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 ……
许邵清低头朝我的脸凑过来, 我预判他马上要强吻我了,赶紧将脸偏到一边。
身体的紧贴,让他有些情动难耐, 他似乎有些失去耐心, 抬起双手强行捧住我的脸, 顺势挤开我的嘴, 猛地凑过来……
我心一横,蹦起来狠狠踩了踩他的脚。猝不及防的攻击,让他吃痛地愣了愣神。我趁机挣脱,背起书包,朝着回家的方向快跑起来, 心里暗爽得不行, 心想:哼,你也有今天啊。
可我忽略一个细节, 身为鬼怪的他,移动速度惊人,我跑的这几步路,可能只是他眨眼之间就能抵达的距离。
我闷头快跑, 砰的一下, 一头撞在了眼前突然闪现的一个巨物上,还是有弹性的巨物, 如果不是这巨物及时伸手拉住了我, 我就要一屁蹲跌坐在雪地里了 。
“你跑得挺快啊, 看来这段时间身体恢复得挺好。”他捏着我的胳膊, 温柔地对我叹道,“我就不信,你还没猜出来我是谁。你再傻, 也高低是靠实力考上大学的吧……真没猜到我是谁么?”
“你是谁啊?你移动得速度这么快,你不会是妖怪吧?”我不肯看他的脸,歪着头看向路灯下的雪地,嘟嘴倔强地说道。
都这样了,我还是不想跟他相认。
他气得又深吸了一口气,抓我胳膊时,又加了一点力度,可很快又松开了一些力气,似乎是怕将我弄疼了。
我趁机挣脱开,朝一侧横着挪动了几步路,噘嘴望天,不屑地对他说:“哼,妖怪我也不怕。我男朋友是鬼怪,比你厉害。量你不敢欺负我。不然小心他回来了,把你撕碎了喂野狗。”
他被我气笑了,再次走到我跟前,对我笑道:“噗~你装傻的样子,还挺可爱呢。”
说完,他再次霸道地将我捉到怀里,仅靠一只手就牢牢地将我控制在他怀里,另一只手抬到了我耳边,轻轻拂开我耳边的碎发……
我注意到他的喉结在不停滚动,知道自己这是又惹动了他的情欲。可我也很无奈,这不能赖我,不管我对着他做什么,说什么,他总是这样一副没吃饱过的作态。
我暗暗发过誓的,我不能让他轻易得逞。
“许邵清学长,请你自重。”我冷着脸,对他冷声说道。
他终于松开手,放开了我。我本以为他这是要放弃对我穷追不舍了,未曾料到他后退两步后,直接屈膝跪在了我跟前。只是他下跪的姿势,有些过分霸气。
正常人下跪,都是双膝并拢,含胸驼背低头。他不一样。他跪下时,他背部挺得笔直,抬头挺胸收腹,双膝大开着朝着身体两侧叉开,腿上的黑色西裤,将他那荷尔蒙爆棚的部位的线条勾勒得十分清晰,一双纤长的大手放在双腿上,他人虽是跪着的,但浑身散发着一股帝王的威严气魄。
我感觉他不是在下跪,他是在给我“下药”,下的还是迷魂药……
怎么会有人连下跪都如此“性感”?如此勾魂摄魄?他这到底是在下跪认错,还是在故意用特殊姿势“勾引”我?
“原谅我好不好?”他保持着这个“气势凌人”的跪姿,抬眼看着我轻声问道,而他此刻的眼神里,溢满了哀伤和浓情。
这……谁受得了?我呆在了原地,眼睛会不受控制地看向他那个部位……这不能怪我,谁让他挺直了上身,叉开双膝正对着我下跪的?他的脖子还微微后仰。这……什么意思啊?是在等我扑过去吻他吗?他干嘛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诱惑我?
路过的行人朝着我们投来异样的眼光。我好怕我会心软啊,赶紧转身,头也不回地逃远了。
他再次追上我,仍是霸道地一把将我捉进怀里,盯着我抑郁地问道:“到底要我怎样做,你才能原谅我?”
雪越下越大,我不禁又回想起那场发生车祸的雪夜,想起陈牧清倒在车轮底下时,那一双深情灼人的眼睛,我的心又开始抽痛起来。
我不想让鬼阿清轻而易举就得到了我的谅解,咬牙对他狠心说道:“我已经放下过去了。”
许邵清似乎被我这句话刺激到了,他气得咬牙切齿,抬手强行捏住我的下巴,让我不得不抬起脸,与他对视……
“看着我,把你刚才说的话,再对我说一遍。”他气得眼中溢满泪水,躁郁又苦痛地望着我说道。
“我……”我看着他眼底的伤痛和悲情,根本没有办法重复刚才的话。
眼底不停滚落的泪水,将我彻底出卖了。
许邵清趁我情绪失控毫无防备时,再次低头试图强吻我……这一次他如愿吻住了我,他疯魔又哀伤地吻着我,边低声哽咽道:“你骗不了我的,你爱我……”
该怎么办呢?怎样才能让他暂时放过我呢?我突然心生一计,捂住嘴开始干呕,装出想吐的模样……
“你,你怎么了?”他紧张地问道。
我双手叠放在嘴前,作出更严重的干呕症状,可是啊,假装干呕会引发真正的干呕,本来是演戏,演着演着怎么就变成真的呢?
我干呕得泪水都跑进了眼眶,把许邵清吓得呆住了,扶着我到一旁的长椅上坐下,低声问:“你,你这个月的月事来了吗?”
“好像没来。”我突然呆愣住了,仔细想了想,对许邵清补充道,“就超了七天没来,不会有事吧……说不定一会儿就来了,我得回家去了。”
我赶紧起身,准备回家了,想着这下能脱身了吧,我都干呕上了,他的情欲应该被吓跑了吧……
“跟我去医院检查一下。孕早期,查血能查出来。”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低声对我说道。
“这么晚了,还查什么呀,不用查啦,我不想大晚上往医院折腾,我累了,还很冷,我要回家。”我跺了跺脚,用嘴往手上哈气,对许邵清回道。说完,我就开始走在回家的路上了。
“行,我送你回去。”许邵清紧跟上了我的脚步。
我知道一旦他对我展开了追求,我就休想轻易甩掉他,我默许他将我送到了小区楼下。
“我到了,你回去吧。我们小区不让陌生人进去。”我站在小区门口,再次狠心,装着生分,对许邵清催道。
我就等着他气急败坏地对我说:“小傻瓜,我是你的鬼阿清,你怎么不让我跟你回家……”
然后我再装不相信他,再摇头拒绝,再看他如何崩溃发疯……嗯,这是我的报复计划。
“不让我进去吗?”许邵清很平静地走到了门口的门卫室,客气地问门卫大爷,“我能进去吗?我朋友住在这个小区……”
门卫大爷看了看他的模样和穿着,客气地给他把门打开,还罕见地说了句:“您请进。”
就这样,许邵清先我之前,靠刷脸进了小区。我迈着越来越沉重的脚步,进了小区,发现许邵清已经不见了踪影。我坐电梯上楼,在走廊和门口也没看见他的身影。
走到门口刚拿出钥匙,门忽然从里面打开了,许邵清已经换好了拖鞋,像个主人一样,给我看门,一脸暖笑,对我说:“你回来啦。”
怎么可以这样?他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他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
我不肯进门,而是后退到墙根,拿出手机,装出一副被吓坏的模样,盯着手机,随便按了几个号码,假装打通了电话,无助地说:“喂,井茶叔叔,有坏人闯进了我家里……我家的地址是……”
许邵清站在门口,落寞地盯着我看了看,换下拖鞋,自己走出了门,缓步来到我跟前,轻声说:“对不起,是我太唐突,吓到你了。”
说完,他双手插兜,迈着闲散的步调,走过长廊,进了电梯。我立即站起身来,跑进了屋,将门关上反锁。
屋子里静悄悄的,可我的心却在慌跳。这一局,我胜了吗?可我为什么没有胜利者的欢喜?
我一个人在大房子里静坐,可我满脑子都是他的影子,过去的他,现在的他,他在我的脑海里走来走去,不管我用怎样的姿势放松自己,都始终无法将他的影子从我的脑海里驱散。
我睡着了,连做梦都是在跟他手牵手漫步校园的每一个角落。可梦境忽然切换到那条发生车祸的马路上……悲伤重演,我哭着从梦中醒来。
天微微亮,心微微凉。我意识到自己得了心病,我需要努力自救,尽快自愈。
清晨,还是扎了一个能提精气神的高马尾,穿着宽松舒适的运动装,背起书包,在小区的保安大爷那里花钱租了辆自行车,骑上自行车进入校园,春风拂面,马尾在脑后飒飒飞扬,此刻我感觉我就是校园里最酷的崽崽。
忽然一辆山地自行车从我身旁飞过,看他的发型和背影,我就知道是我的大冤家,又开始在我面前找存在感了。
我故意
放慢了速度,拉开与他距离,心里想:“是想让我一路上都看着你潇洒的背影吗?偏不让你逞心如意。”
我骑着自行车拐到了小路上,宁愿绕路去上课。
骑车来到教学楼的楼下时,我看见他坐在他的山地自行车上,用他的大长腿点地刹车,他神色清冷,目光灼灼,目送我进小学楼,忽然在我背后说:“我还以为你又迷路了呢……”
“哼~”我背对着他,高举了一下中指,大步上楼。上完上午的课,中途换了三处教学楼,也没再见到大冤家的身影,我长舒一口气,暗自感叹:不像以前那样粘着我挺好啊,他以前总是做一些让同学们瞠目结舌的事,我也会有心理包袱的……
中午来到食堂打饭,端着餐盘刚坐下,他又来了,他斜挎着书包,端着一个装满了食物的大餐盘朝我走来了,没皮没脸地坐到了我旁边,拿起筷子给我夹了一块全是肉的牛排骨,轻声说:“吃好点,把身体养好,脑子也会变得聪明些。”
我立即端起自己的餐盘,快速地将他夹给我的牛排骨抖进他的餐盘里,很是不屑地瞟着他冷声说:“你吃吧,你们外国人多吃点,补脑。”
“我不是外国人,我母亲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江南女子。父亲的生母是英国人,但是他自幼就生活在中国,是中国国籍,所以,我和你一样,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他轻声细语对我说道,然后开始斯斯文文地吃起饭来。
我没再搭理他,埋头吃饭,吃饱饭,端起空餐盘,抬腿离座,将餐盘送往食堂门口的餐盘回收箱,快步走在去往自习室的路上,他很快又跟了上来。
我在自习室里预习下午的课程,他坐在了我对面,与我面对面,静静地看着书,为了不打扰其他人学习,他在纸上写下他想对我说的话,再将纸张推到我眼前。
“为什么不肯认我了?是讨厌我这副新皮囊吗?你对外国人有敌意?他的基因很好的,我千挑万选才挑中了他。他的身体也很好,只是他考研究生时,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他一直想自杀,在他从高楼上一跃而下时,我上了他的身,及时救下了这副皮囊,不过他本人的魂魄已经在坠楼时魂飞魄散了。”他在纸上写下这一片话。
我推开这片纸,不予回应。他又继续在纸上写了几句话,给我递过来:“他是学霸,在世时有亲密恐惧症,据我调查,他没谈过恋爱,我去医院做过体检,身体很健康,也很干净,所以,你不要嫌弃我,我就是一张白纸,你在这张纸上画下什么,我就是什么。”
“陈牧清的身体呢?在哪里?”我终于没能忍住,将心中最大的疑问写在了自己的便签上,递给他看。当我向他问出这个问题时,其实就表明了我知道他是谁,让他心里有了一份确信。
第42章 第 42 章 ……
他看完我写的便签, 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呼出一口气,忽然伸过手来捏起我的下巴, 阴幽地盯着我的双眼, 哑声道:“小傻瓜, 终于肯认我了是吧?你亲我一下, 我就告诉你答案。”
我很惧怕与他近距离对视,因为他的眼神极具魅惑。我还是很没出息,只需要与他有短暂的对视,就能很快被他深邃忧郁又饱含深情的眼神勾去了魂。
可是如果为了要一个答案,而主动去吻他, 这我做不到。凭什么要我委身求他?我要他求我!求着我听他的解释, 求着我原谅他,我要他求我爱他!
