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胤禛和胤祥两人又说了些话,见天色不早了,胤祥就起身告辞了,还带走了看话本看上瘾、正和弘晖聊书中剧情聊地起劲、完全不想走的胤祯。
送走了胤祥和心不甘情不愿的胤祯,胤禛就来到了乌拉那拉氏处。
对于胤禛的到来,乌拉那拉氏就好像早就预料到一般,一点也不惊讶,问道:“十三弟和十四弟走了?”
“走了,十四还闹着要在这里过夜不肯走,被老十三强给拽回去了。”胤禛点了点头,随即神情欲言又止,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把弘晖是狗咬伤一事不是意外的事告诉乌拉那拉氏。
“走了就好。”听见胤祯走了,乌拉那拉氏忍不住松了口气。
倒不是她虽胤祯有什么意见,只是这庄子上有太多秘密了,要是被发现了什么又是一件麻烦事。
只是一抬头,乌拉那拉氏就发现胤禛眉头紧锁,敏感地察觉到一丝不妙,连忙问道:“怎么,是出什么事了吗?”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十三已经察觉到了阿梨的身份。”胤禛沉吟了一下,到底没有把弘晖的事说出来。
毕竟现在要证据没有证据,要动机没动机的,说出来只会让乌拉那拉氏凭添忧愤,说不定还会打草惊蛇。还不如等查到这幕后之人再说。
“什么,十三弟察觉到耿梨的身份?”
乌拉那拉氏也没有怀疑胤禛的话,因为就他说的这件事就已经让她心神震动,瞬间倒吸了一口气,失声叫道。
随即意识到自己的说话声音太大,连忙压低声音,一脸急切道:“爷,你糊涂了不成?这不是大事还有什么是大事?你有没有把十三弟糊弄过去?”
胤禛却是不急不慌,一脸淡定望着房梁:“能有多大?反正皇阿玛都察觉到了,我还担心被十三弟发现?”
乌拉那拉氏:“……”
提到康熙,乌拉那拉氏瞬间哑声了,竟然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甚至有种这话说的还挺有道理的感觉?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破罐子破摔?
见乌拉那拉氏一脸无语之色,胤禛不在意道:“放心好了,十三弟也不算是外人,他的为人还是信得过的,他只会站在我这边,是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准备应对皇阿玛那里吧!”
乌拉那拉氏无奈地点了点头:“成吧,你既然有把握,那我就不多嘴了。不过话说回来,爷打算什么时候去见皇阿玛?”
说到这里,乌拉那拉氏眼中不由得露出了一丝担忧。
虽然说对于康熙那里,他们早已经商定好了应对之策,但是乌拉那拉氏打心底还是不愿意走到这一步。
最好的结果就是康熙就像太子十四他们那样,什么都没发现,那自然皆大欢喜。但是显然,现实并没有她想地那般美好。
这些天,康熙虽然没有把胤禛召去问话,也没有下什么有深意的旨意,但是却把魏珠留了下来,其目的已经是不言而喻了。
而想到康熙,胤禛脸上的淡然之色也瞬间消失了,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不过已经计划这么久了,他虽然沉重心里却并不太紧张。
之所以拖这么长时间没去康熙那里,并不是觉得靠拖就能把这件事拖过去,主要还是要给耿梨争取足够的修养时间。
这些天,耿梨基本上都处于昏睡的状态,即便偶有醒来的时候,也是浑浑噩噩的,并不太清醒。而经过旁敲侧击来看,耿梨的魂元要全部恢复,起码还需要三四天的时间,所以他只能慢慢拖。
犹豫了一下,胤禛道:“再等几日吧,等过了这几日,我再去皇阿玛那里解释。”
胤禛的迟疑乌拉那拉氏看在眼里,自然也知道胤禛的打算,忍不住叹道。
“我知道你是想等耿氏的身体完全恢复有自保之力再去找皇阿玛摊牌。但是爷,已经七日了,皇阿玛的耐心是有限的。”
乌拉那拉氏自然也想让耿梨把身体恢复到最佳情况来应付即将可能的危险,但是康熙那里却不是随便能糊弄过去的。
一旦激怒了康熙,若是真派大军过来,到时候必定又是一场腥风血雨,这是他们谁都不愿意看到的。
胤禛也意识到了这点,不由得沉默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沉声道:“我知道了,后天我就去找皇阿玛。”
见胤禛答应了,乌拉那拉氏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笑着道:“爷也不必太过忧心,我看着耿氏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大半,即便真有个什么冲突也绝对有自保之力。不过……”
乌拉那拉氏顿了顿,抬头看了看胤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问道:“爷,皇阿玛那里你是有了应对之策,不过耿氏那里呢?你有何打算?”
乌拉那拉氏的话让胤禛心中瞬间一紧,但随即又松了下来,面不改色道:“阿梨那里能有什么打算?不是还一切照旧吗?”
“……爷,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看着为了保护耿梨连康熙都敢威胁算计,却不敢和喜欢的人坦白真相的胤禛,乌拉那拉氏忍不住叹气。
爱情这种东西真是奇妙,它既能给了人无限勇气去对抗世间一切险恶阻拦,但它同时,又让一个本来果敢干脆的人在心爱的人面前变得犹犹豫豫、畏缩不前,就连爷这样地人也逃不过。
乌拉那拉氏意味深长道:“爷,其实你我都清楚,现在之所以还能这么风平浪静,是因为耿氏养伤的缘故,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对后面发生的事情不清楚。即使有醒来的时候,她的意识都是不太清醒的。
但是耿氏早晚都有彻底清醒的时候,而耿氏虽然平时看着狂悖无常、没心没肺的,但她也不是傻子。
一旦理清了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她就算再迟钝也会察觉到里面的不对劲,到时候爷你该如何解释这一切呢! ”
乌拉那拉氏的话就像是一把利剑一般,彻底撕开了胤禛一直在回避的问题,脸色顿时一白。
胤禛何尝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现在他和耿梨之间相处固然美好,但是胤禛却时不时地感到莫名的忧心,因为他知道对她隐瞒了太多东西的了。
胤禛也曾经想过和耿梨坦白,但是每次这个念头一起,就又立刻被他按了下来。
他不敢!
他倒不是耿梨会因此生气、甚至杀他,他只是担心她会对他失望、会离开他!
一想到耿梨会离开他,胤禛只觉得心口一阵闷痛,不算太疼,但是却植入骨髓。
胤禛伸出手紧紧地抓住桌角,似乎想要缓解心口的闷痛,又似乎想给自己一些力量。
闭了闭眼睛,胤禛强压下心中的不断涌动的情绪,淡淡道:“这个问题我之前已经想过了,阿梨清醒后,必定会先找上你探口风的,你就说来之前你已经做好了怎么应付众人的准备了。
就说你已经告诉我,你是走投无路才来找她的,毕竟她之前死而复生过一次,所以你就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而阿梨之所以能够救弘晖,是她在去年断气的那段时间,灵魂曾进入过地府,得仙人传授了金针刺穴的医术,这才救了弘晖。
而这张大夫不过是你怕引起外人的猜忌,为了堵住悠悠之口找来的。到时候再让庄子上下统一好口径,未必不能把这件事圆过去。 ”
“……这能糊弄地过去吗?耿氏也能信?”见胤禛为了不让耿梨知道他早就知晓她底细一事,连魂游地府这样鬼扯的话都编出来了,乌拉那拉氏瞬间目瞪口呆。
这能行吗?她怎么觉得这么儿戏啊!
胤禛却不怎么担心,语气悠悠道:“放心好了,阿梨的思维一向异于常人,对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也向来不怎么计较,只要让董嬷嬷春桃把嘴巴闭紧了,装作深信不疑的样子,那她自然也会相信的。”
乌拉那拉氏:“……”
虽然这话听着有一定的信服力,但是乌拉那拉氏还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爷这是打算一直瞒下去吗?”乌拉那拉氏皱了皱眉,忍不住心中忧虑,劝道。
“爷,我知道你不想让耿氏知道的心情,但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世。
纵然这次瞒过去了,但是以后要是被耿氏发现了爷你一直在骗她,怕只会让她更愤怒,到时候怕是更难收场了。 ”
胤禛何尝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无异于在饮鸩止渴?但是现在的他的确没有做好和耿梨坦白的准备。
胤禛表情紧绷,硬声道:“我知道福晋你的担心,但是现在是现在,未来是未来,起码现在的阿梨还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
“好了,这事就我已经有了决断,阿梨那里,你们谁都不准多嘴!”
乌拉那拉氏还想再劝,就又被胤禛按了下来,生硬地转移话题道。
“不说这些了,阿梨等下要醒了,我去看看她。对了,小五呢,等下阿梨若是见不到他怕又要闹了。”
见胤禛如此强硬,乌拉那拉氏也知道现在再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了,只好最劝的话到底咽了回去。
叹道:“罢了,爷你既然有了主意我就不多劝了,小五刚才饿了,我就让奶娘抱去喂奶了,董嬷嬷也在,这会子怕是吃饱了,你去隔壁找他吧。”
“行,你照看弘晖吧,我带小五去看他娘了。”说着胤禛就径直出了房子。
看着胤禛的背影,乌拉那拉氏又忍不住叹了口气,眼中忍不住闪过一丝忧色。
第122章
介于耿梨现在的特殊状态,为了不引起外人怀疑,胤禛下了命令,除了春桃杏雨董嬷嬷几人外,其他人一律不准进入东配院,就算是打扫庭院的婆子也只能在院子,不准进屋。
下人只当是耿梨生孩子的时候伤了身子,需要静养,倒也没有怀疑什么。
至于春桃杏雨,她们虽然不知道耿梨的真实情况,但是忠心是毋庸置疑的。即便觉得耿梨现在的情况有些奇怪,也不会多说什么。
此时虽然已经是盛夏,但是山上的温度比山下还要低些,加上满屋子都放着冰盆,哪怕外面的知了已经叫地嗓子冒烟,屋内也依然凉爽地很。
春桃和杏雨两人坐在堂屋的竹椅上打着络子,只是杏雨这络子打地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眼睛时不时地内屋张望着,眼中不时地闪过一抹忧虑。
作为极少数几个能接触到耿梨的人,杏雨自然知道自家格格现在的情况有多古怪。
不仅一天十二个时辰几乎有十一个半时辰都是睡着的,就连呼吸和脉搏都微弱的很,有时候甚至直接就没有了!
更让杏雨心惊肉跳的是,昨天晚上起夜,她居然看到格格在吸收月华之力? !
那丝丝月光,犹如有生命的雨线一般,全都涌向格格的身体,把格格缠绕地如同一个会发光的茧一般,而且这个茧竟然漂浮在空中!
当看到这一幕时,杏雨吓得她差点失声叫了出来,好半晌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虽然说杏雨也早就从董嬷嬷的只言片语的暗示中察觉到了这格格怕不是常人,但是真正亲眼看到,她还是觉得内心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格格的异常都那么明显了,但是贝勒爷和福晋却一点不在意,就好像习以为常了一样,显然是早就知道了什么。
杏雨虽然震惊,但作为董嬷嬷调教出来的心腹,她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也知道有些秘密是要烂在肚子里,不该说的打死都不能说。
不过她能保守秘密,不代表别人也可以。
看着面前这一边哼着歌,一边打着络子,好似还什么都不知情的春桃,杏雨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该试探一下。
叹了一口气,杏雨状似无意闲聊,有些疑惑道:“格格现在几乎一天到晚都是睡着的,都好几天了,有时候连呼吸都微弱地很,也不知道有没有大碍了。”
春桃却像是完全没听出杏雨的试探,一脸无所谓道:“能有什么大碍?张大夫和董嬷嬷不是都说了吗?格格只是生产的时候伤了身子,就是要睡的,等过几天这身子康复了,就不用睡这么久了。”
杏雨:“……是吗?”
这不是只用来糊弄外人的说辞吗?难不成春桃还真信了吗?
别人进不来不知道实情也就算了,她们可是天天守在格格身边的,春桃难道真的不认为格格现在的状态不对劲吗?
看着神色自然的的春桃,一时间杏雨也有些拿不定主意春桃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就在她想着是不是再试探试探的时候,就听到春桃悠悠说道。
“杏雨呀,我说你就不用担心格格了,咱们格格吉人自有天相,有老天爷庇佑,不是普通人能够比的。
咱们这些当奴才的,只要好好的伺候好主子就成了,旁的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了,明白吗? ”
杏雨:“……”
看着语带警告之意,正一脸意味深长看着自己的春桃,杏雨先是一愣,随即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不是她先试探地她吗?怎么反而她被警告了?
虽然有些无语,但是见春桃这么说,杏雨现在可以确定,春桃的确也发现了格格的不同寻常,甚至可能比她更早察觉,不然也不会这么淡然。
不过从春桃的态度,杏雨也看出她是站在格格这边的,不然也不会这样警告她。
想到这里,杏雨不由地放心了,忙点头保证:“春桃姐姐放心,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我是绝不会出去乱说的。”
“明白就好。”见杏雨这般识趣,春桃不禁满意的点了点头。
对了耿梨的不同寻常,春桃自然是早就有所察觉的。
毕竟是进府后就一直伺候的人,虽然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基本的性情还是有些了解的,怎么可能没有发现耿梨的异常?
虽然一开始的时候,春桃的确以为格格是险死还生才会心性大变,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春桃发现现在的格格和以前的格格有太多的差异了。
不仅仅是性情的差异,就连生活习性也都差了不少,尤其在很多时候格格其实并没有刻意的隐瞒自己,她要是再没有发现不对劲那真是自欺欺人了。
不过伺候了格格这些日子,春桃已经对现在的格格很有感情了,自然不希望格格被人当做妖魔鬼怪给一把火烧了。
而且也知道为何,她总觉得格格本应该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原来的那个格格才是鸠占鹊巢,如今不过是拨乱反正而已。
所以自察觉到了格格的异样之后,春桃对都都没有说,只是默默地把这件事藏在心底,甚至有时候还帮着格格遮掩。
不过从如今的情形来看,知道格格身份不寻常的怕是不止她一个。
春桃以前就觉得贝勒爷和董嬷嬷对格格的态度过于放任了,现在看来,怕是也早就知道格格的身份了。福晋就算开始不知情后来想必也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来求格格救大阿哥。
而且从这几天贝勒爷和福晋对格格的维护和关心来看,他们对格格都是真心实意的,这让春桃倍感欣慰。
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爷和福晋对格格真心好,但是不代表别人也是如此。
这样一想,春桃看着比她还小的杏雨,又觉得有些不放心了,脸上的笑容当即一收,咻而变得阴恻恻起来。
春桃抱着胳膊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语气阴沉道:“不过杏雨,有句话丑话做姐姐的我还是要说到前头的。
我知道你年纪小不经事,见识也不多,但是无论如何,咱做人还是要有原则的,要是受不住那三瓜两枣的诱惑,说了不该说的话,那就是给自己招祸了。
知道举头三尺有神明,要是惹到了不该惹的人,被雷给劈了,就不要怪自己命短了。 ”
杏雨:“……”
现在已经从警告变成了恐吓了吗?什么叫做她年纪小不经事?而且貌似她也没大她几个月吧!
看着一脸威胁之意的春桃,杏雨着实有些无奈了,叹道:“春桃姐姐你放心好了,我是不可能背叛格格的,先不提我和董嬷嬷的关系,我家这一支的包衣早就划到贝勒爷旗下了,我怎么可能会叛主呢?”
早知道,她就不起这个头了,现在搞地她好像真的心怀不轨似的。
杏雨这么一说,春桃才想起来她还是董嬷嬷的侄女,这才也意识到自己似乎真的误会杏雨了,不禁有些尴尬,笑着打起哈哈来。
“哈哈,我这不是担心你年纪小、怕你口风不严实吗?别气了,就当时姐姐我多心了,姐姐在这里给你赔不是。
啊,格格要醒了,咱们得赶紧把小阿哥抱过来了,不然格格见不到小阿哥,怕又是要生气了。 ”说着没等杏雨说什么,就把手中的络子往竹椅上的箩筐里一扔,然后头也不回地就朝外走去。
杏雨:“……”
不是说要给她赔不是吗?就这么赔的?还有这一地的针线剪子就给扔这儿了?春桃还真是把格格的耍无赖学了个十成十啊!
