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腹黑玩儿得真脏
秋交会是大事儿，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姜爱民和凤宵月都全身心投入到的秋交会名额的事情。
姜苧身揣巨款，非常大方地购入了五十个鸡蛋。
每
天早上都美滋滋地先去看一眼孵蛋器，想到二十天之后就有很多小鸡，一个月后就有好多好多的烤鸡可以吃，她就幸福极了。
姚仪芳也很高兴。
姜苧雇了她专门看着孵蛋器，一个月也有两块钱呢！
就是可惜姜爱民这个讨厌的人竟然不让她继续投资姜苧的研发。
她只能又过上了怀揣着巨款，睡觉都睡不踏实的日子，真是甜蜜的负担呢！
幸好姜爱民和表姐都是嘴严的人，从来没提过她赚了多少钱，所以知青点的人大多只是知道她挣到钱了，但没想到会有五千！
她直起身子捶了捶有些酸疼的腰，余光看到苏承志拿着锄头走过来，心里泛起莫名的感觉。
苏承志笑道：“累了吧？你歇歇吧，我帮你干。”
“不好吧，你不是也分配了活儿吗？”
“没事儿，有人帮我干。”
苏承志说着伸手要拿过她手里的锄头，却被她避开了。
他眸光闪了闪，似乎有些受伤，“小芳……”
姚仪芳避开他的目光，“不用，你回去吧。要是让村长看到了，又要说你了。而且我现在都认识玉米了，不会再把玉米当草铲掉了。”
旁边一直竖着耳朵听的杨红英哈哈笑了起来，“现在的玉米杆子都老粗了，你要是还分不清，那就得赶紧去医院看看眼睛了！”
众人都哄笑起来。
姚仪芳臊得脸上通红，跺跺脚：“嫂子，你又笑我！”
杨红英看见她这副样子更得意了，谁让姚仪芳抢了她看孵蛋器的活儿！不过她心里也知道其实还是因为她不识字，看不懂小江写的说明书，但她就是看姚仪芳不舒服！
她心里叹口气，决定以后不偷懒了多去夜校读书。
听说姜青则已经学到了初中的知识，只等明年夏天跟乡里小学一起考试拿小学毕业证了。
等她学会了，她侄女肯定先聘用她！
王秀兰瞪了眼杨红英，安抚地拍拍姚仪芳的后背，“小芳，前面地头酸枣树结了酸枣，等会儿跟我一起去摘。”
“好！”姚仪芳眼睛亮了亮，酸枣酸酸甜甜算是不错的水果了。
被晾在一旁的苏承志皱皱眉头，见姚仪芳只顾着跟王秀兰说话根本没搭理他的意思，只能灰溜溜走了。
姚仪芳脊背僵了下，又很快恢复自然。
她是喜欢苏承志。
但她不是傻子。
前些日子知青点的人坑她的时候，苏承志没有帮她说一句话，甚至一句安慰都没有……
她还知道他把他的口粮救济了知青点其他人，前天还卖掉了他最喜欢的那双皮鞋……
不知怎么的，她鼻子酸酸的，眼泪涌上来又很快被她忍回去。
王秀兰把一切看在眼里，却没有吭声，只跟她念叨最近的野菜有些老了、最近去山上捡柴火会带上她。
这里的一切姜苧都不知道，百无聊赖地跟着老师读课文。
好不容易等到下课铃响了，旁边的姜志华一把抱住姜苧，“妹妹妹妹，快点，看看蛋蛋是不是真的在外面等着。”
蛋蛋真的好神奇！
一只小鸡会跟着来，还会在外面等他们放学！还不怕猫猫狗狗，一只小鸡敢去啄想吃它的野猫，也打赢了！
蛋蛋听到下课铃声，扑扇着两个小翅膀一头扎进姜苧的怀抱，得意地昂着脑袋冲姜志华叫。
姜志华捧场地鼓掌：“哇！蛋蛋好厉害！”
姜苧却看到等在墙角的江羲和。
“羲羲！”
江羲和听到声音抬起头来，眼下隐约可见的青色，掩饰不住的倦容，还是冲她笑笑。
姜军生大吃一惊：“你一个人大晚上去干嘛了？”
“不要乱说！”江羲和知道自己身份敏感，向来小心谨慎。
姜军生赶紧闭嘴，瞪了眼围观的学生。
石头沟建了小学之后，周围村子也有孩子被送了过来，毕竟离家近、学费还便宜。
姜苧掏了掏书包，拿出两颗糖塞给江羲和，“羲羲，吃糖。”
姜志华大叫起来：“妹妹！你偏心，都没有给我！”
姜志远也举起手。
姜苧撅嘴，抱紧了小书包，“可是昨天的桃酥给你们，没有给羲羲呀！前天的包子给你们没给羲羲啊！”
她更加理直气壮，“你们太贪心了！”
姜志华想了想，瘪瘪嘴，“好叭。”
姜志远摊手，反正他就是凑个数，能分到吃的最好，分不到也不失望。自从爸爸进了塑料厂，家里其实不缺吃的。
江羲和把糖塞进书包里，看看周围小声说：“姜苧，你能借我点钱吗？我可以写借条，两倍还给你。”
两倍！
本来漫不经心的姜志远听着猛地认真起来，“江大哥，我也有钱，我借给你。”
姜军生也赶紧凑过来，“我也有！上次姜苧给我发的钱我一直不舍得花。”
姜志华呆了下，也赶紧举起手。
她不知道两倍是什么意思，但是二哥这个小气鬼都主动出钱了，肯定是好事儿！
姜苧眨眨眼睛，“羲羲，你急用钱吗？”
这话让小伙伴们都看了过来。
江羲和略作停顿，神情间多了一丝深思，最终缓缓开口，语气带了嘲讽：“你还记得你上次说我爷爷的话吗？”
姜苧愣了下，没反应过。
想了想，才想起是上次她说江爷爷身上功德光笼罩着灰色。
除了姜苧，其他小伙伴都露出探究的神色。
怕他们追问，江羲和紧接着说：“我以为爷爷身体出问题了，第二天就偷偷带爷爷去医院检查身体，除了一些老年病没什么大碍。然后前天我才知道我爷爷瞒着我偷偷给姑姑打电话了。”
“也不对，她都登报跟我们断绝关系了，早就不是我姑姑了。”说着，他露出冷笑。
“偏偏老头子心软，听到那个女人说她女儿重病在医院住院需要很多钱治病，就到处找人借钱。你也知道牛棚里的人身上钱并不多，却没有一丝怨言都借给了他。”
“那个女人没想到老头子都被下放了身上还有钱，专门拍了电报要钱。老头子没地方借钱，就偷偷一个人跑到山上打猎，猎物没打着还崴了脚，不敢跟我说。前天我发现的时候已经发脓了。”
姜志华倒吸一口凉气，心有余悸：“崴脚可疼了，我小的时候就崴过。”
姜苧小姑娘敏锐地察觉到他眼中掠过的愤怒，小短腿哒哒地跑上前，轻轻抱住他，用软糯的声音安慰道：“别生气啦，一切都会好的。”
“我才不生气！”江羲和扯扯嘴角，握紧的拳头却泄露了他的心思。
姜军生却还没搞明白，“你姑姑是你爷爷的女儿吧？你为什么生气呀？”
江羲和紧紧抿住嘴唇。
他该怎么说？
说他爸妈是被姑姑举报的？还是说他妈妈没钱看病的时候，他姑姑专门上门嘲讽？
姜志远踩了姜军生一脚，这大聪明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
姜志远大方说：“我的钱借给你，也不用两倍了，还给我本金就行。”
姜苧也从小书包里掏出一把钱塞到江羲和怀里，“我也不要两倍，够不够？不够我回家拿。”
一股暖流悄然涌入江羲和的心间，像冬日的暖阳轻轻融化了冰雪，温柔地抚平了他内心的波澜。
不过……
“说好两倍就两倍，也不是我还钱，谁花的让谁还。”他想了想，觉得数字还不够大，“姜苧，你再借我一点。你们如果还有也借给我，放心，不会让你们吃亏的。”
“好耶！”姜军生高兴坏了 ，“你等着，我回家拿。”
姜志远二话不说撒丫子就跑。
姜志华和钱大勇连忙跟上。
姜苧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跑了几步又折回来，用小手做了个抓的动作，“羲羲，不用我去看看江爷爷吗？”
江羲和摇摇头：“医生已经看过了，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我跟医生说了要用最贵的药。”
姜苧打个寒蝉。
此刻的羲羲好可怕！
“还有，我已经跟赵爷爷、汤叔叔等人说过这件事了，最近这段时间他们吃的穿的可能不太好。”
姜苧秒懂！
这个她知道，装可怜！
“正好我最近有些问题不太懂需要请教赵爷爷他们，想请他们放学后指导我。”她用小手遮着嘴巴，笑得不怀好意，“给他们开开小灶。”
江羲和愣了下，忍俊不禁，“可以，开小灶的钱就算在我爷爷头上。”
就这样，在小伙伴们的帮助下集齐了二百块巨款。
正好姜爱民忙完来接闺女，问清楚怎么回事。
他摸摸下巴，“用不用我都给你换成一分一毛的，这样看着多点儿。”
江羲和眼中闪过亮光，利索地把钱全塞给他，“辛苦姜叔叔了。”
然后，从塑料厂专门换好钱的姜爱民目送江羲和背着鼓鼓囊囊的书包回去了。
他点了点姜苧的小脑袋，“你可不能学他这个大孝子！”
他都能想到江正气老爷子看到这堆前得多感动，说不定还会内疚，毕竟自家大孙子不计前嫌豁出去脸面四处借钱。
嘿，玩儿得真脏！
姜苧两只小手捂住脑袋，狠狠点头。
“赶紧回家吃饭，明天带你去买几件衣服，书记可是点名让带着你去秋交会，不能在外国人面前丢人。”
外国人？
姜苧不懂。
第62章 翻脸抓流氓！
外国人啊！
苏承志得知小小村子的塑料厂竟然要去参加秋交会，整个人都沸腾起来。
跟着去说不定能另有一番机遇，也不用天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累得要死要活还吃不饱了。
可惜他不是塑料厂的员工！
可恶的凤宵月！
他都这么巴结她了，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口风紧得不行，甚至秋交会这么大的事情都没跟他透露过！
眼见日子越来越近，他只能去找姚仪芳。
他特意换上了最喜欢的白衬衫，可惜腰带和皮鞋都跟村里大老粗换成粮食了，如今穿在一个有啤酒肚的壮汉身上，不伦不类！
他嫌恶地踢踢脚上的胶底鞋，好好的一副装扮被破鞋给搅和了。
“喂，承志！”后面的张桥大大咧咧地搭上他的肩膀，“打扮得这么利索，是不是又要去塑料厂门口等凤宵月？”
“不是。”苏承志眉头皱了一下，推开张桥的手。
“我们兄弟这么亲，还用得着瞒我吗？也不知道你想啥，明明都知道凤宵月估计不干净了，你还上赶着。再说那男人婆凶巴巴的，以后谁娶了简直倒血霉了。”
张桥嘴上不停给苏承志抱不平。
苏承志笑了笑，“那都是无稽之谈，乱传的罢了。”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怎么就传她不传别人呢？而且她还搬到了塑料厂的单人宿舍，每天跟姜爱民那么近说不定有啥呢。”
“不要乱说！”
苏承志呵斥了句，一脸严肃，心里却笑了起来。
他就给了张家坡村长的老婆十块钱，就能彻底败坏了凤宵月的名声。可惜姜贵福这个老东西不知道发什么颠开会骂人。
依他的想法，谣言越穿越凶，自然没人敢接近凤宵月。
这个时候，他上去嘘寒问暖，凤宵月自然感恩戴德，再因势利导说不定能让他不用考核就进去塑料厂。
就像是张桥一样……
不过是在张桥饿了的时候给了粮食，就对他言听计从。
张桥哪里知道苏承志的心思，“不说就不说，就是看不惯凤宵月哪来的脸吊着你这么优秀的人。”
“不要乱说，凤同志才优秀，现在已经是主任了。”
“切，还不是巴着姜爱民。”
苏承志不耐烦地应和着，看到对面屋子端着大瓷缸出门的姚仪芳赶紧走了过去，“小芳，你要出门吗？我帮你拿。”
“不用！”姚仪芳避开他的手，绕过他准备出门。
“我跟你一起！”
苏承志自顾自追了上去。
后面的张桥啧啧两声，扯了扯秋风吹开衣裳，踢上门。
一路上姚仪芳一声不吭，闷头往前走。
苏承志却满脸带笑，时不时还跟路过的村人打招呼。
