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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1章 “今日在外面玩得痛快……

    “今日在外面玩得痛快了?”徐允政声音里满是笑意, 徐永琚从进衙门起,他的一举一动都已经被送到自己桌案前了。

    他早就知道这个小子对律法感兴趣,但考虑到他年纪小, 也没想着让他去做什么。但如今见他倒是做的有模有样的,一时间也动了心思。

    “日后可要去刑部或大理寺观政?”若是听到他的这番话, 几个大一些的皇子肯定都要炸毛, 哪怕他们并不敢直接表现出来。

    如今前面四个都已上朝观政, 其实正经讲起来应该让他们进六部的, 在每个衙门里待一阵子不说能学到什么, 至少不会轻易被人糊弄。

    但徐允政不愿意啊,哪怕是有大臣提出来了, 他也只是随意找了个借口将此事推脱了过去, 皇子们还是继续老实待着,上朝的时候跟着上朝就成。

    目前这四个,当然了除掉老四就只有三个了,这三位皇子就处于不用读书也不怎么参政的状态。

    徐永琚听到他父皇这话赶忙摇头,兴趣一旦变成了工作那立马就会变得面目可憎起来。

    “我觉得父皇你如果同意我能时不时看看卷宗, 去旁听旁听案件甚至是偶尔插手一些不影响朝政的案件,那我就已经很满意了。”

    徐允政无奈一笑,随他去吧,反正不管是在自己这里还是将来都已经给他做好了打算。

    “随你吧,只是该读的书还得读”, 他的儿子可不能是只懂一点儿律法别的却什么都不明白的傻孩子。

    徐永琚撇了撇嘴, 真不想读书啊!别看他以前已经读完高中, 上了半年大学了,但是从前学的那些东西跟现在可完全不一样。

    给他一篇文章,他还得先用大白话再心里给自己翻译一遍才能懂, 太艰难了!

    不过他也知道他根本没有不读书这个选项,便老实点头,“不过父皇,我想看看京兆府里留存的这类案件的卷宗可以吗?”

    徐允政挑眉,“你是觉得朕的官员皆是无能之辈,做出的审判还得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来审核?”

    徐永琚自然否认了,“他们都是经过层层科考出来的有才能之人,若是说他们无能,别说你了,我都不信”。

    现代从一年级开始就算读到大学毕业也就读16年的书,但是古代不少人三四岁就开蒙,多少人读到三四十岁也不见得能有个功名。

    而且现代讲究全面发展,大学之前啥都学一点,啥都没学太精。但古代除了科举用书之外,别的都是杂书,是上不得台面的奇技淫巧。比别的不好说,比这些科举用的大部头谁能比得过他们?

    徐永琚叹气,“只是父皇,我想要看的是那个少尹坐上这个位置之后的所有卷宗,我不是很信他。”

    一个管刑名审判的官员,对女性有那么大的恶意,谁敢相信他之前办的案件里没有因为一方是女性就偏袒呢?

    徐永琚自问自己没那个能耐改变一个时代,但是他既然见到了就不想这么轻易放过去。

    徐允政不解,“你为何把心思都放在这些事上?”

    徐永琚耸了耸肩,“我不求绝对的公平正义,但是在其位谋其政,不管因为什么,他如果真做了不公正的审判那就是他的失职。我是您的儿子,我有着极高的地位,因为您的宠爱,我不过六岁却也有了一些权力,我做不到别的,也不过是想管管眼前事罢了。”

    要是没遇到他是真没想主动去做什么,做什么呢?他是个男孩子,这又是古代,他如果高高竖起维护女性权益的旗帜绝对会被人当疯子。他并不想被人敌视,被人当热闹瞧。不过到底是在那样一个社会中生活了许多年,他做不到改变这一切,不过只是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畴内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罢了,没必要扯大旗。

    徐允政虽然不明白这孩子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是他是皇帝,只要这孩子不闹得太过,他什么不能兜着?

    “随你,我回头让人把卷宗给你送来”,徐允政懒得参与这些小事,摆了摆手轰几个孩子走。

    回了皇子所后十三低声问他,“所以你日后便想做这个?”

    徐永琚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哪怕在这个时代生活了四年多了,他还是觉得自己什么都不会,什么都做不成。

    不过他也没什么压力,找工作对绝大多数人来说不是为了实现人生的价值,更多的还是为了生存。他如今有地位有钱,根本没有任何生存的烦恼,日后只要不作死,十三再顺利上位的话,他衣食无忧一辈子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在这个情况下,不把这件事当工作,偶尔上上心倒是很好的,若是真帮到有需要的人,或者是还某些人一个公道,想想还挺美的。

    十一已经回去了,徐永琚拉着十三在秋千上坐下,见周围没有其他人了这才小声凑了过去,“我跟你说啊,等咱们长大了,父皇或者你给我封个什么钦差大臣之类的,我公款吃喝公款旅游,走遍咱们大晋的大好河山的同时,到了一个地方就给你们查查司法这一块儿,你觉得怎么样?”

    十三皱着眉头瞪着他,怎么样?不怎么样!小小年纪就一门心思往外跑!这皇宫里不够他住了是吧?

    徐永琚笑嘻嘻地把他的头板正,“你着什么急?你瞧父皇身体这么好,将来还不知道能干多久呢,那到时候你就先跟我往外跑,等来日,你不是还有孩子吗,你若是想跟我出去玩,你就拉壮丁啊!”

    十三看着兴冲冲地畅想未来的徐永琚无奈叹气,这傻小子怎么就不明白呢,权力二字哪有这么简单。

    若自己成了徐允政属意的太子甚至未来的皇帝,他能出京的可能性就太小了,一方面万一出京有意外了怎么办?让他再培养一个新的继承人?还有一点,徐允政不可能放心让他出京的。

    徐允政的年纪一年一年大了起来,自己呢,正当壮年,他能放心吗?自己怕不是得日日龟缩在对方眼皮子底下才能得到信任吧?

    至于自己将来,他对自己很是了解,他能给旁人放权?简直是笑话!

    不去理会徐永琚孩子气的话了,他琢磨着也不是必须要出京,他若是真有兴趣,将来让人将各地卷宗送过来给他复核不就成了?

    或者在大理寺、刑部担个职位也能更名正言顺一些,当然了这都是后话。

    肃嫔听着人传来宫外的消息,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

    “你派人与跟皇上还有师傅说一声,明日请假回国公府去探病”,顿了顿又道,“再去帮你表姨安顿好,她一个妇道人家也没个娘家帮衬,如今还和离了,你亮出皇子的身份,也算帮她撑撑腰吧!”

    九皇子咽下嘴里的点心有些不解,“母嫔你之前不是说不让我仗势欺人吗?”

    肃嫔板着脸瞪他,“你的意思是我让你出宫给你表姨撑腰是让你去仗势欺人了?”

    九皇子缩了缩脖子,想了想不对又问,“我表姨?我表姨是谁?”

    肃嫔叹了口气,“方才你不是听到了?十二皇子今日在外面审了一桩案子,里面的苦主便是你表姨!”

    “那母嫔你之前怎么从来没有跟我提过啊?”九皇子还挺奇怪的,他母家勉强算是梁国公府,虽然血缘上是远亲,族谱上是义子之后,可他母嫔进宫了,又有了自己这么一个皇子。再加上自己长大了,梁国公府却在走下坡路,如今未必是自己要攀着这门亲,而是他们不愿意断了自己这边了。

    因此梁国公府家里的表姨他见了许多个,各个对他都是讨好献媚,可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甚至都没听说过。

    肃嫔叹气,家里老一辈的是非她不愿意去说,只是道,“你只要知道你这位表姨从前与我一起长大,守望相助,虽非亲姊妹但也差不多了便可。”

    当初她被养父母那边嫌弃伤害,国公府气急又碍于面子便把自己接了回来,可国公府里不缺女儿,自己又算得了什么呢?老国公夫人可能因为早年吃过妾室的苦移了心性更是很是不好相处。

    老国公算是对她有恩,但她也不能昧着良心说他是个好人或者对自己很好。

    所以在整个国公府里她算是最不起眼的女孩,和他一起的就是梁静春。

    她比梁静春要大不少岁,自己出嫁前算是自己把她拉拔长大的,可进了宫便跟外面断开了,她很久没跟梁静春联系上,等知道的时候她已经是个大姑娘可以嫁人了。

    当初肃嫔本来想着自己去求求皇上皇后,只要给她挑个家庭和睦夫君上进的人家便可,但梁静春知道她在宫中的日子没有那么好过不愿意拖累她,咬牙嫁了国公夫人那边选出来的人家。

    肃嫔见她这样不把自己当一回事儿一气之下便许久没再与她联系过,不想再次知道她竟是今日。

    肃嫔大致跟九皇子讲了经过后,九皇子这才叹了口气,“母嫔你这脾气得改改了,若非十二将来你可得后悔了!你可有什么要带给表姨的?”

    肃嫔瞪他,“你先去请你的假,回头我让人把东西送到你那去!”

    九皇子点头,“不过母嫔,我回头得去十二那边一趟,若是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知道我肯定是要去道谢的!你可不许拦我了!”

    肃嫔叹气,“随你吧!”她不想儿子卷入这些是非中,这些年束缚着自己也管着儿子不许与他们亲近。

    可如今,肃嫔叹了口气,真是世事难料啊!

    第152章 听到九皇子过来徐永琚……

    听到九皇子过来徐永琚还有点奇怪, “咱们跟老九可没什么交集啊,他怎么过来了?”肃嫔跟良嫔如果不是因为有孩子,家世也不错, 在后宫都没什么存在感。

    但良嫔不会因为不想参与这些事情而去阻拦儿子的交往,可是肃嫔会。从前九皇子还小着的时候每次他想跟自己这群人玩儿, 就会被得知了消息的肃嫔派人找借口叫走, 长此以往九皇子自己也不乐意过来了, 今天这是怎么回事儿?

    十三猜到了大概让人进来, 徐永琚还没说话, 九皇子便先行了一礼,倒是吓了徐永琚一跳, “九哥这是做什么?”

    九皇子苦笑, “你今日救下的梁氏是我姨母,我总得来感谢感谢你的”,平日里没怎么跟兄弟相处过,九皇子此时也浑身不自在。

    徐永琚嗐了一声,“九哥你还值当特意过来谢我, 我也算不上救了她,只是还她一个公道罢了。再说了,我也不是冲着你们去的啊!”

    徐永琚之前虽然知道肃嫔的大概身世,但是九皇子又不跟他们一起玩,也不故意与他们作对, 他自然也不会去关注九皇子那边的事情。

    见九皇子没有同以前一样见了他们就跑, 他便拉着九皇子进屋, 还让人上了点心。

    果然,九皇子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后还是没忍住拿起点心吃了起来。

    徐永琚眼中笑意一闪而逝,这九哥跟小时候还是一样。

    “那九哥你要出宫去看看吗?”

    九皇子点头, “我过会儿便去向父皇告假,明天一早出宫探望梁国公的同时也去看看我姨母”。

    徐永琚点头,不过几人到底没什么交情,九皇子又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傍晚,在徐永琚听说淑妃找了个由头扇了庞妃一巴掌的时候人都麻了。

    “我母妃这两年好像无师自通了嚣张跋扈宠妃的做派”,他感慨道,十三抿唇一笑,这才是聪明人的做法。

    不过他估计这不是秦封的想法,应该是秦瑛的。

    别看秦家因为秦封冒头太快太急,倒显得秦瑛好像平庸了一些,但实际上在十三看来,秦瑛才是秦家真正的定海神针。

    比方说在对待皇帝这件事上,秦封有真心,秦瑛却另有一套自己的做法。比方说他家如今功高爵显,又掌握着实权,如果皇帝封赏他们再给提高一下爵位,成为众矢之的的感觉并不好。

    可他们老秦家的一切又是实打实地自己打下来的,真让他就这样退下来,别说还不到时候,此时他自己也心有不甘啊!

