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你躲不开我的……呵呵……不要妄想、不要挣扎了……乖乖的听我的话，照我说得做……我可以考……
“你躲不开我的……呵呵……不要妄想、不要挣扎了……乖乖的听我的话, 照我说得做……我可以考虑留下你的性命的……呵呵呵呵………”
雾气中除了冷笑，同时还传出一句嘶哑的、刺耳的威胁。
这是一个听上去就很凶很恶的老太婆的声音。
她应该是用了大多数厉鬼都拥有的特别能力，让所有人都见不到她, 但是独独留下了孙琼芳的二嫂能够看到她的样子，听到她的声音。
听到老太婆的这个威胁, 孙琼芳二嫂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憔悴。
孙琼芳看到她这个样子，顾不得身后的陆凌瑶和陆凌燕, 焦急的跑向前, 问道：“二嫂, 你没事吧？你怎么了？”
孙琼芳的二嫂看到关切的看着她的孙琼芳，一时之间, 眼泪都有些在眼圈里打转, 但她很快别过头，眨了眨眼将泪水收了回去，然后，摸了摸孙琼芳的头道：“二嫂没事哦。我们的小琼芳怎么今天跑过来了？你二哥今天不在家呢。”
孙琼芳就着二嫂摸她头的手, 更加依恋的往她二嫂旁边靠了靠, 然后说道：“我今天不是过来找二哥, 而是来看二嫂的啦。”
孙琼芳对她二嫂说道：“二嫂，你都好久没有陪我一起玩了……我好想和二嫂一起踢毽子、一起放纸鸢、一起下棋……”孙琼芳感受着她二嫂手掌的温度，忍不住的回忆起那些她和二嫂一起的美好时光。
二嫂听着她的回忆，逐步平静了下来。
原本一直在吸收着孙琼芳二嫂的怒气与生气的那团黑雾中，传来一阵怒骂：“不长眼的小姑娘, 坏我的好事。”
说着, 黑雾落在地上, 变回了鬼形。
只见这只厉鬼，三角眼、吊销眉, 头上还维持着死前血糊满头的样子，如果是陆远在这里，一定会要感叹一句：“太丑了。”但因为陆远对宁德侯的现状有点猜测，最近离开侯府找“人”打听去了，所以他并没有见到这厉鬼“辣眼”的一幕。
陆凌瑶则无所谓辣不辣眼，反而是跃跃欲试。
以前在陆家村里，陆凌瑶遇到的往往都是一些不起眼的野鬼小鬼和山精，偶尔遇到厉鬼也都被其他“祖宗们”轻而易举的消灭了，这次算起来，居然是她第一回独自面对厉鬼。
不愧是厉鬼，陆凌瑶暼了一眼这老太太的额头，那累积的罪孽都已经堆满了，不上战场的人，能够这么罪孽满满，可真是太少见了……陆凌瑶很满意她看到的，至少这样，处理起来这只厉鬼来，她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
厉鬼显形，还恶狠狠的瞪向孙琼芳，让孙琼芳二嫂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她赶紧将孙琼芳搂了过来，掩藏在自己的身后，用绝望和哀求的眼神看向厉鬼。
孙琼芳二嫂这幅紧张、害怕的样子，取悦了这只，它深吸了一口气，又吞噬了一些孙琼芳二嫂的负面情绪以及其中夹杂的生气。
吸完气，厉鬼呵呵笑道：“真没想到你还挺情深义重的嘛……但是，你猜，如果她知道你的秘密，会站你，还是站她二哥呢？”
没等孙琼芳二嫂回答，厉鬼就幸灾乐祸的说道：“你就不要自我欺骗了……其实你都知道的啊，你这小姑子对你好，还不是因为你是她的二哥的婆娘……如果换了你那处处比你优秀的嫡姐，哈哈，说不定啊，她比对你还要好千倍万倍呢！”
