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就当我疯了吧他似乎有点精神不正常……
裴云青坐到姜谕身边没一会,脸色越来越红,整个人捂着肚子无力斜靠在椅背上,难受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姜谕也不是傻的,当然看出他的不对劲,招呼着助理一起把他扶到更舒服的沙发坐着,并且让他赶紧联系助理,看看是去医院还是叫医生过来。
裴云青似乎难受的说不出话,幸亏小助理说会场有准备嘉宾休息室,现在大家都在吃饭,休息室闲置,可以把人先扶到那里去。
峰会邀请了不少媒体前来,姜谕不敢贸然打电话叫救护车,怕明天就传出什么需要公关的新闻。
“呜……去休息室。”裴云青似乎在压抑着什么,说话都断断续续的,还带着颤音。
姜谕想到刚才他出去应酬,无法避免空腹喝酒,猜测可能是刺激到胃了。
“如果实在难受就叫救护来,一切都没有命重要。”
裴云青似乎被这句话激励到了,拿出手机给助理发了几条消息,因为角度问题,姜谕只能看到备注,看不清具体内容。
他重新将手机揣回口袋,似乎很渴的样子,竟然有力气端起桌上剩的半杯纯净水,送到嘴边一饮而尽。
姜谕想说那是她喝过的杯子,但人家都喝完了,她也不好和一个病人计较,只好又把话咽了回去。
“你扶我去休息室,好不好嗯?”裴云青难受的说话都带着上扬的尾音,姜谕赶忙点头应下。
她想,他刚才应该是发消息让助理带着私人医生去休息室,所以她只要把人扶过去等着就好了。
她坐的地方本就不起眼,裴云青刚才又是悄悄过来的,助理在前头引路,她扶着人走在后面,并没有引起几个人注意。
“你怎么这么热,是不是发烧了?”这一路不长,但足够姜谕感受到裴云青身上的热意,像个火炉似的,贴久了都烫人。
终于抵达休息室,她费力把裴云青摆正了躺在沙发上,还没等站直,就见他一个鲤鱼打挺,整个人调整成一个侧躺蜷缩的姿势。
“你……”姜谕眨眨眼有些脸红,她刚才似乎注意到了某处不得了的变化,这裴云青是发烧烧错地方了?
她站起来想后退两步,却被眼神迷离的裴云青扯住了手腕,他难受的将头埋进沙发,压抑着呼吸闷闷乞求:“别走……”
就算刚才有很多不靠谱的猜测,姜谕现在也完全回过味来,对方根本就不是生病,而是被下/药了!
怪不得他苦苦忍受,只用发消息的形式联络助理,而不是采取打电话这种更快捷准确的形式。
因为那样很容易暴露他现在的情况,被有心之人趁虚而入!
“你助理什么时候到?我现在能为你做什么?”姜谕回身拿起桌上的瓶装水,贴在裴云青的脑门上帮助降温,只是效果聊胜于无。
小助理在门外守着,此时屋里只有他们俩,裴云青倒是不再避免出声,“唔……你抱抱我……”
从他察觉到不对劲时,整个人就被那一波一波的情朝不断冲击,只要一开口说话,就会暴露不堪的状态。
所以他只能装作难受的不开口,避免让旁人察觉到不对。
他已经隐约能猜到问题出在哪里,八成是陆念婉那个蠢货,不知被谁当了替罪羊,借她的手促进他喝下那加料的酒。
仅仅一口,效果就这样强烈,他丝毫不怀疑,如果整杯喝下,会造成什么永久不可逆的后果。
背后使坏的人简直其心可诛,不仅想抓住他的丑闻,还想彻底摧毁他的身体机能,从这两点出发,出手的疑似是裴家的某个死对头。
混沌的思绪已经不允许他再理智分析下去。
“姜谕……求你,嗯。”他已经无法抑制自己凌乱的呼吸,尽力压制的后果就是,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
他现在真的好热,只有接触姜谕手腕的掌心,能感受到丝丝清凉。
这一丝清凉非但无法缓解他心里的那团火,甚至如火上浇油一般,引的他迫切的想要更多。
此时此刻,想与心爱之人肌肤相亲的渴望抵达巅峰,
他恨不得手上用力,直接把人扯进自己怀里。
但他不能。
姜谕本来就讨厌他的接触,如果不是因为生意上的往来,甚至都不愿与他见面,如果他不经过她的同意就做过分的事,她肯定会毫不留情的离开。
不行,那样不行,他无法接受她的第二次消失。
“哈……我真的好难受,你就当可怜我行不行?出去之后,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我再也不会不识趣的找你要名分。”
他仰着头,滚烫的泪水顺着眼角流向鬓边,温度在空气中极速变凉,又丝丝缕缕的滑入后颈,冷的他颤了两颤。
当他的心渐渐冷却,以为姜谕不会回应他的时候,头顶却传来一声轻叹。
已经起不到降温作用的水瓶被放回桌上,一股独属于她的丁香花味越来越浓,直至把他的整个人都笼罩其中。
她的怀抱如同前世一样温暖、包容,让人想无休止的陷在里面,把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裴云青像是终于攀附到树干的藤枝、努力调整坐姿,让自己能与姜谕靠的更近。
他半眯着眼,试探般蹭蹭她冰凉的脸,见她并没出言阻止,遂放心大胆的直接与之贴在一起,闭眼享受这片刻宁静。
能和她这样抱在一起,即使什么都不做,他也心满意足了。
反倒是姜谕,不知道怎么了,自己刚才明明很冷静的,知道拥抱无法缓解药效,还是心软答应了裴云青的请求。
也许是上辈子两人曾经在一起过,现在这样抱着,倒也没有觉得很尴尬,甚至都有些习以为常了。
估计是裴云青太热了,又离她这样近,连带着她都感觉空气在升温,心跳在加速。
“你太重了,别把整个人都压在我身上。”她无力的吐槽,但没有实际把人推开。
裴云青身上没什么明显的肌肉,但一个一米八几的男人,怎么也轻不到哪去,现在像个熊一样蜷在她怀里,对她这样一个刚到一米七的女生来说,确实是有些压力的。
她话音落下,裴云青就很配合的调整了一下坐姿,她身上的负重明显小了很多,但比较尴尬的是,有个不得了的弧度显露出来,她只要稍微一垂眸,就能看的十分清楚。
说实在真的很优秀。
前世她和裴云青交流的时候还感慨来着,用不上还挺可惜的。
“你助理到哪了?我怕过一会你情况会更严重。”
根据她大学期间阅读小说的经验,这种情况拖延的越久越危险,甚至会留下后遗症。
裴云青无力的把头靠在她肩上,鼻间呼出的热气扫过她的锁骨,激的她不由一抖,差点就想把人推开。
他说话比刚才还要支离破碎,“不,知道。”
姜谕很想说,不知道可以拿手机再问一下啊,不能一直无休止的在这里等着吧!
“阿谕。”
“怎么了?”
“你好香呀……我可以咬一口吗?”
她本来以为裴云青要说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想到净说这些有些没的,看来他已经被药效的破坏了脑子。
“不行!”
“嘶…我说不行你没听见吗?”姜谕目眦欲裂的看着靠近脖颈处的牙印,恨不得两巴掌把人打醒。
她早该知道的,这人做事向来如此,先试探她的底线,再凭借她的心软一点点将底线拉低。
很可惜,那是曾经的她了,现在的她可没有这么好的脾气。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这个角度不太好发力,但仍然在裴云青脸上留下了先是青白,而后迅速变红的五根指痕。
“有没有清醒点?”