    所以一方面他大力提拔并非自己带出来的有能力的武将,另一方面让淑妃在宫中嚣张一点。

    此时嚣张的淑妃看着捂着脸站在一旁怒目而视的庞妃心里却在嘀咕,嚣张的感觉还挺好的哈!

    从前她是不爱搭理这些人,也不爱跟她们凑到一起胡闹,但如今也算是“奉旨嚣张”了,那可不得做个样子出来?

    光动嘴有什么用?还不一定说得过人家,还是动手更解气。

    “庞妃你若是实在教不好孩子便跟本宫说,本宫回了皇上去,给你好好找个教养嬷嬷,再把你儿子那边管起来,你不会教育,本宫帮你教!”说着还转了转手腕,眼神中满是挑衅。

    庞妃恨不得冲上去抓花她的脸,“贱人你竟然敢打我!”

    “你儿子一把年纪的人了都敢打我儿子,我打你又怎么了?我今儿还就明白地告诉你了,你儿子日后若是老实消停些也就罢了,若是他再如此猖狂,本宫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说完一甩袖子便离开了,留庞妃在后面无能狂怒。

    “娘娘,可要去告诉皇上或者皇后娘娘?”茉莉低声问道,庞妃哼了一声,“她家如今正得皇上重用,如何会因为本宫的事变斥责于她?皇后更不用说了,如今有子万事足,皇上初一十五都不到她那边去了,你看这宫中她可还说的上话?谁还把她放在眼里?”

    说到皇后庞妃的心情倒好了一些,自己这两年的日子确实不算好过,但落差最大的应该是皇后才对。

    她扶着茉莉的手脸上的不解都压过了此时的愤恨,“她从前虽不得宠,但是皇上该给的尊重体面可都没少给过,日后不管是谁坐上那个位置,她都是板上钉钉的皇太后”,说到这里庞妃心里盈满了嫉妒,她为了四皇子做这么多确实是出于母爱,但是还有更多的是为了自己将来的好日子。若将来是别人登基,想想如今在行宫的那些太妃,庞妃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才不要过那样的生活!

    可是想到家里都已经放弃她了庞妃心里又满是茫然,“那边如何了?”

    茉莉不安地看了她一眼,“虽晋了贵人,但皇上还未宠幸过”,茉莉心里也叫苦,红鲤出宫了,如今庞妃身边最得力的就是自己,这是他从前最期盼的事情,可真达成目标后她又觉得这种日子并不快乐。

    庞妃如今失势了,自己在她身边日子不仅没有从前风光,反而还会因为她失势情绪不稳而承受她的脾气。

    茉莉心里有些泄气,可又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皇后处知道淑妃动手的事情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目光落在十六皇子身上不愿意移开。

    “娘娘,皇上不愿意让十六皇子上玉碟,这对您来说风险太大了”,春雨满脸苦涩,她觉得不值得啊!

    若只是让他出生也就罢了,孩子的成长过程中要经历太多事情,有时候一点儿风雨便会让他承受不住,哪怕皇后娘娘犯了混也是可以兜住的。

    但皇后为了这个孩子不仅害死了敏贵人,还惹怒了皇上就为了将孩子养在身边,可这个孩子什么身份她不知道吗?

    这就是一颗雷,一颗随时都会将她们炸的粉身碎骨的雷!

    皇后不在意地笑了笑,“风险?有什么风险?如今最重要的是将小十六养大,等他立住之后当其他人都没了指望,皇上自然会将目光放在小十六上,让他别无选择便是了。”

    春雨内心很是崩溃,皇后如今是将所有人都当傻子了吗?

    其他皇子没事也就罢了,若真出事了,小十六却没事,这不是把凶手都圈出来就等皇上处置?

    这样一来就算皇上真的选了十六皇子,难道他会让这样一个恶毒的皇后继续做将来的皇太后?

    皇后走的是一条死路啊!

    “春雨姑娘多虑了,娘娘既然要养十六皇子,那自然是已经做足了打算的,若有来日,那自然是跟十六皇子越亲近越好的!”

    听着翠澜嬷嬷的话春雨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个老东西她到底想做什么?或者说她真的是娘娘的人吗?

    皇后摸着摇篮中孩子的小脸,她的脸上满是慈爱,“叮嘱下面的人,等十六皇子懂事了不许与他提本宫并非他生母一事,若是有人管不住自己的嘴,本宫定拔了他的舌头!”

    春雨退下去后叹了口气,皇后如今行事真是越来越没有章法了。不说有什么用,不说难道其他人就会把十六皇子当嫡子了?

    就算不提其他妃嫔和皇子,难道皇上就愿意有一个所谓的嫡子吗?

    皇后如今根本没有自己独立的势力,所倚仗的不过是皇后的位置罢了,可这个位置是皇上给的,若皇上不想给了她又该如何?

    如今惹怒皇上是很不明智的决定,当初春雨没坚决反对她这样做,按她的想法是慢慢来,时间久了让皇上相信她只是孤身一人在宫中太寂寞了,没有别的想法,再卖卖惨,这样一来成功的几率大一些,也不容易招来皇上的怀疑,可如今这一切都毁了。

    春雨握紧了拳头,她知道了这么多事,总得给自己找个出路!

    等徐允政知道淑妃又大发雌威后忍不住扶额笑了起来,“季全才,你觉得朕是什么很残暴,疑心也很重的皇帝吗?”

    季全才嘴上说着不是,但徐允政不是傻子,忍不住踹了他一脚,“狗东西,若朕真是那般,第一个就得砍了你的脑袋!”

    季全才笑得讨好,“瞧您说的,您本来就不是啊!就算您是,奴才伺候了您这么久,您想来也是舍不得奴才的!”

    徐允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行了行了,朕懒得理你们!”

    “人大概什么时候接到?”想到什么他赶忙问。

    季全才道,“梁太医已经去接了,不过一来一回怎么也得半月。”

    徐允政点了点头,“小心为上,把人给朕护好喽!”

    第二天一早,九皇子得了假便去了梁国公府,国公府得到消息后立马开了大门迎接九皇子,老夫人更是亲自出来了。

    九皇子虽心里觉得腻歪,面上却很是得体,“辛苦国公夫人跑一趟了,不知国公爷如今身体如何了?”

    他不喜欢出宫也不喜欢接触外人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总觉得自己在这些人的眼里都是被定好了价格的物品,他们奔着自己的价值就过来了,他很不喜欢。

    倒也不是说宫中有多好,只是他不过是个小透明皇子,无论是宠爱、家世还是才学,各个方面他都不算拔尖儿,但也不算差,所以宫里的人既不会专门来讨好自己,也不敢随意欺辱自己,他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倒也是怡然自得。

    “国公爷年龄大了,太医也来看了许多次”,老夫人苦笑着摇了摇头,他们曾经结发为夫妻,如今虽也算到白头了,却相看两厌。

    当初那个贱人不过是从宫里出来的低贱宫女,如何能跟自己比?可却被他捧在手心,让自己成了别人眼中的笑柄,她如何能忍?

    所以她的死,她儿子的死还有她孙女的婚事,都是她活该,是她应得的!

    第153章 九皇子看着躺在床上的……

    九皇子看着躺在床上的梁国公心情很是复杂, 他之前是见过梁国公的,那时候的梁国公虽已年迈,但精神矍铄, 说话也中气十足,虽然没有再掌实权, 也能看得出是常年身居高位的人。

    但此时的他倚靠在榻上, 面色蜡黄, 嘴唇紫中又透着苍白, 瞧着就像是命不久矣的样子。

    梁国公笑着招呼他过来, “老夫如今这一副残破的身子无法给皇子行礼了,还请见谅。”

    九皇子忙扶着他躺下, “您快躺下吧, 都是一家子亲眷不用多礼。”

    知道九皇子的性格,梁国公便让其他人都下去了,老夫人眼含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后才转身离去。

    “九皇子今日来可是有事?”

    九皇子愣了愣,到底是老狐狸啊,他也没否认, “昨儿个京中出了一件大事,事关梁国公府,不知国公爷您知道吗?”

    梁国公眉头微蹙,从他生病开始府里的事情基本已经全部交给自己的长子了,他没心思去管, 身体也支撑不住他再去为一些杂事操劳。

    “不知皇子所说的是何事?”

    九皇子将梁静春的事情说与他听后没忍住问了一句, “国公爷若是知道的话, 还会让人去说与表姨断亲吗?”

    若不是当天小十二在,梁国公府让人传的那话绝对会是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梁国公咳嗽了两声反倒问道,“是你母嫔让你出宫的吗?我听你叫她表姨?”

    九皇子没否认, 只是很认真地想从梁国公处得到答案,那可是他的亲孙女啊!

    梁国公看着屋顶许久没有说话,半晌后还是叹了口气,“也许会,谁知道呢!”

    “你这是把他往死路上逼啊!”梁国公老夫人也就罢了,梁静春跟她又没有血脉关系,可怎么梁国公也这样?

    九皇子与她梁国公家不算亲近,毕竟真说起来,自己母嫔的身份只是他义子的养女罢了,在血缘上也只是他的远亲。

    可谁让她进宫了,又得获嫔位,还有了自己呢?

    他没觉得梁国公府有多好,但是逢年过节的礼物问候到底也有一丝香火情在啊!

    看到他眼中的不认同,梁国公苦笑一声,“当初的事情你不知道,你母嫔也不知道,都是因果报应罢了。”

    见他不愿再多说,九皇子也懒得伺候了,找了个借口便告辞准备去表姨那边看看。

    看着九皇子离去的背影,梁国公心情很是复杂。对上老夫人那满是嘲讽的眼神时,他冷笑一声,“我还没死呢,这国公府里还轮不到你做主!”

    老夫人刚想说什么,梁国公便含怒道,“你觉得我若是跟皇上上书,说你儿子德不配位,不配当这未来的国公爷,请求皇上将爵位收回,你觉得皇上会同意吗?”

    在老夫人惊怒的目光中他用尽浑身力气喊了一声滚后倒在了榻上,浑浊的眼中满是泪水。

    她怎么能骗自己呢?她怎么能利用自己呢?

    当初她从宫中出来,自己一眼便看中了,将她纳为妾侍,给了她甚至不逊色于正室的待遇,可她为什么利用自己呢?

    自己因为她走漏了消息,这么些年再没有得过皇帝重用,他不恨吗?

    恨的。

    他想折磨她一生,可她怎么就那么死了呢?她不是细作吗?怎么就对付不了老夫人,发现不了她动了手脚呢?怎么就抛下自己走了呢?

    梁国公呜咽着,屋外的老夫人冷笑一声,也就是自己好心早早送走了那个贱人,若让她活到今天,两人怕不是早就相看两厌了吧?

    如果是真的爱那个贱人,又为何要这样对她的孩子跟孙女?

    可笑,愚蠢的一对贱人!

    徐永琚自然是不知道梁国公府里闹什么呢,可当他听到十三的猜测时人都傻了。

    “你说啥?梁氏的亲祖母曾经是互助会的人?”

    十三点头,这两年他能感觉得到七皇子跟互助会那边其实是有矛盾的,而且矛盾渐渐越来越大了,为此他与徐允政想了办法将一部分人收到了自己麾下。

    “二十五出宫的宫女很少能堂堂正正嫁做人家正室原配的,基本上不是妾侍就是继室,或者找的人有各种各样的毛病才能做原配正室,哪怕是互助会出去的人日子过得一样未必如意,所以她们大多数还是会积极响应互助会里的一应事务,以换取所谓的未来的支撑。”

    但其实她们若是回头想一想就能发现,自己的付出和回报根本不成正比,可没办法,一来胡萝卜挂在那里了,咬不咬随他们,二来这种烂组织进去容易出来难,毕竟最好的封口方式便是让人消失了。

    “这样说来其实这些年互助会里出宫的人也不少,搞不好许多人家后院里都有呢!”徐永琚咂舌,虽然说他们有了家庭和孩子等束缚之后,不一定会全心全意为互助会做事了,但让他们提供一些便利那肯定还是没问题的。

    “你掌握了名册吗?”他好奇地问道。

    十三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一部分”,有些是从这个组织里得到的消息,有的就是徐允政那边安排人排查后得到的消息。

    “哇,你们可是干了不少事情啊!”