为了不让他用眼神将我的魂全都勾走, 我扭过脸,躲开他的手和他的眼神,在便签上写道:“我目前还不确定你到底是谁,希望你自重。”
他看完后, 奋笔疾书, 在纸上写下一段话,用力将纸推到我眼前:“刚才与你对视时, 你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你, 你还要继续装傻是吗?你都不敢多看一眼我的眼睛, 你倔强的底气是什么呢?我如果想让你就范, 你对我设下的那些防线,简直不堪一击,你知道吗?”
“我看你是有些自信过头了。”我冷着脸, 在新的便签上写下这句话,将便签拍在桌上,起身收拾起自己的书本,挎着书包就转身离开了自习室。
下午上完课后,我早早回家,联系了卖锁的商家,将家里的门锁换掉了。这样,那个大冤种手里留着的那把钥匙就失效了。这是我正式与他博弈的第一步。
晚饭我在家里给自己煮了碗炝锅肉丝面,吃过饭来到书房为院报写稿。被我放在客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我来到客厅拿着手机回到书房,看着陌生的来电号码,隐约猜到了是谁……
我并未及时接通电话,很快他便给我发来了短信:“我喝酒了,我很难受,我想去找你。”
“我不在家。跟同学在外面聚会。”我愣了一会儿,编了一条短信回了过去。
他随即又给我打来了电话,我根本不敢接通他的电话,怕听见他的声音,怕听见他痛苦的话语,怕自己会心软。
见我仍是不肯接电话,他再次给我发来短信:“你又骗我,你家里的灯是亮着的,我知道你在家,我就住在你对面的楼栋里,站在窗户前就能看见你家书房的窗户。”
我看着这条短信,抬头看了看书房的窗户,走到窗户前,看见对面楼栋有户人家的落地窗前站着一个人影,像他。他看见了我在窗户前看他,对着我挥了挥手。
我慌乱地拉上了书房的窗帘,坐回书桌前,又收到了他的短信:“看见我了吗?没有住到你的隔壁,已经算是很克制了。让我见见你行不行?我喝多了,太想你了,要疯了,求你了……”
我怕自己会心软,狠下心编着谎言,给他回短信:“我来月事了,今天血量有些大,还伴随着痛经,晚上不想出门见谁,也不希望被打扰。你喝多了就早点睡。我要关机休息了。”
关机,关灯,睡觉。睡不着?硬睡!明天又上崭新的一天。
早晨骑自行车去上课的路上,又遇到了大冤家,他先是骑着山地自行车超到我前面,又忽然调头朝我迎面骑来,故意与我擦肩而过,绕到我身后,放慢速度与我保持一段距离,一路默默送我来到教学楼的楼下。
中午在学校食堂,再次遇见他,和昨天一样,端着餐盘坐到了我身旁,看着我餐盘里偏素的菜品,他将一块大肉排和一只大鸡腿夹到我碗里,轻声说:“来月事了要吃点肉,补血。你若不吃,我就当着食堂里这么多人的面,喂你吃。”
这一把,我被他拿捏,他不怕丢人,我还是怕的。我埋头吃下肉排,刚咬一口大鸡腿,突然就觉得有些恶心反胃,心中犯怵,想着自己的月事推迟一个多星期了,还没来……
可大冤家就坐在我旁边,我是心惊胆战,不敢露馅,强行吃光了这只鸡腿。下午没课,朱老师打电话让我去宣传部写一份新闻报告,说我们院系的篮球队最近在学校的篮球比赛上打入了决赛,让我写新闻宣传一下这个喜讯。
我一心扑在工作上,很快就将月事推迟没来的烦恼抛到了脑后。等我写完新闻,离开教学楼里的宣传部办公室,刚骑上自行车,被从教学楼里走出来的辅导员叫住了,他对我说:“明天下午三点,我们院系的篮球队要打决赛的第一场比赛,你带上院系的啦啦队,还有相机,去给他们打气加油,拍些照片回来,做宣传。”
“我们明天三点以后还有课呢。”我脚点地,刹住车,望着朱老师回道。
“课先不上了,你学习能力强,自己稍微自学一下,就追上进度了。宣传部里的事,大小事都离不开你啊。”辅导员严肃地望着我回道。
“那好吧。”我点了点头,蹬着自行车穿过学校,来到校外的一处药店,偷偷摸摸买了测试纸。
卖药的阿姨告诉我,要用晨尿测试,才能测得更准,我点了点头,像做贼一样,赶紧将测试纸放进了书包里,生怕被哪个路过的熟人撞见……
回家的
路上,我心虚地回头看了好几回,没发现大冤家的踪影,心里踏实点了。我骑车到菜市场,买了青菜和豆腐,晚上回家,煮了份青菜豆腐荷包蛋汤,发现自己又没有想吐的感觉了,安慰自己:都是虚惊一场,不要吓唬自己。
夜里没有收到大冤家的电话和短信,我忽然有些不适应,可很快就调整好心态了,他不缠着我,不是挺好么?要不然,那种时刻都被人粘着的感觉,多让人窒息。
我早早洗完澡钻进被窝,刚准备关机睡觉,就收到了一条新短信:下午没有去找你,有没有想我啊?
“没有。”我简洁地回道。
“是吗?我不信。没有想我,为什么这么快就回我的短信?是不是捧着手机睡不着,一直在等我的信息?”他很快就回了一条新短信。
那,他非要这样说,我就只能选择不回他的短信了,以免他以为我想他想得睡不着觉。
关机,睡觉。天没亮我就醒了,拿着早孕测试纸来到卫生间……
没测出来呢,虚惊一场啊。我梳洗一番,手机开机时,接连收到好几条短信,是昨天夜里大冤家给我发的信息,时间从晚上九点多到凌晨三点多。
“又不理我了?陪我聊会儿天行不行?”
“这么狠心的?又关机了啊?小学妹你的心挺硬啊……”
“睡不着,怀念以前每天帮你洗澡,抱着你睡觉的日子。”
“你就这样晾着我吧,迟早把我逼疯了,不跟你客气了,你就知道错了。”
“好了啦,我错了,我不敢不跟你客气啊,我怕吓着你啊,想你,睡不着,一点也不想睡觉,想睡你……”
“对不起,原谅我好不好。”
我皱着眉批阅完这些昨夜未读的短信,将手机放进书包,蹬着自行车来到学校食堂吃早餐。
我正埋头吃早餐,大冤家来了,端着一碗牛肉面和几个煎蛋几根肉肠,坐到了我身边,幽怨地问:“为什么老不回我的消息?”
我喝完粥,吃完一个包子,擦了擦手,看着大冤家一脸委屈的模样,平静地说:“睡着了啊,怎么回消息?我一般很早就关机睡觉了。”
“那早晨起来开机了,也没见你回条消息给我啊。你就喜欢这样折磨我吗?”大冤家夹着肉肠喂到我嘴边,低声嗔怪道,“你再吃一根肉肠,两个鸡蛋,我就原谅你,要不然,等你放学,我去你家门口堵你。”
一根肉肠,两个鸡蛋?怎么听起来奇奇怪怪。为了不让他放学后去我家门口堵我,我并未多想,拿起筷子努力吃完了一根肉肠和鸡蛋。
“我要上课去了。再见。”我站起身来,挎着书包,离开了食堂。
可是整个上午,我脑子里都在想,一根肉肠和两个鸡蛋到底是什么梗呢?突然想明白了,顿时觉得羞涩不已,脸辣耳烫,被一旁的李佩发现了。
“怎么,发烧了?”李佩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
“没,没有呢。”我心虚地躲开李佩的手。
“脸红透了,耳朵也红,连脖子都是红的。你还说你没发烧?”李佩稀奇地瞪着我问道。
“有点热,今天穿多了。”我尴尬地扯了扯衣领,对李佩说道。
“热吗?好像是有点热,今天太阳很大。”李佩看了看窗外的阳光,喃喃道,“春天了,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了,下午我们院系的篮球队要打决赛了,应该很精彩,你是不是要去做现场报道啊?”
“去呢,要去拍照,写点现场的新闻。”我点头回道。
“我也要去,我可是体育部的干事,必须去给院系的大帅哥们加油打气。今天下午我们院的对手是中文系的篮球队,他们队里新来的外国人,听说他打球特别猛……不知道我们院系能不能扛得住哟。”李佩忧虑地低声叹道。
我一下就猜出了这位传说中的“外国人”是谁,他这是又换了个赛道在我这里找存在感?
第43章 第 43 章 ……
中午在食堂吃饭时, 没有看见大冤家的身影。午休时间,我在自习室学习时,他也没找过来。他这是长出息了?终于不再缠着我了?是练球去了吧?为了在下午的比赛上, 给我展示他的球技和超绝魅力?我拭目以待。
下午两点多, 我就被辅导员一顿连环call, 叫到了院系的宣传部办公室。辅导员一身运动装, 将宣传部的相机挎在了肩上,领着啦啦队,拎着宣传海报,催促着我赶紧先骑车去篮球场占一个地势好的位置。
我自然是不辱使命,第一个到达现场, 靠脸皮厚, 在篮球场最方便观赛的位置圈了一块地,等着辅导员领着队伍验收我的成果。
“这个位置不错, 第一视角看投篮的情况。”辅导员叮嘱啦啦队开始热身跳操,然后手插着腰,对我沉声夸奖道,“你办事, 我还是放心的。一会儿把新闻写得精彩一点, 不用太求实,多给我们院系的小伙子们写点美言, 懂不懂啊?”