裴云青睁开积满泪水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她,弱弱说道:“有……”
实际上只有他知道,这一巴掌非但没有让他清醒,反而像是煽动的蒲扇,无端的将火势助长的更旺。
疼痛,有时也可以成为催化剂。
两人又等了一会,姜谕感觉裴云青靠近她耳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多少有些担心,想找手机联系一下助理,哪知裴云青的手机不小心掉进沙发缝里去了,她努力几下都没有拿出来。
她又想叫小助理进来联系,奈何被裴云青拒绝了,他说自己不想被第二个女人看到现在这副丑样子,他愿意再忍一会。
“总这样不行!会出问题的。”
因为休息室还兼顾一些女生化妆的需求,所以设有洗漱间,姜谕费尽全身力气拖着裴云青走到里面,就把他丢在淋浴间的地上开始浇冷水。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感冒总比留下后遗症要好。
裴云青从凌乱着斜靠在淋浴间地上,改成了垂头双手抱膝躬身坐在地上,浑身散发着可怜巴巴的气息,莫名的让姜谕联想到在雨天被遗弃的小狗。
见人不说话了,就默默挨浇,她心头攀上几分焦急,“你还清醒吗?都过去这么半天,估计他们也该来了。”
回应她的,只有稀稀拉拉的水声。
不知道是不是她幻听了,还有断断续续的好疼,难受之类的。
终于,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姜谕关掉花洒第一时间跑出去,把姗姗来迟的助理和一个中年男人领进洗漱间。
两人看到浑身湿透的裴云青,多少被吓了一跳,好在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只是愣了一下,就赶紧蹲下检查情况。
折腾近十几分钟,又是取血,又是测什么试纸的,他们才把裴云青搀扶到沙发上。
那个中年男人对秘书说道:“咱们被耽搁太久,现在打抑制剂已经不管用了,药效已经彻底扩散到各处。”
通俗来讲,就是药效已经充分扩散,极大部分都被吸收,能被抑制的部分只剩很少,就算打针也起不到作用。
助理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面上十分焦急,“那怎么办?就让老板这样忍着?会不会有后遗症。”
中年男人摆摆手,看了眼姜谕,然后对着在场的人说道:“让裴总自己解决几回,药效发作完就好了。”
他说的非常云淡风轻,但是助理和姜谕怪尴尬的。
她低头看着自己半湿不干的礼服,“一会我换件衣服就走。”
助理点头表示他先去找衣服,然后回来就接手照顾自家老板。
然而不知道哪句话刺激到了裴云青,原本像个虾米一样躬身躺在沙发上的人,竟踉跄的站起走到姜谕身边,不由分说的将她抱住。
“我不用那样也能恢复,你再陪我一会,行吗?”
助理很有眼色的带着中年男人走了出去,还很贴心的帮着关上了门。
裴云青感觉现在身上又冷又热的,头脑也时而清醒时而混沌,当他听见姜谕要走的时候,仿佛回到了上辈子,心里空的让他发慌。
在这个无比脆弱的时刻,他非常需要她的陪伴,哪怕只是坐在他身边,就能让他获得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别闹脾气。”姜谕自己的衣服也被打湿了大半,而且身上还挂着这么大一个人,非常不舒服。
她一回忆起中年男人说的话,脑子里就想到些有的没有,想到曾经的一些场景,心跳加速,根本维持不了平静如水的状态。
她想,真如那位内分泌大夫所说的,她确实该调整一下了,不然稍微有点外在因素,就按捺不住自己可不行。
“放开,不然我现在就走。”她的言下之意是可以留下陪他一会,但不想这样粘在一起。
然而脑子不清醒的裴云青,似乎只听到了‘现在就走’,哼哼唧唧的不肯放手,甚至还主动把脸凑了过来,想像
刚才那样和姜谕贴脸。
但姜谕似乎是误会他了,直接侧脸躲开他的靠近,手上发力想把人推开。
裴云青有些受不了她冷淡的表情,一颗心如坠深渊,仿佛又回到她去世后的那段时间,脑子里属于理智的那根弦崩断,不由分说的冲动吻了上去。
一股腥甜在两人唇间蔓延,丝丝疼痛并没有吓退裴云青,反而让他更加得寸进尺。
姜谕重重在他腰/上的软/肉掐了一把,对方才条件反射的松开了嘴,但仍然死死的抱着她不肯松手。
“你再这样,我们以后都不要见面了。”她为掩饰熟悉又陌生的情愫,表情愈发冰冷。
裴云青痴痴的望着她,呢喃般提问,“你果然不想要我了对吗?”
“我就这么让你讨厌?”
他似乎陷入了曾经的某段记忆里,脸上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掉的绝望和悲伤,像流浪找回家门小狗,恐惧再次被抛弃。
姜谕见他状态不对,刚想出声喊助理帮忙,哪知就又被他堵住了嘴,只能发出意味不明的呜咽,似拒绝,又似盛情邀约。
她终究是没有再咬破他的唇。
不知不觉,两人陷入柔软的沙发中。
“帮帮我…姜谕。”
“我那里好痛。”
姜谕被亲的有些呼吸不匀,她尝试推开身上的人,但用尽所有力气,也没有撼动分毫,索性不再尝试。
“大夫说你自己就可以,用不上我。”
“你和那个没名没分的杨舒都可以,为什么和我不行?”他话里都是酸溜溜的醋意。
“我让助理买了东西,一会就送过来。”
几乎是他话音落下,门就被人推开了一条缝,一个纸袋被悄悄塞了进来,然后门又被外面的人默默关上。
姜谕盯着纸袋眉头直跳,那里面装着的不会是她想的那个东西吧?裴云青是疯了吗?还有,她什么时候和杨舒扯上关系的?
“你疯了?”
他上辈子那么想摆脱她,说尽了各种难听的话,对那种事更是深恶痛绝,怎么重活一世,反而巴巴的送上来?
就为了重新和她在一起,他这么拼的吗?
裴云青没有出声,而是娴熟的用领带捆住姜谕的双手,又把另一头固定在一个无法挣脱位置,起身取来纸袋,拿出里面的装备为她穿好。
这些动作他做的一气呵成,看的姜谕目瞪口呆,大概是太震惊,都忘了反抗。
他认真在袋子里翻找着润/滑,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看起来不太像个正常人。
“你就当我疯了吧。”
“反正过了今天你也会不要我了。”
“就当成是你送我最后的告别礼物好不好?”
他没控制好挤压的力气,粘腻的冰凉液/体顺着工具顶端淌到姜谕的皮肤上,激的她下意识想躲开,却又被他手疾眼快的按在原地。
“嗯……”是一声男人忍耐着疼痛的闷哼。
他双手费力的支撑着,颤抖着,把自己完完全全献给姜谕。
随着他的重量一点点压下,姜谕别过头去不愿再看,但也没再阻拦。
第23章 真不疼啊?对不起把你礼服弄脏了……
“阿谕……”
“你为什么不看我?”
“我现在的样子很丑吗?”
裴云青好疼,但他不敢说,他怕只要自己表现出一点难受,姜谕就会误会他不喜欢这种事。
他真的喜欢的!
以前他记得都很舒服,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他自己主动的时候完全变了样,怎么找也找不到快乐的点。
姜谕一定觉得他忍痛强笑的表情很狰狞吧?又不说话又不看他……果然她早就下定决心抛弃他了。
“哈啊……”
一时之间,安静的休息室里只剩下他的变了调的叹息。
姜谕侧头盯着折射模糊人影的真皮沙发靠背,在沉默中开口,“很疼吧?”
如果她没猜错,裴云青在这个世界还是第一次,在这之前,根本没有过这样的经历。
她一开始就注意到装备的宽度似乎有点超标,想要提醒他,但是他已经坐下去了。
这个傻子,上辈子少说也经历了好几次,怎么不知道最开始不能用这么宽的,那里那么脆弱,怎么可能一下适应的来?
简直就是自讨苦吃。
“一点也不疼,我感觉很好。”裴云青为证明自己的话,甚至还加快了一点。
结果就是他的表情更难以控制了。
他佯装镇定,支撑的手臂却颤的能当风扇,平整呼吸后求道:“可以让我亲一下吗?”
他脑子里努力回想从前的情景,奈何真的太久远了,努力集中思考的时候,记忆反而越来越模糊。
只记起曾经姜谕很喜欢用亲亲作为安慰,他想,也许亲一下就不会那么疼了。
姜谕没有回头,只是耐心解释道:“这不是亲不亲的问题,是你现在没法适应这个……”宽度。
最后两字没有说出口,她就被慌里慌张的裴云青用力吻住,他似乎怕极了,怕她盖章定论认为他不喜欢这样。
不,他真的喜欢,就算再比这疼一些,奇怪一些,他也喜欢的,只要这个人是姜谕,痛也会转化为快乐。
姜谕被迫正过脸,任他在自己口/腔里横冲直撞,盯着他挂着泪珠的睫毛,终究是心软了,配合的开动。
裴云青几乎是第一时间察觉到情势的反转,他混乱的大脑都没理清发生了什么,愣愣的睁眼,被动的一晃一晃望着她,忘了继续亲下去。
“真不疼啊?”
“哼嗯……不,疼。”还是超疼!
姜谕都要被他气笑了,第一次想说脏话,“不疼个屁!”