“哎!”看着春桃风风火火的背影,又看了看散落在地上的线头布条,杏雨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认命地开始收拾了。
春桃本来是想去正堂把小阿哥抱过来的,但是刚出院门,迎面就看见胤禛抱着刚吃完奶的小包子朝这里快来,董嬷嬷则是跟在后面,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故而又折了回来。
在一片虚空的世界,耿梨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我……是谁?我这是在哪啊我是耿氏?四贝勒的格格?还是……耿梨?”
耿梨愣愣地看着这一片虚无的空间,神情带着些许茫然,似乎还不知道自己正在什么情况。
过了好一会意识才慢慢回笼,这才想起来自己因为魂力消耗过度加上魂元受损不得已使用了龟息术,她现在是在自己的识海之中。
“哎呀,看来这识海不能常进去,呆了这几天,我的记忆都快错乱了。”耿梨按了按额头,脸上带着一丝懊恼。
虽然这副身体是自己的,识海也是自己的识海,但是在前十六年,这片识海还保存着另一个人的记忆——原先耿氏的记忆也全都留在识海之中。
虽然以耿梨的能力完全可以抹除这一部分记忆,但是她毕竟不是从出生就生活在这个时代的,所以还要靠着耿氏的记忆去融入这个时代,因为就把原先耿氏的记忆留了下来,只封存在识海的一个角落,需要的时候直接翻阅就可以了。
原本这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她现在魂本命魂元受损,又因为使用龟息术的关系,对识海的控制大减,以至于耿氏的记忆跑了出来。
两股截然不同的记忆开始相互冲击甚至开始融合,虽然说凭借着自己强大的神魂耿梨能很快清醒过来,但是开始那片刻的茫然和傻傻分不清自己的感觉还是让耿梨很不喜欢,有种自己都被夺舍的感觉。
耿梨忍不住皱了皱眉,然后随手斩断那段和自己记忆粘连在一起的属于耿氏的记忆团,丝毫不在意此举是否损害了耿氏的记忆。
耿梨一边把耿氏的记忆重新封印,一变自言自语叹息道:“算了,再忍两天吧,等本命魂元完全修复了,就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不过我这本命魂元……现在是什么情况?成丹了吗?”
耿梨摸着下巴看着识海正中心那滴溜溜转着,隐隐发着金光的圆球,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疑惑之色。
她的本命魂元虽然原来也是圆球状,但是说到底只是魂力的集合,是她最精粹本源的魂力凝聚而成,本身并没有什么形状,她只是把这部分魂力凝结成了一个黑球而已。
但是经过这几天的修炼,这个黑球却发生了不小的变化,由原来的篮球大变成了乒乓球大了。
虽然变小了不少,但是却明显感觉这颗“乒乓球”更加凝实了,隐隐有固体化的倾向,里面的魂力更加纯粹了,尤其是那黑球中不断闪现的金光,就连耿梨自己看久了都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耿梨估算了一下,她现在的魂力起码是以前是两倍不止,甚至有种莫名的预感,一旦这颗乒乓球真正凝实,她的实力起码能暴涨五倍。
“我这不会是要练成金丹了吧,我要晋升金丹期了?”耿梨摸着下巴,迟疑道。
虽然说上辈子看了仙侠修真类小说,这辈子也算是半个修炼中人,但是耿梨的修炼路子完全是自己瞎折腾出来,连个讨论的人都没有,所以对于自己现在什么情况,耿梨自己也糊涂的很。
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自己现在的情况,耿梨也懒得再想了。
“算了,管它是金丹还是什么的,反正我穿的又不是打生打死的修真界,修为再高又有啥用?我又不想称霸世界。有这闲工夫,我还不如多陪陪我家小宝贝呢!”
一想到儿子,耿梨不由得迫不及待起来,也不去纠结这些小事了,一个闪现就消失在识海之中。
第123章
而此时在外界,胤禛正坐在耿梨的床边,眼不错一下地看着还在沉睡中的耿梨。
见人一直没醒,胤禛不禁抿了抿嘴,眼中不禁闪过一丝焦虑,转头问道。
“嬷嬷,阿梨今天到现在都还没有醒,不会出什么事吧!”
正抱着小五逗弄的董嬷嬷听了这话不禁有些无语了。
爷进屋到现在才不到一柱香的时间,这话都问了三遍了,不知道地还以为他们等了好几个时辰了呢!
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董嬷嬷笑着道:“爷不用着急,格格每天醒来的时辰并不固定,不过格格最是惦记小阿哥,一定会醒的,也就是这会功夫的事,爷再等等吧。”
“……这话倒是,阿梨舐犊情深,自然舍不得孩子。”胤禛脸色一僵,望了望董嬷嬷怀中的小家伙,眼神中带着一丝幽怨,说出来的话也很是勉强。
虽然为了恢复魂力,耿梨把自己进入了龟息状态,但是却也不是彻底就沉睡不醒了,每天还是有那么一小段时间清醒的,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见儿子。
想到这里,胤禛顿时觉得心里酸酸的,心中更是吃味不已。
他对阿梨这么好,居然在她心中还比不上一个牙还没长齐的小兔崽子,还真是没天理了。
强压下心中的羡慕嫉妒,胤禛话锋一转,义正言辞道:“不过话说回来,阿梨现在正是恢复的关键时期,与其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没要紧的小事上,还不如多修养身子,也能早日康复,这醒不醒地倒也不甚要紧。”
董嬷嬷:“……爷说的是。”
刚才不是还迫不及待吗?怎么现在又说不要紧了?
看着一副义正言辞做派,眼中却满是醋意的胤禛,董嬷嬷嘴角狠狠抽了抽,心里着实有些无语。
自己儿子的醋都吃,爷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正无语着,董嬷嬷突然发现床上的人眨了眨眼睛,忙道:“爷,格格要醒了。”
“什么?”一听到耿梨醒了,胤禛连忙转身,就看到耿梨正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欢喜。
“阿梨,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
耿梨刚从识海中脱离,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庞出现在自己面前,顿时眼睛习惯性地弯成了一道月牙,甜甜地叫了声。
“四爷,我好想你。”
胤禛只觉得心头一软,一抹甜蜜几乎要从嗓子眼溢出,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抚摸耿梨的脸颊。
只是还没等他的手靠近,却被耿梨无情一巴掌给拍开,有些不满地抱怨道:“四爷你到一边去,别挡着我抱小福气。”
这么大人了,怎么一点眼力劲都没有呢?
而耿梨口中的小福气,就是耿梨自己儿子起的小名,耿梨自认能生下这个孩子是自己难得的福气,加上胤禛的几个孩子的小名都是都是福字打头,就起了这个名气。
其实耿梨本来是想直接起大名的,但是却被告知这大名需得康熙来取,就连胤禛都没这个资格。
自然了,康熙那么多孙子,让他一个个给他们起名字显然是不现实,除了个别自己看中的孙子,比如说太子的长子弘晰的名字是他亲自取的外,其他都几乎都是先由宗人府拟定几个寓意好的名字呈到康熙面前,康熙选择其中一个就行了。不过古代婴儿夭折多,这个取名一般要等周岁之后才会取。
对此,耿梨倒也不介意,毕竟不管叫什么不都是她的儿子吗?要不是因为小包子这个名字实在是有些拿不出手,她就直接叫这个名了。
想到这里,耿梨心中越发迫切,急忙朝着胤禛身后的董嬷嬷张开手,一脸激动道:“快,快把我家小福气给我,这么长时间没见,我都快想疯了。”
她的小心肝啊,可想死她了!
胤禛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
他望了望被拍飞的手掌,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之色。
他这是被阿梨嫌弃了?
“……”董嬷嬷看了看朝她伸开双手、一脸迫不及待的耿梨,又看了看一副深受打击、整个都快石化的胤禛,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怜悯。
小阿哥这都出生好几天,爷怎么还没有认清自己在格格心目中的位置呢?
有小阿哥在,格格眼里还能看见别人?还能敷衍爷一句已经算是心里有爷了。
默默地把孩子递过去,耿梨一把把小家伙抱在怀里,又是亲又是蹭的,腻歪的话更是一箩筐一箩筐地往外蹦。
“哎呀,我的小宝贝啊,妈妈可想你了,梦里梦外想地都是你。”
“小宝贝,你有没有想我啊?肯定也想的吧!毕竟妈妈这么爱你。”
“你再等等妈妈,等妈妈好了,妈妈就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我的小宝贝……”
而怀中的小婴儿好似能听懂她的话一般,也咿咿呀呀跟着应和起来,看得耿梨越发心花怒放起来。一时间整个屋子只听到这对母子的声音。
此时的胤禛也从刚才的打击中回过神来,只是听着这些肉麻至极的腻歪话,脸色越发僵了,只觉得心中那股无名火越烧越旺。
面上却半分情绪都不露,只见胤禛一脸和煦地笑道:“好了,别光顾着抱孩子了,你身子虚弱,又睡了这么久了,想必也饿了,还是先吃点东西吧,孩子就先给董嬷嬷抱着吧。”
说着胤禛朝着春桃杏雨两人使了个眼色,两人会意,立刻抬着一张小茶几就端到了耿梨的面前。
茶几不大,但是上面摆放的美食却是不少,凉菜、膳汤、细粥、糕点、水果、蜜饯应有尽有,全用一盏盏巴掌大的小碟子装着,看的耿梨食指大动,不停地咽着口水。
“那,嬷嬷你就帮我抱会吧!我先吃会饭。”
挣扎了一下,耿梨到底还是没能抵挡美食的诱惑,依依不舍地把孩子交给董嬷嬷。
想了想,耿梨亲手打了一分莲子粥放在胤禛面前,又递了一双筷子过去,笑吟吟道:“四爷,这么多菜,你陪我一起吃吧!”
她也不是小气的人的,在食物充足的情况下,她还是很乐意分享的。
胤禛本来因为耿梨对自己的忽视还心有些许怨言,看着面前耿梨盛的粥,顿时觉得心里顺畅不少。
面上却不动声色,只矜持地点了点头、接过筷子,淡淡道:“虽然我先前也用过了,不过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陪你一块用些吧。”
就在胤禛期待着两人会用一顿温馨的午膳时,就听到耿梨说道:“董嬷嬷,你怎么还站在那里做什么,快坐下来啊!你站那么高我吃饭的时候就看不到我家小宝贝了。”
说着耿梨指了指茶几对面的绣墩,一脸的迫不及待。
董嬷嬷:“……好。”
连吃饭都看着儿子吃,这又不是什么下酒菜?
董嬷嬷嘴角一抽,对耿梨对孩子的的看重程度又多了一分了解,只是……
抬头看了看一脸黑气、正直勾勾盯着她怀里的小阿哥的胤禛,董嬷嬷又在心里叹了口气。
得,看来这小阿哥在爷心目中的地位又降了一分。
不止一分,是很多分。
胤禛端着粥碗,眼睛却死死地盯着耿梨怀中的婴儿,眼神一点一点地阴恻下来。
早晚有一天,他一定要把这个臭小子送地远远的,绝对!
丝毫没有察觉到屋内那紧张的氛围,耿梨吃了饭、看一眼儿子,在无比满足中用完了饭。
吃过饭后,耿梨本来想再好好和她家小宝贝再好好亲热亲热,却发现小家伙已经睡过去了,忍不住皱了皱眉。
“怎么就睡了,妈妈还想和你说说话呢!”耿梨伸出手指轻轻地戳了戳儿子软软的脸颊,眼中满是失望和疑惑。
“不是都说小孩子很折腾人吗?你怎么这么快就睡了?”
相较耿梨的失望,胤禛却是心情大好。
这个臭小子睡了,总算没有人和他抢阿梨了。
胤禛轻咳一声,尽量不让自己显得太得意,笑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小五出生还不到十天,这个阶段小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的,怕是要等到满月之后,他才会晓得要玩。既然小五都睡了,那就……”
胤禛刚想说让董嬷嬷把小五带下去,话就被耿梨接了过去。
只听到耿梨欢快地说道:“既然这样,那就和我一起睡吧!正好我也困了。”
说着耿梨就直接抱着儿子往床上去了,胤禛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胤禛:“……”
他就不该对阿梨有什么期待!
“四爷,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过来一起睡啊!”
胤禛木着脸站在那里,就在他心中的怨气几乎要达成顶点的时候,就看到耿梨朝着自己招手,不禁一愣,下意识地回道。
“一起睡?”
“是呀,一起睡。”耿梨笑着拍了怕床的外侧,然后指了指胤禛,又指了指自己和身旁的小包子,脸上露出了幸福的表情。
“爸爸、妈妈、宝宝,一家三口一起睡午觉,这个场景,你不觉得很美好吗?”
有这个臭小子在,能有什么美好?
胤禛下意识地在心里吐槽了一句,但是看着耿梨那满是幸福的表情,只觉得就像是被感染了一般,也忍不住微笑了起来。
“好,一起睡。”
几乎没等大脑反应过来,他的双腿已经朝着两人迈了过去。
就耿梨身边躺了下来,胤禛把人搂进怀里,一手撑着脑袋,一手习惯性地轻轻地摩挲着耿梨的脸颊,看着闭着眼睛如同猫儿享受着他的抚摸的耿梨,胤禛的眼神瞬间温和了下来。
又低头看了看躺在耿梨怀中那已经熟睡的儿子,此刻好像也不是那么碍眼了。
这一刻,胤禛突然体会到了书中所说的岁月静好,大抵就是这个模样了。
心中不由得软的厉害,有那么一瞬间,胤禛想着时间若是能停留在此刻该有多美好。
只是一想到耿梨若是知道自己隐瞒她早已知晓她的身份一事,那片一直被压在心底的那片阴霾又浮了上来,胤禛的心又沉了下去。
看着身下昏昏欲睡的耿梨,胤禛眼中的情绪剧烈波动,在这一瞬间,胤禛突然生了浓烈的和耿梨摊牌的心思。
这个念头一起,瞬间一发不可收拾,几乎是不加思索的,胤禛就坐起身来,脱口而出道:“阿梨,我有件事想和你坦白。”
此时的耿梨因为魂体要再度进行沉睡的缘故,意识又变得浑噩起来,听到胤禛这话也没有放在心上。
大大地打了个哈欠,强打起精神道:“坦白什么?你说,我听着!”虽这么说,耿梨说这话时眼睛也已经慢慢闭上了。
而胤禛这边在话说出口之后也有些后悔了,但是说都说了,胤禛也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早晚都有这么一遭,早说说不定还能争取一个印象分。
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道:“阿梨,你还记不记得去年九月的时候,我把你送去庄子上的事?”
耿梨把儿子往自己怀里拢了拢,有一搭没一搭地点了点头:“记得。”
胤禛的心越发紧张了,继而抿了抿嘴:“你当时就没想到,我为什么要在你大病初愈之际还要执意送你去庄子上?”
耿梨此时的意识又散去了几分,无意识地“嗯”了一声,算是答复。
胤禛此时头上的汗都快下来了,握了握拳,道:“众人都道我是因为忌讳你死而复生,才把你送到庄子上,其实不是这样的。”
这下耿梨连话都没有,只有眼睛微微眨了眨,像是在回应什么,但是最后还是彻底归于平静——耿梨已经完全进入了龟息状态。
而此时的胤禛因为即将开诚布公的关系,整个人的精神紧绷到了极点,丝毫没有注意到耿梨此刻的情况。
“其实我之所以送你去庄子,是因为我早就知道你根本不是原来的耿氏,而且我也知道你的来历……归山,你还记得吗?