厉鬼故意挑动孙琼芳二嫂的情绪，而且她显然还挺了解孙琼芳二嫂的弱点，一句“处处比你优秀的嫡姐”出口，孙琼芳二嫂的脸立马变得更加苍白了。
孙琼芳和陆凌燕都看不到厉鬼，但是她们能够感觉得到孙琼芳二嫂的紧张、恐惧。
孙琼芳立马从她二嫂的身后钻了出来，对她二嫂说道：“二嫂，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坏东西？我告诉你哦，我今天特意带了我朋友还有她的阿姐过来。她阿姐可厉害可厉害了，一定能帮上你的忙的。”
一直恍惚着的孙琼芳二嫂，这才注意到陆凌瑶和陆凌燕的存在。
她顿时又生气了：“瞎胡闹。你们都还是小孩子呢，掺和大人的事做什么？二嫂这里没什么事情，你们赶紧离开！”
说着，直接推着孙琼芳往门外走。
而那只老厉鬼，也已经听见了孙琼芳的话，她桀桀的说道：“呵呵，是吗？……快别挡着，来，让我来看看，什么样的小姑娘可厉害可厉害了？”
说完，她又转化成黑雾形态，直接朝着陆凌瑶的方向冲了过去。
近到陆凌瑶面前来，她笑得更猖狂了：“哈哈哈哈哈……一个这么小的小姑娘，这点力量弱得给我塞牙缝都不够。……可厉害可厉害……哈哈哈哈哈……”
听到她猖狂的笑声，孙琼芳二嫂再也忍不住了。
她也顾不得在自己丫鬟和几个小姑娘面前会露馅，冲着那只厉鬼说道：“你的目标是我，当时是我不小心弄死了你……你冲着我来就好了，不要欺负小姑娘。”
被孙琼芳二嫂这么一说，厉鬼果然调整了方向，冲她叫道：“闭嘴，废物，我怎么可能是被你这样一个废物给弄死的。……呵呵……还有，我想做什么，可轮不到你这个废物来管来指导……倒是你，张嘴之前想想自己的那些‘小秘密’，不想让我跟你相公还有这个小姑子说道说道的话，就不要管我的闲事。”
吓唬完孙琼芳二嫂，她才继续调转头来瞅向陆凌瑶：“哟，这小姑娘看着挺标志的嘛！……可惜啊，我生前死后，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看着就像狐狸精的人了！”说完，她突然扬起“鬼掌”，就要向陆凌瑶扇过去，即使陆凌瑶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
但是正如厉鬼自己所言，她一个厉鬼，轮不到别人来管，她行事不想讲什么原因和逻辑，又能耐她何？
不过，她不讲理，自有人和她讲理。
她的“鬼掌”还没扇到陆凌瑶脸上呢，就被陆凌瑶伸手一把捉住了，而且陆凌瑶另一只手迅速的从兜里取出来一张黄色的符纸，一把拍在了这只厉鬼的胸前，刚刚还不可一世的厉鬼，立马被定住了身形。
厉鬼还是第一次受挫，她大声怒道：“你这小姑娘，到底是什么人？”
怒吼完，厉鬼嘴里轻声念叨了几句，又变成了一团黑雾，而随着她变成黑雾，陆凌瑶拍在她身上的符纸也掉落在了地上。
厉鬼迅速飘回孙琼芳二嫂身边，“没想到还有点本事……不过，要想和我斗，你还差得远呢！”
说是这么说，但显然多了顾忌。厉鬼对陆凌瑶说道：“小姑娘，咱们呀，往日无仇近日无怨……我和她可不一样了……你完全没必要搅和进来……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放另外两个小姑娘一马。”
看着陆凌瑶一把定住厉鬼，又看到厉鬼难得的求和。孙琼芳二嫂若有所思。
