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 51 章 ……
我被陈牧清和陈父强行带回了陈家。这一夜, 陈牧清抱着我来到他们家早就为我们布置好的婚房里,将我放在红色的大床上,睡在我旁边, 拉着我的手, 时而笑, 时而哭, 时而又抱住我一阵强吻。
“你别怕,我不碰你,我知道你和宝宝现在都需要静养。我能忍住。”陈牧清泪流满面,握着我的手,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可我刚想坐起身来, 就被陈牧清用力按倒, 他激动地哭着质问我:“你又想跑是不是?你又想你的鬼阿清了是不是?如果我变成了鬼,我也是鬼阿清了啊, 到时候,你怎么区分我们俩啊?你心里还是很爱他,是不是?”
说着,他已然失控, 狠狠用力撕开了……
“陈牧清!不要这样!”我歇斯底里挣扎和怒吼, 可都无济于事。
这个男人就这样,将他留在我心里最美好的样子彻底撕碎和摧毁。我甚至连带着厌恶上他的家人, 因为他们在门外听见我的惊叫, 竟也不管不顾。
“不要怕, 我不会弄疼你的, 我只是……太想你了。”陈牧清在我耳边哑声安抚道。
“你疯啦?!牧清,你快住手!”我无助痛哭道。
可他瞳孔变得越来越大,喉咙里发出类似野兽般的低鸣声, 整个人已然陷入失控和癫狂的状态。
发泄完**后,陈牧清似乎是饿了,看见床上的血迹,差点将我当成他的猎物,看见他朝着我的脖子张开了嘴,我惊呼了一声:“阿清!阿清救我!”
我脖子上吊坠里忽然冲出一股强大的力量,直接将陈牧清弹飞出去,他撞在了卧室的墙上,被这股力量震得直接晕倒在地。
我在衣柜里快速翻找了一件长裙套在身上,早已顾不上自己在流血,强烈的求生欲,让
我整个人都保持在亢奋状态,几乎感觉不到疼痛,我打开了门,看见陈父站在楼梯口拦着我的去路。
我丝毫不惧,快步走到他跟前,摸着脖子上的棺材吊坠,厌恶地看着陈父吼道:“让开!”
随即,那股强大的力量就将我面前的陈父掀飞出去。我跑下了楼梯,一路狂奔,跑回了家,门是虚掩的,我推开门就看见了躺倒在地上的许邵清。
我俯身在他胸前,触摸他的鼻息,发现他的气息很微弱,想起我之前伸手要拔他胸口的黑晶短刀时,被陈父强行拉开……
我握住了黑晶短刀,毫不犹豫地将短刀拔了出来。许邵清猛地睁开了双眼,大口喘着气,从地上坐起来,看着我身下满地的血迹。
看着他安然无恙站起身来了,我忽然恢复了所有的感觉,浑身最后的一丝力量也消耗殆尽,直接朝着地面倒去……
许邵清及时抱住了我,将我从地上抱起来,看着我裙摆和双脚上的血迹,他咬着牙,阴郁的眼神里泛起杀光。
我强忍疼痛,靠在他怀里,已经没有力气喊疼了,只是用沾着血迹的手轻轻摸在他心口,试着从他的心跳上汲取一点温暖用来止疼。
“我们去医院。”他红着眼眶,心痛地看着我说道。他捡起地上的那把黑晶短刀,将刀放进口袋里,抱着我疾步穿行在马路边,朝着附近的医院奔去。
在许邵清怒火中烧,抱着我去医院抢救时,陈牧清再次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他朝着我和许邵清迎面大步走来。
许邵清看见陈牧清后,眼底的怒气和杀气已然到达顶点。当陈牧清像一头野兽一样朝我们扑过来时,许邵清愤然抬起腿,只是一脚,就将陈牧清踢得飞了出去。我早就见识过鬼阿清的武力值和杀伤力,他前几次对待陈牧清的方式,算是他很克制了,可这一次,陈家人彻底将他得罪了。
不知死活的陈牧清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大难临头,他摔飞在马路上后,再次爬起来,朝许邵清冲撞而来。
许邵清忙着赶路送我去医院,这一次他直接一脚将陈牧清踹倒在地上,一脚踩在陈牧清的胸口,又奋力将脚劈向了他的脖子,似乎要给他一个“断头杀”,可他突然收回了脚……
陈牧清再次从地上站起来,抬手欲从许邵清的怀里将我抢走,许邵清拿着那把黑晶短刀,原本将刀尖刺向了陈牧清,却又忽然犹豫了,将刀收了回来,咬牙切齿用手肘击中陈牧清的脖子,将陈牧清再次打晕过去……
陈牧清晕倒在地上,许久没再爬起来。许邵清将我送到医院急诊部,医生给我做了检查,确认胎儿已流产,但是宫内有没有流干净的组织,导致我的血一直没能止住,需要给我做一个清宫手术。
我被推进手术室时,看见许邵清红着眼眶被医生拦在手术室外,我眨了眨眼,恍惚间看见一个扎着冲天辫的小女孩站在许邵清身旁,她咧着嘴笑着,朝着我挥手,刹那间,泪水再次从我眼底汹涌而出。
在手术台,医生给我推了麻药,很快我就失去了意识。等我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病房里,许邵清坐在我床边,而那个扎着冲天辫的小女孩依然站在他身侧。
“她是谁啊?”我看着许邵清忧郁的脸,低声问道。
许邵清顺着我的目光看了看自己身侧,茫然问道:“什么她是谁?我身边有人吗?”
“你身边有一个小女孩,她扎着冲天辫,胖嘟嘟的,大眼睛,高鼻梁,她在笑,嘴里的小牙很细很白,穿着一件粉色的小裙子,好可爱的小宝贝。”我看着许邵清身旁的小女孩,对他轻声描述道。
许邵清忧虑地看着我,沉默片刻后,低声对我说:“你刚做完手术,阳气弱,你看见鬼了。”
“是吗?你本来就是千年老鬼,你看不见鬼吗?”我困惑又心惊,望着许邵清问道。我看见那小鬼用小胖手摸了摸许邵清的手指。
“我当鬼的时候,自然能看见鬼。附魂上身后,由于阳气够强,就看不见鬼魂了。不过,我身份特殊,一般的鬼魂不敢靠近我。你看见的这个小鬼,可能是我们刚失去的孩子。”许邵清低声说着,眼底泛起了泪光,他似乎感受到了小鬼头在用手勾他的手指,他轻轻抬起掌心,盯着自己的掌心,黯然神伤。
小女孩将小胖手放在了许邵清的掌心,奶声奶气地叫了句:“爸爸。”
许邵清看着自己的掌心,低声叹道:“我好像感受到了她的存在,她是不是在摸我的手心……”
随即,两行泪从他眼底滑落,他眨了眨泪眼,眼睛忽然盯着身前的小女孩,哭着笑道:“我看见她了,她长得跟你真像!”
许邵清抬起双臂,将小女孩抱进了怀里,用脸蹭着小女孩的脸蛋,闷声落着泪。
“爸爸不哭。”小女孩用胖乎乎的小手给许邵清擦着眼泪,嘟着小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好,我不哭。”许邵清痛苦地蹙着眉头,对怀里的小女孩哽咽着问道,“你有名字吗,小宝贝?以后就跟着爸爸妈妈生活吧,好不好呀?”
“妈妈已经给我取好名字了。”小女孩从许邵清怀里爬出来,来到我床边,倒腾了一下小短腿,爬到了我的病床上,用额头蹭着我的脸,对着我挤出甜甜的笑脸。
“是吗?你给孩子取的什么名字?”许邵清眼泪朦胧看着我和小鬼头,轻声问道。
“夜樱,樱花的樱。”我摸着小夜樱的脸,心痛地哭了起来。
“跟你姓夜,挺好。这个名字很美。”许邵清低声叹道,极大的悲痛致使他的声音变得沙哑起来。
这个婴灵本就是我俩爱情的结晶,我们没有福气等到孩子的平安出生,如今却能看见孩子的魂魄,自然心中的悲苦更深更痛。因为我们都深知,人鬼殊途……
“小夜樱,你过来,让爸爸抱抱,妈妈身子虚,让她好好休息。”许邵清伸开双臂,看着一直在往我怀里钻的夜樱召唤道。
“我想妈妈,想跟妈妈一起睡。”婴灵眨着天真的大眼睛,不肯去许邵清那边。
我感受着她的灵动,忍着她周身传递开来的寒凉,将她拥在臂弯里,亲吻着她的小脸蛋。她太小,她都可能还不懂人和鬼是不同的族类,不能太亲密。
我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可我还是觉得浑身冷得直发抖,我知道放开怀里的小鬼头,我就能暖和些,可我舍不得……
“夜樱,来,让爸爸抱抱,爸爸想你了。”许邵清站起身来,对着我怀里的小夜樱伸开双臂,温声对孩子撒娇道,“不要只抱妈妈嘛,爸爸也想要宝宝的抱抱。”
小夜樱将头埋进被子里,开始跟许邵清捉迷藏,忽而又将头探出来,欣喜地看着许邵清笑道:“爸爸你来抓我呀~”
许邵清被可爱的小鬼头逗得露出了微笑,刚弯腰伸手准备来抱孩子……
“救命,救命啊!”病房外的走廊里突然传来惊叫声,有野兽的低鸣声在走廊里回荡。
“拿着,保护好自己和夜樱。我出去看看。”许邵清从口袋里拿出那把黑晶短刀塞进了我手里,转身快步走出了病房。
第52章 第 52 章 ……
走廊里似乎乱成了一团, 脚步声越来越多越来越杂。我握着黑晶短刀,看见怀里被吓坏的小鬼头,她眨巴着大眼睛, 望着我悄声问:“是什么怪物在外面叫啊, 妈妈?我好害怕。”
咚的一声, 病房的门被撞开了, 陈牧清嘴角沾着血迹,快步来到病床前,盯着我怀里的鬼娃娃,见孩子一直在喊我妈妈,在惊慌哭闹, 他冷声问我:“这是谁的孩子?为什么会喊你妈妈?是你和鬼阿清生的鬼宝宝?”