我听辅导员这语气, 他是对这场比赛信心不足啊。
我这个人说话直, 看着辅导员眯眼站在日光下打量球场的模样, 严肃地说:“新闻报道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实事求是。院系的小伙儿如果实力不行,那就是要继续努力, 光写些不切实际的华丽辞藻夸他们,有什么用呢。”
“诶,你这孩子,怎么不听劝呢。这是院系的新闻报道,又不是学校和社会上的新闻报道,我们主要还是为了娱乐大学生活。他们就算打输了比赛,那也是尽力了,是院系的骄傲呀。”辅导员开始较真了,似乎还有些生气了。
我立即在纸上写下标题:大赛前夕,导员焦虑不已……
辅导员瞄了一眼我写的标题,气得干瞪眼,阴阳怪气叹道:“你,你挺会写啊……”
我继续写道:导员似乎信心不足,比赛前站在太阳底下急得直跺脚。
“你!你就是要故意气我是吧!”辅导员真气得跺脚了,不再偷瞄我写的东西了。
临近三点时,两方的球员都准备就绪,各站一排,与对方握手。果然如我所料,许邵清穿着篮球运动装站在对方的篮球队里,看他的号码,他打的是前锋。
就在我看向他时,他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灼灼目光,他也看向了我,还微笑着彬彬有礼地对我招了招手。
一声哨响,比赛正式开始。我院球员一开始就被对方狠狠碾压,情况很不乐观,许邵清开赛的前三分钟内,就拿下一个三分球,给我院球员带来满满的压迫感。
上半场结束,我院球员一个球都没投中,士气萎靡。而我们队的拉拉队却似乎已经暗暗“叛变”。
女孩们私底下悄悄议论:“那个外国学长好帅啊,好酷啊,迷死人了,投篮的动作,帅得让人窒息,汗水从他的脸上滑落到他的下颚,再淌进他的脖子里,那线条,那魅惑感,那大胸肌,他撩起衣服擦汗时,那八块腹肌,哇……”
女孩们在讨论的时候,真的在吞口水。
中场休息时间,对方球员和拉拉队坐在了球场的对面,他们拉拉队里的女孩主动给许邵清送去了矿泉水和擦汗的白毛巾。
我眯眼看着他,我倒看看他喝不喝人家递给他的水,用不用人家女孩放在他手里的毛巾……
许邵清把毛巾给了队友,拿着矿泉水,径直穿过篮球场,走到了我跟前,当着我的面,拧开了矿泉水的瓶盖,将水递到我眼前,轻声说:“小学妹喝水。”
“我不渴,你喝吧。”我端坐着,避开他的目光,漠然拒绝。
“来,小子,坐。”辅导员殷勤地拍了拍他身旁的空凳子,招呼许邵清坐下,并不客气地从许邵清拿走那瓶矿泉水,打开盖子,大口喝水,对许邵清悄声说,“小伙子,你实力很强啊,再这样打下
去,我们院怕是要输惨了。”
“只要小学妹夜宁一句话,我就可以在下半场给你们放水。”许邵清淡淡地对辅导员回道。
辅导员暗淡的眼睛里忽然闪过一丝光亮,他站起身来,走到我身旁,弯腰低头,在我耳边悄声说:“下半场如果输了,我就把你和陈牧清的秘密编成小故事,登在院报上……”
我被太阳晒得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瞬间就瞪大了,拿起我们院系自备的矿泉水,将一瓶矿泉水递给许邵清,轻声说:“学长喝水,学长辛苦了,下半场别太卖力,小心累着。”
许邵清清冷的脸上顿时绽放出笑容,他双手接过我递给他的矿泉水,拧开瓶盖,一口气将这一瓶水全喝光了,心满意足站起身来,笑着说:“小学妹的水,就是格外甜!”
下半场的比赛,许邵清全程在赛场上溜腿,球被打到他怀里,他都不抬手碰一下,时不时还要朝我看过来,他跨着悠闲的步调,抓住每一次对望的机会,拼命对我释放魅力,眼神似乎在传达他的意念:看我不迷死你……
“夜宁,他在对你放电呢,你看见没啊?他是不是想追求你啊?”我院拉拉队的女生摇晃着我的胳膊,笑着问道。
“放什么电呢,他这双欧式大电眼,看狗都深情,你们不要瞎猜。”我抬手擦了擦脸颊上的汗,淡漠地对同学回道。
“他明明就是为了你在给我们队放水,这么明显,你还不懂他的心意吗?”另一个拉拉队女生饶是认真地对我问道。
我看了看辅导员的脸色,随即对这位女生严肃地说:“嘘,别乱说,我们院的球队不要面子吗?你这话毫无凭据。我看他不是在放水,他是累了,跑不动了,在球场上划水。还是我们的球队意志力坚强,看这比分,这不就反败为胜了吗?”
比赛结束后,许邵清作为打输比赛的一方,却笑得比打赢的一方还灿烂,别人比完赛都往自己院系的拉拉队那里凑,去等着女生们给他们递水递毛巾,许邵清直接穿过操场,跑到我们这边,笑着看着我问:“小学妹能赏脸给瓶水喝吗?”
“给,学长喝水。”我拿起一瓶矿泉水递给了他。
他拿着矿泉水瓶,拧开瓶盖小口喝着水,一脸甜蜜的笑,边喝边感叹,“真甜,真解渴。”
“学长,晚上我篮球队聚餐,你能赏脸一起去喝一杯吗?”院系篮球队的队长周一凡走到许邵清面前,对他发出了邀请。
“好啊。”许邵清没有犹豫。
“那学长留个电话……”周一凡拿出手机跟许邵清交换了联系方式。
辅导员走过来拿起我写的新闻稿看了看,满意地笑道:“我就知道你比赛前写的那个标题是故意气我的。看看,现在这个标题不是写得很好吗?我院篮球队不惧强敌,奋勇直追,扭转乾坤。内容也不错,这是你的水准。”
人群渐渐散去,我挎起书包,骑上自行车,刚踩上踏板,准备去一趟宣传部,把他们的相机还回去,再将新闻稿件交给负责新闻版块的编辑。
“小学妹,你们的篮球队约我晚上八点去校外吃烧烤,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许邵清忽然不知从哪里又冒出来,一手按住了我的自行车后座。
“我不去啦,你们去吧。”我直接拒绝。
“你这个外国人,说话听不出来一点口音呢,普通话太标准了吧。”体育部干事李佩鞍前马后忙着篮球赛的事,这会儿忙完了,来看稀奇了,盯着许邵清打量了一番。
“我是中国人,有英国人的基因罢了。”许邵清站直了身,对李佩回道。
趁他们聊天时,我一蹬脚,骑着自行车走远了,风风火火来到院宣传部,用宣布部的台式电脑上传照片里新拍的照片,要从这些照片里选一张,刊登到院报上。我选来选去,最后锁定了一个画面:许邵清被我院篮球队阻击包围,他跳跃而起,单手扣篮,底下对手目瞪口呆。就这一张,我看得顺眼。
忙活完宣传部的琐事,已经是傍晚了,我懒得去买菜做饭了,骑着自行车来到食堂,在食堂里买了份冒菜,吃饱后,就慢悠悠骑车穿过校园回家。
晚上我洗完澡,拿着吹风机吹干头发,躺在沙发上看书,忽然手机响了,是李佩的电话,她笑嘻嘻地问我:“在家呢?这么早就回家啦?出来玩呀,我到你家楼下了。”
“去哪儿玩呢?你一个人来的?”我坐起身来,疑惑地问道。本能地怀疑是许邵清撺掇李佩来找我的。
“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啊,我谈男朋友了,是个灌篮高手,你就没兴趣出来见一见我男朋友吗?他还挺想认识认识你呢?你下来吧,总不能让我带着男朋友去你家找你吧?”李佩在电话那头欢喜地说道。
“灌篮高手?还想认识认识我?”我惊地站起身来,愣了愣神,心里盲猜,“不会是许邵清吧?他疯了吧?跟我玩这一手?想死啊?我下楼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我马上下来。”我换下身上的睡衣,简单地打扮了一下,来到了楼下,看见了李佩和我们院系篮球队的队长周一凡并肩站在小区门口。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这俩人并肩往那一站,还挺有夫妻相呢。
“不是他啊,是我想多了,他再逆天,也不会玩这一套。”我心底暗自感叹,走到他们二人跟前,刚抬眼,就看见许邵清站在离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对着我微笑招手。
第44章 第 44 章 ……
“你好, 夜宁学妹。我是我们院系篮球队的队长,我叫周一凡。”周一凡主动跟我打招呼。
“你好,周队长。久仰久仰。”我微笑着回道。
“走啊, 去撸串, 去喝酒呀。”李佩热情地对我招呼道。
我欣然点头同意。我必须给李佩面子。来到烧烤店, 见到了篮球队的同学们。大伙儿热情洋溢, 但都狡猾得很,相互使眼色,硬是把我和许邵清挤到一块儿坐下。
由于吃过晚饭了,我并不饿,为了不扫兴, 我端着啤酒, 陪着大家喝点啤酒吃着小菜……
许邵清将我的啤酒换成了热茶,他压根不在乎我合不合群, 就这样明目张胆地让我喝茶。凭什么同学们喝酒,就我喝酒,我非得要享受这特殊待遇?我其实不喜欢在集体中这样被特殊照顾的感觉,觉得对同学们很不公平, 我自认为, 这是在亵渎纯洁的同学情谊。
“喝酒啊,好不容易出来了, 喝茶干什么呢?”李佩耿直地笑着望着我问道。
“她, 她不太方便……”许邵清低声对李佩解释道。
“哦, 懂了, 大姨妈来了是吧?”喝了几杯酒的李佩嗓门变得特别大。
在座的,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都露出微妙的面部表情。这下我是不怕大家误会我清高了,可我为什么感到如此尴尬?
气氛很快就被这帮狂热的年轻人调动起来, 我充其量算是这群人的背景墙,说不出惊人的搞笑段子,也不能当众给他们表演一口气喝完一瓶啤酒。可我并不感到局促,我静坐着,感受着这份青春的激昂。
酒过三巡,大家提议玩儿一个小游戏:跟邻座的人一起口衔同一张餐巾纸,谁能用嘴从对方的嘴下抢走更多的纸巾,谁就赢了,输的人就要罚一杯啤酒,规矩就是抢纸巾的过程中,只能用嘴抢,不可以用身体其他部位。
很快,场面就有些让人忍俊不禁,有对象的人,正好跟对象一起口衔一张餐巾纸,玩着这情趣小游戏,输赢都无所谓。没有对象的人,硬被凑一起玩这个游戏,倒是更有喜剧效果,还有两个男生因为找不到女生跟他们玩这个游戏,无奈凑成一对,彼此都很嫌弃,哭笑不得,引来哄堂大笑。
我看别人玩儿,只觉得大家幽默风趣,甚是有趣。可当主持游戏的同学将干净的纸张递给我,让我按照规矩进行这个游戏时,我瞬间就笑不出来了。
许邵清喝过酒以后,
脸颊泛红,眼神越发迷离,他见我害羞了,遂主动从我手里拿走纸巾,轻声对我说:“你别害羞,一会儿我将这纸衔在唇边,你只管努力将它抢走便是,我不会让你输的。”
说完,他抬手将纸巾的边缘放在唇边衔住,我在同学们的瞩目下,开始进行这个小游戏,我将身子凑过去,小心都用嘴衔住许邵清嘴边的纸巾,学着同学们的模样,双唇发力,使劲拽着纸巾……
可我发现许邵清在我用力拽纸巾时,他故意向我这边倾斜身子,这就直接加大了我拽走纸巾的难度,我往后躲,试图再发力,他继续向我压低身子,我再次失败……
我又些急了,不再躲闪,坚持住,不再往后退,却差点被一直朝我靠近的许邵清抱进了怀里。我嘴里衔着纸巾的边沿,还是斗不过狡黠的他,我不经意抬眼迎上他的目光,却发现他一直在盯着我痴看,他的眼神抑郁而饱含深情,深邃的眼睛里满是克制到极限的爱欲。
我总是能够轻易被他的眼神轻易掳走我的心魄,我瞬间失了神,忘了这个游戏还在进行中,整个人呆住了。
说好了不让我输的,可他竟趁我失神时,直接用力沿着纸张的边缘,将薄唇挪到我的唇边,从我的唇边轻易地将整张纸衔走了。
“我输了,我喝酒。”我回过神来,给自己倒了杯酒,刚端起酒杯,就被他夺走了酒杯,他将我的酒一饮而尽。
游戏继续进行,绕了一圈,又轮到我俩了。这次我似乎找到了诀窍,也有可能是他故意放水,我很快就赢了,把纸张从他唇边衔走了,可就在我胜利时,嘴唇不小心碰到他的唇角时,他突然猛力搂住我的腰,吓得我这个身子都颤了颤,嘴里衔着的纸巾也不小心被自己颤掉了……
他在我慌乱时,狠狠吻住了我的唇,不顾周围同学的欢叫声,忘情地深吻着我,他呼出的气息都在发颤,我明白这是他克制得太难受了,终于是发狂了。
“在一起,在一起……”同学们在拍手欢呼。
我被他禁锢在怀里,动弹不得。
他吻了好久才肯松开我,捧着我的脸,用溢满爱怜的眼神痴痴看着我,嗔叹道:“我爱你,爱得要疯掉了……”
说完,他松开了我,给自己倒了杯冰镇啤酒,大口喝酒,轻声叹道:“好喝,甜。”
游戏又进行了一圈,再轮到我们时,他再次放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任凭我轻易从他唇边抢走纸巾,然后趁机再次抱住我强吻……
大家算是看出来,这游戏啊,也就许邵清一个人玩儿得最尽兴。别人玩的是输赢和乐趣,他,玩儿的是情趣。
夜深准备散场时,许邵清站起身来,对大家说:“今天我高兴,想请大家去KTV喝酒唱歌,不知道大家是否能赏脸。”
“好啊,走啊!”大家都很给他面子,兴致勃勃地一起来到了附近的KTV大包厢里。
我知道他唱歌好听,但是第一次见他唱情歌唱到泪流满面。同学们被他深情的模样打动,纷纷给他鼓掌,他把话筒交给同学,陪我坐在角落里,听着大家唱歌。
他们点的歌,大多比较欢快,一个个又唱又跳的,好不欢乐,好不畅快。
我会唱的歌并不多,我只点了一首歌,是千禧年火遍大江南北的周蕙的单曲《约定》。
我很认真很用心地唱着这首歌,期间不经意回头看了看许邵清,竟发现他又落泪了,可能是被歌词和旋律深深打动了。
中途我去了趟洗手间,回来时,在走廊阴暗的角落里,忽然看见了一个背影,有点像陈牧清,我不敢相信,他竟然还活着?我不管不顾地追了上去,见他进了一个包间,我直接推门闯了进去,包厢里有十几个人,我逐一查看,发现这些人都不是陈牧清。
我忽略了这些陌生人异样的眼光,默自走出包厢,静静地站在昏暗的长廊里,隔着门听着每个包厢里传出来的欢唱声,可我脑子里再次闪现那双眼睛,他在车轮下深情凝望我的眼神。我的心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抽空了,瞬间想要逃离这个地方,想回到家里,想自己一个人躲起来。
我像个被什么不明物射伤的野兽,带着伤痛,慌忙逃离了人群,躲到自己的安全地带。回到家后,我刚拿起手机准备发短信告诉许邵清:我身体不舒服先回家了……
短信刚写完,还没发送出去,他就给我打来了电话,语气焦急地问:“你去哪儿了啊?”
