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让星星登台
稻香村的糕点沈边野买的多,那东西保质期较长,一大盒礼盒装的摆在谢远星的桌子上,摆了好多天都还在那里。
“谢远星,你,哎,这啥,稻香村?”
高宇飞和他同宿舍的学长一起过来串门的时候,一眼就看到谢远星桌上的稻香村礼盒,“我都好久没吃到这东西了。”
“你在哪买的?”
谢远星将盒子打开,大方的分享给高宇飞,“高叔买多了,沈边野送给我的,尝一个吗?”
沈边野经常送人东西,他这样的回答不会引起别人过多的好奇。
见高宇飞拿了,又将盒子递到那位跟着高宇飞一起来的大二学长面前,说道:“学长也吃吧。”
身后坐在椅子上的沈边野懒洋洋地打着游戏,对谢远星分着他五个小时专门买回来的糕点没有反应。
只在听到那声学长时用余光看了眼进来的人,又轻慢的移开,继续盯着屏幕操作着游戏人物。
那人拿着稻香村的糕点凑到了沈边野跟前,笑嘻嘻道:“沈哥,你不搞开箱了吗,让我整一把呗。”
“上次老二开出的金你都送他了,羡慕死我们了。”
那个金,虽然不是超稀有的东西,但老二转手一卖,也能卖一千五。
沈边野冷着脸按下鼠标,一枪秒掉了对面的人,淡淡道:“没钱买箱子别搁你爹这里来乞讨。”
“要开自己买。”
隔壁寝室的老三讪讪的笑了下,“爹,沈爹,今天火气怎么这么大?”
开什么玩笑,开一次箱子就要十多块,想抽出东西来一百个箱子都只是洒洒水,完全不够看的。
都是学生,除了沈边野这样的,其他人哪有那么多钱去开。
那边谢远星被高宇飞叫了出去,沈边野余光看见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出了门,眼底染上一层浮躁,人还坐在位置上,游戏手法却逐渐变得暴躁起来。
他记得高宇飞的信息素味道,难闻的海盐,谢远星什么都闻不到,总是会带一身味回来。
因为高宇飞性格热情,开朗,总喜欢去勾肩搭背,谢远星是beta,高宇飞不会像对Omega那样保持距离。
难免会惹上,一点点而已,正常人之间的接触无可避免的。
况且不是故意是沾染的话,这点味道淡的几乎闻不到。
这很正常。
这没什么。
是他的信息素紊乱才能闻得那么清楚。
这很正常,高宇飞热情爽朗,谢远星也应该交点朋友。
这没什么,都是Alpha和beta之间正常的接触,谢远星是beta,他什么也闻不到。
只是把他买回来的糕点分给高宇飞了而已,他还送了四盒给周超。
谢远星是beta。
他什么也闻不到。
“砰!!”
枪响的声音从上万元配出的音响里爆开,沈边野面色阴沉,看着屏幕里的画面暗下去,猛地扔了鼠标。
在旁边看着的隔壁老三心里七上八下的打鼓,有点后悔自己挑这个时间过来了,他还有正事儿要说,是说还是不说啊。
犹豫了下,道:“导员说过两天会有个企业家来学校捐款,让你作为礼仪队牌面一起去接待一下,她找不到你人,让我来宿舍看看你在不在。”
沈边野眉头一皱,“我没加入学校礼仪队,怎么就成牌面了,让我去?”
老三道;“你帅嘛,学校里都觉得你是校草啊,礼仪队那些Alpha里没一个比你帅的。”
他嘿嘿一笑:“礼仪队里Omega老好看了,到时候万一活动结束以后他们叫你去联谊活动的话,能不能把兄弟们带上。”
沈边野敷衍的应付道:“我现在去找导员,联谊有没有再说。”
他拿起桌上的手机起身,大步走出了宿舍,留下隔壁寝室的老三茫然的看着空下来的寝室。
不是,他是这个寝室的吗?
怎么这个寝室的都走了剩他一个外人站在这了?
沈边野刚走出寝室就在走廊右手边的角落看到了那两个人,靠得很近,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电梯在左边,沈边野走向了右边。
他经过那里,说话的两人话头同时停下,沈边野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开口道:“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谢远星没说话,高宇飞则是尴尬的笑了下:“我问他一点事,沈学长这是?”
沈边野淡淡道:“去找导员,今天还没运动,想着走楼梯下去。”
等沈边野潇洒的从两个人面前走掉,高宇飞才有些似懂非懂的赞叹道:“你说,怪不得人家是校草呢。”
“就这个保持身材的劲头,电梯不坐走楼梯,随时随地都要锻炼。”
谢远星小小的翻了个白眼,道:“你不用来调和我和方知的关系了,我们不是一个寝室的,本来也不用勉强相处。”
他习惯无视讨厌的人,这一周多时间下来,更是把方知无视了个彻底,应该是后者又对高宇飞说了什么,高宇飞才想着来调解一下。
被谢远星讨厌的人很多,被谢远星很讨厌的人有几个,被谢远星讨厌到恶心的有一个。
方知就在很讨厌这项分类里面。
一旦迈入很讨厌的行列,谢远星就真的能不给对方任何眼神,不会后悔,也不会后退。
“我还有作业要写,不跟你说了。”
高宇飞无奈:“哪有那么多作业啊,偶尔也还是要放松放松啊。”
谢远星:“要准备英语六级考试,计算机考试,还有一个数据测”
“等等等等!”高宇飞紧急叫停了他,“怎么就英语六级了,四级都还12月才能考吧。”
谢远星:“我做过英语四级的卷子,我确定我可以过。”
线性代数一来就在大一难到了他,但在这些方面谢远星还是很擅长的。
高宇飞:“所以就开始准备六级了?你怎么不连雅思托福一起准备了。”
谢远星眨了眨眼睛,略显无辜:“雅思托福成绩只有两年有效啊。”
高宇飞服了,心力交瘁的摆摆手,“你走吧,让我一个人当混吃等死的废物。”
谢远星点了点头,愣是说走就走。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混吃等死,但他只有在这里成绩好,考得证足够多,才能在毕业拿到大厂的工作机会。
赚很多很多钱,买回他的家
另一边,办公室里。
沈边野头疼的看着眼前的辅导员,“导员,我不是仪仗队的,也不是礼仪队的,这活我干不了。”
他们班的辅导员是个Omega,留着一头长头发,是个温柔知性的中年女人,闻言笑着说道:
“怎么干不了了,你要出去给我们A大理工撑门面啊。”
有了一年的相处,她也知道大部分时候沈边野作为学生都还是很听话的。
沈边野悠悠道:“真不行导员,我当不了门童。”
辅导员哭笑不得:“怎么说话呢,意思是其他礼仪队的同学们都是门童?”
沈边野啧了声,没承认也没否认,开始慢悠悠的和导员磨嘴皮子。
办公室里还有一个老师,正在电话里和人商量着到时候安排一个小型的接待演出,听到钢琴表演的时候,沈边野抬眼看了过去。
辅导员还想说点什么,沈边野突然道:“这样吧,我推荐一个上台表演钢琴的人,你们让他上,我就去当门童去。”
打电话的老师和辅导员都惊了下,一齐看向沈边野。
等沈边野从办公室回来的时候,谢远星带着耳机在听英语。
上床下桌的设置让桌子那一方亮度有限,为了看得更清楚,一般都会在桌上摆个灯,或是在床板下面,桌子顶上,粘一个长条形状的台灯。
谢远星用的是上届遗留下的“遗产”,牢牢粘死在上面的长条形的台灯。
他低着头写着卷子,白炽灯的光从他头顶照下,发丝根根好似发着光,黑色的泪痣在眼下让他的脸不显得那么苍白,却又摇曳起欲望的深黑色彩。
沈边野隐隐开始期待起来,这个人在舞台上发光的样子。
会像孔雀吗,还是比孔雀更漂亮。
灼热到如有实质的视线让谢远星不得不抬头看过去,他取下耳机,问道:“明天周六,要去医院检查吗?”
沈边野略微不爽的挑了挑眉,道:“暂时不用了,我要去礼仪队。”
谢远星没问去干嘛,沈边野却朝着他走过来,高大的身形站在他身后,手臂伸长撑在桌前时几乎将他整个人圈在椅子里。
“谢远星,让我闻闻。”
闻什么?
谢远星还没来得及开口,沈边野就贴上了他颈侧,鼻梁蹭过他的肌肤,呼吸倾洒在上面。
沈边野闻到的是谢远星的皂角味道,还是那个牛奶味,闻起来很香,像是能划过喉咙的奶香。
但沈边野知道,一旦自己舔上去,尝到的就不是这股牛奶的香味。
谢远星是个吝啬的骗子,不肯让他吃到一点甜头。
沈边野眸色闪了闪,起身站了起来,算了,至少没有闻到那股难闻刺鼻的海盐味。
还算谢远星有乖乖的。
谢远星坐在座位上,小脸写满了茫然,不懂沈边野回来先在他身上闻一闻,再去打游戏是什么奇怪的行为。
他是什么猫吗?
是被吸了吗刚刚?
谢远星欲言又止的扭头看向沈边野,在后者快要看过来时又飞快的收回了视线
同样是宿舍,高三宿舍里零星几个学生趁着懒洋洋的躺在床上,准备休息一会儿,晚上的晚自习接着去接受知识劈头盖脸的浇灌。
谢卓武没躺着,拿着手机反复刷着A大理工学院的论坛,页面上都是一些不相干的内容,越刷他心里越烦。
论坛上说谢远星被包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之后无论他怎么找,都看不到任何新消息了。
谢卓武点开日历看了一眼,高三的课程多,假期根本没有。
最近的假期都草他仙人的到过年去了!
过年谢远星绝对不会回来,只有他去,他去找谢远星。
谢卓武又再度打开和谢远星的聊天界面,鲜红的感叹号无声的宣告他被拉黑这个事实。
他脸上的表情扭曲了一瞬,寄人篱下的白眼狼,凭什么敢无视他。
他被拉黑太久了,他要忍不了了。
此时对床想提醒谢卓武把手机收起来别被宿管发现了的学生,看到他的神情惊了一下,那样狰狞的神色,竟然有几分吓人。
顿了一下,才道:“最近这段时间宿管会在门口小窗那里检查,你还是把手机收起来吧。”
谢卓武抬头,对他摆摆手,“知道,谢了,我去厕所。”
平和爽朗的样子看不出半点刚刚的阴沉,大步走进厕所后,沉着脸给他妈发去了消息。
“妈,给我转1000块钱,我下周去找谢远星。”
对面回得挺快的,发的语音,身后听着还有洗麻将的声音,“钱钱钱,你整天就知道找我要钱,不知道现在家里什么情况啊?”
“再说了,你去找那个瘟神干什么?”
“克死了爸克死了妈,还克我们一家人,要找他,等他毕业了上班了再找,让他给我们家拿钱,不然白养他六年了。”
谢卓武想到了那个帖子上说的包养,想说现在就能找谢远星要钱,又不确定是不是真的,犹豫了一下,没提。
而是道:“那你给我转500,学校要交资料费。”
谢卓武他妈,吴秀丽转了钱,念念叨叨发过来一大话:“哎呀你们学校真是,这样那样的费用也太多了,要不是你高三关键时候,我非要去找你们老师闹,钱转给你了,你要好好学听到没”
谢卓武听了一半就没听了,回到床铺上躺着,盯着上铺生锈的铁架,琢磨着五百块钱坐绿皮火车去A市。
没有假,他就翘课去。
他和他妈想得不一样,谢远星考上了好学校,等谢远星毕业了再去拿捏他就太晚了。
就要趁着现在,趁谢远星的学历没法换成钱的时候,趁着谢远星投鼠忌器的时候。
一个可怜虫也敢无视他?他要去看看谢远星什么情况。
如果真是被包养了妈的,那也要先回报他们家
谢远星的课又多又密,周末也被他用来学习,一周中,唯一能称得上放松时间的,竟然变成了后面选修的钢琴课。
上头音乐老师讲着课,下面谢远星撑着脑袋发呆放空,旁边恼人的蠢笨室友时不时戳戳他的手臂,问他五线谱画对没。
大学的课都是两堂是一门,一节课下了课,台上的音乐老师突然开口道:“谢远星跟我来一下。”
谢远星唰的一下抬起了头,满脑子都是糟了糟了。
旁边的沈边野给他让地方让他出去,幸灾乐祸的开口:“仗着自己会钢琴开小差吧,还不理吧。”
“收拾收拾准备去挨骂吧。”
谢远星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飞快地瞪了他一眼,然后闷着头跟着音乐老师走出了教室。
音乐老师开口,问道:“我这几次看你上课,都不是很认真,交上来的作业又都没错,你会弹钢琴吗?”
谢远星不知道是该点头还是摇头,想了想,点了点头,“会一点。”
音乐老师像是松了口气,又道:“钢琴考过级吗,几级?”
谢远星这次摇了下头,音乐老师却带着他到了走廊那边的琴房,刷了卡进去,说道:“我给你看个谱子,你看能不能弹出来。”
她将一张印着曲谱的A4纸递给谢远星,谢远星看了看,把它立在乐谱架上,在音乐老师面前弹了一遍。
这谱子不难,虽然谢远星是第一次上手,也只有最开始有点生涩不熟练,弹着弹着就渐渐流畅起来。
音乐老师在旁边笑眯眯的拍了拍手鼓掌,语出惊人道;“过几天有个小型的校内表演,到时候你去给要唱歌的同学做钢琴伴奏可以吗?”?
什么?
谢远星听懵了,结结巴巴道:“老师,我,我应该不太行吧,要不让别的同学去呢?”
音乐老师摇了摇头:“就你了,你到时候作为大一新手代表团之一去,时间突然,要找一个会弹钢琴形象还过关的不好找。”
“还是说,要我跟你辅导员说,再让你的辅导员跟你说,你才能同意?”
“这是代表学校的形象,这个机会来之不易,你要好好珍惜才是。”
不可能吧,A大理工学院好歹也是全国第一梯队的那批学校之一,想在大一里找个会弹钢琴的,不是容易得很吗?
谢远星想拒绝,但音乐老师显然不准备给他拒绝的机会,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让他回教室去。
钢琴教室里,沈边野坐在外面,看他来了也不让开,而是道:“怎么样,被骂了吗,说出来我笑笑。”
快要到上课时间了,教室里大多数人都坐下了,谢远星抿着唇,说道:“能不能让我进去说。”
沈边野没起身,长腿一蹬,将椅子往后挪了点距离,但不多,因为后面就抵着墙了,“进去吧。”
他和钢琴之间的距离明显不够一个人过去的,谢远星想要进去,要么从他腿上跨过去,要么从他身上蹭过去。
谢远星看了他一眼,不确定他是不是故意的,但上课铃声就要打响了,只有抬腿跨进去。
清瘦的身体在沈边野怀里短暂的蹭过,挤进了座位里面。
沈边野神色如常,说道:“怎么不说音乐老师叫你去干什么了。”
“被骂得不好意思开口?”
谢远星摇了摇头:“不是。”
他神色也颇为费解,开口道:“让我去过几天的小型表演上去弹钢琴伴奏。”
“好奇怪,为什么会让我去。”
沈边野慢悠悠道:“走上音乐老师慧眼识珠发现你是音乐天才的剧本了吗,还是千里马和伯乐?”
他闷笑着发出一声低沉的字音,“嗯?小马驹?”
谢远星没忍住,白了他一眼,自顾自的郁闷去了。
旁边的沈边野赶在老师走进来前一刻,说道:“怕什么,反正你会弹。”
“至少从我的角度来看,你的水平还不错,能赢得掌声。”
谢远星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跟着音乐老师走进来的脚步,把视线也移到了那位老师身上
校外,谢卓武一直等到最后一节课放学,向路过的人借了手机给谢远星的号码打通了电话。
还在教室里听着音乐老师让他这段时间内要勤加练习的谢远星看到陌生的号码,没多想,直接接了。
令人生厌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让谢远星整个人脸色顿时阴沉了下去。
谢卓武:“谢远星,哥,我在你学校门口。”
“你是自己出来接我,还是我大喊谢远星在哪,我哥在哪,然后被人围观,你再来接我?”
考出来以后,谢远星就想过,自己会再度见到谢卓武。
但不是现在,不是在这里。
应该是在法庭上,在他毕业以后,不会因为那家人来闹有可能面临被迫休学的情况,应该在那时候。
现在不是周一吗?
谢卓武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不应该在学校吗?
以谢卓武的性格,他能找到这里来,就必定不会那么轻易的走。
谢远星心一点点沉了下去,有个冰冷慌乱的声音在问:
他该怎么办?
他从教室走出去,和等在门口的沈边野视线相对。
沈边野正要叫他小马驹,却突然发现谢远星的脸色不对。
很苍白,不正常的苍白。
他眉头紧皱着,下意识伸手去碰了碰谢远星的脸,顿时脸色跟着难看起来:“怎么这么凉?”
沈边野是想让谢远星获得掌声,建立自信,但如果上台表演会让谢远星这么害怕的话……
他的思绪被谢远星打断。
谢远星:“沈边野,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沈边野愣了下,看着眼前的人。
那个习惯了低着头,缩在角落里,骨子里的脊背却比谁都直的阴郁蘑菇拉着他的衣角,在向他求助。
力道很轻,他只需要稍稍动一下,就能将衣角从谢远星手里抽走。
沈边野知道,他甚至不需要直接拒绝,只需要抽走这点衣角,谢远星就再也不会开口。
所以他把声音放得很轻,甚至比谢远星还要轻,像是害怕一点说话的力道,就能让这片衣角偏离。
“你说。”沈边野道。
谢远星垂眸:“我表弟来了,在校门口,但我暂时不想见到他,你能不能帮我把他弄走?”
沈边野听了,答应得异常痛快,“好,我这就去。”
他正愁没办法去找谢远星那个杂碎表弟,对方竟然还敢找上来。
沈边野笑了下,眼里的笑意冰冷,带着戾气,他不仅会把人弄走,还会“好好的照顾”对方。
第32章 X和宝宝见面
守在A大理工校门口的谢卓武接到了一个电话,是谢远星的。
他脸上露出得意的笑,接了,“有本事就继续把我放在黑名单里啊,谢远星,骨头还是没硬起来啊。”
电话那边是响起的确实一个陌生的声音,“你在校门口?”
谢卓武一愣,“谁啊你是,谢远星呢?”
“抬头。”
谢卓武下意识抬了头,一个长相格外出众的男人对他晃了晃手里的手机,轻挑的动作,高高在上的神情,冰冷的眼神。
这个人,他惹不起。
瞬间冒出的想法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打断,两个年轻男子对着他说道:“谢远星被老师叫去了,让我们来接你。”
谢卓武被一路带上了车,他才感觉到有哪里不对,“上车干什么?不应该去学校里面吗?”
穿着棒球服的男子粗暴的推了他一把,却没和他说一句话,嘭——的一声关上车门,扬长而去。
另一辆车里,留着寸头的高壮男人看向沈边野,“怎么着?打一顿吗?”
沈边野嗤笑:“我们又不是□□。”
“一会儿问他点事,就把他放了,他怎么来的,就怎么把他送回去。”
卢强点了点头,“成,你总算找我了,这事儿完了,我们飙车去?”
“你小子疯玩了两年,飙车,跳伞,潜水样样都干。”
“滑个雪把腿摔断了,怎么就直接进名校当起乖宝宝了。”
沈边野兴致缺缺,道:“不去,惜命。”
卢强:“靠,你以前玩那么疯,肋骨断了两根伤好了还继续飙车,现在你跟我说惜命?”
“你变了啊,不玩还有什么意思。”
他也是家里有钱的二世祖,有钱到一定地步,世界都会变得乏味,有些人会去混在酒色堆里纸醉金迷,卢强他们这些人则更享受生死一线那种感官刺激。
沈边野淡淡道:“真不去,下次找你喝酒。”
车到了地方停下,沈边野下了车,慢条斯理的走进去,空旷的废弃水库响起他的脚步声,他表情平静,眼眸深黑。
水库深处,谢卓武被蒙上了眼睛,绑在椅子上,“你们是谁?”
“你们抓我干什么?把我放开?你们和谢远星什么关系?”
卢强紧随其后走过来,道:“要问什么?说起来,这人谁啊。”
沈边野没答,伸手向两边的保镖,“刀,给我。”
他盯着谢卓武,摆弄着手上的刀,骨节分明的手轻巧一翻,蝴蝶刀的刀刃就出了鞘,“从现在开始,把你和谢远星之间所有事告诉我。”
“我会在你手腕上割一刀口子,放心,不大,在你流血过多死掉之前,你最好能说完,我只想听实话。”
他抓住不断挣扎着的谢卓武的手腕,锋利的刀刃反出寒芒。
谢卓武手腕一疼,那瞬间脑袋里想了很多,也许是谢远星在大学里认识了什么人愿意帮他,但这些人都是大学生,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情。
他想到了电视剧里看到的那些,大声嚷嚷起来:“你他妈少唬人了!你们敢吗?!”
“什么割一刀,其实根本就没破皮,就是用放水来吓我吧,我草你们全家!!”
沈边野冷冷的看着气焰嚣张的人,一把撤掉了谢卓武头上的头套,大手猛地摁住他的后脑勺,迫使谢卓武往手腕上看去,“是水吗?”
一道小口子在谢卓武手腕上泊泊流着血,谢卓武看到的那瞬间,整个人都被吓傻了。
沈边野手上的蝴蝶刀刃沾着血,他垂眸,用看死人的表情看着谢卓武,“你还可以继续浪费时间。”
头套被重新蒙在谢卓武头上,他从未如此害怕过,被蒙住的脸涕泪横流,哆哆嗦嗦的竟然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讲起。
可以从,可以从,对对,可以从他刚认识谢远星的时候说起。
“谢远星是我表哥,我们,我们,我们刚见面的时候,他还有妈,他看不起我,对,他看不起我。”
“他觉得我们家穷,他不愿意在我们面前表演钢琴,他有一个公仔,就是个很普通的公仔,他都不愿意送给我。”
说起这个时,谢卓武满心怨恨,连恐惧都在这种怨恨下退让了,“他看不起我,看不起我爸妈,他以为他们家有钱就可以高傲,我当时还是个小孩子,他都不愿意把公仔送给我。”
沈边野突然开口道:“你比谢远星小几岁?”
谢卓武被他突然的开口吓了一跳,黑暗里他什么也看不见,只感觉有人在摆弄他的手,又是一下尖锐的疼痛袭来。
他怕得要死,黑暗放大了恐惧,哆哆嗦嗦道:“一,一岁。”
沈边野神情冰冷,道:“继续。”
谢卓武坐在椅子上,腿却一下下的发软,他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血了,只能加快语速不停的说着,“后来他妈妈出意外死了,按照法律,只有我们领养他,他就和我们住在了一起。”
沈边野:“你们虐待他。”
谢卓武头套下的眼睛猛地睁大,恐惧,但不承认:“没有!是他自己不识好歹,他什么都做不好,打个饭都能把碗摔了,都是我们不嫌弃他。”
沈边野声音冰冷,带出一丝戾气,道:“我要听实话,还是你想你的手上在多出一道口子。”
谢卓武牙齿哆嗦着打颤,“真的没有,真的没有,谁家大人不打小孩儿,我也只是偶尔说他一句而已。”
沈边野:“他肩膀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谢卓武:“他自己弄的,都是他自己弄的。”
“你不要听谢远星说的,他其实根本就看不起我们,被我们家养了这么多年,他还是看不起我们。”
沈边野仅凭他看到的那些短信,就知道这个人嘴里没有一句实话。
他看向谢卓武的眼神越发冰冷,长腿带出的一脚猛地将谢卓武连人带椅子踹翻在地上。
沈边野懒得去反驳谢卓武的那些谎话,而是直接道;“谢远星看不起你,又怎么样?”