“你能不能不要跟着我！”姚仪芳忍不住了。
“小芳，我只是为你开心，没想到你能去秋交会。秋交会可是国际性的大会，能出去见见世面，真好啊！”
姚仪芳脚步顿了下，“不关你事。”
苏承志爽朗地笑出声，“我就是为你开心嘛。我们一起都高中的时候，你成绩不好，三天两头哭着说学不会找我帮你补习功课，没想到下乡之后你反而混得比较好。”
以前种种浮现在脑海，让姚仪芳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唉，跟你相比我就差远了。以前在学校能名列前茅，可现在只能握着锄头，前几天手上的茧子都磨破了，可疼了。”
苏承志还专门把缠了绷带的手举在姚仪芳面前看，“不过你不用担心，已经不流血了。”
姚仪芳：“……”
她突然觉得，这个人怎么这么矫情？
哪个种地的手上没有茧子，没有磨破过？用得着裹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吗？她都没这样。
她张张嘴，扭头却对上他满是笑意的眼眸，又把话吞回去了。
算了，跟她没关系。
苏承志却心里一动，觉得他想得不错，她一定会心疼他的。
只要因势利导，她就能顺着他的意思做事。
“不过你也很辛苦吧？我见你还自己做饭，以前你在家都没做过这种事。都怪我，要不是我家里下乡的名额落到了我头上，你也不用陪我下来。你对我的好，我记一辈子。”
姚仪芳捂捂胸口，突然有些反胃。
苏承志心里笑开了花。
看吧，她都心疼了。
他可怜巴巴地说：“你也不用担心我，我过得很好，如果有机会，我也会出去见见世面。当然趁机会留在家里是最好的，可惜我没有人脉，估计是不成了。”
说完，他满怀信心地看着姚仪芳。
等了等，没听到她说话，他不悦地皱眉。
“难得今年的秋交会不在南方，而在京城。你可以顺便回家看看叔叔阿姨，他们肯定很想你。也不知道我妈妈怎么样，我下乡的时候她哭得站都站不起来。唉……”
良久的沉默，让苏承志心生疑惑。
这跟往常不太一样……
见姚仪芳抬头看他，他心里一喜。
“你走错路了吧？”
“啊？”苏承志顿了下。
“我要去姜家给姜苧送我煮的粥，你要去大队吧？我们不顺路。”姚仪芳说完就要走。
苏承志赶紧拉住她。
姚仪芳抽出手，“你干嘛？”
你才干嘛！她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苏承志咽下到嘴的大喊大叫，好几天就是出发的日子了，没时间跟姚仪芳争论，“能不能让你表姐把我也安排进去秋交会的队伍？这次机会对我很重要。”
这才是他的目的吧？
姚仪芳想笑，脸色却比哭还难看。
“我卖掉了腰带和皮鞋换了粮食，但张桥他们吃得太多了，我没钱了，我想趁着这个机会回家看看，要点钱，要不然我熬不到年底分粮了。”
姚仪芳凄惨地笑出声，“这不是你自愿的吗？”
苏承志全然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自然而然顺着以往的思路往下说：“大家都是知青，我肯定不能看着不管。一些身外之物能换来大家吃饱饭，不饿肚子，肯定是值得的。其实你也应该这样，就不用被大家排挤了。”
“原来你也知道我被人排挤啊……”
“我也没有办法，他们人多……”
“其实，”姚仪芳笑着打断他的话，“你手里还有钱吧？”
“啊？”苏承志脸上闪过一瞬间的慌乱，“哪有，张桥那么能吃，粮食又贵，我哪里还有剩余的？”
戳破梦幻的泡泡，姚仪芳竟然能看清他这副丑恶的嘴脸。
“我还不
了解你吗？我第一次发现你藏钱，是你把我给你买的生日礼物卖掉，被我发现了之后说是你哥哥缺钱，你没有办法。当时我就在想，你哥哥真可恶，竟然欺负兄弟。”
“你说这些做什么？”
姚仪芳一脸冷漠：“现在想来，你哥哥比你大五岁，当时已经上班了，哪里用得着你救济？”
“你在说什么啊！真的是我哥哥缺钱，他娶媳妇的彩礼少一些。”
“第二天我就看到你用上了新的钢笔，你说你妈妈给你的。你妈妈有钱给你买钢笔，你亲哥哥的彩礼却凑不齐。”
苏承志急得后背都是汗，全然没想到姚仪芳突然想起来这件事。
“第二次，是你大手笔买了腰带。那条腰带我见过，差不多一千块钱，京城百货大楼也只有五条。你哪来的钱？”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辛苦攒的呀。你也知道我平常零花钱不多，攒了好长时间呢。”
“够了！”姚仪芳大喊：“你还在骗我！你让我感到恶心！”
苏承志没有见过这样歇斯底里的姚仪芳，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
“你父母都是普通工厂职工，一个月工资加起来都不够一百，你告诉我需要攒多久能攒到一千？”
“我……”
姚仪芳看着眼前熟练又陌生的脸，一直缠绕在眼中的眼泪滑落，“你知道一千块钱能买多少粮食吗？一千块钱能买五千斤粮食，能让知青点的人吃两年！你告诉我短短几个月就吃完了？”
苏承志脸色变了。
他没想到素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姚仪芳竟然有这个概念。要知道姚仪芳以前都分不清水稻和麦子……
“你把我给买的戒指卖了吧？”愤怒过后姚仪芳反倒冷静下来。
苏承志连忙否认：“没有没有，我知道那枚戒指很重要，放在家里没带过来。”
姚仪芳却心里清楚，肯定是卖了。
她冷冰冰道：“那枚戒指是我姨父出国帮我买的，花了五千美元，上面镶了砖石。”
“五千美元？”苏承志大叫起来，“你怎么不早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姚仪芳心里哈哈大笑，这就是苏承志！
就为着这么一个人，她生疏了表姐；扔掉家里的一切，跟着他下乡。
苏承志后悔得抓心挠肝，一想到他把戒指贱卖了就恨得要死。等他回家之后一定要去找那个黑心倒卖东西的人！敢骗他！等着瞧！
不过，现在这个不是重点。
“小芳，我真的需要回家一趟，你让你表姐把我塞进去秋交会的队伍里吧。”
回应他的是迎面泼过来的粥水，“滚！”
“你疯了！”苏承志双手擦着脸上的粥水，看到被浸湿的白衬衫，气得不行。
姚仪芳狠狠踩了他一脚，转身就跑，“姜苧，救我！”
早就听到声音躲在墙后看热闹的姜苧赶紧跳了出来，小手一抬招呼后面的姜志华、姜志远和姜志伟，“快，抓流氓！”
姜志华小脸愣了愣，赶紧大喊：“救命啊！抓流氓！”
“不是，我不是！”苏承志被吓得浑身一震，赶紧反驳。
姜苧才不管，小手握成拳头招呼了上去。
“啊……”凄厉的惨叫回响在石头沟村。
第63章 参会都有都有
流氓罪在这个时代可是大罪！
要游街的！
苏承志身上疼得额头冒冷汗，还是紧张兮兮地申辩着：“没有没有，我没有耍流氓。”
根本没人肯听，把他结结实实捆了起来。
趿拉着鞋慌慌张张跑出来的姜贵福简直要气死了，回头跟两个中年人解释：“误会，肯定是误会。各位领导，我们村民风还是很淳朴的，肯定是误会。”
心里想骂人！
什么时候闹事不行，偏偏挑领导来视察的时候闹事，这是给他姜贵福上眼药吧？是吧？
“对对对，是误会！”苏承志敏锐地察觉到跟着村长过来的那群人不是普通人。
“各位领导，我是冤枉的，只是跟我对象闹了别扭。”
这副嘴脸让姚仪芳目瞪口呆，“谁是你对象？”
“小芳，不要闹别扭了。大家谁不知道你是我对象，张桥，你帮我证明一下。”说完，苏承志紧紧盯着跟着过来看热闹的张桥。
被牵连的张桥张张嘴，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他们两个是不是在处对象，但姚同志一直缠着苏承志不假，还送他东西。”
苏承志瞪了眼他。
白眼狼，喂了张桥多少东西，真正需要扛事儿的时候缩回去了。
王八吗？
姚仪芳更是气得跺脚，“我早就没有跟苏承志接触了，他今天突然缠着我找我借钱，还想跟我们去秋交会。”
话音刚落，被捆起来的苏承志露出无奈的表情，“小芳，你生气归生气，但不要乱说，你又不是塑料厂的员工，怎么可能左右得了去秋交会的人员安排？就算是你表姐是厂里的主任也不行！”
一下子让围观的人都议论起来。
“村长，苏同志说的是真的吗？再怎么样也不能徇私吧？就算去也应该是我们村子的人去才对。”
“对啊！这不是胡闹吗？”
姚仪芳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无力地解释：“不是，跟我表姐没关系。”
但自然没人肯信。
姜苧抬起小短腿就踹了苏承志一脚，“姚阿姨才不是凤阿姨邀请的，是我邀请的，笨蛋！”
苏承志顺势躺在了地上，“哎呦！”
姜贵福赶紧拉住他，“她一个小孩子有多大力气，你碰瓷是吧？”
姜苧一看，这还得了？
她利落地躺在地上，两条小短腿在空中装模做样地扑腾两下，小拳头捂住眼睛大声哭：“我被人碰瓷了！我好冤枉呀！”
姜志华立刻跟着躺倒地上，跟妹妹整整齐齐。
姜贵福：“……”
这边苏承志还没拉起来，他又赶紧去拉姜苧，“哎呦喂，我的小祖宗，你可别跟着胡闹了！”
姜苧哼了声，不装了，抱着小胳膊撅撅嘴，“就他会讹人呀！我也会！”
“他太会骗人了！我明明看到他拉扯姚阿姨，被姚阿姨泼了一瓷缸的粥，还狡辩！再说姚阿姨是因为是孵蛋器的投资人，我才让她跟我去的呀！”
姚仪芳狠狠点头，“对对对，就是姜苧说得那样！”
苏承志反驳：“小孩子的话怎么能当真？”
姜苧伸出小指头指向他的衣服：“你是笨蛋吗？姚阿姨泼你的粥还沾在你头发和衣服上，你还不承认！难道你是一岁的小宝宝，喝粥喝到头发上了吗？”
“你！”苏承志慌张地擦了擦身上的粥水。
这一出，所有人看向苏承志的眼神都不对了。
“不是不是，我就是……”
“苏承志！”姜贵福大喝一声，严厉地制止了苏承志，“我们石头沟村一向民风淳朴，容不得你玷污，你好好反省！扣你五天的公分以儆效尤！”
苏承志脸色黑得能滴下水来，看向姜苧的眼神透着阴狠，“她还打我了！赔钱！”
“臭不要脸！”姚仪芳气急想要扑上去却被赶来的凤宵月拦住了。
姜苧也不服：“我才不要！”
凤宵月平静无波：“姜苧这是见义勇为，非但不需要赔偿，还得好好表彰。”
一直没参与的领导率先鼓掌，“凤同志说得好啊！怎么能寒了好同志的心！张同志你说对吧？”
乡长张永胜点头：“李县长说得对！我代表乡政府对小姜同志的行为表示表彰，奖品过两天给你们带过来。还有，知青是响应建设乡村的号召来工作，是光荣的人，不能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好！”
姜贵福带头鼓掌。
苏承志脸色煞白，弄巧成拙了！
他转身就要走，却忘了他还被捆着一头扎进了人群中，差点又摔倒。
姜苧跳起来，“不对不对，他还欠姚阿姨……”
凤宵月捂住了她的小嘴，不让她说话。
李县长笑眯眯地走过来，可一张大黑脸板寸头尽显
凶相，差点让凤宵月拽着姜苧跑路。
“你就是姜苧小同志啊，你小小年纪很了不起啊！”