说着, 他用力掀开我身上的被子,一把就抓起小夜樱, 将孩子举在半空中仔细端详……
他像野兽一般来回扭动脖子,盯着被自己举在半空中的鬼宝宝,阴声说道:“叫我爸爸。”
“你不是我爸爸,你放开我!”小夜樱恐慌地大哭道, 使劲挣扎着, 晃动着胳膊和腿。
看着陈牧清随时都有可能将小夜樱摔出去,我下了床, 举着手里的黑晶短刀, 对他威胁道:“把孩子还给我。”
“给你。”陈牧清放低手臂, 突然松
手, 根本没有给我反应的时间,就让他手里的夜樱摔在了地上。
我瞬间对这个男人失望透顶,蹲在地上, 一手握着短刀,一手抱起被吓坏的孩子,痛苦地哭了起来。
“是个鬼宝宝,你要这鬼孩子有什么用,她又长不大,走,跟我回家,我们一起生个正常的孩子。”陈牧清并未意识到自己有错,他伸手来拉我的胳膊。
“别碰我!”我挤压在心底的委屈和恨意,顿时爆发,我拿着短刀的那只手狠狠推了他一下,刀尖不小心划破了他的手背,黑色的血液从他的手背上流了出来。
“你想杀我?我那么爱你,你竟然想杀了我?这是道家用神符猝火炼制的黑晶短刀,专杀鬼怪的。我只是一具刚复活不久的尸体,阳气极弱,你拿他划破我的身体,就是在要我的命。我知道你恨我,我早就该死了……死在你的刀下,我可以瞑目了。”他似乎很痛苦,直接跌坐地上,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越弱,眼神也开始变得涣散。
我哪里知道自己手里握着的这把黑晶短刀有如此神力,这可是陈父去我家时,带在身上拿来攻击许邵清的那把短刀,想不到陈父用心如此歹恶。
我看着陈牧清慢慢倒下,他一点一点缓缓闭上眼睛,完全闭上眼睛的那一瞬间,他的目光也不曾从我身上挪开,可他这副模样,并未能打动我,反倒让我感到恐惧。
病房里阴风阵阵,我站起身抱着夜樱走到病房门外,看见许邵清倒在走廊里,脖子上全是血迹……
几个护士和医生可能是被鬼怪打斗的场面吓傻了,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我跑到许邵清身前,靠在他胸口听见了他的心跳声,于是大声喊道:“快,快救人啊,他还活着。”
医生、护士开始跑过来给许邵清施救……
“病房里,有,有具干尸!”一个小护士跑过来惊慌地喊道。
我看着医生在处理许邵清脖子上的伤口,血止住了,他们在给许邵清消毒缝针。我走到病房门口看了一眼,发现陈牧清原本鲜活的尸体,竟在短短几分钟内,似乎被风瞬间抽干,变成了一副皱巴巴的干尸。
曾经那样风华正茂的大才子,一眨眼,怎就变成这副模样,我愣在风中,心里满是遗憾和悲痛。
“不要看了,你会做噩梦了。”许邵清不知何时醒了,忽然出现在我身后,语气阴沉。
我猛然回头,看见那几个帮他处理伤口的医生和护士都愣在了原地,或许是没料到,这个病人会恢复得如此之快。
可我,已经见怪不怪了。
许邵清拿走了我手里的黑晶短刀,将刀放进了口袋里,对我轻声说:“医院太乱了,你的消炎针已经打完了。他父亲很快就会赶过来处理他的尸体。我不太想看见这些人。我们回家。”
“好,回家。”我抱着小夜樱,点头应道。
回到家时,天蒙蒙亮,小夜樱突然在家里不安地哭喊着说:“妈妈我疼,爸爸,我好疼。”
许邵清似乎知道孩子哭闹的原因,他来到儿童房,踩着凳子,用家里的布帘将儿童房的窗户遮得密不透光。小夜樱在屋子里暴躁乱跑,他耐心地将孩子哄进了儿童房。
小夜樱进了不透光的儿童房后,情绪忽然就稳定下来了。许邵清趴在地上,让夜樱爬到他背上,他驮着小鬼头,在儿童房里爬来爬去,没多久,竟将小鬼哄睡着了。
我将许邵清背上的小夜樱轻轻抱了下来,坐在儿童房的小沙发上,看着许邵清温柔又细致地,在给儿童房的小床铺棉被。我们一起把小鬼头轻放在小床上,给她盖上被子。
许邵清看着孩子安睡的模样,长舒一口气,牵着我的手来客厅,看着我身上沾着血迹的衣裙,蹙着眉头,低声说:“我帮你洗个热水澡吧,然后你再好好睡一觉。不要担心陈牧清会再找来,刚复活的尸体被那把黑晶短刀划伤,基本没有救。”
说完,许邵清盯着我的眼睛,似乎想从我的眼神里侦查出我的情绪变化。
我眨了眨眼,躲开他灼灼的眼神,轻声说:“这对于他来说,兴许是一种解脱。”
“要怪,也是怪他父亲,为了杀我,刻意找高人打造了那把黑晶短刀,想不到,杀我不成,反倒彻底结束了他儿子的一生。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愿意耐心地跟他们周旋。可你都看到了,这些人,心怀不轨,自食恶果。希望你,不要将这些事放在心上。就当是,做了一场噩梦吧。”许邵清伸手将我抱进怀里,摸着我的头,轻声对我抚慰道。
“镯子,陈牧给我戴上的镯子不见了……”我适才低眼注意到手上的那枚玉镯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低声叹道,“丢了也好,一直想摘下来,却怎样都摘不掉,这下,倒称心如意了。”
“可能是碎掉了,但你没留意。该丢掉的东西,到了时间,自然就丢掉了。这也说明,你和陈家的缘分,彻底了结了。”许邵清轻抚着我的脊背,对我温声劝慰道,忽然将我抱了起来,一个“公主抱”,直接“端着”我进了浴室。
我们站在浴缸边,等浴缸里放满热水……
我看着手上和裙摆以及脚踝上的斑斑血迹,抬眼望着许邵清问:“你,你会嫌我脏吗?我……我被他……”
话到嘴边,终是难以启齿,只有泪水不争气地夺眶而出。他这样占有欲极强的男人,连我跟别人打麻将时,都不允许我在牌桌上碰别的男人打的幺鸡,他怎么会不介意我跟陈牧清……
我刚问出口,就后悔了,恨自己为什么要问呢。
许邵清见我低下了头,他抬手轻轻捏着我的下巴,深情地看着我的泪眼,温柔地说:“他只是我的一个替身,让他有了自己的意识,是我的失误。这场错误,不应该让你来承担苦果。希望你以后不要再问这种傻问题。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纯洁无瑕的。我只恨这世间的斑驳会弄脏你,我只想将你当成一件至宝,独自珍藏。”
说完,他捧着我的脸,轻轻将吻扣在我唇上,他吻得很克制很轻柔,似乎是怕稍微用点力气,就会弄疼我。我在他缠绵的拥吻里,渐渐放松下来,被他抱进了浴缸里……
洗完澡,他帮我吹干头发,抱着我回到卧室,开始洗衣煮饭,做着家务琐事。期间,儿童房的婴灵醒了,他会跑进去给孩子唱儿歌,跟她做游戏。我在卧室里就能听见他们的欢笑声。
可听着听着,我又难过了起来,那可是一个小鬼啊,他都能这般怜爱。如若是个活生生的小孩子,他不得将宝宝举高高,满屋子欢跑。
我怀疑我得了类似于小产后的忧郁症,时常陷入一种悲伤的情绪里,无法自拔,明明许邵清将我照顾得无微不至,明明他每次吻我时,我都是有感觉有欲望的,我确认我爱着他,可我的心还是会莫名其妙地坠入一片漆黑潮湿的怪洞里,我需要很努力,才能从那情绪怪洞里艰难爬出来。
夜里,小夜樱会跑出来,爬到我的床头上,用小嘴吧唧吧唧地亲吻我的脸颊,她想往我的被子里钻,却被许邵清劝住了。
“你的小手太冰,妈妈生病了,怕凉。你不要进被子好不好呀?”他夹着嗓子温柔地哄着小夜樱。
“好呢,好呢。”小夜樱甚是给他面子,点着头,继续趴在床头上,用一双胖乎乎奶呼呼的小脚丫,拨弄我和许邵清的头发。
凌晨时,家里来了两位不速之客,黑白无常,他们要将我的小夜樱带走。看见许邵清后,他们面露怯意,不敢强制带走婴灵,但对我们提了一个要求。
“看在你的面子上,这个孩子,我们先不带走了。但是呢,你们俩得帮我们一个小忙,这样我俩才能帮你俩到地底下买通人情,让这个孩子暂时留在你们身边,等你们再有缘分怀上孩子,就让这小鬼再投胎到你家。”黑
白无常异口同声,对许邵清商议道,“您看,这样行不?”
第53章 第 53 章 ……
许邵清坐在椅子上, 抱着臂弯里正安睡着的小夜樱,翘着二郎腿,用阴冷高傲地眼神瞟着黑白无常, 冷声斥道:“这世道真是乱了啊, 也轮到你俩跟我讨价还价了, 什么东西!才当几天差, 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行,行,行啊,爷您瞧不上咱俩,咱俩这就撤……让我们上头的大阴司来跟你说话。到那时, 局面不好看了, 也别赖俺俩没提醒你们。”黑白无常同声同气说着话,连肢体动作都一模一样。
“慢着。”许邵清叫住了准备转身离开的黑白无常, 阴沉着脸,瞥着他们问,“陈牧清的魂魄呢?”
“那小子啊,他变成僵尸后, 闯大祸了, 魂魄刚才就被地府里的其他钦差押走了。说来也惨啊,怪就怪他父母手段过激, 接受不了儿子英年早逝, 到处求人, 又在鬼市贿赂阴差……如今倒好, 害得儿子的魂魄到了地底下,还要遭罪挨罚,哎。人死不能复生, 何苦呢。”黑白无常唉声叹气对许邵清回道。
我沉不住气了,跪在了黑白无常跟前,诚恳地祈求道:“两位大哥,帮帮忙,让这个小鬼留在我家吧,她本就是我们的孩子。二位大哥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竭尽全力将事情做到你们满意为止。”
“咿呀,还是你这小娘子懂人情世故啊,快起来吧,我们既然留下来了,自然是能跟你们好商好量。”黑白无常胆怯地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许邵清,转而弯着腰,将我从地上快速扶起来。
黑白无常对我谄媚笑道:“地府里的一汪泉眼最近干涸了,那是给酆都王族特供的泉眼,酆都王族就喜欢喝这只泉眼里的水,可这水啊,是阴阳两界至情至爱至真之人魂留下来的眼泪。如今这东西,变成了稀世罕物,不知道小娘子能不能帮我们收集一百零八个至情至真至爱之人魂的眼泪,我们需要将这些眼泪倒入泉眼中,唤醒干枯的泉眼……”
说着,他俩还刻意给我鞠了一躬,愁眉苦脸叹道:“否则啊,时间久了,酆都里的那些大爷们发现他们喝的水不对劲了,我们底下这些小鬼差,就都没有好日子过啦!”
“那如何收集这么多人的眼泪啊?我……”我被黑白无常的情绪带动,竟跟着也着急了起来。
“你过来。”许邵清严声唤我,打断了我的话。
我默然走到他跟前,看了看他冷厉的眼色,不敢多说了。
“一百零八个至情至爱至真之人……魂。你俩知道,这有多难找么?世间人和鬼,满心皆是贪嗔痴,有几人有真心呢。你俩这不是在给我们下套吗?到时候任务完不成,再将泉眼干枯的罪责扣到我们头上,你们想坑害我们,让我们做你们渎职的背锅侠,是么?”许邵清摆着一张臭脸,傲然斜眼瞟着黑白无常说道。
“爷啊,我的亲爷!我们哪敢坑害你们啊?这事儿是难办,我们都知道,要不然也不能来求您呐,这不是因为我们知道你俩正是那至情至爱至真之人魂吗?帮帮忙吧,求您呐。只要你们肯帮忙,这小婴灵,你们想留在身边多久,就留多久,我俩保证,谁也不敢将它带走。”黑白无常对着许邵清不停作揖。
“若是我们不愿意帮这个忙呢?”许邵清泰然坐着,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样。
“那,那就只能按照规矩办事了。我俩不是您的对手,自然有高人来收拾您,哼。告辞。”黑白无常异口同声说道,还同时白了一眼许邵清。说着,便开始转身……
“我愿意。我愿意帮你们,只求你们让我的小夜樱留在我身边。”我看着黑白无常高声说道,“只是不知道,这任务的期限是多久。有没有什么特别要注意的事项。”
“你说你愿意,可你家主子他同意你接下这任务吗?”黑白无常再次转身,看着我阴阳怪气地问道。
“我就是我家的主子,我家的事,全是我说了算。”我毫不犹豫地对黑白无常回道。
“当真?”黑白无常面面相觑,一脸不可置信,转而又怯怯地看向许邵清,低声问,“这小娘子说她能接下这任务,可是她说了算的?”