当初你的灵魂怎么跟着我出了归山,怎么随我回到贝勒府,又怎么附身到耿氏身子拿回自己的身体,以及你每晚来找我对我说的那些话,我全都记着。
阿梨,抱歉,我一直瞒着你。 ”说着胤禛就闭上了眼睛,一副等待宣判的决然之色。
但是等了半天,却不见丝毫动静,胤禛也由原先的忐忑变得奇怪起来。小心地睁开眼睛朝着耿梨的脸看去,却发现耿梨早已经睡过去了。
胤禛:“……”
他酝酿了半天,连最坏的结果都已经在脑子里过了好几遍了,结果就这?居然给他睡着了?
这一瞬间,胤禛突然有种拳头砸在棉花上的无力感,还有一种牙痒地感觉。
“真是早不睡晚不睡,偏偏这个时候给我睡,你是在玩我吧!”胤禛轻轻地捏了捏耿梨的脸颊,一脸咬牙切齿的表情。
虽然这么说,但是不得不说,耿梨的睡着,让胤禛有了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怔怔地看着耿梨恬淡的睡颜,胤禛手指改成了抚摸,叹了口气:“罢了,睡了也好,其实我现在也没有完全做好和你摊牌的准备,还是等你完全清醒之后再说吧!”
胤禛也知道自己现在不过是在拖时间,但是能拖一天算一天,起码现在,他还能好好享受一段一家三口的快乐时光。
摸了摸耿梨的脸颊,又摸了摸睡在两人中间的儿子,胤禛重新躺下把两人往自己怀里拢了拢,闭上了眼睛,不一会也进入了梦乡,嘴角还露出了一抹笑容,就好像梦到了什么美梦一般。
第124章
这天一早,已经在昌平庄子呆了整整九天的胤禛终于离开了庄子,前往畅春园去了,同行的还有乌拉那拉氏。
听到梁九功的通传,康熙眼睛瞬间锐利了起来,但是很快又平和下来。
康熙眯着眼睛看向殿外,表情莫测,沉声道。
“终于来了吗?”
有些事,也该好好问个清楚了。
胤禛进入永晖堂后,发现殿中除了康熙外,只有一个梁九功在一旁伺候着,再无他人,瞬间明白了康熙的意图,顿时神色一凛。
但是对于眼下的这种情况,胤禛也早已有所预料,心里虽有些沉重,却也不太紧张,只深吸一口气,朝着坐在上首的康熙深深地跪下。
“儿臣参见皇阿玛,皇阿玛万福金安。”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一脸恭顺的胤禛,康熙眼睛眯了眯,却没有刻意为难,直接把人叫起来,淡淡问道:“你媳妇呢?不是说和你一起来的吗?”
“回皇阿玛,乌拉那拉氏去韵松轩陪额娘说话了,皇阿玛若是想招她说话儿臣立刻派人让她过来。”胤禛站起身恭敬地回复道。
“倒也不用,德妃这些天也惦记着弘晖的身子,让你媳妇去陪她说说话也好。”
康熙点了点头,似乎并没有太计较,甚至还有一丝赞许,又问道:“对了,听说弘晖的身子已经大好了,可是真的?”
胤禛回答地越发谨慎:“劳皇阿玛惦记,弘晖已经大好了。大夫说再调养些时日,弘晖的身子就能完全康复了。”
康熙点了点头,神情依然平静:“好了就好,朕之前还担心弘晖得了恐水症,怕是不成了,却没想到峰回路转,居然能够化险为夷,当真是奇迹。
不过,朕还以为当天你就会才会来朕这里和朕好好解释!却没想到拖到现在才来?怎么?老四你是觉得朕老糊涂了,还是说,你以为凭你的那些小手段就能把朕糊弄过去? ”
说着康熙本来平静的眼神陡然变得凌厉了起来,猛地一拍桌子,桌子的茶杯被震地当当作响,就连一旁的梁九功都忍不住跟着抖了抖。
而胤禛的表现也像被吓到一般,连忙跪了下来,一脸的紧张之色,就连额头上的汗水都沁出来几滴。
只见胤禛一脸惶恐道:“皇阿玛圣明,儿臣怎么敢糊弄皇阿玛您!”
“不敢?还是不想?”康熙的神情越发冷了。
“如果不是乌拉那拉氏突然一手打断了你的计划,朕怕是要一直都要被你蒙在鼓里,还真以为弘晖的病是那个江湖郎中治好的?
老四,你当真是瞒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啊!这个耿氏,究竟是什么东西? ”
康熙最后一句话声色俱厉,直接把所有试探全部掀开,把问题直接放在了明面上。
胤禛也知道这时在兜圈子已经没意义,反而只会惹怒康熙,沉了沉心,脸上露出一丝惊惧和害怕。
“看来皇阿玛也都猜到了。”胤禛咬了咬牙,一脸苦涩。
“皇阿玛想的不错,现在的耿氏,的确已经不是之前的耿氏了。”
绕是有了心里准备,但是见胤禛真的就这么承认了耿氏的身份,康熙心中还是忍不住一惊。
还真是……鬼啊!
康熙的拳头下意识地紧握成拳,努力把心中震惊和那丝微不可查的恐惧按下去,沉着脸道。
“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的都告诉朕!”
胤禛也没有糊弄康熙,对于康熙这位已经做了四十几年帝王的人来说,见过的人和事太多,想要用那些拙劣的谎言骗过他太难了。
与其被抓到什么漏洞,只会引来更大的猜疑,还不如如实告知,他相信康熙会有自己的判断。
只不过这种“如实”也是要打折扣的,有些事情是无论如何不能说出来的。
就好比耿梨灵魂出窍和来自未来、知晓他们每个人的命运,一旦让康熙知道他的儿子们会闹成这样一个结果,那整个朝堂都会有动荡,那大清未来会变成怎样,真的就谁也不知道了。
但是即便胤禛隐藏了了一些事实,他说的那些已经足够让康熙心神动荡,神思恍惚,瞳孔更是不知缩了伸,伸了缩几次了。
康熙双手死死抓着宝座的扶手,因为太过用力,指尖都忍不住泛白了起来。
看到康熙的表现,胤禛就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一半,面上却依然的一片惶恐。
“不是儿臣故意向皇阿玛隐瞒此事,而是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多匪夷所思了,儿臣一是担心皇阿玛不会相信儿臣,二也是怕说出来会吓着皇阿玛。
自然了,儿臣也不是没有私心的,儿臣也怕皇阿玛知道儿臣被这样一个东西缠上后就忌讳上儿臣,故而疏远了儿臣。
种种考量之下,儿臣最终还是瞒下了此事,想着什么时候解决了耿氏,那也算是皆大欢喜了,只是最终还是纸包不住火了,让皇阿玛知道了。 ”
“这么说来,你还是有理了!”康熙冷嗤一声,阴沉着脸道。
不过虽然对胤禛隐瞒下耿梨的事很是不满,康熙也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一想到耿氏那些恐怖的能力,康熙只觉得心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一般喘不来气,这种感觉是他以往面对任何情况都不曾有过的。
康熙回顾他这几十年的帝王生涯,无论是除鳌拜,平三藩,还是收腹台湾,对战沙俄等等,即便困难重重,也充满了各种艰难险阻,但是康熙从来都没有气馁过,甚至是斗志满满。
可如今他要面对的,却是一个拥有鬼神之力的超凡力量,他所掌控的那些权力就好比像笑话一般。想到这里,康熙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强烈的无力感,甚至还隐隐有些绝望。
但是作为一位能够名留史书的千古一帝,康熙的心性却是常人所不及的。
虽然在初听到耿梨的那些事迹之后康熙的确有些被打击到,但是很快就调整过来,甚至开始思考怎么解决掉这个不定时炸弹。
闭着眼睛沉吟了片刻,康熙复又睁开了眼睛,眼中满是睿智和坚定,仿佛又变成了那个老谋深算的康熙。
康熙眼中闪过一丝森森的凉意,沉声问道:“照老四你这种说法,这个耿氏并不知道你早就知晓她是借尸还魂之人,对你似乎也并不设防。那么在她和你相处的这大半年时间,你可有摸清她有什么弱点?”
来了!
虽然早就猜到以康熙的性子很难容忍像耿梨这种不受掌控的力量,但是胤禛还是忍不住沉了沉。
但是从康熙的话中,胤禛也不难听出他对耿梨也没有把握,要不然也不会向他询问耿梨的弱点,而是直接下旨诛杀了。
定了定心,胤禛一脸苦笑道:“皇阿玛所想,儿臣自然明白,但是和这耿氏相处这大半年,儿臣实在找不到她有什么弱点。
皇阿玛也知道,自被这耿氏缠上之后,我就在岫云寺住了好几日,其实就是想依靠佛门力量对付耿氏,甚至儿臣还请出了镇寺舍利,但是却没有丝毫作用。
而福晋在知晓耿氏的身份之后,也曾经在京城寻求了不少开光法器,但是这些东西对耿氏也没有造成丝毫伤害。 ”
胤禛说的坦荡,因为这些事情他的确都做过——不管之后他对耿梨的感情如何,之前的的确很想除了对方,只不过没有成功罢了。
康熙也没有怀疑胤禛说的这些话,这些事他之前也是都知道一二的,但是还是忍不住有些失望。
虽然作为一个帝王,康熙其实并不怎么信这些神佛,但是现在既然真的鬼怪出现了,这些法器舍利却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这让康熙感觉很是讽刺。
捏了捏眉心,康熙强打起精神问道:“既然这些法器不管用,那你就没有尝试些别的?比如说——下毒!”
“毒”字一出,胤禛感觉整个殿中的温度骤降,胤禛同样觉得自己的心又冷了几分,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戾气。
皇阿玛,就这么真的容不下阿梨吗?一定要置阿梨于死地?连下毒这种下作的法子都说了出来?
胤禛握了握袖中的拳头,强行把心中翻滚的戾气给按了下去,脸上的苦色却似乎越发浓了。
胤禛苦笑道:“下毒……这个法子之前也是考虑过的,但是儿臣觉得,毒药怕是对耿氏并没有作用,她既然能解弘晖身上的恐水症,想来也并不惧怕毒药。
就算真能毒死耿氏,耿氏损失的怕也就是一具肉身罢了。倘若她要是再变成游魂,怕是会一辈子都会缠着儿臣,那儿臣怕永无宁日了。现在有一个肉身拘束着她,起码白天儿臣还是自由的。 ”
胤禛暗戳戳地强调耿梨本就是孤魂野鬼一事,而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超凡生物,可是比一个活生生的人要难对付地多。
果然,听胤禛这么一说,康熙的神色变得犹豫起来。
虽然说以康熙的性情,是难以容忍这种不受自己掌控的存在的,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怕是想除掉这个耿氏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见康熙神色犹豫,胤禛知道皇阿玛已经起了退缩之心,不由得精神一振,依然装作犹豫不决的样子。
胤禛小心地旁敲侧击道:“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其实儿臣觉得,咱们也不是非要除去这耿氏不可。”
“哦?这话怎么讲?为何说不用除掉耿氏?”康熙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怀疑。
胤禛心中一凛,回答地越发谨慎:“儿臣不是不想除掉耿氏,只是就目前儿臣对耿氏的了解来看,想要除掉她实在是太难了。
不过在监视这耿氏这大半年时间,儿臣发现她的性情表现并不像传闻中的那些厉鬼那般残忍嗜血。相反地,她似乎很享受做人的生活,要不然也不会选择诞下原来耿氏的孩子,平时也和常人几乎无异,也算是安分守己。
所以儿臣才想,既然这耿氏也不想暴露自己曾经是鬼的身份、想要以人的身份活下来,那我们何必也顺水推舟装作不知道?未必非要闹到你死我活、兵戎相见的地步。 ”胤禛语气诚恳,一副为大局考虑的样子。
虽然一开始,胤禛是想大肆渲染耿梨的恐怖,来达到威吓康熙的目的,让他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但是后来仔细思考之后,胤禛发现这样做并不妥当。
诚然,夸大耿梨的恐怖的确能吓到康熙,让他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但是这样的结果只会让康熙对耿梨的忌惮更深,越想除之而后快。
即便现在碍于耿梨的手段,暂时不会做出什么举动,但是以后的麻烦怕是少不了了。而且胤禛相信,以康熙的隐忍,绝对会在适当的时机给出雷霆一击,到时候怕是彻底没有缓和的余地了。
所以再三思虑之后,胤禛还是觉得要软硬兼施,既然让康熙惧于耿梨的手段不敢轻举妄动,又要给他一定的安全感,认为即便放任耿梨也不会对大清造成什么威胁,他刚才没把耿梨能够灵魂出窍一事说出来也是这个原因。
这种能力实在是太逆天了,如果想要杀一个人的话简直是防不胜防。虽然说耿梨的这种灵魂出窍有很多限制,可康熙却未必会信。一旦让康熙觉得自己的生命没有丝毫保证,他怕是无论如何都会要除掉耿梨的,那就彻底没有缓和的余地。
果然,听胤禛这么说,康熙的神色越发犹豫了起来,眼中闪过丝丝挣扎,最后叹道。
“老四,你要知道,这个耿氏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就这么放任她不管,一旦哪天她突然发了狂,那死的人可不是一个两个啊,你就这么确信她能一直安于现在的生活?”
话说到这个份上,胤禛哪里听不出来康熙心里已经动摇了?
心中不由得激动起来。但是脸上却不敢露出半分情绪,唯恐引起康熙的怀疑。
胤禛的脸上带着一丝无奈:“儿臣知道皇阿玛的担忧,但是目前似乎也没有其他法子了。
不过她这次能救弘晖,想来本性也不坏,应该也不会做那些伤天害理之事的。 ”
“嗯?”康熙抬头看向胤禛,眼神微闪,语气有些莫名。
“你这是在为这个耿氏说话吗?”
胤禛心中又是一紧,知道自己还是有些急了,怕是引起康熙的怀疑了,忙道。
“儿臣并无此意,儿臣只是觉得,就目前来看,我们和耿氏之间关系相对来说还算比较和谐的。
况且耿氏的能力,我们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彻底除掉她。既然如此,还不如暂且维持现在的平衡。等有了更妥善的方法在对付耿氏也不迟。 ”
“是吗?”康熙的语气越发微妙,眼睛直直地看向胤禛,看的胤禛心跳都忍不住快了几分。
但很快的,康熙又收回眼神,淡淡道:“你这话倒也有一定的道理,的确,能出手救弘晖,说明这个耿氏的本性的确算不上太坏。不过……”
康熙话锋一转,语气也变得微妙起来:“从老四你所描述地来看,这个耿氏似乎是个极为随性自我的人,甚至可以说完全不把这世间礼法放在心上。
可既然她是这么一个人,为什么还要费心费力去救弘晖?这似乎有些不合常理啊。老四,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 ”康熙食指敲击着桌子,一脸的意味深长。
胤禛也知道想要打消康熙的怀疑没有那么容易,不过他也早有了应对之法。
第125章
胤禛苦笑一声道:“什么都瞒不过皇阿玛。的确,听福晋说,耿氏其实一开始是完全没打算救弘晖的,哪怕她跪地哀求也无济于事。还是福晋最后放了狠话、鱼死网破,说她若是不同意救弘晖,就把她的真实身份抖露出去,耿氏因为不想舍弃现在的生活,这才勉强同意救弘晖。”
“就这么简单?”康熙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他原本以为,这个耿氏会救弘晖,当然是乌拉那拉氏答应了什么的,很有可能是像传说中要求献祭精血或是寿元,乃至人牲之类的,没想到却被这么一个看着很微不足道的理由给拿捏住了,心中诧异的同时不禁有些怀疑。
这未免太简单了吧这么厉害的一个东西能被乌拉那拉氏这点威胁拿捏住?
胤禛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最后一咬牙,低声道:“这个耿氏似乎很喜欢缠着儿臣,想来是不想让儿臣知道她的身份、对她心生恐惧吧!”
康熙一愣,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看向胤禛的眼睛瞬间瞪了几分,脸上更是露出了一丝震惊和古怪。
这个耿氏,难不成真当自己是个人了,想和老四做一世的夫妻不成?