姜苧挣脱开束缚，骄傲地扬起小脑袋，已经忘了刚才要说的话，“叔叔，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哈哈，久仰大名。”
“幸会幸会！”姜苧一副大人的客套模样。
那认真的模样又透着掩饰不住的稚气，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又好笑又可爱。
李县长哈哈大笑，摸摸她的小脑袋：“你刚才说姚阿姨是孵蛋器的投资人，孵蛋器是你跟那个姚阿姨一起研发的吗？”
时至今日，他都不敢相信一个四岁的农村孩子竟然能研发出孵蛋器这种东西。
“不是哦，我是一个人做的，遇到不会的会问赵爷爷。姚阿姨是砸钱了。”
“赵爷爷？”李县长回头看了眼张永胜。
张永胜凑过来低语几句。
李县长又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哎呀，你不要一直摸我头，姐姐说摸多了会长不高的。”姜苧不耐烦了。
姜贵福：“！！”
我的小祖宗！你说些什么！
李县长又笑了起来，“小姜同志，你干得不错！去秋交会见见世面，多研发对群众有用的东西。等你回来，我们也给你表彰！”
“好哦！”
“那就一言为定。”
“拉钩。”
就这样，姚仪芳跟着去秋交会的事就这么被定了下来，还带着两个小萝卜头姜志华和姜志远。
有人反对也没用，反正这名额本来就是特批给姜苧和她的助理的。
莫名其妙被扣了助理名称的姚仪芳一路上兴奋得不得了，跟三个小孩儿满火车乱窜，被凤宵月制止的时候，还振振有词，“陪姜苧是我做助理的工作！”
偏偏姜苧会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装可怜。
姜志华会扑过去抱住大腿，求情。
姜志远也有话，“他们三个傻乎乎的，我怕他们被拐走了。”
凤宵月没有办法，只能跟姜爱民一路上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到了京城整个人都萎靡了，暗自下定决心再出来不能再带孩子了！
顾不上参观京城的景色，跟着青岭市的代表团投入展厅的布置工作中。
青岭市代表团提前定做了成套的藏青色服装和胸牌，因为还是第一次有小孩子参加，后勤部并没有响应的准备，三个小孩儿都穿着自己的衣服。
不过姜爱民提前有准备就是了。
姜苧和姜志华穿着一身红色的小衣服，跟年画娃娃一样。
姜志远一身黑色的新衣服，都舍不得被别人碰。
到了正式开始那天，青岭市机械厂的廖厂长特地过来石头沟塑料厂的展厅看了眼，嘱咐了下注意事项，让姜爱民有事儿就去找他。
姜爱民紧张得要死，恨不能拽住廖厂长把他留下来。
不过真开始的时候，他倒是不怕了。
毕竟塑料现在真的是稀缺产品，不少人过来询问价格、看样品，还有一些外国人来问，幸好凤宵月会外语。
姜爱民着实松了口气。
姜苧却挺着小胸脯左姐姐、右哥哥，后面还跟着姚仪芳，一点都不怯场地到处乱窜。
见到很多没见过的东西，大型的收割机、生产机器、好吃的。
等听说食品样品是免费吃的，她更是挪不动脚了。
“姐姐，我能再吃一个吗？”
疆省食品展区的销售人员脸上乐开了花，直接拿了个盘子装了各色各样的干果递给她。
这是哪来的小可爱，肉乎乎的小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摇晃着小脑袋，像是吃到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让人忍不住想试试她吃的东西有多少吃。
就因为这几个小孩，他们展位上询问的人都多了，还有不少下单的。
往年可没这样！
就是小可爱身后跟着的大人太讨厌了！总是想拽走小可爱！
想到这里，她不着痕迹地剜了姚仪芳一眼。
姚仪芳本来就觉得有些丢人，敏感地红了脸，拽拽姜苧，“咱们走吧，前面还有好多好东西。你不是想看看那些机器是怎么做的吗？”
姜苧小手一捏，大大的核桃应声裂开，露出完整的核桃仁，递给姐姐一半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半。
惋惜地摸摸还没有吃完的干果，“好叭。”
好什么！
销售小姐姐连忙拽住她，抓了一大把干果塞到她的小兜兜里，“装上装上，吃完再来啊！下次来的时候穿个有大兜的衣服，我给你塞得满满的！”
“真的吗？”姜苧眼睛都亮了。
姜志华赶紧扯扯小兜，“姐姐姐姐，我也有兜兜。”
姜志远二话不说扯开裤兜。
“都有都有！”销售小姐姐笑得合不拢嘴，顺便瞪了眼姚仪芳。
姚仪芳：“……”
喂！不想给直说，瞪我干嘛！
第64章 受辱谁让你们不会修呢？
三个小家伙满载而归。
姜志远脱了外套，用外套兜了一大兜。
姜爱民端给凤宵月一杯水，惊讶道：“你们花了多少钱？”
姜苧嘴里鼓鼓囊囊塞满了吃的，根本没空回答。
姜志远把外套放到桌子上，铺了满满一桌子，“没有花钱。”
姜苧和姜志华连连点头。
后面垂头丧气的姚仪芳叹口气：“你们听好了，人家的样品只是让你尝尝的，咱们尝尝味道就可以了。”
姜苧无辜地眨眨眼。
姜志远冲她翻个白眼，“你没看出来他们巴不得我们去吃吗？”
“怎么可能？”
“你看！”姜志远指指姚仪芳身后。
姚仪芳疑惑回头，看到一群人为过来吓得后退几步，“不是，你们怎么跟过来了？”
为首的男人走过来搭话：“姚助理，请问哪位是姜苧小朋友的家长。”
姜爱民人都麻了！
怎么一会儿功夫能招惹这么多人？
不过输人不输阵！
他如临大敌站出来，“我是。您有什么事儿吗？如果我们家的孩子冒犯了您，还望您海涵。”
凤宵月也连忙站起来。
“不不不，您误会了。我自我介绍下，我是蓉城罐头厂的厂长高兴文，这是我的名片。我来是想问问您，能不能让姜苧小同志去我们展厅待一会儿，免费品尝罐头，当然不会勉强孩子的。”
“啊？”姜爱民满头问号。
高兴文还以为他不愿意，急道：“您看这样，我们按时计费，一个小时给一块钱。”
姜爱民张大了嘴。
“哼，就你这点钱，打发谁呢？我出双倍，一个小时两块！”后边个胖胖的男人挤过来，“姜同志，我是楼浦省干果厂的厂长左浩言。我们厂这次带的柿饼是能出口，小姜同志很喜欢吃的。对吧，小姜同志。”
姜苧兴奋地点头，“柿饼好吃，上面白白的像雪一样，甜甜的。”
“对吧！”
其他人不甘示弱凑过来，七嘴八舌。
“姜同志，令爱很喜欢吃我家的大米，令爱的一日三餐我们包了！”
“还有我家的方便面，不要跟我们客气！”
……
姜爱民呆了。
姚仪芳不解：“不是，你们刚才对我又是翻白眼，又是瞪人，不是嫌弃我们吃得多吗？”
疆省干果展台的小姐姐王芮安气道：“还不是你，人家小姑娘吃一口核桃你又是跺脚又是拽衣服，我们都没说啥，你倒是喘上了。知道是以为你是助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姜同志的爸妈！”
“就是啊。姚助理，我刚想跟你谈谈能不能多待一会儿，还没开口你就摆手，红着脸拽着小姑娘就跑，谁家助理是你这样的！”
“就是！”
姚仪芳：“……”
她捂住发烫的脸，整个人都麻了。
原来是这样吗？
姜志远补刀：“挺大个人了，能不能稳重点，不要光长个子。”
姚仪芳捂着被戳伤的胸口缩到展台后面，她这智商真的能当得好助理吗？这一瞬间，她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姜同志，我刚才的提议你看怎么样？”
“选我家！我家的肉罐
头可是通过了国际标准，都是好东西！”
“选我选我！”
热切的呼喊声在姜爱民耳边炸响，四周的人群如潮水般涌向他，几乎把他淹没。
每个人的眼神都充满了急切与期待，手几乎伸到他面前，连空气中都弥漫着迫切的焦虑与期待，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等待着他的选择。
姜爱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以为这里发生什么事儿跟过来的廖厂长挤过来，“大家冷静下！围在这里这么多人，不知道还以为发生什么事儿了！安保人员和志愿者都过来了。”
好家伙！
姜爱民探头，果然看到了在外围的安保人员。
人群冷静了些，却不肯退让。
廖厂长惊奇地看着从桌子上拿吃的姜苧，似乎是察觉到他的目光，还冲他扬起大大的笑脸。
“大家安静啊。这样，大家有意向的，把样品都拿过来，标上你们展区的详细位置，统一让姜苧选一些爱吃的。如果有客户看中了什么，我们就给你们介绍具体的展台位置。”
“姜苧小同志吃东西的位置，我去跟咱们大会的会务人员商量一下，也不收你们钱。大家看这样行不行？”
其他人还没说啥，姜志远不干了，戳戳姜苧，“为啥不收钱？我们凭本事挣钱！”
姜苧又往嘴里塞了个枣，无辜地眨眨眼。
一直没出声的凤宵月哑着嗓子低声说：“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姜志远若有所思。
廖厂长作为青岭市机械厂的厂长，确实有两把刷子，很快把事情敲定下来。接下来的三天，姜苧会在整个会场最中心的位置——咨询台的位置免费大吃大喝。
疆省的干果、蓉城的罐头、楼浦省的柿饼……展台前面竖着各个食品的具体产地及相应的展区位置。
姜苧满脸兴奋，小手不停地在各色美食间挑选，嘴巴也不闲着。刚咬了一口香甜的柿饼，嘴巴弯成了一个满足的弧度，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口美味填满。
周围的人看着她满足的神情，纷纷露出会心的笑容。
姜爱民不放心，干脆充当小帮手，给三个小家伙撕开各种包装。
你别说，有些食品厂家看到他带来的烤鸡包装，纷纷打听起了包装的事情。顺理成章，塑料厂和刚建起来的岚山乡机械分厂接到了订单。
姜志远和姜志华就是普通的小孩子，早就吃不动了。
姜苧却像是肚子里有黑洞一样，吃个不停。
姜爱民吓了一跳，时不时去摸她的小肚子。
嗯，一片平坦。
合着，他闺女一直没吃饱过吗？
“还没吃饱吗？”
姜苧理都不理他，“没有没有，爸爸，这个面面太好吃了！我都没吃过！”
姜爱民怀疑人生。
枉他还一直自傲他没饿着自家小家伙。
姜苧可爱的模样和那一口口吃进肚里的幸福，吸引了周围越来越多的目光，不少人纷纷停下脚步问起那些食品的来源。
尤其是方便面，那霸道的味道太犯规了！
羊城食品厂的厂长陈鹏云恨不能抱住姜苧亲死，又不敢去打扰，只握住姜爱民的手：“姜同志太感谢了！我家新生产的方便面一直卖不出去，我都想停掉这个生产线了。小姜同志简直是救了我们厂！”
“夸张了夸张了。”
“哪里哪里！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电话，不知道你们塑料厂能不能生产方便面的塑料包装，如果质量差不多，我们可以谈谈具体的合作事项。”
“啊？”
“一会儿，我让我手下的人给你们搬五箱方便面，让你们的人也尝尝。”