她的反应，被厉鬼看在眼里，然后厉鬼讥讽的说道：“呵，别搁这里给我动小心思了。你不老实，小心我将你的‘小秘密’和她们说道说道。”
孙琼芳二嫂就像被这“小秘密”二字掐住了喉咙一般。
她纠结着，一会儿看向陆凌瑶，一会儿看向跟前的厉鬼。
终于，她下定了决心，对孙琼芳和陆凌瑶陆凌燕说道：“你们赶紧走吧，我这儿没什么事。”
很显然，孙琼芳二嫂有把柄在厉鬼的手里，所以，一直以来的异常，也是因为被厉鬼要挟。
陆凌瑶不知道有什么秘密，能够比自由和生命还要更重要，她问孙琼芳二嫂道，“你确定不需要我们管吗？……我要提醒你，和恶鬼做交易，通常可没有什么好下场。”
虽然孙琼芳、陆凌燕以及在场的丫鬟之前看到定在空中的符咒就已经有了确切的猜测，现在听到陆凌瑶口中的“恶鬼”二字，还是被惊了一大跳。
孙琼芳反应最大，她摇着手臂对她二嫂说道：“二嫂，二嫂，咱们听阿姐的，不要和恶鬼做交易……阿姐一定能帮上你忙的。”
在一旁跟着看热闹的陆凌燕也赶紧附和道：“我家阿姐真的很厉害的，她在道观里学了神仙的本领，什么都会的哦！”
被三个小姑娘一问一劝，孙琼芳二嫂又犹豫了起来。
一旁的厉鬼忍不住了，反正自己的存在已经曝光，她也懒得遮掩，直接施展法力，让自己暴露在孙琼芳等人面前，说道：“一个个的，当我不存在是吗？我可不是来听你们情深意重的，要滚就赶紧滚，不滚，就都留下了当我的养料吧……”
知道有恶鬼是一回事，看到真的有恶鬼又是另外一回事。这只厉鬼的丑陋恐怖模样，直接将孙琼芳和陆凌燕吓得大声尖叫起来。
为了怕引起府里其他人的注意，陆凌瑶立马画了一个结界，让声音控制在当前的院子内。
画完结界，她才悠悠的对厉鬼说道：“呵，你当我不存在是吧？我可从始至终一直没说过，我会放过你哦！”
第29章 厉鬼暴怒：“你耍我……小姑娘，你这是给脸不要脸。”说完，它双手化为利爪，向陆凌瑶抓将……
厉鬼暴怒：“你耍我……小姑娘, 你这是给脸不要脸。”
说完，它双手化为利爪，向陆凌瑶抓将了过去。
陆凌燕和孙琼芳以及院内的丫鬟, 看到这情景，一个个紧张得啊啊啊的直叫。
相比之下, 陆凌瑶显得很淡定，虽然没有动手捉过厉鬼, 但是这些本领看“祖宗们”干得多了, “祖宗们”会的那些本领, 就没有她不会的。
只见她嘴上快速的念了几句，直接双手变掌为拳, 对上了厉鬼。
柔弱的小姑娘和恶狠狠的老厉鬼, 这两者之间视觉上的差距实在太大了，而且陆凌瑶的动作实在瞧着有些儿戏，即使是觉得陆凌瑶很厉害的孙琼芳和陆凌燕，都觉得要糟。
“不自量力……”提防着她再出符咒的厉鬼, 看到陆凌瑶这反应, 也不由的嗤笑。
但五秒之后, 当厉鬼的利爪与陆凌瑶的拳头对上，才知道，是自己和院子里的人小瞧了陆凌瑶。
那看着柔弱的拳头，迸发出的力量竟然恍若一块钢板，而厉鬼用自己的指尖那么快速的戳向钢板, 疼痛感可想而知。
厉鬼疼得尖叫。
“好, 没想到还真有点本事……但是, 你惹怒到我了……”尖叫着的厉鬼没有因此认输，它第一时间转换形态为黑雾, 再次向陆凌瑶袭去。
黑雾的速度比鬼形更快，厉鬼在黑雾中叫嚣道，“给我吞噬……”
在厉鬼的想象中，即使陆凌瑶没有负面情绪，但她的黑雾吞噬力已经越来越强，吞噬掉陆凌瑶的一些生气必然不在话下。
可惜，厉鬼叫嚣完才发现，原本得心应手的吞噬能力，在对上陆凌瑶时，竟然半点作用也无。
不仅如此，陆凌瑶还变拳为指，不知道嘴里又念叨着什么，然后指尖往她的黑雾中一戳。