不知为何,康熙莫名有种在看话本子的感觉,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有种莫名的荒谬感,心里却莫名地觉得轻松不少。
一个本领强大的女鬼康熙自然会万分忌惮,但是若是一个只耽于男女情爱的女鬼,康熙却不会太过放在心上。
轻咳了一声,康熙:“……那么之前你专宠于这个耿氏,也是为了稳住耿氏?”
胤禛没有多说什么,只朝着胤禛磕了个头,低声道:“皇阿玛圣明。”
“唉,委屈你了,起来吧。”康熙长叹一声,看着胤禛的表情多了一丝怜惜。
“这段日子,想必你也不好过。”
胤禛并不觉得自己现在的日子不好过,不过回想起一开始自己被耿梨缠上那段时间夜不能寐的日子,胤禛的确不由得心生感慨,面上不由得就带出来一些。
“劳皇阿玛记挂,儿臣,也算是习惯了。”
胤禛的反应被康熙看在眼里,心里又信了一分,对于自己这个儿子的遭遇,不禁也多了几分同情。
康熙安慰道:“难为你了,只是如今看来,对于耿氏,暂且只能是按兵不动了。不过好在就如你说的,这个耿氏目前看着尚且还算安分守己,你也不要太过忧心。
而且她既然对你不设防,那么总有一天能找到这个耿氏的弱点,届时以雷霆手段一击必杀,定然能铲除这一心腹之患。 ”
说到最后,康熙的神情陡然锐利起来。那森冷的杀意让胤禛心中心中一冷,却又很快平静下下来。
胤禛知道,不管皇阿玛放怎样的狠话,皇阿玛终究是退缩了。
虽然胤禛也知道眼下的这分平衡就如同空中楼阁,稍微有一阵飓风刮下来就会打破这份平衡。他也从不认为就凭自己的三言两语就能打消康熙除掉耿梨的决心。
但是胤禛也知道,作为一个帝王,要顾虑的东西太多,只要让康熙一直看到耿梨的强大和安分,他就不会动。
胤禛心下松了口气,但还是连忙表示道:“皇阿玛放心,儿臣一定会好好看着这个耿氏的,一有风吹草动,就向皇阿玛禀告。”
康熙满意地点点头:“你办事,朕放心。不过老四你自己也要当心才是,千万别让这个耿氏发现什么端倪才是。”
说着康熙眼带关心的看向胤禛,脸上满是忧色。
康熙的关系似乎让胤禛有些受宠若惊,一脸感动之色,连忙躬身道:“劳皇阿玛惦记,儿臣一定会小心行事,不会让那耿氏察觉出什么异样的。”
康熙笑着颔首:“嗯,这事就这么着了,对了,你先下去吧!”
胤禛:“那儿臣就先告退了。”
胤禛离开后,康熙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眼睛直直地望着前方,半晌没有说话,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康熙终于有动静了。
只见康熙收回眼神,悠悠问道:“梁九功,你说,老四刚才说的那些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他哪里知道有几分真几分假?
被点名的梁九功暗暗叫苦。
说实话,直到现在,梁九功脑子都是嗡嗡的。
虽然说之前从康熙的只言片语中,梁九功也曾猜测过四贝勒这位耿格格的身份不简单,但是谁能想到,她还他么真是鬼啊!
要不是这些年在康熙身边久了,也算是练出了一点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但是就刚才四贝勒说的那些事,他也好悬没被吓死,到现在心都有些砰砰跳。
使劲咽了咽口水,梁九功嘴角勉强扯出一个弧度,干笑道:“这个,奴才也不好说,但是四贝勒对皇上您一向最是敬重孝顺,想来也不敢欺瞒皇上您。”
“孝顺?敬重?”
康熙轻笑一声,脸色却阴沉了下来。
“他把耿氏被鬼附身这么大的事一瞒就是大半年,这就是对朕的孝顺和敬重?如果不是被朕发现了端倪,他怕是要瞒上朕一辈子吧!”
一想到胤禛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瞒到现在,康熙就忍不住心中窝火。
这个老四,真是胆大包天!这种事也敢瞒下来? !
梁九功:“……”
要是换作是他被鬼给缠上了,他也不敢告诉皇上啊!
这要是被人误会他是什么不详之人,他这个御前大总管的位置保不住了都是轻的,说不定连小命都保不住了。
这四贝勒好歹是皇上的亲儿子,保命应该是没啥问题,但是以后前途怕是完了,这多有顾忌也是人之常情啊!
不过梁九功也知道康熙现在正在气头上,也不敢在这个当口多说为什么,唯恐触怒了康熙,只低着头沉默不言。
康熙也没有指望梁九功会回答什么——对于康熙这种自我骄傲的人来说,其实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也不需要询问他人的意见了。
之所以会问梁九功,他只是需要一个口风严实的倾听者罢了。
而在发了一通火之后,康熙的心情也平复了不少。
捏了捏眉心,康熙有些疲惫道:“不过你说的不错,老四这次说的关于耿氏的那些事应该都是真的,就算瞒下了一些东西,但是大体也不会差太多,不过……”
康熙顿了顿,下意识地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迟疑道。
“朕总觉得老四对这个耿氏的态度有异,并不像他表现地那般对耿氏那般忌惮。”
……有吗?
梁九功心里嘀咕,他怎么没看出来?
梁九功想了想,迟疑道:“可能是这女…耿氏一向安分,加上也算是救了弘晖世子,所以四贝勒才没有那么忌惮这耿氏吧!
且四贝勒爷到底是皇上您的儿子,这心性自然坚韧不凡。纵然就算一时慑于这邪魔外道的威势,但想来也是很快调整过来了,要不然也不能和这耿氏周旋到现在都没有被其察觉,倒也不算奇怪。 ”
梁九功不动声色拍了个马屁。
“……是吗?”康熙眯了眯眼睛,不可置否。
虽然梁九功说的的确有理有据,但是康熙还是觉得胤禛对这耿氏的态度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尤其想到胤禛一直在强调这耿氏的那些诡异莫测的鬼神手段。虽然看着像是怕他不了解耿氏的厉害做出什么冲动之举,但是说的太过细致,就好像是在威慑他一般。
而与此同时,又在不经意地叙说这耿氏这大半年的动向,表明耿氏虽然拥有鬼神之力却安分守己,仿佛是在消除他对耿氏的敌意似的。
种种这些,就像是想让他投鼠忌器,不要去动耿氏才会如此说。
可是随即康熙又狠狠地皱了皱眉,觉得有些说不通。
可是老四久被这个女鬼所纠缠,他难道就不想让他帮他除掉这个祸害吗……对,他不想!
想到这半年间关于胤禛和这个耿氏的风言风语,又想到刚才胤禛在自己面前为耿氏总总隐晦的辩解,康熙瞳孔一缩,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浮现在脑海中的。
“唰”地一下站了起来,康熙的眼神有些呆滞,一脸震惊道:“不会吧……”
不会是他想的那个原因吧!
“……皇上,您想到了什么?”见康熙震惊地人都战起来了,梁九功不由得有些好奇。
皇上到底是想到了什么,居然吓成这样?
“……没什么,也许是朕想多了!”康熙抿了抿唇,又坐了下来,神色淡然,就好像刚才的失态是梁九功的错觉一般。
康熙看向空无一人的大门处,眼中闪过一丝奇异之色。
喃喃道:“老四,看来你的胆子,比朕想象中的还要大地多啊!”
而从永晖堂出来后,一直强撑着一口气的胤禛也终于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虽然说在庄子的时候,胤禛已经预想过无数遍面对康熙是怎么一个场景,但是真当面对康熙时,胤禛还是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而刚才在康熙面前的那些应对,更是感觉耗空了自己所有的心力一般。
在人前还能强撑着,但现下突然松了下来,胤禛只感觉身心疲惫。
看到胤禛出来了,一直守在殿外的苏培盛连忙迎了上去,一脸忐忑道。
“爷,事情怎么样了?”
作为知情人,苏培盛可是知道这次自家主子去可不是去请安这么简单,一着不慎,下场怕是比圈进好不了多少,心中自然焦急万分。
胤禛点了点头:“暂且无事了。”
听到说没事了,苏培盛的一颗心终于石头落了地,脸上忍不住露出笑容来。
“奴才就知道爷吉人自有天相,定会没事的。皇上深明大义,也定会体谅爷的苦衷的。”
“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了。”
此时的胤禛只觉得累的很,也懒得理苏培盛的这些恭维了,道:“先去福晋那里。”
而此时的韵松轩内,正在陪德妃说话的乌拉那拉氏却也不轻松。
德妃并没有康熙那么敏锐的洞察力,并没有察觉到耿梨的异常,也和绝大部分人一样,把弘晖的康复归功于胤禛带来的神医。
但是正是因为德妃不知道实情,所以她和其他人一样,都以为乌拉那拉氏是庄子的目的是因为弘晖病重的关系,迁怒到了耿梨,以至于造成了耿梨的早产。
所以虽然欣喜于自己的长孙能够康复,但是想到乌拉那拉氏差点连累到另一个孙子没法出生,德妃心中还是有些不满的,所以借着这次乌拉那拉氏来请安,明里暗里敲打起乌拉那拉氏来。
面对德妃的训诫,乌拉那拉氏也没法解释,心中不由得有些苦笑。
自己经此一事后,怕是一个悍妇的名声是跑不了了。德妃这里都尚且如此,那些和她不对付的福晋夫人那里不知道还不知道怎么编排自己呢。
要是之前被人这般诋毁误会,乌拉那拉氏必定心中焦虑,定然会想方设法挽回自己的名声。
但是出了弘晖这件事之后,她似乎把什么都看淡了,就连这些人对自己的评价,乌拉那拉氏也都不在意了,顶多就是一些淡淡的无奈。
所以对于德妃的这些训诫,乌拉那拉氏也没有丝毫不满,只乖乖听训,反正被说教两句也不会少块肉。
不过比起德妃的唠叨,乌拉那拉氏更担心的却是康熙那边的情况。
想到到现在胤禛都没有过来,乌拉那拉氏不由得心中打鼓。
难不成,爷没把皇阿玛给唬住?
就在乌拉那拉氏心中七上八下的时候,就听到外面小太监通传,说四贝勒爷来了。婆媳俩当即默契地停止了谈话等胤禛进来。
“儿臣见过额娘,给额娘请安了。”胤禛进来后朝着德妃躬身行了个礼,然后朝着乌拉那拉氏使了个安心的眼色。
看到胤禛使得眼色,乌拉那拉氏顿时觉得心中一松,悬在心中那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心里顿时觉得畅快不少。
只是没有听到胤禛亲口保证,乌拉那拉氏到底还有些不放心,只是现在这个情况她也不好多问,只能等离开这里后再细细盘问其中的细节。
而德妃丝毫没有注意到两人的暗动作,看到胤禛来了,脸上的笑容瞬间多了几分。
之前因为弘晖得恐水症的事,德妃愧疚的同时更多的还是担心,还以为自己和胤禛的母子关系怕是又要回到当初那冷漠的状态了,郁郁了数日。
现在弘晖康复了,德妃的心病也好了,见到胤禛,颇有中失而复得之感。以往对胤禛还有些矜持放不开,这次再见面一下热忱不少,拉着胤禛问了好些话,倒是让胤禛有些不习惯了。
好不容易应付完德妃,两人才起身告辞。
不过从韵松轩出来后,两人并没有任何交谈,直到出了畅春园、上了马车,乌拉那拉氏这才迫不及待问起胤禛情况来。
第126章
从韵松轩出来后,两人并没有任何交谈,直到出了畅春园、上了马车,乌拉那拉氏这才迫不及待问起胤禛情况来。
“爷,怎么样了?可是打消皇阿玛的顾虑了?”乌拉那拉氏一脸期待道。
胤禛微微摇头,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皇阿玛的心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怎么会容许阿梨这样的存在?想要打消皇阿玛的疑虑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只能说,皇阿玛忌惮于阿梨的手段,暂时不会去动阿梨。”
胤禛看的很清,虽然说刚才康熙看似妥协了,但是胤禛却也知道这不过是他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而不得已为之,内心对耿梨依然是极为忌惮的。
“这样啊!”虽然已经猜测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是乌拉那拉氏还是有些失望。
不过他们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想要康熙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现在这样的结果,也算是目的达到了。
乌拉那拉氏叹道:“这也算是一个好消息,这俗话说的好,这拖的越久,就越难下定决心。
皇阿玛没有当即对耿氏发难,以后只会顾虑的越多,说不定这事慢慢地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乌拉那拉氏自我安慰着,眼中闪过一丝希冀之色。
胤禛却没有乌拉那拉氏这般天真。
耿梨的存在对于康熙来说,就如同扎在心中的一根刺一般,如鲠在喉,怎么可能就这么容易过去了?
不过胤禛也没有多说什么凭添焦虑,只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
其实比起康熙对耿梨的态度(因为意料之中),现在胤禛更在意的是康熙对他给出的理由似乎有些过于相信了。
这要是换成别人,胤禛还可能会认为是自己把人给骗过去了,但是他面对的却是康熙。胤禛绝不认为自己给出的那些理由会让皇阿玛信服到连盘问都不盘问的地步。
唯一的可能就是,康熙已经已经看出来他是在维护耿梨,甚至可能误以为他和耿梨达成了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为了不打草惊蛇,这才没有过多询问!
一想到这个可能,胤禛忍不住有些苦笑。
得,本来是想让皇阿玛忌惮阿梨的,但是现在看来,好像连他也忌惮上了。
不过苦恼归苦恼,但是胤禛却也没有太把这事放在心上。
毕竟早在知道在耿梨的事可能被康熙发现之后,胤禛也考虑到这种后果,也算是做好了被猜忌的准备。
大清没有杀子的传统,所以皇阿玛再不待见自己,胤禛也不担心自己会因此丢了小命,唯一的后果就是,他以后在朝中怕是会被皇阿玛刻意打压,那个位子怕是彻底无缘了。
这要是在之前,胤禛可能还会多少有些不甘心,但是在发生了那么多事之后,胤禛那份心已经淡了许多了。
尤其通过耿梨,胤禛已经知道这个世界终将迎来千年未有之大变局,无论他怎么努力也都不可能挡住历史的洪流,大清终究会走向灭亡。
既然如此,他何必要为一个既定的结局而殚精竭虑呢?少操些心、多看开些,他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年,多几年的时间陪着他的阿梨呢。
想通这些,胤禛突然觉得豁然开朗,本来还紧绷的心一下松了,就连眼角也忍不住浮现一抹笑意来。
也许这样,也不错。
从畅春园出来后,胤禛和乌拉那拉氏并没有直接回庄子,而是回了京城的贝勒府。
毕竟自上次离开贝勒府后,两人已经近十天没有回来了。虽然说府中下人行事一向都有一套章程,又有张起麟从中管束照看,不会出现什么岔子,但是这么长时间没人主事,加上弘晖病重和耿梨早产的事又闹得满城风雨,府上的人也是人心惶惶。
这次胤禛和乌拉那拉氏回府,府上的人心一下定了不少。唯一要说不高兴的,那就是李氏了。
之前弘晖病重,李氏还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纵然她现在宠爱不再,怕是做不了这个侧福晋之位,但是只要大阿哥没了,她的弘昀就是长子了,她完全可以凭着长子生母的身份,母凭子贵,以后荣华富贵自不用说,说不得连福晋都要看她的脸色。
后来知道福晋因大阿哥病重居然失了理智迁怒到庄子上的耿氏,以至于耿氏早产,李氏更是心花怒放,还以为要双喜临门,老天爷一下帮她解决掉两个心腹之患。
只是还没等她高兴半天,就传来耿氏平安诞下一子的消息,让她失望不已。
不过最让李氏接受不了的,却是本来病重的弘晖居然转危为安了? !