许邵清喉结滚动了一下,原本阴沉冰冷的脸上,忽而多了几分晦涩的笑意,他看向了我,蹙着眉头笑道:“是,咱家她说了算。”
“世道是变了哈,女人能当家做主了。”黑白无常俩看向对方感慨道,转而齐齐望向我说,“是这样的,小娘子,这个任务呢,期限是有的……”
“咳咳!”许邵清故意咳了两声。
“期限,期限?”黑白无常忽然犯了难,看着许邵清冷戾的眼色,忽然望着我说,“没有期限,小娘子在人间生活,得空了,就顺便帮我们找找至情至爱至真之人魂的眼泪就行,可千万别累着了。”
“没有期限?”我狐疑地看着黑白无常,觉得这没有期限的任务,聊胜于无啊。
“是,是。小娘子心善,愿意帮我们,我们已经感激不尽了,不敢再对小娘子提要求啊。相信小娘子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助我们尽快完成任务的。只希望小娘子不要太辛苦啊,千万别累着就好啊。”黑白无常谦卑地对我作揖,说着客道话。
“二位阴差太客气了。你们肯让我留下小夜樱,我一定会时刻惦念你们的恩情,不会忘记你们交给我的任务。”我诚挚地望着黑白无常回道。
“嗯呢,小娘子一看就是知恩图报之人啊。只是,关于你留下这个婴灵之事,我们还有一点小要求……”黑白无常小心翼翼地说着话,又齐齐望向了许邵清,见他面色平静淡漠,便转向我,继续说道,“这个婴灵,可以让你留下,但不能让她在你身边随意走动,这样太惹眼了,被其他不懂事的阴差看见了,容易招来麻烦,所以……”
黑白无常再次望向了许邵清。
“这样吧,让夜樱的魂魄藏到夜宁身上的棺材吊坠里,这是两全之策。”许邵清冷声对黑白无常回道。
“好,好,如此甚好。”黑白无常连忙点头附和,说完,黑白无常同时抬起他们的右手,用他们的食指对着许邵清怀里熟睡的婴灵勾了勾魂,婴灵就化成一缕粉白色的烟雾,飘进了我脖子上的棺材吊坠里。
“小娘子,你用这物来收集眼泪吧。”黑白无常一人掏出一把折扇,将一黑一白两把折扇一对叠,扇子竟变成一个黑白相间的方盒,他们伸出手,将这个精巧的小方盒递给了我,认真对我说,“这方盒有玄机,能……”
“咳!”许邵清高声咳了一下,阴声说道,“她知道的越多,就会招来越大的危险。二位说什么话之前,请三思。”
“对,对,对!是俺俩大意了。看这小娘子满眼求知若渴的模样,忍不住就想多教她些东西。”黑白无常赶紧卑微地对许邵清道歉,“对不起啊,是我们粗心大意了。”
“这黑白方盒能干什么呀,倒是告诉我呀。”我有些困惑地看了看许邵清,转而望着黑白无常问道,“就是用它收集眼泪么?那若是眼泪落进去,没多大会儿就干透了呢,还作数么?”
“至情至爱至真之人魂的眼泪一旦落进去就立即起效了。哪怕后来干透,也一样有用的,自然是奏效的。小娘子果然是个心细又聪明的人,问的问题都如此细致周到。”黑背无常低头弯腰对我解释道,还不忘吹捧我一下。
“好了,你们可以回去了。夜深了,我们要歇息了。”许邵清闭了闭眼,冷声对黑白无常催促道。
“好,好,告辞啦。”黑背无常点头应道,转身便飘到门口处,穿门而出,消失不见。
“有些脏,我帮你洗洗。”许邵清站起身来,从我手里拿走黑白方盒,边
走向卫生间,边轻声对我说道。
我追着他的脚步来到卫生间,看见他打开水龙头,用自来水将这个黑白方盒里里外外都仔细地冲洗了一遍,甩干上面的水,再将盒子交到我手里,抬眼盯着我轻声说:“这小盒子,你拿来当笔盒吧,轻巧好用。”
“用来收集眼泪的,怎么能当笔盒呢?”我很是严肃地望着许邵清回道。
“不要把收集眼泪这件事太当回事。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不要着急给自己定下任务,特别是,跟阴间有关的任务,尽量少碰。”许邵清像个老父亲一般,温声对我劝诫道。
“这家不是我说了算么?”我将黑白木盒放进了书包里,转身很不服气地望着许邵清问道,“难道你根本就不打算让我去完成黑白无常交给我的任务?”
“这件事,没你想象得那么简单,不是你努努力,吃吃苦,就能达成目标的。”许邵清将我抱到身前,温柔地望着我说,“你正值青春年华,应该学会享受当下,譬如,学着品尝爱情的甜蜜……”
说起至情至爱至真之人魂的眼泪,我的脑海就不自觉浮现陈牧清的泪眼,他眼中深深的执念,让我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他还会不顾一切逃回人间找我……
第54章 第 54 章 ……
许邵清用纤长的手指挑起我的下巴, 将温暖湿热的吻扣在了我唇上。
我感受着他越来越急促的呼吸,知晓他这又是动了情欲,我知道自己身体不方便, 不敢给他太多回应, 怕他难受, 也怕自己难熬。
“我疼……”我在他吻得最是痴醉时, 不合时宜地轻叫了一声。
“嗯……”他嗔叹着松开了我的唇,一把抱起我,将我抱进卧室放在床上,给我盖上被子,握着我的手对我轻声说, “睡吧, 好好睡觉,不要胡思乱想。”
我闭上了眼睛, 刚准备睡觉,忽然脑袋里冒出了一个很大的疑问,忍不住睁开眼睛,看着刚躺下的许邵清问道:“怎样分辨谁是至情至爱至真的人魂啊?人魂就是人或者鬼魂吗?”
“大多一些纯善之人的眼泪, 就应该能奏效吧, 不必太较真啊。”许邵清抬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头,轻声对我回道。
“嗯, 我感觉我们学校就有很多善良真诚的人, 这个任务其实没那么难完成, 是吗?”我瞪大眼睛看着许邵清问道。
“是, 这任务交到你手里,指定是不难完成的,你可是学霸, 是你们院系的积极分子。快睡吧,不要想这些轻而易举就能完成的小事。乖~”许邵清轻轻拍了拍我的天灵盖,对我温声回道。
“唔,困了,晚安~”我眨了眨眼,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清晨醒来,许邵清将做好的早餐端到了床上来,在床上支了一张小桌,我眨着睡眼,好似梦游一般,吃完早餐,再次躺到床上回了一个回笼觉。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在参加大学里的期中考试,可是发现自己很多题都不会写,急得在梦里直挠头,突然一蹬腿,把自己气醒了,坐起身来,来到卫生间洗脸刷牙,走进客厅,看见许邵清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做午饭。
“邵清,我的手机呢?”我在书包里没有找到自己的手机,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也没找到手机。
“着急找手机做什么呢?一会儿马上吃午饭了。”许邵清快步从厨房走出来,看着我问道,“是有什么急事要打电话吗?”
“我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该去上学了,我想看看手机,看有没有老师同学给我打电话……”我走到许邵清跟前,抬眼望着他回道。
“就是不想让你太操心学校的事,才将你的手机放起来的。你刚小产,才在家养一天,就待不住了?急着去上学啦?”许邵清捏着我的鼻子,像是在教育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没有血了,说明没什么事了,学习又不是很辛苦的体力活儿,不影响我养身体的。我好多天没去学校了,我想老师同学了。”我看着许邵清,严肃又认真地对他回道。
许邵清捏了捏我的脸,瞪了瞪我,温声对我说:“你不光要学习啊,你们院系宣传部和院报的事,你都要跟着忙活。我不想你太早回学校,担心你累着,身体会吃不消。再养几天身体,再回学校,好不好呀?”
“好吧,我再在家待几天。可是,你能告诉我,你把我的手机藏哪儿了吗?”我噘了噘嘴,忘了注意自己的措词。
“什么叫藏你手机?我是那种人吗?”许邵清不爱听这句话,挤了挤眉头,对我说,“就放在书房的抽屉呢,在你的记事簿底下,你再去翻翻看。”
“好。”我赶紧走向了书房,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手机,发现手机是关机状态,我一边按开机键,一边在心底暗暗嘀咕,“藏这么隐蔽,还说没藏我手机,哼,老鬼就是狡猾,还要面子……”
开机后,我发现有许多未接来电,大致数了一下,将近二十个未接电话,多数都是辅导员朱老师和院系宣传部以及同班同学的电话,另外有两个电话分别是陈父和陈母的电话。
还有一些未读短信,也是这些人给我发来的消息。我坐在书房里,没有着急回他们电话,而是开始一条一条读他们的短信。发现原来班级里又开始传我的谣言了,说我跟酒吧认识的野男人一夜情怀了孩子,还当了小三……
看着同学给我发来的小道消息,我差点气笑了,只觉得离谱。关键是辅导员还半信半疑,给我发信息问:“什么时候回来呢?出大事了,你知道不?你被几个同学联名举报了,说你恶意逃学,跟已婚男人厮混……”
“吃饭啦。”许邵清站在书房门口,看着我温声喊道,见我面部表情有些抽象,轻声问,“怎么啦,这是?学校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很大的事,听说我跟已婚老男人一夜情有了孩子,还跟人私奔了呢。”我拿着手机,站起身来,边瞪大眼睛严声说着,边走到客厅的餐桌旁坐下,看着桌上丰盛的菜,放下手机,等着许邵清坐到我对面,拿起筷子对他说,“吃饭吧,天塌了,也要先吃饱饭。”
“是么?咱们不是早就请假了么?怎么还能传出这些乱七八糟的谣言呢?”许邵清忍着笑,给我夹菜。
“我不在江湖,江湖一直有我的‘传说’,不,不是传说,是流言。这红烧肉真好吃,香而不腻。”我看着许邵清憋笑憋得很痛苦的样子,盯着他说,“你想笑,就笑出来吧,你这样憋着,比直接笑我,还招我恨呢。”
“怎么恨我呢?我一直陪着你,照顾你,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许邵清咧嘴笑开了,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欠揍模样,笑着问我,“那个,跟你有一夜情的有妇之夫,长什么样啊?有我帅吗?”
“你等着啊,等我吃饱饭。”我咬了咬下嘴唇,对许邵清发出了“家暴预警”,忍耐着,吃饱了饭,洗干净手,拿着手机坐到沙发上,开始给辅导员回电话。
“夜宁啊,怎么又关机这么多天啊?到底干嘛去了?”辅导员朱老师在电话那头焦躁地问道。
“生病了啊,一直在家养病呢,出这么大的事儿了?听说我跟人私奔了?学校准备开除我?”我焦头烂额,对电话那头的朱老师大声问道。
“是啊,有几个学生专门盯着你旷课的事,造谣生事,联名举报,前几天学校的教导员都找我了,说你这个情况是个典型,要开除你,以儆效尤。”朱老师严肃地对我回道,躁郁地问我,“你的病好些没啊?都过去半个多月了,到底生的什么病?有医院的诊断报告吗?你能下地活动吗?要不让你家里人带着你的就医诊断书之类的东西,来一趟学校啊,一起去教导员那里,说明一下情况……行不行啊?”