就是这么一戳，黑雾中就跟阴天要下雨前的黑色云层一样，顿时电闪雷鸣，还闪耀着金边。化形为黑雾的厉鬼，发出了比之前更加恐怖的尖叫声。
“啊……啊……啊……”
那黑雾飞速的扭动着想要逃走，但陆凌瑶的指尖却仿佛有浆糊一样，让它难以逃离。
黑雾没有办法，只能又变形为鬼形。这一次，她没有再攻向陆凌瑶，而是快速的撤离。
陆凌瑶连着两次，将一只看上去极其厉害的恶鬼伤到尖叫，一旁的围观者真的是爽极了：“阿姐，厉害！”“阿姐，打它，凑死它！”她们开心的给陆凌瑶加着油。
厉鬼的表情，在这种欢呼声中更显狰狞。
厉鬼快速回撤到孙琼芳二嫂的身边，用利爪指向孙琼芳二嫂的脖子，威胁道：“赶紧让她们离开，否则，我可就要将你的小秘密跟她们说道说道了！”
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一次，真实的见识了陆凌瑶能力的孙琼芳二嫂，没有再退缩。“呵呵……你这恶鬼，我知道你不过是因为现在力量还弱，把我当作一个工具人而已……你本来也没打算留我的命吧……既然连命都要没了，谁还管得上什么秘密不秘密呢？”
厉鬼显然也没想到无往而不利的“秘密”威胁居然会突然失效，她怒道：“好好好……既然你不要这条命，就留下来给我当养料吧！”
说完，厉鬼的爪掐向孙琼芳二嫂的脖子。
“不要！”孙琼芳大喊。
而陆凌瑶也瞬移到孙琼芳二嫂身边，手刀割向厉鬼的爪子。
吃痛的厉鬼，又一次缩回了自己的爪子。
“好好好……”厉鬼又一次如是叫道，边叫着，边打算飞离这个院子。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只要“秘密”还在手里，厉鬼相信，等陆凌瑶一走，孙琼芳二嫂还是会被她牢牢的控制如股掌之间。
可惜，厉鬼低估了陆凌瑶结界的威力。这结界就如同墙体一般，她撞上结界，除了吃痛，竟是根本无法离开。
而陆凌瑶的纸符，在这个时候才再一次飞之出来，稳稳的飘向厉鬼。
这符贴上厉鬼的身体，厉鬼顿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如同在火中炙烤，厉鬼感觉自己从人到变鬼，都没经历过这样的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她很是不甘心，还想驱使孙琼芳的二嫂：“快，让小姑娘撤了这道符，否则，我就要将你瞒了那么久的秘密给说了出来了哈！……”
谁知道，孙琼芳二嫂听了，竟然突然哭了出来，然后又凄然的大笑道：“说吧说吧，反正我也受够了……我受够了！”
孙琼芳二嫂这么一说，厉鬼反而犹豫起来，没有说到底是什么秘密。
孙琼芳二嫂没有因为厉鬼的闭嘴而得意，她望向孙琼芳，想起了小姑娘前面说的那些美好回忆，想到小姑娘特意为她找来了如斯利害的陆凌瑶，她发现自己已经做不到无动于衷的继续藏着自己的秘密。
孙琼芳二嫂说道：“既然你不说，那我就来说吧！”
接下来，伴随着厉鬼的凄惨尖叫，孙琼芳二嫂说出了她的秘密以及她和这个厉鬼之间的故事。
厉鬼名唤李老太，在京城东郊开了一间馄饨店。
孙琼芳二嫂自己名唤柳絮衣，是京城最大皇商柳家的一个小小庶女。
原本两者没什么联系，但是偶然之下，柳絮衣在李老太开的馄饨店里吃了一次馄饨，也不知道李老太的肉馅是用什么做的，肉香异常，吃着嚼劲也与平常吃的肉很是不同，柳絮衣觉得馄饨美味，就时常去店里。
即使即将与心上人成婚之前也不例外。