不过一天的的功夫,李氏就经历了从动大起到大落,从大喜到大悲。
因为一时接受不了这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更是直接气病了,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才好些,不过心里到底还抑郁着,整个人看着憔悴不少。
不过现在胤禛和乌拉那拉氏自己都是烦心事一大堆,也没心思去管李氏。加上府上还积压了好几天的事没有处理,更没时间询问李氏的情况了。
只问了几句关于几个孩子的事,就直接把人打发下去了,让本就郁郁的李氏越发气闷,却又不敢显露出来。回了自己屋后又跟自己的丫鬟发了好一通火,成功又把自己气躺下了。
而胤禛和乌拉那拉氏刚回府之后,就有相熟的亲友上门拜访,毕竟前几天那些风言风语闹得不小。不管是出于关心还是看热闹的目的,总是要关心一下的。
不过之前人都在庄子上,他们想去不好直接过去,现在两人回来了,倒是可以上来探探口风了。
所以两人回来后一整天都没有闲过,不是在处理府中大小事物,就是在招待前来拜访的亲友。
而不同于那些一无所知的人,对于今天胤禛和乌拉那拉氏进园的目的,胤祥心里跟明镜似的。所以对于事情的结果,胤祥自然是万分关心的。
只不过为了不引起康熙的猜疑,他也不好立刻上门询问,只等了到傍晚时分,上门的人才渐渐少了,胤祥估摸着差不多了这才登门,也不算打眼。
一见到胤禛,胤祥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起了情况。
“四哥,皇阿玛那里是不是还没有……”胤祥语带希冀。
胤禛知道胤祥想要说什么,摇了摇头,语气平静:“皇阿玛已经猜到了。”
“已经猜到了?”胤祥脸色顿时一变,眼中露出一抹深深的失望。
虽然来之前,他就已经猜到皇阿玛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但是到底还存着一分奢望,可现在看来,他还是低估自己的父皇了。想到这事的后果,胤祥心中不免有些焦虑。
看着胤祥焦虑的样子,胤禛安慰道:“放心,既然我能全须全尾的回来了,说明事情已经解决了,皇阿玛也没有追究,你就不必担心了。”
“解决了?”听到胤禛说事情了了,胤祥脸上满是诧异之色,“皇阿玛这么放过小四嫂了?”
虽然说之前胤禛和他说过他有应对之策,但是胤祥也是将信将疑的态度,毕竟对于康熙的性子,胤祥是再了解不过了,最是多疑猜忌,怎么会轻易容忍耿梨这样地人存在?
迟疑了一下,胤祥委婉道:“四哥,不是做弟弟的要泼你冷水,你确定皇阿玛真的不追究了吗?我觉得以皇阿玛的性子,怕是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
想到康熙的态度,胤禛忍不住眯了眯眼睛,随即意味深长道:“你说的不错,皇阿玛自然是不想就这样善罢甘休,但是有句话叫做形势比人强,皇阿玛就算不想放过阿梨,也不得不放过。”
胤祥一愣,严重闪过一丝疑惑。
什么叫做不想放过也不得不放过?皇阿玛他……
像是想到什么一般,胤祥顿时脸色一变。
自己这个四哥,不会是用耿氏威胁了皇阿玛吧!
连忙道:“四哥,难道你……”
胤禛当即截住胤祥的话,面无表情说道:“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向皇阿玛阐述了阿梨的真实情况而已。在皇阿玛面前,我身为臣子不敢欺瞒,不过是实事求是罢了。”
胤祥:“……!!!”
神他么的实事求是,这不就是威胁吗?
胤祥几乎要绝倒了。
早知道四哥是这么个解决法,他当时说什么都该好好劝一劝的。
不过无语之余,胤祥心中更多的却是震惊。
这个小四嫂的本事真的这般大吗?居然能让一向骄傲专横的皇阿玛妥协到这个地步?
不过想到这样的后果,胤祥忙强压下心中的震惊,道:“四哥,皇阿玛不是傻子,你这样做,怕是会引来让皇阿玛猜疑的,你这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就四哥这种“吃里扒外”的行径,换做是他也会猜疑的,更何况是皇阿玛那样的人?四哥这以后,怕是难了。
胤禛知道胤祥的担忧,却是不在意,反而笑着安慰道:“你也不必为我担心了,怎么说我也是皇阿玛的亲儿子,皇阿玛再怎么生气,我的小命应该还是能保住的吧。再说我还有些产业,肯定饿不死。”
“……四哥你还真是看得开。”胤祥嘴角抽了抽,心中很是无语。
从一个前途无量的贝勒,到只能保住小命的地步,还不够让人担心的吗?
看着一脸豁然的胤禛,胤祥犹豫了一下,问道:“四哥,为了区区一个耿氏和皇阿玛对上,真的值吗?”
胤禛脸上的笑容顿时没了,只端起手边的茶轻轻抿了一口,然后放下,语气淡淡。
“没有所谓值不值的,而是这是我一定要做的。她要是没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胤禛轻飘飘一句话让胤祥心中剧震,瞬间瞪大了眼睛。
这个耿氏,在四哥心中的份量就这么重吗?居然到了这种地步吗?
“……四哥你还真是看重这小四嫂啊!”胤祥干干地说了一句,心中着实有些感慨。
本以为自己这四哥是他这帮兄弟里最理智、最不会为感情用事的人,却没想到真正动起情来,那还真是连命都不要了,难怪连皇阿玛都敢威胁了。
看着胤祥这般震惊的模样,胤禛也意识到自己刚才那话有些过于煽情了,难得有些羞赧,连忙转移话题。
“好了,不说这些了,对了,我上次让你查那个小钱子,你查的如何了?”
见胤禛转移话题,胤祥也看出对方在不好意思,不禁有些好笑,对听到胤禛提到小钱子一事,胤祥的脸色还是忍不住严肃了起来。
胤祥语气凝重:“是查到了一些。”
第127章
胤禛本来只是想转移话题随口这么一说,没想到居然真查出了什么,表情也忍不住微变,忙正襟危坐,问道:
“你查到了什么。”
胤祥语气低沉:“前日和四哥分开后,我就去查了这个小钱子,听同住的人说,这个小钱子为人本分,做事一向勤快,虽平日也不大爱和人接触,倒也没看到他平日和谁走的比较近,不过大家都各自有各自的差事,也难注意到别人全部的动向。
不过听说这小钱子很是孝顺,就算进宫当了太监,也时常记挂着家里,经常把积攒的钱财寄回家里。同住的小太监说,在弘晖出事前,这个小钱子的老家好像遭了旱灾,家里面日子很不好过。同屋的小太监经常看到他愁眉不展的,甚至还偷偷捧着家里来的书信哭。 ”
“孝顺?”胤禛皱了皱眉,总觉得脑中似乎模糊抓到了什么,却又不是那么清晰。
“这是否孝顺和他谋害弘晖有什么关系?”
胤祥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这两者之间是否和他谋害弘晖有什么关系,不过……”
胤祥顿了一下,神色凝重起来:“我并没有在小钱子的遗物中找到这所谓的家书!”
“没有?难道这家书被那幕后之人给事先一步销毁了?等等!”胤禛先是一愣,随即像是想到什么,眼神一凝。
“不过是封家书而已,那幕后之人为什么要销毁这些书信呢?除非……”
“除非这些家书里有着小钱子为什么会谋害弘晖的动机!”胤禛接过胤祥的话,神情异常的冰冷。
“我也是这样想的。”胤祥点了点头,神色凝重道。
“小钱子没有留下什么财物,想来那幕后之人不是用钱财收买地他。但是小钱子孝顺,那他的家人就是最好的突破口,如果我弄清楚家书的内容,说不定能顺藤摸瓜招到这幕后之人。”
胤禛皱了皱眉,神色却没有多轻松:“可现在这信已经没了,这信中的内容我们就无从得知了。”
“那倒未必。”胤祥眼睛微闪,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意味深长道。
“信虽没了,但是人还在,知道这信中内容的,也不是只有小钱子一个。”
“你是说派人去这小钱子的老家,通过这小钱子的家人探听这信的内容?”胤祥转念一想就明白了胤禛的想法,顿时眼睛一亮。
胤祥拍手笑道:“四哥说的不错,在察觉到这书信的问题之后,昨日我就派人前往这小钱子的老家了。四哥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个小钱子的背景查个底朝天,说什么都要把这个幕后之人揪出来。”
“那就好。”见胤祥都已经行动了,胤禛心中有些感动,发自内心感谢道。
“十三,真是多谢了,要不是你,弘晖的事怕是真就这么过去了。”
其实以胤禛的手段,想要查到这些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当时他的情况着实有些微妙,尤其还有耿梨这么一个大雷在。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有什么异动,免得引起康熙的猜忌,胤祥做的这些可谓是帮了他一个大忙了。
“害,咱们兄弟,说这些。”胤祥摆着手,不以为意道,“不过话说回来,到底是谁非要至弘晖于死地?”
提到这幕后之人,胤祥一脸的咬牙切齿,恨声道:“也不知道是谁这般下作,居然会对一个孩子出手?要是让我知道了是谁干的,定剥了他的皮不可。”
胤祥骂骂咧咧道,胤禛却是心中一动。
是啊,弘晖只是一个孩子,什么人会对一个孩子下手?
朝中恨他、想把他拉下来的人是不少,但是却也不是傻子,也知道对弘晖出手除了激怒他没有任何好处,那些人精是应该不会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的。
至于后宫争斗就不可能了,毕竟现在坐在紫禁城宝座那个位置的是皇阿玛又不是他,而弘晖只是皇阿玛的一个普通孙子又不是儿子。
就算有人和额娘有怨而牵怒到弘晖,但也不至于废这么大周折,还把弘晋弘昱几个孩子都牵扯进去……等等,弘晋!
想到弘晋背后所站着的太子,胤禛瞳孔骤缩。
难道说,害弘晖的目的其实压根不是为了报复他,而是想利用弘晖的死,让他和太子反目、彻底离间他和太子的关系!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有动机有能力做这些的,除了他那几个对皇位虎视眈眈的兄弟也没有别人。
但是当时大哥三哥他们的儿子也都在园子里,这个法子一旦用不好,就有可能把他们自己也牵扯上,得不偿失。
所以最有可能的,就是没有把孩子送进园子、且也在暗中觊觎着皇位的老八老九他们!而且多半是老八自己的主意,老九应该并不知情。
毕竟这事太过要命了,老八虽然信任老九,却未必敢把这么个要命计划告诉老久。而老九虽然狠毒、胆子也大、也听老八的话,但是要他做这种要把后半辈子都搭进去的事,他是不会做的。
电光火石间,胤禛一切都想通了。
想到这里,胤禛的眼睛都要红了,后槽牙也几乎都要被他咬碎。
好,好,好!真是好啊!为了离间他和太子之间的关系,居然想置他的儿子于死地?
他胤禛修了几世的福气?居然能和这样的人做兄弟?
虽然胤禛之前在耿梨的口中已经知道了九龙夺嫡的残酷,但是却也万万没想到会残酷到这个地步?
不,这已经不能让残酷来形容了,简直就让他恶心无比!
许是胤禛此时的表情太过狰狞,就连正在大骂那幕后之人的胤祥也注意到了,不由得一惊。
“四哥,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想到有人想要害死弘晖,心中愤怒罢了。”
胤禛强压下心中的愤怒,并没有把自己的猜测告诉胤祥。
并不是他不信任胤祥,而是担心对方愤怒之下做出什么冲动之举,毕竟虽然照目前所掌控的情况来看,弘晖这事老八的确是最大嫌疑者,但是也不能保证是不是老大老三他们为了洗清嫌疑才自污入局。
还有其他阿哥,以难保他们不惦记着皇位,只是故作不敢兴趣……一切都还要查过之后才能确认,谁才是这幕后真凶。
但如果真是老八做的,那就不要怪我这个做哥哥的心狠了……
想到这里,胤禛狠狠地闭了闭眼睛,把心中那快要冲出胸膛的愤怒与恶心强行给压了下去,朝着胤祥拱了拱手,神色凝重。
“接下来查小钱子一事,还是要靠十三弟你了,麻烦了!”说着胤禛朝着胤祯深深地弯下腰来。
“四哥你赶快起来,我们兄弟间何必如此客气。”
胤祥不知道胤禛心中所想,见胤禛行这般大礼,连忙把人扶起来,一脸郑重道:“四哥你放心,我一定会把这幕后之人查出来的。”
胤禛点了点头:“如此,那就多谢十三弟了。”
两人正商量着调查小钱子一事,苏培盛就走了进来,一脸着急。
“爷,皇上身边的梁总管过来了。”
“梁九功来了?”
听到梁九功来了,胤禛和胤祥都心中一凛,也顾不得其他了连忙站了起来。
胤祥更是看向胤禛,欲言又止。 “四哥,难道是为了小四嫂……”
胤禛也想到了白天之事,心中也忍不住微沉,却也并不慌张。
定了定神,胤禛面色沉静道:“不管来的目的是什么,等下就知道了,苏培盛,把人请进来吧!”
又看向胤祥,淡淡道:“没事,十三,坐下吧!”
说着胤禛又重新坐了回去。
胤祥嘴巴张了张,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叹了口气,坐了下来,等着梁九功进来。
梁九功进来后,看到坐在上首的胤禛,眼中闪过一丝畏惧和敬佩。
“奴才见过四贝勒爷,四贝勒爷金安。”梁九功的语气有些哆嗦,连看胤禛的眼神都带着丝畏惧和敬佩。
虽然以前也知道这位四贝勒在所有皇子中也不算个简单的人物,但是却没想到的他比他想象的还要了不得。
能和那种东西相处了大半年都没疯还面不改色的,这位爷可当真是个狠人啊!换做是他是万万做不到的,
压下心中的异样,梁九功连忙躬身行礼:“奴才见过四贝勒、见过十三年,两位爷金安。
梁九功眼中的畏惧胤禛看在眼中,自然明白他为何有这种反应,倒也并不奇怪,真正让他在意的是,梁九功对胤祥这个时候出现在他府上一点都不诧异,似乎早就知道一般,不觉心下凛然。
虽然之前胤禛已经有所猜测他现在怕是已经被康熙监视了,但是还是忍不住心中微沉。
定了定心,胤禛沉声问道:“不知梁总管这么晚到我府上,可是有什么指示。”
“不敢,奴才这次过来,是来传皇上口谕的。”梁九功连忙躬身。
“皇上下旨,命四贝勒督办山东赈灾一事,即日出发,不得有误。”
听到康熙有口谕,胤禛和胤祥连忙站了起来听旨。
不过当听到康熙让自己去往山东督办赈灾一事,胤禛胤祥都惊讶地抬起头来。
山东因大旱一事胤禛自然是知道的。
从康熙四十一年起,山东就灾害频发,不是大旱就是大涝。今年年初就出现了旱情,到现在情况不禁没有好转,旱灾反而越发严重。
河流干涸,禾苗枯萎,眼看又是一个绝收之年。所以从年初开始,朝廷对于山东的赈灾就没有停过。
但是由于连连旱灾,导致当地士绅的日子也难过了,这赈灾粮款筹措艰难,赈灾工作推展地也很不顺利。
康熙这些天也的确有意在朝中选个有份量的人去督办赈灾工作,但是却因为顾虑众多,一事没拿定下人选,却没想到最后居然把这事交给了他?而且还如此急迫?
胤禛先是诧异,但是想到今天发生的事,一下就明白了康熙的目的。
皇阿玛这是要把他支开京城啊!
想到这里,胤禛心中一寒,眼眸更是瞬间暗了下来。
皇阿玛……这是要做什么? !
胤禛并没有对梁九功旁敲侧击,因为他知道问了也没有结果。况且他也不会认为,以康熙的城府是区区一个太监能看穿的。
“……儿臣领旨。”强行按下心中的震荡,胤禛没有直直地看向梁九功,语气微寒。
“只是不知道皇阿玛让我何时启程?”
见胤禛没有追问原因,梁九功也是松了一口气,只是看着胤禛那冰冷的眼神,他还是觉得心中莫名一寒,但还是硬着头皮,吞吞吐吐道。
“这,这,皇上的意思是山东灾情刻不容缓,所以还请四贝勒今晚尽快收拾一下,明天一早就启程吧!”