“不用了不用了。”
“要的要的。对了，你们烤鸡味道不错，考虑过往我们羊城销售吗？”
接二连三的馅饼把姜爱民砸得头晕目眩，像是喝了一坛子的陈年老酒，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如果这都是梦，请不要让他醒过来！
“小姑粮，泥吃的是龙国产的方方面吗？”一道别扭的口音让姜爱民醒了过来，循着声音看过去。
姜苧前面站着几个外国人。
为首的男人一头卷曲的头发，旁边的男人金发白皮肤。
姚仪芳暗自窃喜，终于轮到她这个助理登场了！
“这位先生，姜同志吃得确实我们龙国产的方便面，来自羊城，如果您感兴趣的话，请去B86展区。”
“不敢相信，龙国竟然也有方方面。”
金发白皮肤的男人嗤笑道：“凯米，羊城的方便面我知道，不过他们的生产线却是从我们A国进口的，龙国可生产不出这么先进的生产线。”
一句话让熙熙攘攘的人群都安静下来。
以为大单子上门的陈鹏云脸上的笑凝在脸上，恨不能把头塞进地缝里。
“凯米，如果你想购入生产线，最好是从我们A国进口。”
姚仪芳忍不住了，“这位先生，请你说话注意点！每个国家都有特色，就算你们A国方便面生产线先进，但不代表我们龙国的产品差。我们龙国也有丰富的矿产、好吃的食品、先进的机械。”
“对，我们厂里就能生产电热水器、大型电热水器，还有钢材。”廖厂长脸色也不好看。
“切，就算你们有机械，凯米先生敢买吗？上次羊城的生产线坏了，他们的人都不会修，还花高价请了我们A国的工程师维修的。”
这种话彻底让围观的人都愤怒了。
偏偏这是事实。
凯米连忙说：“艾奇逊，泥小心点。”
“怕什么！我是龙国请来的人，如果他们敢动手就是外交事件。”
“主要是太失礼了。”
陈鹏云脸胀得通红，“艾奇逊先生，我们羊城确实从你们A国进口了生产线，坏了的时候也不会修。但我们购入的生产线还在保修期，你们的A国的厂家却不认，索要高额的维修费用，你怎么不说？”
艾奇逊一脸不屑，“我记得是你们擅自拆开了机器吧？”
“这……”陈鹏云语凝，“可是先是你们要求我们支付你们维修人员所有的来回路费及吃住费用，这加起来比维修费还贵。”
“那又如何？谁让你们龙国人不会修呢？”艾奇逊猖狂地大笑起来。
第65章 气愤他不卖！
凯米听着皱了眉头，可看到陈鹏云被说得无地自容却无法反驳，又无奈地摇摇头。
姜爱民站了出来，没理挑衅的艾奇逊，径自跟凯米说：“凯米先生，我们青岭市有家用热水器、大型热水器、孵蛋器，您有兴趣看看吗？”
凯米尴尬地摆摆手，“我不太会中文。”
“我来翻译。”凤宵月往嘴里含了一点温热茶水，跟上。
仔细给凯米用英语介绍了热水器、大型热水器和孵蛋器，凯米好奇：“热水器我听懂了，真的有孵蛋器吗？”
“当然。”廖厂长不着痕迹地挤掉艾奇逊，笑吟吟地给凯米介绍，“我们的孵蛋器能将孵化时间控制在半个月，而且能实现大批量自动孵化。”
“哦～。很棒尼，我们C国是农业发达的国家，正需要这个呢。”
“那我们去我们青岭机械厂的展区，咱们仔细看一下。”
“ok。”
见事情发展跟预期不一样，艾奇逊拉住凯米，“凯米先生，我们A国的科技是最先进的，我们都没有的东西他们怎么能研究出来呢？要是真的有，早就传开了，我们之前可没有听到一点消息。还专门去他们的展区，说不定有什么蹊跷呢？”
“你……”姜爱民攥紧了拳头，咬紧牙根。
廖厂长赶紧拦住他，低声说：“不要冲动。不能毁了秋交会。”
秋交会本来就是为了向全世界展示龙国丰富的资源、先进的科技，以及促进国内外交流、贸易，赚取外汇。
如果在秋交会传出殴打外国人的消息，那无疑是对公信力的一种挫伤。
凤宵月冷下脸，硬邦邦说：“这位艾奇逊先生，我们龙国有个成语——夜郎自大。A国的科技确实先进，但过于膨胀小心摔倒磕到脸。”
“那就不用你操心了。”
艾奇逊笑得张扬，“凯米先生，如果他们没有猫腻，怎么不敢将孵蛋器拿过来呢？恐怕就是怕这里这么多人揭穿他们吧。”
凯米沉吟一瞬，为难地看向凤宵月。
“这位女士，你们的孵蛋器能推过来展示吗？我可以多出一些钱。”
姜爱民不爽，“这是钱的事儿吗？”
这分明就是面子的事儿！
廖厂长脸上却依旧挂着笑，一点怒意都没有，“可以。这里这么多人，也请大家伙给我们青岭市机械厂做个见证，别到时候又有人说我们有猫腻。”
见他胸有成竹，凯米高兴地鼓掌，“好！如果你们的孵蛋器真有你们说得那么好，我订购二十台。如果后续没有问题，我会追加订单。”
本来怒气冲冲的姜爱民像是掐住了喉咙。
他们的孵蛋器定价为两千元，换算成美元差不多一千美元。
二十台！
四万！
他见钱眼开，一把握住凯米的双手，笑得见牙不见眼，“凯米同志，您放心，我们的孵蛋器是最棒的！我去给你推来。”
不等凯米应答，他就风风火火走了。
凯米根本没听懂他的话，等人的时候只看着姜苧小手握着一个红彤彤的串串吃得香喷喷，“这是什么？”
艾奇逊：“嗤，估计是什么垃圾食品吧。凯米先生，我们的……”
“这位大叔！”姜苧小手一拍桌子，圆溜溜的眼睛满是不满，“你妈妈是没教你要讲礼貌吗？”
“什么！”艾奇逊勃然大怒。
姜苧把糖葫芦放到旁边的小盘子上，咕咚咕咚灌了两口水，站起来，突然觉得有点低。
她想了想，爬到椅子上站起来，见她终于比艾奇逊高才满意地点点头。
“这位大叔，你妈妈没告诉过你，别人讲话的时候不能插嘴吗？太没礼貌了！”
姜志华捧场：“妹妹说得对！”
艾奇逊脸都黑了，“哪来的……”
“大叔，你吃过糖葫芦吗？”
“谁要吃这种垃圾食品！”
这话一出，本来就愤慨的凌城食品厂厂长更是火冒三丈，撸起袖子，“你奶奶的，你说谁是垃圾呢？”
艾奇逊赶紧大喊：“来啊，打我啊，朝我脸上打！”
姜苧托着小脸，“大叔你是无赖吗？碰瓷不是你这样碰的，你最起码要躺在地上滚几圈呀！再说你又没吃过糖葫芦，凭什么说糖葫芦是垃圾食品？纯靠想吗？”
姜志远补刀：“可能垃圾看什么都是垃圾吧。”
姜苧点头：“是这样呢！”
“你！”艾奇逊气得脸都红了，握紧拳头就要冲过来。
姜苧立马扬起小脸，学他，“来呀，打我呀，朝我脸上打。”
凯米捂住脸厉声制止艾奇逊，“艾奇逊先生，请你不要再说话了！你一个大人欺负小孩子，太丢人了。”
艾奇逊甩了下拳头，冷哼一声。
姜苧不甘示弱，两个小胳膊抱胸，大大地哼了声。
姜志华和姜志远也跟着哼了声。
有了这一环，凯米也不好再问，找了座位等着姜爱民他们，有些后悔昨天停了艾奇逊的鬼话竟然请艾奇逊做向导。
等孵蛋器被推过来，他如释重负，“这就是孵蛋器吗？”
“对。”
孵蛋器经过机械厂的设计优化，已经不复姜苧当初简陋的版本。
白色精致的框架，内层填充了高效保温材料，确保温控系统的稳定性。四周覆盖着光滑圆润的玻璃，不仅增强了外观的现代感，还使得设备内部的运作一目了然。
为了能更好地展示孵蛋器的功能，廖厂长还专门卡着时间提前孵化，在展示的时候正好有小鸡破壳而出。
小鸡破壳时微弱却清脆的声音在场馆响起，凯米不由鼓掌：“酷！”
憋了一肚子火的龙国人纷纷鼓掌，为廖厂长他们叫好。
凯米：“廖厂长，我们谈一下……”
“凯米先生，等一下！”艾奇逊打断他的话。
又是他！
姜爱民仿若自己抱怨，嘟哝：“怎么哪儿都有他？事儿精吧？”
声音却大得围观的人都听到了，嗤笑出声。
艾奇逊狠狠瞪了眼姜爱民，“凯米先生，您还是要谨慎一点。我早就说过，龙国的人不会维修，如果机器坏了没人维修怎么办？”
“艾奇逊先生，他们既然能做出来肯定会维修吧。”凯米也不耐烦了。
“谁知道他们是不是抄的？”
“喂，你嘴巴放干净点！”廖厂长绷不住了。
凯米皱眉：“可我去你们国家没看到这种设备，他们去哪儿抄呢？”
“那谁知道呢？说不定是抄J国或H国的设备，我们也不是时刻关注所有东西的。”
这话有些道理，凯米为难地看向廖厂长。
廖厂长心里一直念叨四万、四万，才把冲上来的火气压下去，“凯米先生，你买我们的设备是有保修期的，您放心。”
“哼，你说放心就放心？这样吧，你们当众拆开再组装起来，就证明你们有这种能力。”
“这怎么能行？”聊厂长大骂，“你还要不要脸！当众拆了我们的设备，不就泄露行业机密了吗？”
“那你们看喽。”艾奇逊阴险地笑了。
姜爱民把电源一关，“廖厂长，我们不卖了。纯找事儿！”
“你看凯米，他们心虚了。不过是让他们拆了重新组装罢了，都不敢。”
“你大爷！”姜爱民冲过来就想揍他。
廖厂长赶紧抱住他，“冷静冷静！”
“冷静他大爷！”
艾奇逊得意洋洋，“太粗鄙了！”
好贱！
大家都气坏了。
这招还损。
要是不拆就是不会修，有偷技术的嫌疑；要是拆了，相当于当众展示设计图。
“大叔，你的手表真好看。”
不知什么时候，姜苧竟然站在艾奇逊身边探着小脑袋看他手腕上的手表。
“姜苧！”姜爱民大喝。
这小兔崽子，涨他人志气！
跟他相反，艾奇逊炫耀地抬起手腕，把手表展示给所有人看，“算你有见识。这可是我们国家新研发的数字手表，能精准地提示时间，还能设置定时，价值三千美元，也就是六千多人民币。”
“对了，我只是买的，可不是这个厂家的人，不会修。”
这人不仅炫耀，还有心机地堵死了他们让他当众拆开的思路。
姜苧眨眨眼，“这是你们国家最先进的设备吗？”
“对！”
话音刚落，姜苧一把拽住他的手。
“喂，你干什么！”
艾奇逊挣扎起来，谁知道眼前的小鬼像是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一样，小手拽住他，根本挣脱不了。
姜苧利落地褪下他的手表，往地上一摔。
“你干什么！”
谁知道姜苧像是还嫌弃不够狠一样，小脚往上一踩，手表彻底熄屏了。
“啊！我的手表！”艾奇逊疯了。
姜苧捏着手表的腕带拿起来，笑嘻嘻地跟凯米说：“凯米先生，如果我把这支手表修好了，你是不是就能信任我们的孵蛋器了？毕竟这只手表是A国最先进的设备，而且我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
“你……”艾奇逊本能觉得不妙。
凯米却点头，“如果你能修好的话。”
如果一个小孩都能修好，那大人自然更厉害。
“我不同意！这是我的手表，还给我！”
姜苧往后退了两步，笑眯眯地从姜志远的包里掏出一沓钱，“这是我赔你的钱，毕竟我是个讲礼貌的孩子！”
讲你大爷！
艾奇逊无师自通，开始骂人。
“我这可是花了六千多人民币，你赔得起吗？”
这话一出口，他本能觉得不太对。
姜苧朝姚仪芳伸出小手，“姚阿姨，借我五千块钱。”
姚仪芳自然不会掉链子，小心翼翼从包里掏出五千块钱，这可是她全部的家当，寸步不敢离开身上，“给。”
姜苧把钱递给艾奇逊，“大叔，你这手表已经是二手货了，我给你五千块钱。”
艾奇逊：“？？？”
“我不卖！”
他说哪里不对劲，他不卖！
第66章 解决尊严
姜苧眨眨眼：“大叔，你不卖也好，我就不用赔钱了。”说完，干脆利落地收回五千块钱。
嘴上还嘀嘀咕咕：“太好了，我正舍不得呢。”
身后的姜志远捂住脸，不肯直视这个小气鬼。
“大叔，给，你的表。”
艾奇逊拿着破破烂烂的表，心里抽痛，他花了好多钱，甚至睡觉都舍不得摘下来的表！