“他那么漂亮,高傲点,又怎么了?”
谢卓武被捆在翻倒的椅子上死狗一样躺在地上,他惊恐的拼命呼吸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沈边野转身,淡淡道:“把人送回去,给我联系一个最好的律师。”
他相信以谢远星偷偷摸摸使坏的性格,不会真的就能忍气吞声这么多年。
背地里指不定留了什么证据。
暴力不会让人永远痛哭流涕,他要这家人失去所有。
卢强摆了摆手让其他人去办,跟在沈边野身后出去,咋舌道:“那个谢远星谁啊?”
他虽然知道这个被绑着的人说的不一定是真的。
但能让沈边野说出这样的话,偏心得简直没边了。
沈边野顿了下,随意说道:“没谁,一个beta。”
卢强:“什么时候让我也见见啊,我看看多漂亮。”
沈边野随时扔掉了手里的刀,像是不在意般,说道:“一个beta能有多好看,我就说出来气一下那个狗杂碎的。”
卢强狐疑:“真的?”
沈边野嗯了声,不耐烦的皱了皱眉,“你废话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卢强摊了摊手,“行行行,不说这个了,时间还早啊,真不跟我飙车去?”
“我们飞到C城那个新赛道去,坐飞机两个小时就能到。”
“我看你刚刚那股疯劲,你还是没有真的成为乖宝宝嘛,走啊。”
沈边野:“不去,走了,回学校了。”
没几年能活了还作死,到时候等不到三十就要翘辫子。
他脚步顿了下,转头看向卢强,“你车上有抑制剂吗?”
卢强想了想,点头,“有,一盒吧好像。”
两个人来到卢强的车边上,沈边野打开了抑制剂盒子,靠在身后的大G上,垂眸,表情淡漠的,一针一针地往手臂里扎。
卢强眼皮跳又跳,心惊胆战的看着沈边野面色平静的注射着抑制剂。
一盒抑制剂有八只,在一盒眼看着就要见底的时候,他忍不住伸手按在了盒子上,“得了吧,还扎啊。”
“你以为自己是注水猪肉啊,猪肉也经不起你这么扎啊。”
沈边野说不清,也说不上来自己心底的浮躁。
但信息素最能反应情绪,他不用抑制剂压下去,回去谢远星又会在他的信息素下呛得泪眼婆娑。
啧,烦人。
一个beta,娇弱得受不住信息素的味道。
可怜得好像他欺负人了一样。
看到谢卓武厚颜无耻颠倒黑白的样子,就隐约能知道谢远星以前过得有多惨了。
再让谢远星哭,好像就成了他的罪。
沈边野丢掉空掉的抑制剂针管,打开车门,道:“你车我开走了,让你帮我查的事别忘了,下次请你喝酒。”
出来一趟,出人又出力,还赔上了一辆奔驰大G的卢强悄声竖了个中指
宿舍里,谢远星从来送餐的高叔手里接过了晚饭,今天有加饭前餐点,精致的盒子里分了三层,摆着樱桃鹅肝,烟熏三文鱼和哈密瓜火腿面包片。
摆盘很精致,东西也很精巧,每样都只有一点点,吃下去不占肚子,还能很好的打开味蕾。
谢远星抿着唇,筷子呆呆的捏在手里很久,半天都没有动。
宿舍门口传来动静,他也像是没听到一般,身体却轻微抖了抖。
“发什么呆?”沈边野走过去,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还是这么凉,我开个空调。”
谢远星此时就像一只乖巧的猫,任由他伸手摸摸脸颊。
沈边野想到了他妈和他妈以前养的那只猫,每次他妈回家,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去摸摸她宝贝得不行的猫。
他以前不懂,一只猫,有什么好进屋就找就摸的,但看到谢远星呆坐在那里,他也下意识的上手。
只是摸摸谢远星还凉不凉,他想。
关心室友,和摸猫有很大区别,他又想。
沈边野找出空调遥控,打开了空调,宿舍慢慢暖和起来,他把外套脱了放在了谢远星的椅子靠背上,“还不吃饭?”
谢远星没有回答,沈边野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伸手掐住了谢远星的下颚,将那张脸抬起来,“说话,谢远星。”
“吃不下去。”谢远星被迫抬起了头,眼眸却低垂着,像是想将自己藏起来,低声的重复了一遍,“吃不下去。”
Beta没有腺体和信息素,胃就是他们唯一能表达的情绪器官。
沈边野没想到仅仅是谢卓武的到来就能对谢远星影响这么大,他扣着谢远星的椅子,将人转了个面。
谢远星低垂着头,他干脆就在谢远星面前蹲下,仰头去寻找谢远星的眼睛。
“谢远星,今天是你要我帮你的,你得给我报酬。”
谢远星闷声嗯了一声,“你想要什么?”
他知道沈边野因为信息素紊乱的原因,对他的身体有些不正常的迷恋,尤其是他眼下的泪痣,沈边野总是想舔。
沈边野出了钱,他就乖乖被咬后颈,沈边野帮了忙,他被舔一口也没什么。
人和人之间都是交换。
比起沈边野做的,他被舔一下,已经算不得付出了。
“我要的报酬,是你的坦诚。”
谢远星愣了。
沈边野带着一股认真的劲,没有嘲笑,没有轻视,问他:“你有准备报复谢卓武他们家的办法吗,告诉我。”
“坦诚,然后让我帮你,这是我要的全部报酬。”
谢远星抿着唇摇头,沈边野却开始了扳手指,“为了把你那个表弟从校门口弄走,我找了我朋友,赔上了一辆奔驰大G。”
“还有三个保镖,两个演员,一共五个人,他们的工资,一天一共是5000,我要这个报酬不过分。”
“你别忘了,是你先找我,要我帮忙的。”
谢远星没有去看,不知道谢卓武在校门口闹成了什么样,才让沈边野费了这么多功夫把人弄走。
他隐隐有点后悔,早知道还是他出去见谢卓武一面了。
他捏着手指,不知道该说什么,道歉显得推卸责任又轻飘飘,说别的,谢远星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沈边野看出了他的犹豫,沉声道:“谢远星,我十五岁被医生判了死刑,之后用了三年时间,看过了全球各地大大小小的医生。”
“我吃过无数的药,试过无数种治疗方式,被人关在全封闭的房间里,像待宰的牲口一样被套上束缚衣,有人在屏幕后面24小时看着我,看我像蛆虫的丑态,观察我的药物反应。”
“但这些都没用,他们治不了我,每个医生都说我活不过三十就会死,所以我放弃了治疗。”
“你出现了,能救我命,你提什么要求都不过分。”
谢远星呆呆的听着,嘴唇微微张开,有些可爱。
沈边野笑了下,不管谢远星会怎么想,他至少不希望谢远星可怜自己,用轻松的语气说道:“其实我也懒得管,但你尝起来真tm太苦了。”
“把这些事情处理了,也让我吃口甜的行么?”
谢远星嘴唇动了动,像是下定了决心,缓缓道:“我,留了一些证据想告他们,不知道有没有用。”
他起身,从衣柜最底下翻出一个布袋子,那是谢远星第一天进宿舍报道时就带上的,沈边野见到过。
谢远星把布袋子里面的衣服一件件的翻出来,拿出了藏在最下面的一个文件袋。
他的手拿着那份文件袋,手背隐隐绷到发白,最后还是递了出去,只是道:“别在我面前看,可以吗?”
他害怕将自己的伤口展露于人前,也害怕面对可能异样的眼神。
沈边野说了声好,“我一会儿带着它去找律师,律师知道这些有没有用。”
他接过谢远星递过来的那个文件袋,拎着板凳坐在了谢远星身边,“现在,你先把饭吃了。”
沈边野拿走那些冷盘,“吃热的,多少吃一点。”
谢远星真的没胃口,勉强吃了一点以后,放下筷子,为难的看着沈边野,“吃不下了。”
沈边野视线扫过那些看上去基本只缺了个角的饭菜,眉头紧皱着,谢远星有种幼稚园里被老师检查饭菜的惴惴不安感。
太诡异了,偏偏他真的将头越垂越低,是和他幼稚园挑食被发现时一样的反应。
好在沈边野没有像老师那样批评他,“我出去找律师,你乖乖在宿舍里,我明天回来。”
谢远星看着他大步流星的离开,总觉得哪里有点奇怪
A市最顶尖的律所内,沈边野自己一个人坐了一个办公室,伸手打开了那份年色久远的文件袋。
照片,聊天记录,医院就诊记录,账单,这些东西一应出现在桌上。
沈边野伸手拿起一张照片,它应该有些年头了,边缘有些泛黄,照片里,尚且稚嫩的谢远星对着镜头,脸上高高肿起,淤血青紫让他的脸看上去有些狰狞可怕,唇角还带着血。
照片后面,稚嫩的笔触写着一句话,“年8月5日,婶婶说递给她的茶水太烫没法喝,被打了十二个耳光。”
最前面的年份像是被水打湿晕染开了,模糊一片,看不清楚。
沈边野伸手碰了碰晕染成一团的地方,手有点微不可察的抖,像是被谢远星几年前落下的一滴泪烫到,疼得不太敢碰。
每一张照片都是一顿毒打,唯一的就诊记录竟然只有被火烧伤时留下的。
他们打了谢远星,不带他看伤,就让谢远星自己愈合,经年累月,伤口在心里溃烂,把谢远星拖成了死气沉沉的阴郁模样。
谢远星在照片里长大,沈边野一张一张看下去,眼眸森然,牙关咬紧到口腔中血腥味蔓延。
他将这些东西拍在律师面前时,只问了一句话,“能不能送他们去坐牢。”
律师快速的把这些东西看过,给出了初步的结论;“可以,如果领养时涉及到财产继承,赔偿款之类的,刑期会加重。”
沈边野:“好,我问清楚了给你回复。”
走出律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沈边野拿出手机,用另一个账号给谢远星发去消息。
X:“宝宝。”
他想说很多,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个身份有一个身份该做的事情,X似乎永远只能停留在言语上面。
如果他不打抑制剂,放开信息素,任凭混沌充斥大脑,本能主宰身体,欲望促成行动,他就可以回到寝室,将谢远星用力勒进怀里。
可偏偏
他的信息素会让谢远星流泪。
手机嗡嗡响了两声,点开是谢远星的语音:“我好想见你。”
沈边野怔了一下,那条消息飞快的撤回了,如果不是系统提示有一条消息撤回,一切就好像他的错觉一样。
他当然不可能去见谢远星。
开什么玩笑,他又不可能让谢远星知道他是谁,见面了不就什么都露馅了。
谢远星为什么想要见面,沈边野眸色微沉,突然想到:他一个人抗了那么久,会不会也想有人安慰他?
沈边野脑海里猛然闪过一个想法,为什么不能见面呢,只要谢远星不知道他是谁就好了。
他们可以在黑暗中拥抱。
谢远星需要安慰,X可以给谢远星安慰。
等到事情都解决了,谢远星不会在为那渣滓一样的一家人痛苦的时候,他可以尝到甜的,X那时候就可以慢慢抽身离开。
没有人会接受一个见不得人的男朋友,等谢远星甩了X就好了。
再之后,他和谢远星桥归桥,路归路。
就当两个可怜虫,短暂的蹭过对方的伤口。
现在沈边野需要一个借口,一个合理的,X只能在黑暗中覆面和谢远星的借口。
沈边野的大脑有些发热,六只抑制剂的效果似乎也不那么好,他甚至没想到合理的方法,就开口。
变声器把X的声音勾勒得温柔,低低的哄着,“宝宝,我听到了。”
X:“我也很想见宝宝,但是我这里出了一点意外。”
X:“怕宝宝嫌弃我,见面的话,在晚上,不开灯可以吗?”
X:“可以在黑暗里亲亲宝宝吗,如果宝宝不想的话,我可以带着电击颈环,把开关塞到宝宝手上好不好?”
对方的话很奇怪,经不起细细的推敲,谢远星听着,缓慢的眨眨眼后,却轻声说了一句:“好啊。”
“不可以亲,可以抱一下。”
他轻轻的开口,说道:“抱一下可以吗?”
谢远星有点紧张,X说的不开灯和黑暗蛊惑了他,让他答应得也很冲动,说出口,隐隐又有点后悔。
电话对面,沈边野也出奇的紧张起来,他甚至咽了咽口水,道;“好,都听宝宝的。”
“如果宝宝担心,可以用电击颈环电我。”
第33章 被电击也要舔老婆泪痣!……
X:“宝宝,起了吗?”
X:“记得吃早饭,时间来不及的话带着去教室吃。”
X:“不许不吃。”
谢远星神游一样晃到教室,已经入冬了,天气很冷,教室里的人个个都没什么精神,他在其中呆滞得并不显眼。
手机嗡嗡响动了两声,是X。
X:“宝宝?还没起?这会儿应该到教室了吧。”
X:“太赶时间了没空看手机吗?”
谢远星点了点头,没回。
手机又嗡的响了一声。
X:“还是宝宝故意装作没看见?”
怎么会这么敏锐啊
谢远星又是心虚,又是有些微微的郁闷,为了防止罪名被坐实,他赶紧趁着上课打铃前回了, “没有呀。”
“今天早上起晚了,是跑来教室的。”
“没时间看消息。”
X:“撒谎。”
X:“宝宝,你是不是后悔了?”
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谢远星停顿了大约三十秒。
X幽幽道:“你果然后悔了。”
颇具指控意味的话让谢远星不知道该怎么回,X的消息就一条接一条的紧跟而来。
X:“不可以后悔的宝宝。”
X:“不是说好了要见面吗。”
X:“很想宝宝,很想抱着宝宝。”
X:“让我抱一下吧宝宝,想得要发疯了。”
谢远星很犹豫,昨天答应见面是一时冲动下的做出的决定,冷静下来就不断的翻涌着后悔的情绪。
他对X的期待从来都很小,小到仅仅限于网上就好了。
见面了,X也许就会消失了。
不开灯,黑暗,都不足够保险,意外太多了,唯有杜绝一切可能,只停留在网上,才不会有意外发生。
谢远星盯着和X的聊天界面,伸手点了点X的头像,头像抖动了两下,下面的聊天框里多出了一排字“你戳了戳X”!!!
谢远星眼睛一下睁大了,慌慌忙忙想要补救,但是毫无办法。
X:“宝宝?”
X:“别折磨我了,宝宝,我知道你在看。”
谢远星尴尬又慌张,还隐隐有点恼上了VX这奇奇怪怪的功能。
他确实后悔了,即使被X揭穿,也鸵鸟似的不回消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甚至把手机调成静音放在了桌子下面。
要上课了。
好学生上课不玩手机。
跟导员请了两天假在外面忙的沈边野看着半天没有任何消息的手机,哼笑了一声,带着点不爽的意味。
这时候卢强给他打了个电话,沈边野伸手接了,“怎么样?”
卢强:“查清楚了,谢远星妈妈是车祸,当时的赔偿款全都归给他叔婶一家了。”
“谢远星他家原本有一套房子,他妈妈有个小公司,资金出了点问题,他妈出事以后房子被法拍了。”
听到房子,沈边野眼眸闪了闪,问道:“那套房子现在多少钱?”
卢强:“我瞅瞅啊,原来好像是不贵,但是前几年被划进学区里去了,那个地方,估计两千来万吧。”
那是谢远星想买回去的家吗。
两千万,怪不得他给了谢远星钱,谢远星依旧那么省吃俭用。
沈边野思忖片刻,道:“你把查到的东西发给我吧,我这边准备起诉了。”
卢强应了,“行,但是这种事,你随便交给哪个律师不行吗。”
“而且,咋从头到尾没见到传说中的谢远星啊,他不做事吗?”
沈边野:“不想他掺和到这些烂事里来,你别管了。”
卢强:?
他匪夷所思的把手机从耳朵边拿开了一点,看了眼,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什么叫,不想他掺和进来?
这TM不是谢远星自己的事情吗?
因为沈边野催得急,卢强在警厅那边关系很硬,但还是亲自跑去催了催,这才一大早就能收到那些材料。
结果,现在沈边野说什么,不想谢远星掺和进来?
卢强麻了,声音放高了:“谢远星不掺和进来,那谁掺和进来?”
“我吗???!”
沈边野没怎么走心的一边让旁边的律师准备这些文件,一边道:“你有用才叫你,周超想来都没门。”
卢强诡异的停顿了一下,“周超算了,说不过你,我睡觉去。”
沈边野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旁边一直等着的律师说道:“所有材料都准备好了,我今天就向法院递交起诉状。”
沈边野俊美的脸上带着一丝冷厉,“要快,不接受任何经济赔偿,我只要他们坐牢。”
下午两点四十,照例在麻将馆打麻将的吴秀丽先是收到了法院的短信,她没当回事,只以为是垃圾短信,直到法院的人上门找到了她。
“你说谢远星告我们虐待罪?!”
吴秀丽一推桌上的牌,撒泼一般站起来,麻将哗哗作响,却比不过她的嗓门,“他疯了吧,翅膀硬了?”
“老娘养了他六年,他上个大学就分不清谁养着他了?”
她猛地啐了一口,“呸,白眼狼。”
麻将馆里有早就看不顺眼吴秀丽平日做派的,看热闹不嫌事大,道:“你对你那个外甥,平日里不是打就是骂,告你不是很正常?”
“放屁,”吴秀丽骂骂咧咧,说着就要冲上去打人,道:“你养小孩不打孩子?”
一旁法院的人拉住她,神情严肃道:“我劝你最好还是严肃对待。”
“如果对方胜诉的话,你将会面临七年的牢狱。”
七年?!
吴秀丽整个人如遭雷击,打人的手僵住,身体一软,倒靠在麻将桌上,七年,怎么可能七年,她要去找谢远星,去问谢远星这个白眼狼到底想做什么
“这两天你婶婶叔叔表弟有可能会急着联系你,电话都别接,该拉黑的就拉黑,陌生号码也别接。”
“一切都有专业律师处理。”
“你放心,绝对能判个六七年。”
沈边野回了学校,在课间时候把谢远星从教室里叫了出来,把事情一样样的告诉了谢远星。
谢远星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觉,像是有人把他心底的石头搬走,轻松了很多,但又因为还没得到最终的判决结果,细小的石子还硌在心口。
事情比他想象的简单了很多。
他不用东奔西跑的上诉,不用忧心怎么找能帮他胜诉的律师,不用忍着恶心去和叔叔婶婶一家一遍遍的扯皮。
这一切都是因为沈边野,他却不知道该怎么报答。
沈边野看着眼前的人,寒风吹得谢远星额前的碎发晃动,他在谢远星沉思时往旁边走了两步,挡住了从走廊吹来的风。
应该给谢远星买几件冬天穿的衣服了,谢远星自己的太单薄。
除了衣服,在买几条围巾,还有帽子,他在学校里看见Omega和女生喜欢戴的那种毛茸茸的熊熊帽就很不错。
谢远星脸小,帽子围起来唇红齿白的,嫩得还像高中生。
他自己也在走神,却问谢远星,“怎么不说话?”
谢远星攥了攥手指,低声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沈边野略微挑眉,神情挺高高在上的:“你不用想着怎么谢我,我也就打了几个电话。”
“对你来说天大的事,对我不值一提。”
“我们两个人的世界,差距就是这么大,懂吗?”
他嗤笑一声,道:“你要是因为那些莫名其妙的报答欲,去做多余的事情,比如想着对我好,给我做饭,送东西,那就是惹人厌烦了,明白吗?”
谢远星看了他一眼,轻轻的阐述事实:“你放心吧,我没钱做这些。”
沈边野:
气笑了。
谢远星却在他兀自生着气的时候,认真说道:“如果以后,我能帮得上你的忙,无论是什么,我都会帮你。”
沈边野怕他自己在这里感动坏了,感动到爱上他了,连忙泼一盆冷水,“得了吧。”
“你又穷又抠,一块钱都舍不得给别人花,能帮上什么忙,省省吧。”
谢远星没生气,看着沈边野,眼眸坚韧,“我读书,努力考上这里,学习,考证,就算怎么也够不上你的阶层,但我也不是一无是处的。”
“这是我的承诺,沈边野,承诺好的事情就要放在心上。”
“不管你会不会需要,我都会记得。”
沈边野被他的认真所震住,不知怎么,突然有些不自在。
其实这些事情,即使不遇到他,谢远星毕业以后自己也能解决,
谢远星自己保存了证据,有名校毕业的身份能让他很快找到工作,站稳脚跟后,就能一点点处理这些烂事。
他的报复绵长,就像蘑菇悄悄洒下带毒的孢子,只等着发芽生效。
沈边野只是加快了这些,如果谢远星要报答,算起来还是他占了便宜。
咳。
怎么能这么想,他占谢远星什么便宜了。
他又不要谢远星报答。
真是被小蘑菇唬住了。
沈边野不自在的咳嗽了一下,转移话题道:“对了,开庭时间定在一个月以后,你想到现场吗。”
谢远星摇了摇头,拒绝了,“不了,我不想看到他们。”
“但是,如果判决书下来以后,我想去见见谢卓武。”
沈边野一愣,不爽道:“见他干什么?”
谢远星唇角翘了翘,朝着沈边野眨眨眼,竟然有几分狡黠:“落井下石啊。”
他难得这样生动,沈边野只顾着怔怔的看着谢远星。
看他白皙柔嫩的脸,秀气的鼻尖,眨眼间卷翘浓密的睫毛如欲飞不飞的蝴蝶,那枚泪痣就在下面跟着晃动。
一瞬间,口舌生津。
沈边野无意识间咽了咽,目光痴痴的追随着那枚小巧的泪痣,他如同被蛊惑一般慢慢靠近,唇瓣微微张开,像是随时要伸出舌尖。
谢远星在他的目光下感觉到格外的不自在,想要溃逃一般躲开,沈边野的视线太灼热了,细微的动作更是让人联想到了痴迷。
他毫不怀疑,如果他不后退,沈边野会直接舔上来。
所以谢远星后退了一步,用无辜茫然的语气问:“怎么了,是发呆了吗。”
他感谢沈边野的帮助,讨厌沈边野的贬低,不喜欢沈边野,所以要后退。
沈边野心底骤然涌起一股失落,心不甘情不愿的盯着那枚泪痣,哑声说了句没事。
“我还要去上课,走了。”
到底怎么样才能舔到啊
X能舔到吗。
他脚步一顿,转头对谢远星说道:“对了,手机这两天下课的时候不要调静音,我会让律师加你,万一有什么事情要和你确认。”
谢远星回到教室,将静音改成了震动,嗡嗡响起来的却不是来自律师的VX好友申请。
X:“宝宝,你一天没有理我了。”
X:“明明是宝宝先说的想见我。”
X:“坏宝宝,怎么能这样。”
X:“故意勾我,又不理我。”
X:“不要冷战好不好,这样我会觉得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他在示弱,在示好,却对最重要的取消见面这件事提都不提。
谢远星确实把人晾了一天,心底有些歉疚,想了想,还是回了,“我只是有点担心。”
X:“宝宝在担心什么?”