    十三斜着眼睛看他,“你以为都跟你一样闲?”

    徐永琚才不理他呢,他就是嫉妒,当皇帝的小灶是好开的?

    也不知道京兆府那边到底是有多少卷宗要整理,直到将近半个月后宫里中秋夜宴的时候徐永琚都没拿到皇上答应好的卷宗。

    原本他还觉得有点儿心虚,自己这个年纪又没什么经验,贸然要看倒好像自己多不信任他们一样。

    可被他们这样一搞,徐永琚坦然了。

    肯定是他们有猫腻,不然为什么一个卷宗这么久不给自己?

    “我打算过会儿跟父皇告状”,他小声跟坐在一旁的十三嘀咕,“他们这是看不起我吗,这是看不起我父皇!我是个不值一提的小人物,但我是为我父皇抱不平啊!”

    十三要笑不小的,“你这话回头见到你父皇再去跟他抱不平去,跟我在这演什么呢?”

    徐永琚不高兴地拉着他的胳膊,“我给你一次收回刚才的话的机会,就给一次啊!”

    “我哪里演了,那是真情流露好吧?”

    两人在瞎扯的时候后宫嫔妃们基本都到了,就剩帝后二人还没到,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皇后姗姗来迟。

    看着被她抱在手里的孩子徐永琚咂舌,“皇后娘娘这也太夸张了吧?”

    宫里的规矩就是孩子不由生母喂养,平日里也无需生母照料,这些活儿都有嬷嬷乳母伺候着呢!

    之前徐永琚还嘀咕过,怨不得这些娘娘们一个个生了孩子之后还都跟小姑娘一样年轻貌美呢,不用带孩子,不用喂养孩子,白天晚上都能休息好。又有全国最好的医疗条件,身边一二十人伺候着,更不需要操心自己的吃喝拉撒,每天就吃着营养品好好恢复身体就成。

    这生孩子难度可跟普通人不一样!

    徐永琚还记得他上一世的妈妈生龙凤胎弟妹的时候的事情,因为她已经算是高龄产妇了,家里条件虽然还不错,但也没到富豪的程度,也请了月嫂跟保姆,但跟如今一比那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了。

    说远了,不过宫中这么多生过孩子的娘娘,在他之前的他不知道,但在他之后的,甚至是跟他同龄的,他就没见过哪位娘娘亲力亲为去照顾皇子。哪怕是低位嫔妃。

    见皇后这般模样在场的嫔妃眼中都是不屑,又不是自己生的,装什么装啊!

    就见皇后把十六皇子交给身边的嬷嬷,坐下后又小心将孩子抱到了怀里,轻轻摇晃着,脸上满是慈爱。

    过了一会儿皇后才朝众人笑道,“是本宫的不是了,小十六与本宫亲近离不得本宫,所以本宫来晚了。”

    众人笑了笑没怎么说话,皇后见状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如今她们是愈发不把自己放在心上了,从前贤妃和德妃在这种场合还会打圆场,可如今呢?这般瞧不起本宫,皇后眼中闪过一抹阴狠,有你们哭得时候。

    又过了一会儿徐允政才过来,看到皇后将孩子递给嬷嬷这才站起来行礼的模样,徐允政眼中闪过一抹不悦。

    “抚育孩子辛劳,皇后身子不好,还是将孩子交给宫人照顾便是了!”

    皇后又接过了孩子,笑得温柔,“臣妾不辛苦,臣妾觉得只有亲自照顾他才能圆了我与十六的母子缘分。”

    贤妃撇了撇嘴,还母子缘分,当谁不知道这缘分是你强求来得不成?

    她叹了口气,“皇后娘娘还是要多看顾自身才是,瞧您,这才带了十六皇子多久便已这般憔悴了!”

    皇后脸上的笑意僵了僵,徐允政的目光在她脸上落了一瞬又移开,“贤妃说得有理,你是一国之后,今日虽是家宴,但打扮得体是你应尽的最起码的义务。”

    徐允政也不是说要她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只是到底是这种重要场合,基本的妆要化,该有的首饰也得戴上吧?

    她是皇后,是这个国家最尊贵的女人啊!

    再说了,她也不是要推崇节俭之风,瞧她凤冠上那颗硕大的红宝石,这样一点不艰苦朴素啊!

    这样大的头饰戴着,她却没有化妆,甚至还有黑眼圈,再加上她原本便比旁人要苍白许多的嘴唇,整个人看起来没有一点儿精气神,反倒是被首饰压住了。

    她可不像一个泱泱大国的国母,倒像是他们大晋明天就要亡国了,因此日日担忧几天没睡过觉一般!徐允政脸色愈发不好看了。

    淑妃眼神放空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自己如今是顶着嚣张跋扈的人设呢,她赶紧道,“皇后娘娘如今也太寒酸了,若是娘娘你实在没什么拿的出手的衣裳首饰胭脂水粉你便跟嫔妾说,嫔妾让人给你送顶好的进来。这种场合娘娘也不好好拾掇拾掇,咱们大晋的脸面都被丢没了!”

    第154章 徐永琚拿着的点心一下……

    徐永琚拿着的点心一下就掉在了腿上, 他抖了抖衣服见没有明显的痕迹便懒得去换,目光灼灼地看这前面,小声凑到十三身边, “我母妃这是要干啥啊?”

    他是知道她母妃如今的新人设的,可秦家也没让她把皇后气死啊!

    瞧皇后那发黑的脸色, 徐永琚都怕她当场翻脸。

    皇后勉强地笑着, “小十六愿意与本宫亲近, 本宫便不爱涂脂抹粉, 免得让孩子吃进了嘴里, 也不爱戴些坠子之类的,若是让小十六抓到不慎咽了下去, 那就是本宫这个做母后的不是了!”

    她眼中满是恶意地朝淑妃看去, “也是本宫忘记了,淑妃从未亲手抚育过孩子,又如何能懂这些!”

    这两年也就罢了,早两年淑妃对十二皇子可从未上心过,不然十二皇子为何会早早去皇子所中居住?这宫中谁不知道这些?

    淑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心思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听了这话也没觉出不对,反而点了点头,“宫里有那么多的宫人,他们拿着月例银子,该照顾皇子的时候自然是他们照顾, 嫔妾做什么要抢他们的差事?”

    “只发月例不安排事做, 嫔妾便是有金山银山也没道理平白养着他们!皇后娘娘慈爱又大方, 也不计较这些,不如嫔妾宫里人的月例银子也从您账上走?”

    众人一愣,皇后在讽刺她, 淑妃是没听出来吗?

    再说了,她都那么有钱了怎么还张口闭口都是银子,还伸手问皇后要银子啊?

    “你!”皇后被气得不行,可再看淑妃,她甚至还朝自己伸出了手!

    徐允政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也不打断她们,皇后如今脑子越发不清醒了。

    若非宫中需要一位皇后,他才不要勉强自己跟这样的人相处呢!

    见淑妃好像真没弄明白皇后在嘲讽她,庞妃好心提醒她,“皇后方才是说你与儿子不亲近逼走儿子呢!”

    淑妃最开始没明白,但她也不是傻子,回过神来立马就知道皇后是什么意思了,所以才会追加嘲讽的。

    此时听了庞妃的话她冷笑一声,“本宫是不会养孩子,害得十二皇子如今除了皇上的宠爱什么都没有。不像庞妃养得孩子多出息,刚成亲就要儿孙满堂了。”

    “你”!

    淑妃把她也噎得说不出话来之后心里舒服了,她突然有点搞不明白自己了。当初她是为啥会觉得入宫不好来着?

    她父兄得力,又是皇上的心腹大臣,自己不需要争宠,不需要小心翼翼,她若是在宫外,可没如今的地位。

    现在看来,有钱有闲有权,想骂哪个骂哪个,想抽哪个抽哪个,这世上还有比这更好的日子?

    她当初脑子里到底在想写什么呢?

    徐永琚强忍着笑意,握着十三的手在桌下晃个不停,对上老四的目光时还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对上大皇子几个的时候到底还是没忍住笑意,呲出一口大白牙来。

    他母妃这也算“舌战群儒”了吧!

    徐允政自然知道淑妃如今的变化是为了什么,最开始难免有不被人信任的不高兴,但转念一想如此也好,大家都放心,便也随他们去了。

    虽宴席还未开始众人便已闹了不少幺蛾子但到底如常上菜了,徐永琚只觉得这场中秋宴真是皇后的一场酣畅淋漓的真人秀,秀的名字就叫娘娘是超人好了。

    只见皇后让人温了母乳来,一会儿给十六喂两口奶,一会儿又伺候皇上用膳给他夹两道菜,抽空还自己尝了两口,顺便还不忘了跟后宫嫔妃们寒暄,可给她忙得啊!

    就算这样她也完全不假手于人,一定要亲自照顾十六。

    徐永琚有些好奇,“不是有乳母吗,为什么不让乳母抱下去喂养?”十六如今才六七个月,正常来讲也没到断奶的时候。再说了在宫里只要愿意,只要想吃,别说六七个月了,就算六七岁想吃母乳都能立马给弄过来。

    当然了,宫里皇子公主们基本上一岁便都断奶了,也没谁来挑战徐永琚的三观。

    十三闻言忍不住笑了,“据说皇后从十六三个月起便不让乳母直接喂养了,坚持用勺子给他喂”,至于为什么,不过就是不希望十六跟乳母亲近,不跟自己亲近罢了!

    不过十三真是觉得皇后从有了十六开始就变得非常愚蠢可笑,别说三四个月的孩子,就算三四岁的孩子等长大了也未必记得自己的乳母是谁,记得是乳母亲力亲为照顾自己还是母亲照顾自己,她何必在这种时候作妖呢?

    徐永琚脸上表情一言难尽,皇后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从前明明也不是这样的!

    看着面前的一道三丝敲鱼皇后目光闪了闪看向大皇子妃等人,“这道三丝敲鱼是专门从当地请的厨子进宫做得,本宫虽然没去过南边,但是有从那边回来的命妇尝过说是很地道,大皇子妃你们都尝尝!”

    周宛如几人忙起身行礼谢恩,贤妃见状又不高兴了,心想又不是你自己儿媳妇,在这装模作样做什么?

    周宛如端过宫人递过来的碗,刚送到身前便感觉倒一阵异味,她顿了顿没想勉强自己便打算将碗放下。

    不想皇后又道,“怎么了,可是不合胃口?”

    周宛如忙说没有,想着就喝一口算了,又冲大皇子摇了摇头,可刚舀了一勺凑到嘴边便只觉得胃部翻涌忙将碗放下捂着嘴便干呕了起来。

    “宛如,宛如你可有事?”大皇子满脸担忧,倒是贤妃眼睛一亮,“快,快传太医来瞧瞧,别是有喜了吧?”

    等太医来瞧过后确认确实有喜两月了大皇子和周宛如二人都激动得不行,刚想说什么便听皇后道,“劳烦太医再去给娴贵人瞧瞧,本宫见她方才也不舒服呢!”

    太医去给娴贵人瞧过后又忙恭喜皇上,说娴贵人也有孕两月有余了。

    贤妃眉头轻蹙了一下,自己大孙子的大好日子,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个人来跟自己孙子争抢注意力了!

    皇后笑着道谢,又给太医赏赐后让人下去了,“也是大皇子妃和娴贵人有缘,竟同一日诊出有孕呢!”