“这是哪里的道理？你摔坏了我的表，你就得赔我！”他后悔了！
姜苧抱住钱，警惕地看着他，“是你自己不要的呀！怎么能说我不赔你？总不能我赔你钱，你连坏掉的表都不肯给我吧？”
“太过分了！”姜爱民起哄。
凤宵月冷笑：“就是，这跟明抢有什么差别？”
廖厂长彬彬有礼，“凯米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本来还想着能证明一下我们的实力，没想到艾奇逊先生不给机会。也是，要是同意了，不久说明艾奇逊先生一直在骗你吗？”
“胡说！我没有骗人！”
凯米狐疑地看向像是踩到尾巴一样跳起来的艾奇逊。
凤宵月添一把火，“可能艾奇逊先生怕我们当众拆开这块手表，泄露产品的机密吧。不过艾奇逊先生真的多虑了，我们只是拆开再组装罢了，哪里是看看就会的。或者说艾奇逊觉得我们有这个实力？”
身后的姜志远眼睛都亮了起来，甚至想给凤阿姨鼓掌。
太精彩了！
终于有人懂他的意思了！
不对，姜苧也懂，就是舍不得钱！
比他还抠门！
不懂放长线钓大鱼的道理吗？
艾奇逊反驳：“你们哪里有这个实力？”
“那不就得了，艾奇逊先生您还担忧什么呢？”
这……
他磨磨唧唧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又舍不得钱又害怕真的泄密了。这门技术可是A国最新的产品，如果泄密了，不说那些资本家就是国内的政客都饶不了他。
凯米不耐烦了，“艾奇逊先森，难道你在骗我？”
艾奇逊被架起来不上不下很是难受。
廖厂长觑着两人的脸色，突然提议：“要不然这样，我们赔你四千块钱，这块手表我们当众拆开组装起来还给你，这样既能证明我们有这个实力，你也能拿到钱，怎么样？”
挺好！
可提议的人是龙国人。
艾奇逊拿不定主意。
凯米皱眉：“艾奇逊先森，就一会儿的功夫，怎么可能就这么泄密呢？你们的电子屏，龙国还没有吧。”
这倒是……
艾奇逊犹豫了。
这块电子表看上去小巧，其实内里门路不少。听说A国本地的一些公司也在盯着这块表，也有人拆开想复制，但到现在还没有第二家公司做出来。
想来这屏幕才是最重要的。
“可以！限时一个小时，要是组装不好，凯米先生就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
凯米面露为难。
说实在的，他还蛮需要这个孵蛋器，但如果买了之后真的没有保障……
“艾奇逊先生说得对。”
擅自给凯米下决定的艾奇逊舒口气，这波稳了！
廖厂长也松口气，也没用姜苧付钱，直接从他自己的皮包里拿了四千块钱递给艾奇逊，“这是你的钱，拿好。”
说完，他急切地挤到姜苧身边，小声问：“小姜同志，有没有信心？”
姜苧抱紧手里的钱，小脸终于露出笑容，“不用我出钱吗？”
“不用不用，就是一个小时时间比较紧，小姜同志加把劲！做完了，我请你去吃烤鸭！管饱！”
“好耶！”
姜苧乐得跳起来，把钱还给姚仪芳。
姚仪芳吞吞口水，从包里拿出姜苧的小工具塞给她，什么话都不敢说。
她再不懂，也知道姜苧这个小家伙要是输了得被人骂死。
凤宵月和姜爱民也如临大敌，把桌子上的吃食清空，给姜苧腾出一大块地方。
姜苧静静地坐在桌前，小脸满是郑重，专注地拿着一把小小的工具小心翼翼地操作。动作轻柔却又不失稳重，脸颊因集中精神而微微泛红，眼睛亮晶晶的，目光紧盯着手中的工具，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围观的人们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的每一个动作。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又期待的气息，仿佛这个小小的身影就是整个世界的焦点。
艾奇逊也紧紧盯着姜苧的一举一动，不漏过每个细节。
等看到姜苧真的完完整整没有任何损坏地把手表拆开，心脏骤然紧缩，紧张地握住双手，心里一直念叨。
别慌别慌，只是拆开罢了。
就算这个小姑娘真的会，没有先进的材料，龙国也做不出来。如果真的泄密了，他就操纵资本迫使政客禁止对龙国出口相应的先进材料。
万无一失！
姜爱民看不懂，就是觉得好热，额头一直冒汗。
尤其是姜苧轻轻调整手表的角度时，他恨不能亲自上手操刀。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围观的层层人群没有丝毫散去的迹象，反而越来越多，甚至二楼的台子也围满了观看的人群。
看不懂不要紧，只要知道有个小姑娘在为国争光就对了！
很快，姜苧开始对手表进行组装。
艾奇逊放下心来，这才不到三十分钟，这小姑娘就算是天才也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所有的东西研究透彻。
他就是白操心！
等回国之后，他就再去买一块。
这次也算是给手表的厂家做了宣传，不知道会不会给他一份广告费。
四十五分钟刚过，姜苧收手了。
廖厂长颤着声音，“完事儿了？”
“完事儿！”
艾奇逊轻快地吹个口哨，拨开探头探脑的人，一把捞过手表，“凯米先生，你看我说得对吧？龙国的人根本没有……”
“艾奇逊先森！你的表！”凯米惊讶地抓住他拿手表的手。
“什么？”
“铃铃铃”清脆的音乐声传来。
这是……
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慌席卷艾奇逊，他呆呆地顺着声音望过去，就见他手里的手表清清楚楚显示时间为12点整。
声音就是他最熟悉不过的闹铃声。
姜苧小手抱住姚仪芳递过来的水杯咕咚咕咚灌了两口水，奶声奶气地说：“我专门把时间设成12点整，不准，但你调一下就行。对了，大叔，你应该会调吧？毕竟是你自己的表。”
艾奇逊脑子嗡嗡的，难以置信地死死盯着她。
“你……”
廖厂长兴奋得满脸胀红，奋臂高呼：“修好了！小姜同志做到了！”
“好！”
围观的人顿时沸腾了，欢呼声、掌声几乎掀翻了整个场馆，方才的气氛有多压抑憋屈，此刻大家就有多爽！
“太厉害了！”
“好样的！”
“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
人和人的欢喜悲伤并不相通，最起码艾奇逊如坠冰窖，僵着身子片刻才怒吼出声：“怎么可能？你不过是小孩，你们龙国就是东亚病夫！你……”
凯米大惊失色，“艾奇逊先森！”
不过已经来不及了，他眼睁睁看着愤怒的人群淹没了艾奇逊。
“住手！住手！”
不知道是谁在喊，凯米如听圣经，欣喜地看过去。
谁知却看到挺着大肚子的廖厂长满脸狰狞地叫着往里冲，“住手住手！狗日的，我都打不到了！给我留点位置！”
凯米张张嘴，扭头去找姜爱民，却没看到，只看到浅笑立
在嘈杂外的凤宵月。
“姜呢？”
凤宵月笑笑，指了指人群最里面衣领都被扯掉的人。
凯米后怕地往后退了两步。
算了，他还是离远一点吧。
上帝会原谅他的。
姚仪芳高兴地踩在椅子上，伸着脖子往里面看。
被凤宵月拦在身后的姜志远小声问姜苧：“有把握能做出来吗？”
姜苧张大小嘴，吞下姜志华塞过来的牛肉干，幸福地眯起眼睛，“材料没见过，不知道能不能做出来，等回村里问问赵爷爷。”
在她心里，就没有赵爷爷不会的！
凤宵月笑笑，也跟着小声说：“放心，就算是你赵爷爷不会，肯定也有人会。”
姜苧不解地歪歪小脑袋。
凤宵月摸摸她的小脑袋，没有解释。
今天这一出估计很快就会传出去，到时候就不是姜苧求人帮忙，而且求着姜苧做事。
这场闹剧终究还是被姗姗来迟的安保人员制止了。
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艾奇逊哆嗦着被人拽起来，大喊：“我要抗议！你们龙国人公然打A国公民，你们……”
话没说完，他眼前一双布鞋停下来。
他疑惑地抬头，看到熟悉的一张脸，顿时紧绷起来。
“秦外交官，你来得正好，你们龙国的公民公然群殴我，我们大使馆会向你们抗议的。”
“这位艾奇逊先生，鉴于你的侮辱言论，我们取消了您的签证，请您立马离开龙国，国家尊严不容质疑！”
本来打了人心里忐忑的众人又沸腾起来，还有人拿了手边的东西扔艾奇逊。
凯米紧张地往后退了两步，一把握住廖厂长的手，“廖，我们赶紧签合同吧，订二十，不，五十台！”
廖厂长呵呵笑：“好的好的，容我整理一下仪容。”
说着，他潇洒地用手拢了拢发丝，拽拽衣裳，朝姜苧竖了个大拇指。
姜苧笑嘻嘻也朝他竖起大拇指。
第67章 会见展会末尾
整个秋交会都认识了这个叫姜苧的小同志。
姜苧吃的吃食都成了热销款，各家厂长接订单接得手都麻了。
这种盛况几乎可遇不可求。
那天之后姜苧就不见人影了，问姜爱民，姜爱民只摇头嘴巴比蚌壳还严！当初没跟风的人悔得肠子都青了。
羊城食品厂的厂长陈鹏云专门给姜爱民搬过来二十箱的方便面。
姜爱民整个人都呆住了。
“陈厂长，你怕不是把你们的样品都搬过来了吧？你们卖什么啊？”
陈鹏云挥挥手：“我们的订单已经达标了，后面卖不卖都无所谓，卖多了我们厂子也接不下来。你不要跟我客气，小姜同志爱吃，都是给小姜同志的，不是给你的。”
“对了，小姜同志呢？”他探着脑袋往展厅里面看，失望极了。
姜爱民没有说话，只笑笑。
说出来可能没人信，他也不知道他闺女去哪儿了。
那天晚上，一直没露面的青岭市一把手左俊哲同志就带走了姜苧，幸亏还让姚仪芳跟着，要不然他都要打人了。
这不是拐小孩吗？
被人担心的姜苧小嘴里塞满了羊肉，吃得头都不抬。
旁边只坐了半个屁股的姚仪芳疯狂地在桌子下面拽她的衣裳，见根本不搭理人，只能悻悻地朝对面的老人尴尬地笑笑。
算了！
毁灭吧！
老人笑着摆摆手，还用公筷给姜志远夹了一块儿肉，“你也吃，要不然都要被你妹妹吃完了。”
姜志远腼腆地笑笑，心里却大大叹口气。
他吃饱了呀！
早知道来之前就不要吃那么多东西了！
可惜这么多肉！
姜志华揉揉鼓鼓的小肚子，败下阵来，羡慕地看着姜苧。她如果跟妹妹一样能吃就好了！
左俊哲不着痕迹地背过身擦擦脑门的汗，这小姜同志真是吓人啊！
不过好胆气！
或者说是无知者无畏。
竟然在这位大佬面前也面色不改。
“别紧张，我就是好奇今天为国争光的小姑娘，干得好啊！”
姜苧小嘴里还塞着几片娃娃菜，骄傲地挺起胸膛，朝他竖起大拇指。
“哈哈哈哈哈。”
大佬很久没见到在他面前这般率真的女孩了，毕竟每次见人的时候都是被提前安排过的，不敢在他面前放肆。
最后只剩姜苧一个小姑娘在跟桌子上的美食奋斗。
大佬等了良久，干脆起身去拿了几分文件一边看一边等，还顺便招呼左俊哲喝茶。
左俊哲点着头，却懂事地离远了些，避嫌。
警卫员都急了，“左同志，没事儿吧？可别把孩子撑坏了。”他年轻的时候见过饿久了的人撑死的。
左俊哲愣了下，应该不会吧。
“我没事儿！这就是烤鸭吗？没有爸爸做的烤鸡好吃。”姜苧幸福地晃荡着两条小短腿。
姜志远摆摆小手，顺便给姜苧塞了一条蟹腿，“放心，平常妹妹一盆馒头都吃不饱的。”