“我回家了,身体突然很难受,就先回来了。不好意思啊,让你们担心了。”我接通电话低声解释。
“他们还在唱呢,我结账还留了些押金放在前台供他们消费。我到你家楼下了,我猜到了你估计是跑回家了。”许邵清在电话里温声对我回道。
我想问他,陈牧清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可话到嘴边,我还是没问出口,因为我知道,我向他打听陈牧清的下落,就是在往他的心上插刀子。
“很晚了,很累,我先睡了。再见。”我疲惫地对许邵清轻声说道。说完,我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关了机,还关了灯,以为这就能躲进寂静的空间里,可很快,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是我,我很担心你,你开开门好不好?我想看看你。”许邵清在门外恳求我给他开门。
我明白,总这样躲着他,也不是个办法,可我真的没有准备好去与他单独相处。他的这副皮囊,对于我来说,还是很陌生。
“你走吧,我要睡了。很晚了,我不方便给你开门,希望你理解。”我开机,给他发去短信。
“你以为你不开门,你以为你换了锁,我就没办法进去吗?我不想吓着你,我能感觉到你对我的忌惮,所以我想尽量演一个正常人。可你这样,是分明想逼疯我才行。”许邵清给我回了短信。
是啊,超出自然的神秘力量,让人好奇,让人惊叹,也让人恐惧。但我真的从来不对鬼阿清的超自然神力感到害怕,我相信他永远都不会伤害我,我更害怕的是,他灵魂深处对我的炙热爱意,怕他的爱烧伤他自己时,也将我灼得遍体鳞伤。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也不知道该怎样与他长久相安无事和平相处,似乎我们一触碰到对方,就会失去理智,就会做出一些疯癫的事。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拿着手机给他发出短信:“你冷静一点,我们给彼此一点时间,好不好?”
第45章 第 45 章 ……
“好, 我给你时间,你睡吧,我今晚就守在你门口的走廊里坐一宿, 离你近一点, 我能心安一点。不用心疼我, 不用感到愧疚, 我是鬼怪,以前经常睡在荒山野岭,能睡在你的门口,已经很幸福了。”他很快就给我回了短信。
隔着门,我能听见他怅然的叹息声。
我怎么能睡得着?我不是怕他突然闯进来, 我是承受不住他这样的爱意。我心疼。
我心疼了一整晚没睡着, 也没给他开门。天亮时,我开门准备去上学, 见到他就站在门对面的墙根,一脸平静,温柔地看着我,轻声说:“走啊, 小学妹, 一起去上学。”
我同他一起下楼,他骑上山地自行车, 我骑着我租来的小破自行车, 我在前, 他在后, 我们一起骑车来到学校的食堂吃早饭。
我困得眼皮打架,喝粥的时候,差点将脸贴到了碗里, 还是许邵清看得紧,用手指及时抬住我的下巴,避免了一场小意外。
许邵清皱着眉笑
着看着我说:“刚才骑车跟在你后面,就发现你骑车走的路线歪歪扭扭,像是喝多了,就猜到你昨晚没睡觉……你这样,我不放心,今天还是陪着你去上课吧,怕你上下楼梯时困得跌跟头。”
走出食堂时,许邵清不让我单独骑车了,他骑着车,让我坐在自行车前面的杠子上,将我拥在怀里,骑车护送到教学楼,陪着我进了教室,找了靠墙的两个空位置,同我一并坐下。
“我去,这么快换对象了,还是个外国人,玩儿得真特么花啊!”背后同学的议论声很刺耳。
“你才知道啊,前几天就有人看见他俩在自习室里传递情书了。”另一个同学阴阳怪气附和。
“这算啥,昨天晚上有人在学校外面的烧烤店看见他俩接吻呢,估计昨晚就睡到一起了。速度就是这么快。”这位同学的嗓门真大,想必早餐吃得很撑。
但这些流言蜚语,并不影响我上课的时候打瞌睡。我上半节课,靠意志力强撑,下半节课,我打败了自己的意志力,趴在课桌上呼呼大睡。
睡了半节课,感觉精神头恢复了些。接下来的课,我勉强坚持了下来。挨到了中午,许邵清将我送到食堂吃午饭,见我还是犯困,不好好吃饭,就在我耳边悄声说:“你要是还是困,我就送你回家去睡午觉……吧……”
那能让他送我回家睡觉吗?那是单纯地睡午觉吗?他昨晚像一个极具耐心的野兽一样,在我的门外蹲守了一整晚。我可太知道他的“手段”了。
“不用,我不困。”我的瞌睡被吓走了一大半,拿稳了筷子,开始乖乖吃饭。
“去自习室,学习。”吃饱饭走出食堂后,我理智地对许邵清说道。
许邵清继续骑着车,将我拥在怀里,时不时低头深呼吸,用下颚蹭我的后脑勺,将送我来到自习室楼下,陪着我走进自习室。
自习室还是热闹啊,大家和我一样爱学习,不过我比不上他们,我才看了两页书,又趴在课桌上睡着了。在人多的地方睡觉就是踏实。
我下午的第一节是三点半开始上课。许邵清查过我的课表,就让我在自习室睡到了三点多,才将我叫醒。我一睁眼,发现他的外套就披在我身上。
“几点了?要迟到啦!”我慌忙将身上的外套递给许邵清,慌忙往自习室外跑去。
许邵清拎着我的书包,追了上来,来到楼下,将我“端”到车前坐稳,继续骑车搂着我,护送我到教室。
下午总算不困了,认真上完三节课,我们在校园里散步,走累了,我就坐到了许邵清自行车的后座上,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伸到半空中,在校园里穿行着,抚摸着春风里的柔情蜜意。
“桃花开了……”路过一片小树林,树林初春的枝头,冒出了点点粉白的花,许邵清用长腿点刹,将车停在树林边,带着我走进了树林里。
我走到一株开得最艳的桃树底下,绕着树欣赏着初开的桃花,吻着花香,情不自禁感慨:“冬去春来,韶华易逝,好梦易醒……”
“咳,我的小学妹,我的大诗人,你做什么好梦了,能给我分享一下吗?”许邵清轻咳一下,单手扶着树,将我拦在身前,低眼看着我,浅笑着问道。
我看他拦了我的路,随即转身想换棵树继续赏花,却被他一把搂住腰,捉进了怀里,他从我背后抱住我,低头靠在我肩膀上,在我耳边轻声叹道:“春天万物复苏,你却像只贪睡的小蛇,还躲在洞里冬眠。”
“我是爱冬眠的小蛇,那你是什么动物呢?你不睡觉都不会困的么?你是大型猫科动物?”我扭过脸,看着许邵清深棕色的眼眸,轻声打趣道。
“唔,我是老虎,天天饿着肚子,总是想将你吃掉。”他皱眉苦笑,对我哑声回道,说完就吻住了我的耳垂,继而将头埋进了我的脖子,深呼吸着,发出野兽般的低鸣声。
真让人害怕。我整个人都被他激吻得在发麻。觉得自己随时都可能被他“吞掉”。
我趁他松开我准备换个姿势继续吻我时,赶紧对他提议道:“想吃火锅了,我们去吃火锅吧。”
“好啊,还是去以前你爱去的那家火锅店吗?”他眨了眨迷醉的双眼,望着我问道。
“嗯,是。我得把放在食堂门外的自行车骑回去。”我点头应道,坐上自行车,来到食堂门外,骑上自行车,跟着许邵清来到了学校附近的老火锅店。
吃过晚饭后,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了,我们骑车回了小区。
“再见。”我在小区楼下与他道别,并看向他住的那栋楼,示意他可以回家去了。
“就不能请我去你家喝杯茶吗?”他一脸落寞,一副委屈模样,看着我低声问道。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他怎么天天都这么粘人呢?就在我思考着该怎样拒绝他,又不会太伤他的心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是李佩找我,我接通了电话。
“夜宁啊,失火啦,你快来救火啊!”李佩在电话那头大声说道。
“什么失火?哪里失火了?”我紧张地问道。
“打麻将啊,三缺一啊,你快来啊。”李佩高声对我说道。
“打麻将?我不会啊。”我提到嗓子眼的心又落了下来。
“不会没关系啊,你会摸牌就行,输了的话,最后我们仨把钱退给你。你快来啊,救场如救火啊。”李佩在电话那头热情地对我召唤道。
我看了看许邵清,忽然意识到李佩的这通电话,不是在喊我去救火,而是凑巧帮我救了火。输点钱怎么了?不退给我都没关系。
“在哪里,我这就来。”我赶紧对李佩回道。
“哎呀,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人美心善,一定会来救火。在我家楼下的棋牌室,我把具体地址用短信发到你手机上。”李佩高兴地回道,随即挂断了电话。
我收到了李佩发来的短信,看了看地址,离我家不远,就打算步行过去,我看着许邵清说:“我去找李佩打麻将了,再见啦。”
“打麻将你得带上我啊,我能教你,我会玩。”许邵清兴致勃勃地看着我说道。
“你会玩?有什么事,是你不会的吗?”我惊讶地看着许邵清问道。
他瞄了一眼李佩给我发的短信,随即推来他的自行车,拍了拍车后座,让我坐下,骑着车就带着我赶往了棋牌室,对我轻声说:“我不会的事很多呀,比如,我不知道怎样才能哄你原谅我,才能像以前一样,跟你一起回家。”
我霎时间就沉默了,他真的很会拿捏我呢,几句话就让我又开始心软了。
来到棋牌室,见到了李佩,在座的牌友,竟然都是熟人,一个是宣传部院报编辑,大二学姐小萤,另一个人是李佩的男朋友周一凡。
“你会,你来。”我邀请许邵清落座。
“你玩儿吧,我看你玩儿,我教你。你学会了,以后也能有个放松自己的爱好。”许邵清把我推到座位上,将我按下去坐下,然后搬来凳子,紧靠着我坐着。
“哟,瞧你俩,打个麻将还要秀恩爱。”李佩笑着望着我们调侃道,“你俩这样,输了钱,我们可是概不退还啊。”
“输钱?不可能。你们等着吧,今晚我家夜宁要一捆仨,掏空你们的钱包。我可事先说好了,输了不许赖账。输光了就直接散场,下次牌桌上再战。”许邵清一边帮我理牌,一边漫不经心地对李佩回道。
“切~吓唬谁呢。我们可不怕你这个外国佬。”李佩自信满满地笑道。
这许邵清,教我打牌是挺认真,但是开始两局他就帮我点了两次炮,他狐疑地看着他一本正经教我打牌的模样问道:“你当真会打?”