“你先松开我,我帮你,用这个会损伤身体的。”
裴云青在漂泊中撑着自己坐起来,目光在四处搜寻,想找个东西把她的嘴彻底堵住,这样她就不会说这些揭露他真实感受的话了。
对,还要再把她的眼睛遮住,她这么冷静、清醒的看着他发疯,都让他有些无地自容了。
他才不相信她会帮他,很可能就是骗他起来,然后起身就甩掉他走人。
姜谕见他不搭理自己,都想让他吃点苦头了,然而目光不经意扫过相接处,却看到一丝可疑的红色,只能赶忙停下来。
“你流血了,这样真的不行!”
“我们现在都这样了,就算你起来我也不会走,我只是不想让你受伤。”
她劝说自己,现在对方精神不正常,她多点耐心解释,他一定可以听懂的。
裴云青不再寻找东西,而是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果然有丝丝缕缕的血迹,不过很少,看样子没什么大问题。
他用手指沾了点放在姜谕的眼前晃了晃,有些痴痴的笑着:“你看,这是我的第一次呢。”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我只有你一个,别人永远比不过我。”
姜谕被他奇特的逻辑打败,他一个大男人哪来的什么一血!她看他是真的无药可救了。
“嗯,谁也比不过你。”
“先松开我好吗?我帮你好受点。”
裴云青重新靠近她,有些失落的低声说道:“你就是在敷衍我。”
“你以前喜欢我的时候说过,第一回一定要画上个完美的句号,现在却让我起来?骗子。”
“我就要这样,什么时候完事什么时候再松开你,你不动,我自己也可以。”
他嘴硬的很,明明刚才自己努力了半天,也没有丝毫进展,现在还逞强说自己能完成。
如果不是有药劲撑着,可能会比现在更难受一些。
好难找啊……到底在哪里。
姜谕简直无话可说,感觉再劝也是这个熊样,干脆主动了一些,免得他自己胡乱作为,让伤势更严重。
“你真会给自己找罪受!”她的行为与语气完
全相反,可以说是格外温柔。
裴云青还是疼,但就感觉有些不一样了,说不清楚。
她果然在骗他,现在不起来,不也一样能让他好受?
他把头埋在姜谕肩膀上,用她的袖子蹭掉自己脸上的眼泪。
他出神的想,幸亏已经不是哭起来还流鼻涕的年纪了,不然姜谕肯定会嫌弃的不行。
其实只是哭的话,她应该挺喜欢的吧……上辈子他就哭过一回,她兴/奋的哄着他又来了一次呢。
“哈……”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脱力的倒在姜谕旁边,因为还处于负接触的状态,不能完全躲开,只能尽可能的少压到她一些。
“对不起,把你的礼服弄脏了……”
不久后,他从光怪陆离的眩晕状态回过神,才讪笑着道歉,并不真诚,大有想再多弄脏几次的意思。
姜谕鬼使神差的在他眼角亲了一下,然后又哄道:“现在可以解开我吗?我胳膊都麻的没知觉了。”
此刻裴云青眼中已经恢复了几分清明,没有刚才那般混乱的状态,从善如流的抬起手解开领带,同时眼底闪过几分不舍,觉得她马上就会离开。
他做了这样过分的事,把她惹生气也很正常,她是一个边界感非常清晰的人,刚才愿意帮他,已经是对他仅剩的一点怜悯了。
现在所有往日旧情都消耗殆尽,她翻脸是必然的。
有什么离开了,他的心里重归空寂。
她坐起来,绕过他朝外面走去。
裴云青忽然感觉自己有些冷,别过脸不想看她离开的背影。
“啊?”他猝不及防的被碰了一下,抬头就看见姜谕正蹲在地上研究他的……
“你不走吗?”
姜谕指了指自己身上堪称狼狈的礼服,水渍、油渍、极少量的红、和大量的白,“我这样怎么走?”
“那我和助理说送件衣服来。”裴云青在沙发的空隙中努力抠手机,然而他藏的时候没控制力气,把手机塞到最里面去了,现在根本拿不出来。
姜谕不语,沉默的翻找纸袋里的东西,发现准备的格外全面,连指甲刀和消炎药都有。
她剪掉右手食指和中指上的美甲,修出一个圆圆的弧度,又用另一面细细的打磨了很久,确认没有毛刺之后,又喷了酒精消毒,才挤出消炎药。
先稍作处理,等到时候让裴云青自己看医生去吧。
“嘶,疼……”嘴硬的某个人终于不忍了,刚被碰了一下就躲的远远的,说什么也不让姜谕继续。
“你。”姜谕坐在沙发上,拍了拍他的辟谷,“刚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裴云青脸黑了下来,“你不想想你刚才用什么消的毒,我没有惨叫已经很好了。”
那是酒精啊,和伤口撒盐有什么区别!
“啊,抱歉。”姜谕后知后觉的笑了一下。
然后在她注视到某个刚画上圆满句号的‘朋友’,又开始产生变化的时候,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凝固了。
裴云青见她坐下没走,人也得寸进尺了,忍着痛坐起来靠在她身边,有些依恋的蹭蹭,“我还是好难受。”
“刚才王主任也说了,一回不行。”王主任就是那个中年男人。
按照常识来说,都有一段休息期的,这段时间根本无法再次,但他完全没有那种需要等CD的感觉,所以肯定是药效在发挥作用。
“阿谕……”
他挪了挪,想坐在她腿上。
如果她背靠沙发坐着,他面对面坐着可以和她贴的很近,亲的时候都不需要再俯身,很省力气。
然而姜谕却制止了他的动作,手上用力一推,就将毫无防备的裴云青推倒在沙发上。
她有些烦躁的扯开装备的连接扣,解下之后随手扔在一边,再用这个肯定会加重伤情的。
裴云青还以为她是嫌他索求无度,想要走,撑着胳膊就想坐起挽留,还没等话说出口,就被她堵了回去。
他怔愣的感受着那独属于姜谕带来的,如水般柔和而有温度的侵/入,灵魂随之不断颤栗。
头顶的灯光有些昏暗,还有些飘忽,但真正的快乐,似乎才刚刚开始。
——
两人走出休息室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五点多。
助理早就准备好干净整洁且得体的衣服,所以他们出来的时候都是人模狗样的,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
姜谕背着手,悄悄把有些发白发皱的手指藏进衣袖,尽可能的控制胳膊不发抖。
她哪知道会有这么一遭,平时根本没锻炼过,直接过来就上强度,现在胳膊酸的要命。
裴云青也好不到哪去,不过他发抖的是腿,只要慢点走路是不会被人察觉的。
现在他人虽然虚弱,但表情简直春光满面,一副餍足的模样,任谁都能看出来他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手上拎着那个纸袋,走了一路拎了一路,助理伸手想要帮忙拿着,但是被无情拒绝了。
其实三点多的时候基本上就结束了,姜谕实在没脸让别人收拾他们遗留下的东西,所以就让裴云青先休息一会,等她收拾完再走。
两人从前也是这种相处状态,姜谕倒是也习惯了。
只是裴云青这次怎么说也不愿意休息,拿起打扫卫生的工具亲力亲为,不让姜谕动手。
姜谕倒也乐见其成,找了个稍微干净一点的地方趴着眯了一会,等再被叫醒就这个时间了。
“先去吃早点?”
“行。”
开宴的时候姜谕就没吃多少,其间又折腾了这么久,现在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第一次后半段开始,她也有点上头,早就忘了自己低血糖的事,在裴云青的祈求下……唉,没想到这低血糖还挺给面子的,一直没有发作,她现在只是略微感觉心率有点快而已。
“姜谕!”
“什么?”
她有些迟钝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然后就感觉整个人像被强制关机了一样,后知后觉的倒在地上。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手上连着点滴,眯起眼睛看药液袋子上的小字,有点像是营养液之类的东西。
她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应该是某个医院的专属VIP病房,装潢什么的都挺高级的,一看就是裴云青的安排。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裴云青打头走了进来,看他走路的姿势有点别扭,似乎是已经找医生上过药的样子。
关于两人刚不久发生的那些,她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
她面对裴云青,不像上辈子那样,会散发出一种自然而然的喜欢,但的确也不讨厌,甚至会觉得他有些赏心悦目,毕竟颜值摆在那里,她又审美正常。
也许她真的把自己正常需求压抑太久了,心里背负了太多东西,所以遇到一点情绪的宣泄口,就不由自主的产生了冲动。
她向来不是会把忄生和爱混为一谈的人,并不会因为这一次的接触,就改变一直以来对裴云青的态度。
“又是低血糖?”