X:“不用担心的宝宝,我会戴电击颈环,宝宝一进门就把电击开关交给宝宝好不好?”
不是的,谢远星不是担心这些。
他担心一切会变,担心见面了,X就不是X了。
谢远星沉默不语,在上课铃打响后又把手机改成静音放在了一边。
中年男老师从讲台的座位上站起来,开始讲着让人昏昏欲睡的马哲,阶梯教室宽大,台下坐着不少低头玩手机的学生。
谢远星的视线移向窗边,从窗户往外看去,远处的灰蓝天空逐渐暗淡,鸟雀扑扇而起,他心间突然一松。
最让他痛苦的事情将在一个月后尘埃落定,他的心情会越来越放松。
见面也没什么,如果X变了,就扔掉好了。
虽然这样想有点缺德,但谁让X最开始加他的目的也不纯粹呢。
在下课铃声打响后,谢远星红着耳根,给X回了一条消息:“我想好了,可以的。”
X说从S市到A市的航班会在第二天晚上到,并且给谢远星发来了一条地址。
X:“把身份证交给前台,她会给你房卡的宝宝。”
X:“宝宝记得带上我送宝宝的项圈来。”
谢远星是坐公交车过去的,下了公交,又按着导航蹬了十来分钟的自行车,街道周围的建筑繁华,路边停的车外观看上去都不便宜。
他左看右看找着地方停他的自行车,蹭蹭蹭的将橙黄的共享单车停在了一辆宝马和一辆奔驰中间的缝隙里。
酒店是谢远星从没踏入过的五星级酒店,大厅都铺着高级羊毛毯,空气中有股淡淡的熏香味。
谢远星局促的扯了扯自己的衣角,走向前台,说了一个房间号后,把自己的身份证递了出去。
前台漂亮的Omega小姐姐脸上带着笑,温柔的将房卡交给了他,还贴心的指了指电梯所在。
谢远星走进去,电梯里面还有一个穿着制服的电梯小姐,轻柔的问他:“客人,您到几楼?”
他抿着唇摇头,伸手自己戳了戳电梯楼层,“谢谢。”
叮——
电梯在对应的楼层停下,电梯小姐伸出手挡在电梯门框上,谢远星走出去时,心跳渐渐变得更快了。
他很紧张,从一踏进酒店开始,就紧张,在快要到房间时,紧绷的心情更是几乎要提到嗓子眼。
谢远星慢吞吞的几乎是磨蹭的走到了房卡对应的房门上,拿出手上的房卡,贴了上去。
滴——的一声,门开了,整个楼层的电也在这瞬间断了。
骤然失去光,谢远星什么也看不见,走廊漆黑一片,他突然被拉入了房间,压在了墙上。
心在胸腔砰砰砰跳个不停,耳边传来熟悉的,温柔的声音,“宝宝,是我。”
X伸手,给谢远星眼睛上蒙上了一层更黑的眼罩,“宝宝,我做实验伤到脸了,要有一段时间恢复期。”
“不想让宝宝害怕,给宝宝再戴个眼罩好不好。”
“我挑了很久的,黑色的,边缘是蕾丝的,很衬宝宝。”
谢远星的心一下又落了回去,任由他给自己戴好了眼罩,才伸手推了推压在身上高大的影子,小声的抱怨着:“很吓人。”
黑暗中,有人抓住了他的手,将一个硬物塞到了他的手心。
X:“我错了宝宝。”
X:“给你,电击项圈开关。”
X语气愉悦的开口:“要先试试吗宝宝。”
谢远星:“你在说什么奇怪的话啊,试试不就是电你了吗?”
X:“我没事的宝宝,只是想让宝宝看看效果。”
X:“想让宝宝放心,让宝宝爽。”
谢远星的脸一下臊红成滚烫的一片,忍不住伸手捶了一下X,“我又不是变态,怎么会因为电别人爽啊。”
X低笑,声音微微沙哑,“没有别人,是电我,只能电我宝宝。”
Alpha的视力更优越,哪怕房间里没开灯窗帘紧闭,漆黑一片,他也能勉强看清眼前的人。
努力睁大了眼睛还是显得很茫然,小小的一只,黑发柔软。
太黑了,他只能靠想象去描摹谢远星脸红的样子,虽然看不到有些遗憾,但现在这样也足够可爱。
X伸手抱了上去,一个紧到让谢远星感觉到有些勒得痛的怀抱,却让X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终于抱到宝宝了。”
谢远星一怔,也卸了力道依靠进X滚烫宽厚的胸膛,脸颊在肩膀的位置蹭了蹭,有些羡慕的小声感叹:“你好高啊。”
不知道是在哪里看到的,说人能从怀抱中获得力量。
谢远星不知道这个结论有没有经过可靠的研究,但此时,他却觉得这句话就是真的。
黑暗里,两个人抱在一起,谢远星几乎整个嵌进X的怀抱里,温暖有力。
X笑了下,也低声说着;“大概有一米九左右吧,不会给宝宝丢脸的。”
他去摩挲着捉住谢远星的手,往衣摆下面带,“宝宝,摸一下,男朋友的腹肌。”
谢远星脸红红的,想抽手,“不,不摸。”
X却压住了他的手不让他抽离,语气甚至有些幽怨,“宝宝,你摸一摸嘛。”
“一点儿都不馋我,坏宝宝,我都要被宝宝勾死了。”
谢远星的手有些发凉,掌心下面是块垒分明结实紧绷的腹肌,他贴在上面,抽不开手,也不敢动,“什么啊,哪有勾你。”
X:“怎么没有,宝宝发来的照片,每一张都在勾我。”
黑暗中,男人抱着谢远星在他的脸侧蹭了蹭,温柔的诱哄着,“可以亲一下吗宝宝,就亲一下。”
谢远星摇了摇头,“不可以。”
X语气低低的,“铁石心肠,但还是好喜欢宝宝。”
“怎么这么漂亮啊宝宝,抱起来也软软的。”
“宝宝脸上有一颗泪痣对不对,在照片里我就看到了。”
“可以舔舔它吗宝宝。”
“它小小的,只有一颗,好可怜。”
谢远星好笑又无奈的摇头,“这有什么可怜的,它不可怜。”
电击项圈除了带电,还有一般项圈都有的阻断信息素的功能,谢远星只听得见X的语气,以为还有的商量,丝毫不知道那些被项圈压得死死的信息素沸腾到了什么地步。
如果一解开,浓烈的余烬味会汹涌充斥整个房间。
X的语气急切起来,又带着些古怪的粘腻感,“可怜的宝宝,它可怜的。”
“它看上去,像是很想被人舔一舔。”
“不信你问问它,宝宝,你问问它。”
泪痣要怎么问啊。
难道还会开口说话吗?
谢远星抿了抿唇,一只手抵住X的肩膀,一只手想要从腹肌上面抽离,他推拒的动作却换来了对方更猛烈的反扑。
下一秒,谢远星被更深的抵在了墙上。
X用身体将谢远星的手压得死死的,一只手摩挲着摸到了谢远星的唇,指腹在唇肉上揉弄按压。
黑暗里,他的语气焦灼:“宝宝,让我舔一舔吧。”
“不亲宝宝,就舔一下泪痣可以吗?”
“馋了好久了。”
“求你了宝宝,就一下,就舔一下。”
唇上揉弄着的那只手捂住了谢远星的嘴,耳边传来X温柔低哑又古怪愉悦的声音,“宝宝不说话,就当宝宝同意了。”
谢远星猛地一下睁大了眼睛,被捂住的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在感觉到X的呼吸靠近脸颊时,他猛地按下了手里的电击开关。
谢远星发誓,他听到了电流响动的声音。
X闷哼了一声,动作没有半点停顿,反而急切的扑了上来。
谢远星的眼下传来濡湿的、温热的触感,滚烫的舌尖重重舔过白皙滑嫩的皮肤,脊背爬上酥麻的感觉,他不受控的轻微颤了颤。
好烫。
像是要把他眼下的那一点薄薄的肌肤烫软烫化。
太黑了,X自己也看不清那枚小小的泪痣,他嘬了一口光洁的脸颊,含糊着问:“有舔到吗,舔到宝宝的泪痣了吗,宝宝感觉到了吗。”
谢远星还没来得及回答,X的身体突然失力一般倒了下去。
谢远星慌乱的伸手去接,高大的身体倒在他身上,头靠着他的肩膀,这时候,谢远星才在砰砰乱跳的心跳声中,辨别出那滋滋的电流声。
手里的电击项圈,竟然一直忘了关。
X太重了,谢远星被带着也站不稳,只好凭感觉把人放倒在地上,他则带着蹲在一边,有些无措。
怎么办?
要叫救护车吗?
泪痣到底有什么好亲的啊,馋得一直被电也要又舔又嘬。
慌乱生气之余,谢远星竟然感觉到了一股诡异的佩服。
第34章 电不死,放心/偷着也要……
谢远星没慌乱纠结多久,就听到躺在地上的人发出声音,有些像梦呓,不太能听得清。
房间里本就黑,他又带着眼罩,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凭感觉伸长耳朵去靠近。
然后就被人舔了一口脸。
谢远星蕾丝眼罩下的眼睛睁得圆圆的,捂着被舔的地方噔噔噔的后退,耳边传来X的闷笑:“宝宝。”
“好可爱啊。”
谢远星耳根红红,隐隐有些恼:“你骗我?”
X嘶了一声,在黑暗里没什么形象的就那么懒散的仰躺在地上,“没骗你宝宝。”
“刚刚真晕了一下。”
“太疼了。”
他伸手揉了下脖子,歪头一点,朝着谢远星看去,黑暗中,眼神势在必得,带着浓浓的侵略感。
语气却是调侃的,像是很无害:“感觉脖子要被电熟了,宝宝闻闻,有肉香吗。”
电击项圈,电流最大的地方是靠近Alpha腺体那里,怎么可能不疼。
也就SSS的体质皮糙肉厚扛得住,晕一下就能醒过来。
他无声笑了笑,舔了舔唇,像是在回味。
反正舔到了,不亏。
谢远星被他的语气骗到,以为X是无害的,也怕刚刚那一下真的把人电出个好歹来,凑近了,摸索到X的项圈,知道那是脖颈的位置,傻乎乎的真去闻。
“没有焦啊。”
后背猛然压上来一只手,谢远星被这股力压得蹲不稳,直直的扑在了X的身上。
他趴在X的肩膀上,头顶传来X温柔含笑的声音:“抓到你了,宝宝。”
谢远星想起来,后腰上的手看似温柔,实际牢牢的将他禁锢住,半点挣脱不得,他想了想,也没继续挣扎,伸手去摸了摸X的脖子,“这里很疼吗?”
虽然是X让他拿的电击项圈的开关,但是谢远星没想到电流这么强,能把人电晕过去。
多少有些后怕,还有点心疼,指尖勾着项圈的缝隙,伸进去轻轻摸了摸。
身体贴着身体,宝宝靠在他怀里,勾着项圈问他疼不疼。
X的呼吸猛然粗重了一瞬,压在谢远星后背上的手忍不住顺着脊背滑动,“宝宝。”
谢远星软声道:“嗯?怎么啦。”
X顿了下,声音闷闷的,压着声音里的不爽,“冬天衣服穿太厚了,摸不到宝宝。”
一手摸下去,全是棉服滑溜溜的面料感。
虽然很不合适,但谢远星听到后确实噗嗤一声笑了。
X见他笑,抱着他就开始耍赖,“脱了吧宝宝,屋子里开了空调的。”
“一直穿着会热。”
谢远星身上的确有点热,犹豫了下,小声道:“脱了你不能乱摸。”
X诡异的沉默了片刻,很艰难的开口:“我尽量。”
“尽量好吗宝宝?”
“要是宝宝感觉不舒服的话,就摁那个电流开关。”
谢远星伸手推了推他,示意自己要脱衣服,慢腾腾的站起来,一边脱着外面肥大的棉服,一边道:“还摁啊?”
“刚刚你晕过去,我都在想要不要叫救护车了,很吓人的。”
X:“放心吧宝宝。”
X:“这个是让易感期发狂的Alpha冷静的电击项圈,电不死人的。”
谢远星:“可你不是beta吗,为什么要戴这个。”
X的回答迅速,像是在脑海里想过千万遍这个理由,“面对宝宝,很难忍得住。”
“担心宝宝害怕我,才戴上这个。”
像恶狼馋得流口水,却主动戴上镣铐,并把开启的钥匙交到了无辜的羔羊手里。
其实也算是实话。
而且还有一点是,这个项圈能帮他压住他自己都压不住的信息素。
他的信息素紊乱特殊,为了以防万一,他是打了两针抑制剂才戴上的这个,蠢蠢欲动渴望黏上谢远星的信息素被压得死死的,伪装成了一个无害的beta。
黑暗里,X看着谢远星脱衣服。
宝宝胆子小又吝啬,只脱掉外面的棉服就不肯脱了,贴身毛衣却将他的身形完全勾勒出来,大约是因为节俭,毛衣不合身了也将就着穿,露出一截细腰来。
X第一次发现,谢远星的节约也不是毫无用处的。
他无声舔舔唇,伸手摸了上去,光滑细嫩,像在摸一块上等的暖玉,柔软滑嫩得让人口舌生津。
馋了。
嘴上却佯装无辜,温柔狎昵的问着;“宝宝,怎么摸到腰了。”
“是腰露出来了吗,还是宝宝脱光了?”
谢远星不知道他看得见,脸被说得通红,局促的扯了扯衣服,“是衣服有点短了。”
他嘟囔着小声吐槽:“谁会脱光衣服啊,又不是变态。”
X轻笑,手指蠢蠢欲动的想要贴着腰身向下滑动,忍了忍,一边道:“我啊,宝宝。”
“宝宝想摸的话,我可以脱的。”
谢远星招架不住,脸一直红到了耳根,伸手推他,“别别。”
他以为要很用力才能推开,X却很顺从的往后退了一步,问他:“宝宝,项圈带了吗?”
“在哪里?”
谢远星抿着唇,羞窘的点了点头,“带了,在棉服的兜兜里。”
兜兜里。
X顶了顶脸腮,“撒娇呢?宝宝。”
谢远星茫然,眼罩下的眼睛眨了眨,“什么?”
X只笑,摸着谢远星的脸,“怎么这么可爱啊我的宝宝。”
“好喜欢宝宝。”
什么呀。
谢远星被揉着脸,茫然懵懂,像被逮住,被迫被人类猛吸了一口的猫。
X把他放开后,伸手去拿被脱下来的棉服里的那条黑色皮革项圈。
谢远星感觉到了冰凉的皮革贴上脖颈,没有躲,听到了金属卡扣发出的一声咔哒声。
走廊外面的电来了,一点点隐约的光从门缝里溜进来,足够让X看清眼前的风景。
边缘是黑色的蕾丝眼罩紧紧系在柔嫩的脸上,鼻梁将蕾丝顶出一点点缝隙,蕾丝网格下的肌肤白皙清透,黑与白交织出欲望的颜色。
往下,是纤细脖颈上的黑色皮革项圈,他被圈住命脉,像极了掉入陷阱的可爱羔羊。
黑色很衬谢远星,尤其的衬。
能让他有种惊人的漂亮,勾人的要死。
酒店的房间安静,静得能让谢远星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身处在黑暗的环境,又好半天没有人说话,他有点不安,唇瓣微微张开,试探性的问着:“你还在吗?”
X伸手捏住了谢远星的后颈,手指不断在那处X的标记上滑动,哑声道:“我在,宝宝。”
他痴迷的看着谢远星说话时张合的唇瓣,伸手摸上去,指尖隐隐往里顶,摸到了一点点湿润,声音越发的哑:“宝宝,让我亲一口好不好?”
X的请求在谢远星这里已经打上了危险的记号,吓得连忙想往后退。
可后颈被人捏住,连退路都被堵上了,只能偏着头,慌乱的避开X压在自己唇肉上的手,“不行。”
“不能亲。”
“见面之前我们说好了的,你再这样,下次我就不见你了。”
X的动作止住了,这句话比电击的疼痛更有效,他收回手,盯着他的宝宝,在黑暗中无声舔掉了自己手上的湿润,语似呢喃:“坏宝宝。”
“就知道钓着我。”
他伸手将谢远星抱进怀里,带了点泄愤的力道,“都馋疯了,宝宝就是不让我亲一口。”
“我怎么这么可怜啊宝宝。”
馋得要死了,都只能偷偷摸摸舔一口手指上沾到的宝宝的水。
X将下巴搁在谢远星的肩窝,一声连一声黏黏糊糊的喊着,他声音低,说话的时候像把那几个字含在嘴里尝了尝般念出来:“宝宝,宝宝,远星宝宝。”
谢远星有一种对方在撒娇的感觉,他有点招架不住,耳根被念得又热又烫,声音也软了下来:“哪有一见面就亲亲的。”
X:“可是我们不是在谈朋友吗宝宝。”
X:“是不想认账吗?”
X委委屈屈的开口:“怎么能这样啊宝宝。”
谢远星被一声声的追问逼得难以招架,无师自通的打起了太极,“下次吧好吗?”
“下次见面就让你亲,今天我有点困了。”
X目光沉沉的看着谢远星,片刻后,低声哄道:“宝宝再说一遍。”
谢远星羞窘得很,又怕这件事过不去,只好乖乖的重复着,“下次见面就让你亲,真的。”
下一秒,他的声音再度响起,响在谢远星耳边,重复了一次这个话。
谢远星错愕的瞪大了眼睛,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这是什么,“你怎么还录音啊!”
X:“怕宝宝不认账。”
谢远星不承认自己听到这个有点心虚,下意识抬高了声音:“才不会!你快删了。”
X:“不要。”
X:“宝宝不是说困了吗,带宝宝去睡觉好不好?”
谢远星被牵着带进了一个房间,硬毛的东西抵到他嘴边的时候,他呆了一下。
X:“宝宝张嘴,刷牙了。”?
啊?
谢远星脸臊得通红,黑暗中凭感觉伸手去摸抵在嘴边的牙刷,“我自己来。”
X啧了一下,把牙刷递给了他,拿起杯子接了水,等着谢远星刷完牙以后递过去。
谢远星被迫就着他的手含了一口水漱口,咕噜咕噜两声后弯腰摸着洗脸台吐了出去。
“你怎么能看清的,是开灯了吗?”
也不会啊,虽然带了眼罩,但如果开灯了,肯定会有光线透进来的啊。
X:“宝宝,我视力好,能看个大概。”
他再度将一个东西抵到谢远星嘴边,“柠檬味的漱口水,宝宝张嘴。”
谢远星窘迫的张嘴,含糊的咕噜着,“你不用这样”
“让我自己来吧。”
X:“没事的宝宝,我喜欢做这些。”
X:“宝宝像我养的猫一样,好可爱。”
他逐渐开始理解他妈以前对猫的痴迷,看猫喝水可以蹲在旁边看得聚精会神一动不动。
他们家的猫是个猫祖宗,地位比他还高,成天还对人爱答不理的。
还是他的宝宝可爱,宝宝会理他。
谢远星因为他这句话愣了下,没吭声,把嘴里的漱口水吐了,留下一嘴的甜柠檬味。
脸上被温热的毛巾碰了碰,X:“宝宝洗脸。”
谢远星接过毛巾的时候,竟然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还好没有说帮他洗脸。
他已经快要十九岁了,被人像对小宝宝一样对待,说不羞臊是假的,但又说不出强硬拒绝的话。
大概是因为,感觉到被珍视了吧。
X快速的收拾好自己,比对待谢远星时粗暴得多,拉着谢远星的手往床边走的时候,忍不住握着捏了捏,语气愉悦:“宝宝的手软软的。”
“怎么不戴我送的表啊宝宝,是不喜欢吗?”
谢远星抿了抿唇,道:“太贵了,怕磕坏了。”
X:“不贵的宝宝,都是碎钻啊。”
X:“现在人工钻可便宜了,磕坏了也不要紧。”
X:“喜欢看宝宝戴着我送的东西,戴着嘛宝宝,五万块钱的表,磕了就磕了。”
他随意的给五百万的表抹去了不知道多少个零,又道:“给宝宝买衣服好不好,想看宝宝穿我买的衣服。”
谢远星摇摇头:“不要,我有衣服穿,不要乱花钱。”
送过来的表,他以后还能原封不动的还回去。
衣服那些,有不同尺码的,他还也不好还。
X轻笑了一声,“喜欢宝宝,想给宝宝花钱。”
钱对他来说是最不重要的东西,能打扮谢远星带给他的愉悦感是不同的。
X带着谢远星上床,让谢远星靠在他怀里,冬日的拥抱带给人暖洋洋的温暖,他轻声说着:“我把宝宝捧得高高的,宝宝以后就看不上其他人了。”
如果谢远星再找,能打动谢远星的必然只会是比X更好的人。
“什么呀,”谢远星无奈又好笑的开口:“哪有那么多人看上我才对。”
X抱着人,下颚在谢远星的发顶蹭过,“宝宝,你长得好,性格也好,学习也好,哪哪都很好,是我眼里闪闪发亮的宝宝。”
谢远星抿着唇,被夸得心尖尖软下来,却摇了摇头,“我表弟以前说我很丑,要用头发挡着脸,不然会把别人吓到。”
X冷笑:“那是他瞎,宝宝才不丑。”
他摸了摸谢远星的脸,爱怜的蹭蹭,“宝宝很好看的,戴黑色更是漂亮,超衬宝宝,漂亮得要死,超级勾人。”
他的夸奖真诚而热烈,更是把人往怀里更深的揣了揣,像藏起一个宝贝。
谢远星迟疑,轻声反问:“真的吗?”
X:“我都要被宝宝迷死了,宝宝还不信我吗?”
X:“抱着宝宝睡觉都不敢脱裤子的,宝宝。”
X:“宝宝不信可以用腿蹭蹭,感受一下,但是不能骂我流氓。”
谢远星不想懂。
但他也是男人,很羞耻的被迫懂了。
不仅没蹭,反而缩着往后退了退。
抱着他的人闷声笑了起来,伸手把他捞了回去,声音温柔宠溺。
X:“不要听那些人的话。”
X:“宝宝,要听爱你的人怎么讲。”
谢远星一怔,埋在X的肩膀,用脸蹭了蹭,低低的应了一声,“嗯。”
他曾经也是这样的,只是后来爱他的人都不见了,只剩下那些好难听好难听的话。
但是还好。
那些难听的话以后也会消失了。
谢远星缩在X的怀里睡着了,脸埋在X的肩膀,身体微微蜷缩着,像个没安全感的小朋友。
X原本想趁人熟睡以后偷偷亲一口的心淡了,心想宝宝睡得这么香,这么毫无防备,他偷亲的话,挺没礼貌的。
而且宝宝已经答应了下次见面就让他亲,不想认账的话,他还有录音。
算了,他想。
怀里的人蹭了蹭,在他怀里翻了身,背对着他,微微埋着脸睡的姿势露出纤长的脖颈,那个金属的X紧贴在谢远星后颈,如同一个烙在那的标记。
就像是被他标记的Omega一样。
他一边觉得这个想法不礼貌,一边又忍不住为此躁动。
主要的不是Omega还是beta,重要的是,被他标记。
信息素因为这个想法而沸腾,又被电击颈圈死死压住,沈边野无端感觉到一股窒息感,他没有管,着迷一般低头凑上去,去寻他的解药。
一个吻隔着那枚X的标记落在谢远星的后颈。
是他偷来的
第二天早上谢远星醒过来的时候,大脑还有些发懵,他缓缓的睁开眼,看到了造型精致的灯。?