“会的,你等等。”许邵清一脸淡定,嘴角勾着笑,对我轻声说道。
“输钱没事啊,你俩,气势不能输。”周一凡开始嘲笑我们了。
输了几局后,局面终于扭转了。我终于开始赢钱了。我适才反应过来,许邵清这是在现学打麻将,他聪明过人,边学着打麻将,边教着我打麻将,总算是熬出头了。
“是吧,赢钱很容易的。”许邵清长舒一口气,一手搂住我的腰,一手摸着我的手,在牌局上,指点江山,贴着我的耳朵,悄声问,“帮你赢光他们的钱,你怎么报答我啊?”
李佩输钱输兴奋了,偷听许邵清的情话,笑着逗我道:“咦惹~瞧你们那腻歪样儿,宁儿啊,你赶紧以身相许吧。他看着啊,像饿了十年的老虎,你
可怜可怜他吧……”
第46章 第 46 章 ……
“碰!”我赶紧喊碰, 绕开李佩的话题。
“不行,这是周一凡打的幺鸡,你不能碰他的幺鸡。”许邵清捡起我推倒的一对幺鸡, 拒绝碰牌。
“为什么不能碰啊?不碰的话, 怎么胡牌呀?这是最后一个幺鸡了。”我沉迷牌局, 不解地问许邵清。
“我说不许碰, 就不许碰,这局输了就输了。就是不能碰他的幺鸡……”许邵清严肃地对我回道,但是就是不给我解释不能碰幺鸡的原因。
牌局继续进行着。其他人也没说话,似乎他们都懂原因,就我还是糊涂的。
过了几局后, 我又摸到了一对幺鸡, 这次小萤给我打出了一个幺鸡,我犹犹豫豫喊道:“等等, 等一下!”
“等什么等,赶紧碰啊。”许邵清直接推倒我的一对幺鸡,碰上了小萤打出来的幺鸡。
“怎么又让碰幺鸡了?”我越发不懂了,觉得自己学了一晚上, 还是不会打麻将。
“男人的幺鸡不能碰, 女人打的幺鸡,许邵清让你随便碰, 因为女人身上, 压根儿也没幺鸡啊。”李佩终于对我说出了真相, 她说得倒挺轻松。
可我听着, 就忽然不好意思了,顿时只觉脸烫得慌,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只在心底暗自感慨:“阿清的控制欲和占有欲太强了吧, 打个麻将,还有这么多禁忌呢,服了……”
我瞟了一下许邵清的脸色,发现他一脸严肃,似乎就是坚决认为,我是绝对不能在牌桌上碰男人打的幺鸡,吃幺鸡,那我不用问,更是不能了。
约莫到了晚上十二点,他们三人的钱都快输光了,李佩最先输光,她站起身来,伸了一下懒腰,意兴阑珊地说:“今天先玩儿到这里吧,明天还要上课呢。改天咱们再约啊。”
“行。”许邵清随即起身,我也站了起来,拿起我赢下的一堆零钱,数了数,还真不少,够我一个月的伙食费了。
大伙儿在棋牌室门口道别时,许邵清忽然对他们大方邀请道:“明天晚上七点,在夜宁家小区门口集合,我请你们吃烧烤。”
“好啊,太好啦,再见啦。”李佩与周一凡手牵着手,欣然应道。
“我不去啦,我明天晚上有课,去小学生家里补课。”小萤对许邵清婉拒道。
“改天吧,改天有空再聚。”许邵清客气地说道。
与同学们分别后,许邵清骑车自行车送我回了小区,到楼下时,我们面对面站着,他拉着我的手,刻意撒娇道:“能不能让我陪你回家?我又不吃人。你别老躲着我好不好?我真的会很伤心哒……”
我哪里受得住他这般作态,心一下子就软了。
“好啦,好啦,跟我回家吧。”我终于还是彻底败下阵来。
“真的吗?”许邵清高兴地嗓门都提高了许多,抱起我兴奋地转起了圈圈。
我忽然就被他抱着转晕了,捂着嘴开始干呕。
他慌忙放下我,一脸疑云,牵着我的手,进了电梯。
回到家后,许邵清给我泡了杯红糖姜茶,将茶捧给了我,轻声问:“是不是这几天出血太多,身子太虚了,就容易头晕恶心了?”
“嗯,有可能。”我低垂着眉眼,点头回道。
“用我帮你洗澡吗?”他温声询问,我却吓得手指轻轻抽动了一下。
“不用了。”我怯怯地低声拒绝。
他伸过手来摸着我的手,轻声说:“你手心出汗了,你在紧张……不用怕,我只是想来陪陪你。”
我抬眼看他的眼睛,确实没在他眼里捕捉到情欲,他的眼神,平和里夹杂着淡淡的忧伤。
忽然,他的手机响了,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我无意间瞄到了来电显示的备注:师父。
师父?他有师父?我懵然看着他接电话。
“什么?!”不知道电话那边的的人说了什么,他的情绪突然发生波动,眉头紧蹙,眼睛大睁,一副震惊又紧张的模样。
他向来遇事沉稳,很少会这般慌张。他看了看我的神情,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有急事要出去一趟,你一个人在家,把门反锁好。陌生人敲门,千万别开门。遇到意外的事,不要害怕,一定要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许邵清站起身来,手扶在我的胳膊上,轻声对我叮嘱道。说完,便转身朝门口走去,换鞋开门出去,在门外匆匆地帮我将门关上。
我听见他快步离去的脚步声,心中茫然,很晚才睡着。第二天清晨醒来时,又开始恶心干呕,我顿感不妙,直接打电话到老师那里请了半天假,一个人坐公交来到附近的医院检查身体。
“早孕,六周。”抽血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我拿着报告,坐在医院大厅的走廊里,整个人都呆住了,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
我设想了一下,我才大一,等孩子足月上下来,我就刚上大二,等到我毕业,孩子就快上幼儿园了。我呆坐在医院里,忽然开始焦虑了,我想象自己将来大着肚子参加学校考试的模样,想着如何能做好一个母亲,如何不耽误大学毕业,可我能力有限,想不到一个折中的办法。
我拿起手机想给许邵清打电话,可想到肚子怀着的是陈牧清的骨肉,又犹豫了,这个孩子在精神上是鬼阿清和我一起要下来的,可在科学生物原理上,就是陈牧清基因,是他的孩子。
我不敢确定,如今的鬼阿清是否能期待这个孩子的出生,陈牧清已经下落不明,我担心如果他不希望我与陈牧清再有瓜葛,他也会不希望我生下这个孩子。
纵然有再多顾虑和不安,我也没想过要将这个孩子打掉。我离开了医院,坐公交车回到了学校。
中午时分,在食堂里打饭时,可以将以前偏素的饮食习惯改成了荤素搭配的饮食方法,虽然食欲低迷,但也在尽力多吃一点。
我一个人在学校和家之间,独来独往近半个月,就是怕身边有人看见我孕吐察觉我怀孕的事,在肚子还没显怀的时候,我不想让自己和肚子的孩子早早地陷入流言蜚语当中。
许邵清也消失了近半个月。我因为怕他发现我的秘密会做出过激的行为,一直没有主动联系他。这十几天里,许邵清每天都会给我打电话,问我近来一切是否安好,我只是报喜不报忧。
周末的傍晚,我刚从学校图书馆出来,就看见马路对面的大树下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我瞬间慌了神,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我径直穿过马路朝他走过去,看清的脸后,我确认我没有看错,是他,他回来了。只是,他的脸色看着很苍白,像是大病初愈。
“陈牧清……”我惊诧又激动地走到他跟前,看着他满含深情的眼神,喊出了他的全名。
可我不知道该怎样告诉他我怀孕这件事,告诉他:这个孩子是你的,又不是你的?
我该从何说起?我甚至都不确定是鬼阿清又上了他的身,还是,是他本人真回来了。
他展开双臂,紧紧地将我抱在了怀里,深情缱绻地激吻着我,在我耳边嗔叹道:“好久不见,我好想你。”
我躲开他的深吻,强忍着泪凝望他的眉眼,低声问:“你是鬼阿清还是真正的陈牧清?”
“我不是鬼阿清,我是你的陈牧清。”他盯着我的双眼,坚定地对我回道。
“你气色看着很不好,你这段时间去哪里了?”我看着他苍白的脸色,灰白的薄唇,对他问道。
“最近刚从北方山洞里的一副棺材里醒过来,一路从北往南,找回来,路途遥远,所以
身体有些乏累……“陈牧清眼中含泪,对我轻声回道。
我心中一惊,联想到那晚许邵清接到电话后匆忙离开的事。我摸了摸陈牧清的手,惊讶地发现,他的手很冰很凉,此时江南春暖花开,他怎么会这么冷?
我试探着将手指轻轻触放在他的鼻子下方,瞬间整个人都吓得愣在了原地。泪水猛然夺眶而出,他竟没有呼吸!
我默然痛哭,手指不住地颤抖,他察觉到我发现了他的异样,抬手摸住我的手,难过地望着我问:“你是在害怕吗?你在怕我这个活死人是吗?”
我闷声落泪,望着他摇了摇头,努力平复情绪,低声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父母知道你回来了吗?”
“妈妈在国外接到了我的电话,爸爸在家,也接到了我的电话。我今天刚到,还没回家,第一时间就来学校找你了。找过你们的辅导员,路上遇到了你的同学,打听到,你可能在图书馆,我就过来了。”陈牧清眼神忧郁,轻声对我回道。
“你肚子饿吗?我们去食堂吃饭好不好?”我忍着心痛,温声问道。
“我饿。刚从棺材里爬出来,逃出那个山洞后,在北方的森林里,遇到一只老虎,那只老虎攻击我,想吃了我,被我反杀,我喝了很多老虎的血。接下来这些天,我就再也没吃过东西了。”陈牧清牵着我的手,边朝食堂的方向走去,边轻声对我说道。
我被他一路牵着手,可我却一直都感受不到他的手心里有一点热乎气,尽管心里莫名地感到恐惧,但我仍是让他牵着我的手,我相信,他不管变成什么异类怪物,他都不可能伤害我。
第47章 第 47 章 ……
我们来到食堂, 他只给自己点了三分熟的牛排,那种带着红血丝的牛排,他吃得很香, 我由于还在孕反期, 最怕的就是看见生肉和闻到半生不熟的肉的气味……
呕吐物直冲我的喉咙, 我双手捂着嘴跑出了食堂, 一路坚持跑到食堂外的小树林里,扶着树下的垃圾桶,吐了起来。
陈牧清拎着我的书包追了出来,从我的书包里给我拿纸巾时,不小心看见了一直被藏在书包里随身带着的孕检报告……
他僵直了站在树下, 看了看报告上的怀孕周数, 一边给我递纸巾擦嘴,一边黯然神伤地问:“我车祸那天做手术时, 意外去世,没再醒来,距离那天已经将近三个月了。时间对不上。你这……孩子的父亲是谁?”