“我快好了,明天我就来学校报到。先别着急开除我啊!”我着急地对朱老师回道。
“行,那你明天到学校了,直接来我办公室,不用先去上课。大约几点到啊?”朱老师的语气听着有些急躁。
我隐约感觉这次事闹得有点大,不是听几句批评,低头认错,就能将风波摆平的。
“明天……”我正准备跟朱老师约时间。
许邵清伸手过来,示意要帮我沟通,我随即将手机递给了他,他拿着我的手机对电话那头
的朱老师心平气静地说:“我是本校中文系研一的学生许邵清,这些天一直都是我在照顾夜宁学妹,我能证明她是个清白的好学生。不过,考虑到夜宁的身体状况,她明天还不能去学校报到,下周吧,下周一我跟她一起去见教导员,当面将事情说清楚。”
说着,许邵清给手机按了免提键,方便我让我听朱老师的回话。
“许邵清啊,我记得你,你就是那个中文系篮球队的灌篮高手嘛。我说最近你怎么没参加篮球比赛呢,让我们院系的篮球队有机会打进了总决赛。原来你跟我们班的夜宁一起请假了啊。那,既然夜宁身体还没恢复好,先别着急回学校了,下周一再来吧,教导员那边,我先帮夜宁解释解释,把事情压一压。”朱老师语气平和了些。
“好,老师再见。”许邵清看出我并没有想继续跟朱老师沟通的意思,于是直接挂断了电话,将手机还给了我。
我拿着手机,翻看这些天未读的短信,发现李佩出事了,她在短信里给我写道:“宁儿啊,我好像遇到渣男了,就是咱们院篮球队的队长周一凡,我发现他脚踏两只船,我真想磨刀剁了他的第三条腿。”
“宁儿啊,我自闭了,你怎么这么多天不来上课啊。手机也打不通。我前天撞见周一凡跟别的女人牵手,我打架了,把他俩一起打了。我惹祸了,周一凡被我打成脑震荡,住院了,情况有点严重,两天过去了,他还没醒……”这是李佩给我发的最后一条短信,时间是昨天夜里凌晨一点。
“真出大事了……”我慌张地将手机短信拿给许邵清看。
“呵,你的这位同学,真是女中豪杰。”许邵清勾着嘴角,云淡风轻地笑了起来。
第55章 第 55 章 ……
“这你也能笑出来啊?李佩都自闭了, 你没看见吗?”我躁郁地从沙发站起来,一拳头轻砸了一下许邵清的胸口。
“确实没看见她自闭过。她在短信上说她自闭了,可没准她发完短信就去酒吧蹦迪了。这个女孩, 风风火火, 敢爱敢恨, 怎么可能拿别人的错误来消耗自己呢。”许邵清勾着嘴角笑道, 一把抱起我,坐到沙发上,将我搂在他怀里,吻着我的耳垂,轻声说, “都说你跟人私奔了, 要不,我俩私奔吧, 不然对不起这些辛苦造谣的人啊。”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这事,一说,我就来气!”我气得差点从许邵清怀里蹦起来, 却被他再次用力将我摁在了臂弯里, 我抱着他粗壮的大胳膊,咬牙切齿地说, “我也想学李佩, 将那些造我黄谣的人打成脑震荡!”
“你?你这小拳头, 打在我身上, 就跟挠痒痒似的。你能有李佩那力气,将人打成脑震荡?”许邵清用手掌包住我的拳头,蹙眉笑道。
“你还笑, 哼~”我气得用另一手捏成拳头捶向许邵清的胸口,他被我捶得笑得更欢了。
他将我的拳头按在心口,笑意盈盈地望着我,突然用力将我禁锢在怀里,像饿虎扑食一般,激吻着我,在我耳边哑声说:“都说打是亲骂是爱,你这一顿捶我的胸口,是不是爱我要爱疯了……”
我被他吻得意识都朦胧了,像只掉进了花蜜里的小蜜蜂,晕晕乎乎,左扑右倒,都无法从这甜蜜的港湾里飞逃出去。
见我一脸沉醉,许邵清也知道我情欲正盛,他一副心痒难耐的作态,失去理智,抱起我就往卧室走去……
沙发上的手机突然响了,铃声瞬间让我和许邵清都清醒了过来。
“接电话。”我双手勾着许邵清的脖子,示意他将我抱回到沙发那边。
他嘴角弯起笑意,抱着我转身来到沙发边,一看手机来电显示是陈母,他顿时脸色就变得阴郁起来。我也迟疑着,不敢接电话。此时这通电话,彻底将我的欲望击退。
电话响了一阵就安静下来了,可很快又响了,看来陈母想跟我沟通的决心很大,我想着,他们家人都知道我家的地址了,我这样逃避也不能解决问题,万一他们找到门口了,事情就麻烦了。
我接起了电话,许邵清探出食指,给我按了免提,他也想听听陈母找我的目的是什么。
“夜宁啊,听说牧清害你流产了,对不起啊,孩子。我送你的玉镯,你那晚落在家里的床上了。我给你送过去吧?”陈母温柔地说道,语气里透着哀伤。
“事情都过去了,您不必自责,多保重。玉镯,我不要了。不必给我送来。”我憋闷得吸了一口气,对陈母轻声回道。
“牧清的遗体已经被火化了,葬礼明天举行。孩子啊,我家牧清这一生很短暂,你是他这短暂一生里唯一的挚爱。他在变成僵尸之前,从来不曾伤害过你一丁点。甚至为了救你,自己倒在了车轮下。那天,你哭得很伤心,你说你要把自己的心脏给他,你还记得吗?”陈母在电话那头悲戚地哭着。
而我被她悲伤的情绪带动,回想往事,忍不住默然落泪了。
“我家牧清变成僵尸后,是做了一些伤害你的事,但你要相信,那绝非是他的本意,他身体里有尸毒,所以行为有些失控,可能是太害怕失去你了。如今,他的尸体已经被烧成了骨灰,他再也回不来了。我想,他最放不下的人,应该是你。明天,你能来参加他的葬礼吗?来送他最后一程,好不好?”陈母在电话那头哭着对我请求道。
我沉默着,一时间犹豫不决,抬眼看着许邵清的神色,见他脸色阴郁,幽深的眼眸里闪着苦痛和醋火……我不想再因为死去的人,而伤害鬼阿清了。
“对不起,阿姨,我不能参加他的葬礼,我身体很虚,再也经受不住更多的刺激了。”我立马做了决定,盯着许邵清的眉眼,对电话那头的陈母婉言拒绝道。
“呜呜呜,孩子啊,你也太狠心了啊……”陈母痛哭了起来。我注意到许邵清眼里的醋意消减了些。
“不是我狠心,是你和陈伯伯所作所为太过分了,你们为了你们的儿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那天我被牧清掳回家,他害我流产了。这件事陈伯伯至少有一半的责任。你们做的孽,你们心里有数。我不想再见到你们。人死不能复生,希望你们能早日走出悲痛,积极乐观地面对接下来的人生。”我委屈地哭着,对电话那头的陈母回道。
说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靠在沙发上,忍声痛哭起来。
许邵清坐到我身旁,将我抱进怀里,轻抚着我的头发,将吻扣在我的额头上,低声对我说:“如果真想去参加他的葬礼,我陪你去,你心里难过,就痛快哭出来吧……”
“我不去,我不想见到他们。”我哭着对许邵清回道。
“那就不去了,我是觉得,我们都没有必要再跟陈家人有任何联系。那把黑晶短刀,足以证明他们的阴险和歹毒。跟这样的人,一定要划清界限。”许邵清轻轻擦着我脸上的泪迹,冷声感叹道。
“嗯,是的。”我靠在许邵清胸口,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情绪渐渐平静下来。
“今天外面的阳光特别充足,暮春时节到了,天气暖和了,好多花都争相开放了,我开车带你出去散散心吧。”许邵清温柔地对我说道,他用指腹轻触着我的眉头,似乎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抚平我眉间的忧愁。
“好啊。”我低声应道,其实并不想出门,但是我知道我应该出去走走,给自己也给万物一个治愈我的机会。
许邵清给我找了一间长袖的淡绿色连衣裙,还给我搭配了一
条白色裤袜,找了件白色镂空开衫配裙子,给我穿上软底的黑色小皮鞋,用卷发棒一缕一缕给我的长发做造型,帮我从头到脚精心打扮了一番。
许邵清拿来一支玫紫色的口红,给我点涂上口红,用手指的指腹将我唇上的口红一点点晕开,拉着我走到镜子前,浅笑着对我说:“前天去商场给你买春装时,路过一家化妆品店,店员给我推销他们的口红,我给你买了几支,想着你最近气色不好,给你涂一点口红,你看看你能喜欢不?”
这是我第一次涂口红,我看着镜子里气色变得明艳起来的自己,突然就爱上了口红,觉得这东西甚是神奇,好看,又好闻,是个好宝贝。
“喜欢。”我抿了一下唇,勾着嘴角着看着镜子,对许邵清轻声回道。
“那专柜店里还有许多的胭脂水粉呢,我看你平日也没有涂抹胭脂的习惯,本来你正值青春芳华,本身的肌肤就白里透红,光滑细腻。但我还是被店里的推销员成功说服,给你买了一堆好东西,那推销员说,女孩子都爱美,只是有些女孩,更在意的不是外表,才不会刻意打扮自己。她说,我应该让自己的女朋友知道,她可以更美艳地活着。”许邵清从梳妆台的柜子里拿出一袋化妆品、护肤品,将他们逐一展示给我看,看着我温声说道。
我一个山野里长大的孩子,第一次见这些稀罕物,木讷地望着许邵清说:“我不会用这些东西,根本不懂化妆。去年参加元旦晚会,还是去校外的小店,花了点钱让别人给我化的妆。”
“我会啊,那天在专柜买这些东西时,我站在一旁,看见店里的小姑娘给客户化妆的全过程,我已经学会啦。如果你喜欢,我可以每天给你描眉,帮你涂胭脂,为你画口红,慢慢地,你自然就学会了。”许邵清浅笑着,看着我温声说道。
“还是先别化妆吧,虽然我确实爱美,但是我班上的女生,大多数都不化妆。我本来最近就被传出各种流言蜚语,这个时候再化妆回到学校,他们更是要在我背后戳我的脊梁骨了。”我卑怯地对许邵清回道。
“嘿,那我就更是要给你化妆了,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在你背后戳你的脊梁骨。”许邵清捏着我的下巴,轻吻了一下我的红唇,呲牙笑道,“你稍微打扮一下,是更有一番韵味呢,忍不住更想多亲几口了。我偏要给你化淡妆,胭脂水粉画在你脸上,都是在给你的美貌做点缀。就像那些争相开放的各色鲜花,都是在给春天做装扮。你只管美就够了,不必在意别人的目光。”
说着,许邵清打开了粉底盒,拿着化妆刷,开始在我脸上轻轻涂抹和描画……
他给我描眉时,我望着他专注的模样,觉得他仿佛是将我当成了他的一件作品,在竭尽心力将他的这幅作品打磨成一件珍宝。
被爱的感觉,是甜蜜而幸福的。
许邵清给我化完妆后,站在我身后,看着镜子里的我,满意地笑道:“走吧,我带你出去,跟春天比美。我们在花丛里拥吻缠绵,让整个春天都为我们的情事羞红了脸。”
我看着镜中许邵清的眉眼,脑海里又猛然闪过陈牧清那双深情的泪眼,心悄然抽痛了一下,他悄悄活在内心阴暗的角落里。他的父母那般爱他,只要他们活着,他们一定还会想尽办法让他们唯一的儿子重返人间。我莫名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陈牧清,他很快就会回来……
第56章 第 56 章 ……
我将心事埋藏。出门前, 我习惯性地背起了书包。
“不是去上学,还背什么书包啊?”许邵清不解地看着我问道,还给我拿出了一个休闲的斜挎包, 示意我换下书包。
“还是喜欢背我的帆布书包。”我执意要背书包出门。
“怎么就对书包有这么深的执念呢?谁家好孩子, 休假时还一天到晚想着背上书包出门呀?”许邵清宠溺地摸了摸我的头, 笑着感叹道。他帮我拎着书包, 将书包里厚一点的书都拿了出来,将家里的相机放进了书包里。
“没有什么执念吧,只是背书包背习惯了,不背着它出门,就感觉浑身不自在, 像少了什么东西。”我跟着许邵清来到楼下, 喃喃回道。
许邵清领着我来到小区里的停车场,将我带到一辆崭新的白色大吉普前, 拿出车钥匙,打开车门,一手拎着我的书包,一手将我扶进了副驾驶座上。
为什么特意要扶我进去呢?因为他的大吉普底盘太高了, 我腿不够长, 上去有点费劲,他腿长海拔高, 随便提溜我一下, 就能将我塞进车里。
他朝出城的方向开着车, 我端坐在车里, 好奇地问他:“你以前开的那辆黑色宝马呢?我记得还是新车啊,怎么不开它了?”