姜苧拿着蟹腿咔吧咔吧两下咬开，鲜美的肉肉让她可爱地眯起眼睛。
大佬来了兴趣，“你们现在顿顿大白馒头吗？”
姜志华抢答：“对哦～。我们原来吃不起的，后来三叔开始卖烤鸡，还建了塑料厂才能每顿吃大白馒头的。”
“这样啊！你三叔很厉害嘛。”
闻言，姜苧终于舍得抬起小脑袋：“爸爸最厉害了！”
“比你还厉害吗？”
姜苧愣了下，歪着小脑袋想了想，犹豫地说：“我和爸爸一样厉害！”
大佬又笑了起来。
一桌子佳肴被姜苧吃得干干净净，吓得警卫员去拿了山楂丸给她消食儿。
姜苧擦擦小手，惬意地拍拍小肚皮瘫倒在软软的沙发上，恍惚间像是回到了跟爸爸一起吃饱晒太阳的时候。
“小姜同志，你今天拆的那块手表，觉得我们能做出来吗？”大佬笑眯眯地问。
姜苧犹豫了下，“有很多东西我没见过，尤其是显示数字的材料。”
说完，她叹口气，“要是做孵蛋器的时候也有这种材料就好了，我就能不用隔一段时间用温度计测一下了。方便多了。”
“小姜同志，我交给你一个任务好不好？”
姜苧眨眨眼，没有回答。
突然安静下来的房间让人本能紧张起来，左俊哲和姚仪芳更是僵硬地站在角落。
姚仪芳恨不能跑过去把懒洋洋的姜苧拽起来朝她大喊。
你知道这是谁吗？快回答啊！混蛋！
可惜只是想想罢了。
“如果完成任务，我有什么好处呀？”
姚仪芳捂脸，这货竟然要好处！
大佬明显也没想到，沉吟片刻说：“全国的老师你随便挑，只要你能做出来！”
“可是赵爷爷就是我的老师呀。”
在姜苧心里，没有人比赵爷爷更厉害了！
“赵爷爷？”
左俊哲连忙小声说：“首长，是赵世安，华大的教授，被下放到石头沟村。”
大佬恍然：“原来是他啊。小姜同志，你要是跟赵世安做出来那种数字屏，我就让赵世安回来怎么样？”
“做出那种数字屏就是你的任务吗？”
“对！”
姜苧的眼神不由向姜志远飘去，他们本来就要做的呀！能卖好多好多钱！
姜志远冲她挤眼。
姚仪芳不忍直视。
大佬摸了摸桌子上的文件，“小姜同志如果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一定满足！”
“真的吗？”姜苧眼睛一亮。
“真的。”
姜苧欢快地从沙发上跳下来，小胳膊在空中大大划了个圆，“我要那么多那么多好吃的！”
本来以为她要提什么非常规要求的大佬愣了下，随即哈哈大笑，“好好好！”
左俊哲松口气，这才发觉后背都是汗，黏黏的。
“小王，领孩子们散散步，饭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嘛。”
在警卫员小王的带领下，三个小家伙第一次见到了跟石头沟村完全不同的风景。
姜苧还去见识了京城的百货大楼，琳琅满目的商品让她迷了眼，小爪子扒着人家摆放的自行车，恨不能拆开带回家。
姚仪芳浑身瘫软地坐在一边儿，根本不管。
她放弃了。
她就是个小助理！听老大的！
对今天发生的事情，姜爱民根本不知道。
他只知道，姜苧一脸骄傲地挺着小肚子大摇大摆地回来，身后还跟着推着自行车的左俊哲，自行车前杠上坐着姜志华，后座上坐着眉飞色舞的姜志远。
最后姚仪芳耷拉着脸萎靡地跟在后面。
“爸爸！我的自
行车！”
姜爱民也兴奋起来，身上的疲惫一扫而空，顾不上跟左俊哲打招呼痴迷地摸着自行车，“真漂亮！”
“对吧对吧！”姜苧开心地拍手。
凤宵月依旧身姿挺拔，笑着招呼左俊哲，“左同志，真不好意思，麻烦您照顾这几个孩子，太感谢您了。”
左俊哲脸上掩饰不住的兴奋，草草寒暄几句就告辞了。
姜爱民不顾两个小家伙的反抗，把姜志华和姜志远都抱下来，推着自行车学着别人的样子试探着骑上去。
凤宵月揽着没精打采的姚仪芳，“怎么了？今天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姚仪芳张张嘴，没说话。
“表姐，好累啊！”
“你想不想回家？”
一句话让姚仪芳蹦起来，“当然想了，我能回家吗？”
“离家又不远，你能明天早上赶上展会开始的时间就行。”
“肯定能！大不了我让我爸爸送我！我终于能回家了！”姚仪芳飞快地扑进她和表姐的房间收拾东西。
不过一会儿，她探出个脑袋，“表姐，你不回家吗？”
凤宵月揉着脖子的手顿了下，若无其事地垂下眸子，“不回了，时间太紧张了。”
“哦。”
姚仪芳包了一大包东西像只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出来，“表姐，我走了。”
话音刚落，凤宵月递过来一袋东西递给她。
“这是我攒下来的一小袋白面，你家一半我家一半，就说我在石头沟村很好，不用担心。”说完，她把姚仪芳推出去闭上门。
姚仪芳抱着白面，下意识想敲门，又停下，咬咬牙还是没吭声走了。
她找到在招待所前面路上玩闹的姜苧，“老大，你能不能去看看我表姐？”
姜苧歪歪小脑袋。
“你表姐怎么了？”仗着两条大长腿支住自行车的姜爱民搭话。
“我回家一趟，估计我表姐也想家了吧。”
“凤同志家也在京城吧，她怎么不回去？”
姚仪芳瞪了他一眼，“你怎么话这么多？”
姜爱民挠头，“那用不用借你自行车？”
这话让姚仪芳更气了，跺跺脚：“你记得替你闺女还钱！自行车花的钱和票都是我的！”
姜爱民一呆。
他记得姜苧有钱啊。
他看向姜苧，却见小家伙别过脸，身前的两只小手快要拧成麻花了，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
他又看向姜志远和姜志华。
姜志华无辜地回视。
姜志远背着手，抬头望天，吹个口哨。
确认了，是他大哥、二哥的种！
“我明天给你。”
他一把捞起姜苧，没有追问她的钱都去哪儿了，只把她放在凤宵月门前，朝她努努嘴。
姜苧会意，拍拍门：“凤阿姨凤阿姨，开门呀开门呀，是我呀！”
暗自伤感的凤宵月听到声音，推开门就看到一束开得正艳的月季花。
花后露出姜爱民帅气的脸庞，“给你。”
她沉默一下，问：“从墙根儿摘的？”
见到她的反应跟想象中的不一样，姜爱民心里犯嘀咕，这跟村里放的电影不一样呀。
“对呀。”
凤宵月接过花，“快跑。”
“啊？”姜爱民不解。
突然，一道愤怒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原来是你这个杀千刀的摘了我的花！让你献殷勤！”
面对愤怒的招待所前台阿姨，姜爱民只能撒丫子就跑，“我赔！我赔！”
姜苧张大嘴巴，捂住眼睛。
姜志华躲到姜苧身后，三叔千万别说是她摘的呀！
第68章 欢聚族谱给你单开一页
青岭市机械厂在秋交会出尽了风头。
几天下来，包括热水器、大型热水器、孵蛋器、钢材在内的订单总金额都有二十万人民币，其中还有五万的外汇。
廖厂长腰杆儿挺得倍儿直，脸都要笑麻了。
这点金额在出口大场来说不算什么，可这是连年在底线徘徊的青岭市机械厂啊！
廖厂长都能想到升职加薪了。
对着姜苧更是比亲闺女还亲，下了火车站就专门派两辆车送他们回村。
姜苧的收获也不少，半车的方便面，零零碎碎堆了半车的干果肉干，还有姜爱民给塑料厂买的新废气处理设备，最爱的自行车。
一下车，姜苧就朝姜爱民伸出小手，“爸爸抱！”
姜爱民得意地朝凤宵月挑眉，咧嘴笑得开怀。
看来闺女还算是有良心，不缠着凤宵月这个便宜妈了。
凤宵月无奈。
有时候，真的看不懂姜爱民。
总是在她以为姜爱民对她有好感的时候，姜爱民的一些行为就会告诉她，别做白日梦了！
姜苧眯起眼睛，惬意地在爸爸的脸上蹭了蹭。
好舒服的功德光！
“爸爸，咱们什么时候再去捐钱呀？只有薄薄的一层，都快被我蹭没了。”
姜爱民：“……”
这小没良心的！
他把钱都捐出去了，哪儿还有钱？
秋交会结束，凤宵月带着他们逛了逛京城，路过京城儿童福利院，姜爱民突发奇想把兜里剩下的钱都捐给了儿童福利院，姜苧也有样学样跟着捐了很多钱。
第二天醒来，姜苧就发现姜爱民脸上有层薄薄的功德光。
知道这件事，凤宵月又去了趟儿童福利院，把几个月的工资都捐出去了。
两大一小兜里比脸干净，只能厚着脸皮蹭姚仪芳的钱买车票吃饭。
姚仪芳好奇地凑过来：“捐什么钱？”
“就是……”
刚说了两个字，姜苧就被姜爱民一把捂住了小嘴。
姜爱民尬笑：“没事儿没事儿。等我下个月工资发了就还你钱。”
“没事儿！我有钱！”
姚仪芳得意地抚摸妈妈给她的新发带，一想到爸妈知道她下乡没被骗钱反倒挣了钱那满脸欣慰高兴的模样，她就觉得浑身上下有使不玩的牛劲！
“快走快走，我得去看看孵蛋器里的鸡蛋怎么样了。不知道红英嫂子有没有上心。”
一行人到了姜家，被早就等在姜家门口的村人围了起来，劈里啪啦的鞭炮声伴随着硝烟味儿让整个场面都热烈起来。
“姜老三，京城什么样子啊？见到伟人他老人家了吗？”
“听村长说我们塑料厂签了好大的订单，我们今年是不是能多分钱啊？”
“分钱算什么！老三，厂里还招工吗？我家闺女初中毕业能进厂不？”
“……”
放完鞭炮的姜贵福骂骂咧咧地挤进来，对上姜苧，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像菊花一样叠起来了，“乖宝，你可真给咱们老姜家争气！干得好呀！来给大爷抱抱。”
姜爱民一阵恶寒，“村长叔，你别发癫，小心吓着我闺女！”
“滚！”
姜贵福骂了一句，从姜爱民怀里夺过姜苧，“乖宝，你跟大爷说说，你是怎么智斗洋鬼子的？”
姜苧眨眨眼，没忍住用小手捏捏姜贵福脸上的褶子，“村长爷爷，我给你带了好吃的方方面！”
“哎呦，乖宝，比你爹有孝心！”
姜爱民：“……”
不是，怎么还拉一个踩一个？没天理了？
正牌爷爷姜建国好不容易挤进来，从后面踹了姜贵福一脚，“这是我孙女，你腆个大脸就蹭上了？给我！”
“都是爷爷，什么叫蹭上了？”姜贵福不服气。
姜建国白了他一眼，笑呵呵地抱过姜苧，声音跟蘸了蜜一样甜，“宝～，我都跟你大爷商量好了，咱姜家族谱给你单开一页！以后谁敢跟你大小声，你告诉爷爷，我给你揍他！”
好家伙！
姜爱民实打实地羡慕了。
这可真成小祖宗了，祖宗的待遇说不定都赶不上姜苧。
姜苧不懂，但应该是好事儿，一碗水端平，“爷爷，你也有好吃的方方面！”
“好好好！”
那副赔钱样子，王秀兰简直没眼看。
整个村子的人都热热闹闹凑在姜家听姜爱民讲姜苧的
壮举，讲到高兴的时候，姜爱民还兴奋地站在凳子上，引得众人纷纷叫好。
听得人一波又一波，比村里吃席还热闹。
王秀兰一看，干脆自个儿掏了三十块钱让姜志伟去大队卖了十只烤鸡，村里人买烤鸡比肉划算。
杨红英咂舌，“妈这是下血本了呀！”
王秀兰白了她一眼，亲亲姜苧的小脸蛋，“这可是大好事儿，奶奶才不小气呢！对不对，姜苧？”
“对！”
姜苧甚至都没有听清楚她们在说什么，给面子地拍拍小手，眼睛却黏在骑自行车的姜志伟身上，给她羡慕坏了。
她也想骑！
可惜她的小短腿不允许！
姜志华却拉住王秀兰的手，“奶奶，那个方便面也好吃！有很多，还不要钱！”
李桂英也好奇，“方便面？我听志远说好吃，还没吃过呢。”
王秀兰心里一动，也有些想尝尝味道。
可到底是人家送给姜苧的。
她蹲下身子询问姜苧的意见，“姜苧，能不能开几包让大家尝尝味道？”