我扶着树,站起身来, 无助又茫然地哭了起来, 看着他的眉眼,低声说:“车祸那天晚上, 你就醒了, 我以为你活过来了, 跟你回到了公寓, 陪着你养伤,后来我也开始怀疑那不是真正的你,怀疑是鬼阿清附身在你的身体上, 我分不清自己爱的是你还是鬼阿清了……”
陈牧清看懂了我的欲言又止,他没有继续追问真相,而是将孕检报告撕碎了扔进了垃圾袋,拉起我的手,眼睛坚定地看着我说:“我听明白了。这孩子,就是我的骨肉。”
说完,他将我拥进了怀里。
我们并肩坐在学校的长椅上,他拉着我的手,轻声问我:“跟我回家好不好?你现在孕反这么严重,需要有人照顾你。”
“我能照顾好自己,我有自己的家了。”我婉言拒绝了陈牧清。
“你有家了?你结婚了?”陈牧清眼底泛起苦痛,紧张地看着我问道。
“我们差点就结婚了呢,你的户口簿还在我家呢。”我给陈牧清看了看我左手上的钻戒,苦笑着对他感叹道。
“是他,是他借用我的身体,差点娶了你,是吧……可他为什么突然反悔了呢?”陈牧清很聪明,一下理清了头绪,神情落寞地轻声叹道,“难道是他发现你对我动了真情,他心生妒恨?他的高傲和占有欲,根本不允许他变成我的替身,所以……”
“别自作多情了,夜宁心里只有我。”忽然,身后传来许邵清冷傲的声音。
我惊地回头,看见他双手插兜,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长椅后面。
他眼神清冷,眼底泛着泪光,漠然瞟了一眼陈牧清,转而哀伤地看着我说,“你想嫁的人是我,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也是我的。你旁边坐着的这个活死人,他给不了你幸福。他初一从棺材里跑出来的,今天十五,他只能每逢初一和十五能像活人一样行走和说话,其他时间,他就是一具尸体。”
我扭过头惊愕地看着陈牧清。
“是,原谅我刚才对你撒谎了。我爬出棺材那天是初一,我连夜跑了回来,到家时已经是初二,我在家昏死了十几天,今天十五,我清早醒来,就来见你了。”陈牧清满眼挫败感,蹙着眉头,无助地望着我解释道,“我醒来后,我爸爸告诉我,我昏迷在家的那十几天,他一直在给我输血,他提醒我,我以后可能离不开新鲜的血液。”
夜幕降临,我闭上了眼睛,一时间难以面对这样的变故。稍微平静下来后,我站起身来,将手轻轻放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低声说:“这个孩子是无辜的,希望你们不管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都不要伤害我的孩子。天色晚了,我要回家了,你们不要打扰我的生活,让我自己一个人好好冷静冷静。”
我挎起书包,独自朝回家的路走去。
“夜宁!”陈牧清不甘地大喊我的名字,我回头,看见许邵清挡在了他身前,用手抓住了他的肩膀。
“别碰我……”陈牧清眼神冷戾,抬手掀开许邵清的手。二人很快就厮打起来。他们的速度极快。
眨眼间,他们就打进了树林里,我跑到树林里,寻找他们的踪迹,一抬头,发现他们已经打到了树林后边的山头上,刚想喊他们别打了,一晃神,他们又在我的视线里消失了。这分明是两头怪物,哪里是我这个普通人能轻易管控得住的?
事态已经完全失控,考虑到肚子里孩子的安危,我没有继续在树林里寻找和等待。
我独自回到了家,还将门反锁上了。夜里,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忽然听见门外有动静,我慌忙下床走到门口,听见了走廊里传来了类似猛兽低鸣的声响。我通过猫眼看向门外,看见陈牧清在走廊里急速漂移着,他双腿挪动的方式,看着快极了。他似乎不太确定我在哪间屋子里。
突然一下,他快速地停在了门前,眼睛紧盯着猫眼。我来不及做出反应,身前的大门就轻易被他撞开了。为了保护自己不被门撞到,我本能地快步后退着……
看见我后,他冷冽的眼神忽然就变得柔和起来,脚步也变得轻缓了许多,他推上了门,径直上前,张开双臂将我紧紧抱在了怀里,将头埋进我的脖子里,冰冷的唇在我的脖子上摩挲着。
他竟张开嘴咬住了我的脖子,我惊叫着喊道:“不要!”
他松开了我,我抬手摸了摸脖子上的咬痕,发现伤口很浅,可还是渗出了一点血迹。
“对不起,对不起……”看着我被吓哭了,他不停地对我致歉,痛苦地望着我说,“我跟他打到了大桥上,他不慎掉下了桥,桥下是汹涌的江水,不知道他现在是死是活……”
“他不会有事的,他可是千年的老鬼。”我强作镇静,看着陈牧清不安地问,“你怎么找到我这里来的?”
“闻着你的体香找过来的。”他凝神看着我,眼波里的爱欲开始泛滥。
我的体香?我哪里有什么特殊的体香。我看他这是有了怪物的特性,进化出了超常灵敏的嗅觉,闻着味道找到了家门外。
“我好想你……”他猛地再次将我拥进怀里,强吻着我,在我耳边哑声道,“我原本是要在那口古棺里养尸三年,才有可能苏醒的。只是因为太想念你,才突破极限,这么早就醒了过来。”
他吻我的时候,用力很猛。我不敢拒绝,害怕激发他的兽性,让他做出失去理智的事,只能小心翼翼在他耳边轻声说:“你轻点,我怕疼,你别吓着肚子里的孩子
……”
他停止强吻我,抱紧我凝望着我,忧伤地问:“我在古棺里,能感受到你对我的思念,你爱我,是不是?”
我没有即刻回答他,只是阴郁地看着他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心痛不已。
“是不是?!”他急了,抱紧我,晃了晃我的身子,激恼地追问道。
爱?说不出口。我早就错乱了,不知道自己到底爱谁了。只能苦痛地看着他快发狂的样子,默自悲泣。
“回答我,是不是?!”他痛哭了起来,情绪越来越激动,眼神里的瞳孔也变得越来越大,我预感到若是再不安抚住他的情绪,他很可能会丧失人性,变成发狂的怪物。
“是,是!”我慌张又心痛,哭着看着他点头。
他的情绪立即就稳定了些,用在发抖的双手轻轻触摸我的脸,忽地捧住我的脸,吻住我的唇,边吻边哭道:“我爱你,我爱你……”
他情欲达到顶峰,抱起我走进了卧室。
“你轻点!”
可怪物发情,哪里知道轻重,尽管我知道他已经竭力在用人性去控制自己,但是人的意志终究是有限的……
万幸的是过了子时,进入农历十六,他就闭上了双眼,突然倒下,如许邵清所言一般,变成了一具尸体。
我忍着身体上的疼痛,艰难地迈着脚步,感觉到小腹有坠痛感,预感到情况不对劲,我来到客厅拿起手机,想打急救电话,可又考虑到卧室的床上还躺着陈牧清的尸体……
“对,联系他父亲,他父亲知道他的情况……”我在通讯里慌忙寻找着陈父的联系方式,却只找到了陈母的电话,我赶紧拨打过去,发现陈母的电话是关机状态。
我疼得冒冷汗,刚犹豫着准备打急救电话,忽然发现一个座机号给我打来了电话,直觉告诉我,这是鬼阿清打来的电话,我赶紧接通电话,无助地哭道:“阿清,我好痛,他来了,他变成了尸体,我该怎么办……”
“哪里痛?他伤害你了是吗?”许邵清焦急地在电话那头追问,对我说,“我刚从江水里爬出来,手机泡水失灵了,这是路边的公用电话,你在家等我,我马上就到。”
我扶着墙走到门边,刚站稳脚,就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是我。”许邵清在门外敲门,我赶紧给他开门。他浑身湿透,进门看见地板上的血滴,低眼看了看我小腿上的血迹,随即一个“公主抱”,将我抱出了门,他没关门,只是用腿轻轻将门勾住,虚掩上,转而抱着我进了电梯,下楼来到马路边,一路抱着我快速奔跑,来到了医院的急诊部。
第48章 第 48 章 ……
“病人有流产迹象, 是要尽量保胎,还是直接做引产手术?”医生很快做出了诊断。
“保胎。”许邵清没有犹豫,冷静地对医生回道。他知道, 我想要这个孩子。也可能他和我一样, 都很爱这个孩子。
夜里, 我住进了单人间病房, 打了保胎针,慢慢出血量就减少了。许邵清守在病房里,用医院的电话联系到陈牧清的父亲。看来陈家人的联系方式早就被他记在了脑子里。
“你儿子闯祸了,现在就在我家里趟尸,我把地址告诉你, 门没锁, 你记得把你儿子赶紧弄走,出来时帮我把门关上。”许邵清用冷厉的语气对电话那头的陈父说道。
说完, 许邵清就撂了电话。他将湿透的外套挂在窗户边。身上穿着的黑衬衫,由于还是湿的,紧紧贴在他的肌肤上,将他的胸肌、腹肌的线条勾勒得十分明显。
我心虚又情怯, 不敢跟他说话, 甚至都没有勇气与他对视。可这样独处一室,又彼此不沟通的气氛, 也让人压抑。
“孩子是我的, 生下来跟我姓许。或者跟你姓夜也行。”许邵清温声打破病房里的沉寂。
“好。”我低声应道。其实孩子姓什么, 我不在乎, 只要孩子平安健康就好。
“不要对陈牧清抱有幻想。他一个月只有两天像个人,其他时间都是尸体。他每天都要及时定量摄取新鲜的血液,不然就会丧失人性, 变成嗜血的怪物。这样的怪物,不适合当老公。你趁早死心。”许邵清轻声说道,尽管话说得很有压迫感,但是语气是温柔的。
我不予回应,心里想:“一千年以前,你也是躺在棺材里的活死人,我不是也守着你,直到我死么。你不希望我跟他在一起,就算他是个正常人,你也能找到一堆我们不合适结婚的理由。可你和他,一开始出现在我的世界里时,就是同一个人。怎么忽然变成两个不同的个体了?我爱错了吗?我哪里错了……”
“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了?是怕我生气吗?”许邵清摸着我的手,温柔地问道,“还疼吗?”