“那辆车啊,被我停在车库里了, 现在这副皮囊腿太长,开那辆车,腿有些伸不开。”许邵清淡淡地对我解释道。
我坐在副驾驶座上,系着安全带,不自觉地晃了晃自己悬空的双脚,轻声叹道:“这辆大吉普空间是大了很多呢。”
“带你去看花海……”许邵清笑着说道。
我听着车里舒缓空灵的音乐,没多久就睡着了,一阵鸟叫声,将我从甜梦中唤醒,我一睁眼,发现许邵清趁我睡着时,悄悄将车座放平了,他正坐在驾驶座上,眯眼看着窗外的粉色花海。
窗户半开着,春风和煦,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我们的身上,周遭花香弥漫。
我坐起身来时,他转过脸来,看着我轻声问:“这里的环境多静谧啊,鸟语花香,适合睡觉,你怎么不再多睡会儿呢?”
“去看花海呀,再睡下去,太阳就要下山了。”我看着窗外迷人的风景,迫不及待地推开了车门,忘了这辆车的底盘格外高,伸出一条腿,半天没碰到地面,顿觉尴尬,我努力将身子探出去,试着用脚尖点地,还是没能碰到地面……
“下来吧。”许邵清下车来到我面前,伸出手一把将我从车里抱了出来,甚至还将我举了起来,举着我在花丛里转起了圈圈,我整个人都像在飞,肩后的长发和身下的裙摆,都在花香四溢的春风里飘荡……
第一次对“被宠得像个孩子”这几字有了真切的体会。
他欢快地笑着将我放下,用手臂勾住的腰,紧贴着我,将鼻尖顶在我的鼻头上,使劲蹭了蹭我,盯着我的笑眼,轻声说:“你的笑,比春风还让人沉醉。”
我踮了踮脚,将吻扣在他的唇上,嗔叹道:“你的嘴,比蜜糖还甜。”
“你说,如果我们在花丛里拥吻打滚,这些花会害羞吗?会一朵朵都将盛开的花瓣都闭合上,将他们羞红的脸都藏起来吗?”许邵清满眼爱欲,一边与我深吻,一边在我耳边哑声叹道,“好想要你,要馋疯了……”
“那些被压倒的花,会疼的……”我委婉地用这一句话回应了许邵清。
“是呢,花会疼,你也会疼,我再等等……”我捧着我的脸,收住情欲,克制地浅浅吻着我的唇瓣。
我看着他不断滚动的喉结,知道他忍得辛苦,想转移他的注意力,拉着他的手,对他说:“我们去散步吧,用双脚丈量一下,这片花海有多大。”
“好……”他从车里拿出相机,牵着我的手,开始在粉色的樱花树林里漫步,时不时我们还能偶遇到同来赏花的人。
我们来到花海边际的湖岸边,我端着相机想拍一张湖面里樱花树的倒影,可就在我用镜头寻找最佳角度时,我发现远处的角落里,有个男孩站在水边发呆,神色凝重,好像在哭,我刚定睛想仔细观察一下他的状况,他竟扑通一下跳进了湖里……
“阿清,救人啊!”我对着在一旁看风景的许邵清大喊道,他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见了那个落水的男孩。
只眨眼的功夫,许邵清就速移到了男孩落水的地点,趴在地上,
伸出他的长臂,一把将人从水里捞上了岸。
“不要救我啊,让我死啊,我不想活了!”男孩大哭大闹,绝望地再次往湖水里扑去。
等我一路小跑来到他们跟前时,许邵清已经将男孩一路拽到了离湖水很远的草丛里,用手按住了男孩的肩膀。
“什么事这么想不开,告诉我们,说出来,心里也许会好受点。不要想不开啊,好不容易来人间走一遭,怎么能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我蹲在男孩身前,看着他轻声劝道。
“爸爸妈妈离婚了,都不要我了,说我已经十八岁了,他们不需要再对我的人生负责了。呜呜呜——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什么?”男孩绝望地大哭道。
“姐姐比你大一岁,我爸爸妈妈也不管我了,我考上大学那一年,他们就跟我断绝了关系。弟弟,你看看我,现在不也是好好活着么。父母把我们带到人世上,可这世间的风霜雨雪,还是要我们自己去经历,美景和美食,也是要我们自己去寻找和品味。你看看,这春天多美,你的人生才刚开始……”我太容易共情,难过地看着男孩安慰道。
“他们不爱我了,可是我很爱他们啊,我感觉我被我最爱最亲的人抛弃了,呜呜呜——”男孩依然走不出悲伤的情绪,坐在草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不要这样想,他们不爱你,不要为了不爱自己的人放弃自己,真的很不值得。”我继续耐心地劝着男孩,抬眼看了看许邵清,发现他一手按着男孩的肩膀,一手插在裤兜里,正眯着眼睛看着不远处的湖光水色,神色淡然。
他果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如此淡漠安然,那淡漠的模样,似乎就差噘嘴哼点不合时宜的小曲儿了。
我蹲的时间有些久了,腿酸,直接坐在了草地上,怕自己走开后,男孩还会想不开,想着,等他哭累了,慢慢想开了,再劝他离开湖边。
太阳快下山了,许邵清站得乏了,也坐在了草地上,陪着我守着这个哭了很久的男孩。
“至情至爱至真之人的眼泪……”我看着男孩眼底滴滴哒哒的泪水,忽然脑海里闪过这个声音,随即翻出书包里的黑白方盒,打开盒子,放在男孩下颚底下,接他的眼泪。
“小姐姐,你在干嘛?”男孩哭着望着我,好奇地问道。
“在收集眼泪。”我看着男孩的泪眼,低声答道,趁机转移他的注意力,轻声对他编纂道,“你这样至情至爱至真之人的眼泪,是宝藏,是药引子,我把你的眼泪收集起来有大用,你看看,你多么珍贵,你一定要好好爱惜自己啊。”
“真的吗?呜呜呜——那我多哭一会儿,让你多收集一些眼泪。”男孩原本哭累了,这下子又来劲了。一旁的许邵清对着我做了一个痛苦面具,似乎是觉得我劝人的本事不行,让人家哭得更大声了,吵着他了。
“不,不用。这眼泪收集一滴就够用了,你别哭了,哭多了再把身体哭伤了,就不好了。”我赶紧收起黑白方盒,看着男孩劝道,“父母亲人不爱我们,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自己学会爱自己就够了,我们努力自强,我们去读书,去看风景,去吃美食,这些都是爱自己的方式。”
“天快黑了,你们回去吧,我想开了,我要好好活着。谢谢你们救了我。”男孩忍住了泪水,看着我低声说道。
可我根本不放心将他独自留在夜晚的湖岸边,我站起身来,看着他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去吃一顿大餐,就会好很多。你帮我收集到了最珍贵的眼泪,我请你吃顿火锅吧。”
“是很辣很辣的那种火锅吗?”男孩眼里闪过一丝光亮,望着我问道。
“对啊,我喜欢吃辣,你呢?”我站起身来,拍了拍身后的杂草,笑着对男孩回道,“走啊,那家的火锅,可好吃了。”
“我爱吃辣。谢谢小姐姐。”男孩站起身来,终于说了点积极正向的话语。
“走,出发,去吃火锅。”许邵清站起身来,拍干净身上的草屑,抬起手,捏着男孩的胳膊,带着男孩来到大吉普前,打开车门,将男孩塞进了后排座上,再又拉着我到副驾驶座的门边,拉开车门,抱起我,一把将我“端”进车里。
“系好安全带。”许邵清坐在驾驶座上,一边给我系安全带,一边叮嘱后排座上的男孩系安全带。
通过后视镜,我注意到男孩乖顺地系上了安全带。
我们驱车进城,来到火锅店,吃起了火锅,男孩逐渐被治愈,吃得满头大汗,吃高兴了,还点了啤酒,他喝着啤酒,对我说:“我快高考了,原本想放弃自己的人生,现在我想开了,我要努力冲刺一把,争取考上一所好大学,像姐姐一样,对自己的人生负责。姐姐你在哪所大学上学啊?我想跟你做校友。”
第57章 第 57 章 ……
我不假思索将自己母校的名字告诉给了男孩。
“哇, 好厉害的小姐姐啊,这所大学的录取分数线很高的。我的成绩离分数线还差七八十分呢。可是我好想考进去,跟小姐姐做校友呀。”男孩兴奋地高声感叹道。
“加油, 有目标, 就朝着梦想奋发图强, 一切皆有可能。”我握着拳头给男孩加油打气。
“孩子你的梦有点大呢。”许邵清淡漠地扫了一眼我和男孩, 漫不经心地对男孩说道。
我在桌子底下用力踩了一下许邵清的脚,警告他说话注意点,不要把男孩刚燃起来的斗志扑灭了。
许邵清收到了我的警告,疼得瞪着我,咬了咬下嘴唇, 假惺惺地说:“孩子你要加油啊, 这位小姐姐说得对,一切皆有可能。”
“嗯!”男孩自信地点了点头。
吃过饭以后, 我们开车将男孩送回了家。返程的路上,许邵清轻声问我:“差七八十分,能短时间提升上去吗?”
“理论上是很难,但是也有奇迹啊。不好说呢。”我认真分析道。
“你踩疼我了, 你怎么补偿我?”许邵清忽然夹着嗓子开始撒娇, 让我猝不及防。
我愣了愣神,看着他的侧脸, 低声问:“等回家了, 我帮你洗澡啊?”
“你帮我洗澡?我可不敢。我怕我会疯, 你不要太相信我的自控能力, 我也有失控的时候。”许邵清轻声叹道。
“那你想要我怎样补偿你嘛?”我诚心诚意望着许邵清问道。
“晚上睡觉前,你给我踩踩背吧。”他勾着嘴角笑道。
“行,行, 没问题。”此时涉世未深的我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夜里我们洗完澡吹干头发,像往常一样,窝在床上看电影,临睡前,我忽然想起自己答应给许邵清踩背的事。
“你趴着吧,我给你踩踩背。”我招呼许邵清趴在床上。
猫猫踩奶,我踩背,我和猫猫一样,想法单纯……
可结果是……我这只“猫猫”,被主人反手就抓进了被子里,狠狠地亲吻,再小心翼翼,“浅浅地爱”。
很浅很浅的爱,但还是很销魂……
“这么长的‘铁棒’,有何用,有些多余,根本不敢进去。”事后,许邵清发表了一下简单的总结,但还是心满意足地感叹了一句,“解馋了。”
我羞地躺在被子里,从此再也不敢正视“踩背”这件事。
我不敢想象,如果让他彻底放纵,我的骨头会不会被他撞酥掉。
接下来几天,再也不轻易问他:你要什么补偿嘛。
什么苦什么冤屈,都且让他受着吧,我是一个冷情冷心的人,我的字典里没有“补偿”这两个字。
转眼到了新的一周,清早他就亲自给我化妆描眉,我们穿着最新款的情侣装,他开车大吉普,送我到教学楼底下,将车停好后,来到车门前,一把将我从座位上捞出来,搂着我的腰,在同学们异样的眼光下,走着洒脱不羁
的步伐,来到了辅导员的办公室,见到了我们院系的教导员。
“夜宁,你这二十来天,生的什么病?医院的病例,带来了吗?”教导员是一位中年妇女,短发背头,微胖体型,看着就是一副铁面无私的模样,让人心生畏惧。说话的语气冷冰冰的,整个人看起来像硬邦邦的石头。
“我……”我刚想回答。
许邵清用力锁了一下我的腰,对教导员冷声回道:“病例是个人隐私,主任你没有资格随意查看学生的病例吧。夜宁并未违反校规,按照流程跟辅导员请的病假。不知道,主任为何一副兴师问罪的作态。是有什么证据证明夜宁犯错了吗?”