一听这话，大大小小的人都渴望地看了过来。
姜苧大方地摆摆小手，“开，开两箱！”反正不要钱！
这下，院子里的气氛更热烈了。
大小媳妇儿们也不闲着，主动请缨帮着姜家人收拾东西，还从家里拿些粮食瓜果之类的，不能占便宜。
姜苧却一反常态，心思没有放在好吃的上，哒哒哒跑去赵爷爷那边。
看着她跑过来，江羲和下意识站了起来，“姜苧。”
“羲羲！”
江羲和脸上浮现笑意，正要恭喜她，就看见她毫不犹豫地越过他跑到赵爷爷那里。
看他这副不值钱的模样，江正气哈哈大笑。
江羲和面无表情地看他。
江正气轻咳一声，紧张地喝口茶。
他欠孩子太多了，孩子还不计前嫌跟他一起干活还债，他哪来的脸笑的？心里暗暗骂自己，‘江正气！你真不是个东西’！
“赵爷爷！你会不会做自行车？做小小的，小孩子也能骑的！”姜苧抱住赵爷爷的腿，眼眸中带上了浓浓的期待。
赵爷爷勾勾她的小鼻子，“我可做不出来。”
姜苧失望地垂下小脑袋。
“但你汤叔叔可以！”
姜苧猛地抬起头，眼睛像是布满闪闪发光的星星。
“真的吗？汤叔叔可以吗？”她的声音软软的，带着些许的不敢相信，却又迫不及待地希望答案是真的。
赵爷爷看着她那高兴的小模样，忍不住笑了，“你汤叔叔就在旁边，你不问他，问我？”
她不由朝汤溧看去。
汤溧扶扶鼻子上的镜框，语气平淡：“你这么久没上学了，回去把作业补上。”
“唉，好叭。”姜苧出师未捷身先死。
老师对小学生天然的压制！
“只要你能把钢材做成我想要的样子，我就能给你做出来。”汤溧大喘气。
姜苧一下子蹦了起来，像只小兔子一样，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太好了，汤叔叔是最厉害的！”
周围人都笑了起来。
姜苧歪歪小脑袋，不懂他们在笑什么，却拉着汤溧的大手，“汤叔叔，一会儿吃好吃方方面！”
“方便面。”
“好叭，方便面。”
“小姜同志！”
突然出现在门口的左俊哲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还在兴头的姜爱民惊讶之下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姜贵福更是张大嘴巴，半天说不上话来。
这种大人物怎么会出现在姜家？
左俊哲笑笑，“你们聊不用管我，我是来找小姜同志的。”
说完，他也不顾那些人的反应，走到姜苧面前摸摸她的小脑袋，指指跟在他身后的左思彤，“小姜同志，还记得这个姐姐吗？”
左思彤笑眯眯地朝姜苧招手。
“漂亮姐姐！”姜苧脱口而出。
左思彤笑得更开心了。
待在一旁的姚仪芳跺跺脚，怎么喊她就是阿姨？姜苧这小东西竟然还有两副面孔！太过分了！
“这位就是赵老先生吧，江老爷子，汤先生，还有熊先生。”左俊哲一副自来熟的模样，挨个跟众人握手。
众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尤其是江正气，心里直打鼓。
他们可是被下放的，难道……
左俊哲侧身跟众人介绍身后的两个男人，“这两位是给咱们村里小学找的老师，纪博涛纪老师和齐默齐老师。还有给咱们塑料厂找的食堂大师傅，聂弘伟聂师傅。”
众人面面相觑。
如果他们没认错的话，纪博涛是著名的光电科学家；齐默是数一数二的机械工程师。
这两个大人物要当他们石头沟小学的老师？
一向淡定的汤溧眼神陡然火热起来，率先朝齐默伸出手，“久仰大名！”
齐默也没有拿乔，“以后一起努力。”
左俊哲摸摸姜苧的小脑袋，“小姜同志不是想吃各种好吃的吗？都可以拜托聂师傅做，聂师傅很厉害的。”
姜苧看看胖胖的聂师傅，“叔叔，你会做方方面吗？”
聂师傅一愣，笑了：“只要你点的上名儿的，我都会做！”
“哇！”
左思彤走过来蹲下身子，“小姜同志，我以后也是你的小助理哦，不要钱，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吩咐我。”
姜苧就听到了三个字“不要钱”！
“好好好！”
姚仪芳：“？？？”
完了，跟姜爱民说得一样，姜苧就是个小没良心的！
第69章 过分包子都不好吃了！
纪博涛眉头紧皱，言辞犀利：“跟自行车比起来，先进的电子屏才是我们应该研究的方向。”
他放弃了几十年的研究成果，就是为了接触最新的科技报效祖国。
区区自行车……
齐默倒沉默寡言，没有对此发表意见。
赵老爷子哼了声，想跟以前一样跟老纪大吵一架，却被赵奶奶拉住了。
看到老伴祈求的目光，他熄火了。
算了，今时不同往日。
汤溧推推鼻梁上的眼镜，直视纪博涛：“如果您想研究那什么电子屏，就不应该来这里不是吗？”
“你什么意思？难道自行车要比电子屏更重要吗？怎么能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
汤溧面无表情，语气毫无波澜：“不好意思，我们什么都没有，就是有大把的时间消磨。”
“你……”
大佬之间的火药味儿让众人噤若寒蝉。
姜爱民心里升腾起不爽，很烦眼前这个老头。
没错，别看纪博涛看上去像是中年人，但赵老爷子说了这人跟他差不多年纪，只是花小心思染了头发。
可让姜爱民去阻止他们，他……
算了，他一个初中毕业的小渣渣还是不要丢人现眼。
他求助地朝凤宵月看去，却见她眼观鼻鼻观心，不动如山，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模样。至于姚仪芳早就溜之大吉。
现在姜家只剩下几个大佬、他、凤宵月、姜苧还有一直笑眯眯的左思彤。
聂师傅倒是没给几个大佬眼神，只艰难地蹲下胖胖的身子，小声问姜苧晚上想吃什么。
“包子！”姜苧用小手圈了个大包子模样，“可以吃肉包子吗？”
“没问题。我正好带了点儿梅干菜，晚上吃梅干菜肉包子好吗？”
“梅干菜？”姜苧歪歪小脑袋。
她来了这个世界一年多，其实吃到的食物种类并不多，一些南方菜更是听都没听过。
聂师傅笑得像是樽弥勒佛，“梅干菜是我家乡的一种腌菜，很好吃哦。”
“哇！那我要吃好多
好多！”
有食物诱惑，姜苧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胖胖的聂师傅。
她对于另外两个人没有印象，吃完放了烤鸡肉丝、土豆、蘑菇干的方方面，就哒哒跑到汤溧面前，拉着他的手，“汤叔叔，你需要什么样子的钢材，我给廖叔叔写信。”
奶声奶气的一句话，让争执中的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江羲和看着纪博涛难看的脸色，不作声地别过脸勾勾嘴角。
他也看明白了，姜苧这一身本事被人盯上了，但是是好事儿。助力越多越好，但他也隐隐感觉姜苧越走越快，快到他都很难追上了。
江正气看热闹地朝江羲和挑眉。
江羲和小脸微凝。
看来还是太闲了，得让赵爷爷再在爷爷面前卖卖惨，催他还钱才行！
纪博涛很想发火，可朝着一个孩子，还是临行前领导特地嘱咐过的一个孩子，他硬生生忍了下来。
他走到姜苧前面，蹲下身子，不知道哪里的关节发出清脆的咔吧声，让他脸色更难看了。
姜爱民嘶了声，这老爷子真没事儿吗？
他赶紧给老爷子搬了个凳子，可别在他家躺下了。
纪博涛轻咳一声，接受了姜爱民的善意，尽量把声音放轻，可还是泄露出些许生硬，“小姜同志，我知道你很喜欢自行车。”
姜苧琥珀色的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看他身上盈满的黑气，撅撅嘴。
又要吃不喜欢的东西吗？
讨厌！
她不想肚子疼，可眼前的人不是坏人。
好纠结呀！
她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纪博涛皱眉，“我可以托人帮你买一辆你喜欢的自行车，咱们一起研究电子屏好不好？电子屏才是我们国家急需攻克的项目。你看这样行不？”
姜苧犹豫了下。
纪博涛一看有戏，加把火：“国外有那种小小的自行车，粉色，前面还有小铃铛，很适合你。”
“多少钱？”
“什么？”
纪博涛没反应过来，或者说根本没想到一个小孩子会问这个问题。
他哪里记得这种小事儿，随便遍了个数字，“三百？不，两百。”大人骑的自行车差不多是这个价格，小的应该也差不多。
“好贵啊！”姜苧心疼地捂住她的小包包。
她和爸爸都把钱捐完了，根本买不起。
一直绷着的纪博涛彻底无语了，收拾起讨好的脸色，冷冰冰说：“没事儿，我买来送给你。”
这样总行了吧？
事实证明根本不行！
“不行不行，太贵了。我要给大哥、二哥、姐姐都做一辆，要让所有人都能骑得起自行车！这样大家就不用抢自行车了。”
纪博涛听得一愣。
赵老爷子毫不掩饰地笑出声，“姜苧说得对，让所有人都能骑得起自行车怎么就不算是建设国家了？”
汤溧无奈地摸摸姜苧的小脑袋，怀疑她根本没有赵老爷子说得那个意思。
姜苧小脸一片迷茫。
两只小手赚得紧巴巴的，偷偷摸摸扣了一丝纪博涛身上的黑气团成一团，放在手里玩儿。
闻到熟悉难闻的味道，她嫌弃地撅撅嘴。
纪博涛却一副顿悟的模样，再看姜苧已经没有了刚才的轻视，可又不甘心，继续劝：“那咱们先研发电子屏，等研发出来再做自行车。”
姜苧捏捏手里的黑团子，想去洗手，就有些不耐烦：“那爷爷你研发就好了呀。汤叔叔和熊叔叔说你很厉害的，加油哦！”
“呃……”纪博涛傻眼了。
赵老爷子毫不客气地发出嘲笑声，“对对对，就是这样！你自己去研究就好了，谁拦着你了？”
这番话气得纪博涛瞪了他一眼。
江正气出面打圆场，“大家都是朋友，都是为了科学，不要伤了和气。”
“老江啊，你欠我的钱什么时候还我啊？我这两天感觉老寒腿又犯了，正想拿钱去县里医院看看呢。”赵老爷子捂着腿。
江正气蔫了。
姜苧连忙哒哒跑到他身边，仔细看了看，没有看到任何黑气。
她疑惑地歪歪小脑袋，正要问却被江羲和拉住了小手。
“姜苧，姜军生给你留了糖，你要不要吃？”
“要要要！”她眼睛一亮。
“那咱们走吧，我带你去。”
“好！”
两个小家伙一走，赵老爷子得意地拽拽他的帽子，这回轮到他掌控全场了。什么老纪、什么老江，都得听他的！
“老纪啊，我不知道你为啥放着好好的城里生活不过，来石头沟村吃苦。但是石头沟有石头沟的规矩！”
“哼，你这么牛怎么还被下放了？听说去年差点没了，还吹牛！”
“你……”
两个老爷子像是小孩子一样吵起来。
姜爱民心惊胆战地看着两位老人家，都怕他们激动之下气坏了。这是给他送过来一个烫手山芋啊！
一直没吭声的左思彤站起来，不容分说地扶着纪博涛坐下，笑道：“纪老师，您消消气。咱们来的时候就做好了觉悟，一定要帮助小姜同志把电子屏研发出来。”
“但万事急不得。我们慢慢劝着就是了，再说真能研发出自行车，说不定能解决我们青岭市的就业问题，这可是大好事！”
说完纪博涛，她又看向赵老爷子，“我听说赵老爷子是塑料厂的大功臣，学识渊博，一直想见识一下您的风采，这下总算是见到了。以后还望赵老师能多多指导。”
赵老爷子拽拽帽子，突然觉得刚才像是鬼摸头了一样，真是太丢人了！