裴云青点点头,搬了凳子坐在病床边,又让助理推来移动小桌,打开拎来的饭盒,摆上几样清粥小菜。
助理出门之后,杨舒竟然走了进来,他胳膊上打着钢板包着纱布,身上还穿着病号服,好像刚得知她住院,神色有些担忧。
姜谕看他还穿着拖鞋,在房间四处看了一下,终于看到了医院的标识,心道原来裴云青把她送到和杨舒同一个医院来了。
不过据她所知,这个医院并不是离峰会会场最近的三甲医院吧?他如果着急的话,应该会就近送医才对。
怎么一涉及到杨舒的问题,他就透露着奇怪呢?
在会场时,他就莫名其妙的提起杨舒,在休息室时,他又说起什么谁也比不过他,可能这个‘谁’,指代的也是杨舒。
现在又舍近求远,把她送到和杨舒同一个医院,还通知了对方过来看她……真的很不对劲。
为什么会猜是裴云青告知的杨舒?因为杨舒在医院本来就消息不灵通,她晕倒才刚发生没一会,当时在场的都是裴云青的人,如果不是他主动说,后者肯定不会这么快知道,还找了过来。
姜谕脑子
里逐渐形成了一个离谱的想法,裴云青不会误以为她和杨舒有什么吧?
“咳咳咳。”
她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每次裴云青见到杨舒,总会表现的有些奇怪,当时她不理解,还以为两人私下有矛盾,现在却有些明白了。
“裴总不会喂的话还是我来吧,把姜总都呛到了。”杨舒走到床边,似乎真的打算接手。
裴云青不屑于对他说任何话,只是斜斜的瞥了一眼他胳膊上的绷带,就继续拿起勺子盛粥。
一切尽在不言中。
姜谕把碗挪到自己面前,又拿过勺子,“你俩谁也不用,我能自理。”
她埋针的是左手,右手吃饭什么的完全可以,就是可能有点肌肉拉伤,影响平稳度而已。
配粥的小菜准备的还挺齐全的,酱牛肉,水煮虾,西兰花之类的,都是她喜欢的东西。
杨舒看她选择自己吃,没再说什么,规规矩矩的坐在了她病床的一角。
裴云青看了他一眼,复又把目光投向姜谕的手臂,语不惊人死不休,“昨天是不是累的胳膊发酸?等一会吃完饭我帮你按按。”!!!
这是能当着第三个人的面说的吗?姜谕嚼着虾仁,感觉自己的脸色一下子变成和桌上的虾一样红。
她算是看明白了,平时裴云青恨不得找个事把杨舒支走,然后和她独处,今天却这么反常的把人叫来。
他就是想炫耀,想让他以为的情敌知道,她和他发生了某些事情。
姜谕丝毫不怀疑,如果坐在她面前的裴云青有尾巴,那现在都能摇到天上去了。
她忽然觉得捏着勺柄的手有些发烫,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感觉杨舒的视线定格在她少了两个美甲的右手上,还带着些沉思。
他知道些什么?
应该不能吧……相处这么几年,她感觉杨舒的取向是正常的,不可能知道这些小细节。
压下脑子里混乱的思绪之后,姜谕恨恨的等了裴云青一眼,用眼神警告他不许再乱说话。
后者被她瞪着,一点被警告的觉悟也没有,反而露出志得意满的笑来,有点欠揍,还…有点好看。
两人间的互动,完全被杨舒收入眼底,他收回盯着姜谕手指的目光,一时心慌的不行。
没想到堂堂裴氏继承人,竟会为了一段感情付出这么多,甘愿奉献自己,做出会被大众所唾弃的事来。
他是一个小助理,取向怎样不会有人在意,可对方是裴氏的继承人啊,为什么也能放下一切……
他本来想借着之前的误会,一步步增加他们之间的隔阂,最终让他们不欢而散。
可是,现在发生的事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裴云青会不会已经和姜谕说起酒店的见闻?他们在一起时有没有提到没有送达的特产?
怎么办?他还有机会吗?
第24章 别告诉姜谕被她知道了!
杨舒是很会掩饰情绪的人,虽然心里各种情绪纷杂,但一直维持着正常的表情,继续坐了一会,才借口说护士要查房,才离开的。
裴云青之前的憋屈一扫而空,看着杨舒走出病房的背影,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就连姜谕赶他走的时候他也屁颠的挺开心。
昨天晚上助理在门外蹲守时,就发现有个人一直鬼鬼祟祟的在远处徘徊。
峰会已经结束,大家都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了,除了工作人员以外,不会有陌生人在外边走动的。
而因为裴云青的特殊情况,助理特意联络过会场管理,不许任何人靠近休息室的方向。
所以他看那个可疑人影很长时间没走,就招呼保镖将人暂时请去了其他地方,等自家老板恢复之后,再做决定处置。
被抓的这个不是别人,正是陆家大小姐的远房表妹贺诗诗。
助理对这个人的印象还挺深刻,因为她总是茶里茶气的叫自家老板云青哥、裴哥哥之类的,反正每每见到她,助理都会起一身鸡皮疙瘩。
当他在裴云青走出病房后,告诉他可疑人是贺诗诗之后,裴云青的表情也有些皲裂,连亲自去问一下的想法都没了,让助理直接把人送去治安局。
现在是和谐社会,已经不兴私自审问那一套了,与其让自己冒着违法的风险问出些没有真凭实据的东西,倒不如让治安去调查。
如果实在气的很了,就花重金请最好的律师,争取让对方多坐几年牢就好了。
“先不要告诉姜谕。”之前陆念婉找去办公室那一次,他感觉姜谕就不太高兴,如果这次知道他又和其他女人有牵扯,昨晚因为那事刚拉近的一点距离,就又会被打回原点。
“好的,老板。”
助理很想说,他都没有私下接触姜小姐的机会,上哪告诉她这些没头没尾的事情去?
自家老板经历昨天一晚之后,真是彻底陷进去了,连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都要嘱咐,老板以前哪是会注意一个女人有什么想法的人?
啧。
助理想到这里,不禁想起老板让他临时买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最开始的时候他还有点想不通,老板都中药了,还买辅助工具干什么?岂不是要把姜小姐折腾死?
他觉得自家老板应该不是那种变态的人,于是就报着学习的心态,了解了一下那些东西,在手机上看完双人演示的使用过程之后,仿佛打开新世界的大门一样,久久不能平静。
男人和女人竟然还能那样?他的老板竟然是被动的那个?天呐,助理赶紧停止自己的联想,生怕以后都不敢正眼看老板了。
他想,他知道了老板这么大的一个秘密,一辈子都要在裴氏集团干下去了,如果辞职的话,后果不敢想象。
所以以后还是多看些身心健康的东西,少联想那些有的没的,对大家都好。
——
姜谕把裴云青赶走没一会,她的营养液就输完了。
她的低血糖她自己心里有数,就是上次没养好,这次又饮食不规律,才会复发,以后只要她按时吃饭就不会有问题。
公司那边她不放心,拔完针又开药之后就出院了。
当然,如果裴云青在场的话,肯定会阻拦她出院,所以她有先见之明的把人赶走了。
裴云青是一个会顺杆往上爬的人,昨晚刚有过接触,今天就敢当着她员工的面说那些似是而非的话。
不管杨舒有没有听懂,她未来的一段时间,只要看到就会想起今天的这个场面,这还让不让她这个当老板的在员工面前做人了?
果然男人的感情就是麻烦的根源,她可千万要守住现在的相处状态,不能和裴云青再更进一步了!