    大皇子妃笑了笑没说话,娴贵人不知道皇后为什么突然拎出自己,但是她预感没好事便也不敢多说什么。

    中秋夜宴匆匆结束,众人心思各异,徐永琚一边感叹他大哥都要有崽了,一边又无奈,他这马上还得来个十七弟呢!照这样下去,保不齐将来还得出现好多次孙子比儿子大的情况啊!他父皇真成!

    见十三一直若有所思的模样,徐永琚有点好奇,“你这是怎么了?”

    十三叹了口气,“我总觉得皇后特意在今日点出娴贵人有孕,日后肯定是有别的打算的。”

    徐永琚疑惑,“难道是想用这个孩子算计哪位嫔妃?”比方说,她们谁害死了这个孩子?

    “没必要”,十三摇了摇头,“如今活着的皇子不算这个都有14个了,未来保不齐还有更多,弄死一个排在后面的皇子并不会改变什么,嫔妃们没这个必要。”

    低位嫔妃就不说了,高位嫔妃手上的孩子除了皇后的十六跟淑妃的十二,如今基本都是差不多能成家的年龄了,谁会去在乎一个还未出世的婴儿呢?

    “那是要做什么?”

    十三摇头,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日后再看吧!

    而且不是他瞧不上皇后,皇后如今行事越来越没有章法了。而且还有一个问题,他发现不知道为什么皇后如今对待宫里的无论嫔妃也好皇子也罢,总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仿佛瞧不上所有人,只有她一人掌控全局一般。

    可事实上是这样吗?

    在徐允政眼里她怕不是跟小丑一样吧?

    两人还没到皇子所的时候就被御前的人给拦住了,说皇上要见他们,徐永琚欣然前往。

    等到了御书房就见徐允政满脸笑意地抱着一个孩子,徐永琚睁大了眼睛,孩子?

    “父,父皇,你都有这么多儿子了,你咋还弄出来个私生子呢?”说句不好听的,你要真看上谁了你纳进宫啊,好歹给人孩子一个正当出生啊!

    徐允政脸上原本哄孩子的笑意在听了这番话后瞬间便收了回来,他将孩子交给季全才,就见季全才跟端着炸弹一样僵在原地,徐允政转身从一旁拿出一根自己早就准备好的鸡毛掸子朝徐永琚走去。

    “儿子,你方才说你爹什么?”

    徐永琚被他父皇脸上的笑意吓得汗毛倒竖,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我,我就是说父皇你年富力强,老当益壮,说你厉害呢!”见徐允政的鸡毛掸子就要抽下来了,他大喊一声“我什么都没说”就想跑,却一把被徐允政拉住了胳膊拽了回来。

    十三叹了口气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上去翻出一本书来,才懒得理他们咋咋呼呼的呢!

    徐永琚本来以为自己终于要挨打了,正准备扯着嗓子嚎呢,就听见季全才的炸弹爆炸了。

    听到孩子的哭声徐允政赶忙将他丢开回去接过孩子不甚熟练地轻轻晃了起来,“不哭哦,乖,呦呦不哭,伯伯在呢,不哭!”

    徐永琚看着看着突然酸了起来,不是,凭什么啊,他父皇也没这样哄过他啊!

    “父皇,这孩子是谁!”见他一脸看负心汉的表情,徐允政跟十三两人表情都很是无奈。

    十三叹气,“能叫父皇伯伯的你觉得是谁?”

    “难道是瑞王的儿子?没听徐永承说啊!而且就算叫不应该是叔吗?”

    十三抚额,徐允政冷哼一声,掐着嗓子晃了晃手上的孩子,“呦呦最乖了,咱们不理你表哥!”

    第155章 “表哥!”徐永琚瞠目……

    “表哥!”徐永琚瞠目, 他抖着手指着徐允政怀里的孩子脸色大变,“我舅的娃?”

    徐允政冷笑,“不是你舅的你以为是朕的?”简直莫名其妙, 徐允政都气笑了,他又不跟某些皇帝一样喜欢微服私访喜欢出游, 他很爱惜自己的小命。

    所以他的孩子只会出生在宫里, 怎么可能流落到宫外?

    徐永琚嘿嘿一笑, 知道这是舅舅的孩子之后徐永琚心中的酸意瞬间便没有了, 他赶忙跑过去扒着徐允政的胳膊就想看, “我记得是表弟吧?之前舅舅给我写信说生了个表弟,我还没见过呢!”

    徐允政把孩子抱起来不给他看, 见徐永琚在那跳脚脸上满是笑意, “矮冬瓜。”

    徐永琚已经不想针对身高这个事情再发表什么意见了,便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等徐允政玩儿够了才坐在椅子上,徐永琚凑了过来细细打量着自己的表弟,“他长得跟舅舅不太像,好像更像舅娘一些”, 不过他跟舅娘见的不是特别多,时间一长倒也记不太清了。

    徐允政倒是很肯定地点了点头,“更像你舅娘,不过这眉毛跟轮廓还是更像你舅舅。”

    呦呦在徐允政怀里睡的很香,徐永琚戳了戳他的脸蛋人家都没醒。“舅舅为啥要把呦呦送过来啊?”如今虽然天气不冷, 但是这才几个月的孩子长途跋涉哪里受得了?再说了这孩子断奶了吗就这样折腾?这孩子要是有个万一谁能承受?

    徐允政冷笑, “你舅他们正拿着自己那颗小人之心度朕这君子之腹呢!”

    徐永琚先是一愣, 随后便哈哈笑了起来,谁家皇帝舔着脸说自己是君子啊!

    “那我舅不也是为了安你的心吗?你想想啊,我舅一把年纪了就这么一个崽, 人家还专门大老远巴巴地给你送回来,这多信任你啊?这要是一般关系的人你觉得我舅肯吗?”

    说着他还是给他母妃倒油,“在你跟我母妃之间选择的话,我舅肯定是选择让你养他儿子都不放心我母妃养的!”

    虽然说他这确实说的是实话,徐允政也知道徐永琚这是在哄自己呢,但心里还是挺高兴的,看着呦呦的目光都很是温和。

    “我表弟大名叫什么?”

    “没取”,徐允政满脸都是嫌弃,“就这个小名据说还是你舅娘生他之前突然听到了野鹿的叫声所以便随口取了个呦呦!”儿戏,简直太儿戏了!

    徐永琚倒是接受良好,毕竟现代的小孩一个个不是土豆就是南瓜的,这呦呦听上去还怪可爱的呢!

    “那之后就父皇你养吗?”

    徐允政叹气,“朕那里如何去养孩子?”无论是他的寝殿还是御书房都不是小孩子适合待的地方。

    其实要真说起来,这种情况两个选择最好,一个就是送到淑妃那里去,这毕竟是她侄子,另一个就是送到皇后那里去,那可是一国之母,可徐允政哪里都不愿意送。

    “你母妃就是个糊涂蛋,她能照顾好自己就成了”,徐允政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嫌弃,虽说淑妃这两年好了一些,但是她也没有个能养孩子的模样。

    至于皇后那边,徐允政都不想说话了,只是摇了摇头,想来想去他看向了徐永琚。

    徐永琚忍不住退后两步,“不是吧,你啥意思啊?让我养?我还要上课呢!而且我还是个宝宝呢!”

    徐允政轻笑一声,“朕把奶嬷嬷给你配好,人手给你备足了,你那边有满花在,她也能看顾着,平日里不需要你操心,你若是来朕这里也可以把他带来。”

    其实真讲起来,不管是谁抚养这个孩子都不可能亲自抚养,都是由宫人照料罢了。

    想到这里徐永琚也认了,不然怎么办呢?他舅舅就这一个孩子,还送到宫里来当“质子”了,这孩子又这么小,若是在徐允政这里人来人往的,对小孩子也不一定好。在自己那里至少都是知根知底的人,他有时间了就问两句,或者陪着玩玩,不行就把孩子再送回来。

    倒也成。

    见他同意了,徐允政满意地笑了起来,“朕把人手给你备齐了,都是没有问题的”,他给徐永琚使了个眼色,徐永琚就明白了,这都是确定的和互助会没有关系的人。

    他突然想到梁国公那个妾侍的事情,本想跟他提一句,但想到十三知道的事情徐允政肯定也知道了便没有再多说。

    这事儿定好了之后徐永琚开始告状了,“父皇你安排了人说把卷宗给我的,怎么都这么久了也没见把卷宗送过来啊,他们是不把父皇你当一回事儿还是不把我当一回事儿啊!”

    徐允政冷笑,“季全才,你去问问,若是他们找不出卷宗,朕就让向恒带人去找!”

    徐永琚在一旁用力点头,心里却在唾弃自己,感觉自己现在特别像佞臣,不过把向恒扯出来之后相信他们是不敢作妖了的。

    “父皇,你说他们万一真的还是不给我呢,你真让向大人去吗?”

    大晋是没有锦衣卫或者东厂西厂这种组织的,但是这两年因为暗中调查互助会的一系列事情,如今禁卫军的名声跟那些也差不了多少了,如果再发展发展那也是能止小儿夜啼的程度。

    徐允政冷笑一声,反问道,“有何不可?”

    若是向恒都被拉出来了他们还是没有把卷宗送过来,那就说明卷宗里有些东西是绝对不能让徐允政和徐永琚看到的,如果他们看到,下场可能会比禁卫军上门影响更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向恒他们出面就很有必要了。

    徐永琚想了想也是,这事儿既然有徐允政给他跟进,他也就不再盯着了。

    徐允政去看了看给十三布置的文章后又坐了回来,徐永琚凑了上去,想到今日的事情突然有些好奇,“父皇,你会把十六记在皇后娘娘名下吗?”

    徐允政跟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你觉得呢?”

    徐永琚自然觉得不会,可他还是道,“皇后她将十六视如己出”。

    没等他说完徐允政便打断了他,“视如己出?徐永琚,你在朕身边跟着看着也待着几年了,你别告诉朕你连这都看不出来?”

    见他表情严肃,徐永琚也不敢再糊弄他了,只好委屈道,“我知道啊,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来,熙熙攘攘皆为利往。敏贵人难产,大人血崩,孩子毫发无伤,而皇后又出现的恰到好处。”

    为什么说她出现得恰到好处呢?之前也讲了徐允政将宫权下放了,淑妃、贤妃、德妃手上都有了一部分权利。

    这两年在十六之前宫里还有两位皇子出生,一位是陈嫔所生的十四皇子,一位是纯嫔所生的十五皇子。

    两人生产时皇上皇后都没去,淑妃三人倒是都到场守着了,谁让她们管家呢!

    徐永琚还记得当时淑妃没忍住在自己面前吐槽过几次,又是说徐允政自己就知道开心,这人家给他生孩子呢,他倒是不闻不问的,结果还得他的小老婆跟着过去前后打点,哪有这样的事儿?

    还吐槽过说是陈嫔对自己真是一点清醒的认知都没有,她生产前还闹着说要皇上过来看她,不然不进产房。

    结果呢?贤妃德妃两人还装装贤惠,又是劝又是哄的,还派人去找皇上,淑妃大晚上被叫起来本来就烦,听到女人的惨叫又想起了自己生产时候的情形虽然有同情但更多的物伤其类。

    但这一切都被淑妃整的幺蛾子打败了,她直接就放下话来,“爱生不生,不生就让孩子在肚子里待着这辈子都别出来了”,这是后来宫里传出来的原话。

    反正淑妃是烦透了这些事儿,那点儿权力根本不值得她折腾自己。

    之前两次要正经说起来,谁最该来?不是徐允政,而是皇后。她才是一宫之主,只要她还是这个皇后她装装样子也应该过来。

    可人家就是没来。

    没来也就罢了,你之后都别来啊!可是敏贵人生产的时候她来了,来了不说,还很殷勤,结果大家也知道了,敏贵人难产而死。

    十六还热乎着呢,皇后就把人抱到了自己宫里,还说是因为敏贵人新丧,那宫里血气大也不吉利,新生儿不能待在那里,都没让人母子见一面就把人孩子带走了。

    之后更是养着养着就不愿意把孩子送走了,跟徐允政闹了好多次,最终把孩子留了下来。

    这么一来徐永琚怎么可能不多想呢?她不来的时候人家就母子平安,她一来人家就难产而亡,她还得了个孩子?