但是，柳絮衣没想到，那天在馄饨店里，她还遇到了另外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她的嫡姐柳棉香。
柳棉香施施然的坐在那，问了柳絮衣一个问题，正是这个问题里，藏着柳絮衣隐瞒已久的秘密。柳棉香问她道：“絮衣，今天你那未婚夫婿到家送礼，我觉得他长得很像我年少时救过我的救名恩人。你是知道的，我一直在找我那救名恩人，但他是你的未婚夫婿，我也不好背着你与他有什么联系……你能不能帮忙问问你未婚夫，十年前有没有在东郊这边救过一个差点被拐子骗走的小姑娘？……如果是他，我也好向他道谢！”
柳棉香的问题问出，柳絮衣犹如被雷击中，口中的馄饨也顿时嚼之无味。因为，她早就知道柳棉香口中的“救命恩人”正是自己的未婚夫孙铭。
不只如此，柳絮衣和未婚夫孙铭的缘份，完全是从柳棉香那里偷来的。
柳絮衣和柳棉香虽然同父异母，但眉眼之间非常相像。
有一次，也是在这间馄饨店，柳絮衣和孙铭偶遇。当时，孙铭抬头看了她好几眼，突然提问：“这位姑娘，冒昧打扰一句，你看着有点像我认识的一位故人……不知道你年幼时是不是曾经在东郊这边差点被拐子骗走？”
柳絮衣很早就听柳棉香说过她的这段经历，所以第一时间就知道，孙铭认错人了。
但是，看着高大挺拔、气宇轩昂，整个人都长在自己审美点上的孙铭，柳絮衣鬼使神差的说谎了，她回答的是：“是啊……莫非，你就是当年的救命恩人？”
孙铭抹了一把脸，乐道：“我变化有那么大吗？你认不出我了？”嘴上这么说着，孙铭也没当回事，而是感叹道：“咱们也太有缘了吧？”
正是因为将柳絮衣认作了柳棉香，孙铭和柳絮衣认识了。
因为有着馄饨店作为桥梁，他们不仅认识了，而且感情也逐渐在一次又一次的见面聊天中升温。后来，孙铭偶尔还会带上妹妹孙琼芳和柳絮衣碰面，柳絮衣和年纪小的孙琼芳也相当投缘，经常是她们在一旁玩，而孙铭却在一旁为她们画像、护卫。
最后，自然而然的，孙铭向柳絮衣表白了，而柳絮衣也羞涩的点了头。
孙铭没想到的是，自己和皇商柳家是真的有缘，作为次子，他不像世子一样需要匹配同等家世的闺阁，他娘就为他看上了皇商柳家的嫡女柳棉香，皇商有钱，能保孙铭一世无钱财烦忧 ，也算是成阳伯夫人对于没办法给孙铭与世子同等权利的补偿，当然，或许也是避免了侯门高媳会与世子夫人之间有所冲突，这是另一回事。
孙铭心中有了“缘深情深”的柳絮衣，自然连见都不愿意见一次柳棉衣，而是在她娘的面前，央求着让她娶柳絮衣。
一个庶女……成阳伯夫人听到孙铭所求，气得直接关了孙铭禁闭。
但是孙铭很是坚定，即使不吃不喝，也一定要娶柳絮衣。
关心亲子的娘，怎么倔得过不肯回头的儿，最后，成阳伯夫人到底同意了与柳家商量，从意欲求娶嫡女柳棉衣改成了意欲求娶庶女柳絮衣。
听孙铭说过这段经历的柳絮衣，从心底里认为，自己与夫婿的缘份，全然是从柳棉香那里夺来的。
可想而知，听得柳棉香的这番问话，柳絮衣的心底有多么的羞愧，她偷走了亲姐的缘份，而现在，亲姐终于知道了，或许一切都瞒不住了，婚礼将至，她该怎么办呢？
第30章 犹豫之下，自私心理作祟，柳絮衣又一次瞒下了她知道的事实。柳絮衣对柳棉香说，“好的，我会问问……
犹豫之下, 自私心理作祟，柳絮衣又一次瞒下了她知道的事实。
柳絮衣对柳棉香说，“好的, 我会问问孙铭的。如果他真是你的救命恩人，那可真是缘份！”
得到肯定的柳棉香, 很是有礼的向柳絮衣表达了感谢。