这四贝勒是和那东西呆地久了,也沾染到了那东西的阴气吗?怎么看地他浑身凉飕飕的?
还真是着急啊!
胤禛的眼神越发冷了。
却没有多说什么,只点点头:“皇阿玛的意思我明白了,还请梁总管回去回禀皇阿玛,我明早就动身出发,绝不会耽误赈灾一事。天色不早了,我就不留梁总管了,苏培盛,帮我送一送梁总管。”
见胤禛开始送客了,早就如芒刺在背的梁九功丝毫不介意对方话中的冷淡,顿时大喜过望,连忙表示。
“既然如此,那奴才就告退了。”
说着不得胤禛说什么,就连忙行了礼退了出去,那匆匆的背景,就好似背后有鬼追似的。
而梁九功前脚刚离开,一直故作不知的胤祥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脸的着急。
“四哥,皇阿玛这个时候把你支出京城,难道是想对小四嫂下手?”
胤祥不是笨人,白天四哥才和皇阿玛摊牌,傍晚四哥就收到了离京的口谕,显然是和小四嫂有关。
胤祥之所以这般着急,倒不是说他有多担心耿梨的安危,而是担心若是康熙真的动手,以耿梨性子,是绝不可能坐以待毙的。
胤祥虽然不知道这小四嫂有什么厉害的手段,但是既然能借尸还魂,还救得了弘晖,显然不是简单之辈。
要是皇阿玛做不到一击必杀,反而激怒了对方,小四嫂一怒之下……一想到这个后果,胤祥心都凉了半截。
天下大乱!
想到这里,胤祥越发乱了,急地如同热过上的蚂蚁似的,忙道:“四哥,我看你还是进宫一趟好好劝一劝皇阿玛吧!
我看小四嫂平时也算安分守己,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反而还救了弘晖,皇阿玛何必非要赶尽杀绝呢?要是弄得个两败俱伤,对谁都没有好处啊……”
“你说的这些,我又何尝没有和皇阿玛说过?但是皇阿玛若是真的就这么容易听进去的话,也就不会特意把我支出京城了。”胤禛眼神冰冷,心中更是一阵阵的发凉。
果然,这就是帝王吗?
哪怕再安分、再没有异心,只要对自己有威胁,就要赶尽杀绝!
虽然心寒无比,但是胤禛却也并不大紧张。
深吸了一口气,胤禛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静,淡淡道:“好了,你也不用太着急了,皇阿玛没有那么冲动,就算真的想要除掉阿梨,也不会这般草率。
估计是对今天我的话抱有怀疑,所以才把我支出京城,想要好好探一探阿梨的底,再决定要做怎样的态度对待阿梨吧! ”
虽然接到康熙口谕的时候,胤禛的确也怀疑过康熙是不是想趁着他不在的时候除掉耿梨,但是很快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毕竟以他对康熙的了解,是不会在他已经细说了耿梨的恐怖之后还会执意动手的,最起码,现在不会。
至于康熙探耿梨底一事,胤禛就更加不担心了。
他并没有夸大耿梨的恐怖,耿梨这段时间也算是安分守己,任凭康熙怎么查,也查不出其他来。
这样一想,胤禛越发淡定了。
胤祥一开始也有些心急,但是听胤禛这么一说也冷静了下来。
“这倒也是,以皇阿玛的为人,就算再容不下小四嫂,也得在确保有万全把握后才会动手,一时冲动的确不是皇阿玛的风格。”
不过虽然这么说,胤祥还是有些忧心,犹豫了一下,道:“那,四哥,要不你给小四嫂提一下醒,让她有个准备啊!这段时间千万不要有过激举动,要是让皇阿玛误会了,就不好了。”
胤祥是打心底不希望两者对上的。
“提醒阿梨?”胤禛脸出一丝古怪。
怎么提醒?
先不说以耿梨现在这种状态,他压根就等不到她清醒就要离京了,更关键的是,他到现在都还没有和对方摊牌呢!
这时候去提醒她,不是不打自招吗?说不定没等皇阿玛派人过来试探,阿梨就因为他对她的隐瞒先炸了,情况只会更加糟糕。
就算退一步,耿梨没有因为他对她的隐瞒到现在生气,但是的……她会听他的吗?
想到耿梨那任性自我的性子,胤禛忍不住心中嘀咕。
要是他说什么,阿梨就能听什么的话,那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四哥,你在想什么?”见胤禛久久不说话,胤祥不禁有些奇怪,问道。
“咳咳,没什么。”回过神来的胤禛轻咳了一声,以掩饰自己在这个家地位不高的窘迫。
“我是在想,皇阿玛是让我明天一早就启程,显然是想插手耿氏的事。我这个时候再去庄子上,定然会引来皇阿玛的不满,适得其反。不过好在还有你四嫂在,倒也不会出什么乱子。你就放心好了。”
“可是……”胤祥还要说些什么,就被胤禛打断了。
胤禛笑道:“行了,你就不要担心了,这事没你想的那么严重。你要是真放心不下的话,我不在的时候你就帮我多照看一下府上和庄子吧!”
“……好吧!”胤祥叹了一口气道。
其实胤祥也知道,就现在的情况而言,事情怕是不会像胤禛说的这么顺利,但是却知道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顺其自然了。
只心里打定主意,四哥离京之后,一定要好好留神庄子和皇阿玛的动向,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也好有个应对。
胤禛毕竟现在情况特殊,胤祥也不便久聊。
又坐了一会,胤祥就起身回去了,而胤禛来到了乌拉那拉氏的上房,和她说起了明日离京去山东赈灾一事。
听到是康熙的旨意,乌拉那拉氏也是忧心不已。
虽然她也想过康熙的疑虑不是那么容易打消的,却不知道康熙的行动如此之快。他们坦白的第一天就迫不及待把胤禛调出了京城,生怕迟则生变似的。
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乌拉那拉氏知道再担心也没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乌拉那拉氏捏了捏眉心,长叹一声:“如今之际,也只能顺着皇阿玛的意思去做了。只希望皇阿玛能冷静些,不要闹出太大的动静引起耿氏的注意,不然引起耿氏逆反就不麻烦了。”
毕竟自己那次就是前车之鉴。
耿氏平时看着是好说话、也没啥脾气,但是一旦惹她不高兴了,也是真能要人命的。
胤禛倒是不太担心:“放心,皇阿玛心里有数,没有万全把握之前不会冲动行事的。不过这两天是阿梨醒来的关键期。在阿梨得实力完全恢复之前,务必不要让任何可疑之人接近她!”
说到这里,胤禛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
虽然说以胤禛对康熙的了解,应该不会在他前脚刚走后脚就对庄子上的耿梨下杀手。
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康熙头脑一热呢?
乌拉那拉氏也明白这里的严重性,点了点头,神情凝重:“爷放心,这两天我不会让人有机会接近耿氏的。
就算皇阿玛想要除掉耿氏,我就算是用拖的,也会拖到耿氏完全康复、有自保之力的。 ”乌拉那拉氏一脸狠色道。
虽然在胤禛看来,自己被任命做这个钦差,督办山东赈灾一事,完全就是康熙为了把他调理京城而塞找的理由。但是对于不知道真相的人来说,却不是这么回事。
康熙的圣旨下地太突然了,几乎所有人是在第二天早上早朝的时候,众人才知道他被委任为钦差,督办山东赈灾一事。
这个消息一出,整个九经三世殿几乎是一片哗然,都有些诧异,这事怎么落到了四贝勒头上?
倒也不是说胤禛的身份不够格做这个钦差,而是毕竟关于这赈灾钦差大臣一事,朝中都商议了大半个月了,一直都没个结论。
而胤禛这十天几乎都在庄子上忙着自己家里的那点私事,这事怎么看都轮不到他的头上。但是却偏偏把这差事派给了他,而且还是在所有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先把人派出去了,这里面怎么看都有些蹊跷。
但是如今康熙都已经把人派出去了,木已成舟,他们想阻止都没办法了,又不敢去问康熙原因,只好把疑惑放进了肚子。
不过康熙那边不好去问,众人就只能去问胤礽了。
在众人看来,胤礽身为太子,胤禛又作为妥妥的太子党,定然是早就知道胤禛被委任钦差督办赈灾一事的。所以一下朝,胤礽周围就围满了旁敲侧击的大臣。
对此,胤礽自己也是有苦难言。
说实话,他也是昨天晚上接到胤祥递来的消息,才知道胤禛被委任为钦差、去山东赈灾一事的,不比这些大臣早多少。
对于这皇阿玛为何会下这个旨意,他自己也不甚清楚。但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又不好说自己完全不知道,不然显得自己这个太子太过无能,连这点内情都不清楚。只好故作高深,说这是皇阿玛的决定,自有皇阿玛的道理,把众人给打发了。
众人虽然失望,但是面对的毕竟是储君,他们也不好咄咄逼人,只能失望而归。
纷纷在心里猜测,是不是因为最近山东赈灾事宜推展的不顺利,让康熙动了怒,这才把差事交给了一向铁面无私的四贝勒。
不过不管朝中如何猜测,这天早上,胤禛带着一行官吏随从出了京城。
第128章
自从十多天前进入龟息状态后,耿梨这些天一直处于浑噩的状态,就算偶有清醒的时候,也总有一种脑子转不过弯的感觉。
但是这一天,耿梨突然从那种浑噩状态中脱离出来,感觉人一下子清明了许多。
耿梨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而身体恢复,就代表着自己再也不用这样一直沉睡了。
尤其想到自己清醒后就能一直和儿子和四爷呆一起了,耿梨不禁有些欣喜。
但是伴随着意识的完全清醒,耿梨的理智也开始彻底回笼。
刚欢喜还没有三秒钟,耿梨就突然想到自己之前一时冲动救了弘晖一事,瞬间开始头疼了。
“唉,真不该一时圣母心发作的,这日子好好的,我管别人死活做什么?还被四爷抓了个正着,这下好了,我该怎么向四爷解释这事啊!四爷现在不会已经怀疑上我了吧!”
识海中,耿梨拍着脑袋,一脸的懊恼。
但是做都做了,现在就算再懊恼也没用了,只能想办法去补救了。
“要不,我给自己编一个隐士神医传人的身份?或者偶一夜间,有神仙入梦,看我骨骼清奇,天资卓绝,不忍明珠蒙尘,就传我修仙法门?
点娘那些爽文小说里的那些穿越男不都是这个操作吗?马甲套马甲,把那些配角唬地一愣一愣的,完全玩弄在股掌之下。 ”
耿梨摸着下巴沉吟道,认真思考着这个操作的可行性。
“不过这些个法子可行吗?毕竟那些爽文小说里的配角都是被作者给强行降了智的,智商基本不超过80。可是我这个四爷智商正常啊,会相信我编的这些理由吗?”
耿梨忍不住叹气,越想越觉得这个法子不靠谱。
“等等,我记得从我救了弘晖在现在,都已经过去十多天了吧!我看四爷这些天对我的态度和之前相比也没啥变化嘛,难道说四爷没发现这里面的不对劲?或者是福晋帮我把这事给圆过去了?”耿梨摸着下巴迟疑道,想着这几天胤禛对她的态度,越想越是这么回事。
最后一拍手,耿梨一脸振奋道:“就是嘛,四爷要是真的怀疑我的身份,就算不跟我翻脸,怕也早就吓得有多远跑多远了,哪能还会像现在这样对我关怀备至?肯定没有怀疑上我的身份。
不过话说回来,这两天醒来的时候我好像都没看到四爷,难道又去上朝了?又或是……跑路了? ”
“跑路”这两个字一出,耿梨的脸色又是一变,随即连“呸”了好几下。
“呸呸呸,别自己吓自己,要是真跑路了,堂堂四贝勒还能把大老婆和嫡子全都落在这里?定然是忙着政事去了,毕竟在庄子这里呆了这么长时间,再不办差,老康那里就该有意见了。
再说了,我每天醒来的时间那么短,没看到人不是很正常嘛? ”耿梨一边拍着胸口一边给自己打气。
虽然这么说,但是真让自己现在面对胤禛,耿梨还是有些莫名的心虚。
想了想,耿梨还是觉得在直面胤禛之前,自己还是要先找人探探现在的风向,再决定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
所以醒来后的第一件事,耿梨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避开了正在外间打盹的春秋、隔壁耳房洗衣服的杏雨,以及这一路的丫鬟婆子,找上了现在“唯一”知道她情况的乌拉那拉氏。
此时的乌拉那拉氏正趴在正院东次间罗汉榻上的茶几上看着从府中带过来的账簿,毕竟这贝勒府这么大一家子,每天大事小事都有一二十件,要是不处理只会越积越多。
就在乌拉那拉氏聚精会神算一笔上个月端午节礼的账时,突然感觉窗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
下意识地抬头看去,就看到本应该沉睡的耿梨双手拖着下巴趴在窗边,正眨巴着一双水灵的大眼睛看着她,也不知道在那里趴了多久了。
看到乌拉那拉氏注意到她,耿梨顿时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伸出手大方地打了个招呼。
“福晋,中午好啊!”
乌拉那拉氏:“……!!!”
好什么好!她要被吓死了!
要不是这些天也算是被练出了一颗大心脏,乌拉那拉氏几乎都要叫人了。
现在的她终于有点体会胤禛的感受了。
这大白天的、且对方都还是人的情况下她都差点被吓得半死;爷还是在大晚上,对方都还是鬼魂的状态,且几乎每天都来的情况,都还能保持理智、没被吓疯、还没被对方发现,当真是心性卓绝了。
但是即使没被吓得失声尖叫,但是乌拉那拉氏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重重地咳了起来。
“咳咳咳……”
乌拉那拉氏的咳嗽声顿时引来了在隔壁整理床帐的晚秋,听到声音还以为她病了,连忙走了过来。
“福晋,您怎么了,可是受凉……耿格格,你醒了!”
只是在看到窗边的耿梨时,晚秋瞬间惊了,连声音都一下高了好几个分贝。
“嘘~~别这么大声,你要把人都招来呢。”见晚秋这么大声,耿梨立马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一下子就从窗子外面跳了进来。
鬼鬼祟祟地朝着屋外张望着,耿梨一脸紧张道:“要是让人发现我醒了,告到四爷那里就不好了。”
她现在还不知道四爷对她的态度呢,可要先瞒着她醒来的事。
乌拉那拉氏:“……”
晚秋:“……”
醒来不是好事吗,瞒着爷做什么?
看着这鬼鬼祟祟地耿梨,两人一脑袋问号,不过虽然不太明白耿梨为什么要隐瞒自己醒来的事实,不过看到耿梨真的完全清醒过来了,乌拉那拉氏还是打心底高兴的,心里更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要知道,这两天乌拉那拉氏面对的压力可不小,这压力,自然来自于康熙。
自从胤禛被康熙支开京城之后,乌拉那拉氏明显感觉这山脚下多了不少陌生的身影,就连康熙之前送来给小五的两个奶嬷嬷,这两天也开始鬼鬼祟祟起来,显然是得了康熙的旨意,开始探听耿梨的动向。
对于康熙的这些算计,乌拉那拉氏不是不知道,但是以她的身份根本没有办法做什么,只好明面上当做不知,暗地里小心提防。
不过好在耿梨及时醒过来了,她也算是完成了胤禛的嘱托。
想到这里,乌拉那拉氏嘴角忍不住浮出一模发自内心的微笑,合上手中的账簿,笑道:“放心好了,爷现在不在庄子上,还有,你要是实在怕有人进来,你可以直接设个你那个叫结界什么的东西啊!你不说那个结界能隔绝一切吗?”
乌拉那拉氏对这个结界实在太记忆犹新了。
毕竟上次她就是被这个所谓的结界困在屋子,任凭她怎么喊怎么叫,别人都听不到她的声音,自己也出不去,简直比最坚固的牢房还要可怕。
正在观察外面动静的耿梨被乌拉那拉氏这么一提醒,身子瞬间僵住了,眼中更满是震惊之色。
她居然忘了!