“有学生有群众打电话到教育部举报她,行为不点,辱没校风。”教导员横眉怒目,瞟着我,对许邵清严声回道。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您的脑子就是用来轻信,那些恶心造谣者的流言蜚语的吗?你们不会调查吗?你们坐在那个位置上,尸位素餐,就不能做点实事吗?”许邵清冷戾地瞟着教导员讽刺道。
文化高的人骂人就是不一样呢。
“许邵清,你说话注意点。”辅导员朱老师厉声呵斥许邵清,不停地给他使眼色。
“注意?注意什么?我说几句实话,有什么不妥的吗?我父亲在教育局任职局长那些年,从来都是教导我要诚实正直,也没教我该撒谎啊?”许邵清义愤填膺,冷眼扫视着辅导员和教导员,冷声反问道。
辅导员朱老师听了这话,立马站起身来,指着许邵清问:“你父亲是许……”
朱老师没报出名字,而是挺直腰杆,望着教导员说:“这件事本来就没有什么证据,您总不能为了平息民愤,让无辜的人背受莫须有的罪名吧?夜宁这孩子,根正苗红,不可能做出那些事的。”
教导员看着许邵清凛冽的目光,完全被许邵清的气场镇压住,她放低了声音和姿态,对我说:“不管什么原因,你也不能长时间旷课还不接老师电话啊,你还是院系里的干部,要以身作则,做好表率啊。以后不能再这么任性了,知道了吗?至于别人举报你的事,我们会认真调查清楚的,不会冤枉你。”
“好,谢谢老师。”我赶紧低头谢恩。
“你的学生,你自己好好教育吧,我要去买菜了。”教导员对朱老师冷声说道,说完,她挎起了菜篮子,冷着脸,走出了办公室。
朱老师将门关上,等教导员走远后,他悄声对我和许邵清说:“她就是一个普通的事业编,在校长办公室端茶倒水的,拿着鸡毛当令箭,不过我不敢不给她面子啊。许邵清,不得不说,你真行,能把她给镇住,一般人都不敢惹她。”
“老师,还有别的事吗?我要赶去上课了。”我惦记着去上课,看着朱老师轻声问道。
“都请了二十多天假了,没见你着急来上学,这会儿你倒是急了?你俩给我坐下。”朱老师瞪圆了眼睛,坐到了办公桌前,冷脸发号施令。
“她急,是我不让她来上学的。”许邵清同我一起坐下,他看着朱老师解释道,“医生叮嘱她要卧床休息,我担心她想提前回学校,就把她的手机关机了。”
“你俩什么情况?同居了?”朱老师严肃地看着许邵清问道。
“是,我俩在处对象。”许邵清拉着我的手,笑着对朱老师回道。
“行啊,你。要认真对待大学恋情,对女孩子要负责任。别再老旷课了,影响不好。”朱老师看着许邵清平和地说道。
“那没什么事,我就送夜宁去上课了。”许邵清微微点头,似乎不吃朱老师这一套,他拉起我的手,欲起身走人。
“你这小子,跟陈牧清的眼神,怎么有点像呢?陈牧清去世了,前几天举行的葬礼,你们知道吗?前段时间他母亲跟我打电话提起过叫阿清的鬼魂。这次我去参加了葬礼,陈母告诉我说就是这个鬼魂害死了他们的儿子,这事,你俩清楚么?”朱老师将声音压得很低,用很是神秘的眼神,瞟着许邵清问道。
“一个老妇人由于中年丧子导致精神失常胡言乱语,你怎么能当真?你可是大学老师,请你相信科学。”许邵清脸色阴沉,瞥着朱老师冷声回道。
“我小时候亲眼看见过我奶奶的鬼魂。我相信这世上有鬼。不过你们的时间对不上,陈牧清前几天才去世的,你跟夜宁已经相识近一个月了吧,那老鬼不可能同时上两个人的身……”朱老师皱着眉分析道。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老师请注意你的身份。”许邵清冷着脸,对朱老师提醒道。
“夜宁,你为什么没去参加陈牧清的葬礼?之前你们的感情那么好,怎么说分手就分手了,他去世了,你怎么都不肯去见他最后一面?他之前那么爱你,你就不怕他的鬼魂来找你么?”朱老师突然盯着我,阴声问道。
我心虚地避开了朱老师犀利的眼神,内心不够强大,没有即刻回答他的一连串问题。
“因为分手时发生了不愉快的事,不想再见呗。老师,你管得未免太宽了吧?你会参加你前女友的葬礼吗?也不一定吧?”许邵清有些不高兴了,瞥着朱老师不耐烦地反问道。
朱老师被许邵清的气势压制住,点头低声说:“是,我不该管这些事,你们去上课吧。”
许邵清随即拉着我的手,走出了办公室。我还不忘匆匆与老师道别,说了句:“老师再见。”
走在去上课的路上,许邵清闷闷不乐地问我:“这学,是非上不可么?”
“何出此言?大学生活多美好啊。”我困惑地看着许邵清俊美的侧脸,轻声问道。
“你觉得美好就好啊……”许邵清淡淡地叹道,他将我送到教室门口,说要去买菜回家给我煲汤,等中午过来接我回家吃饭,然后就挥手离开了。
我倒也觉得我们这样分开一段时间也挺好,给彼此空间。
“你回来啦,大美女,哟,这妆化得挺精致啊。你是不是知道我今天生日,特意选在今天回来上课啊?”刚进教室,李佩就走过来跟我打招呼。
我看李佩的精神状态挺亢奋,便知道她真如许邵清所言,是一个根本不会真正自闭的人。
“生日快乐。”我抱着李佩,及时送上了祝福。
“晚上去蹦迪啊,叫上你家许邵清。今天可是我生日,你们谁也不许扫我的兴。”李佩将手搭在我肩上,笑着对我说道。
第58章 第 58 章 ……
其实我不喜欢蹦迪, 那里面的环境只会让我感到头晕目眩,短暂的释放后,留在脑海里全是一些天旋地转的画面。但我不想即刻扫她的兴, 于是点头对她应道:“我下课后跟邵清申请一下。”
“蹦迪都要跟对象申请啊?这点自由都没有吗?”李佩坐到了我身旁笑着调侃道, 并凑到我耳边悄声说, “周一凡出院啦, 我们彻底分手了。我又新交了男朋友。”
“嗯?换男朋友了啊?”我惊讶地看着李佩。
“你不也是么?刚跟陈牧清分手不久,就和许邵清在一起了。咱俩啊,谁也别笑话谁。都秉承着同一个思想:只要对象换得快,没有悲伤只有爱。”李佩撞了撞我的胳膊,笑着轻声回道。
我默然发愣, 不做辩解, 也不置点评。
上完上午最后一节课后,已接近十二点, 我刚下楼,就看见许邵清开着他的大吉普朝我缓缓靠近,将车停在我旁边,伸手到副驾驶座, 帮我打开车门, 再探出身子,一把将我拉上了车。
这个年代, 能开上大吉普的人, 非富即贵, 同学们纷纷投来艳羡和惊奇的目光。
“怎么样, 旷课二十多天了,课堂上还能适应吗?”许邵清边开着车,边温声对我问道。
“还行, 在家休息时,一直有抽空自学,勉强能赶上老师的进度。”我轻声回道,想到李佩的邀请,对许邵清求助道,“李佩今天生日 ,说晚上想让我们陪她去蹦迪,我不想去,就暂时告诉她,我需要向你申请一下,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想办法。”
“不忍心直接拒绝,怕她扫兴是吧?”许邵清瞬间懂了我的心思,替我出谋划策道,“你就告诉她,说我不愿意让你去蹦迪。但是,为了给你最好的大学同学庆祝生日,我愿意请你们去吃饭去唱歌。”
“她最喜欢蹦迪了。这样说,她不会不乐意吧?”我心虚地问道。
“不乐意就不乐意呗。你没有必要刻意去讨好谁。她有什么不乐意的。真让你去蹦迪,我还不乐意呢。说实话,我也不喜欢蹦迪,更不希望你去蹦迪,那种地方,乱糟糟的,什么人都有。”许邵清漫不经心地对我说道。
“好吧,下午下课后,我再告诉她,我们不去蹦迪,我们想请她吃饭唱歌。”我点了点头,对许邵清轻声回道。
回到家后,许邵清从厨房端来刚煲好的鸡汤,又现炒了几个快菜,陪我坐在餐桌旁吃午饭。
“吃完饭睡个午觉,我会掐准时间喊你起床,开车送你去上课。”许邵清给我盛了碗鸡汤,用筷子帮我将鸡肉撕成小块,夹到了我碗里。
“想给李佩买一份生日礼物,但不知道买什么送给她比较好。”
“下午放学,我带你去挑。”
我点头,乖乖吃饭,睡午觉。
中午我睡得正沉,许邵清在耳边轻声唤我:“起来上课了,夜宁同学,你快迟到了。”
我惊地坐起身,快速穿衣梳头,洗脸,挎起书包往门口跑,许邵清背着我出了门,一路奔跑到停车场,开车将我送到学校教学楼的楼下,挥手与我道别。
上完一节课后,我跟李佩边走边闲聊,在赶往下一个上课地点时,许邵清忽然从我前路上的一棵大树后走出来,手里捧着一袋糖炒板栗,加入了我们的话题里。
“许邵清,夜宁说你们家不让蹦迪,我猜是你管得太严,对不对?”李佩吃着我递给她的板栗,很不服气地望着许邵清问道。
“那地方太乱,我怕我家夜宁在那里遭遇咸猪手。”许邵清给我剥着栗子壳,浅笑着回道。
“夜宁说晚上请我吃饭唱K,可我还没想好晚上吃什么呢,可我今天特别想让你们陪我去蹦迪啊。”李佩憋着嘴,似乎在撒娇。
“那就一起去……”我心软了,想着人家生日,就让人家称心如意一下吧。
许邵清快速地打断了我的话,再次对李佩婉拒道:“一起去唱歌不就能跳舞吗?不用非得去酒吧蹦迪吧?我家夜宁大病初愈,真不适合跟你去酒吧蹦迪。”
“好吧,其实,是我男朋友,他在酒吧上班,所以想带你俩去看看他,帮我把把关,我俩刚牵手,还没有进一步发展。”李佩用求助的眼神望着我,轻声对我说道。
我再次心软,刚张嘴准备答应她,许邵清就将剥好的板栗仁喂进了我嘴里。
“帮你把把关自然没问题,但也没必要非去酒吧看他,才能把好关呐。你晚上把他叫出来,我们一起吃饭喝酒,一起唱歌,接触下来,我大致就能帮你分析一下,他是什么样的人。”许邵清淡漠地对李佩说道。
我吃着干香绵甜的板栗,心底只感叹自己的太容易心软,佩服许邵清的果决。明明自己不喜欢做的事,为什么要为了成全别人而勉强自己呢?许邵清不单单只是在爱我,他也在教我如何爱自己。
李佩发现不管是激将法还是撒娇,都没办法改变许邵清的主意,她终于放弃了,对我们协商道:“那下午我下课以后去找他,我们到时候约时间地点,一起吃饭,然后再去一起去唱K。”
“好,我们请客。”我点头对李佩回道。
“不要你们请客,我生日,当然是我男朋友请客。”李佩噘嘴对我回道。
我愣了愣神,感觉李佩是有些不高兴了。
“哟,你还心疼上我俩了?怕我们为你花钱啊?”许邵清提高嗓门,高声对李佩调侃道,一下子就打破了我的尴尬处境。
“切,别自作多情,张嘴闭嘴就你俩你俩的,我只会心疼我家夜宁。”李佩挑着眉,不屑地对许邵清笑道。
“你心疼她就行啊,不用心疼我,我家夜宁她懂得疼我就够了。”许邵清轻松地接住了李佩的话。
来到教学楼下后,许邵清将板栗递给了我,与我挥手道别,说:“小学妹,我也要去上课啦,上完课以后,我来接你放学。”
“好。”我点头与他挥手道别。
李佩抓了一把我手里纸兜里的糖炒栗子,边吃着板栗,边轻声叹道:“又甜又腻,哎,好吃呢,越吃越上瘾。”
我傻傻地点头,嗯了一声。
坐到教室里时,李佩继续剥着板栗,喃喃地感慨道:“我怎么看着许邵清的眼神和说话的语调以及走路的姿态,都有点儿像以前的陈牧清呢……啧,真奇怪。你找男朋友,就专找这一类型的?不换换口味?”