左思彤又笑吟吟地跟汤溧打招呼，“汤老师，自行车研发的事情就拜托您了，您需要什么尽管提，我来协商。”
汤溧微微颔首。
“姜大哥。”
被左思彤点名的姜爱民整个人一僵，“怎，怎么？”
“我来之前跟县里申请了给咱们石头沟村架电话线，但我初来乍到对咱们村子的情况不太了解，村里的意见和手续还拜托您了。”
“电话线？”姜爱民震惊了，“你是说我们村能通电话了？”
“应该没有问题。”
“真是太好了！谢谢您左同志。”
“客气了，这是我作为小姜同志的助理应该做的。”
姜爱民和凤宵月对视一眼，齐齐觉得左思彤太可怕了！
两人为姚仪芳捏把汗，有这么个劲敌，姚仪芳惨了。
对于这件事情，姚仪芳根本没有察觉。
她拿了从家里带来的京八件，掏出一些分给姜家人，还专门给姜苧这群小家伙装了一大盘，得意洋洋。
“这可是我妈妈专门给我买的，很好吃的！”
姜苧举起小手，“我知道我知道，这是枣花糕，这是萨其玛。很好吃！我拿聂师傅的梅干菜肉包子跟你换！”
姚仪芳舔舔嘴唇，“好呀好呀！”
她好久没吃过梅干菜肉包子了！
正说着，左思彤和聂师傅给他们端了一大笼肉包子，各个有碗口那么大，腾起的热气带着包子的香味让姜苧哇地一声叫出声。
“好香的包子！”
聂师傅还系着围裙，先给姜苧夹了一大盆，“有点烫，晾凉再吃。厨房还有蘸料，我去拿。”
左思彤：“聂师傅您坐，我去拿。”
姜苧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两只小手捧着大大的肉包子，眼睛亮晶晶的，小心地咬下一口。
“好吃！”
梅干菜的咸香和猪肉的鲜嫩交织在一起，包子皮软糯，让她心满意足地晃起小脚丫。
聂师傅开心地笑笑，接过左思彤手里的蘸料，“慢点吃。”
姜苧摇摇小脑袋，咬了一口又一口，小嘴巴上沾着一点点包子皮的碎屑，显得格外可爱。
凤宵月看着脸上浮现宠溺的笑容，等看到姚仪芳也大口大口吃着包子的时候，不由叹口气。
这傻表妹！
姜苧吞下两个之后，才想起她扣在碗里的黑气，撅撅嘴，放弃让黑气团自己消失的妄想，
叹口气把黑气团塞进包子里，看还有漏在外面用小手指戳了戳，闭着眼张开小嘴大大啃下去。
yue～
包子都不好吃了！
过分！
第70章 有用你小子什么时候又进来了？
黑气吞下去之后又吃包子就不会嘴巴里一直苦苦的了！
姜苧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又吞下去两个包子。
可惜黑气的副作用——胀气又出来作妖。
她遗憾地看看还有大半盆的肉包子，瘪瘪嘴，想哭。
聂师傅吓了一跳。
来之前他偷偷打听过这位小祖宗的饭量和爱好，爱好没搞清楚，但饭量可是论盆的。他特地做了一大盆，怎么就吃了这一点儿？
他小心翼翼地问：“小姜同志，怎么了？包子不合胃口？”
不应该啊。
他不是专门的主食师傅，可做这种家常菜还是不在话下的。
姜苧摇摇小脑袋，奶声里带着委屈，“好吃但是肚子胀胀的，吃不下了。”
一旁的姜爱民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抱起小家伙，安慰聂师傅，“聂师傅，您做的包子可是一绝！比青岭国营饭店的师傅做得还好吃，就是小家伙白天吃多了，留着明天再给她吃。”
“那怎么能行？我去问问还有谁要吃，过夜就不好吃了。”
姜爱民嘶了声，心疼。
这可是大肉包子，就这么散出去了？简直就在割他的肉啊！
他嘴唇翕合半晌，不知道该怎么说。
突然，腰间的软肉被人拧住狠狠转了一圈，他嘴唇都发抖了。他一脸痛苦地看向始作俑者凤宵月。
凤宵月笑着跟聂师傅说：“您别理他，正好塑料厂有上夜班的同志，我拿过去正好给他们加餐。您做的包子那么好吃，他们肯定得高兴死了。”
“那敢情好！”
姜爱民一手抱着姜苧，一手揉着腰上的肉，悄悄回屋。
这女人！不知道男人的腰不能碰吗？
回屋关门的时候正对上江羲和无辜的脸，姜爱民攥着门把手的手一紧，没好气儿：“你跟上来干嘛？”
江羲和抿嘴微笑，一脸的无害。
也没回答姜爱民的话，只轻声问姜苧：“你怎么了？又肚子不舒服吗？是不是又乱吃东西了？”
姜爱民瞪了他一眼。
这小子！
姜爱民把江羲和扒拉进来，用力拍上门，“你小子别乱说！”
姜苧两只小手拍拍肚子，大大叹口气，那神情像是被淋了雨的耷拉着两只小耳朵的小猫，惹人怜爱。
“我没多吃，就吃了一点点黑气。”
“谁身上的？”
“那个纪爷爷。”
江羲和一想明白了。
也是，如果是熟人，姜苧早就吃掉黑气然后不舒服了。
姜爱民把姜苧放到床上，拉上窗帘，拍拍姜苧，“去，继续去蹲马步去。我提前收了不少山楂，给你做点山楂糖水，喝点看管用不。”
“好叭。”
姜苧鼓鼓腮帮子，委屈巴巴地像只小乌龟一样老老实实扎马步。
姜爱民瞪江羲和，“你还不走？”
“好。”江羲和乖巧地应下，跟着姜爱民一起出门。
姜苧一个人在屋里，听着外面热闹的声音，还有村里大叔们喝酒划拳的声音，瘪瘪嘴。
“嘎吱”一声。
门被推开，江羲和轻轻走了进来。
姜苧歪歪小脑袋，不解：“羲羲，你不是走了吗？”
“我又回来了。”江羲和一脸平静，仿佛一切都是这么自然。
有些不对劲。
姜苧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江羲和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不是只有功德光的人做的饭，才能缓解你的肚子疼吗？姜叔叔做的也可以吗？”
“我爸爸有了哦，在京城的时候爸爸捐了好多钱，身上就有一点点功德光了。不过没有许叔叔身上的多，也没有许叔叔身上的暖和。”
姜苧竹筒倒豆子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了。
江羲和点点头。
这样的话，他心里就有数了。
不仅是保家卫国的人身上有功德光，做好事儿身上也有。至于效果，等一会儿让姜苧尝尝姜叔叔做的糖水就知道了。
“那你把纪叔叔身上的黑气都吃完了吗？”
“没有哦。”
说到这里，姜苧嫌恶地皱皱眉头。
“纪叔叔身上的黑气很多，浑身上下都有哦。就跟当初还没出生的蛋蛋一样，好多好多，我今天勾了一点点，好像又长出来一点点。”
这下江羲和也开始发愁了。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种情况可能人老了之后身体机能衰败导致的，或者像蛋蛋那样止不住漏洞……
“欸？蛋蛋呢？”
姜苧突然想起来，着急地左看右看，顾不上再当小乌龟扎马步，一骨碌翻身下床，“我去找蛋蛋。蛋蛋肯定想我了。”
江羲和连忙扶了她一把，“蛋蛋在姜军生家呢，丢不了。”
“啊？怎么在他家？”姜苧眨眨眼。
说起这个，江羲和小脸上露出无奈且不可言说的表情，在姜苧软萌却专注的注视下败下阵来。
“学校要来一次期中考试，不知道哪个傻子说蛋蛋比较灵，他们就说好每个人养一天蛋蛋。姜军生本来也只能养一天，但不知道他爸爸怎么知道这件事了，死活不肯放手，说要养到期中考试结束。”
“啊？”
江羲和叹气，果然姜苧也觉得这些人很荒唐吧？
姜苧不敢置信的声音响起，“什么？怎么会有期中考试啊？我也要蛋蛋！”说着，她鼓着小脸攥紧小拳头，一副要跟姜军生拼命的架势。
江羲和：“……”
他搞不清这些人的脑回路，还真信蛋蛋这个小鸡崽子能保佑他们？
“这都不重要。”
“为什么不重要？”姜苧愣了下。
“你靠蛋蛋不如让我帮你复习，再说你都学会了，还怕期中考试吗？”他实在理解不了，姜苧这个能做出来孵蛋器、热水器的小家伙竟然会担心期中考试。
姜苧托着下巴想了想，“好像是唉，我都会。”
江羲和：“……”
他又叹口气，尽力把话题扭回来：“你能一下子吃完纪爷爷身上的黑气吗？”
姜苧摇摇头，“不能。纪爷爷这种情况我以前跟爹爹见过，顶多吃完让他们舒服一些。”
跟他想得一模一样。
他犹豫片刻，“要不你别吃，我想想办法让纪爷爷去医院检查一下，早发现早治疗。”
“可是，纪爷爷是好人呀。”
他不由摸摸她的小脑袋，声音中带着怜惜。
这种事情本来就不是姜苧这种小孩子该操心的事情，“那这样，我先想办法让他去检查，如果实在没办法再说。”
姜苧想了想，笑着点点头，“好的！”
“肚子还不舒服？”
“吃得少，不疼，就是有点点胀，就一点点。”姜苧伸出小指头比划了一点点，可爱的样子让江羲和不禁莞尔。
“不是，你小子什么时候又进来了？”姜爱民一脚踹开门，眼睛瞪得像铜铃，很想把手里的一碗山楂糖水扣这小子头上。
江羲和：“……”
糟糕。
没掐准时间。
不过，也不慌。
他从容地兜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姜苧，“叔叔，我就是想起来，姜军生拜托我告诉姜苧马上要期中考试了，还有给她划的考试范围。”说着冲背过身冲姜苧眨眨眼。
姜苧心领神会，赶紧把纸条塞进兜里，朝姜爱民露出甜甜的笑，“对对对，羲羲刚才才过来。”
江羲和 ：“……”
这心虚的小样子，傻子都知道有猫腻。
面对姜爱民危险的目光，江羲和装作没注意到，“叔叔，赶紧给姜苧喝吧。姜苧好像很不舒服。”
“对对对！”姜苧眼睛一亮。
姜爱民狠狠剜了眼江羲和，拿着碗喂姜苧，“快去扎马步，我喂你。”
“好嘞！”姜苧利索地摆好架势。
见姜爱民碗里的糖水还冒着热气，江羲和连忙阻止，“姜叔叔，吹……”一下再喂，别烫着了。
就见姜苧咕咚咕咚喝了两口，一脸享受地晃晃小脑袋，“好喝！”
江羲和傻眼了。
姜爱民得意地哼了声。
小子，跟他比！
他可是姜苧的爸爸，什么不知道？
江羲和摸摸鼻子，暗自记下姜苧不怕烫。
嘛，反正姜苧神奇的地方多了去了，也不差这一个。
“姜苧，真的有用吗？”
姜苧以动作回应了江羲和的问题，小手抱着碗喝了个干干净净，“爸爸，还要！”
嗯。
江羲和被赶出去的时候还寻思着是时候想法子赚钱了，到时候他也学姜爱民的样子捐钱。
又想想，他那个心软又无能的爷爷，他叹口气。
回去，面对江正气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怎么都不舒服。
好不容易等到孙子回来的江正气：“？？？”
不过也不敢问，生怕孙子又催他还钱。
不挣钱不知道，这年头，太难挣了！
第二天，石头沟又出新规定了。
塑料厂免费给所有塑料厂职工、石头沟村民、石头沟小学教师学生提供体检服务，拿着塑料厂开的条子就能去县医院报道了。
一时间，整个村子喜气洋洋。
就是姜贵福心疼得躺在床上，半天不肯起来，恨不能抽姜爱民一顿。
还以为这败家子是改好了，合着现在是可着塑料厂的钱开始嚯嚯了。
他儿子姜保国挠挠头，“爸，这不是好事儿吗？全家都去体检下，也不怕什么病不知道发展成大病。哎呀，不说这个了，你问老三了没？咱们塑料厂什么时候再招工，我想转回来，离家近福利还好。我还想按电话。”
姜贵福牙疼，“滚滚滚，你叫姜老三爸去！”
“欸？”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