又想到之前她为了不别人发现她醒来她还千方百计避开春桃杏雨,耿梨更是差点给自己蠢哭。
她避开春桃杏雨有什么用?这两人要是发现自己不在床上的话,不是一下就知道自己醒了吗?她应该直接把两人弄晕啊!
都说一孕傻三年,但是也不是这么个傻法啊!
耿梨忍不住干笑一声,掩饰自己尴尬:“哈哈,你瞧我,睡了这么久,都快睡糊涂了,都快忘了我还有这本事了。”
说着耿梨把晚秋打发出去守门,又连忙给屋子设了一个结界,心里拼命安慰自己,她这么做也是有先见之明的。
毕竟要是真这么做了,而这时有人进来发现春桃杏雨昏了、而她又不在,怕是只会引来更大的混乱了。
不过想到要是等下春桃杏雨看不到自己怕是也会闹起来,耿梨的脸色又苦了起来。
她这是办的什么事啊!
“耿氏,你怎么了?怎么看着脸色不好,可是身体还没有万全康复?”看着耿梨脸色一会青一会红的,乌拉那拉氏不禁有些奇怪。
这不会是身体没有好全、留下了什么后遗症吧!
想到这里,乌拉那拉氏不由得担心起来。
要是皇阿玛真的趁爷不在的时候对耿氏发难,耿氏现在的情况能挡得住吗?
“……身体倒是好了,就脑子有些不够用了。”耿梨蔫蔫地回道,神情有些沮丧。
算了,反正她们现在瞌睡的瞌睡,洗衣服的洗衣服,一时半会也不会发现她不见。况且现在四爷也不在庄子上,就算自己醒来的事被发现了也一时半会也传不到四爷那里去。
耿梨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行了,不说这些废话了,我这次过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问你的。”说到这里,耿梨脸色的苦色一收,表情瞬间严肃了起来。
“福晋,你老实告诉我,四爷是不是已经知道是我救了弘晖?”
听到耿梨问起这事,乌拉那拉氏的脸色瞬间露出了古怪的神色,随后轻咳了一声:“咳咳,这个,自然是知道的,毕竟当时那种情况,想瞒都瞒不住。”
而且爷知道的,可不仅仅是她救了弘晖一件事。
“哎,果然是知道了吗?”虽然已经有所猜测,但是真当从乌拉那拉氏的亲口说出,耿梨还是忍不住有些失望。
不过虽然失望,倒也算不上气馁,尤其想到胤禛这些天对自己依然关怀备至,耿梨又振作起来,一脸期待道。
“那么说,是你帮我把救弘晖这件事给圆过去了?那你快告诉我你是怎么把这事圆过去,咱们赶紧对对口风,别让四爷起疑了。”耿梨连忙催促道。
“话说回来,你是给我安了什么身份,才能打消四爷对我的怀疑的?不入世神医的传人?隐士修仙者收的关门弟子?还是说,你告诉四爷你偶然发现我这里藏着能解百毒的神药?”
乌拉那拉氏:“……”
神医传人?修仙者弟子?还解百毒的神药?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
听到这些异想天开的想法,乌拉那拉氏的嘴角还是忍不住狠狠地抽了抽,心中却有些惊异,这耿氏的思维还真是异于常人,要是按贝勒爷之前的那个计划,说不定还真能把她给糊弄过去……
“……都不是,弘晖的恐水症几乎是绝症,外人怎么会相信这是一个十几岁的妇人能治好的?
尤其你之前还死过那么一次,京中已有风言风语了,要是弘晖在庄子上康复,必然会引来外人的猜疑。
为了不让人怀疑到你头上,我们就把救弘晖一事按在了找来的一个姓张的大夫身子。
这张大夫是刚从外面来到京城的,别人不清楚他的底细,加上他的医术的确也不错,对一些疑难杂症很有些独到之处,外人倒也没有怀疑。 ”除了康熙。
说到这里,乌拉那拉氏的眼中就不由得闪过一抹歉疚。
本来,这的确是最好的掩饰之策,但是由于她太过救子心切,差点让这个计划无法实施。虽然最后勉强圆了回去,但是还是被最想瞒过去的人察觉到了耿梨的异常。
以至于胤禛不得不以这种极端且危险的方式来对抗康熙,以为了维持这岌岌可危的平衡。
“哦?”听到乌拉那拉氏居然来了一招偷梁换柱,耿梨顿时眼前一亮。
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么好的法子?
忍不住赞叹道:“福晋,你可以啊,这偷梁换柱的法子都能想到。太好了,这样一来,四爷就不会怀疑到我头上。”
耿梨一拍手,一脸喜滋滋的表情,但是随即又疑惑起来:“不对啊,福晋,你来求我之前就已经考虑地这么深了吗?居然做了这么万全的准备,连替身大夫都先找好了?你就没有想过我会不救弘晖?”
虽然说,能把整个贝勒府管理的井井有条的乌拉那拉氏肯定不是笨人,但是就算她的心思再缜密,还能在自己儿子都快死的情况下还把这些善后事都能考虑周全?更何况这还是她这个不相干之人的善后事?
看着耿梨那怀疑的眼神,乌拉那拉氏不由得开始苦笑。
“你实在是太看得起我了,当时弘晖病危,我已然几近崩溃,没有直接当着众人的面跪下来求你已经算是我克制了,哪里还考虑到善后的事?
这些……都是爷的布局,就连这张大夫也是爷找来的。 ”乌拉那拉氏顿了顿,看着耿梨意味深长地说道。
耿梨愣了愣,似乎有些不明白乌拉那拉氏这话的意思,下意识地问道。
“什么意思?你是说,四爷不仅知道是我救的弘晖,而且还是他帮我把这事瞒了下来?”
随即耿梨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一般,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脸震惊道:“难道四爷已经知道我不是原来的那个耿氏了?”
她这是掉马了吗?
第129章
一想到四爷已经知道她不是原来的耿氏了,耿梨脸上顿时露出了如丧考妣之色,在屋里来回踱步,嘴里还碎碎念。
“完了完了,这下四爷肯定不会喜欢我了,也是,什么人会喜欢一个借尸还阳之人?又不是晋江那些玛丽苏小说,还人鬼情未了的?
不对啊,这本来就是我的身体啊,是原来的耿氏鸠占鹊巢了十六年,现在不过个物归原主罢了。既然本来就是我的身体,我为什么要心虚? ”
想到这里,耿梨瞬间又理直气壮了起来,但是随即整个人又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颓丧下来。
“不行啊,这个解释怕是傻子都不会信吧!更何况四爷疑心病那么重的人?难怪这两天没看到四爷,他不会是在躲我吧!”越想越是这么回事,耿梨一脸沮丧道。
见耿梨都快语无伦次了,乌拉那拉氏不得不站出来安抚。
“那个,耿氏,你想多了,爷没有躲你,他只是这两天有事,派人指派他去山东督办赈灾一事,所以才没在庄子上的。”
乌拉那拉氏本意是安抚耿梨,但是对于脑回路异于常人的耿梨来说却是大大的惊吓。
只见耿梨眼中的挫败之色越发浓了,一脸受伤地看着乌拉那拉氏。
“怎么?四爷为了躲我居然都跑到山东去了?他就这么不待见我吗?”
乌拉那拉氏:“……爷真的没有躲你的意思,去山东督办赈灾真的是皇阿玛的旨意,爷也不想去的。”
要躲早就躲了,还会等到现在吗?况且就你那灵魂出窍的本事,爷就算躲到天涯海角都不顶用吧!
但是此时的耿梨完全听不进乌拉那拉氏的话,摆着手,一脸沉重道:“你不懂,四爷这人心思深着呢,哪里会让你看出他的真实想法?
就算他心里不待见我,但是也顾忌着我现在是他儿子的救命恩人,不想落个忘恩负义的骂名,不好立刻和我撕破脸,这才想方设法慢慢疏远我。
说不定这旨意也是四爷特意向康老爷子求来的,就是为了名正言顺地摆脱我?不然山东大旱了这么久,这督办赈灾的旨意早不下来,晚不下来,偏偏在这个时候下来? ”
乌拉那拉氏:“……?”
在耿氏心中,爷就这形象?还有这康老爷子?这说的是皇阿玛吧!这个什么称呼?
乌拉那拉氏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吐槽,不过见耿梨如此在意胤禛对她的看法,乌拉那拉氏不由得想到之前胤禛也担心自己一直瞒着耿梨自己早就知道她的底细一事而寝食难安,心中顿时微妙起来不由得有些微妙和感慨。
这两人,倒还真是在意彼此的看法。
经历了弘晖一事,乌拉那拉氏早对胤禛死了心,自然也不会再干棒打鸳鸯的事。
想了想,乌拉那拉氏干咳了一下,语带暗示道:“其实,我觉得你倒也不必太过灰心。其实你有没有想过,爷既然肯花心思帮你掩盖下你救了弘晖一事,且你昏睡的这些天,爷对你一直关心至极,爷可能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般介意你的身份?”
但是正处于伤心的耿梨完全没有听出乌拉那拉氏话中的暗示,耿梨耷拉着脑袋,悲观地摇了摇头,神情黯然。
“福晋,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但是实际可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纵然四爷碍于这些时日的情谊和弘晖的救命之恩,强行压下对我的恐惧,但是心中的芥蒂却无法消除。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芥蒂只会越来越深,对我也会越来越忌惮,甚至于往日那些点点滴滴的美好都会变成他人生的污点,只恨不得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我吧。 ”耿梨撑着额头,苦笑道。
一想到四爷会用仇恨和猜忌的眼神看她,耿梨只觉得心脏更是像扎了针般,心口一抽一抽地疼地厉害,脸上的苦笑越发多了。
果然,爱情不是什么好东西,连她这种刀枪不入的伤到。
哎,怎么说她现在都是半个修仙者了,金丹大道都快给她摸索出来了,居然还沉溺于这种凡人的小情小爱,当真是太没出息了。
“耿氏你……”看着如此伤怀的耿梨,乌拉那拉氏忍不住愣住了。
她见过耿梨天真活泼,也见过她没心没肺、任性自我的样子,更是见过她疯狂冷酷的一面。
但是不管她有多少样子,在乌拉那拉氏看来,耿氏的这些情绪下都隐藏着她本质的特性——“疯”,尤其在了解过耿梨的过往之后,她越发觉得这种“疯”已经深入了她的骨髓之中的,到死都不会消除。
但是看着她此时这么伤怀的样子,乌拉那拉氏突然觉得,她好像变得正常了。
就在乌拉那拉氏暗自疑惑的时候,就见“变正常”的耿梨突然脸色一变,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恶狠狠道。
“不行,说什么也不能让四爷甩了我,怎么说也是穿越女,让一个土著男给甩了是怎么回事?这要让后世之人知道了这脸就丢大发了。
况且,是四爷自己答应我要一辈子陪着我的,现在就因为我的身份出了一点点小问题就想拍拍屁股做人?做他的春秋大梦! ”
耿梨说这话时脸上满是深深的戾气,周身更是煞气四溢,看着就像是从地狱发出来的恶鬼一般。
只见耿梨眼睛一眯,语气悠悠道:“我记得,我之前好像开发过一个迷魂术,能让人忘记一段时间的记忆。
虽然说吧,我这迷魂术有些风险,用过之后大脑会迷糊几天,而且用的次数多了还有变智障的可能,但是为了阻止四爷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也只能冒这个险了。 ”
这个迷魂术,还是当年她在归山的时候太孤单了,就利用鬼打墙把进山的村民困住,和对方进行友好交流,事后还为了对方的心理健康(主要是怕把人吓到了就没人再来了),特意开发了这迷魂术抹除这段记忆。
自从拿回自己的身体之后,她也用不着强逼着别人和自己聊天了,这个技能自然许久没用了,没想到再用,居然是用过了胤禛身上。
想到这里,耿梨的眼神闪过一丝愧疚,但是下一秒,就被疯狂的偏执给取代。
说什么,她都不会让四爷离开自己!
乌拉那拉氏本来正为耿梨变得“正常”而有些不适应,就见刚刚还在伤感的耿梨突然拍案而起,把她吓了一跳。
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乌拉那拉氏就看到耿梨那冰冷的眼神,让她瞬间想到了那次她差点被耿梨掐死的场景,顿时心跳都停了。那周身的煞气,更是让她全身汗毛都炸开了。
果然,她就知道,耿氏怎么可能会变正常呢?这明明就是疯地更厉害了啊!
还没等乌拉那拉氏平复狂跳的心脏,就听到耿梨说要对胤禛用迷魂术的话,更是吓得亡魂大冒。
要是爷真的被这什么的迷魂术弄成了智障,那整个贝勒府岂不是乱套了?
想都没想就阻拦道:“千万别,爷早知道你的事了,你这个迷魂术对爷怕是起不了作用的。
此时整个人已经几近黑化、正计划着等到了晚上怎么清楚胤禛这几天记忆的耿梨,听到这话再次愣住了。
只怔怔地看着乌拉那拉氏,努力消化着刚才话中的信息。
耿梨愣愣地说道:“什么叫做四爷早知道我的事了……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四爷不是因为这次我救了弘晖才发现我不是之前原来的耿氏?那他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是那次你想带我回府失败之后?还是我教训了李氏的时候发现了端倪?又或是去年腊月的时候我戏弄了李氏?又或是……更早? ! ”
说到最后,本来还有些茫然的耿梨就像是被吹开了眼前的迷雾一般,整个人一下子清明了。
想到她第一次遇到胤禛时的情景;又想到在岫云寺那些天胤禛那反常的行为;她刚拿回身体后四爷那震惊的表情,第二天就迫不及待把她送到了庄子;以及这大半年他们相处的每个晚上偶尔的不自然……
许许多多以前都不曾注意到细节,此刻就像是录像带般,正一点一点地在自己的脑海中重放,耿梨瞬间瞪大了眼睛。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吗?”耿梨眼睛慢慢地眯了起来,嘴角却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四爷,当真是瞒了她好大一个秘密啊!
无意中泄了胤禛底的乌拉那拉氏,此时也是懊悔的很,尤其看着耿梨那灿烂的笑容,还以为耿梨是被气疯了。
想到耿梨那鬼神莫测的本事,乌拉那拉氏顿时心中一寒,生怕她控制不住脾气直接失控,连忙劝道:
“耿氏,你千万要冷静,我知道你现在心里生气,但是爷也不是有意想瞒着你的,毕竟当时你那个情况,爷实在是不敢让你发现他能看到你的事,只能故作不知……”
见耿梨没有反应,乌拉那拉氏像是怕她误会似的,把自己所知道的,一股脑的告诉了耿梨。
对于胤禛和康熙摊牌一时,乌拉那拉氏没敢说,她怕以耿梨那无法无天的性子,在知道康熙已经对她起了杀心之后,为了一劳永逸会先下手为强干掉皇上,那整个天下就要大乱了。
最后乌拉那拉氏弱弱地说道:“爷其实也一直想找个机会和你好好聊一聊,但是你这几天一直昏睡着,所以爷才一直没有机会……”
只是话还未说完,就被耿梨打断了。
只见耿梨理了理有些散乱的云鬓,轻飘飘地看了乌拉那拉氏一眼,不咸不淡道:“谁说我生气了?”
“嗯?”乌拉那拉氏本来已经做好了劝说失败的准备、甚至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是耿梨这么一句直接让她懵了。
爷一直瞒着耿氏,耿氏居然不生气?这似乎不符合常理啊!
愣了愣,乌拉那拉氏迟疑地问道:“你就不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耿梨奇怪地看了乌拉那拉氏一眼。
“就像你说的,我当时还是游魂状态,任谁被一个鬼缠上都会害怕吧!四爷的反应不是在情理之中吗?
况且我也一直瞒着四爷没有把我曾经是阿飘的事告诉他,这也算是扯平了。 ”耿梨一脸理所当然道。
乌拉那拉氏:“……这倒也是。”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她怎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呢?