否则,未来一定是可以预见的一堆麻烦。
姜谕上午回到公司,由于昨天基本没怎么睡,她简单做了些工作之后,就在办公室沙发上凑合睡了个午觉。
一觉睡醒,治安那边就打电话联系她,说上次餐厅门前的袭击事件已经有进展了,让她有时间的话可以去治安局一趟。
她看下午没什么紧急的事情,当即就和小李一起去了治安局。
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突然从街边的车上下来几个恶徒,不由分说的对自己实施伤害,是一件非常让人恐惧的事。
那几个人没被抓住,对姜谕来说终究是个隐患,所以当她知道事情有进展的时候,是非常高兴的。
于是放下手头的事,第一时间过去非常合理。
然后她就在治安局门口,看到了带着律师,正打算离开的裴云青的助理。
她只感
觉很巧,还礼貌的点头示意,然而那个助理却像见了鬼一样,没有回应她就算了,还扯着律师跑的飞快。
姜谕百思不得其解,但等到治安局里,从官方工作人员那里得知最近的进展之后,她大概就理解那个助理的反应了。
原来对她下手的不是别人,而是裴云青那个名义上的未婚妻的远房表妹。
对方因为涉及到一场酒会投毒事件,被送到治安局,由于心理素质比较弱,所以很快交代了事情的全过程,以及之前买凶伤人的事。
姜谕有点不明白,那个叫贺诗诗的女生,她似乎都没见过,对方为什么要找人在街上对她大打出手。
难不成是陆念婉在背后指使?可她感觉对方不像那样的人。
然后当治安人员让她远远从单面玻璃看了一眼之后,她才想起来贺诗诗是谁。
是昨天陆念婉过来赔罪时,在她背后悄悄推了她一下的那个女生。
姜谕想起来后觉得有更多的疑惑产生,幸亏治安员并没有卖关子,为她这个受害人讲了一下大概的过程。
原来峰会并不是她与贺诗诗见的第一面,之前她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对方就单方面见过她。
因为贺诗诗妒忌心强,看到她被豪门公子哥鞍前马后的照顾,又想到自己寄人篱下住在表姐家,就产生了强烈的不平衡感,所以才出钱找到龙哥四人,想要‘教训’她一顿。
奈何中间沟通出了一些问题,导致伤害升级,才会出现街边斗殴那一幕。
贺诗诗不死心,偶然发现龙哥等人逃跑时‘遗落’的一瓶药水,又起歹意,就有了昨天晚上阴差阳错发生的事。
当然,这些只是贺诗诗单方面交代的,官方还要等已经落网的龙哥等人,被转移到这边后,重新审讯,互相印证两边的证词,再通过其他方面的调查,综合判断。
姜谕听完之后相当无语,她被人记恨的怨呐!
第25章 他喝醉了耍酒疯一直喊她的名字
龙哥四人被转送回H市之后,治安很快就破了这个案子。
裴云青从助理口中得知,贺诗诗雇佣龙哥的最初目地,竟然是拍那种照片以做威胁,让姜谕离开他。
如果那天杨舒没拦住歹徒,他根本不敢想象,后果会怎样。
他非常愤怒,最初没打算迁怒贺诗诗的父母,但现在却改了主意,不止请律师尽最大努力让她把牢底坐穿,同时也用了些商业手段,让本就在走下坡路的贺家直接破产。
裴氏想动小小的贺家,简直就如大象碾死蚂蚁一样简单,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贺家打入无尽深渊。
他还有意放出消息,让所有想帮忙的人都望而却步,只要裴氏还强盛一天,贺家就再无翻身之日。
贺诗诗和龙哥等人的判决是加速下来的,在她走入狱流程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家破产的消息,据说她当场直接就泣不成声,差点哭晕过去。
而她的父母因为嫌丢人,和忙于应对各种债务,而焦头烂额的,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陆念婉因为牵连到第二件投毒案中,还被叫到治安局做过笔录,因此最后也知道了贺诗诗要对姜谕做的那些坏事。
她自认自己是加害方的帮凶,对姜谕感觉到非常抱歉,一直想找机会进行一些补偿。
奈何裴云青的严防死守,让她没机会见到姜谕,没办法,她就悄悄给谕光科技送了些单子,同时还投资了自主研发的项目,算是作为补偿。
然而姜谕并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在问过裴云青,得知不是他暗中帮忙之后,还挺高兴,认为公司能吸引到这么大笔的投资,是要发展壮大的象征。
“姜总,我都带薪休假这么久了,再不回去上班,真的都要长毛了。”
杨舒自从那次在病房听到裴云青故意炫耀的话之后,就一直安静的在医院呆着,等待最终的判决。
但是他等了好多天,姜谕也没有说要开除他,或者给他调岗位之类的。
他由此猜测,可能裴云青并没有在姜谕面前提起在酒店的事。
而他和其他同事打听的时候,也没问出老板交到男朋友之类的消息,看来即使吃到了一次,姜谕也没打算对裴云青负责。
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个相当舒心的消息,于是就开始研究着,早点回到姜谕身边去。
他根本不介意姜谕和裴云青睡过,毕竟他们看起来之前就有过一段感情,睡一次和睡很多次也没什么区别。
更何况四爱与其它不同,用的都是假的东西,到时候他再买十根八根新的就好了。
姜谕根本不知道杨舒心里的小九九,她接到电话后看了一下,对方似乎真的休息挺久的了,手臂上受的伤差不多该养好了。
于是就答应下来,让人周一到时候直接回来上班就行。
当然,回来之后杨舒的工作可能要变化一下,更侧重于业务方面,只需要在外出办事的时候陪着她就行。
而一些日常生活方面的事,完全可以让已经熟悉的小李继续做,毕竟还是女生之间相处起来比较方便。
对此杨舒只能讷讷不言,他也没什么相当站的住脚的立场,让姜谕改变主意。
——
裴云青最近很郁闷。
他确实没想着凭借那一晚之后,就能和姜谕彻底和好,但是拉进一些关系还是合理的吧?
可自从那次之后,姜谕就刻意和他保持距离,甚至和安保交代过,不要放他进办公室。
他去好几次,才能勉强见到她一次,这一次里面,他都说不上几句话,姜谕就会以要忙工作为由,客气的请他离开。
这种相处模式,还不如他们最开始见面的时候亲近,让他不由得有些心慌。
他猜想,姜谕只是怕他闹起来,才不用特别激进的和他断干净,转而选择用这种冷处理的方式,不和他接触,慢慢把他推远。
等到他哪一天放松警惕,她就要彻底和他断了。
这怎么能行!
他不会让她的计划得逞的!
“让司机备车!”
助理看着有些不务正业的老板,都不用猜就知道他要去哪里,“去找姜总?”
“嗯,对了,再让人送几套衣服过来。”裴云青要打扮一下,用最好的状态去见姜谕。
助理先是按照他的要求,发消息让人送衣服,又通知了司机,准备随时出发,然后熟练的将一部分时间冲突的会议推迟。
做完这些,他有些一言难尽的看着裴云青,“老板,上赶着不是买卖,姜总那边明显就……唉。”
他觉得老板已经完全被困在情感中了,那在商场上灵活的不行的脑袋,对待姜总就一点也转不起来。
如果他有裴氏总裁这样的身份,只要稍微用点办法,就可以让对方的小公司陷入难题,然后再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现。
这样,他就不相信哪个女人能不心动?
他的老板就是太心软了,稍微有一点伤害到对方的事都不愿意做,把对方捧的高高的,根本意识不到老板为其带去的隐形助力。
裴云青打量着助理,看他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顺嘴问道:“平时你从来不多话,今天怎么突然这样说,你有办法?”
助理在他探究的目光中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如他想的一样,直接被裴云青给拒绝了,不允许他再想这种会让姜谕陷入麻烦的办法,就算暂时的也不行。
“好的老板。”
“啊,我又想到一个办法。”
“那天姜总为什么会破例答应帮您?是因为您当时处于弱势的一方,而姜总比较容易心软,最终才答应的。”
“您只要再让自己处于弱势的状态,没准和姜总就能有些进展。”
助理的本意是,让裴云青装个病示弱,奈何两个人脑回路不同,裴云青竟然想的是怎么让自己再次中药。
“买那种东西是违法的吧?”裴云青喃喃自语,搞得助理一头雾水。
“老板你说什么?”
裴云青却没理他的话,左思右想
,似乎喝醉也能制造差不多的效果。
而且他主动喝那种药去找姜谕,对方很可能会错意,觉得他只有想到那种事的时候才会找她,可能会更加生气。
倒不如他把自己喝醉,借着醉酒的借口粘着她,再提一些从前相处时温暖的经历,没准能行。
这次他没让助理去买那些东西,而是自己在手机下单的。
上次因为型号问题,他可没少遭罪,甚至还被医生警告了,说再用那样不合适的工具,可能会造成二次伤害。
所以还是自己买的靠谱一些。
同时在大数据的作用下,他刚买完那些东西,都没退出购物APP,就看到了关于一些小衣服的推送,各种各样的面料,轻纱、蕾丝、绸缎,颜色也五彩缤纷的看着就很让人心动。
他和姜谕感情最好的时候,她还给他买过那种衣服来着,他当时觉得面子抹不开,直接严词拒绝了,后来直到两个人分手,那件衣服也一直在包装袋里没被拿出来。
所以姜谕其实是喜欢看的吧?他买来穿的话,是不是也可以算是个加分项?
裴云青收回思绪,让助理重新把改时的会议恢复正常,离晚上还有很久,他呆着也是闲着,能先做点工作就先做点工作。
——
姜谕刚处理完今天的最后一项工作,拿起私人手机,还没等把静音改成响铃,就接到了来自裴云青的通话邀请。
“嗯?”