“疼。”我低声哽咽道。
他深吸了一口气,愤懑地说:“下次找个机缘,把他关回棺材里,每逢初一、十五,就将棺材盖钉死。我舍不得碰的女人,却是被他这个畜生糟蹋坏了,我真想锤死他。”
“是你把他送到了北方山洞里的那口古棺里,让他有了苏醒的机会吗?”我轻声询问。
“是。但我是被胁迫的。我没你想得那么伟大。他本来早就应该死掉了。我没有哪个闲情将他养成活死人。是他母亲,他母亲手里有我的把柄,逼着我想办法让她儿子醒过来,哪怕醒来变成活死人,她也愿意。”许邵清有些郁闷地轻声对我解释道。
“陈母不是出国了吗?她的电话都打不通。她怎么会有你的把柄呢?”我困惑地看向许邵清。
“我起死回生,打破了阴阳秩序,自然就落下把柄。陈母陈父爱子心切,他们为了让儿子复活,早就不择手段买通阴阳两界的关系了,做了一些阴暗至极的勾当。可阴阳秩序一直存在,他们没有通天的本事,还是需要胁迫我出手相助。陈母没有出国,她在鬼市,忙着给儿子买通关系,你自然是联系不上她的。”许邵清沉声对我回道。
“鬼市?”我怯怯地看着许邵清。
“那种地方,活人去了是会折寿的,你就不要乱打听了。她如果不买通关系,她儿子的魂魄一旦被阴差抓走,那陈牧清就将变成一具再也不会苏醒的尸体。”许邵清温柔地瞟着我,对我讲述道,“我跟他们不一样,我是老鬼了,我的面子大,一般阴差不敢惹我。还有师父,他一直在帮我。”
“你师父?”我没能按捺住好奇心,怯怯地看着许邵清。
“我师父可是世外高人,没有他出手相助,陈牧清根本没有机会苏醒。不过他老人家也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愿意帮忙。”许邵清眼眸里爱意流转,盯着我温声说道,“我师父跟你挺熟,我说的是一千年前……”
“他都这么老了么?那他是人是鬼啊?”我惊诧地看着许邵清温柔的眉眼追问。
“我师父是个道士,修炼到一定境界,破解了一些长生和驻颜的法术。现在,应该算是半人半仙吧。他常年在山中修行,很少与外界有联系。也只有我能找到他,偶尔他会给我打电话。”许邵清耐心地对我说道,“不过他没有手机,他只是用通灵的方式给我拨打电话,每次都是同一串数字,九个九,我就把这串数字备注成他的电话号码。”
我看着他轻声细语对我说话的模样,明明是我犯错了,可他的眼神里没有一丝对我的责备,全是柔软的爱意。
他越这般待我,我心里越发难受,我终于忍不住悲痛,闭上眼哭着对他说:“明明一开始,你就是他,他就是你,事情为什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对不起,阿清,是我错了。”
“不用给我道歉,是我的责任,是我失策了,也是我低估了陈家人的能耐。没料到让他们能买通阴界的关系,让本就阳寿已尽的人死而复生。这些事,早就超出了你能承受和应对的范围。都怪我,是我的错。”许邵清俯身靠在我身边,苦痛地皱了皱眉。
他难过地落泪了,对我说:“原本跟陈家商量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就是让我附身在陈牧清身上,跟你结婚生子,他们也愿意接受这个现实,让真正的陈牧清的魂魄按照阴阳秩序,去投胎。可是,我发现在你心里,更多的地方装着他的影子,我不想做他的替身……
他父母见我临时变卦,就开始走极端……”
“阿清,不要哭,我不怪你。”我抬手给许邵清擦拭着眼泪,心痛地安慰他,“我心里一直有你,原本就是因为把他当成了你,才爱上他的。后来的事,早就失控了,我是爱你的,请你相信我。”
“我知道,我知道你爱我……”许邵清哽咽着,将潮湿温热的吻扣在了我的唇上。我抬手摸着他的脸颊,轻轻迎上的深吻。
吻到情动难耐时,许邵清努力克制住欲望,握着我的手,看着我轻声说:“等你身子恢复些,我们就结婚。之前在海滩求婚,你答应过我,要嫁给我的,现在你有了身孕,也是我离开前,你跟我怀上的。这就是我们的孩子。我们要做好一切准备,迎接这个孩子的出生。”
“好。”我看着许邵清坚定的眼神,低声应道,他见我答应了,欢喜地落泪了,捧着我的脸又激吻起来。
病房的门被人敲响了,来换药的护士走了进来,撞见许邵清与我缠绵拥吻的画面,故意清了清嗓子,提醒道:“这个时期千万别同房啊,小心宝宝会掉。”
“那什么时候能同房?”许邵清认真提问。
小护士羞涩地翻了一下白眼,冷声道:“至少要等孕周期到四五个月左右吧,那也要轻一点。七个月以后也要节制,不然容易早产。”
“好,我记住了,谢谢护士。”许邵清诚恳致谢。
“晚上多观察啊,如果腹痛严重或者出血量变大,都要及时喊医生。”护士冷眼瞥着许邵清提醒道,说完就走出了病房,还帮我们将病房的门关上了。
“现在你怀孕一个多月了,到孕周期四个月,还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唔……没事,我能忍住。”许邵清开始推算何时能与行夫妻之事。
说完,他又俯身到我身前,抓着我的手,边吻我边轻声说:“吻一下,解解渴,总可以吧……”
可是接吻也会让身体有反应,导致宫缩,我委婉地看着他说:“我还是会疼……”
他立即停止激吻我,而是趴在我床边,用纤长的手指拨弄我的手心和手背。
可这样,我也有感觉,我忽闪着一双泪眼,忍着疼痛,再次对他提醒道:“这样,也会疼……”
“摸你都不行啊?”他委屈地看着我问道。
“我疼……”我不知该如何解释。
“不哭了啊,我不碰你就是了。”他看见我眼底有泪在滑落,收起了手,趴在我床边,用一双深邃明亮的大眼睛望着我,轻声说,“你睡吧,我陪着你。”
我缓缓闭上眼睛,心安地慢慢睡着了。
清晨医生来查房,给我做了复查,告诉许邵清:“你是他老公是吧,你老婆的宝宝暂时保住了,但是胎气还是不稳,胎盘离宫口有点近,建议回家卧床保胎半个月再下床正常活动。”
许邵清一直点头,最后不忘对医生说句谢谢。办理完出院手续后,他取下窗户边被风吹干的外套,用他宽大的外套裹住我,抱着我出院了。
我们打车到小区楼下,他抱着我来到家门前,我们离开时匆忙,没带钥匙,他一脚就将门踹开了,并给了我一个很有深意的眼神,似乎是在告诉我:“看见没,这扇门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用。我平时不闯进来,不是因为我进不来,也不是因为我不想进来,只是因为我想尊重你的选择。”
第49章 第 49 章 ……
将我放在沙发上后, 许邵清进了卧室,将沾着血迹的床上用品全部拆了下来,换上新的四件套, 才将我抱回卧室。他开始擦地, 洗衣, 将家里里里外外重新打扫了一遍, 就连沙发套,都被他拆了扔进了洗衣机清洗,他似乎想清理干净陈牧清留在家里的所有痕迹。
忙完这些后,他去洗了澡,吹干头发后, 穿着不太合身的睡衣, 进了厨房做饭。这些睡衣都是他之前买的,跟他现在的这副皮囊不太匹配, 袖子短了,裤脚也短了一截,胸前的扣子绷得很紧,似乎随时都会炸开。
他端着煮好的一碗红糖鸡蛋, 来到床边, 执意要亲自喂我。我低垂眉眼,默默接受他的爱意, 生怕说错什么话就惹他不高兴。主要是担心他万一生气把胸前的扣子绷开了, 衣扣绷我脸上了肯定会很疼……
他似乎注意到我在偷偷看他身上这套不合身的睡衣, 直接快速地解开了睡衣, 挺胸收腹,端坐着,对我说:“是想看是吧?来, 看吧,现在可以看个够了……”
我羞得扭过脸去,好不容易才憋住笑。
“真不知道你平时一个人是怎么过日子的,冰箱里什么菜都没有,就剩几个鸡蛋和一点红糖。我不在你身边的日子,你都瘦了。”许邵清坐在床边,温柔地对我嗔怪道。
他叹了口气,对我轻声说:“我出去一趟,买些新鲜的肉和蔬菜,再去我的房子里把我的衣服带过来。学校的事,你不用管了,我已经帮你请假了,说你生病了,在家养病。我去去就回,除了去卫生间以外,你不要轻易下地走动。电话放在手边,有什么事,要给我打电话。”
说着,他将我的手机放在了枕边。
许邵清离开后,我安静地躺在床上,心中暗暗劝自己,要努力彻底放下对陈牧清的感觉,理智告诉我,他一开始本身就是鬼阿清的替身……
电话忽然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接起了电话。
“夜宁,我是你陈伯伯,陈牧清的父亲。昨天晚上,他是跑到你家去了,是吗?我昨晚找到他时,在他待的房子里看见了你的书本,上面有你的名字,就猜到那是你住的房子。听说他弄伤了你?严重吗?你出院了吗?对不起啊,孩子,我家牧清其实特别爱你,如果不小心伤到了你,那一定不是他的本意。他身体里有尸毒,会影响他的行为……”陈父在电话那头愧疚地对我说道。
“陈伯伯,我没事了,已经回家了。我不怪他。”我轻声对陈父回道。
“没事就好啊,你……”陈父温声感慨道,欲言又止。
“嗯,没什么事,我就挂电话了。”我迟疑了片刻,对陈父回道。
“他没吓着你吧?改天他妈妈回来了,我们一起过去看看你。你看行吗?”陈父低声对我问道。
我思虑了片刻,决意与这家人彻底断了关系,于是对陈父说:“没有,牧清没吓着我。你们,不用来看我。我男朋友在家陪着我,你们不用担心我。好好照顾牧清吧,辛苦你们了。”
“哎,好吧,孩子,祝你幸福。”陈父在电话那头长叹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这一声满是沧桑的叹息,在我脑海里飘荡了许久。想到陈牧清的眼神,我还是莫名地心痛。可事已至此,我不能再优柔寡断,不能再伤透了鬼阿清的心。
许邵清很快就回来了,进家后换上合身的睡衣,他将他的衣物打包过来,放进主卧的衣柜里,轻声说:“当初买房子时,就买了两套,另一套也是写的你的名字,就在对面的楼栋里,同样的楼层。主要是考虑到你跟我住一起难免会闹矛盾,你若是要撵我走,我也有个去处,不至于离你太远。”
“你买房子的理由挺清奇的。你怎就知道我会跟你吵架,会撵你走呢?”我看着他整理衣柜时忙碌的背影,不解地问道。
“我在人间游荡上千年了,
年轻的小夫妻吵架不都这样么?再恩爱的夫妻,也会有矛盾。你这小脾气,真要是闹起来,将我撵走,也不是不可能的。“许邵清将自己的衣物整理完,转身望着我温声回道。
“你实话告诉我,你还有其他的房产吗?”我平躺在床上,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有啊,有套别墅,在市区的公园里,依山傍水,风景独好,目前别墅暂时让管家和保姆打理着呢。等你毕业了,我们就搬过去住。在大学附近买的这两套房,主要是考虑到你上学方便。”他平静地对我回道。
“你怎么这么有钱?”我好奇地望着他问道。
“有钱很好吗?我如果说给你很多很多的钱,让你跟我远走高飞,隐居山林,去过那与世隔绝的清净日子,你愿意吗?”许邵清眼神阴幽,望着我轻声问道。
我沉思了一番,认真回道:“你说的那种日子,我小时候就拥有过啊。当时我就幻想着快快长大,考上好大学,去外面的世界看看。我现在,还没看够呢。哪天我看够了这花花世界,说不定愿意跟你隐居山林……”
“所以,你看吧。钱不是万能的。钱买不到纯粹的自由,买不到纯澈的真心。钱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工具。如果得不到你的爱,我要再多钱有何用。我生情孤僻,若不是为了融进你的学生圈,我真的不愿意跟人来往。对于我来说,钱甚至都买不到快乐。你的笑,你的爱,才是无价之宝。”许邵清坐到了我旁边,握着我的手,用手指轻轻摩挲着我的掌心,阴郁地叹道。
我立起掌心,与他十指相扣,沉默不语,只觉得怎样的话语,怎样的辞藻,都无法确切地表达出我此刻的心境。
中午他给我熬了鸡汤,炒了几个小菜,与我一起坐在餐桌旁吃饭,他轻声跟我解释:“希望你明白。照顾你的事,我想亲力亲为,不想花点钱请个保姆代劳。而且,我对陌生人的戒备心很重,不是万不得已,我不会把别人请到家里来。”
“嗯,我懂。”我点头应道。
下午的时光,我躺在床上看书,担心回学校后跟不上大家的课程,开始自学,被许邵清看见。他站在床边,用娇嗔的语气对我说:“你不要忘了你在养胎,学习是很伤神的事,希望你暂时把学习的事放下。你若不听,若是执意要学。那我就要到床上来,亲自给你上课了……”
我看了看他滚动的喉结,立马将书放下,老老实实平躺着,对他回道:“不学了,我累了。”
“少学一点,不耽误你毕业。听话,好好养身子。”他躺倒在我旁边,双手叠放在身前,轻声对我说道。
“嗯,好……”我不敢碰他,怕招惹醒他的情欲,怕他难受,于是闭上眼睛,试着睡个午觉。
没多久,我就真睡着了。睡醒后,发现他已经不在床上了。我下床去了趟洗手间,他听见动静,拿着笔记本从客厅走进卧室,对我说:“给你下载了一些电影,你无聊了,挑来看看。”
我从床上坐起来,他拿着电脑和我并肩坐在床上,让我选电影,我看了看他给我下载的电影,发现都是一些温情的纪录片和一些轻松搞笑的喜剧片,以及温暖人心的爱情片,没有我爱看的悲剧和恐怖片。
他看出了我的失落,轻声对我解释:“你爱看的那些电影,不适合你现在看,容易影响你的情绪,不利于你养胎。等你胎气稳了,再给你找一些你最爱看的类型。”
“好。”我试着点开一部纪录片,竟也慢慢看入迷了。
许邵清陪伴我的时光,安稳又舒适,为了保住我肚子里的宝宝,他每天都在换着花样给我做美食,陪我聊天,只是每晚帮我洗澡时,是他最难熬的时刻,可他不肯让我自己洗,偏要亲自帮我。
每次帮我洗澡时,他都会在一旁准备一桶冰水,他自己难受的时候,就拎起那桶冰水,将冰水从自己的头上浇下去。
冰水顺着他微卷的发丝,滑落到他的脸颊,再流淌进他的脖颈里,从他的胸肌到腹肌,蜿蜒而下……
他用这样的方法是能克制得住欲望,可我呢,我只能咬牙强忍,我只能闭上眼睛,不敢多看一眼,他那极具魅惑的模样。
我甚至在心底狠狠地问:“你到底是在禁锢自己的欲望,还是在故意引诱我发疯?”