耿梨又道:“而且四爷在明知道我的身份的情况下,还愿意和我在一起,甚至还把福晋你们所有人都弃之不顾,可见四爷对我是对我多么的情根深种?既然四爷这么喜欢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为什么要生气呢?”
耿梨越想越高兴,一双杏眼都快被她弯成了月牙。
耿梨本来还担心胤禛要是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那她和四爷怕是要BE了,为此还烦恼了好久,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个世纪难题。
却万万没想到,四爷早就知道她不是原来的耿氏了,甚至还在这种情况下还坚定地选择和她在一起。
想到这里,耿梨的眼睛明亮地都快把人给闪瞎。
不过是她选定的男人,就是有种!
看着脸上是满是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连眼睛都在发光的耿梨,乌拉那拉氏却是有些傻眼。
这场景……怎么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啊!
这个耿氏的想法,似乎真的和正常人不大一样,被瞒了这么重要的事居然都不生气……
虽然有些愕然,但是见耿梨没有因此发怒失控,乌拉那拉氏也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笑道:“你能这么想就好,我原本还担心你会为爷瞒你一事生气呢!”
“谁说我不生气的?”就在乌拉那拉氏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就见耿梨皱着眉说道。
只见刚刚还满心欢喜的耿梨此时正一脸不满地瞪着她道:“我这么天真善良的一个人,四爷居然以为我会害他?实在是太伤我的心了。
而且四爷瞒了我这么久,害的我就像个傻子一样一直跟在他身边碎碎念,你知道我泄露了多少秘密给他,他害的我出了多少糗事、丢了多大的人你知道吗?这口气我怎么都要好好出一出。 ”
尤其想到自己刚被送到庄子上的时候,为了想要一个孩子使了那么多的手段,甚至都打上了红杏出墙的主意了,饶是耿梨脸皮厚,此刻都觉得脸上在发烧了,但是随即而来的更多的则是羞恼。
四爷可真是好样的啊,害的她居然在他这个老古董面前丢了这么大的人!实在是岂有此理!
乌拉那拉氏:“……???!!!”
刚才不是你自己说不生气的吗?怎么现在又生气了?
看着如此反复无常的耿梨,乌拉那拉氏忍不住目瞪口呆,再一次深刻地感受到,耿梨的想法和常人相比,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不过虽然耿梨嘴上说出生气,但是乌拉那拉氏却是莫名地安心下来,总感觉现在的耿梨就像是小孩子闹脾气似的,虽然嘴上说的凶,但是哄一哄也就过去了。
不过这样的想法乌拉那拉氏可不敢让耿梨知道,只干笑一声道:“你生气也是应该的,不过爷现在远在山东督办赈灾一事,怕是要月余才能回来,耿氏你就算再生气,还是等爷回来再说吧!”
虽然说耿梨现在看着情绪还算稳定,但是乌拉那拉氏到底还是不放心,毕竟对方的“疯”可是刻在骨子里的,说不定触到一个雷点就爆发了,那胤禛就危险了。
乌拉那拉氏之所以这么积极,倒不是因为她对胤禛还是有什么感情,而是胤禛毕竟是贝勒府的主心骨,这人要是一下子死了残了的,这整个贝勒府岂不是乱套了?
更重要的是,她的弘晖还没成长到独挡一面呢,可不能让人这个时候死了!
耿梨却是奇怪地看了乌拉那拉氏一眼,说道:“福晋,你是不是忘了我能够灵魂出窍啊,我还用等到一个月之后再见四爷?”
想见胤禛还不容易吗?不说分分钟的事,那也是一晚的事啊!
乌拉那拉氏:“……”
她把这事给忘了!
想到已经离开两天的胤禛,乌拉那拉氏不由得生出一丝怜悯。
爷,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而此时,一个七八十人的队伍正行走在前往山东济南府的一条官道上,为首之人,赫然就是两天前被康熙任命督办山东赈灾事宜的胤禛。
虽然说康熙把胤禛支出京城的目的是为了不受干扰地调查耿梨底细,但是却也真心实意希望他办好山东赈灾一事的。
所以,钦差该有的仪仗、随行官员和和护卫侍卫等都不缺,只是康熙的旨意下地急,又让他们在指定的时间到达。所以哪怕此时已经是正午,烈日炎炎,一行人已经是汗流浃背,依然没有停下来休息的意思,就怕耽误了日子。
胤禛同样也骑在马上赶路,只是突然的,他感觉心中一冷,然后狠狠地打了个寒战,连忙勒了缰绳。
“驭~~”
见胤禛突然勒了马,苏培盛还以为有什么事,也立刻停了下来,连忙问道:“爷,您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突然感觉有些冷了。”胤禛搓了搓手臂,四周看了看,心中有些惊疑。
怎么刚才,他突然有种大祸临头的不详预感?
苏培盛:“……冷?”
苏培盛抬头看了看高高挂在天正中、几乎把人烤化的太阳,那看了看身下吐着舌头大喘气的黄马,以及身后那一众衣衫湿透的官吏,忍不住沉默了。
到底是他们感知失灵,还是爷和格格呆久了有特异功能?这六月心都快中暑的天爷居然说冷?
“……可能是热昏了头吧!”看着苏培盛那怪异的眼神,胤禛也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莫名其妙了,慌忙掩饰。
干咳一声,胤禛故作淡然道:“行了,走了这半日,人马也倦了,刚好前面有个茶摊,去那里歇歇脚,喝口水吧!”
说着胤禛就下了马,只是还没走两步,胤禛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一变,脚步一下停了。
他要是没记错的话,阿梨清醒的日子应该就是这一两天,难道他刚才感受的那股莫名的寒意,是来自于阿梨的?她来找自己算账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胤禛的身子瞬间僵了僵。
不会吧!
第130章
“爷,你怎么不走了?”
看着胤禛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表情还异常凝重,就像是遭受了莫大的威胁一般,苏培盛先是有些有些疑惑,随即心中一凛。
难不成附近有什么埋伏不成?
吓得苏培盛立马警惕地看向四周,生怕真有什么山匪埋伏在四周,但是随即就觉得不对了。
他们走的是官道,这四周也不是什么荒郊野岭的,哪有山匪会埋伏在这里?
况且就从他们这一身的打扮,就算是眼瞎的也都能看出他们是官,那些山匪目的是求财,又不是求死,怎么可能会劫他们?
就在苏培盛暗自疑惑的时候,胤禛已经恢复了正常。
“……没什么,我就是有些热,缓缓就好了。”只见胤禛抹了一把脸,强行把心中的担忧按了下来,一脸木然道。
刚才一定是他感觉错了,阿梨就算真醒了又如何?现在又不是晚上,阿梨怎么过的来?
再说了,以阿梨那没心没肺的性子,又不知道他一直瞒着她早就知晓她的底细一事,怎么会和他算账了……
胤禛拼命地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这自我安慰起了作用,胤禛也慢慢冷静下来,加上一路着急赶路,很快就把这点小插曲抛诸脑后。
等到了驿站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一路随行官员侍卫人马皆疲,胤禛也同样疲惫地很。
也没什么胃口吃饭,直接让驿差打来热水,也没有让人伺候,自己脱了衣服就泡了进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连续三天的赶路太过疲惫了,进入浴桶之后,胤禛就模糊睡过去了。
只是正迷迷糊糊地睡着,胤禛突然感觉心中莫名一寒,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胤禛下意识地皱了皱眉,还以为是水冷了,有些不愿地睁开眼睛,想要唤门外的苏培盛再添些热水来。
只是刚睁开眼睛,胤禛就看到已经数日没见的耿梨,此时就托着下巴趴在浴桶旁边正直勾勾地看着他,那聚精会神的样子,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胤禛:“……!!!”
她是什么时候来的?
要不是已经习惯了耿梨的神出鬼没,胤禛差点没直接跳起来。但是即便如此,胤禛还是觉得自己被她这悄无声息的出现给吓到了。
此时胤禛只觉得自己心跳快地很,就连头上的青筋都不受控制的冒出来,饶是再喜欢耿梨也忍不住对她有些怨念了。
不过虽然心中抱怨,但是不得不说,能再次见到耿梨,胤禛内心还是忍不住开始欣喜的。
毕竟当初离开京城的时候,耿梨还一直昏迷着,虽然胤禛也知道她早晚能够恢复,但是没有看到人彻底清醒,胤禛到底不放心。
现在看到耿梨就在自己的面前,胤禛顿时松了一口气的。更重要的事,一旦耿梨身体恢复了,那她就有了足够的自保之力,他也再也不会担心康熙那边的压力威胁了。
只是有一点胤禛觉得有些奇怪。
阿梨怎么没有像往常那样,一见到他就迫不及待说想他呢?反而一直用审视的眼神盯着他看?难道是发现了什么?福晋没有把事圆过去?
想到这里,胤禛心中一紧,一颗心又忐忑起来。
就在胤禛暗自猜测的时候,殊不知自他醒来后,他看到她的那些下意识反应,全都已经被耿梨看在了眼里。
见胤禛初看到自己时,脸上的表情从惊吓,再到欣喜,到最后的疑惑和忐忑,耿梨的眼神慢慢地暗了下来。
原来……是真的能看到她啊……
虽然已经从乌拉那拉氏那里得知了真相,但是真的证实了,耿梨还是觉得有些莫名的感慨。
其实回想起她每次出现灵魂离体来到胤禛身边是的情形,胤禛的表现都是有些不自然的,尤其是最初的那一个月,胤禛的表现更加明显。
只是她一向不怎么在意别人,加上胤禛很快就调整过来了,所以她也就一直没有发现。
就好比现在,胤禛虽然一开始被她的出现给有些惊到了,但是很快就恢复如常,不仅神色如常地在她面前穿起了衣服,甚至还从她一侧的身体穿过,就像是完全没看到她一样。
耿梨:“……”
看着直接从她身体穿过的胤禛,耿梨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演的真像!要不是她已经知道了真相,怕是要被一直被这丫的给瞒下去呢!
耿梨有些不高兴地嗅了嗅鼻子,但是想到自己的打算,顿时眼珠子一转,本来还有些严肃的脸庞一下子灿烂了起来,然后笑着飞奔进胤禛的怀中。
一边像往常一样在他怀中使劲蹭着,一边甜腻腻地述说着自己这些天的思念。
“四爷,这么久没见,我可是想死你了,你有没有想我啊?”
“四爷,你可不知道,一醒来发现你离开了庄子,我有多么惊慌,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四爷,你怎么不等我彻底醒来再走呢?难道你就不担心我吗……”
“四爷……”
见耿梨对他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亲昵,胤禛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暗想自己刚才真是多疑了,刚才阿梨之所以这么盯着他看,是太久没见他了、太思念他了、所以看不够?
又听着这一口一口的四爷的呼唤,胤禛只觉得心里就像是喝了蜜一般,甜地都快从嗓子眼流出来了。
脸上冷漠的表情几乎都要绷不住了,眼中满是柔情,用尽全身控制力才没有去“拥抱”怀中之人。
一直暗中留意胤禛反应的耿梨,看着胤禛眼中那几乎溢出眼眶的温柔和眷恋,瞬间呼吸一滞,脸上出现了片刻的恍惚。
随即反应过来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差点露馅了,不由得有些懊恼,暗骂四爷不讲武德,居然这个时候还对她使用美男计。
不过骂过骂,但是一想到胤禛刚才看自己的眼神,耿梨心中就忍不住涌出一抹甜蜜,同时又有点得意。
看来,四爷是真的很喜欢她啊,知道她的身份后还能对她如此情深,她果然她还是有那么点祸国殃民的特质的。
这一刻,耿梨都有点不忍心捉弄对方了。
但是一想到胤禛瞒了自己这么久、偷听了自己那么多的秘密和心事,这点不忍心瞬间就被耿梨丢到爪洼国去了。
再喜欢她又怎么样?还不是一直在和她演戏?再说了,她要是什么都不做也显得自己太好哄了,以后再骗她怎么办?
尤其看到看到苏培盛进来伺候时,胤禛暗暗对他比的那个她曾经见过不少次却没有放在心上的手势,耿梨的眼睛又忍不住眯了起来。
看来,还是得好好教训教训,连苏培盛都知道她的存在了,她居然还傻不愣登地被瞒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太伤她的心了。
想到这里,耿梨的心又坚定起来。
拍了拍胸口,耿梨一脸庆幸道:“话说回来,之前一时冲动用魂力救了弘晖,我原本还担心自己的身份会露馅,很是担心了一阵,没想到福晋这人还真讲义气,居然帮我把这谎给圆回来了,也不枉我为了救弘晖动了胎气早产了。不过……”
随即耿梨话锋一转,似乎有些疑惑:“我就是有些没想到,这灵魂曾进入地府,得仙人传授奇术,这么离奇的说法四爷你居然也会信?我还以为像四爷你这种人不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呢?”
说着耿梨看向胤禛的眼神带着丝丝怀疑,看得胤禛有些心慌。
虽然说,胤禛在离京之前已经决定和耿梨摊牌,但是那至少也是回去之后的事了,现在的他的确还没有做好摊牌的准备。
面对耿梨的怀疑,胤禛现在也只能当做没看见,心里安慰自己反正阿梨也只是有些疑惑罢了,也算不了什么。
虽然如此,但是胤禛的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慌慌的,面前的公文半晌都没翻页。
见胤禛紧张了,耿梨眼中的忍不住浮现出一丝愉快的笑意,脸上却依然一脸无辜纯然之色。
只见耿梨又自说自话起来:“不过话说回来,好像除了这个理由,也没有别的合理的解释能让人信服了。总比告诉四爷你,我其实是借尸还魂的厉鬼,利用鬼神之力救活的弘晖吧!这个解释更离奇了。
这么一想,福晋的那个说法还不算离谱,还是有一定的合理性的。 ”
说着耿梨又点了点头,似乎自己把自己给说服了,也让胤禛松了一口气。
只是还没等这口气完全放下,就又听到耿梨突然“咦”了一声,让胤禛的心又一下提了起来。
只见耿梨歪着脑袋,脸上带着一丝疑惑:“咦,不对啊,说来之前我回归自己身体的时候四爷你也是在的,府上也是闹得沸沸扬扬;现在我又治好了几乎算是绝症的恐水症。
这两个这么大一个bug加在一起,你换了谁都要起疑心。结果现在福晋随便给了一个理由你就信了,未免太容易了吧?我怎么不太相信呢?
难道四爷你就没有一次怀疑过我不是原来的耿氏?还是说,四爷你其实已经怀疑我了,只是为了稳住我才故作不知道的?其实是想找机会除掉我? ”
说到最后,耿梨的脸色一下冷了下来,看向胤禛的眼神带着危险的气息。
听到耿梨说他是为了稳住她才故作不知,实则是想除掉她,胤禛恨得忍不住有些牙痒痒。
这个小没良心的,要是他想除掉她的话,直接趁她最虚弱的时候动手不久好了吗?他又何必苦苦和皇阿玛周旋这么久,又是拖时间又是半威胁的,最后还把自己的前程给搭进去了,不就是为了给她争取恢复的时间吗?
现在居然怀疑他对她心怀不轨?还真是一片真心喂了狗了!
胤禛心中不由得有些愤愤,只是看着耿梨那危险的眼神,胤禛的头上的冷汗又冒了出来。
他现在该怎么解释,他真的没那个意思!
看着胤禛被她吓得头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耿梨心中的笑意更浓了,脸上却依然摆出一副冷漠的表情,看得胤禛都快坐立难安了,才又收回视线。
拍了拍脑袋,耿梨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懊恼:“不对不对,我怎么能怀疑四爷你呢?四爷你这么爱我,平时对我那么好,样样都纵着我,怎么会想除掉我呢?我这是想到哪里去了?”
对不起,四爷,我居然会怀疑你对我的感情,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说着耿梨一脸愧疚地看向胤禛,似乎为自己刚才的怀疑而惭愧。
看着一脸愧疚的耿梨,胤禛觉得自己应该可以放下心来的,但是不知为何,萦绕在他的心头那莫名的紧张感始终不曾散去。
总觉得,这事好像还没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