    徐允政不在意地笑了,“她是为了什么朕心里有数,你日后离那边远一些。”

    “至于十六”,他嘴里含糊着这个排行,眼中闪过一丝幽光,“先这样吧,都还没上玉牒,也还没名字,先这样养着吧!”

    狐狸尾巴总是会露出来的,不急在这一时。便是那孩子长大了又能如何,便是他记在皇后名下又能如何?徐允政看了一眼认真写作业的十三,若是自己这么悉心教养的孩子连自己的东西都护不住,那活该他被人踩在脚下。

    第156章 “你听说了吗,这娴贵……

    “你听说了吗, 这娴贵人的弟弟是大皇子的伴读,娴贵人早在没进宫与大皇子认识了!”

    “那你说两人后来还有联系吗?这年轻男女之间”,那人的意思徐永琚听出来了, 脸也黑了起来。

    今日他为了躲避哭包秦呦呦的魔音灌耳,把十三跟秦呦呦打包送去了御书房, 自己躲了出来躺在假山边上晒太阳。

    秦呦呦这个小魔星初见时候还好, 也不知怎么的, 自从那小子住进皇子所里来, 他们上学的时候据说这小子还挺乖的, 但到了晚上 非要跟徐永琚和十三一起睡才能安静。但他又是处在一个没办法控制大小便的年纪,徐永琚的床上已经被他画了好几次地图了。可你如果不跟他睡, 他就哇哇大哭, 哭得徐永琚都觉得自己要神经衰弱了。

    这都是小事,一到了休沐的时候,这孩子见到他就开始闹,但是见了徐允政又变成了天使宝宝。所以徐永琚也不管了,反正他舅把这小质子送过来也没打算让徐永琚养, 那还是让徐允政亲自看押吧!

    谁能想到他就躲个清闲竟然还听到有人背后在说这些!

    “好大的胆子,谁让你们在这里说这些的?”这两人话里那层意思谁听不出来?也不知道是这两人刚开始传还是传到他们这里了,如果是后者那就麻烦了。

    世人向来对这些男女之间的事情颇为好奇,更别说这事儿里的主人公是父、子还有父亲的小老婆。他以前也刷过一些视频,好多人都很喜欢那什么小妈文学呢!

    甭管这事儿是真是假, 一旦传开了, 对大皇子夫妇, 对娴贵人跟他的孩子,甚至是对他父皇的名声都有很大的损伤啊!

    徐永琚无视那两人惊恐的目光,朝身后的人抬了抬下巴, “把人给我捆起来堵上嘴避着人些送到我那里去!”

    “小夏子你去大哥那里一趟,就说我有事情找他,别惊动了大嫂”,这古代贵女的身体都不算特别好,毕竟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精细地养起来的娇花哪里能经受得住狂风暴雨?他也怕万一透露出去一星半点儿,大皇子妃又刚怀孕,万一有点什么那就遗憾了。

    安排好事情之后这才打道回府,走到路上他突然停了下来叹了口气分吩咐身后的人,“去父皇那里问问看他过会儿可有时间,我一会儿可能要过去一趟。”

    无论这事情到底是真是假,毕竟事关他父皇,他提前跟大皇子问一问让他有个心理准备是他能做的全部了,他不可能去瞒徐允政的。

    况且他觉得大皇子不至于此。

    早两年赵家的事情发生之后大皇子便改了许多,无论是说话做事都颇有兄长的气度,而且他与大皇子妃也算是经过事儿的,婚后感情也很好,如今又有了孩子,怎么也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情。

    最重要的是他已经成婚了,他就算想要纳妾,什么样的人找不到非得跟娴贵人勾搭在一起?生怕自己日子太好过了,还是生怕徐允政对他有一点父子情?

    大皇子不是那么糊涂的人,娴贵人那边他不了解便暂时不考虑进去。

    大皇子本与皇子妃在一处,听到徐永琚找他倒笑了起来,“你说这臭小子明知道我在陪你,有什么事情不能来咱们这里说,非要我过去找他!这哪里是弟弟,这分明是祖宗!”

    大皇子妃嗔了他一眼,“行了,总见你说十二皇子,也没见你真厌恶了他。”

    大皇子笑而不语,别说这个弟弟本来就讨喜,就冲皇上疼了他四五年,自己也得和他交好啊!

    等大皇子到徐永琚处,看到他院子里捆着的两个人他的眉头便皱了起来。

    徐永琚站起来迎了迎他,又示意伺候的人都退下去,他身边只留了小夏子,大皇子那边也只剩德宝一人,大皇子心知定是有大事发生了,正色道,“发生什么了?”

    徐永琚没回答倒是先问,“大哥,我记得安平候世子是你的伴读是吗?你们感情如何?” 不是他不关心老大,实在是他们俩年龄差的有点大,平时自己也从来没有跟老大的伴读一起玩过。

    大皇子满脸狐疑但还是老实说,“郑渊学问一般,但是人品不错,我与他走得比较近”,他也不是傻子,那些心怀不轨的人,他就算不远离也不会亲近的。

    安平候家如今没落了,他家从前还有个国公的爵位,家里姑娘也在宫中,可谁也没想到不知怎么着六皇子没了,茂嫔不得宠,国公爷的爵位也被撸下来了,家里眼看着就要没落了。

    后来老侯爷想尽办法托关系将自己的大孙子送进宫里去给大皇子当伴读,想着谋求一条出路。不过眼瞅这这位世子爷的资质一般,将来能维持他们府里不继续走下坡路已经算不错了。

    “他可与你提过家里有一位姐姐?”

    大皇子闻言眉头便蹙了起来,“我与他是男子,怎会随意议论旁的女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徐永琚本以为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万一是他们俩曾经提到过娴贵人,被谁给翻出来想要害他也未可知啊?

    但如今瞧着倒好像真的没有任何联系!

    徐永琚将今天听到的话转述了出来,大皇子拍案而起,“简直是一派胡言,这是谁要害我?”

    徐永琚仔细打量着他的表情,见确实没有心虚这才朝下面跪着的两人抬了抬下巴,“就是他们说的!”

    大皇子刚想叫德宝把他们嘴里的东西掏出来就被徐永琚拉住了,“大哥,你若是信我,咱们就去父皇那边走一遭。”

    大皇子愣住了,他目光复杂地看着徐永琚,心里很是纠结。十二到底是因为太过相信徐允政还是说因为此事与他无关,所以拿自己的事情去卖个好呢?

    他心里翻涌个不停,最终唾弃了自己一会儿后苦笑着点头,“听你的。”

    徐永琚安抚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与父皇都知道,你别多心,父皇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大皇子没好气地瞪他,“你若信我为何还专门问我方才的话?”

    徐永琚理直气壮地反驳,“我是信你没干出个的事情,但是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言谈中提及她啊!”

    大皇子如今满打满算也就二十出头,要是搁现代这正是读大学的年纪,他都不信了大学里哪个男寝或者女寝没有讨论过认识的异性?

    不一定有恶意,但是遇到个漂亮的或者长得帅的不想跟室友们分享分享?

    再往前看,初高中又正是青春期,大家算是正式有了性别意识,正是对异性好奇的时候,有时候一些懵懂的情思是无可避免的。

    他不信大皇子会干出那种混账事情,但是他是真的怕他跟郑渊两人说话的时候说到娴贵人。

    不管是捕风捉影也好还是小题大做也罢,娴贵人从前跟他们算是一辈人,她跟郑渊是没出五服的姐弟,又养在郑家,算是茂嫔远房的侄女。可如今娴贵人也勉强算是他们的长辈了,他们若是从前谈论过娴贵人,哪怕没有恶意,也难免显得不尊重。

    到时候三人成虎,大皇子跟娴贵人那就都要完蛋。

    大皇子叹气,他拍了拍徐永琚的肩膀,“ 走吧,先去见见父皇”,好歹不要跟被捉奸一样捉过去问话。

    徐永琚很是同情地看向大皇子,“我觉得有人在搞你!”

    大皇子瞪他,觉得他说话太过粗俗,可话粗理不粗,大皇子心里犯愁又满是苦意,他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他不想做皇帝,也不想卷入这些纷争中,为什么那些人还不放过他?

    “若是此事传播开了或者父皇相信了,你觉得我还有命活?”大皇子苦笑,“就算能活,我怎么样无所谓,宛如呢?孩子呢?他们怎么就不肯放过我呢?”

    徐永琚沉默了,半晌叹气,“谁让你是老大呢?”

    没嫡长子也没嫡子,他这个长子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大皇子摇了摇头不再说话,若是能选,他也只想做十二这个排行上的皇子,甚至是干脆不要做这个皇子。

    可是转念想到自己从小到大享受到的待遇又叹了口气,他也不愿过苦日子,若是能做个小皇子多好啊!

    两人带着人到了御书房,季全才看那两个造型独特的宫女先是一愣,随即便拦了一下,“那才得去通报一声”,若是没这两人也就罢了。

    徐永琚点头,跟大皇子在外面等着,“你别着急,如实说就成”,比起儿子可能绿了他,以他对徐允政的了解,反倒是有人想坑害他们让他相信儿子绿了他更让他生气。

    如果儿子和他的妃嫔搞到了一起,那纯粹是他们两个蠢货做错了事情,他们自己承担责任便是,做得出来就不要怕后果。

    但是算计他,那就是在那些人眼里自己相信他儿子会做出这种事情,在他们眼里自己是个蠢的,被他们玩弄在股掌之中。

    徐允政接受不了这个,谁都别想把他当傻子糊弄。

    徐永琚见到徐允政后将今日在假山那里听到的还有跟大皇子问的话都细细复述了一遍。

    徐允政听罢冷笑一声,“把她们松开,朕倒要看看他们能编出什么花来!”

    第157章 宫女飞燕、飞云二人也……

    宫女飞燕、飞云二人也不过是敬事房的洒扫宫女, 算是宫女中最底层的人了,平日里连个主子都很难见到,更别说见徐允政了。

    此时被解开绳子后两人跪在地上直打抖, 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季全才主动站了出来,“你二人在哪里当差?那些腌臜话又是从哪里听来的?咱家提醒你们, 若是你们老老实实交代了倒也罢, 若是不愿意交代, 那咱家便只当这话是你二人传出来的。议论皇子、妃嫔还敢造谣, 便是扒了你们的皮也是你们应得的!”

    二人被吓得跪在地上又是磕头又是流泪的, 看得徐永琚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讲事情就讲事情,哭哭啼啼一句话不说这是做给谁看呢?

    季全才眼中也满是嫌弃, 在宫中当差管好自己的嘴那是最重要的, 也是入宫的第一课。多听多看多思考,但是一定不要多说。自己管不住自个儿的舌头,自然有旁人来帮你管。

    徐允政有些不耐烦了,“朕不愿意随意用刑,但你二人若是什么都不说, 季全才,将人拖下去打板子吧!”

    飞燕吓得直摇头,“奴婢,奴婢说!奴婢在敬事房当差,平日里从未见过大皇子与娴贵人, 更不知道二人从前有什么渊源。只是前两日奴婢在打扫屋子的时候听到外面有人在说这话, 奴婢听了一耳朵便记在了心里, 今日与飞云当差时便随口说了两句,奴婢胡言乱语,奴婢多嘴多舌, 还请皇上饶命啊!”说着就开始扇自己耳光。

    飞云看着更胆小一些,声音都在发抖,“奴,奴婢也是听人提了一句,不过奴婢没见,没见着那人,也跟飞燕一样听了一耳朵。”

    “可有说与旁人听过?”