每次我有冲动的想法时,我就摸一摸自己的小腹,很快我就能冷静下来。
我俩和谐相处平安度过了两周时间,转眼就要到下个月的初一了。
天刚黑时,我们吃完了晚饭,靠在沙发上一起看电影。许邵清看了看时间,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今晚子时,他会醒过来,我警告你们,这次一定要看住他。如果他再跑出来惹祸,我保证你们父子今生都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许邵清说话的语气极具压迫感,仿佛是在给电话那头的人下达死亡警告。
听完对方的回答后,他便挂断了电话。
我抬眼观察他的神情,看他神色肃穆,眼神里透着一股杀气,莫名预感到今晚不会太平了。
第50章 第 50 章 ……
随着时间越来越接近子时, 我的心跳也越来越快。许邵清看出我的慌张,抱着我回到卧室,跟我一起躺在被子里, 他握着我的手, 温声对我说:“不要怕, 有我在。”
“他如果闯进来, 你会杀了他吗?”我终于将心里的顾虑问出了口。
“他早就死了,已经是一具尸体了。所以你的这个问题,根本不成立。你之所以认为他还活着,是因为他活在了你心里。半个月前,你明知道你怀了他的骨肉, 却没能克制住兽性, 将你害得差点流产,你就应该知道, 以前的那个他,早就已经死了。”许邵清轻声对我回道。
我陷入了沉默,忽然意识到,鬼阿清真是人间清醒, 总是能一语道破问题的本质真相。是我愚钝不自知。
时针指向子时, 我凝神屏息,紧张地抓紧了许邵清的手。
“他父亲会看住他的, 你不要怕。”许邵清轻拍我的手背, 对我安抚道。
“嗯……”我怯怯地应道。可我怎么能不怕呢?我怕的事情太多太多了。我怕他们一碰面就打架, 怕他们任何一方被打坏打残打得魂飞魄散, 又怕万一许邵清没能拦住陈牧清,怕自己保护不了肚子里的宝宝……
接近凌晨一点时,客厅的门被敲响了, 许邵清立即掀开被子下床,快步走了出去。
“夜宁,是我。”陈牧清在门外喊我,他还知道敲门,说明他还没发狂。
许邵清或许是不想让家里的门再被撞开,万一门被撞坏了,还要花时间请人来修,他直接打开了门,对着门外的陈牧清冷声说道:“你走吧,夜宁要跟我结婚了。以后别来骚扰我们的生活。”
我站在卧室门口,看着他们二人面对面交谈着。
“我不信,她说过,她是爱我的。”陈牧清躁郁地对许邵清回道,并试着进来,却被许邵清直接拦在了门外。
“陈牧清,我们之间结束了,你走吧。”我鼓足勇气走到了许邵清身后,对门外的陈牧清狠心说道。
“为什么?是因为我变成这副活死人模样,你嫌弃我了是不是?”陈牧清的情绪逐渐失控。
面对这样的局面,我心智不够强悍,一时间只觉得胸口发慌,喘气都有些困难,我根本不知道该怎样化解这样的矛盾。
“没有,我没有嫌弃你,你那天失控了,你记得吗?我肚子的宝宝,差点就没了。”我试着用宝宝的事,让陈牧清克制住情绪。
“我记得,所以今天才着急来看你,那是我的孩子,我跟你一样爱着这个孩子。我失控了,那不是我的本意。我好像得了一种怪病,我有时候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对不起,夜宁。你原谅我,让我进来,好不好?”陈牧清在门外紧张地对我解释道,语气越来越急躁。
“你既然知道自己生病了,会发狂,会失控,你就应该趁自己清醒时,赶紧离开,我的宝宝再也经受不起任何意外了……”我无助地走到门前,哭着对陈牧清回道。
“夜宁!”门外的陈牧清趁机伸过手来,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他的力度极大,我痛得惊叫了一声,感觉自己的手骨差点被他捏碎。好在他看见我痛苦的模样,惊慌地及时松开了手。
“你滚!”许邵清有些忍无可忍了,一把将门外的陈牧清推到了对面的墙根里。
陈牧清被激怒,暴躁地冲向许邵清,二人当即扭打在一起。只是这次,许邵清早有准备,他先发制人,将陈牧清压制在** ,从门内墙角的木箱子里拿出他事先准备好的绳索,快速地将陈牧清的手脚都捆绑起来。
陈牧清躺在地上,用满是痛苦和绝望的眼神,狠狠盯着我,他没有大喊大叫,也没有挣扎,而是哭着看着我说:“我拼了命地爬出棺材,跑出深山,就是为了回来找你,可你却让人这样侮辱我,像捆野山猪一般,将我五花大绑。早知你这般厌嫌我,不如当初长眠于古棺里,至少还能在你心里留下一份对我的真心挂念。”
“你想回古棺是吗?我今夜就送你回去。”许邵清冷眼瞟着地上的陈牧清说道。
“哼,我知道你着急将我送走,你怕我妨碍你跟夜宁做夫妻是不是?我偏不成全你。她肚子的孩子,是我陈家的骨血!我凭什么要将自己的妻儿拱手让给你?”陈牧清愤恨地看着许邵清回道。
门半开着,门外路过的邻居听见家里的动静,好奇地凑到门口看热闹。许邵清反感地将门关上了。
许邵清搬了凳子,坐在陈牧清身前,高傲地睥睨着他,冷声道:“你现在,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一个月里,只有初一和十五像半个活人,其他时间是一个需要喝血的尸体。你怎么好意思给别人当爹呢?你会害死夜宁的,你知道吗?我都懒得骂你了,打你,我都嫌手疼。你自己冷静冷静,好好想想吧。”
“我爸爸妈妈说了,会找办法治好我的这个病,让我尽快恢复成正常人。你不用老拿我的这个病贬低我侮辱我。就算我暂时不能照顾好夜宁,我父母也会帮我好好疼她。总之,我不会把她让给你。你也不是什么正常人,凭什么看不起我。”陈牧清很是不甘心地对许邵清回道。
“我何时又贬低侮辱你了?我只是陈述事实罢了。你就这么脆弱么?听几句实话,你就破防了?千年以前,我也和你一样,是个活死人,除了初一和十五,我也只是一具尸体。我理解你的痛苦。我爹娘那时候也是想尽办法想救活我,可终究是束手无策。千年难解的谜题,你父母若是能解开,那也是一桩奇闻。”许邵清半睁着眼,淡漠地看着陈牧清叹道。
“我爸爸妈妈一定会找到办法的。”陈牧清倔强地看着许邵清回道,转而望着我,委屈又痛苦地说,“夜宁,跟我回家,我让爸爸将我关在铁笼子里,一旦我发病,你们就把我锁起来。等我病好了,我就能照顾你和宝宝了,你不要跟他在一起,你跟我走,好不好?”
说着,陈牧清就痛哭了起来,他的泪溢出眼眶,滑过脸颊,一滴滴落在了地板上。
我努力忍住泪水,扭过脸去,不忍心看着曾经潇洒俊逸的陈牧清如今被折磨成这般狼狈不堪的模样。
过激的情绪促使我又开始恶心干呕起来,我捂着嘴一路小跑回到了卫生间,蹲在马桶边,边哭边吐。
“我送你回去吧,你再这样刺激她,她肚子里的孩子真就保不住了。这么多天,好不容易被我照顾得能吃能睡,胎气也稳固了些,你一来,这是要索她的命啊。你这是爱吗?是不甘心吧?”许邵清在客厅里无奈地对陈牧清劝道。
“牧清啊,你在里面吗?”门外传来陈父的声音。
我闻声来到客厅,站在墙角,靠着墙,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站立着。
“把你儿子弄走吧。”许邵清冷着脸打开门,对着门外神色慌张的陈父说道。
“牧清,走,回家。”陈父进门来,在许邵清的帮助下,将地上的陈牧清扶了起来,将儿子背在了背上。
“爸爸,夜宁怀了我的骨肉,那是我的孩子啊。您帮我劝劝夜宁,让她跟我回家。”陈牧清被捆绑着,靠在父亲的背上,却还试图劝父亲帮他。
“牧清啊,家里的保姆和司机都被你吓跑了。爸爸年纪大了,对一些事,也越发感到力不从心了。你听话,跟爸爸回去。夜宁不愿意跟我们走,我们不能强迫她。尊重女性,这一直都是我家的传统啊。”陈父艰难地背着儿子走出门,无奈地对他劝道。
“我不回去,爸爸,我跑回来,就是为了跟夜宁在一起。如果不是那场车祸,我可能已经跟夜宁结婚了。”陈牧清在父亲背上愤然挣扎,将陈父直接压倒在地上,他还趁机挣脱开了绳索,再次闯进门来,与堵在门口的许邵清厮打起来。
许邵清的耐心被陈牧清消磨殆尽,他用手狠厉地劈了一下陈牧清的脖子,直接将陈牧清劈倒在地上。
“不要打我儿子!”陈父护子心切,从走廊里站起身来,朝许邵清冲过去,并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黑晶短刀,趁着许邵清不注意,将那黑晶短刀直接刺进了许邵清的胸口。
我都来不及叫喊,这一切发生得如此突然,看着许邵清捂着胸口倒在了地上,我跑到他跟前,看着他的眼睛越睁越小,一副即将失去意识的模样。
“阿清,你不要睡啊,你不要丢下我,我害怕!”我慌张哭喊着,抱住许邵清的手,可他还是沉沉地闭上了双眼,我伸手试图去拔掉那把刺进许邵清胸口里的黑晶短刀,可被陈父一把拉开了。
陈父拉住了我,并对着正从地上爬起来的陈牧清使了一个眼色。
陈牧清即刻走到我跟前,一个“公主抱”,将我抱进怀里,不顾我的挣扎与反抗,用双臂禁锢着我的身体,抱着我走出了门,走进电梯,在我耳边疯疯癫癫地说:“走,跟我回家,我爸爸妈妈把我们的婚房都布置好了,还有儿童房,也早就为我们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