谢远星猛地坐起身,才发现眼罩静静的摆在床头上,而房间已经没有人了。
他伸手拿起眼罩,脸上红一阵黄一阵,不敢想自己带上它到底是什么奇怪的样子。
蕾丝网格的薄纱眼罩,只有中间挡住视线那里是实心的,其他地方都坠着纱,黑色的,精致又轻挑。
手机嗡嗡响了两声,谢远星从旁边挂着的棉服兜里翻出来,发现了好几条未读消息。
X:“宝宝,我学校实验还没做完,要先走了,舍不得宝宝。”
X:“给你叫了早餐,一会儿有人送来,吃了再走。”
X:“宝宝,醒了吗?”
“韩律师向你发来好友申请。”
沈边野:“你昨晚怎么不在宿舍?”
沈边野:“算了。”
沈边野:“律师加你了,有事跟他联系。”
谢远星给X回了两句,听到门铃响的时候,掀开被子去开了门。
是推着餐车的工作人员,谢远星侧身让他进了,抬头看了眼走廊外面。
有一片衣角在拐角处消失,速度很快,没有被谢远星捕捉到。
沈边野从酒店十七楼下来了,没坐电梯,就从拐角走的楼梯,俊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也许是很平静。
走到昨天直接停在门口的奔驰大G面前,看到了一辆倒在车身上的橙黄色共享单车。
把共享单车拉起来一看,车身上被刮花了一个长印。
酒店是有泊车服务的,昨天沈边野嫌麻烦,直接停在了酒店外面的路边。
现在看到被共享单车刮花了的奔驰大G,脸上没露出半点不悦,还一把架起旁边的共享单车,把它停到了该停的位置。
沈边野坐上车带上车门的时候,一边拿出手机给卢强打了个电话,“你的车,被停在旁边的共享单车刮花了。”
卢强:“刮花了找停车的人赔啊,什么弱智,把共享单车停在我车旁边?”
沈边野啧了声,他也不知道是谁停的共享单车,这么天才,但他看什么都顺眼今天,干脆道:“得了,骂什么人。”
“我掏钱给你修了吧。”
“反正车也是我开出来的。”
一百多万的车,他当然不可能开走了就是他的了,只是当时坐着卢强的车去的,干脆就先开走了。
卢强:“不是,你今天走地上捡钱了?”
“大方就算了,给一个陌生人掏钱都这么高兴?”
沈边野绷了绷脸:“信息素的原因,也没有很高兴。”
“Alpha就这样,被信息素操控,动物一样,人的人性被动物性操控了,易感期更是纯兽性,信息素让身体更强,也让身体不完全被思维主宰,主要是信息素喜欢,我没什么高不高兴的。”
卢强一大早就听什么人性动物性的哲学,听得脑袋大,“你这都什么跟什么,读你那个名牌大学读疯了?精神状态还正常吗?”
沈边野:“这和”
他刚说两个字,就被卢强紧急叫停:“行行行,你别说了,而且你骂你自己也就算了,别把我骂进去,我也Alpha。”
“车要是被刮花得不多,你就直接让校门口那边的人给我开回来吧,也甭修了,你要是想开就送你玩玩。”
沈边野:“不开,最近这段时间都不打算开奔驰。”
忽悠谢远星的时候他说自己赔上了一辆奔驰,保险起见,还是别开了。
虽然他感觉,以谢远星的性格,大概也不认识什么叫奔驰。
沈边野开着车到了校门口,立刻就有一个脸生的男人快跑上来,恭恭敬敬的从他手里接过钥匙,把车直接开走了。
他没多管,扫了眼学校门口的情况,抬脚走进了校门。
沈边野个子高,穿着大衣,显得更为修长,走路时低着头看了眼手机,抬眼往前,帅得很出众,像是在拍什么偶像片。
从他身边经过的人都忍不住看他,他却专注的盯着手机那头,落在路人眼里,认为他大概是看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两个vx。
两边都有同一个人发来的消息。
沈边野vx上的是这样——谢远星:“嗯,谢谢。”
X的vx上的是这样——宝宝:“醒了,起来啦。”
宝宝:“照片.jpg,在吃早饭了。”
宝宝:“你呢,吃饭了吗?”
看到这些消息的都是他,只有他一个人。
但不知道为什么,沈边野就是有种莫名其妙的不爽。
一个室友一个男朋友,都是友,怎么能区别大到天上去?
第35章 摸过
谢远星收到快递到了的短信时,还有些懵,他几乎不会在网上买东西,怎么会收到这么多的快递短信。
快递驿站的箱子上,收件人都是写着他的名字,谢远星只有一一把它们领回宿舍。
这个包裹打开,是一件羊绒大衣,那个包裹打开,是一件大鹅羽绒服,还有裤子,内搭毛衣,鞋,甚至还有一个熊熊帽子。
谢远星坐在座位的椅子上,两边堆得高高的衣服几乎要把他淹没。
他想起那天晚上,X说的,想要给他买衣服。
谢远星明确拒绝过,但显然对方没有听。
他环视一圈,眨了眨眼,可是这也太多了吧。
这些衣服原本都被装在一两个大号的箱子里,整齐的堆叠在箱子中,也没有任何吊牌,看上去就像是商城大促销,抢购了两箱廉价衣服给谢远星。
被谢远星一一取出来,暂时放在了桌上。
他伸手取出来一件,取下上面包着的透明袋子,摸了摸那件毛衣。
谢远星不是傻子,这些衣服虽然没有吊牌和包装,但他也摸得出来好赖。
大概是X害怕他不收,才用这种方式寄过来。
谢远星起身,去锁上了宿舍的门,脱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穿上了那件毛衣。
米色的毛衣看上去很柔软,穿上意外的很合身,没有哪里不合适的。
就是谢远星自己去买,也不一定能买到这么合适的尺码。
他拿出手机,找了找角度,给X拍了一张照片发了过去。
谢远星:“很合身,好看吗?”
对他的消息,只要X没在忙,都回得很快,X:“宝宝真好看。”
“超级好看的宝宝,软软的。”
“我们宝宝穿什么都特别好看,就是天生的衣架子。”
谢远星耳根红了点,问道:“上次,你不是说黑色很衬我吗,怎么好多衣服都是别的颜色的。”
说花花绿绿也不为过,光是外套就有四种颜色的,金桔的,米色的,蓝色的,黑色的。
X:“换个颜色换种心情嘛宝宝。”
X:“特别好看的,给我一个人看就够了。”
谢远星扭头盯着那堆衣服,有些为难:“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X:“才五套衣服,都只够换洗的,宝宝,吊牌都撕了,没办法退的,你要是不穿,我就。”
顿了顿,发现很难威胁到人,于是改口。
X:“就是不爱我了。”
X:“宝宝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想跟我分手?”
X:“男朋友的东西都不想收,宝宝不能这样。”
X:“不可以变心的宝宝。”
谢远星:
从哪里学的这种类似撒泼打滚的招数啊。
谢远星试图让X明白,他可以收一两件,但不能收这么多,因为太破费了,超出了正常谈恋爱该有的情况,到了X那里统统变成了宝宝想分手,宝宝就是不喜欢我了。
一番辩论后,谢远星累了。
而且,有一件事X说得是事实,吊牌撕了,退也没办法退了。
他看着桌上堆满的衣服,迟疑着想到,他是不是该给X买点礼物?
马上就要放寒假了,反正他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
找个兼职做两个月的话,应该也能买一件像样的礼物吧,过年的时候,还能有双倍的加班工资呢。
谢远星心里有了一点大概的想法便没有再去琢磨,而是问了一个他有点在意,或者说好奇的问题。
谢远星:“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尺码的?”
犹豫了一下,道:“身上的衣服,很意外的合身。”
聊天框的顶端,对方正在输入中这几个字出现了又消失,消失了又出现。
反反复复,整整五分钟,对面没有发过来一句话。
隔着屏幕,谢远星都能感觉到对方有一种诡异的心虚感。
本来只是有一点奇怪,现在是真的开始好奇了。
X:“摸过。”(对方撤回一条消息。)
X:“那天晚上看了宝宝很久,记下的。”
谢远星眼皮跳了跳,不知道该不该告诉X,自己一直看着聊天界面等了五分钟。
所以秒撤回的那句,他也看到了。
到底是摸过哪里啊,追问的话会越聊越奇怪吧。
谢远星心里像是有羽毛挠了挠,想知道,又不好意思追问。
怕X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忍了忍,假装自己没有看见。
谢远星:“看了很久?”
X:“那天晚上,我没睡觉的宝宝。”
X:“宝宝睡着了好可爱。”
X:“缩在我怀里小小的,好娇啊宝宝。”
X:“我的星星宝宝。”
谢远星呆了一下,脸上慢慢染上红晕,纤长浓密的睫毛眨巴眨巴,感觉这句也不该问的。
被说害羞了,又很喜欢,就显得很无措。
“你也很可爱。”他回道。
就像小朋友,你夸我一句,我也夸你一句,有些单纯得可爱。
X被逗笑了,几乎能想象到谢远星说这句话时候的表情。
不过,刚刚说星星宝宝的时候,他就有些后悔,却发现谢远星没有抵触的反应。
是可以叫星星宝宝,但不能叫星星吗?
他不让叫星星,究竟是有什么原因,还是
只是不喜欢沈边野叫?
屏幕后面的男人原本唇角还隐隐带着笑意,这会儿又整个垮了下去,脸色不太好看。
坐在他旁边看着他变脸的礼仪队的队员看得心里各种猜想来了一遍,恨不得现在就掏出手机和朋友八卦。
沈边野习惯了被人注视,根本没发觉有人在看他,还在拧眉思考着。
要不要用X叫谢远星一次星星试试?
不远处,礼仪队老师叫集合的声音打断了沈边野的思考,他叹了口气,给谢远星发去一句。
X:“宝宝,我要去忙了,晚点找宝宝。”
X:“上学真烦,要是宝宝是老师就好了,我肯定会很听话的。”
X:“宝宝也会给乖学生奖励的对吗?”
谢远星熟练的无视了最后两句,回道:“去吧。”
“我也要写卷子了。”
X:“冷漠的星星宝宝,我记住你了。”
谢远星没忍住,轻笑了一声,他有些难以形容X的性格,什么面都有一点,但底色是不变的黏人。
谢远星这次没再回,起身去收拾那些衣服。
学校的衣柜其实不大,也就桌边的一个长条的格子,衣服多一点的都装不下,谢远星的却是空落落的。
但这五套从内搭到裤子都囊括的衣服装进去,一下就满了起来,塞得严丝合缝。
坐回座位上写卷子的时候,谢远星的眉眼都是柔和的,乌黑的眸子像是闪着光。
解了几个线性方程组以后,呆坐在椅子上的人像是被鬼吸走了精气。
愿天堂没有数学。
谢远星做题做到麻木以后,脑子里忍不住闪过了这句话。
宿舍门被敲响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谢远星起身去开门,看到门口站着的两个人后,备受线性代数折磨的脑子还迟钝着,茫然眨了眨眼。
门口有两个人其实也不算奇怪,但其中一个拎着另一个的衣领,像拎小鸡崽子一样就有点奇怪了。
谢远星:“你们这是?”
高宇飞一个Alpha,此时显得弱小无助,耸着肩,比谢远星还茫然,“我也不知道啊。”
“我来你宿舍门口找你,遇到沈学长,就这样了。”
他扭头,无辜的看向沈边野,“沈学长,有话好好说啊沈学长。”
沈边野眉头紧皱着,一脸难受的松了手:“别用那么恶心的表情跟我说话。”
他刚回宿舍就碰到高宇飞又来串门,本想提着人就走的,没想到谢远星开门这么快。
烦。
高宇飞受挫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恶心吗?这不是撒娇吗。”
沈边野冷漠:“恶心到反胃。”
高宇飞:
他心碎了个七零八落,进屋时差点忘了自己过来是干嘛的了,在宿舍中间傻站了一分钟,才想起来。
“噢对,今天在校门口。”
沈边野突然开口打断他,“跟我出来一趟,有事找你。”
高宇飞:“啊?”
“我吗?”
见沈边野点头,他还很茫然,老老实实的跟在了沈学长后面,一起出了宿舍到没人的走廊边上。
沈边野:“好了,你要说什么?”
高宇飞欲哭无泪:“沈学长,我跟你没话说啊。”
硬要说的话,大概是,能不能送我点钱?
反正你也用不完,谢谢。
沈边野:“给钱可以,刚刚在宿舍,你想和谢远星说什么?”
高宇飞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自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他尴尬的笑笑,“哈哈哈哈开玩笑的沈学长,哈哈,我想说什么来着。”
“校门口有一对中年夫妻,说要找什么人,刚开口就被两个练家子一样的人捂着嘴拖走了。”
沈边野蹙了蹙眉,有点费解:“那你来找谢远星做什么?”
高宇飞:“我听着有点像是要找谢什么的,那些人捂嘴太快了,没听清。”
“我想谢远星不就姓谢吗,给他讲讲,让他也吃吃瓜,嘿嘿。”
沈边野无语,只记着谢远星不上网,不出校门,不会知道这件事,忘了还有高宇飞这个大喇叭了。
高宇飞没发现哪里不对,还在继续说着:“听说那对夫妻来了好多次了,每次都是被人捂着嘴直接带走了。”
“还说什么无权见当事人什么的,贴吧上都在猜他们是准备来闹事的。”
“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沈边野沉声道:“这件事你别给谢远星说。”
“他不用知道这个。”
高宇飞从他的态度中,隐约感觉到了那个谢,有可能就是谢远星的谢。
刚刚还半天摸不着头脑的高宇飞一瞬间福至心灵,灵光开悟:“该不会,那对夫妻是沈学长找人拦下来的吧。”
派人随时守在校门口,见到那对夫妻一出现就直接把人拦下来。
还不让那对夫妻乱喊。
该不会是,不想让谢远星被打扰,也不想让学校里的人看谢远星笑话?
他突然,又想到了很久以前,那个原本沸沸扬扬又一夜之间没了热度的帖子。
高宇飞喃喃道:“没得说啊,学长,真是没得说啊。”
“沈学长,这波是什么神仙室友啊,这兄弟情,太让人感动了。”
“我靠,我怎么就没那么走运,分到沈学长的宿舍啊。”
他突然反应过来,道:“那这事让谢远星知道也没什么吧?”
“他知道的话以后才能知道感谢谁啊。”
沈边野冷笑:“谁要他感谢?他帮过我,我顺手帮一下他而已”
“还有,我也不想无关紧要的人吵到宿舍里来烦。”
“要是被谢远星知道是我拦下的,他因为莫名其妙的感谢心态去做莫名其妙的事,就只会让我更烦。”
高宇飞愣住了,随即讪笑起来:“沈学长和谢远星的关系,不好吗?”
他发现沈边野说的这个角度,也许才是更合理的。
上次问谢远星怎么坐上了沈边野的布加迪出校门了,好像谢远星也是说的去帮了点忙。
所以,这是还回来?
以及大少爷性格总是要特别点,不喜欢被奇怪的人堵到宿舍来吵吵闹闹,也很正常。
沈边野淡淡道:“你看我们的关系好吗?”
高宇飞:
好像他每次来宿舍串门的时候,谢远星和沈边野都没有任何交流,比图书馆安静多了。
安静得都让人有点不适应。
擦,他以前是神经有多大条才没发现啊。
他和谢远星是同学,又认识了这么久,也是朋友,在他看来,谢远星的性格挺好的,不会难以相处。
那么,宿舍关系的问题出在谁身上,就显而易见了。
重新走进谢远星他们宿舍的高宇飞步履沉重,伸手拍了拍谢远星的肩膀。
苦了你了,兄弟。
有沈边野在,他不敢把这话直接说出来,只能在心里想想。
这样想着,下意识又去看沈边野,就发现后者正皱着眉看他拍着谢远星肩膀的手。
擦,该不会沈学长心眼小到连谢远星有朋友安慰都看不下去吧。
不要退缩啊高宇飞!沈学长有钱又怎么了,不能向黑恶势力投降!
高宇飞绷紧了神情,又深深的拍了拍谢远星的肩膀。
谢远星被拍得上半身踉跄的往前面撞去,用手抵着桌子才好悬没有直接磕桌子上,扭头神情复杂的看了高宇飞一眼。
“我知道你是学校铅球队的。”
“但我不是铅球。”
“好吗?”
高宇飞讪讪的收回了手,就见谢远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更尴尬了,“你坐下呗,我不拍你了。”
“不是,”谢远星摇了下头“我还要去琴房练琴,我先走了。”
高宇飞疑惑,“这个点,去琴房练什么琴?”
谢远星叹了口气,那股复杂无语的势头没了,反而蔫巴巴的,“音乐老师说学校要接待外宾,我有可能要作为大一新生代表团的一员去给别人唱歌弹钢琴伴奏。”
音乐老师问他会不会弹的时候,他就该摇头的。
那样这件事就落不到他头上了。
这事对谢远星打击挺大的,暗自后悔了好几次。
高宇飞:“大一新生代表团?这种事不是一般都是学生会的事情吗,有你什么事。”
谢远星摇了摇头:“不知道。”
“但是现在暂时只是替补,要是替不上就好了。”
他没了心情和高宇飞聊天,带着音乐琴房的卡出了门。
高宇飞也不敢一个人留在这里,面对脸色不太好看的可怕学长,在谢远星走了以后赶紧跟着溜了
走在路上,手机响了响,谢远星拿起来,低着头回着。
X:“宝宝,我忙完了。”
X:“宝宝在做什么?”
X:“卷子写完了吗,有没有不会的。”
谢远星:“写完了,这会儿在去琴房的路上。”
X像是毫不知情,问道:“去琴房?”
X:“宝宝要弹琴给我听吗。”
谢远星:“不是的,我有可能要在下周上台表演。”
“音乐老师让我多练一下,弹到熟透为止。”
说起这个的时候,他垂着眉眼,嘴巴微微向下抿着,他太白了,做出这点细微的动作,都会有种被欺负了的可怜感。
只是隔着屏幕,X看不到。
X:“宝宝学习又好,又会弹琴,还是台上闪闪发亮的宝宝。”
X:“被我捡到宝了,我的星星宝宝。”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些,谢远星对上台这件事的抵触情绪少了一点。
只少一点点。
在路上走路,谢远星没有和X多聊,很快就走到了综合楼。
综合楼周六的时候没什么人,琴房也有空余的。
谢远星刷卡进了一间小小的琴房,里面的空间仅能摆一架钢琴和凳子,逼仄的房间里,上方开着一个伸手碰不到的窗子。
虽然少了一点点抵触情绪,但谢远星依旧不是很想去,练琴的兴致也微乎其微,伸手按了按琴键,就开始撑着脑袋发呆。
兜里的手机嗡嗡响了两声,他拿出来点开,看到消息时感觉到了被抓包的心虚。
X:“宝宝开始练琴了吗?”
琴房里没有其他人,谢远星也就没有打字,摁着语音键恹恹地讲着话:“没有。”
“不想上台表演。”
X:“宝宝,小孔雀连哭都挺着脖子,怎么就开始害怕上台了?”
这是之前,谢远星选钢琴课的时候和X聊天告诉他的小时候的事情。
他还记得。
X:“刚刚宝宝说要上台的时候,去网上给宝宝挑了适合上台的衣服,到时候快递到了宝宝记得去取。”
谢远星声音依旧恹恹的,情绪不高:“还不一定会上台呢。”
“衣服买了,也不一定会有机会穿的呀,你退了吧。”
“现在还只是替补,如果确定了的话,还要和唱歌的同学合练。”
X:“和宝宝合练的同学是谁?男的还是女的,Alpha,Omega,还是beta?”
X:“宝宝到时候会和他保持距离的,对吗?”
也许要上台的烦闷一下被打散了,谢远星好笑又无奈,又有点羞窘:“太夸张了,只是一起合练而已。”
“你这样,像是想要查对方户口一样。”
X沉默了一下,开口道:“不是的。”
“是怕宝宝喜欢上别人,也怕别人喜欢上宝宝,更怕没有人喜欢宝宝。”
八秒的语音被谢远星反复点开,听了一次又一次,突然有些不明白喜欢的定义究竟是什么。
但他确实感觉到了被重视。
心上的郁闷的灰色云团一下彻底散去,谢远星突发奇想道:“我弹琴给你吧。”
“你想听吗?”
手机嗡嗡嗡的响动起来,对面发来一个视频通话申请。
谢远星看到是视频通话时心跳都快了几拍,吓的。
见它一个劲儿的不停响,没有半点要挂断的意思,犹豫了下,这才接了。
好在视频接通后,对面的摄像头是黑下去的。
黑色后面传来X 的声音,温柔的,耐心的:“宝宝,把镜头对着你可以吗?”
他轻笑着,“我好歹是唯一的观众,怎么也有一点提意见的权力吧。”
谢远星嗯了一声,乖乖的把镜头调转,对准了自己,而后拿着手机,放在了一个合适的位置。
一个能拍到他的半张脸,手也能和钢琴一起出境的角度。
他莫名紧张起来,手放在黑白钢琴键上,悄悄呼了一口气,才轻轻开口道:“那我开始啦?”
谢远星轻轻敲下第一个音键,舒缓的音乐娓娓动听,莫名有一种温情,联想到秋天,联想到枫叶,联想到温暖的驼色大衣。
但细听有隐隐有股伤感,像一只大手伸进胸膛轻轻的握了一下心脏,酸涩不已。
《always online》
很巧,X刚好听过。
这歌刚出的时候很火,有人在会所点歌唱的时候,他还看完了那上面的MV。
漆黑屏幕背后的男人无声笑了笑,在谢远星按下最后一个琴键,忐忑不安的问他弹得怎么样时,打破了这种伤感的氛围。
X:“宝宝,真想把你藏起来。”
X:“你穿着礼服,在聚光灯下弹这首歌的时候,一定会有人因此喜欢宝宝的。”
X:“说不定,表白墙上会挂上宝宝的照片,一大堆人问宝宝的联系方式。”
这是沈边野想要看到的,为此愿意去校门口当门童,也要推荐谢远星去上台表演。
他想要谢远星获得掌声。
但是沈边野是沈边野,X是X。
X:“如果太多人看到宝宝的话,就把宝宝藏起来。”
X:“关在房间里,和宝宝在钢琴上做。”
他声音低哑,含着期待:
“宝宝晃动的身体和胡乱抓按的手都能在钢琴上弹出音符,没有别人能听到,只有我。”
回答他的是在镜头前猛然拉近的红透的漂亮小脸,还有一瞬间黑掉,被挂断的通话屏幕。
第36章 沈边野:其实谢远星也有……
KTV内,身材高壮的男人看着走来的人招了招手,“来了,坐。”
周超兴趣缺缺,到了位置上一屁股坐下,“三个大男人,还都是Alpha,出来纯唱歌?”