    两人忙摇头,她们不过是宫中最低贱的宫女,别说是主子了,便是那些宫中的二等三等宫女在自己面前也都能耀武扬威的。他们每日的差事又很繁重,平日里能办完自己的差事便已经不错了,哪里有功夫关心别的,顶多是做事的时候随口提两句罢了。

    今日被抓包,一方面是因为两人恰好去送浆洗过的衣服,回来的路上自然磨磨蹭蹭的,能偷一会儿懒是一会儿。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事儿实在抓人眼球,人总是希望自己成为人群中的焦点的,哪怕是靠说一些旁人不知道的八卦。

    尤其这八卦还这般隐秘,又涉及到贵人。

    徐永琚听得直摇头,这是哪里,这是皇宫!他是皇子,如今身后又叠加了很多buff,所以看起来好像走得是简易模式,生活中没有一点困难一样。

    但实际上你换个身份看看呢?

    远的不说,就说十六皇子的生母,人家到底也是个嫔妃呢,不还是不声不响地死在了后宫里?

    更别说宫女太监了,这两年徐允政跟十三查出来的东西他都有看,宫里多少人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就没了啊!

    她们是最底层的宫女,更是地狱模式,结果还管不住自己的嘴。让徐永琚说,他觉得这两人真是活该。

    徐允政给季全才使了个眼色让他将人带下去再细细查问,虽然他不觉得那两人在欺君,但有些细节还得问问清楚。

    等人下去后徐允政看向大皇子不说话,大皇子原本很是坦然,但在他的目光下渐渐额头上满是汗水,喉咙也吞咽个不停。

    徐永琚觉得这气氛实在是尴尬,忍不住上前一步挽住徐允政的胳膊将他送到自己的龙椅上去,又招呼大皇子坐下。

    徐允政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到底没说什么,只是转而看向大皇子的目光便冷淡了许多。

    “你有什么想说的?”

    大皇子抿了抿唇,“儿臣从未做过此事,儿臣与娴贵人从未见过,郑渊不是个话多的,又很是讲规矩,娴贵人虽非他家嫡亲的女儿,但养在侯府,郑渊便不可能做出有辱她名声的事情来。”

    徐允政嗤笑,“朕自然知道”,从前处理赵家的事情上就可以看出,老大这个孩子有一股傻气,他还很畏惧自己。

    徐允政甚至觉得在老大心里,自己可能是随时都会弄死他这个儿子的残暴皇帝。

    这种情况下,娴贵人得是个天仙或者是狐狸精才能迷得老大神魂颠倒,不顾伦理纲常,甚至不顾自己的小命非要与她发生点什么吧?

    想到这里他就来气,老徐家的人里真算起来他也就处置了一些当初齐王以及他的党羽,他也没大开杀戒,怎么在老大的心里自己就是这么个形象?哪怕他并不重视这个孩子都觉得憋屈!

    见徐允政没有怀疑大皇子的意思徐永琚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忍不住笑嘻嘻地凑上去给他斟茶倒水,“父皇英明,父皇真是太英明了!真是的,你说历朝历代看下来哪里能找到父皇你这样英俊、聪明、大气”,他还准备掰着手指头继续说说徐允政的优点呢,就见徐允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继续说啊!”

    徐永琚一噎,一个词儿都想不起来了,便道,“反正优点数都数不完的皇帝呢?而且你多慈爱啊,出了事儿第一时间相信自己儿子,别说是皇帝了,就算在外面普通人家里遇到这种事情也不好说吧?”

    一个是已经成人,能独当一面又英俊潇洒的儿子,一位是年近半百,无论各方面都在走下坡路的父亲。当然了徐永琚不认为他父皇属于这一类人,徐允政这个人精力很是旺盛,一天十二个时辰,除了必须要睡眠的三个时辰左右,以及预留给用膳、锻炼的一个半时辰左右,剩下的所有时间基本都用来处理朝政了,就这样人家还日日精神百倍,这是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该有的身体状态?

    反正正常来说,又是这种艳闻轶事,难免会先怀疑儿子跟小妾是不是有什么吧?但徐允政毫不怀疑,他就觉得他父皇很好啊!

    徐允政没好气地推开他凑过来的脑袋,“多大的人了,整日里就知道撒娇卖痴像什么样子!”

    徐永琚心里吐槽,你若是把脸上的笑意收收我就装作不知道你特别吃这一套了!

    徐允政到底没舍得推开跟自己亲近的小儿子,让他靠在自己身边继续问大皇子,“你怎么想的?”

    大皇子掩去眼中一闪即逝的羡慕,毕竟摸着胸膛来说,他也希望自己将来的儿子会与自己亲近,而不是见了自己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儿臣认为儿臣身无长物,对儿臣下手不外乎就是因为儿臣担了个皇长子的名头,碍了旁人的眼,挡了别人的路罢了!”至于到底是谁他也不知道,每一个弟弟都有可能。

    不过他余光看了徐永琚一眼,虽然不排除这个弟弟算计自己的可能,但他愿意把这种猜疑打到最低。

    徐允政听了这话就来火,怨不得他不喜欢这几个呢?瞧瞧这说的什么话?

    什么叫身无长物?怎么着了,他出生这么些年,自己这个做父皇的是委屈他了还是短着他吃穿了?读书、吃用、娶妻,哪个不要银子不要资源?身无长物?脱下他身上那件锦衣再来跟自己说这个话吧!

    还皇长子的名头,怎么着,不想做他徐允政的长子?那也不该来找他,应该去找他母妃!愿意给他生长子的女人海了去了,不是贤妃这位姓赵的,还有姓钱的姓孙的姓李的呢!

    徐允政此时看他就觉得自己在看一只纯种的白眼狼,一时间脸便黑了起来。

    大皇子本就畏惧他,此时感受着他气势的压迫更是紧咬牙关,面色难看。

    十三在后面坐着没忍住摇了摇头,老大心里对皇上还是有濡慕之情的,就是因为有,他才会觉得不公平,才会那么阴阳怪气地说话,才会觉得委屈。

    可是跟皇帝谈委屈谈公平?

    更别说徐允政这么自我的一个人,有人对不起他,他是绝对不会认为其中有自己的问题的。尤其是在他的儿子身上,十三此时将他的性子摸得透透的。在徐允政看来,他将皇子们带到了这个世上,给了他们最尊贵的身份,给了他们旁人难以企及的物质条件,他做得已经够多了。

    若是还想再要那就是他们这些做儿子的贪心不足。

    也是因为他这个性格,在他面前毫不掩饰自己的喜好,全心全意地信任他、依赖他、感激着他,既把他当皇帝敬重又把他当父亲一样相处着的徐永琚能从他这里得到纯粹的宠爱真的一点也不奇怪。

    眼见徐允政就要发火了,徐永琚赶忙拦了一下,笑嘻嘻地摇了摇他的胳膊,“父皇,大哥今日也算是受了惊吓,更是受了委屈,就让他先回去吧!大嫂如今有孕正是需要陪伴的时候呢!说起来父皇你如今站出去就跟我们兄长一样,谁能想到你马上就要当皇爷爷了啊!”

    徐允政瞪了他一眼,也懒得再理跟个木头桩子一样的大皇子,徐永琚赶忙给大皇子使眼色让他快出去,大皇子苦笑一声行礼后退了出去。

    “朕还以为你要给他求情呢,那可是你大哥呢!旁人的事情倒值当你专门为他跑了一次!”徐允政阴阳怪气的话倒是让徐永琚啼笑皆非。

    他掐着嗓子卖乖,“大哥再亲也没父皇亲啊”,想到十三还在御书房,他又避着徐允政的眼神给十三使了个眼色,你也亲哈!

    “再说了,父皇今日已经做得够好了,我方才也说了,大哥如今都有孩子了,有什么情绪都应该自己调节好,可没有父皇再去说软话哄大哥的道理!”

    听着徐永琚偏向自己的话,徐允政满意地笑了,瞧瞧,这才是他的好儿子呢!

    第158章 大皇子浑浑噩噩地回到……

    大皇子浑浑噩噩地回到自己院子, 看着面露关心的周宛如苦笑一声。

    “你说什么时候能让我们出宫去住呢?”离开这里事情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了?

    周宛如抿了抿唇,“出什么事了?”

    大皇子不想她担心,只是摇了摇头, “没什么,只是有点儿累。”

    哪怕他没有野心了却还是要被人算计, 他真的好累。他也不是没想过去找出背后的人报复回去, 可是又觉得很是无趣。

    他跟那人真的有仇吗?未必吧!不过是利益驱使罢了!

    他们为了利益设计自己, 按他对徐允政的了解来说, 他们最大的敌人应该是徐允政, 徐允政不会放过他们的。

    至于出宫,他估计只有等到太子之位确定了, 徐允政才会让他们出去, 才会不把他们继续看押在眼皮子底下。

    徐永琚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想的,他把这事儿捅到徐允政面前后就不再去管这件事了。一直以来他对自己的认知就非常清楚,那就是别搞七搞八别去玩阴谋诡计,别拿自己的短板去跟人家的饭碗比。

    反正天塌下来还有徐允政扛着呢!

    恰好京兆府那边的卷宗总算是送了过来,徐永琚也没说什么不好听的话, 收了卷宗后便把人打发走了。

    十三忙着功课,他本来还想问十一愿不愿意跟自己一起看,但见十一确实没兴趣他便也不勉强了。

    大晋虽然是封建社会,但是也跟现代一样是分“民事”和“刑事”的,民事叫讼, 刑事叫狱。

    不过总体来说民事案件不算太多, 毕竟从古至今老百姓都是不愿意进衙门的, 不是还有好多话嘛,什么衙门两张嘴有理无钱莫进来之类的。

    刑事案件说多也不多,但是京城这么大还是有不少的。

    徐永琚的目标比较明确, 如果是那种可以判1可以判4,官府做出1、2、3、4中的任何一种判决都是可以接受的,毕竟哪怕是现代还有法官的自由裁量权呢!

    但是如果本来该判无罪,但判了你有罪,这个就让人难以接受了,他主要想看的就是这种,如果有那必须是要挑出来的。

    与此同时后宫里的一批宫女太监都被送到皇庄上去劳作了,春雨听到这个消息后脸上一白,赶忙去回禀皇后。

    “娘娘,皇上定是知道什么了”,虽然说这次的事情因为她不赞同没有插手,但是她觉得那些人就是皇后想要让他们去传播大皇子流言的人。

    皇后无所谓地笑了,“他从前便有不经过本宫去处理宫人的时候,如今再做什么也不算奇怪”,徐允政已经将她心中对对方的那点微薄爱意磨灭了,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已经没了一个皇后了,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谁也不能轻易把自己怎么样!

    “你下去吧!”皇后不想听她说这些有的没的了,她有自己想做的事情,若是前怕狼后怕虎的如何成事?

    “把翠澜给本宫叫进来”,春雨低下头退了下去,从前还觉得有时间慢慢谋划出宫,但现在很明显来不及了,她得赶紧走!

    宫女太监少了几人根本引不起旁人不在意,前朝如今的目光都放在了与北戎的和谈上,北戎败局已现,此时去和谈不管是谁都是能分到一杯羹的,众人都想去镀层金。

    只是如今最有希望的两人一位是户部尚书庞万言,另一位便是次辅司炼,没错,曾经的首辅已经退下去了,顾次辅成了首辅,司炼顺理成章成立次辅,但是他坐上首辅的位置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诸位爱卿觉得谁来主持这次和谈比较合适?”

    庞万言不是不想去和谈,若是自己能阻止这次和谈为大晋得到足够的利益,那也能让他有足够的资本去入阁。

    但是他也有自己的担心,万一北戎那边拿自己的事情威胁他,让他在和谈中放水,他又该如何自处?

    因为他自己的纠结,庞党也并未出尽全力去助他成事。

    看着下面的人争个不停徐允政心中却很平静,半晌后突然道,“朕以为庞爱卿是最适合的人选,诸位以为呢?”众人面面相觑,你都定下来了还来问我们的意见?