她感觉有些诧异。
因为平时裴云青怕惹她生气,一般都是发消息等她回复,从来没有突然打电话的时候。
没想到今天对方突然弹过来一个电话,怪突然的。
她想了想,最终还是在要自动挂断之前,接了语音通话。
出乎意料的,那边不是裴云青的声音,而是总跟在他身边的那个助理,对方的语气听起来很焦急的样子。
“姜总您好,这个时候打电话实在抱歉,不知道您方不方便接听?”
“……你说吧。”有时候太有礼貌也不好,姜谕感觉助理就是那种在聊天软件会问在不在的人。
方不方便的,她也接听了,如果实在怕耽误她的时间,快点说事情就好了。
“是这样的,老板下午应酬的时候喝醉了,现在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耍酒疯,还一直喊您的名字。”
“您看能不能过来一下,和我一起把他送回家去?”
姜谕杨扬眉,以裴云青的身份,只要他说不想喝,肯定不会有人敢灌他酒。
如果不是他主动愿意喝的,谁也别想灌醉他。
没想到,裴云青为了见到她,竟然会想出这样的办法,像个孩子似的,幼稚。
他难道就想不到,如果她心硬如铁不为所动,根本就不会在意他醉没醉,会不会当众失态丢脸?
“你找几个保镖一起把人抬回去,我去了也拉不动他,他该耍还是得耍。”
助理听到她的话,急得不行,“姜总您先别挂!该想的办法我都试过了,实在是不行啊。”
“毕竟是老板,如果我们用特别强制的手段把人带回去,等老板酒醒,该扣我们的工资了。”
“姜总,求您行行好,可怜一下我们这些打工人,过来见裴总一面好吗?”
他的言辞恳切,说到最后都带上了哭腔,姜谕沉默了一下,最后还是答应下来,会去看一眼裴云青。
至于送他回家?那是不可能的,天知道他会不会又像上次那样,得寸进尺的拉着她做那种事。
姜谕再稍微整理了一下,就叫上杨舒一起,开车到了助理发定位的地方。
第26章 送他回家!他没有一点羞耻心!
裴云青并未像助理说的那样,耍酒疯叫她的名字,而是整个人趴在桌边不出声,好像睡着了一样。
助理在姜谕质疑的眼神下勉强说道:“老板他闹累了,休息一会。”
如果他不在电话里那样说,姜总肯定不会过来,所以夸大其词一点也完全没问题,毕竟老板这么大一个总裁,很难做出有违身份的行为。
“他不闹了你们正好把他送回去啊。”姜谕走近了两步,裴云青听到她的声音抬起头。
她一回头,发现助理已经悄悄退了出去,甚至还拉着一脸不情愿的杨舒一起走的。
“……”
“阿谕你来啦。”裴云青半眯着眼,脸上绯红一片,似乎真的没少喝,晃晃悠悠的看起来像是真的醉了。
不过,姜谕眼神看向面前可以十几人围坐的转盘桌,桌上的菜都有明显动过的痕迹,但只有裴云青面前有几瓶酒,别的座位前甚至都没摆酒杯。
她只想说,助理造景的时候就不能用点心,应酬难道只有他家老板喝酒,其他人光吃菜?
简直无力吐槽。
“嗯。”她拉开旁边的凳子坐下,看看他还要怎么往下演。
裴云青似乎没注意到她的表情,挪着凳子凑到她身边,试探般的伸手扯住她的衣角。
他是真的喝醉了,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不喝点,根本演不出醉酒的样子。
人醉酒的时候情绪会被无限放大,但头脑仍旧清醒,没断片的情况下,是一直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
他喝完特意喷了口气清新剂,此时人凑到姜谕面前,只有淡淡的酒精味,和清新的葡萄香。
“你是不是想慢慢和我断了,所以这些天都不愿意见我,晾着我?”
“我不可能让你得逞的,睡了我,就想拍拍屁股走人吗?”他明明是在控诉,但给姜谕的感觉就像是在诉苦,只有可怜,没有怨念。
她在心里暗暗嘀咕,那天晚上你小子可不是这么说的,说什么不用负责,出去就当什么没发生,结果现在又反将她一军。
唉,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她今天过来,主要就是想和他说明白,既然当初约定好了,要保持合作伙伴关系,那就不要频繁的去找她。
天天连公司的事情也不愿意管了,就粘在她身边,这不是自欺欺人是什么?
她扯着裴云青的袖子,手上稍微一用力,就把没敢用力抓她衣角的手扯开了。
随后又将对方想靠过来的大头推远些,才说道,“我不见你,只是想提醒你越界了。”
“我没见过哪个合作伙伴要天天见面,时时问候的,裴总应该能分清各种关系应该保持的分寸吧?”
“那天只是个意外,你也说过出去之后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这才多长时间过去?你就要推翻自己以前说的话了吗?”
“这是最后一次,不然我们连朋友也没得做。”
裴云青被扯开的手空落落的悬在半空,听姜谕说出这样绝情的话,差点就要难过到哭。
所幸他忍住了,没有立刻掉眼泪。
真是的,他真的是个泪点很高的人,两辈子都没有因为别的事哭过,但只要遇到和姜谕有关的事,他就动不动眼睛发烫,不由自主的想要落泪。
如果平时没喝酒的情况下,姜谕说出这样一番话,他可能会冷静的答应下来,当场保证以后会保持距离。
但他现在喝醉了,虽然脑子清醒的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但控制不了自己实际干的事。
他整个人挪了挪,蹭了几下就和姜谕挤着坐在了同一张凳子上。
幸亏这凳子没有扶手,不然他想平移过去就行不通了。
似乎是怕姜谕躲开,他提前预判的揽住了她的肩膀,然后轻轻把头贴在了她的肩膀上,一八几的个子,偏要做出小鸟依人的姿势。
“你别说这样伤人的话好不好?”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已经这么讨厌我了。”
他躬身抬头,费力做出仰视的动作,“我当然知道该保持什么样的距离,可是,我总忍不住想看到你。”
“你走后的每天,我都幻想你在身边的样子,好不容易在这里再次遇见你,怎么可能冷静的不为所动。”
他闲置的一只手从领口开始解外套的扣子,一颗、两颗、三颗…
…直到露出里面若隐若现的黑色蕾丝花边。
又稍微用力扯着姜谕的手,按着她触及那透风又透肉的织物,眼睛里有些追忆,“我记得你之前买过类似款式的。”
“我找不到同款了,但这个是最像的一件,我现在穿给你看,就当圆了你当初的心愿好不好?”
关于那件衣服,是姜谕过生日的时候送给他的,只说希望能看一眼他穿上的样子,不做其他的也行。
但他当时做了扫兴的人。
“还有毛绒耳朵发箍,怕你发现才没提前戴好,一会全套给你看好不好?”
他期待的眨眼望着姜谕,拉着她的手向下,感受着他逐渐飙升的心跳。
姜谕感觉自己似乎也被裴云青的心跳传染了,刚才说话的时候还义正言辞,现在被突然这样一歪,脑子里完全被莫名其妙的东西占据了。
她的耳朵在发烫,掌心更是被那一颗隔着硬质面料外套,还能硌到她的小粒点燃,不止在发热,还紧张的出了些汗。
“你别这样!”她的拒绝毫无力度,手更是像粘在上面一样,怎么拿也拿不开。
“一码归一码,你以为装可怜就可以让我心软吗?”
“当初已经留下遗憾了,现在再怎么弥补,也填补不了当初的空缺。”
裴云青受伤的垂眼,姜谕说的对,时光无法倒流,现在再怎么做,也弥补不了当初的遗憾了。
他松开她的手,解开外套上剩余的两个扣子,然后在姜谕不解的目光下微微晃了晃肩膀。
叮当——叮当——
细碎但清脆的铃铛声在空旷的包间里响起,引的姜谕下意识朝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
她大脑有些宕机,思维已经向不可控的飘去……怪不得会感觉到硌手,原来他在上面夹了一对儿……
“你,你。”她干巴巴的连说了两个你,愣是没蹦出别的词来。
活了两辈子,还从没有个哪个男人为她做到这个份上。
当然,她两辈子加一起就正经谈过裴云青一个。
裴云青似乎吃准了她会心动,又装作不经意的晃了晃,刚才有外套压着铃铛,动的时候不会响,现在外套敞开着,只要轻轻一动就有悦耳的声音。
虽然刚开始有点痛,但是习惯之后也就还好。
他今天可是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态,知道可能没有下次了,所以什么强度都往上加。
“你好像在购物APP收藏过这种东西吧?”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可口,还在尽力凹造型。
甚至又扯着姜谕的手,去拨弄其中一个的铃铛,“好听吗?”