“嗯,不换。”我低垂眉眼,心虚地点头。
“不换?你换得这么勤,还说不换?”李佩被我笨拙的回答逗笑了。
“嗯……”我黯然低头,实在不知该怎样接话,但心里确实有些难受,我并不觉得这件事好笑。
下午的课上完以后,许邵清提前到教学楼下等我,我刚走出教学楼,他的车就停在对面的大树底下,树上的樱花开得正艳,他推开副驾驶旁的车门,朝着我挥手,大声喊着我的名字,生怕我走在同学当中,听不清他在叫我。
我定神看了看树下的他,望着他脸上灿烂的笑,还有落樱在他的车前飘落,他的爱意好似这校园的春天一样,给人无尽的温暖和希望。
“你俩这样高调秀恩爱,不怕惹人嫉妒吗?”李佩拥着我走到车前,对着许邵清挑眉笑道。
“高调吗?谈恋爱不就应该是这个样子吗?难不成还要偷偷摸摸,玩儿地下恋情?”许邵清不屑地轻笑道,一把将我捉进了车里,直接关上了车门。
“稍我一段路呗,我也要去北门。”李佩站在窗户前,对许邵清说道。
“不顺路啊,今天我们不去北门,我们从南门走。”许邵清平和地对李佩拒绝道。
“好吧,晚上几点吃饭啊?在哪家餐厅?”李佩认真询问。
“待会儿定了时间地点,让你家夜宁给你打电话。”许邵清淡漠地回道,说完,就启动了车子。
我对着车窗外的李佩挥手,见她默然转身,担心她生我们的气。
“怎么就不顺路了呢?我们回家不都是走北门吗?”车子开远后,我疑惑地问许邵清。
“今天确实不走北门啊,南门那边有很多卖小礼品的商铺,你中午在家吃饭,不是说想给李佩买生日礼物吗?我带你去给她挑选礼物。”许邵清开着车驶向南门,轻声对我解释道。
“嗯,她不会真生气吧?”我回想起刚才她跺脚的画面,低声叹道。
“别多想啊,她不能跟你生气,她可喜欢你了,不然她能特意邀请你陪她过生日么?你们班那么多同学,你看她还邀请了其他人么?”许邵清温声对我安抚道。
“是啊,我也觉得她不能跟我置气。”听完许邵清的话,我心里踏实多了。
我们来到南方的小市场,许邵清陪着我逛了一家商铺,我在一个橱柜前,被一个在播放音乐的八音盒吸引……深棕色的实木底座,上面是球形玻璃球,玻璃球里有一个翩翩起舞的姑娘,在随着八音盒的旋律,不停地旋转,玻璃球里有细碎又闪亮的沙粒在姑娘周身漫漫飞扬。玻璃球的顶端有几只展开着翅膀的飞鸟,他们随着八音盒转动,像是随时都要飞走。
我正看得入迷,这是我第一次被八音盒吸引,心里想着,这么美好的东西,我要把它送给我最好的朋友,许邵清对店里的服务员招呼道:“服务员,打包一下这个八音盒,包得精致一点,我们要送人。”
我们带着礼物来到餐厅,定好了包间后,我给李佩打去了电话,李佩并未接电话,等到天黑时,我又给她打去电话,她仍是没给我回电
话,没多久,她给我发了一条短信:“我和男朋友在酒吧蹦迪,你们别等我吃饭啦,我好像看见了陈牧清……”
第59章 第 59 章 ……
我不敢把短信拿给许邵清看, 闷闷不乐地问他:“她是不是真生气了?”
许邵清摸了摸我的头,轻声对我安抚道:“别想多啦,她没有生气啊, 她只是太贪玩儿了。以她的性格, 她如果真生你的气, 就不会回你的消息, 而是直接与你断联系,撇清关系。她爱蹦迪,刚好找了一个在酒吧上班,每天都能陪她蹦迪的男朋友,不是挺好么?走吧, 咱俩吃饭去。”
我跟许邵清在餐厅吃完晚饭就回家了, 他见我情绪低落,就找了一部喜剧片, 陪着我窝在沙发里看电影。
快到凌晨十二点了,我也没有等到李佩的电话,期间好几次想给她电话,都被许邵清劝住了, 他拉着我的手, 平静地看着我说:“她是我行我素的人,你也应该自我一点, 不要太卑微, 无论什么时候, 第一重要的事就是, 好好爱自己。时间不早了,关机睡觉吧,你还在养身体, 不能熬夜。”
我拿着手机,正犹豫着要关机,李佩给我打来了电话,我接通电话,她在电话那头兴奋地对我说:“出来唱歌呀,我在酒吧跟男朋友喝了点酒,蹦迪太开心了,忘了看时间。你们快出来啊。”
她说话的声音很大,一旁的许邵清也听见她说什么……
“改天吧,夜宁身体在康复期,不能熬夜陪你唱歌了。”许邵清直接拿起我的手机,毫不犹豫地对李佩拒绝道。
“别这样嘛,今天是我生日啊。”李佩笑着在电话那头撒娇。
“今天都要结束了,我们要休息了。”许邵清完全不吃这一套,继续冷声拒绝。
“出来玩啊,今天在酒吧撞见一个人,长得可像陈牧清了,差点以为活久见鬼了。”李佩轻快地在电话那头高声说道。
许邵清的脸色瞬间就变得阴沉了,眉头轻蹙,狐疑地问李佩:“你说什么?你撞见陈牧清了?他不是已经火化了,葬礼都结束了么?”
“你们赶紧下楼来啊,出来聊啊,在电话里面,几句话也说不清啊。我俩已经到你们小区门口了,要不,我俩去你家喝点儿啊?”李佩的语气欢快又兴奋。
“我们马上下来。”许邵清随即答应下楼。
我们换掉身上的睡衣,快速地换上出门穿的衣裳,来到了小区门口。只见李佩被一个大高个的陌生男生搂着腰,男生还特意对着我和许邵清招手问好。
这男生留着齐肩的卷发,穿着牛仔外套和喇叭裤,浓眉大眼,白白净净,脸上带着痞笑,他让我们叫他梵心,说这是他的艺名,还主动伸出手跟许邵清握了握手。
我们几人步行来到附近的KTV小包厢里唱歌,李佩的这位新男友是酒吧的驻场歌手,拿起话筒,唱起歌的样子确实很有范儿。
李佩看起来格外喜欢这个新男友,不停地给他鼓掌,满眼都是对他的爱慕。
我从包里拿出礼物,递给了李佩,她打开礼盒,双手端起里面的八音盒,笑着看着八音盒,问我:“你俩怎么不问我在酒吧看见陈牧清的事儿呢?”
“没,没有,当你跟我们开玩笑,为了喊我们下楼,故意这样逗我们呢。”我强作淡漠,对李佩回道。
我是想问,但是不敢问。但我不明白,许邵清为什么不问。
李佩将八音盒放进了她的包里,转而凑到我耳边悄声说:“没跟你们开玩笑,我是真看见了一个人,长得跟陈牧清特别像,当时我还以为自己喝多了,看花眼了呢。我上前仔细看了看,发现他并不认识我,只是模样有几分像陈牧清。如果不是碰到他的手,发现他的手是热的,我差点以为我见了鬼呢。”
李佩嘻嘻哈哈地笑着,可我是一点也笑不出来。KTV里的噪音很大,她跟我说这些悄悄话时,坐在一旁的许邵清估计很难听清她在对我说什么。
“肯定是看错了。”我好半天才挤出这几个字。
李佩拿起酒瓶,跟他男朋友对饮,放下酒瓶后,继续拍手给她男友打拍子。他俩倒是玩儿得很开心,但我和许邵清今晚各有心事,都无心唱歌。
“怎么样啊,我的新男友,是不是很带劲?”李佩边唱边跳,蹦到许邵清跟前,笑着问道。
“还不错,你俩挺合拍。”许邵清喝了杯啤酒,平静淡漠地对李佩回道。
李佩听了这回答,更是跳得欢快了。许邵清伸出胳膊,搂住我的腰,将我贴紧到他身旁,将头靠在我肩头,轻声问:“你说,李佩在酒吧里看见的那个人,是陈牧清本人吗?”
“不可能,陈母都说了,他已经被火化了。李佩说,她在酒吧碰到了那个人的手,是热的。不可能是鬼,也不是僵尸。”我低声对许邵清说道。
“应该是不可能。”许邵清淡淡地说道。
我精力有限,有些乏累了,看着李佩和她男朋友又唱又跳,却是一点也提不起精神,甚至有些犯困。
许邵清注意到我睡眼惺忪的模样,拉起我的手,对李佩说:“凌晨一点了,我们得回去睡觉了,夜宁身体还在恢复期,不能陪你熬大夜,我们先回去了。”
“好吧,再见。”李佩笑着与我们道别。许邵清带着我来前台,给包厢结账,另外给他们又点了酒水和果盘,预付了后半夜的费用,就搂着我,走在散步回家的路上。
“累了吧,来,我背你回家。”许邵清温声对我说道,随即站住脚弯下腰。我顺势趴在他后背上,让他背起了我。
夜上浓妆,我靠在他肩膀上,眨了眨睡眼,看着深夜都市的春景,昏昏欲睡。
“如果陈牧清变成了正常人回来找你,疯狂追求你,你还会给他机会吗?”许邵清清冷的话语,打破了夜的沉寂,我惊地睁开了双眼,就怕他对我问出这样的问题。
“什么机会?过去的事,就放手吧。那个人不可能是他。李佩喝多了,看花眼了。我都没将这事放在心上,你怎么还当真了呢。”我靠在许邵清的背上,轻声对他回道。
回到家后,许邵清进浴室给我放热水洗澡,我躺在浴缸里,困得就差闭上眼睛直接睡在浴缸里了,迷迷糊糊洗完澡,回到卧室躺着,听见许邵清拿着吹风机再给我吹头发,终于不管不顾放松下来睡着了。
天亮时,我起床,发现许邵清不在卧室里,我看见他已经换好了衣服,精神抖擞地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我赶紧洗漱,换上衣裙,挎起书包,准备跟他一起去上学。
“你过来。”他忽然叫住了我,拍了怕沙发,示意我坐过去。
“嗯?”我坐到了他身旁,懵然地看着他。
“你昨晚说梦话了,你知道吗?”许邵清面色阴幽,轻声对我说道,“你在梦里叫他的名字。”
我猛地心虚不已,可我真的不记得自己说梦话的事,甚至都忘了自己夜里做了什么梦,我只好装糊涂,问许邵清:“谁,谁的名字?我说梦话了吗?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陈牧清。”许邵清盯着我的眼睛,轻声吐出这几个字。
“你估计是听错了。我已经放下他了。”我直视着许邵清的双眼,坚定地对他说道,“我已经想通了,我从头到尾爱着的人,都是鬼阿清,只是爱意被延绵到鬼阿清的附体上了。我是一个成熟的女人了,希望你认识到这一点。以后不要再在这件事上纠结。放过你自己。”
许邵清听完我的回答,抑郁的眼神里忽然多了几分欣喜,他勾着嘴角,看着我问:“你成熟了吗?不到二十岁,你就自称自己是成熟的女人了?”