    “既然诸位爱卿也认为庞大人最合适,那庞大人,朕与大晋的诉求很明确,之前朝堂上也曾提及,日后便仰赖庞大人了!”

    庞万言心里一沉,徐允政想要什么?他想要好的种马,想要草场,至于北戎如何他不在意,也不是说一定要将北戎亡国灭族才行。一来难度太大了,二来打下来又如何?北戎那片土地上可总来没有他中原儿女生存的余地!就算打下来了,难道他还要迁一部分中原子民去过游牧生活?开什么玩笑!

    至于从前还是前朝的部分领土,那也并不在北戎手里,所以如今最想要的就是草场跟好马了。

    但问题是这也难啊!

    你要草场要马做什么,还不是为了练骑兵,将来才能更好地去攻打北戎?

    所以这个选择对于北戎来说不过就是现在死还是将来死罢了!

    若是让其他人去谈那就各凭本事了,可让他庞万言去谈,庞万言心里沉了沉,他看着徐允政不辨喜怒的模样心里没底。如果真的被发现了,那自己到底是赶紧逃命还是以利益打动他呢?

    前朝因为此事忙碌了起来,这都跟徐永琚没有关系,他除了上学跟去徐允政那里打卡之外其他时间基本上都是在看卷宗。

    这一日躺在自己刚命造办处那边打造出来的精美藤椅上看书的徐永琚突然便得知了一个消息,“你说什么,二皇子坠马了?”

    徐永琚蹭地坐了起来,眉头紧皱,“你仔细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小夏子赶忙道,“奴才也只是听了一嘴就赶忙来禀报您了,听说伤的不轻。”

    “老二不擅骑射,平日里除了上课的时候也不见他去骑马射箭,怎么突然去练骑射了呢?”

    徐允政的这些皇子中,大皇子在读书和骑射中偏骑射,但他读书也不算太拉胯,所以不少人私心里愿意支持他也不仅仅是因为他是皇长子,还因为他虽然没有优秀的特别突出,但是他也至少没有明显的短板。

    老五是严重的偏科选手,读书一塌糊涂,但是在骑射上却遥遥领先于众兄弟,除此之外众人在骑射上都表现得平平。他们几个年龄小也不过是跟着瞎练,几个年龄大的里面老二、老三在骑射上甚至可以算是拖后腿了,怎么无缘无故老二便突然去练起了骑射,偏还受伤了?

    “仿佛是跟北戎和谈有关”,小夏子有些迟疑,“这两日宫中在传,说是北戎来了后定会想办法在武力上挫挫我大晋皇子的锐气,想来”,徐永琚明白了他未尽之话。

    其实说起来这就是想当皇帝的皇子跟不想当皇帝的皇子的区别,老三也不擅骑射,但是他就无所谓,到时候万一真有比试自己便推脱掉让老五去,反正他也不想要什么好名声。

    老二则不一样,如今他们上朝观政了,平日里没什么露脸的机会,难得有机会他得抓住了在众人面前展示展示才行。

    这想法倒也没错,只是也得量力而行吧!

    但是话说回来徐永琚总觉得此事里面肯定有人的算计,直觉。

    “兄弟们可有去探望?”他跟老二的关系就那样,前两年闹了一次之后如今也就维持表面的和睦罢了。

    “都去了”。

    “成”,徐永琚点了点头,“帮我跟十三备一份礼,再去问问十一要不要去,他若没准备东西你把咱们的单子给他看看。”

    十一话不多,但是其实他是个自尊心还挺强的小孩,他跟自己的关系到底不如自己跟十三,他若是什么都大包大揽十一反而会心里不舒服。

    等徐永琚跟十一到门口的时候正好撞上回来的十三,十三朝她们点了点头,“走吧!”

    “父皇也知道了吗?”

    十三点头,这宫中的事情除非特别隐秘的,哪里有能逃得过徐允政法眼的?

    “父皇有没有说什么?”

    “他有事,安排了太医过去。”

    “那父皇那边可有消息知道是谁做的?”比起徐允政关不关心这个二儿子,徐永琚更好奇的是谁这么不挑?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二皇子继承大统的可能性非常小,害他到底有什么必要?反而容易招人眼!

    十三轻蔑一笑,有些人就是自信过了头,“可能他们觉得所有人都认为老二没机会继承皇位,便是对他做什么,别人也不会猜测是有人要害他!”

    徐永琚哭笑不得,这凡是都是看证据,或者一些合理怀疑,这种猜测算什么呢?

    “你说会是谁啊?”他放低了声音凑到十三耳朵边上,十三被他呼出的气弄得耳朵发痒,不自在地把他往旁边推了推,“有猜测但没证据。”

    有些人自以为是、自视甚高,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落入了他人的圈套之中,被人算计得骨头渣滓都不剩了,就这样了还在沾沾自喜,愚蠢。

    第159章 徐永琚到的不算早,三……

    徐永琚到的不算早, 三人到的时候皇后、三妃还有几位皇子都到了,徐永琚冲他们点了点头,刚想说话就听到屋里传来惨叫声。

    徐永琚被吓了一跳, “他,他这是怎么了?”

    大皇子声音有些沉重, “腿骨断了, 正在接骨”, 他已经说的很委婉了, 事实上根本不是断了那么简单。

    二皇子先是从马上被甩了下来, 然后又被马一脚踩在了腿骨上,骨头都从肉里扎了出来。

    想想自己想想二皇子, 大皇子一时不知道到底哪个结局才相对让人容易接受。

    徐永琚眉头皱了起来, 他凑到了淑妃身边低声问,“母妃可有人去查到底是怎么回事?”意外?他怎么那么不信呢!

    淑妃真是觉得自己管这点儿破宫务也是遭了罪了,一天天哪儿那么多破事要处理呢?

    “已经让人去查了”,她放低了声音,“我找人去看了”, 淑妃给徐永琚使了个眼色,徐永琚大概明白什么意思。

    宫内供皇家使用的马匹是由上驷院喂养管理的,二皇子骑着出事的马就是这里的。至于外面的正经管理全国各地马场的衙门叫太仆寺,淑妃这是不信任宫里的人。

    其实也正常,坠马无非就是马的原因或者人的原因, 人有太医在里面诊治呢, 马这里自然要好好查查。

    二皇子还在里面接受救治, 上驷院的人便来禀报,说未查出任何异样。

    皇后点了点头让人下去了,“看来二皇子坠马确实是意外, 本宫这就让人回禀皇上去。”

    贤妃知道大皇子那边的事,哪里就这么巧了呢,大皇子才出事二皇子又出事了?

    “娘娘还是好好查查吧,到底是事关皇子,若是咱们随意便应付了过去,回头真有什么可都是要吃挂落的!”贤妃似笑非笑地看着皇后,“咱们倒没什么,毕竟还有皇后娘娘您呢,若是皇上申斥了您可如何是好啊!”

    德妃也附和,“事关皇子,再如何谨慎也不为过!”

    如今是老大老二,接下去呢,是不是就是自己的老三了?

    皇后不屑地勾了勾嘴角,“本宫是后宫之主,众皇子都是本宫的孩儿,他们的事本宫如何不谨慎了?”

    “本宫管理六宫多年,难不成诸位姐妹以为本宫连这点小事儿也处理不了吗?”

    皇后目光扫过众人,眼神中隐隐带着优越感,“即便如今皇上体谅本宫辛劳让你们帮本宫分忧,但你们也得搞搞清楚,本宫才是皇后!”

    见她突然发癫几人心里撇嘴,但表面上还是恭恭敬敬的,见状皇后这才满意了。

    她又坐回了椅子上,目光落在了翠澜身上,从前翠澜瞧不出特殊,如今倒是让人觉得她不是普通人了,春雨是她亲自带出来的人都比不过翠澜,翠澜的本事可想而知。她也不傻,早让人查过翠澜的底细,没问题这才敢用。

    众人都不说话了,而皇后坐在那儿不知道在想什么,屋内太医忙碌着,伺候的宫女端出来好几盆血水了,众人看得心头发紧。

    过了一会儿有人过来与皇后耳语了一番,皇后神色大变。

    她转过身来怒视淑妃,“大胆淑妃,谁允许你随意让外男入宫的?仗着皇上的宠爱你竟如此放肆!”

    贤妃等人都是一愣,外男?什么外男?皇后说话如今是愈发没有章法了,这话里话外都在暗示什么呢!

    淑妃冷笑一声,“皇后娘娘若是想指责嫔妾那就把事情说清楚!什么叫随意让外男入宫?”

    “本宫与贤妃德妃奉皇命协理六宫,皇上为何如此娘娘以为旁人都不知道吗?

    “说您体弱需要修养那是给您脸面呢,您的身子又不是第一天不行的,怎么从前就能管理好宫务如今就不能了?”

    “咱们就这样糊涂着过下去,嫔妾们敬着您是皇后,给足您体面不好吗?”

    “今日之事涉及到皇子,这可不是磕了碰了,二皇子可还在里面嚎着呢!”淑妃厉声道。

    “今日是二皇子,改日是谁、是不是该轮到咱们姐妹的孩子了?宫中出了这档子事,皇上政务繁忙没过来,嫔妾三人既然有协理六宫之权,那不管是为了查清此事还是为了防范风险不都应该好好彻查?”

    “宫中许多年没出过这等事情了,上驷院的马儿那都是经过训练好的,怎么会把皇子摔下去还踩伤了呢?他们是宫中最懂马的,但到底事涉自身利益,嫔妾让人去找了宫外太仆寺的官员过来有什么不对吗?”

    “贤妃姐姐德妃姐姐以为如何?”

    淑妃倏然转头看向贤妃与德妃,如今高位嫔妃上就他们几个,庞妃她实在看不上,她就不信难道德妃和贤妃也不在意自己儿子的安危吗?

    向来喜欢让贤妃冲在前面的德妃这次倒是先站了出来,她朝淑妃走了两步,态度不言而喻,“嫔妾以为无论是否是被他人所害,由第三方来调查此事定是要比由他们自身来查要好得多!”

    她话音一转,“再说了,就算是意外,那皇子上马他们有没有做好足够的防护呢?事发后有没有及时止损呢?娘娘,这些不可能听上驷院的一面之词!”

    在宫里什么没了都可以以后再想办法,但无论是生命还是健康那都是不可逆的。德妃不敢想今日躺在里面的如果是自己儿子,她会不会发疯!

    他们不就是仗着老二没有母妃护着所以想将此事糊弄过去吗?淑妃不同意,自己也不同意!

    贤妃也站了出来,“两位妹妹所言甚是,也是淑妃妹妹想得周到,让人去宫外传了人进来,想来这就是皇后娘娘所说的外男吧?”

    贤妃语气里的嘲讽众人都听得明白,也许此事本来还不好说,但如今真凶不就耐不住自己跳出来了?

    屋外争个不停,屋里的二皇子满头大喊地躺在床上。太医确实是给他喝了麻沸散,也用金针止痛,可骨头折断还刺了出来的痛谁能懂?

    等太医去写方子的时候二皇子妃擦去脸上的泪,拿了张干净的布巾将他额头上的汗拭去,她红着眼眶欲言又止,“殿下。”

    二皇子像是才被她将灵魂唤回一般,扯着嘴角朝她露出一个狼狈又绝望的笑容。

    “我没有以后了,再也没有了”。

    一个瘸子怎么当皇帝?他再也没有希望了。

    二皇子妃的眼泪唰地落了下来,她扑在床前哭道,“没关系没关系的,只要你还活着,只要你好好地活着,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听到二皇子坠马的消息她入赘冰窟,未来几十年的寡妇生活又该怎么过呢?如今二皇子活着,虽断了腿,但难道还有比当寡妇更坏的结果吗?