姜谕人在往后退,手却任由对方抓着,她正在心里做着天人交战,听到对方问话,下意识的点头,然后像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似的,飞快改成摇头。
但她的动作毫无可信度,只换来裴云青闷闷的笑,和得逞的表情。
他带着些引/诱的说道:“送我回家好不好?”
“以前欠的补不上,我用更好的更多的还你,直到你高兴为止。”
“你明明也喜欢我这样吧?我保证以后不天天去烦你了,只在你需要的时候出现。”
“只要是你,我愿意当一个随叫随到的消遣品,只要你还愿意*我。”最后的话,裴云青是贴在姜谕耳边说的,很小声,只有他两个才知道说了什么。
姜谕一张脸爆红,这种话是可以拿出来说的吗?裴云青怎么重活一回,一点羞耻心都没有了。
可恶,偏偏她还被他这话说的心猿意马。
正在她思考怎样回应裴云青的时候,包房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杨舒一脸担忧的探出头,问她有没有吃亏,需不需要进来帮忙?
幸亏姜谕耳朵灵,又反应快,揪着裴云青的外套两边合在一起,死死遮住里面的精彩穿搭,只让杨舒看见两人红着脸离得很近,没让杨舒看见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不然她这个老板在员工面前就彻底颜面扫地了!
“不用帮忙,你先出去吧,我和裴总有重要的事要谈。”
杨舒感觉现场的气氛特别暧昧,他冥冥之中觉得自己要阻止什么,但现实却是,他没有任何打乱两人氛围的理由。
他失落的看了姜谕一眼,识趣的重新退出门外。
裴云青低头看着姜谕还没收回去的手,发出闷闷的笑,然后越笑越开心,最后没忍住在她唇上轻轻啄了一口。
姜谕确定杨舒真的离开之后,才松开两边衣领,瞪了一眼不安分偷亲她的裴云青,低头认命的为其扣上扣子。
她再不控制着点,说不定一会裴云青在这就会做出某些惊人的举动。
这里可是酒店包间啊!只是吃饭的地方,不是做其他事情的地方,她喜欢看点小衣服小配饰什么的,但没奇怪到喜欢在这种地方乱来。
“送你回家!”她板板正正的把衣服扣好,又拍了拍裴云青的肩膀,确定铃铛不响之后,才咬牙切齿的如此说道。
裴云青端起桌上剩下的半杯酒,仰头一饮而尽,然后乖乖的点头,一脸期待的拉着姜谕的手往外走。
他脚步轻快,满脸笑意的拉开包厢门,朝杨舒露出挑衅一笑,然后让助理联系司机送他们俩回家。
他说的时候,还特意加重了‘俩’这个字的读音,像是生怕有人听不清一样。
第27章 他总想粘着她你就是姜谕啊2.0待续……
姜谕真想在他腿上踢一脚,瞧他洋洋得意的样子,恨不得向所有人宣布自己要挨*了一样。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人这么厚脸皮?
果然,人一旦突破了底线,就再也没有下限了。
“姜总。”杨舒看着两人的背影,低声叫了一句,奈何姜谕因为被拉着走的太快,根本没有听见。
他再怎么冷静理智,在面对这样发生在自己面前的事,也一时不能保持平和,刚才他有一瞬间的冲动,想扭头就走。
但还是在裴云青助理的要求下,坐着第二辆车一起去了裴家在H市购置的别墅。
他是姜谕的秘书,她都没有让他离开,他如果突然就走的话,肯定会显得很突兀。
他坐在楼下和助理喝着茶,有一搭没一搭的敷衍聊着,实际上思绪早就飞远,想着上楼的两人正在做什么。
显而易见。
即使别墅的隔音很好,但他还是能脑补出一些声音和画面。
“杨秘书?”助理抬手在杨舒面前晃了晃,发现他都有点走神了。
“你怎么一直盯着楼梯口看?放心吧,我们老板不会伤害姜总的。”
助理十分清楚自家老板的属性,就算和姜总在一起,也只有被反复欺负的份,所以善意的出言劝导被‘蒙在鼓里’的杨舒。
杨舒露出歉意的笑来,“不好意思,只是想到其他事情走神了而已,刚从医院回来,还没有调整好状态。”
助理听他这样说,又开始关心起杨舒的胳膊,并对他帮姜谕挡刀的行为给予了极大的认可,夸他是最佳员工。
杨舒怕再走神引起怀疑,只能不断的集中思绪和助理闲谈,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个多小时。
直到助理的手机响起专属提示音,他才止住滔滔不绝的话,低头认真查看消息。
“姜总说刚才忘记告诉你直接回去了,我家老板说让司机送你回去,哎呀,你说这,白白浪费一个多小时休息时间。”
杨舒又看了楼梯口一眼,眼神暗了暗,让他走的言下之意是,姜谕今天要住在这里。
他拿起规规矩矩放在身边的外套,客气回答道:“没关系,平时我都是弹性工作的,而且坐在这里也和休息没差别。”
这里是别墅区,他并没有拒绝司机送他,要不然要一个人在晚上的冷风中走很远很远,才能抵达可以打到车的地方。
那样他简直就是给自己找罪受,身心都受到打击。
——
姜谕不知道是自己堕落了,还是裴云青太会了。
她本来想着
浅浅惩治两次胆大的裴云青,就回家的,结果沉迷在温柔乡里无法自拔,正确的答案做了一次又一次,中间只抽空让人把杨舒送回去,就再次和裴云青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前世的他羞涩,内敛,虽然偶尔嘴毒,但那种被动承受,快乐了又忍住不愿出声的样子,让她感觉非常好吃。
要不然她也不会厚着脸皮,每次都被骂,还要贴上去主动讨好。
如果不是最后一次两人吵架,说了很多覆水难收的过分话,猛戳对方痛处,她觉得当时还能坚持一段时间再提分手的。
“在想什么?”裴云青躺在她的胳膊上,抬起有些发抖的手,轻触了一下姜谕的嘴角。
那里有一个及浅的痕迹,是他最后没忍住的时候失控咬的。
幸亏他最后躲开了,不然真的咬破流血后会很疼的,他上次被姜谕咬破嘴唇,伤口溃疡了一个星期才彻底痊愈。
那一个星期里,他喝水都能感觉到疼,他不想让姜谕也有同样的困扰。
当然,他不介意姜谕再咬伤自己,每次伤口隐隐作痛时,他就会联想到与她呼吸相融的画面,从而产生异样的反应。
他自嘲的想,从前他还骂姜谕是个变态,现在来看,他这个样子才更像个变态吧,竟然会被疼痛激起情谷欠。
姜谕盯着他泛红的眼角,有些揶揄的说道:“我在想怎么和某个人说,我的胳膊要被压麻了。”
裴云青真不是一般的粘人,两人都累的出了汗,他还偏要和她贴在一起。
刚才她本来都要歇着了,他偏来蹭呀蹭的,扰的她无法休息,气的她惩罚他自己在上面撑着再来一次。
现在他累的抬手都发抖了,还不长记性,枕着她的胳膊,一会戳戳她脸,一会摸摸她脖子的,好像怎么也亲近不够一样。
她都要怀疑他有什么*瘾,什么渴肤症之类的心理疾病了。
听到她的话,裴云青才不情不愿的离开她的胳膊,但还是找了一个能碰到她的位置继续躺着。
“你不困的吗?明天还要上班,快点睡觉吧。”最后都清澈的像水一样了,天知道消耗了多少,也该感觉到累了吧?