“熟了,被你这个千年老鬼催熟的,已经熟透了。”我着急去学校食堂吃我爱吃的牛肉海带面,站起身来,笑着对许邵清回道,还不忘亲一下他的额头,试图用亲吻驱
散他眉头上的忧愁。
“真的吗?”许邵清脸上的笑意越发浓了,他一把将我捉进怀里,一边激吻着我,一边温柔地说,“我不信你已经熟透了,熟透的女人,清早起来第一件事不应该是要一场酣畅淋漓的痴缠吗?你怎么就只知道背起书包往外跑?你这,不就是一个没熟透的小学妹吗?”
我被他的吻瞬间迷醉,为了证明自己“熟了”,我不甘示弱,用力迎上他的深吻,咬住他的舌尖,再轻轻松开他,舔了一下嘴唇,直勾勾望着他,轻声说:“我最近在养身体,等我身体养好了,我就让你好好尝尝我到底是不是熟透了。”
“好呢,我拭目以待……”许邵清将我摁在怀里,再次深吻住我。
拥吻一阵后,许邵清开车送我来到学校的食堂,我如愿吃上了心心念念的牛肉海带面,我俩吃完早餐后,许邵清将我送到教室门口,搂紧我的腰,笑着低声说:“这位熟透的女士,请专心上课,不要到处释放你的魅力。”
“放心吧,我的心里只有学习……和你。”我笑着对许邵清轻声回道,目送着他转身离开。
转身进教室时,却被教室最后一排坐着的一个人的模样,吓得失了神。可我很快就移开了目光,假装没看见他,坐到了离他很远的一个座位上。
我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他,发现他一直在朝我这边看,我心乱如麻……
“你看见他了吗?是不是很像陈牧清?”李佩瞪着一双大眼睛,凑到我跟前,在我耳边悄声说,“听班长说他叫谢朗清,从金融专业转专业到我们班来的。他本来应该是大二的学长,但是因为生病休学了一年,才回来的。你自己说,他长得是不是很像陈牧清?”
第60章 第 60 章 ……
“嗯, 有点像。”我强作镇静,对李佩回道。
我看过那位叫谢朗清的同学好几眼了,他起止是有点像陈牧清, 他简直像是陈牧清的孪生兄弟。
上课铃声响了, 老师来了, 点名让新来的同学谢朗清上台给大家做一下自我介绍。
谢朗清站起身来, 一瘸一拐走上了讲台,看着他腿瘸的样子,我的脑海里就猛然闪过那场车祸的画面。
“大家好,我叫谢朗清,晴朗的朗, 清澈的清。”谢朗清边介绍着自己的名字, 边在黑白上铿锵有力地写了他的大名,转而继续自信昂扬地望着在座的同学介绍道, “我是本市人,是你们上一级的学长,由于一年前在美国参加滑板比赛,出现意外, 导致左腿粉碎性骨折, 休学了一年多,在家人和学校老师的协调和帮助下, 来到了我们的这个班级。相聚是缘, 希望以后, 大家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记得来找我这个学长,我一定竭尽所能给大家提供帮助。”
“我们学校的谢朗清可是曾经全国范围内赫赫有名的滑板少年,虽然少年折翼, 但仍是一心向阳。相信他接下来的新的学习生活里,也能再创辉煌的成绩。”老师对谢朗清夸赞道,和同学们一起鼓掌,欢迎着新同学的到来。
谢朗清笑着在掌声中走向讲台,一瘸一拐地走回他的座位。
看着谢朗清自信阳光热情的模样,还有他说话的语调,我有些恍惚了,觉得他像陈牧清,但又不像陈牧清,陈牧清是跟他一样自信,但没他这般热情阳光。
同学们看完台上的谢朗清,纷纷将怪异的目光投向了我,看来他们也看出来这位新来的同学长得像我的“前男友”。
这堂课,上得我心神不宁。我甚至走神了好几次,在心底不停地问自己:“他跟陈牧清到底什么关系?为什么模样这么像?他会不会就是陈牧清呢?不是已经火化了吗?黑白无常不是说他的魂魄被抓到地府了吗?”
我胡思乱想着,未察觉到已经下课了。
“这位学妹……”突然,谢朗清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我桌前,一脸疑云看着我问,“我听大家说,我长得像你死去的前男友,这是真的吗?”
吓我一跳,我强作镇静,近距离地盯着他看了看,发现他一边眉毛的眉峰上有颗痣,陈牧清脸上没有痣。
“不像。别听他们胡言乱语。”我看着他清澈的大眼睛,昧着良心撒谎道。
“不像吗?你再仔细看看,他们都说我很像呢……”谢朗清饶是认真地将脸凑得更近了,还将手里叠着的一张报纸展开了,指着旧报纸上一张我与陈牧清的合影,较真地说,“这是刚才一位同学递给我看的旧报纸,这明明就是像啊,你怎么不敢承认呢?”
“他去世了,不想老提他,怕他在地底下,会不安宁。这世界上长得像的人多的是,学长你不要太在意这些,好好学习吧。”我努力保持冷静,端坐着,望着谢朗清严声回道。
“好吧……”谢朗清收起了报纸,瘸着腿走回座位。
我长舒一口气,等着上课铃声响起。
忽然,谢朗清挎着书包再次来到我身边,直接坐在了我身旁,一脸天真地望着我说道:“不介意我坐你旁边吧……”
他看起来真不认识我,他单纯的眼睛里不含一丝杂念。我不相信他的演技有这么好,明明记得我,可以装得这么陌生?可他主动接近我时,我的精神又错乱了,怀疑他就是陈牧清,可他为什么会“演”得这么自然?我心乱如麻,如坐针毡。
如果许邵清来到教室门外,看见了这一幕,我能想象到他的眼神会有多“锋利”。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下一节课在另一栋教学楼,我看着腿脚不便的谢朗清先离座,等他走出教室后,我麻利地挎起书包,跟他走相反的方向,绕着路,一路快跑赶到了下一节课的教室。进教室时,特意扫了一眼在座的同学,发现谢朗清坐在了教室的最东边,那我就坐在最西边,离他最远的位置。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我在心底慌乱地默默祈祷,终于,上课铃声响了,他真的没有再走过来。谢天谢地。
关于另一种设想,如果谢朗清他再过来了,我也可以撵走他?我做不出来这样粗暴的事。人家初来乍到,身残志坚,坐到我旁边学习,我能让他滚吗?不能,我受的九年义务教育,不允许我这样无礼。
可我的心真的很乱,感觉自己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情绪,被这位新来的同学彻底扰乱了。我不敢想,等许邵清过来接我放学回家吃饭,他看见了谢朗清,他会不会原地发疯,当场劝我退学?!
这一上午的课啊,上得我心惊肉跳的。上午最后一节课,还没到下课时间,我就挎起书包,从后门偷溜了。我要给自己稍微辩解一下,我这不叫早退,这叫错峰放学。
许邵清果然提前到了楼下,他今天没开车来接我放学,我走上前,他习惯性地牵起我的手,对我说:“西南门有一家蒸菜馆,我俩去尝尝鲜,看看好不好吃。”
“好。”我点头应道,不敢看他的眼睛。他牵着我的手,漫步在一段宽敞的下坡路上,路两旁的樱花散发着沁人心脾的幽香。
“让开,让开一下!”突然背后传来一个男孩的警告声,伴随着滑轮快速滑过的声响。
我刚回头,就看见谢朗清踩在滑板上,迎面撞过来,许邵清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当他看见滑板上的人的脸时,他也惊呆住了。
就这样,谢朗清踩在滑板上失去平衡,撞在了我和许邵清身上,在我们没有一丝防备的情况下,将我
们纷纷撞倒在地,他从我们中间穿过去,借着撞击时产生的阻力,缓冲了一段距离,平安地从失控的滑板上跳了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滑板失控了,不好意思啊,真是抱歉啊。”谢朗清捡起地上的滑板,尴尬地不停对我和许邵清道歉。
许邵清本能地伸手来拉我,可他的眼睛却一直在看向谢朗清,看得出来,许邵清也是跟我今天上午一样,一脸惊诧,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的手背被地面擦破了一点皮,许邵清因为一直在看谢朗清,并未留意到我的伤,他拉着我靠近他的胸口,看着谢朗清的模样,低声感叹道:“这世上竟然有模样如此相似的人?没听说过他有孪生兄弟啊?”
“夜宁小学妹,对不起啊,让你受伤了。”谢朗清看见了我手背上的擦伤,随即从他的书包里翻出一张创可贴,拉起我的手,认真地帮我贴上了创可贴,还咧嘴尴尬地笑着解释,“我玩儿滑板经常摔跤,所以书包里常备创可贴。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你们……认识?”许邵清再也无法淡定了,听见谢朗清直呼我姓名,他顿时觉得事情蹊跷得不行,他推开了站在我身前的谢朗清,用满是敌意的眼神盯着谢朗清问,“你到底还想干嘛?你对夜宁造成的伤害还不够吗?”
“至于么?不就是不小心撞了你们一下吗?干嘛这么凶?”谢朗清一脸委屈地看着许邵清,低声嘟囔道。
许邵清愣了愣,可能是觉得故人的演技有些太高超,几乎看不出什么破绽。
“你叫什么名字?来学校多久了?你怎么认识夜宁?”许邵清像审问罪犯一般,睥睨着谢朗清询问道。
“我叫谢朗清,原本应该读大二了,但是因为受伤了休学了一年多,今天刚来学校报到,是夜宁的同班学长。”谢朗清谦逊有礼地对许邵清回道。
许邵清和我一样懵,看不出来谢朗清有“演”的痕迹,他摸了摸额头,脸上的怒气突然消减了许多,可很快,稍微温和的眼神里猛地又多了几分醋火,突然当着谢朗清的面,一把将我捉进怀里,捧住我的脸,就开始强吻我,还时不时看看一旁谢朗清的反应……
谢朗清羞红了脸,尴尬地挠头,低声嘀咕道:“休学一年,感觉错过了一个世纪,大学校园现在变得这么开放了吗?”
许邵清仍是不满意这个回应,不死心地抱紧我,继续疯狂激吻我,吻得浑身失去力气,只能勾住他的脖子,才能勉强保持自己的重心。
“你们没事吧,没事的话,我就去吃午饭了……”谢朗清低声对我们问道,我睁开迷醉的双眼,看了看他的神情,发现他整张脸包括耳朵和脖子,都红透了,眼底全是羞涩和窘迫,不带一丝别的感情。
许邵清搂着我的腰,冷傲地瞥着谢朗清,冷声对他说:“我们没事了,你走吧,下次玩儿滑板,记得长点眼睛,别再撞到我们,不然我把你的滑板一脚踩成两瓣。”
谢朗清低着头,喉结滚动着,低声说道:“好的,再见了,夜宁学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