“这都约的什么破地方。”
沈边野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懒懒散散坐下,道:“没打算约你。”
卢强:“听说你也想参与,给你个参与的机会。”
周超点了支烟,皱着眉往后一仰头,“参与?参与什么。”
沈边野眼神凉凉的看了卢强一样,后者立马噤声,下一秒又整段垮掉,埋着头闷笑起来。
周超不知所以:“搞什么?”
“你们两玩什么了,不带我?”
卢强:“沈大少爷为了一个beta出气的事,想听吗?”
“求我我就告诉你。”
周超:“这里可是我开的,再得瑟给你轰出去。”
“什么beta,谢远星吧。”
卢强诧异:“原来你知道啊。”
周超:“知道的比你早得多,瞎得瑟什么。”
卢强:“我最近可都在为他跑腿,你不一定知道得比我早吧。”
周超抽了口烟,整笑了,“巧了,我最近也在给他跑腿。”
卢强:“我是让人守在A大理工门口,不让谢远星他叔婶一家上门找事。”
周超:“我是找了个设计师,给谢远星设计礼服。”
两个人一个接一个的开口,齐齐扭头看向沈边野。
沈边野一指卢强:“你手底下兄弟多。”
二指周超:“你交的情人多,买的礼物多,知道哪个设计师好。”
最后两手一拍,“有什么问题吗?”
沈边野端起桌上的酒杯,抵到唇边喝了一口,云淡风轻道:“别整得跟自己出了多大力一样,不都是打个电话的事。”
语气调侃:“你两要是不愿意做,有的是人愿意做。”
周超:“滚远点行不行啊,你还在这里摆上谱了。”
卢强也跟着笑骂了一句,又纳闷起来:“不是,我们都在这给谢远星跑腿,他自己忙什么呢。”
沈边野扫他一眼:“学生除了学习还能忙什么。”
卢强:“你不是跟他一个学校的,有那么忙?”
沈边野轻笑,听上去竟然有几分狎昵,“不一样,别人是好学生。”
“我们帮了这么多忙,”卢强道:“叫出来让我见见呗,他本人长什么样我还没见过呢。”
“什么天仙啊,要我们三个人给他服务。”
周超:“人嘛,还行,主要腿细,腰臀也漂亮,嘶,草,你砸我干嘛。”
沈边野淡淡道:“手滑。”
周超额角落下黑线,把“手滑”掉到自己身上的麦克风拿起来,挨了一下,嘴上就要讨回来,故意道:
“吃醋了?”
沈边野哈了一声,冷笑:“呵,说了手滑,你觉得我可能吃谢远星的醋?”
“别说他和我没关系,就是以后我有了对象,我也是很大度的人。”
不了解情况的卢强听得满头雾水,周超勾着他的脖子开始跟他解释信息素紊乱这件事导致的一系列的事情。
KTV包间里的屏幕自动播放着老得掉牙的歌,旁边的沈边野嗤笑了一声,打断道:“行了,说那么多干什么。”
“等到信息素紊乱好了,我们谁都和谢远星没关系了。”
“点歌了。”他淡淡道。
卢强不会唱,沈边野没兴趣,周超唱了两首,受不了了,站在包厢中间,拿着话筒看他们:
“叫点人进来陪行吗?”
“你们俩大爷一样往这里一坐,看着我唱,我是给你们俩表演的男模是吗?”
卢强乐了,像模像样的打量起他来,问他收费多少一晚。
正说着,屏幕上一首歌放完,切换到了下一首。
低哑温柔的声音响在ktv包间,卢强和周超齐刷刷扭头看向拿着话筒的沈边野。
卢强:“我靠,认识这么久,第一次发现我们沈大少爷唱歌这么有水平。”
周超:“这不是我点的歌吗,但你别说,你还真别说,有一手啊。”
沈边野似是笑了下,磁性沙哑的声音唱着故事的高潮:“我准备好了three two one,Im always online。”
“和你one two one 爱开始扩散”
谢远星垂眸弹着钢琴,旁边长相甜美的Omega和他合着拍,语气甜美轻快。
一首歌唱完,后面充当听众的闺蜜起身啪啪啪的鼓掌,“好听!”
闺蜜道:“但是这首歌原版不是有点伤感的吗?”
“唱得这么欢快是不是不太好。”
石婷婷笑着解释道:“登台表演嘛,改得轻快点氛围刚好。”
她转头对着谢远星,满是赞赏的说道:“你钢琴弹得真好。”
“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音乐社啊。”
谢远星:“音乐社?”
他顿了下,像是顺口问道:“里面有大一的吗?”
石婷婷点点头:“有呀,也有会弹钢琴的呢,本来我是想直接找音乐社里面的人的。”
“是音乐老师跟我说选好人了,开始我还有点担心,”她俏皮的眨了下眼:“现在完全不啦。”
“马上就要登台表演了,到时候只要不紧张,稳定发挥就好。”
她朝着谢远星伸出手:“提前预祝我们舞台完美落幕?”
谢远星嗯了声,朝着石婷婷伸出手。
双手交握的时候,石婷婷眼里有些惊讶。
看上去清瘦纤细的人,怎么手上有这么多老茧,像是干惯了活。
但看谢远星的穿着,又不像是会为了生活发愁的人。
察觉到了对方的惊讶,在石婷婷和朋友离开以后,谢远星伸出手,垂眸看着手心。
这已经不像一双弹钢琴的手了,手背看着,还算修长匀称,掌心却布满了老茧,摸上去粗糙无比。
是一双干活求生的手。
但现在却有人想要这双手重新变回弹钢琴的手。
谢远星很聪明,最初他就隐隐觉得这件事找上他很奇怪,听到音乐社里有不少会钢琴的,就几乎瞬间明白过来这件事背后是谁在出力。
其实不用费心隐瞒起来,谢远星很识趣,知道他和沈大少爷只会是两个世界的人,不会自认为特殊,巴巴的凑上去。
他能理解沈边野在想什么。
看不上,又因为有病,放不下。
大少爷拉不下面子,于是有了X,是信息素影响下的另一个人,是他短暂的男朋友。
等沈边野的病好了,这段有几分可笑的网恋就会结束。
手机嗡嗡响动了两声,X在问他排练结束了吗。
X:“宝宝,排练结束了吗,还顺利吗?”
X:“累不累,给你点杯奶茶好不好?”
谢远星的眉眼弯了弯,浅浅的笑了下。
不,不能这么想。
X和沈边野没有任何关系,本就是两个人。
他从X这里得到情感慰藉,等X消失了,谢远星唇角微微翘了翘,那就当X死了好啦。
谢远星的世界里,情感逻辑最为简单。
谁选择他,他选择谁,谁抛下他,他抛下谁。
他黑发柔软,小脸莹白,乌黑圆亮的眸子微微藏在黑色碎发后面,唇角轻轻翘起的样子,像阴郁蘑菇偷偷洒下带毒的孢子。
谢远星垂眸,乖乖的打字回复着:“结束了,不是很累。”
“奶茶就不喝啦,一会儿就要吃饭了。”
X:“宝宝先去取快递,给宝宝买的礼服到了,时间有点赶,来不及定做,买的现成的,宝宝不要嫌弃。”
实际上,这件礼服从谢远星被推荐给老师那天就开始做了。
紧赶慢赶,总算是在谢远星要上台前做好了。
怕谢远星觉得贵,不愿意收,才说买的现成的。
谢远星本以为是在快递驿站报了号码取,却没想到,有个专门送衣服的人等在那里,手上拿着一个精致的大盒子,亲自交到他手上才算完。
被他郑重其事的态度所影响,谢远星抱着盒子回宿舍的时候,都有种小心翼翼的感觉。
他把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件黑色的燕尾服,胸口别着宝石胸针,袖子上还有一对钻石袖扣。
谢远星抿着唇,紧绷着神情,按照那个人的要求,小心翼翼的把衣服挂好放进衣柜里,关好衣柜后,盯着木板柜子犹豫了一下,第一次思考起一件事情。
要不,给他的柜子配一把锁吧。
视线移到桌上的书上,顿了下,或者把一本书掏空,把表和那个宝石胸针,钻石袖扣放在书里?
手机响动着,X问道:“宝宝,拿到衣服了吗?”
X;“穿上让男朋友看看。”
谢远星拍了一张衣服在柜子里的照片发过去,老老实实道:“不敢穿。”
X:“?”
X:“怎么了。”
谢远星发过去一个表情包,“猫猫苦恼.jpg”
“送衣服的人说,这件衣服不能有一点褶皱,不能勾坏,不能折,不能洗,不能烫。”
“我怕现在穿了,上台那天穿不了了。”
“我偷偷摸了一下,确定它是布料做的,不是纸糊的,但还是不敢穿。”
X低笑:“宝宝,什么叫偷偷摸了一下。”
“这是宝宝的衣服,想怎么摸就怎么摸。”
“宝宝哪来的表情包,可爱。”
谢远星:“和我一起排练的那个同学聊天的时候发的,我收藏下来的。”
X啧声道:“宝宝,怎么能偷别人表情包呢。”
谢*从不上网冲浪*远*网络知识贫瘠*星:“猫猫惊恐.jpg”
“这个叫偷吗?”
他以前在班级群里也看到过其他人发这种可爱图片,那时候谢远星没有收藏的心情,更没有收起来自己发给别人的心情。
一时间真的怀疑起来。
但这个,会不会有点太夸张了。
谢远星处在相信和不相信之间,但不相信占比更重些。
X唬着他,“没有经过别人允许,就用别人的表情包,是不好的。”
也不算完全是假话。
有些人真的会因为这种事不高兴,但绝对是少数,不会像X说的这么严重。
X:“等我一分钟,宝宝。”
谢远星:“嗯嗯。”
一边说着,一边撤回了那两个猫猫头。
并且犹豫着思考起来,要不要给石婷婷道个歉。
要是是X骗他的,那不是显得他像个傻子。
说是一分钟,实际上谢远星等了五分钟,对面突然发过来大量的猫猫表情包。
然后便是一句,X:“用我的,宝宝,用男朋友找的。”
“不要用别人的。”
确定了。
是X骗他的。
这个人,究竟小心眼到了什么地步啊。
谢远星这样想着,却也真的一一把那些表情包收藏起来,并且把那两个从石婷婷那里拿的猫猫头表情包删掉了。
他盯着新收获的一堆可爱猫猫,往上翻了翻聊天记录,发现偏移得有点远,于是开始努力的拉回来。
谢远星:“猫猫歪头.jpg”
“衣服配套的那个胸针和袖扣,是真的宝石吗。”
X:“不值钱的宝宝。”
谢远星早就决定好了以后这些手表宝石都要还回去,也不在意它们究竟价值多少,而是道:“你说,我把书掏空把东西放进去,应该不会被偷吧。”
“或者藏在床板下面?”
“还是枕头里面。”
X:“宝宝,放枕头里面,不硌得慌吗。”
X:“买个锁,锁起来吧宝宝。”
X:“不锁一下,是有一点不安全。”
大学里面,偷窃的事情也是时有发生的,虽然大学生群体普遍的素质都很高,但总有一两颗老鼠屎。
或许可以和谢远星搬出去住?
沈边野理智上线,猛然摇了摇头,这不就和同居差不多了。
绝对不行。
但是等谢远星上台那天,他可以去看看谢远星登台的样子。
这件事和同居相比,显得很小。
而且,他买的衣服,他总要看看谢远星穿上的样子。
漂亮的,闪闪发光的。
理智下线
谢远星对上台在众人面前表演这件事在日子一天天接近中抵触慢慢变弱,他每次练琴,X都会夸他,排练以后,石婷婷也不吝啬赞美。
但到了正式上台那天,他还是不可避免的紧张起来。
黑色的燕尾服是收腰的设计,将腰身勾勒出线条,西裤裹着细长匀称的腿,领口的黑色小蝴蝶结坠着,让他像个漂亮的小孔雀。
胸口的宝石胸针被谢远星取了下来,手腕上的钻石袖扣隐隐闪着光,于是又成了矜贵的小孔雀。
他有些紧张,对着镜子反复检查着自己。
他的搭档走过来,目露惊叹,“星星,你这样穿好漂亮啊。”
面对谢远星的惊讶的眼神,石婷婷吐了吐舌头,“男beta更应该夸帅对不对,但真的是漂亮噢。”
“你好会选礼服。”
这身衣服将谢远星身材的优点放大,又衬得矜贵漂亮。
谢远星没办法对着一个可爱的少女冷硬的说出不要叫他星星的话,他从妈妈那里学到的,是要尊重女性,尊重Omega。
星星,是很亲近的人才能叫的,若是以前,他会垂着头走开。
但现在似乎他也不知不觉被哄得柔软了很多,浅浅的笑了下,认真的说道:“你今天才是很漂亮。”
“像八音盒上旋转的公主。”
石婷婷被他奇妙的比喻逗笑,说道:“一会儿加油。”
她伸出手,隔着些距离,轻轻的抱了一下谢远星,“不要紧张哦星星,真的出错了,大不了请我喝一杯奶茶就好。”
“我出错,我也请你喝。”
谢远星一怔,知道是石婷婷看出了他的紧张,专门过来安慰他,一丝暖意从心底流淌而过,他轻轻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今天的表演,主要是学校为迎接一些外宾设下的,很小型,后台准备的学生们虽然多多少少有点紧张,但总体的氛围还是很轻松。
他们在这里等着,礼仪队的人则在校门口和老师一起等着。
A大理工学校门口。
那辆商务suv停在门口的时候,教导主任笑着上前开了门。
一个中小型企业家的捐款,还不够全国顶尖学校的校长前来迎接。
中年男人从车上走下来,也满脸带着笑的和教导主任握手,旁边站着招生办的老师,还有其他一应前来陪同的老师。
沈边野穿着制服立在校门入口出,身后的礼仪队排得整整齐齐,各个长得都不差,男帅女美,盘亮条顺。
立在前面的沈边野更是肩宽腿长,制服穿在他身上,帅得亮眼,他站得直,心里却百无聊赖的开始想谢远星现在在做什么。
在准备了吗,有穿上他送的衣服吗。
去迎车的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过来,为首的中年男人正要给面子的夸一下A大理工的礼仪队时,视线看到了沈边野。
他内心的震动不可谓不大,顾不得其他,走到沈边野面前,道:“您是天运集团董事长的公子吧?”
“我是做新兴软件的,上次在贵公司的集会上有幸见过您。”
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沈边野身上。
沈边野心底闪过一丝不耐,面上淡淡道:“原来是陈总,好久不见。”
他其实完全不记得这号人物了,是来了礼仪队听这边的老师提起过。
不管这位陈总这么讨好他是出于什么目的,沈边野都在心里给他打上了蠢货的标签。
主场客场分不清,沈边野出现在这里只有一个身份就是学生,他作为今天的重要来宾对着一个学生极尽恭维讨好,姿态放得太低了,反而让人看不起。
中年男人脸上的惊喜却更甚了些,甚至是有些受宠若惊:“没想到您还记得我,”
他正要在说些什么,沈边野打断道:“我们还是先进去说吧。”
旁边的教导主任连忙应声道:“对对对,我们进去说。”
陈总道:“没想到沈董事长的公子会在这里就读,A大理工可是数一数二的高校,沈公子真是出类拔萃。”
“您舅舅他最近还好吗,A市的未来可全仰仗他了,不知道改天我能不能登门拜访?”
沈边野淡淡道:“我舅舅今年才三十五,不过是个秘书,担不起A市的未来。”
陈总擦擦汗,汗颜道:“哪里的话,哪里的话。”
按照流程,他们要先看一遍学校,再去看学生的节目,礼仪队原本中途就可以撤了,沈边野愣是从门童干到了陪游。
推荐一个谢远星上台,他牺牲太多了,太多了。
这件事绝对不能让谢远星知道,不然里子和面子都能丢个干净。
A大理工的学校氛围很好,老师里也只有极少部分知道的沈边野情况,但沈边野在这里读书,还是正儿八经考进来的,极少知道的几个人也就把他当普通学生对待。
学生们多只知道沈边野有钱,也不知道他家具体是做什么的。
当守在礼堂的学生看着沈边野被一群西装革履的中年人簇拥着走进来时,整个礼堂掀起了一小部分的哗然。
谢远星坐在后台侧边,看着如众星捧月般的沈边野,轻轻笑了笑。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就是这样大,一出生就被命运安排好角色,被迫的接受着这些难以逾越的鸿沟。
一旁的石婷婷拉了拉谢远星的衣服,小声道:“我的天,这也太帅了吧。”
“本来沈边野就帅,这么一出场,感觉高攀不起了有没有。”
谢远星客观的评价道:“确实挺帅的。”
石婷婷:“听说你和沈边野在一个宿舍住,是吗?”
“他是不是很高冷,大家都说他不好接近,真的吗。”
谢远星淡淡道:“我和他不怎么说话,应该是吧。”
红色幕布前方,主持人一项一项的报着节目名,后台,谢远星和石婷婷数着节目,等着上场。
坐在前排的沈边野垂眸看着桌上的节目单,猛然起身,说了句有点事失陪一下,绕开人群,去到了礼堂外面。
礼堂是两层设计,二层地方小些,是个半弧形,想去到二层,要从外面的楼梯进。
这个小型表演活动被叫来的学生不多,二层一整层都没有坐人。
沈边野却也坐在了二层的最后一排,半隐在暗处,静静的等着。
随着一个节目的结束,在主持人语气清亮的报幕声中,红色幕布缓缓拉开,坐在钢琴前,身穿礼服的谢远星出现在台上。
黑色燕尾服把他的身形勾勒得完美,钻石袖扣在手腕上细细闪着光,他安静的坐在那里,侧脸对着观众,灯光下,那张脸瓷白漂亮,黑白琴键上的手修长白皙。
像瓷娃娃,也像漂亮的孔雀。
沈边野忍了忍,还是拿起了手机点开了摄像。
就当是帮谢远星拍的,一会儿结束了发给他。
一首歌结束,谢远星站起来,唇角微微带着笑,眼神乌黑明亮,微微鞠躬致谢。
台上的聚光灯璀璨闪耀,台下的掌声经久不绝。
沈边野不得不承认,这一刻谢远星确实很吸引人。
很漂亮。
不是被信息素影响下的判断,而是发自内心的这么觉得,觉得谢远星漂亮。
第37章 下次见面就亲亲,这就是……
沈边野用的手机,价格贵功能好,摄像清晰得他将画面放大,甚至能看清谢远星眼下的小巧泪痣。
它坠在璀璨的聚光灯下,坠在瓷白的脸上,那点黑的点缀,无端多出了几分危险似的艳丽。
台上已经在进行下一个节目了,沈边野手机上的画面,却还停留在钢琴曲上。
钢琴前坐着的身影占据了整个屏幕,手机处在静音,旋律好似随着画面上那双手的弹奏在心底回响。
顶端消息跳出,导员在问他去哪了,沈边野收了手机,从空无一人的二层离开,却没往座位走,而是径直绕去了后台。
A大理工有钱,礼堂的后面弄得也像模像样,和剧院后台类似,还有专门的换衣间化妆间和准备间之类的。
谢远星表演完后还要在幕布后面和其他人一起把钢琴抬下去,出来到后台时石婷婷还在那里等着他。
石婷婷还有点兴奋,喜滋滋的说道:“星星,我们好棒的!”
“你要去还礼服吗?虽然现在已经八点多了,但是多借一天就要多给一天的钱。”
她咬牙切齿道:“一天五百块钱,他们怎么不去抢,学校还只报两百。”
说着,语气又突然一改,西子捂心状,“但是这条裙子真的太好看了呜呜。”
谢远星犹豫了一下,道:“我的明天去还,你一个人去吗?”
“有点晚了一个人可能不安全。”
石婷婷摆摆手;“我朋友陪我一起啦,放心,打车去来回很快的。”
“那我先走啦星星,下次找你玩。”
刚走到另一侧的沈边野脚步一顿,微微眯了眯眼,星星?
谢远星不知道此时此刻,这个地方多出了一个人,对着石婷婷点了点头,“嗯,路上小心。”
星星?
嗯,路上小心?
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对话,在这几秒的时间内被沈边野不断重复着,像是要嚼碎了咽下去。
每个人都能叫星星,就他一叫就挨骂?
凭什么。
沈边野无声笑了下,他以为自己是被气笑了,眼底翻涌的却是浓烈的不甘,舌尖顶了顶犬齿,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宝宝不乖。
石婷婷已经走了,谢远星也要从后台出去,刚走了没两步,身后一只手猛然抓着他将他带进了隔壁的更衣室。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电光火石间,等谢远星反应过来,他已经被压在了更衣室的门板上。
“谁?”更衣室没开灯,谢远星又背对着,什么也看不清。
虽然是被压住的姿势,但身后的人猛然把他推到门上时,用手垫了垫以作缓冲,像是怕他受伤。
所以谢远星还算镇定,问的时候也隐隐有了猜想。
眼睛上突然被什么蒙住了,身后的声音温润,却低哑着说道:“宝宝,是我。”
“我来看宝宝表演,想给宝宝一个惊喜。”
“宝宝开心吗。”
谢远星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了下来,诚恳的说:“你好像一个突然窜出来的鬼。”
X没笑,轻声问道:“宝宝不希望我来吗?”
“星星,”他近乎呢喃的叫了一声,低下头,在谢远星后颈吮吻,突然开口道:“宝宝,你这里为什么有牙印?”
谢远星一僵,身后的X伸出舌尖重重的舔过那里,语气古怪的问:“宝宝,被谁咬了?”
“告诉我,宝宝。”
谢远星身体僵硬而紧绷,隐隐还有些羞耻,极力保持着镇定,说道:“被一个变态神经病咬的。”
今天换的燕尾服,贴上创口贴会冒出一个边缘来,显得很奇怪,他就没贴。
没想到还有这么一遭,此时已经隐隐有点后悔了。
X挑了挑眉,露出一点似笑非笑的表情,“是被宝宝的那个室友吗。”
“能被宝宝这么形容的人,好像只有他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描摹那一处的齿痕,勾起一丝丝微弱的疼痛和痒。
谢远星身体细细的抖着,颤声道:“嗯,是他。”
“他易感期脑子不清醒咬的。”
X低声道:“宝宝,我有点生气。”
谢远星轻声说道:“我是beta,被咬一下也没什么。”
“你别生气了。”
X本来是想引出沈边野,旁敲侧击的问问称呼的事情,但现在
黑暗而密闭的环境催生出欲望,他摸着怀里宝贝后颈上的咬痕,近乎兴奋的愤怒起来,“我忍不住,宝宝,我忍不住。”
谢远星,“那你要怪我吗。”
X俯身贴上那一小片被咬出伤痕的可怜肌肤,沉默了一下,低声道:“不怪宝宝。”
“宝宝也不是故意的对不对,都是宝宝的室友有病。”
“但宝宝不能喜欢他,不然我会嫉妒疯的。”
等等
他不是问称呼的事情吗,怎么变成给自己抹黑了
没有带电击项圈,没有带任何阻断信息素的东西,压住身体里蠢蠢欲动的信息素,就已经让X分出了一半的心神。
有些话说出来才惊觉不对,但仔细想想,又好像没什么问题
是没什么问题,他本来就不想谢远星喜欢上沈边野。
谢远星:“我不会喜欢他的,从一开始就不喜欢的人,后面也不会喜欢。”
X的动作一顿,下一秒有些急切的追问起来,“宝宝为什么不喜欢他?”