    她知道二皇子对自己没多少感情,但这不重要,只要人活着就行,人活着就行。

    再说了,若是能位比如今的瑞王又未尝不好啊?

    听到她的话二皇子扯了扯嘴角,活着?这样的活着倒不如去死!

    听到外面的声音二皇子冷笑,如今还在他面前装什么?无非就是他们中的某些人做的,这是来看他的笑话吗?

    “殿下,您可还记得当时为什么会摔下马?”二皇子妃抹干眼泪问道,“您受了这般大的罪,那凶手岂能逍遥法外?您可还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

    二皇子闭着眼睛迟疑道,“我骑得是我养的那匹烈日,它性子平和安静,便是初学者也能正常驾驭”,他知道自己骑术不行,从前也没想着有个好成绩,所以和烈日相处的倒也不错。

    “今日我正常骑马跑了两圈都没有问题,但第三圈的时候它渐渐好像就没有了力气,速度也慢了下来。我抽了他一鞭子,很轻”,二皇子强调了一下,“我就轻轻抽了他一下让它加速而已。”

    二皇子妃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手,“然后呢?”

    “它本来没有力气,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边开始横冲直撞起来,我用力牵住缰绳也没有用,后来更是将我摔下马……”一回忆当初事发时的场景二皇子便开始发抖,二皇子妃赶忙握住他的手像安抚孩子一样地摸了摸他的头,“不怕不怕啊,没人再能伤害您了!”

    所以还是马的问题,二皇子妃心里认定了这个事实,想到刚才在屋里听到的争论,她看了看周围没其他人在这才小声跟二皇子说了一遍,二皇子方才疼得什么都没听到。

    “您说会不会是皇后?”二皇子妃放低了声音,淑妃、贤妃、德妃三人是力主要查清事实的,而皇后却想将此事糊弄过去。

    二皇子眼中闪过一抹恨意,他不喜欢淑妃,但是也知道这人向来是个做事坦荡的,她们无非要是物伤其类罢了。

    “你舅舅王大人是御史对吧?”二皇子想到什么眼睛一亮赶忙道,二皇子妃点头,“您是有什么想法?”

    “我给你几个人再写一封信,你送去给你外家,他知道怎么做!”

    自己确实没依靠,但到底行二,这么些年也不是白活的!

    二皇子口述,二皇子妃写好后赶忙送出宫去了。

    二皇子靠在床上看着自己那条伤腿满眼的恨意,皇后为何要动手,她图什么又指望什么呢?无非是有了儿子罢了!

    她害自己没了指望,那自己便也让她失去一切。

    这才算一报还一报。

    第160章 屋外皇后与淑妃正在对……

    屋外皇后与淑妃正在对峙, 她目光寒凉,“淑妃,本宫才是后宫之主!”

    淑妃不耐烦地点头, “后宫之主,后宫之主, 没人跟你争, 你赶紧织网去吧!”

    众人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 是徐永琚没忍住笑出声来众人这才忍俊不禁。

    后宫之主, 后宫蜘蛛?

    “放肆!”

    淑妃不以为意, “你甭跟本宫说这些,本宫也不想跟你争论这些没用的, 本宫找人来也不过是为了查清事实, 至于你是为了什么你自己心里也清楚!”

    贤妃与德妃对她可以算是肃然起敬了,这位如今战斗力怎么突然这么强了?

    徐永琚看着皇后气得都变形了的脸真的很不理解,以前她好像不是这般模样啊!

    太仆寺章大人在淑妃宫里的人的指引下去了烈日尸体所在的地方探查,没错,烈日在将二皇子摔下来之后自己发了疯一般到处撞, 在路过一处障碍时它没躲避直直冲了过去,绊倒在障碍物前,脖颈折断而亡。

    章大人围着烈日转了一圈,外表上除了一些外伤之外什么异样都没有。

    他撸起袖子掰开烈日的嘴,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上驷院的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这位大人, 可有看出什么不妥?”

    章大人看了他一眼没回答只是问,“可是吃了疯马草?”

    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呢,孙旺没忍住嗤笑一声, “大人,咱们都是养马的,这马匹最不能碰的疯马草谁不知道?这宫中贵人所骑的马的草料也是经人细细查过的,怎么可能混入疯马草?大人未免太小瞧我等了?”

    章大人才懒得理会他,大晋没有军户制,也不会说谁家成了军户日后子孙都逃不开当兵,都没办法科举。

    章冕从前因为一些意外在秦家军里待过一阵子,因为他行事讲话都像是文化人所以被引见给秦瑛,秦瑛惜才没让他这小身板去战场上送死,但他并不懂怎么领兵打仗也当不成军师更不好意思日日白吃白喝,所以便自请去养马,长久下来倒也学了养马的一招半式。

    后来秦瑛父子两人让他返乡去读书继续参加科举,他倒也争气一路顺风顺水勉强入了三甲,得了进士出身。

    他没有背景,成绩也一般,阴差阳错留在了进城进了太仆寺。

    人家都说养马不好,但他偏觉得自己这是找到了老本行,所以不仅对与养马相关的政事处理得当,还找了许多有关与养马、医马的书籍,倒也很是自在。

    他懒得理孙旺的嘲讽,在确定没办法从烈日的体表看出什么后便让孙旺带路,“去马厩看看。”

    孙旺虽颇有意见却也不敢拒绝,等到了马厩后他也不进去,“大人辛劳,想来那马厩里也有些东西,奴才也不敢瞎碰,还得大人自行探查了!”

    章冕根本懒得理这样的人,他细细打量这这座马厩,宫里的马住的都是刮风下雨淋不着的独门独户啊!

    他先是在马厩里转了两圈,没看到什么特殊物品,目光最终定在了食槽上。

    也不知是烈日吃完了还是怎么着,食槽里空空如也。

    “里面的东西呢?”

    “宫里的马也没有吃剩饭的道理!”

    章冕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草料哪有什么剩饭一说?若是发酵过的可能还要考虑温度的问题,但这些?

    他冷笑一声低着头在食槽边上细细查看,许久后他从怀里拿出一张手帕摊开后小心将地面上比米粒还要小的细碎的种子捡了起来,又将食槽底部压着的半个壳捡了起来小心包好。

    “那是什么?”孙旺好奇地问道,难道说二皇子出事真不是意外?

    想到这他有点发慌了,眼神也忍不住有些飘忽,“章,章大人,真有人在马食里动手脚?”

    他虽然不是专门饲养烈日的人,但是上驷院若是吃了挂落难道他还能落着什么好?

    到底是谁这么心肠歹毒不仅要害皇子,连他们也一起害了呢?

    章冕懒得理他,将东西包好后便往外走,孙旺不知所措只能跟着他,就见他又回到了烈日尸体在的地方。

    “把我箱子拿来!”

    孙旺赶忙将箱子递过来,“这装的是什么?皇宫里怎么能随意送东西进来呢?”

    章冕没说话,能带进来自然是上面允许了的。他打开箱子就见里面放着几把造型奇特的刀具,是刀具吧?

    “你,你这是要做什么?”

    章冕转过头来,一手举着刀,脸上带着奇异的微笑,“剖尸!”

    孙旺满脸惊恐捂住了嘴,剖,剖尸?剖谁的尸?宫里怎么能做这种事情?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见章冕熟练地将烈日身上的毛发剃除出一刀缝隙来,又换了一把锋利的刀一刀划了下去。

    孙旺只觉得一股异味扑面而来,他忍不住干呕了两声,目光落在章冕身上的时候就见他毫无异色眼中反而闪着让人看不懂的光。

    “给我找几个干净的大盘子或者盆过来”,这掏出来的东西总得有地方放。

    等孙旺找了东西过来时就看到章冕从烈日腹中捧出一个东西,孙旺又干呕一声,将大盆放下后退后了两步,“这是什么?”

    章冕眼神奇异,“马的胃,像牛肚、羊肚,你总知道了吧?没吃过总听说过吧?”大晋牛羊少,马更少,牛还是农耕工具,没吃过正常。

    孙旺捂着嘴看章冕的眼神仿佛在看什么杀人分尸的凶手一样,他也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样想,明明他记忆中还有自己未进宫时人家杀猪时的场景啊!不也是这样开膛破肚吗?

    章冕不再理他,把最重要的胃摘下来后他洗了洗手,又小心将胃部打开,在里面翻找了起来。

    原本没有过来的上驷院其他人也忍不住凑了过来,等见到章冕在做什么的时候都沉默了,他,他这是在做什么?

    章冕低下头仔细地找,许久后他双眼一亮从胃里找出了一样东西,将那东西放到一边后章冕又继续翻找了起来。

    “给我打盆清水来!”

    孙旺赶忙去打水,等将水盆放下后,章冕将手中的不知名种子放到盆里轻轻搓洗。

    “御米。”

    也不知怎么的二皇子院子中的众人没有离去的,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屋里二皇子的声音已经没有了,太医也出来回禀过了。

    伤该做的他们都做了,但是日后二皇子的腿肯定是没办法恢复如常。

    也不知是不是那太医的声音太大了,屋里突然传来碗碟破碎的声音。

    徐永琚听到这不知道为什么心情有些沉重,他看向皇后的目光很是复杂,值得吗?

    宫里的皇子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不疼爱很正常,但是怎么会下得去手?

    就为了十六?若十六是她的亲生儿子徐永琚也就认了,可十六根本没有上过玉牒,更不是皇后的儿子,她值得吗?

    皇后垂着眼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淑妃也沉默了半晌,见贤妃和德妃二人隐隐有以她为首的意思不禁翻了个白眼。

    从前也没见这两人跟着她啊,怎么如今她嚣张跋扈起来,这两位倒是被她的魅力所折服了?

    “去跟皇上说一声,皇上也关心二皇子的伤势”,瞧瞧,该皇后出马的时候人家又缩的没隐儿了!

    人刚走没多久就有人来报说是太仆寺的章冕章大人求见,淑妃的眼睛唰地就亮了起来。

    等章冕进去的时候就见几位皇子站在自己面前,他们身后隔着几扇屏风,隐隐能看见后面的人。

    他也没敢多看,恭敬地行礼后便说明了来意,“臣在马身上确实发现了不妥。”

    大皇子用力闭了闭眼,他宁愿相信真的是个意外,“怎么回事,说清楚!”

    章冕将自己探查的结果说与众人,还把自己从马槽边上和马胃里找到的东西拿出来给众人示意。

    众人好奇却又不想靠近,毕竟这玩意儿是从马胃里掏出来的。

    徐永琚不认识那种子,可看那壳倒是有点眼熟,是什么来着?

    “此物是一味中药,《本草纲目》中也曾有记载,民间有叫罂粟的也有叫阿芙蓉的。”

    “罂粟!”徐永琚脸色大变,怪不得怪不得他觉得那壳眼熟。

    从前他家的院子里是种过虞美人的,最开始他只是觉得那花红的黄的还挺好看的。后来长大一点就觉得不太对了,这怎么跟书里说的罂粟花那么像啊?

    他问过爸妈,爸妈坚持说是虞美人,徐永琚当时还不信还特意报警,警察过来跟他将这是虞美人是无毒的他才信。

    他脸色大变,“这东西大晋种植的可多?”

    众人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在乎这东西,章冕倒是大概知道,“据臣所知,大晋种植的地方不多。”

    徐永琚这才松了一口气,只是打定主意还是要跟他父皇好好说说,这些东西必须得禁,除了药用之外,决不允许一点点,一点都不可以在境内流通!

    “十二知道这是什么?”大皇子问道。

    徐永琚叹了口气,“你只要知道这东西会让人上瘾,想来也会让马上瘾。若是长期用这东西喂养二皇兄的马,他骑马的时候那马刚好瘾上来了,他如何制的住?”

    除了那些矮脚马之外随便一匹马都得大半吨,这东西瘾一上来发起疯来,二皇子不出事才怪!

    “如此说来二皇子坠马确实不是意外,本宫要去禀报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