看着如斯优秀，无论是身份还是仪态, 相比起庶女出身的自己都要好上百倍的嫡姐, 柳絮衣羞愧不已。
但她不想让出即将成婚的夫婿, 她也害怕知道谎言后孙铭会对她失望，会转而喜欢上优秀的嫡姐, 所以她只能瞒着, 一次次的用谎言来弥补最初的谎言。
也是巧了。
柳絮衣最初和孙铭的相识、对话以及此次和柳棉香的对话，居然都被馄饨店的老板李老太听在了耳里。
等柳棉香一走，李老太就鬼鬼祟祟的叫柳絮衣到后厨，然后对柳絮衣说, 她知道了柳絮衣的秘密, 如果不想秘密被揭穿, 就让柳絮衣定期给她送银子。反正柳家有的是钱。
到了这个地步，柳絮衣不愿意婚礼生出波折，只能受李老太的威胁。
只是柳絮衣毕竟是庶女，手中的钱财也不是那么趁手，李老太感觉不满意, 就不停的向柳絮衣施压。
然后, 这天, 柳絮衣和李老太在后厨里发生了争执，柳絮衣激动之下, 将李老太推了一把。李老太没有站稳，一个踉跄，谁知道居然就这样被绊倒，头部撞到灶台上，就此丧了性命。
柳絮衣惊慌之下，匆忙的从馄饨馆逃离了。
后来，她观察了几天，才知道李老太平时因为过于凶狠恶毒，有邻里作证说见到是李老太自己没站稳，撞到的灶台，于是，官府就以意外作结，为李老太的死划了一个句号。
柳絮衣暗自庆幸自己运气好……在几天之后，她如愿的嫁入了成阳伯府。
十里红妆，披霞戴凤，柳絮衣风光的成了自己心上人的新娘。
可是，柳絮衣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是，正是因为这场轰动全城的婚礼，让她被李老太死后变成的鬼魂给盯上了。
李老太的鬼魂死后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拥有着柳絮衣无法理解的法力。……李老太活着的时候，柳絮衣就不是她的对手，更别提现在成了鬼，在她武力的震慑以及时不时“秘密”的胁迫下，柳絮衣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李老太的鬼魂平素最喜欢的，就是各种恐吓柳絮衣，看着她害怕、恐惧，李老太似乎就有着一种变态的欣喜。（当然，柳絮衣并不知道这是因为李老太需要吞噬她的负面情绪作为提升力量的养分）。
除此之外，李老太的鬼魂还会让柳絮衣继续准备银子，偷偷送去馄饨店里给李老太的儿子。
是的，李老太还有一个赌鬼儿子，这儿子平常基本不着家，回家也是要钱，却是李老太的心肝宝贝。……即使是死后变成了厉鬼，李老太也一心在为自己的儿子着想，怕儿子没了银子不痛快。所以，她安排柳絮衣继续充当送银的工具人。
就是这样，柳絮衣天天煎熬着，虽然如愿成婚，却没有一天快活。
直到现在，她放弃了保守秘密，承认自己的卑劣，反而感觉轻松多了。
……
“小琼芳，你看，我就是这么一个卑鄙的人，我现在得到的一切都是从我嫡姐那抢来的……我这样的人，不配得到你和你二哥的喜欢和信任！”将所有的经过、缘起说完以后，柳絮衣第一时间望向了孙琼芳并说道。
孙琼芳看着一直以来最最亲近的二嫂，想着她刚说的一切，也有一瞬的懵。
但是，不管柳絮衣抢的是谁的缘分，一直以来，对孙琼芳好，与孙琼芳关系亲密的……都是柳絮衣。
所以，看着伤心绝望的柳絮衣，孙琼芳很快就做出了决定：“不，虽然不知道二哥是怎样想的，但我喜欢亲近的，一直只有二嫂你啊。”