“是讨厌他吗?”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宝宝不说清楚的话,我会乱想的宝宝。”
“你们在一个宿舍,整天住在一起,知道宝宝讨厌他的原因,我才能放心。”
谢远星思考了一下,觉得说出来也没什么。
其实最开始讨厌沈边野的原因,不是因为他难听的话,不是因为他的羞辱,也不是因为咬得自己很痛。
这是后来讨厌的原因。
最开始是因为
“我第一天到寝室的时候,看到他把一套switch和游戏卡带送给了隔壁寝室的人。”
其实已经过去了挺久了,但他还记得那时候的心情。
谢远星刚知道什么是switch不久,就看到了沈边野那么轻松的把东西随手送人。
黑暗里,X,不,是沈边野的眼睛不可置信的放大了,他深深的看了眼背对着自己,靠在自己怀里的人,沉声问道:“就因为这个?”
他将人更深的抱了抱,变声器转换下的声音温润急切:“宝宝,不要骗我。”
“该不会宝宝其实没那么讨厌他,随便找个理由搪塞我吧。”
谢远星摇了摇头:“因为那时候,婶婶刚逼着我把高考结束后去打工赚的钱拿去给我表弟买switch了。”
“因为表弟想要,所以我就白白做了两个月,一分钱也没留下。”
说起来,他对沈边野第一次的坏印象,是迁怒。
但谢远星很难忍住不去产生任何的负面情绪。
自己辛苦做了两个月家教的兼职,本以为可以让大学生活好过一点,却一分不剩的被迫给谢卓武买了游戏机,平板。
转头到了学校,看到陌生的室友随手一送,就是自己两个月拼命赚来的工资换的游戏机。
对他来说,这是一笔巨额生活费,对新室友来说,是随便可以送人的小钱。
不平衡的心态一升起,谢远星就觉得自己像阴沟里的老鼠。
他不想这样,所以干脆离新室友远一点。
谢远星眨了眨眼,睫毛扫过蒙住眼睛的布料,低声道:“你会觉得我因为这个讨厌他,见不得别人好,很阴暗吗。”
X没有沉默也没有犹豫,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说着:“不会。”
“宝宝没有错,一点儿也不阴暗。”
他隔着布料摸了摸谢远星的眼睛,明明没有摸到湿润,他却总觉得谢远星在哭,“宝宝只是被欺负得太可怜了。”
“我们星星宝宝,是世界上最好的宝宝。”
谢远星喜欢X说我们星星宝宝,很温暖,有一种家的感觉
从后台离开的沈边野表情很复杂,有点心疼,有点狰狞,又有点咬牙切齿。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是怎么找理由用X的身体从谢远星那里脱身,一切都好像是凭本能在办事。
等沈边野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宿舍门口了。
沈边野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在谢远星面前绷住表情,进门拿了几只抑制剂又赶在谢远星回来之前走了。
心情很复杂。
但找到谢卓武那个傻逼打一顿的心情很强烈。
心口像是窝着一团火,又气又灼心。
案子马上就要开庭,他这会儿飞去谢卓武学校打人不合适也不现实。
谢远星好像是说等判决书下来,他会去见谢卓武。
只需要一秒的时间,沈边野就决定了自己要跟着一起去。
妈的。
沈边野顺风顺水的活到现在,还从来没有因为其他人的恶心行为被迁怒的经历。
打谢卓武一顿是为自己,给谢远星出气都是顺便。
沈边野无声又骂了一句,给周超打了个电话,“在哪,出来喝酒。”
周超是合格的朋友,也是合格的狐朋狗友,喝酒这种事,一叫他,他准出来。
但是当他拎着听装菠萝啤,坐在河边的椅子上时,他还是有点想骂人:“老子”
“你那么有钱你不消费,你他妈坐在河堤边喝两块五的菠萝啤。”
咔哒一声,沈边野拉开菠萝啤的拉环,闷声道:“会所太吵了。”
“抑制剂打多了,不能喝酒。”
Alpha的信息素不止和情|欲有关,愤怒也会让信息素失控。
周超视线落在放在沈边野坐的地方旁边的七八只空下去的抑制剂针管,囔囔的劲头下去了,伸手去拿沈边野手上的菠萝啤,
“行行,别喝了。”
“菠萝啤也是有酒精的。”
沈边野看也没看,避开了他的手,仰头喝了一大口,“这点,喝不死人。”
周超皱了皱眉:“怎么了这是。”
沈边野没说话,在周超追问的时候,突然起身,“去吃夜宵吧。”
转战夜宵摊的时候多出了一个人,周超有了话搭子,干脆就和卢强聊起来,也不理一旁闷葫芦一样的人。
有些话可能是不那么好说出口,当兄弟的也不好多问。
卢强还摸不着怎么回事,开口问了一句:“怎么了这是?”
周超随意道:“受了情伤吧应该是。”
一粒花生朝着他砸过来,“滚。”
“我不喜欢谢远星。”
周超一摊手,吊儿郎当的嬉笑道:“我说是谢远星了吗?”
妈的。
烦。
沈边野懒得理他,自己坐到一边抱着瓶菠萝啤喝闷酒。
他确实不喜欢谢远星,即使到了现在沈边野琢磨了一下,撇开信息素的原因,充其量算欣赏吧。
沈边野郁闷的是,他居然因为那样一个傻逼,被迁怒了。
他,竟然,被,迁!怒!了!
没有谁上大学是抱着和室友结仇去的,沈边野的脾性,相处久了的人都知道,并不坏。
大少爷对陌生人都能留两分面子,向他表白的人那么多,即使感到烦了,也不会像有些人那样眼高于顶的直接漠视不理人,给人难堪。
所以对室友,更不会故意冷言冷语。
一开始,他还是想和谢远星好好相处的。
结果谢远星处处无视他,嘴里除了嗯,就是哦,看到他时垂着眼睛,被他不小心碰一下,闪得比谁都远,像是沈边野是什么脏东西一样。
沈边野哪里被人这么对待过。
最开始是新奇,后来就恼了,恶言恶语,什么话都说。
结果现在知道了原因,竟然是因为一个垃圾被迁!怒!了!
他送人switch有什么错?!如果没有谢卓武的破事,同样是看到他送switch,说不定谢远星只会觉得他大方!
靠。
越想越气,沈边野猛地灌了一口酒,只觉得窝火万分,手下的易拉罐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竟在他一个用力后彻底瘪了下去。
沈边野啧了一声,随手扔到了旁边。
动静吸引了一直注意着他这边的周超和卢强,两个人前后搬着马扎,跟着坐到了沈边野身边。
周超:“到底什么啊,气成这样,又不是情伤,说说怎么了。”
卢强点头如捣蒜:“就是,我们可是一起徒步无人区,过命的交情,什么事说不得。”
周超锤了他一下,“别天天在这里炫耀你们的过命交情,我没去的事情少提。”
卢强高壮,手也大,伸手直接包住了,哄着:“这不是重点,不是重点哈。”
沈边野想了想,不说显得他扭扭捏捏好像很在意一样,干脆挑挑拣拣,简短的说了一下。
周超:“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没有这个迁怒的事情,你就喜欢谢远星了?”
沈边野恼了,手背青筋微微鼓起,手心里一罐新的菠萝啤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震声道:“你鬼扯什么,上学的时候语文考及格了吗?”
“阅读理解是这样做的?”
周超没被他的生气唬住,又道:“现在知道了,你和谢远星摊开讲明白呗。”
“就算你不是喜欢他,关系缓和点,也行啊。”
沈边野淡淡道:“算了,就这样吧。”
谢远星不知道X是他,他也没必要拐弯抹角的用沈边野的身份再问清楚一次原因。
“明天我就带他去医院检查,等我的病好以后,他就会搬出去。”
“现在缓和了关系,到时候搬不搬都尴尬。”
周超点了点头,最后一次狐疑的问道:“你真不喜欢谢远星。”
沈边野:“我说了,我不会喜欢一个beta。”
半天没作声的卢强突然来了一句:“你不会是AO癌吧?AB也没啥啊,AA也行。”
一句话,周超,沈边野都幽幽的看向了他,在场三个Alpha,有两个异口同声的骂他,“死变态。”
和沈边野这里的热闹相比,谢远星则安静很多。
宿舍里没有人,他换了一身舒服些的衣服,坐在座位上埋头写题。
晚上宿舍的光落在桌上,总是因为被床铺挡着而显得灰蒙蒙的,他开了一盏磁吸长条台灯。
沈边野的世界有钱有朋友,谢远星的世界,是题海铺出来的,灰蒙蒙的前程。
暖黄色的灯光照得谢远星也染上了一层橙黄,埋头写字的时候,露出的一截后颈上,布满了细细密密青紫的吻痕。
为了表演他本就累了一天了,做题又费脑子,所以谢远星写到十点就去洗漱睡觉了。
等沈边野回来的时候,谢远星已经睡着了。
以往沈边野的信息素会在靠近时把谢远星呛醒,但自从看到谢远星肩膀上的疤痕以后,沈边野的抑制剂用量成倍成倍的涨,信息素却半点没有露出来了。
所以他的靠近,谢远星毫无察觉。
站在室友床头看室友睡觉,其实挺怪的,沈边野知道,但是脚下像是生了根似的,没走。
谢远星熟睡着,黑发柔顺的贴在脸旁,白皙的脸被蒸出浅浅的红晕,冬天被子盖得厚,他陷在里面小小的一只,让他看起来更加柔软。
沈边野戳了戳谢远星的脸颊,没敢用力,轻柔的,像戳着一团棉花,声音也很小,近乎气音:“星星。”
变声器早就被摘了下来,是他的声音,沈边野的声音。
却放得太轻,像是怕吵醒了谁。
可沈边野眼底还是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有几分幼稚,不让他叫,他还不是叫了。
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上一次X和谢远星见面,谢远星答应了,下次见面的时候,可以亲亲的。
眼底的笑变成了懊恼,抓着梯子的手也猛地一下用力到手背发白。
在后台的时候,被谢卓武那个傻逼的事情气得头疼,他竟然给忘了。
他!怎!么!能!忘!呢?!
草,气死他算了。
要不,偷偷亲一下补上好了
但现在是沈边野,不是X。
信息素又开始不稳定,沈边野压了压注射抑制剂时留下的针眼,用疼痛让自己清醒。
他眼里闪过挣扎和纠结,目光深深的看着熟睡中的谢远星。
知道了原因,没了被谢远星气出来的那些偏见,谢远星在他眼里越来越不那么让人讨厌。
沈边野也忍不住开始反思起了自己的行为。
他不喜欢谢远星,假装另一个人和谢远星谈恋爱想哄一口甜的就算了,还要拿走谢远星的初吻,是不是不太好。
虽然是因为信息素的原因,X在谢远星面前很难抗拒住谢远星的吸引。
但这样,真的挺不好的。
虽然他也是初吻,谢远星不吃亏。
但这个毕竟是欺骗。
虽然谢远星的唇看上去软软的,唇珠小小巧巧的,尝起来应该是甜的,如果含在嘴里嚼一嚼,口感会像吃软果冻一样吗
谢远星的嘴唇好像有点干,接吻的时候给他舔一舔,他就可以帮谢远星润一润,他不需要感谢,只要让他舔得更深一点就好
舔起来会是什么味道,能尝到牛奶味吗
他的手指顶进去过一点点,里面很湿,很热
沈边野完全忘了自己刚刚在想什么,也丝毫没发现自己现在在想什么。
他被脑海中一句又一句话蛊惑,大脑兴奋起来,视线紧盯着谢远星的唇肉,隐隐带着痴迷。
他很想,很想,很想尝一口。
但是不能偷偷的,这样不太礼貌
谢远星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还雾蒙蒙的,看上去像天没亮一样。
宿舍的空调还在呜呜的小声运转着,被子里暖烘烘的让人不想起来。
不过不行。
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情。
他伸手摸出枕头下面的手机,本来还有些困倦的神情,在一连串的消息下慢慢睁圆了眼睛。
X:“宝宝,说好了下次见面就让我亲一下的。”
X:“我竟然忘了。”
X:“我怎么能忘呢!!”
X:“根本睡不着,宝宝,我要被自己气死了。”
X:“宝宝,星星宝宝,我们今天见面吧好不好。”
X:“宝宝醒了吗。”
X:“好想亲宝宝,宝宝嘴巴软软的,睡觉的时候翘嘟嘟的,它也想被亲的对不对。”
X:“宝宝起来了吗,见面吧宝宝,求你了宝宝。”
谢远星脸上带着热气,说不出是从被子里起来被热气蒸的,还是被这样直白的渴求臊的。
他想到自己要说什么又忍不住有点想笑,唇角微微翘起,打字道:“不行哦,今天要去考四级。”
“你下午不也要考六级吗?”
在操场上晨跑发泄精力的沈边野盯着手机愣了,脚步慢慢停了下来。
他们学校硬性要求是过四级,他大一就过了,学的专业不需要考六级,根本就没在意这件事。
只是为了彻底分开,也不引起谢远星的怀疑,他告诉谢远星的X的专业是另一个。
沈边野没了跑步的心情,臭着一张俊美的脸往操场外走去。
他恨四六级。
第38章 联谊/打宝宝屁股
周六,还是冬天的周六,本该窝在暖烘烘的被子里昏天黑地的睡一个懒觉,一场英语四级考试,把大半的学生都从被子里挖了出来。
教学楼周围乌泱泱的全是人,不少人背着包,手里还拿着一本单词册,时不时低下头看两眼。
倒不是真觉得能在这么一小会儿功夫就英语水平突飞猛进。
而是多年的考试经验下来,在进考场前,不临时抱一下佛脚,总感觉少了一部分流程。
谢远星收拾好赶到考场附近的时候,看到了人群中低头看着一个单词本,嘴里不停碎碎念着的高宇飞。
他旁边站着方知,谢远星没有过去。
“星星。”身后有人拍了拍谢远星的肩膀,谢远星转过去,看到了穿着长款羽绒服,把自己裹得像个蛹的石婷婷。
谢远星有点惊讶,“你也来考四级?”
石婷婷:“大一不是只能先考四级吗?”
谢远星呆了下,“你是大一吗?”
石婷婷扑哧一声笑了:“我们那个节目,是大一的名额,我当然是大一啊,你不知道吗?”
她旁边走过来一个脸圆圆的女生,石婷婷挽住她的手,介绍道:“这是我室友,汤汤,这是谢远星。”
汤汤性格腼腆,脸色微红着朝谢远星笑了下。
谢远星和她内向得半斤八两,也跟着笑了笑。
谢远星和她打了个招呼,石婷婷拉住谢远星,神神秘秘的开口:“晚上一起去吃饭啊?”
“吃饭?”
石婷婷语气轻松的嗯了声,“联谊呀星星,你都不知道吧,有人把你弹琴时候的样子拍了照,在表白墙问你呢。”
“就算到时候没有看对眼的,也可以当成出来玩嘛。”
“聊什么呢,带我一个。”身后传来高宇飞的声音,紧接着谢远星的肩膀就是一沉,高宇飞的手搭了上来。
谢远星已经有点麻木了,熟练的往旁边站了站,扔下了高宇飞的手。
高宇飞神经大条,毫不在意,对着石婷婷爽朗说道:“你是昨天和小远一起唱歌那个吧。”
“学姐四级还没过吗。”
又一个误会的。
石婷婷乐得笑,解释了一遍以后又对着谢远星提了联谊的事情。
不等谢远星开口,高宇飞先跳起来了,“我们寝室一起啊,联谊不就人越多越热闹?”
“这”石婷婷打量了一下高宇飞,痛快的点了点头,“好啊,那就这么说定了。”
“今天晚上具体的时间地点的就直接发给星星了。”
从头到尾没答应的谢远星张了张口,一句话没说出来,又被高宇飞拍在肩膀上的手压住了,“那你一会儿发给我呗,我好跟我们寝室的那群人说。”
谢远星抿了抿唇:“你们”
唰的一下,他被揽着肩膀掉了个头,高宇飞凑过来,声音压低道:“好兄弟,你也不希望兄弟我四年脱不了单对吧。”
“我知道你和方知有点不对付,你无视他不就好了吗。”
“我们宿舍的四个好大儿都还嗷嗷待哺,带上我们吧!义父!”
谢远星:“不是,我是想说那你们去,我就不去了。”
高宇飞:“别人摆明了主要叫你,你不去我们咋去,义父!!”
说完,他又带着谢远星转过身来,对着石婷婷乐呵呵的道:“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马上就要开始考试了,我们先去考场了。”
谢远星错过了最后开口的机会,高宇飞推着后背直接推进了教学楼,走进来以后,他顿了下,“你哪个考场?”
“我自己可以走。”谢远星快步脱离了他面前的范围,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就走。
讨厌怪力Alpha。
沈边野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谢远星倒也没有真的对高宇飞生气,只是阴郁小蘑菇偷偷抖了抖伞盖,在心里嘟囔着抱怨了两句。
穿透力极强的尖锐铃声响起时,时长两个小时的英语考试正式开始。
嗓子里夹了老痰一样的男声念着英语听力,考场里除此,就只有动笔的沙沙声。
谢远星英语好,做题的速度不紧不慢,等他写完检查完,坐在考场里搓着手的时候,突然想到了石婷婷那件超长款羽绒服。
他好像没有那样长的羽绒服。
但他有个熊熊帽子,还带围脖,如果戴上,应该也不会冷。
从考场走出来的时候谢远星还在琢磨那个帽子的事情,一边顺着人流走出考场,一边低头打开进入考场之前关机的手机。
周围热热闹闹的,人声吵杂,谢远星听着旁边的几个人说着一个翻译的题,被各种中式英语惊得一愣一愣的。
手机嗡嗡的响动声把他的注意力从四世同堂=family4.0中转移出来。
X:“宝宝,考完了吗?”
X:“给宝宝点了杯奶茶,三分糖热牛乳的,预定的时间宝宝到寝室去拿时间应该差不多。”
X:“坐在考场冷,宝宝喝点热的。”
谢远星抿着唇,但唇角还是微微勾起了一点,眸子亮晶晶的,“考完了。”
“好,一会儿去拿。”
“你怎么不问我考得怎么样。”
X:“本来不问是怕宝宝有压力,但现在看,宝宝应该考得很好。”
X:“说出来是想让我夸你吗。”
X:“臭屁宝宝。”
谢远星耳根慢慢染上了红,不肯承认:“没有臭屁,你想错了。”
X:“是吗?”
X:“那我就不夸宝宝了,免得宝宝反而被夸得不好意思了对不对。”
X:“还是听宝宝的吧,宝宝要不要?”
对方正在输入中反复出现在X的聊天框顶端,隔了好几分钟,才慢吞吞发来一句。
宝宝:“我要回宿舍了。”
房间里响起男人低沉的闷笑,X:“怎么能这么可爱啊宝宝。”
X:“宝宝英语也很好,这种考试对宝宝来说手到擒来对不对。”
X:“但是在考场坐了两个小时,还是很累的吧宝宝,回宿舍好好休息一会儿。”
谢远星别别扭扭的回道:“也没有那么夸张”
“嗯嗯,马上就要到宿舍了。”
X:“宝宝,你下午就没有事了对不对。”
X:“等我考完,我来找你好不好。”
X:“六级考完也才五点半,我赶过来也来得及的。”
先前是他想窄了,四六级怎么了,四六级考完不也可以吗,完全不影响。
谢远星唇角翘了翘,一边走路一边摁着语音键开口道:“我晚上要去参加联谊,可能没办法啦。”
联谊?
沈边野脸上的笑慢慢隐了下去,盯着屏幕上这两个字的视线几乎要把它盯穿。
他倒不是很在乎谢远星会不会甩掉X另外找一个对象。
但是现在,X还在和谢远星谈恋爱。
谢远星就直接去联谊?!
他真的不是在乎。
只是这种做法实在是很不道德。
无论是从室友的角度,还是从虚假男朋友X的角度,他都有必要去制止这件事。
就算今天不是谢远星,而是其他人,他都会这么阻止。
不是他想多管闲事,也不是担心X会被谢远星甩掉。
主要是实在看不下去这种缺德行为,太渣了,很没品,谢远星已经很阴郁很坏了,不能坏上加坏。
对,主要是他善良,不想看到谢远星出现人品问题,不然他才懒得管这种闲事。
宿舍里没有别人,烈火烧灼后的余烬味久违的充斥了整个房间,不似易感期时的渴求,而是能灼伤人般的妒火浓烈。
X:“宝宝?!”
X:“宝宝不是有我了吗,为什么要去参加联谊。”
X:“宝宝是要分手吗?”
X:“还是我哪里做得让宝宝不高兴了?”
X:“宝宝不要去好不好,我们之间如果出了问题,我们可以谈谈。”
X:“宝宝怎么不说话了,扔下一句去联谊就不管男朋友了吗,坏宝宝。”
X:“是我上次质问宝宝,宝宝生气了吗,下次不问了好不好?别去什么破联谊。”
X:“还是上上次舔宝宝泪痣,宝宝不喜欢?”
X:“我可以忍住的宝宝,不要分手。”
X:“我真的可以忍住的,宝宝不相信我吗。”
X:“宝宝,脚踏两只船不好的。”
X:“宝宝不能这样。”
路口,高宇飞叫住了正巧碰到的谢远星,说起了晚上联谊的事情,说他已经拍着胸口告诉了宿舍里其他人,他们整个宿舍脱单的希望都肩负在了谢远星身上。
谢远星额角满是黑线,很无语,但事情已经说成了这样,也没有再开口扫兴说什么。
两个人站在路边聊了两句,直到高宇飞被方知叫去才分开。
等谢远星重新看向手机,才发现就这么短短五六分钟,X发来了多少消息。
在谢远星往上翻看的时候,又有新的消息跳出来。
X:“坏宝宝,怎么能这样啊。”
X:“去联谊偷偷的去不可以吗,还要告诉我。”
X:“宝宝不要看上别人,他们都没有我好。”
谢远星忍不住笑了下,他觉得自己确实有一点坏。
任谁都看得出来屏幕对面X隐隐有些着急了,他却会因为这种着急而产生感到被重视的开心。
这样不好,他想。
谢远星打字解释起来:“不是的,是我同学想去,所以拉着我去。”
“我没有想分手,你别急呀。”
X沉默了一下,发来一句:“宝宝都要去参加联谊了,我还能不急吗?”