听到孙琼芳的这个答案，柳絮衣一直憋着的眼泪，终于哭了出来。她哭着重复：“你喜欢的是我，你喜欢亲近的是我……”柳絮衣从第一次被威胁以来，积攒了太多的担忧，太多的恐惧，此时的她，终于可以无所顾忌的释放出来了。
在柳絮衣与孙琼芳相互诉说着情感的时候，陆凌瑶则走向了已经被烈火符炙烤得逐渐麻木了的李老太的鬼。
陆凌瑶有一个疑问，想要从李老太的鬼魂那里寻找到答案。
陆凌瑶先在李老太变成的厉鬼身上画了一个真话诀，然后问她道：“听说，你是开馄饨店的？”
厉鬼回答道：“是的。我的馄饨美味得很，这京城里，上至达官贵人，下到贩夫走卒，多的是人喜欢吃、抢着吃我做的馄饨呢！”
厉鬼说起自家的馄饨，忍不住的骄傲。
陆凌瑶可不是来听她吹嘘的，她又继续问道：“那你的馄饨有什么美味的秘诀吗？”陆凌瑶刚刚从厉鬼额头上堆满的罪孽上，生出了一种可怖的猜测。
而后，她的猜测很快就被验证为了事实。
因为中了真话诀的厉鬼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说：“那是自然，我的馄饨可都全都是用真的人肉制成的，全京城独此一份，能和其他普通的馄饨一样吗？”
厉鬼很骄傲，回答得很大声，即使孙琼芳和柳絮衣隔得相对较远，也都同时听到了。“真的人肉？”她们俩不可置信的说道，然后几乎是同时弯下腰、呕了出来，她们激动的样子，简直是恨不得胆汁都要呕出来。毕竟，一想到原来经常吃的美味馄饨居然是用人肉馅做的，两人就难受得不行。
陆凌瑶没有吃过这馄饨，所以没啥心理压力，她继续追问厉鬼：“你是从哪里来的人肉？你怎么会想到用人肉做馄饨馅？”
厉鬼依然是毫不犹豫的回答：“自然是杀的啊。……之前我那死鬼打我儿，还说我儿赌博没出息，我一气之下，就把他给杀了……这死鬼生前没什么用，死后我就让他给这个家里做点贡献。……我把他的皮肉剔了下来，剁碎了加进馄饨馅里……哈哈哈，结果没想到大家都说好吃。店里的生意居然就此越来越好了。”
她的话把院里的众人都吓得发抖，尤其是单纯的陆凌燕，她都吓傻了：“杀人碎骨？我的天啊？这世界上怎么有这样的人……”
陆凌瑶也觉得太残忍。但她的疑惑还没有完全消除，她继续问厉鬼道：“你除了用你相公的皮肉做馅，还有用其他人的吗？”
厉鬼原本被烈火符考得无力至极，这会听到陆凌瑶的问题，得意的回答道：“那是自然，我家那死鬼瘦不拉几的，能有几两肉？……我后面用的都是城里那些乞丐的肉。别看他们脏兮兮的，洗了剁了，肉和其他肉也没多少差别，甚至嚼劲还更好呢！”
乞丐？是啦，在京城，也只是乞丐这种底层的消失才会泛不起一点水花。
厉鬼没等陆凌瑶继续提问，很是骄傲的分享起她的“杀人杰作”：“这些乞丐个个都傻得很，我给他们递上了包子馒头，他们就能对我感恩戴德。我说请他们免费到我的店里吃馄饨，他们一个个都欣喜得不像话。……呵呵呵……我只是给他们上一课，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天上掉下的馅饼呢？！”
厉鬼活着时的杀人手法没有多高明，无非就是哄、骗、麻、杀……但是，就是这么简单的方法，把京城稍微单蠢一点的乞丐给杀了个遍。
杀了这么多人，厉鬼回忆起来，脸上一点恐惧、追悔和愧疚都没有，反而有着很明显的得意之色，果然是个天生恶人、天生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