X:“再不急就没宝宝了。”
X:“同学叫宝宝去参加联谊,宝宝没有说自己有男朋友吗。”
谢远星抿了抿唇,也有点懊恼,“没来得及。”
他每次要说话,都被高宇飞打断,一连三次都这样,最后更是直接把他推走了。
X:“宝宝,真心想要说的话,怎么都来得及的。”
X:“宝宝就是故意不说,想去联谊然后甩掉我。”
X:“还是宝宝想要有两个男朋友。”
谢远星:“你都说了,他们都没你好,我怎么会想甩掉你。”
X;“联谊会有很多人吗宝宝。”
谢远星:“应该吧,你没去过吗?”
X:“我从来不去这些乱七八糟的联谊。”
从!来!不!去!
他磨了磨牙,又打字。
X:“只喜欢宝宝。”
X:“要被你气死了宝宝。”
谢远星在这些事情上面,很没有原则,X经常哄他开心,他当然也不想让X因为他不高兴。
所以只是短暂的犹豫了一下,就说道:“那我一会儿跟同学说,就说我不去了。”
那边沉默了良久,久到谢远星已经上了宿舍的电梯,到了宿舍门口,拿钥匙开门时,对方才回。
X:“还是去吧宝宝,有社交不是坏事。”
X:“想让宝宝多交点朋友。”
X:“但是宝宝不能看上其他人,不然下次见面,就打宝宝屁股。”
谢远星心底划过暖意,但又因为最后一句话看得好笑,停在门口,回道:“如果真的看上其他人,你就不是男朋友了,还怎么打。”
X:“不是男朋友了?”
X:“不是了也打。”
X:“还要当着宝宝看上的人面前,让他看着宝宝被我打屁股。”
X:“打完了把宝宝拖走,裤子扒了连内裤也脱掉,用手给宝宝上药,揉宝宝屁股,把药酒揉进去。”
谢远星:
到底是怎么能打出这些字还发出来的啊?他光是看着,都觉得脸热。
谢远星面皮薄,回不了那些过分肆意的话,而是转移话题道:“不会看上其他人的。”
“你只喜欢我,我也只喜欢你。”
他推门走进宿舍,沈边野正坐在座位上打游戏,看到他回来了,淡淡的瞥了一眼,说道:“你点的奶茶送到了,给你放在桌上了。”
“下次自己不在的时候别点乱七八糟的东西送过来,我没功夫整天替你拿东西。”
谢远星嗯了声,坐到了自己座位上。
两个人都没有多说话,各自干着各自的事情。
谢远星把吸管插进奶茶杯里,吸溜了一口,三分糖,是微微甜的
联谊的地方定在了一个可以野炊的露营式餐厅,来之前就商量好了费用AA。
其实谢远星真的没有多想来,但就像X说的那样,他需要一点社交。
不过对于谢远星来说,更多的是,那对夫妻即将接受法律的审批,他也不能一直陷在过去的情绪里。
一切都会变好的。
谢远星到的时候,一张长桌子前已经坐了不少人了,石婷婷笑着朝他招手,“星星!过来坐啊。”
她忍不住打量着谢远星,“怎么带了这样一个帽子啊星星。”
熊熊帽子在谢远星头上翘起两个圆耳朵,两边垂下的长耳朵又被圈在了脖子上,谢远星的整张脸都被包裹在了帽子里。
帽子可爱又毛茸茸的,谢远星白皙的脸在棕色的帽子里显得更白嫩,更小,看上去柔软精致。
他穿着黑色的羽绒服,里面是灰色的卫衣,配上这个熊熊帽子整体也不显得违和,就是有点
特意坐在谢远星身边的汤汤心里已经有点打鼓了,她感觉,谢远星怎么有点看上去不像是喜欢女性beta的人。
换句话说就是,不像是直的。
谢远星坐在外面有点冷,嘴巴鼻子都埋在帽子自带的围巾里,声音有些含糊:“晚上冷,男朋友让带的。”
咔哒,镜子碎掉的声音响在心底,旁边的汤汤默默的往嘴里塞了一颗圣女果,还是吃东西吧她。
说是联谊,其实也是交朋友,出来玩,在场的人里也有的是有男朋友或是女朋友的,石婷婷遗憾的拍了一下自己朋友的肩膀,下一秒一碟子圣女果递到了她面前。
汤汤:“吃吗?”
石婷婷:
其余人陆陆续续的赶来,气氛逐渐热闹了起来,谢远星不认识几个人,旁边的汤汤性格也内向,没跟人堆一起扎着,干脆就开始给谢远星小声介绍讲起来谁是谁。
聊得没有聊的了,汤汤就说起了这个餐厅的口味,价格。
两个人小仓鼠一样凑在一起讲着话,高宇飞他们寝室的人就到了,还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关注。
沈边野在其中,也来了,穿着黑色大衣,脚上的长靴显得腿更加笔挺,肩宽腿长,帅得惹眼。
“沈学长?”
“没看错吧,真是沈边野。”
“他不是一向不参加这些的吗,今天怎么来了。”
“该不会是,今天来参加的人里面有他看上的吧。”
所有人都在看他,人群一波波的围了上去。
缩在角落里的两个仓鼠还在说着话,汤汤低声感叹着:“沈学长居然也来了,天啊。”
“开始我们宿舍有人跟婷婷提过,让你问问沈学长能不能来,但我们一致觉得你可能也叫不动他,免得你尴尬,我们就没提。”
谢远星点点头:“我确实和他关系一般。”
他点头的时候,头上的熊熊帽子的圆耳朵也跟着晃悠,摇头晃脑的看起来很可爱。
汤汤:“看得出来,沈学长都是跟着别的宿舍一起来的,明明你们才是室友来着。”
她说着,偷偷看过去,突然一惊,拉着谢远星往旁边转头,“他是不是在看我们。”
谢远星:“没有吧”
汤汤:“真的,我保证,他就是在看我们。”
“奇怪,沈学长看我们干什么。”
两个人在这里嘀嘀咕咕着,其他大胆的直接走上去问了,“沈学长,你怎么来了。”
高宇飞他们寝室的老二嘿嘿一笑:“那还不是我的功劳,我千方百计,使出了浑身解数,终于说动了你们的沈学长。”
沈边野收回视线,淡淡道:“出门的时候碰到他了,就跟着来凑个热闹。”
“今天这一场的账算在我头上吧。”
在场人先是一惊,而后集体鼓掌欢呼起来。
“学长万岁!!”
“什么学长,这是我们义父!”
“芜湖!爱了爱了!”
“万岁!!帅呆了学长!!”
谢远星混在其中,笑眯眯的跟着举杯喊了一声学长万岁。
他再也不偷偷摸摸叫沈边野五十块了,他宣布,平账了!
沈边野余光看到,无声勾了勾唇,旁边有人叫他:“沈学长,你坐这里来吧?”
“这里也有空位。”
“这里,这里,学长。”
四个宿舍的人都在这里,不少人都借着这个机会想要和沈边野拉近关系。
沈边野视线一扫,像是随意的走到谢远星的另一边,拉开了椅子坐下,“不用,我坐这里就好。”
他的语气勉为其难,说道:“你们都和室友坐在一起,我也只有和室友坐在一起,才显得我不会不合群。”
他看向谢远星,“对吧?”
谢远星:“需要我说一句难为你了吗?”
“捧哏一句收费五百。”
沈边野:“呵,这钱扔地上都不给你。”
高宇飞突然开口:“我怎么感觉你们的关系,其实还挺好的啊。”
谢远星:“一般吧。”
沈边野:“什么烂感觉,谁跟他关系好。”
两个人几乎是一前一后的紧挨着开口,气氛顿时有点微妙。
高宇飞心里在跑马,恨不得扇自己嘴巴子,沈学长不喜欢谢远星这件事他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还问。
他偷偷在桌下戳了戳宿舍老二,眼神寻求帮助。
老二哈哈打着圆场,说道:“要不沈哥你坐过来,跟我们坐吧。”
“反正我们是一起来的。”
沈边野:“不用。”
“谢远星有男朋友,我坐在他旁边,不会有乱七八糟的误会出现。”
他声音不高不低,刚刚好能够让在场的所有人听见。
于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下意识的转移到了谢远星身上。
谢远星:
谢远星在这一瞬间,感觉到了什么是坐立难安。
他伸手拉了拉熊熊帽子的边沿,试图把自己遮住,头顶熊熊的耳朵被拉得前后一晃一晃的颤。
沈边野身量高,坐着也能看见,他盯着那对晃晃悠悠的耳朵,微不可察的搓了搓指腹,手有点痒,想捏一把。
他的眼底只有那对耳朵,没有注意到其他人丰富的表情活动。
石婷婷站起来端着酒杯开始炒热气氛,话题迅速被带过,其余人也很快被吸引,不管心里怎么想,至少面上不在关注这件事。
唯独参与了话题的高宇飞和老二还沉浸在其中,交流了一个眼神,彼此都很茫然。
两个人眼里都写满了疑惑。
他们刚刚问谢远星有没有男朋友了吗?
问了吗?
好像没有啊
而且,谢远星有男朋友
和老二问要不要坐过来这句话之间的前后因果关系是什么?
搞不懂啊。
还有就是
所有人都知道了他们两个是室友,就是不说谢远星有男朋友,也没有人会误会吧??
第39章 尝尝宝宝嘴巴上的酒……
“来来来,我们大家先干一杯。”
“快来快来,满上满上。”
“我看看谁还没有端起杯子,第一杯大家都要喝啊。”
桌上性格外向的同学都开始咋咋呼呼的说要碰一杯,长桌子很大,要支着身子伸手碰杯,不少人已经站了起来。
谢远星看着自己面前的这杯酒,也跟着端着站了起来。
他的酒杯伸出时,沈边野看了他一眼,起身和他一起碰杯,杯子撞上了杯子,杯中酒水摇晃。
谢远星不怎么喝过酒,喝的时候皱了皱眉,坐下后就把酒杯放在了旁边。
沈边野眼神闪烁,对着旁边的服务生招手,说道:“来一瓶豆奶,要热的。”
有人笑着调侃他,道:“沈学长不够意思啊,出来参加联谊喝豆奶怎么行。”
沈边野淡淡道:“感冒了,不喝酒。”
坐在另一边的一个女生忍不住说道:“沈学长不舒服吗,要不要先喝点热水?”
“也是选的地方不好,这么冷的天,坐外面不是让我们遭罪吗。”
“谁提的馊主意。”
石婷婷尴尬的笑了笑:“因为这旁边是草坪,可以玩游戏,才选的这里,可能是有点冷不好意思啊。”
谢远星微微偏过头看了一眼石婷婷,心里犹豫了几秒,还是抬眸对着那个女生说道:“地点不是在来之前就知道了吗?”
“如果觉得冷,其实可以不来。”
那个女生顿时有点下不来台,求助似的看向了沈边野。
沈边野脸上没什么表情,不像是生气,但也不像是高兴,只在服务生拿着热的豆奶过来时,拆开倒了一杯,推到了谢远星面前。
“帮别人说话挺累的,多喝点。”
这话听上去有些酸溜溜的,又有些像阴阳怪气,又有一点像是认同谢远星的做法。
他语气太平淡,怎么揣测好像都可以。
石婷婷和汤汤对视了一眼,都认为是在维护谢远星,另一个女生看着,却觉得是在帮她回怼。
不远处的方知看到这一幕,眼神变得有些沉思起来。
只有谢远星什么都没想,捧着热豆奶,很诚恳的说了一声:“谢谢。”
沈边野低声道:“没帮你。”
他和谢远星坐得近,声音压低了,其他人都听不清在说什么。
谢远星不在意,摇了下头,“不是,谢谢你的豆奶。”
“不是给你点的。”沈边野冷哼道。
谢远星:“反正你也喝不完。”
他反手给沈边野倒了一杯,就将瓶子递到汤汤面前,摇了摇,问道:“要吗?”
汤汤飞快的点点头,把杯子递了来。
有人看到在分豆奶了,也有点心痒痒,用玩笑的语气开口道:“既然今天是沈学长请客,那我们就该点一些好的啊。”
“光喝啤酒有什么意思,对不对?”
一个人开口,就有好几个人跟着起哄。
高宇飞他们那个寝室叫得也很欢,他们都和沈边野比较熟,知道沈边野不会在意这点事情。
果然,沈边野摆了摆手让他们随便点。
餐厅是石婷婷选的,想着都是学生,选的都是平价餐厅,这里面即使是最好的酒,也不过五百多。
最初提议再点一些贵东西的男生低声抱怨着,“这都是选的什么地方,连一点好的酒都没有,也太low了。”
石婷婷忍着气,谢远星也蹙起了眉,他还记得石婷婷在上台前看出了他的紧张,说着请喝奶茶的玩笑话,俏皮的朝着他眨眼睛。
所以现在,即使不习惯和人正面产生争辩,他也
沈边野余光看到谢远星将要开口的神情,抢先一步冷声道:“要喝就喝,不喝就滚。”
“地方是别人费心挑的,你不做事就把嘴闭上,嫌这里拉低你的档次了,你也可以滚。”
“还是你要来结账,请大家去更好的地方?”
开口的男生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讪讪的笑着。
他寝室的室友连忙出来打着圆场,石婷婷感激的看了沈边野一眼,认定了沈学长刚刚就是在维护,好人。
沈边野注意到了石婷婷的眼神,又抬眼看了谢远星一眼。
其他时候,让谢远星出头也就出了。
但现在,是在联谊的聚餐上,谢远星这么维护一个女生,落在其他人眼里不就是在招蜂引蝶。
不好,很不好。
他们是一个宿舍的,对外的形象都受彼此影响,他不能让谢远星被人误会。
不是不想让谢远星维护别人,只是,身为室友,他有必要帮助谢远星建立一个良好的对外形象。
在场的人很多,有其他人打着圆场,这件事也就很快过去了。
联谊都是挑着自己感兴趣的人聊天,看看能不能彼此同频看对眼,人太多了不可能都在说一个话题,聊着聊着就变成了几个小团体。
沈边野来这里就只是为了逮谢远星,谢远星想谈恋爱,他管不着,但既然X和谢远星没分手,他就必须要来看着谢远星。
不是想管,只是不能让谢远星做出什么不道德的事情来。
为此,不惜在宿舍大门等了二十分钟,等隔壁寝室的那群人走出来,再碰巧遇上,合情合理的出现在这场联谊上。
他来的目的就不是参加联谊,自然不会有兴趣和其他人聊天,所以能和他聊天的就只剩下了谢远星。
沈边野的视线几次被谢远星头上晃动的耳朵吸引,现在没有了其他人打扰,说道:“你头上的帽子”
谢远星偏头看他,圆圆的小熊耳朵也在他头上歪了歪:“怎么了?”
沈边野无声捻了捻指腹,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伸手上去捏了一把,“耳朵挺可爱的。”
接着,又轻咳了两声,欲盖弥彰的补充道:“但你戴着,就很一般了。”
谢远星:?
“有病?”
“谁问你了?”
沈边野嗤笑:“丑还不让人说?”
他伸手又要掐一把那对圆耳朵,谢远星往后一躲,险些撞到汤汤身上去,还是沈边野眼疾手快拉了一把,谢远星才保持住平衡。
沈边野拧眉沉声:“躲什么?”
谢远星没理,偷偷对着沈边野翻了个白眼,转头对着汤汤道:“没有撞到你吧?”
汤汤摇了摇头,看看沈边野又看看谢远星,起身去找了石婷婷,两个人凑在一起,形成一对新的仓鼠。
时不时看向沈边野、谢远星一眼,嘀嘀咕咕的讨论着。
偶尔还兴奋的互相拍了拍大腿,又凑近脑袋开始嘀咕。
沈边野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但难得的,在其他人的视线里觉得有些不自在。
汤汤走了,两个人身边的位置空了下来,刚刚和沈边野搭话的那位端着酒杯坐了过来。
“沈学长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呢。”
沈边野没说话,她连忙笑着道:“沈学长可以叫我小晗。”
小晗眼睛转了转,试图找着话题,“沈学长以前谈过什么样的Omega女朋友啊?”
说别的,沈边野可能也懒得理,说这个,他下意识坐直了,道:“一个也没有。”
小晗脸上一喜,试探性的问道:“学长是不喜欢Omega吗,其实Alpha和beta也是能在一起的。”
“那些Omega也没什么好的,又娇气事又多。”
她就是一个beta,本来是没有勇气过来搭讪的,但坐在位置上,越想越觉得之前那句话,是在维护她,说不定沈学长对她也有好感呢。
Alpha和beta也能在一起?
沈边野眉头一皱,他要是说是,那让旁边的谢远星听了怎么想?
以后借着他现在说的话,来纠缠他怎么办?
想到这,沈边野神色一紧,对着小晗毫不给面子的说道:“Alpha和beta怎么能在一起?”
“beta能抚慰处在易感期的Alpha吗?”
“因为一己之私,就放任伴侣痛苦,强行把人留在身边?你不痛,就可以轻松说出这种话了吗?”
小晗有点急了,也不顾隔在两个人中间的谢远星了,凑上去道:“学长,我不是这个意思。”
“但是现在不是已经有抑制剂了吗”
沈边野拧眉看着快要靠在谢远星身上的人,一抬手拉着谢远星椅子的靠背就往自己这边带。
谢远星没反应过来,身体没坐稳,从椅子上往沈边野身上倒了过去。
“投怀送抱?”沈边野挑眉道:“我记得我说的是,我看不上beta吧,你这是?”
谢远星:“你拉的椅子,我没坐稳。”
沈边野:“我只是看你把小晗挡着了,拉的椅子,可没拉你。”
谢远星攥了攥拳头,忍住了到了嘴边的脏话,起身把位置让了出来,道:“那你们聊。”
小晗一喜,换到了谢远星的座位上,刚开口叫了一声:“学长。”
就看到沈边野理都没理她,起身也跟着走了,留下她一个人坐三个位置。
她脸色猛地一白,用笑来掩饰尴尬。
但实际上,就连她的尴尬,也没有人在意。
那边石婷婷已经在招呼着玩游戏了,活泼开朗,是个很讨人喜欢的性格,小晗眼底闪过一丝愤愤,只觉得是因为石婷婷是Omega,才会有那么多人围着转。
石婷婷毫不知情,还在讲解着规则,“前面是靶子,我们玩射箭怎么样。”
“六个人同时射箭,命中靶数最高的那个人,可以让靶数最低的人任意做一件事情。”
“也可以是真心话,也可以是大冒险,要是想逃脱惩罚,就要喝酒。”
她眼神里闪烁着计谋得逞的光芒,喜滋滋的想到,她可是来这里玩了好几次,一定能当赢的那个人。
平常的转玻璃杯真心话大冒险这里的人早就玩腻了,现在一听有新玩法,顿时来了兴趣。
“不会射箭怎么办啊。”
“不会也可以玩啊,来嘛来嘛,每个人都要参加哦。”
“脱靶算零分啊,脱靶算零分。”
一群人嘻嘻哈哈的聚集到草坪上,去拿弓和箭,吵着嚷着各说各的话。
石婷婷还像模像样的分了个顺序出来,上去率先射中了八环。
“好啊婷婷,故意选这个在这里等着我们呢。”
“八环!不错啊,一来就这么高。”
“上压力了兄弟们。”
石婷婷:“运气好嘿嘿,运气好。”
她转头对着谢远星,道:“星星快来快来,该你了。”
谢远星从她手里接过弓,从箭盒子里抽了一支箭搭上,伸手拉了拉,对准了远处的靶子。
他人清瘦,站在那弯弓搭箭,身姿如松如竹,白皙匀称的手指拉着弓弦,微微眯着眼紧盯着靶子时,竟有几分像漫画里的人物。
只是
咻的一声后,箭飞到中途就啪嗒一下掉了下来,连靶子的边缘都没摸到。
沈边野眼里的惊叹变成了笑,啧声道:“菜。”
看谢远星拉弓的姿势他就知道这支箭射不中,只是小室友往那一站,手一拉弦,还挺唬人。
旁边人都跟着笑起来,谢远星撇撇嘴,“你行你来。”
“沈学长来,正好。”
“是该沈学长了,来给我们大家打个样。”
“只要不脱靶,就不会是这一组最低的了哈哈哈哈。”
沈边野在众人的注视下,射出的箭直直的朝着旁边谢远星的靶心飞去,嘭——的一声,命中了红心。
“脱靶!脱靶!严重脱靶!”
“这也歪的太离谱了哈哈哈哈哈哈。”
“让我们恭喜学长!给别人的靶子打出了十环!”
“零分啊零分。”
沈边野随手交给了下一个人,笑道:“不会玩儿这个东西。”
旁边的谢远星轻哼了一声,头上的熊熊耳朵摇头晃脑着:“菜。”
沈边野睨了他一眼,只觉得手痒。
一轮打完,石婷婷忍着笑走了出来,“那这一轮,就是我最高分啦!”
“最低分的惩罚,不如就玩纸牌吻吧?”
她和汤汤一致觉得沈学长和星星这两个人气氛怪怪的,沈学长一来就恨不得拿喇叭喊的星星的男朋友,怪像他自己似的。
先是非要坐在星星旁边,又说自己感冒了不能喝酒,要了豆奶,结果第一杯倒给了星星,自己一口没喝。
对星星的态度也和其他人不一样。
虽然是在怼吧,但怼得怪像调情似的。
拿纸牌吻试试就正合适,不容易真的亲上,也可以满足一下她们探究的八卦心。
这种游戏在联谊活动上玩也很正常,没人会觉得奇怪。
听到纸牌吻,沈边野的反应是挑了挑眉,而谢远星就显得很茫然。
谢远星:“纸牌吻?是什么?”
石婷婷不知道从哪拿出一盒扑克牌,从里面抽出一张来,讲解道:“你们两个面对面站在一起。”
“我从你们两个中间,放下这张扑克牌,你们要看准掉落的时机,用嘴去接住。”
机会就那么一瞬间,如果没接住,两个一起向前凑的人就会亲上。
谢远星只是简单一想,就明白了,没接住的情形会是怎么样,他摇了摇头,“我还是喝酒吧。”
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就直接拒绝了。
石婷婷惊讶:“星星玩一下嘛,要不要先试一把。”
“不了。”谢远星端起桌上倒好的酒杯,“不是可以选喝酒吗,我喝酒。”
石婷婷又看向沈边野,“那我们沈学长就从在场的人里选一个愿意配合你玩这个游戏的人?”
这话一出,在场半数的人都暗自期待起来。
沈边野原本似笑非笑的神情淡去,淡淡道:“我也选喝酒。”
玩游戏都奔着猛的去的,为了让人不敢轻易选喝酒,杯子里都倒了满满一大杯,险些溢出来。
他端起酒杯,看着艰难往下灌着酒的谢远星,眼底闪过一丝烦躁。
又不会真亲上。
怕成这样。
以为谁很想吗?
第一轮被惩罚的两个人都选了喝酒,原本气氛有些淡下去了,好在下一轮受罚的两个人接纸牌没接住,擦着嘴边亲了一下,把气氛炒得热烈无比。
起哄声和嬉笑声不断,很快又到了下一轮。
沈边野和谢远星是一组的,只要六人一组不打乱,第二轮也还是他们这些人。
在沈边野之前,依旧是石婷婷命中的靶数最高。
她射中的九环一出来,所有人都惊了,开始起哄让她直接想惩罚得了。
谢远星头已经有点晕乎乎的了,他极力睁大眼睛,竟误打误撞射中了最边缘的一环。
他松了一口气,只要有人脱靶,他就不是最低分了。
晕乎乎的人转过头,把小熊耳朵对着沈边野,期待又一个脱靶的出现。
沈边野垂眸,骨节分明的手夹着箭羽的尾巴,从箭盒里抽出一支箭来,搭在弓弦上。
下一秒,箭离弦而去,直直的穿进他自己面前的红色靶心。
十环。
“我靠!帅!”
“十环!!学长最高分!”
“帅帅帅!全场第一个十环。”
“学长你会啊,上把还故意涮我们。”
沈边野:“运气好而已。”
这一场,最高分沈边野,最低分谢远星。
周围人在起哄说着各种惩罚人的主意,沈边野的视线落在谢远星身上。
他还没开口,谢远星先端起了酒杯,“我喝酒。”
沈边野脸上的表情顿时难看无比,目光沉沉的盯着谢远星,拿着弓的手上青筋暴起,指节因为太过用力而绷到发白。
谢远星没发觉,低着头咕噜咕噜的灌酒,喝到最后一口的时候,没忍住,打了个饱嗝。
好胀。
也好晕。
他深感自己糟糕的射箭水平玩这个游戏只有输的份,其他组都是一群不会的,玩起来有输有赢,他们组却有一个石婷婷,一个不知道到底是会还是不会的沈边野。
趁着他们玩得热闹的时候,谢远星偷偷摸摸顶着小熊帽子晃悠到前厅去了。
前厅是室内,坐在这里没那么冷。
谢远星又喝了酒,坐一会儿就开始有点大脑发懵,撑着脑袋昏昏欲睡。
沈边野找到他时,谢远星正趴在桌上,脸红嫩嫩的,被手压出一点软肉,像是睡着了,也有可能是醉晕过去了。
“谢远星。”沈边野站在他身边,开口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沈边野俊美的脸上表情冷厉,眉眼带着一丝戾气,脸色很难看,很想把趴着的人提起来打着屁股质问。
他不是X,谢远星在他面前就不用脱了裤子,退而求其次,他保证隔着裤子也能让谢远星疼。
心里窝着火,气得沈边野快压不住这股冲动。
他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谢远星就选择了直接喝酒。
什么意思?
是觉得他会故意刁难?所以干脆直接喝一杯酒算了。
在谢远星心里,他就是这种人?
还是说,是不想和他玩游戏,懒得听他讲,不等他开口,就喝了酒走人?
无论理由是这两者之间的哪一种,沈边野都难以忍受。
如果换成是X在这里,是X来玩
站在桌前的男人猛地攥紧了手心,脸色阴沉的想到:谢远星可能就不会拒绝第一轮的纸牌惩罚。
第二轮,也不会让X一句话都没机会说,就兴趣缺缺的喝酒走人。
沈边野有一瞬间产生了:明明就是一个人,谢远星怎么能这么区别对待。
这种念头一出现,沈边野心猛地沉了下去。
会这么想的他也是疯了,被信息素影响的太深,脑子都不清醒了。
他玉岩。又不喜欢谢远星,不需要谢远星的偏袒。
沈边野生气的是,哪怕就只是室友,谢远星的做法也太过分了。
他一句话都没说,一个字都没说!
谢远星就自己给自己灌酒!
在谢远星心里,他就是那种会故意为难室友的人吗?!
把他想得也太差劲了!
沈边野射中靶子,是看出了谢远星不擅长喝酒,也不喜欢玩这种游戏。
虽然第一轮谢远星直白的拒绝让他有点烦,但第二轮,他射中十环,本就是为了轻轻放过谢远星这个目的去的。
结果谢远星一句话的机会都不给他,自己的好意被直接无视,曲解,怎么可能不让沈边野心里窝火。
沈边野刚刚那一声,没有人应答,他垂眸看着趴在桌上睡过去的人,冷笑着想:
活该,醉了也是活该。
头顶的灯洒在谢远星的脸上,让他看起来柔和温暖,浓密卷翘的睫毛垂下小蒲扇般的阴影,嘴巴被压得嘟起,红润,又沾着亮晶晶的酒液。
沈边野是很生气的,在谢远星直接喝酒那一刻,他就烦得想打人,现在也依旧生气,气得手痒。
他伸出手,拇指碾过谢远星的唇肉,带走上面晶晶亮亮的酒液。
看着手上沾到的酒液,鬼使神差的尝了一口。
小麦味的,回味有点微甜。
算了。
他大人有大量,不和谢远星计较。
第40章 醉了,哄着宝宝亲
沈边野沉着脸看着趴在桌子睡着的人,伸手推了一把,“醒醒。”
明明不能喝,也不知道求个饶,卖个乖。
他这个人很正义,又不会硬要灌别人酒。
谢远星没被叫醒,身体连晃动都没,沈边野伸手捏了捏那对圆耳朵,冷哼道:“就该把你扔在这里,让你长个记性。”
他还记得之前他想捏这对耳朵的时候,谢远星躲得都要靠在别人身上了,现在谢远星睡着了,他泄愤似的狠狠揉了一把。
旁边的服务员看着这人推那一下轻得像摸一把的力道,有一霎那的沉默。
这么轻的力道配上恶狠狠的语气,总感觉会是声音先把人叫醒的可能性大一点。
服务员结完了账,把沈边野的手机礼貌的还回去,并问道:“需要我们帮忙把他扶回去吗?”
沈边野:“不用,司机马上到了。”
他俯下身,伸手将人打横抱起,感受着怀里轻飘飘的体重,啧了声,“麻烦精。”
吃了那么多东西不见胖,喝了酒又要麻烦他抱。
只是谢远星戴着熊熊帽子靠在他肩膀上,倒还挺乖的。
门口赶到的司机看到沈边野出来,连忙打开了车门,沈边野把人放了进去,自己也跟着坐在了后排。
沈边野一手扶着谢远星,一手拿出手机给隔壁宿舍的老二说了一声:“跟石婷婷说一声,谢远星喝醉了,我把他带走了。”
“一会儿不用找他,账我已经结过了。”
老二:“好的沈哥。”
他收起手机时,旁边的方知随意道:“怎么了。”
老二:“沈哥和谢远星先回宿舍了,让我跟你们说一声。”
“免得一会儿找不到人着急。”
方知若有所思:“他们两个人一起回去的吗?”
老二没多想,点头道:“谢远星喝醉了,沈哥跟他一个寝室,当然要把人带回去。”
“行了,别说这个了,继续玩啊。”
方知敷衍的嗯了声,“马上过来。”
他慢慢走在后面,总觉得有些地方,很奇怪,有点想不通。
这边草坪上的热闹还在继续,那边的迈巴赫已经开远了。
车子开得很平缓,但谢远星还是醒了过来。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生理性的泪水把睫毛沾成湿漉漉的一簇簇,眸子水润,直勾勾的看着沈边野。
不知道为什么,沈边野被看得嗓子干涩,“怎么?”
谢远星没说话,伸手摸了摸自己身下的座椅,慢吞吞的吐出一个字,“车。”
沈边野喉结攒动,忍住了去摸他脸的冲动,说道:“车怎么了?”
谢远星像是被他这声吸引了注意,怔怔的看着他,又慢吞吞的说道:“五十块。”
沈边野:?
什么车,什么五十块的。
沈边野:“你想用五十块买我的车?”
他挑了挑眉,半点没犹豫:“好啊,卖给你。”
“五十块钱给我,车给你。”
沈边野伸出手,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谢远星面前勾了勾,“转账还是现金?”
谢远星小小的歪了歪头,乌黑水润的眼睛里写满了不高兴,“你怎么能找我要钱呢。”
“我知道了,你想涨成一百块。”
沈边野额角抽跳,心道这都什么跟什么,但他也看出来了,谢远星醒了,但脑子没清醒。
“小醉鬼,再闹把你扔下去。”
谢远星眉头一皱,不开心的震声道:“你敢!”
沈边野被吼了一声,反而笑了,“喝醉了还知道发脾气了,行,比醒着的时候好。”
谢远星却朝他伸出手,“还我,五十块。”
他眸子圆亮,一字一顿的说着,似乎气势很足,但因为醉了酒,哪怕假模假样的撑着架势,黏糊的语速听上去也和撒娇没有什么分别。
沈边野拍了上去,掌心相碰,发出一声啪的脆响,“没有,有也不给。”
谢远星盯着他看了半天,扭过头去,“我要和你绝交。”
“绝交?”
“小朋友吗,还玩绝交。”沈边野嗤笑,“那绝交就绝交。”
谢远星撑着脑袋,随着车的前进一点一点的,表情不高兴得嘴上能挂油壶。
沈边野偏头看他:“怎么不说话。”
没人理。
沈边野拧了拧眉,又道:“说话,谢远星。”
还是没人理。
沈边野:“你伸手就找我要五十块钱,我不给你还生气了?我们什么关系,我凭什么给你钱。”
依旧没人理。
车里安静得像在演独角戏。
前排的司机听着,脑子里突然想起了几个月前的事情,讪讪开口:“小沈总,他说的五十块,可能是上次坐车的时候,您让我收费,我就收了五十块钱。”
沈边野匪夷所思的转头看了一眼谢远星,“这么一件事,你记仇记到现在?”
谢远星默默的把头往另一个方向转,摆明了不想理他。
沈边野啧了一声,掏出手机给他转了五十,将手机转账成功的界面贴到谢远星脸上,“还你了。”
“不许绝交。”
谢远星抿着唇笑起来,声音软软的:“没有要跟你绝交啊。”
沈边野哼笑,心想就当自己花五十块钱看了个变脸也不错,而且
这件事谢远星一直没提过,现在却说了出来,应该是喝醉了人变得坦诚的缘故,他是不是可以趁着这个机会,问一下某件事情。
沈边野拎着醉鬼下了车回了宿舍,这个过程有些艰难,谢远星喝醉了酒,走路不稳,摇摇晃晃的几次要倒。
他想直接把人抱着走得了,谢远星又在身上踢腿,一分钟的安分也没有。
啧,现在知道闹腾了,绝交赌气的时候,倒是安安静静一句话也不说。
好不容易到了寝室,门打开以后,醉鬼晕晕乎乎的坐下了,沈边野正要坐,就被叫住了。
“好渴。”谢远星伸手一指,下巴微抬,“你,给我倒水。”
他眸子水润润的,脸上染着酒晕出来的绯色,黑色的泪痣点缀,矜娇漂亮,像翘着尾巴的猫咪,指使起了它的铲屎官。
沈边野看了他一眼,不和醉鬼计较,去接了杯水放在谢远星面前,“我问你个事情。”
谢远星捧着杯子,小口小口的抿着,闻言嗯嗯的点头,“你问吧。”
沈边野兀自纠结了一下,还是开口了,“为什么不让我叫你星星?”
这件事在他心里梗了很久了,越想越想不通。
如果说X和谢远星是恋爱关系,能叫,那也正常,但石婷婷和谢远星才认识几天啊,他和谢远星怎么说也是从开学就认识了吧。
上次借着X的身份也问不了,这次错过了,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弄明白了。
一问,显得自己好像很在意,不问,心里又过不去。
沈边野一方面想知道,另一方面又开始寄希望于谢远星喝醉酒第二天醒来时能断片。
谢远星眨了眨眼睛,“星星是亲近的人和朋友才能叫的。”
沈边野磨牙,“我不是朋友?”
谢远星闻言盯着他看,似乎是在辨认他是谁。
看了好半天,慢吞吞道:“你讲话讨厌,你不是。“
沈边野:
他咬了咬牙,又气又急:“你不喜欢那些话,我很久没说过了吧。”
“说你勾引人,说你是Omega,说你信息素劣质,当我易感期昏了头行不行。”
谢远星摇头,脑袋上的圆耳朵也跟着转,看起来又乖又甜,一开口却是:“不行。”
“我很记仇的。”说着,还非常认真的点了点头以强调肯定。
又转过身去,在桌子的抽屉里摸摸搜搜的掏出一个本子来,打开来对着本子念:“你对我说过七次娇气,十三次事多,十六次笨,十。”
“谢远星!”沈边野震惊了,错愕又恼怒,还隐隐有点窘迫,“这种东西你还拿本子记上?!”
“你是什么阴暗坏心眼啊!”
谢远星默默伸出了手掌:“五次阴暗。”
沈边野气笑了,啪的一下打掉他的手,“不许记!”
他没用什么力气,谢远星却瘪着嘴坐在位置上揉手,沈边野也就有点不确定刚刚的力道了,“打疼了?”
“这么”娇气。
娇气两个字还没说出口,谢远星就已经起身摸笔了,“你打我,要记下来。”
沈边野:
他服了。
仗着身高优势,他伸出手越过谢远星头顶就要去把那个破本子拿走,手刚一碰到,谢远星就眼疾手快的按住了。
谢远星:“你干什么啊。”
沈边野咬牙切齿:“松手,你这个破本子我帮你扔了。”
谢远星头上的小熊耳朵摇得像拨浪鼓,“不能扔,以后要报仇的。”
报仇?
沈边野目光深深的看着他,片刻后哼笑着松了手,他倒要看看以后谢远星要怎么找他报仇。
那些不太好听的勾引,装Omega,他是不该说。
但是什么娇气,什么笨,也是骂人?
小心眼。
还以为谢远星慢慢变得没那么阴郁了,结果还是一个躲在角落里拿着小本本偷偷记仇的阴郁蘑菇。
多大的人了,还弄个记仇的本子,幼稚死了。
谢远星警惕的看着他,飞快把自己本子收了起来,他偏头放东西的动作急,猛地一下撞到了旁边的衣柜边沿,发出嘭的一声响。
“疼。”
眼泪唰的一下就下来了,啪嗒啪嗒的像断线的珍珠一样掉。
沈边野快步走过去,一边说道:“笨死了,这都能撞上。”
他想伸手去摸摸看是撞在哪了,谢远星却捂着额头往后躲,泪眼汪汪的:“不要打我。”
沈边野的动作一僵,而后在谢远星的瑟缩闪躲中,手轻轻落在了谢远星额头。
“宝宝。”他叫道。
谢远星因为疼痛出现的反应,和刚刚说要记被打了手时的反应,是完全不一样的。
眼泪汪汪的说不要打我时,可怜得让沈边野心上酸涩又柔软。
他伸手,把谢远星拉进怀里,“算我错了,嗯?”
“不该跟你抢本子,宝宝就不会撞到头了。”
谢远星回过神了,像是反应过来眼前的人不是凶神恶煞的叔婶,忍不住又翘起了尾巴,“你知道错就好。”
沈边野:
他忍了。
他哄着人刷了牙,擦了脸,站在谢远星床边上看着谢远星躺下,刚要走,就见谢远星往角落蹭了蹭,拍了拍床,“来睡啊。”
沈边野愣住了,“你说什么?”
谢远星:“很冷,你帮我暖暖床好不好。”
沈边野下意识偏头,看向墙上挂着的忘了打开的空调,又回过头,看向谢远星空出来的一小点位置。
是谢远星要他一起睡的。
谢远星都那么可怜了他陪着睡一晚也没什么
不不不,不是陪着睡,是给谢远星暖床。
他是Alpha,身体好,火气重,体温也高,用来暖床正合适。
主要是谢远星可怜,他这个只能算是助人为乐。
对,助人为乐。
沈边野用最快的速度洗漱了上床,路过自己桌子时,手一带,将一个小的长条形的东西扫进了抽屉里。
窄小的单人床挤着两个人,想拉出一点距离来都做不到,只能肩膀挨着肩膀,腿碰着腿。
谢远星没避开,反而往沈边野身上靠了靠,“你好暖和。”
他的脸在沈边野肩膀上蹭了蹭,像是在寻找一个合适的位置。
沈边野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心,极力保持冷静,说道:“你醉了,该睡了。”
他给谢远星暖床已经够了,还往他身上蹭什么的,不像话,实在不像话。
谢远星歪了歪头,“你为什么不叫我宝宝了?”
沈边野猛然看向他,眸色幽深,有隐约的愤怒,又夹杂着兴奋。
谢远星把他当成X了。
仅仅因为一句宝宝。
大概是酒的后劲上来了,已经有点不认人了,或者说,开始把人搞混了。
沈边野沉声道:“想让我叫你宝宝?”
谢远星点了点头,声音软黏,拖着长长的尾调:“嗯嗯,很温柔。”
沈边野回想着他刚刚叫宝宝那句,是在哄撞疼了的谢远星,当然温柔,温柔到把他当成了X。
“不是讨厌我吗?”
“刚刚还在记仇,现在要我叫你宝宝?”
宿舍早在上床的时候就关了灯,夜色浓浓,屋内昏黑一片。
谢远星看不清,脑子也昏沉,迟钝得像慢吞吞的蜗牛,“嗯,讨厌很多你,只喜欢一点点的。”
“你叫我宝宝啊。”他推着沈边野,“你叫,我就喜欢你。”
他想说两个,他只喜欢叫宝宝的那个,话到了嘴边,又潜意识的感觉不能说,闷闷的改了口。
沈边野深吸了一口气,才忍住自己咬死谢远星的冲动。
谁叫他宝宝就喜欢谁?
“骗子。”
他伸手掐了一把谢远星的腮帮子,“我易感期的时候叫你宝宝,你只会骂我傻逼。”
谢远星歪了歪头,“有吗?”
沈边野冷笑:“没有吗,你还记仇,还拿本子记,你骂过我几次傻逼倒是不记了。”
谢远星往被子里缩,拯救着自己的小脸,嘟囔着:“你叫,你叫我不会骂的。”
“你叫嘛,叫我宝宝,”他被子下面的手去拉沈边野的手,轻轻拽了拽,声音软得像棉花糖,“要叫星星宝宝。”
沈边野喉结攒动,猛然起身翻在谢远星身上,目光沉沉的看着他,“要我叫可以,你又能给我什么?”
谢远星茫然的眨了眨眼,慢半拍的“啊”了一声,伸手往自己眼下戳戳,“给你亲。”
“小痣给你亲。”
即使醉了也说不出给沈边野舔的话,软着声音,笨拙的让沈边野亲。
亲那颗对方馋了很久的小痣。
沈边野舔了舔唇,声音一下暗哑了下去,“真的?”
“不够,”他说道:“宝宝,这点不够。”
说着不够,他却先一步俯下身去,亲上了那颗小巧的泪痣。
上一次房间里太黑了,他什么也没看清。
这一次虽然也没有开灯,但是Alpha的视力很好,加上阳台上洒进来的月光,能让沈边野清晰的看见那颗小巧勾人的泪痣。
他在亲谢远星的泪痣,以沈边野的身份。
这个想法一出现,几乎让沈边野瞬间兴奋起来,他一边觉得自己现在这么兴奋不好,很奇怪。
一边又觉得他易感期想舔,被谢远星拒绝了那么多次,有点兴奋也并不奇怪。
沈边野克制不住,伸出舌头重重的舔了上去,他想把那颗小痣勾进嘴里嘬咬,把它嚼碎了咽下去,免得泪痣继续留在谢远星脸上勾得人心急。
但眼睛下面的皮肤薄嫩,他只是舔得重了些,谢远星就抖着手推他,小声的呼着痛。
“等等一下,停。”
沈边野顺着肩膀上推拒的力道略微抬起身,眸色晦涩深黑,盯着谢远星被酒晕成绯色的脸,看着他眼下的那颗似在闪烁的泪痣。
小痣被舔咬到发红,可怜兮兮的缀在眼睛下面。
沈边野忍不住伸手揉搓了一下,目光越发痴迷,下一秒,又重重的舔了上去。
谢远星被舔得眼下生疼,伸手去推他,眼睛水润润的看着他,“等,等等,小痣给你亲了。”
“你该叫宝宝了,什么时候叫啊。”
“不够。“沈边野哑着声音开口,语气有几分古怪:“宝宝,这一点不够。”
“你还有的,对吗,还有别的可以跟我换。”
谢远星不说话,在黑暗里和他对视,beta的视力没有那么好,他又醉了酒,实际上什么也看不清楚,很快摆下阵来。
和X的相处中,黑暗才让他安心,所以他半迟钝半懵懂的想,没关系的,换就换。
谢远星在被子里细细簌簌的脱起了衣服,他看不见,床上又挤得厉害,脱了半天脱不下来,急了,伸手去抓沈边野的手。
“这里,这里也给你摸。”
他慌忙中没找对地方,手滑向了身前,沈边野的手被带着,压在了他的胸口。
嫩生生的尖儿顶着掌心,周围的肌肤滑嫩,沈边野克制不住翻腾的晦涩念头,下意识攥着手抓握了一把。
出奇的嫩,感觉能揪起来一般,怯生生的勾人得要命。
他的呼吸猛然粗重起来,闭了闭眼,极力忍着狠狠揉上去的欲望,将手抽了出来。
沈边野开口,语气紧绷暗哑:“宝宝,别勾我了。”
“对不起。”醉了酒的小醉鬼还在道歉,可怜兮兮的,让人想欺负得更狠。
不止是抓一把,而是把它揪着揉搓含咬,舔上湿漉漉的唾液,卷进嘴里嘬弄。
弄得过分了,让谢远星疼了,也不用担心。
只需要哄着,叫几声宝宝,夸几句好甜,宝宝好乖,谢远星就能自己抖着身体喂到他嘴边。
妈的。
沈边野无声在心底骂了一句,翻身起来就要去拿放在抽屉里的抑制剂。
谢远星的手却又在这个时候慌慌忙忙的抓住了他的手,可怜又委屈:“对不起,我找错位置了。”
他的手牵着沈边野的手攀上肩膀,“是这里对不对,是这里。”
沈边野摸到了一片微微凹凸的柔嫩肌肤,是谢远星肩膀上的疤痕。
他眼神猛地变了变,盯着谢远星良久没有说话。
X是不知道谢远星身上有这个疤痕的,谢远星如果是把他当成了X,为什么会让他去摸这里?
是喝醉了把两件事两个人记混了。
还是
谢远星知道他是X了?
他许久不说话,让谢远星有些恼了,“你都摸了,怎么说话不算话啊。”
沈边野回过神来,将他抱进怀里,“没有说话不算话,宝宝。”
“我们星星宝宝好乖,答应我以后不能在外面乱喝酒了好吗?”
X和沈边野没有半点相像的地方,他寄东西的时候,也是让人绕到S市寄过来的。
他的手机没离过身,也没被谢远星看到过。
方知也不知道推给谢远星的那个VX号是他的。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想,谢远星都不可能知道X是他。
所以,应该是喝醉了酒,把两个人两件事记混了。
只是喝了两杯酒,就能晕成这样,一句宝宝就哄得谢远星拉着他的手去摸小尖。
笨死了。
沈边野深深的看了怀里昏沉沉的人一眼,还好这次联谊他不放心跟过来了。
下次,谢远星别想再喝到一滴酒。
如果是和X在一起的话也能喝一点
谢远星听了宝宝和夸奖,心满意足的睡着了,一张脸陷在被子里,没有了以往的苍白,可爱的让人心软。
沈边野翻身下了床,轻手轻脚的走到抽屉边,从里面拿出了空调遥控器,把空调打开。
再找出装着的抑制剂盒子,拆开一盒,坐在椅子上一针一针的给自己扎抑制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