他们这种做老板做总裁的,哪个不是全年无休,24小时待机,累了还要强撑着,早晚要猝死。
裴云青这辈子和上辈子就完全反过来了,如果不是他记得前世的一切,她都要怀疑他被什么魅魔夺舍了。
什么放不开?根本不存在的。幸亏别墅里佣人都睡一层或者地下室,而他们在三层,声音传不过去,不然她根本不敢想,裴云青说的那些银词浪语,让别人听到会有多尴尬。
裴云青眼下有一对浅浅的乌青,看样子最近都没有睡好,他有些不舍的说道:“睡醒之后你就要走了。”
“你不主动找我,我又不能去看你,你走了我想你怎么办?就想现在多看两眼。”
他们一起读大学的时候,只有周末才出去吃吃饭,逛逛街,而一两个月,才会出去住一次。
偏偏他那时候心里别扭,总觉得做完那种事之后,呆在一起很奇怪,几乎每次都是订的标间,结束之后各自分开睡。
现在想起来,还真是追悔莫及,都没有和姜谕好好温存过。
“随便你……”
姜谕一脸黑线,起身简单的冲了个澡,就兀自关掉自己一侧的台灯开始睡觉。
裴云青几乎是同时把自己那边的灯也关上,他怕会影响到姜谕的睡眠。
这别墅的窗帘特别遮光,现在拉的严严实实的,一丝月光也透不过来,关掉两边台灯之后,便黑漆漆一片,直接杜绝了他想等眼睛适应光线再看一会姜谕的想法。
今天他也是真的累了。
醉酒的人本来就容易困,偏他还进行了许多被动与主动的体力劳动,此时黑灯瞎火的,他的两个眼皮也开始打架了。
他下去也冲了个澡,等潮气都散尽后,才小心翼翼的侧身躺了上去,摸索着轻轻牵住姜谕的小指,没感受到她有收回的动作,心满意足的闭眼睡去。
——
裴云青估计是真的怕姜谕以后和他断绝来往。
在这次得逞之后,老老实实遵循着自己的承诺,没有她的允许,绝对不主动出现在她面前。
姜谕实实在在过了一段安生日子,且这段时间,公司也有蒸蒸日上的样子,好几个新研发的项目,都发展的很好,有突飞猛进的势头。
现实就是如此,越有钱就越有钱,没钱的人会越来越缺钱,有钱的人手里的钱可以生钱,资源永远属于筹码多的那一方。
有裴氏继承人作为靠山,还有陆念婉在背后默默的支持,姜谕的公司发展简直如同吹气球一样,短短时间里,就成了有模有样的大公司。
虽然不能和站在H市顶端的一些老牌企业比,但比之同类型,差不多规模的公司来说,那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稳住这些外来资源,再将其慢慢转化……
“姜总,有人找。”
小李抱着一摞文件走了进来,一板一眼的摆在办公桌的一角,然后开始帮姜谕整理处理好的文件,像有强迫症一样,整整齐齐的摆在一起,不许任何一张纸突出。
“叫什么?”姜谕放下笔,抬手捏捏有些酸疼的眉心,盯着那些小字太久了也累眼睛。
她看着认真整理桌面的小李,目光不自觉扫到搭在整理架上的一方小抹布,想起杨舒拿着抹布和那个玻璃茶几死磕到底的样子,不自觉一笑。
她这招的都是些什么人呐,不是有洁癖就是有强迫症,都是精英啊。
小李回答道:“是一位姓方的女士,穿着贵气,保养的很好,推测年龄大概在四十至五十之间。”
当然,如果单独看脸的话,说那位方女士三十多也有人相信。
只是小李平时比较注重细节,所以能从保养的姣好的面容下,半猜测出真实年龄。
“她没有预约,所以我没有直接带过来。”本来没有预约是不用通报的,但方女士看起来就像个超级有钱人,小李不敢轻易将人拒之门外。
姜谕努力在回忆里寻找姓方的女老板,但是并没有任何印象。
她看了看手头的工作,没剩很多,见一下也不是不可以,万一是主动找上门的大客户,不见可就损失太大了。
“那现在请她过来吧。”
小李已经整理好了桌面,她有些迟疑的开口道:“那位方女士,希望您能过去见她。”
其实对方的态度根本没有这么谦卑,甚至带着些高高在上的傲气,仿佛让老板去见她,是一件恩赐一样。
姜谕不是那种有点钱就飘飘然的人,倒也没觉得让自己过去见会怎么样,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让小李带着自己去临时会客区。
可是等两人到了地方,却没见到人。
一问员工才知道,那位方女士刚刚接了个电话就离开了,从来到走都没说有什么事,甚至连个名片都没留下。
第28章 第28章裴家别墅。……
裴家别墅。
指名道姓要见姜谕,却接了个电话就走的方女士,此刻正哭哭啼啼的坐在沙发上,旁边还挨着个一脸沉重的中年男人,轻拍她的后背以作安慰。
“老裴,孩子大了不听话了。”
“那个姜谕有什么好的,我过去她都不说亲自出来迎接,还把我晾在一边等了那么久,太没礼貌了。”
“还是念婉好,每次去都热情迎接,还送我礼物。”
吐槽完,她又凄惨的抹起眼泪,好像遇到了天大的伤心事一样。
裴云青坐在两人对面,完全没被屋里的气氛影响,冷着张脸不为所动。
“你从进公司到出来,总共不到十分钟,你说阿谕晾了你很久?”
“她都不知道你是谁,凭什么迎接你?”
他毫不留情戳破方晴话语中的漏洞,丝毫没给他这个血缘上的母亲留一丝脸面。
说什么孩子大了不听话,
这话在他听来非常的刺耳,这么多年没养过他的人,也好意说这样的话?真是可笑。
自从他出生起,就被送到一位名义上的亲戚家养着,实际上那个亲戚只是他亲生父母雇佣的长期保姆而已。
起初眼前两人还每个月去看他一次,陪他玩一会,再之后忙起来,就变成了半年,甚至一年一次,见面也说不上几句话,就因为其他工作匆匆离开。
记得最长一次间隔了三年之久,他们才纡尊降贵的来看他一眼,当时说好了要陪他一整天,结果午饭还没吃完,就因为他那位哥哥赛车受伤而离开了。
那位保姆尽职尽责照顾着他,严厉的督促他学习,极尽苛责的控制他的饮食,几乎是面面俱到的照顾他健康长大。
只是她为人冷淡,无法提供任何感情上的帮助,导致年少的他偶尔怀疑,这位保姆是父母定制的高端机器人,而非活生生的人类。
他在这种极其缺爱的环境中长大,在面对姜谕那种炽热的情感的时候,才会不由自主的沦陷进去,耽于享受,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正确回应,只会用自己理解的方式,想要通过控制,打压等等手段,延续那份异常珍贵的爱。
想到这些,裴云青看着对面两人的目光越发冷了。
“我答应回裴家的前提条件是,你们不能干涉我的感情问题,仅此而已,现在连这也做不到吗?”
前世他那位哥哥去世,他被接回裴家的时候,姜谕已经去世了,所以不涉及到这些事情。
他重生归来,冥冥之中感觉会与姜谕重逢,所以早就和亲生父母做过约定,不能干涉感情问题。
当时两人答应的好好的,保证他只要好好发展集团,其余的一概不管。
可是呢,他们说话算数吗?暗戳戳的和陆家接触,想让他和亲哥的未婚妻发展恋情。
他明令拒绝过,但丝毫没改变两人的想法,被逼得没办法,才跑到H这边发展公司业务。
“助理给你们订了下午的机票,你们吃过饭就回去吧,别再出现在姜谕面前。”
姜谕本来就对他若即若离的,如果再因为他的父母从中作梗,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她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抛弃他。
方晴听到他如此冰冷无情的话,直接扑在裴父怀里哭的更大声了。
“呜呜呜,老裴你看看这孩子!刚来就要赶我们走!”
“他以前很想见我们的,每次都求着我们多留下陪他一会,现在竟然因为这个女人,连我这个妈都不要了!”
裴云青被她哭哭啼啼的样子烦的不行,狠狠捏了两下眉心,不愿意继续坐在这里听他们说这些令他反感的话。
他从位置上站起,整理了一下衣角,毫不留情的说道:“别以为这样就可以留下。”
“助理和保镖会留在这里陪着你们,直到你们上飞机为止。”
“我还有事情,就不奉陪了。”
说是陪着,实际上是监视和控制,以保证两人无法去别的地方。
他们来的太突然了,他刻意压制姜谕的消息,想着能瞒一时算一时,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人传到裴家去了。
幸亏他安排在谕光科技的人及时传来消息,他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打电话叫回方晴,避免她说出惹姜谕不高兴的话。
他这位亲生母亲,出身在豪门,又嫁于豪门,一身豪门贵妇的通病,非常可能会做出写张支票,就让别人别再纠缠她儿子的事情。
他想,如果方晴真的见到了姜谕,说出那样一番话,再递上一张金额可观的支票,姜谕一定会非常高兴的接下,然后不留丝毫情面的和他分开。
想到这里,他的眼中闪过寒光,他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破坏他与姜谕本就脆弱不堪的关系。
裴云青走出大门,裴父的劝慰声也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现在唯一乐观的是,想要破坏他和姜谕关系的,只有母亲方晴一人而已,裴父一直保持中立态度,认为只要有能力接任裴家,娶不娶门当户对的儿媳都无所谓。
他回到公司处理事情,总有些心绪不宁的感觉,直到助理发来消息,说已经亲自目送他的父母上了飞机,才算稍微踏实了一点。
姜谕最近基本没什么外联业务,最近更是因为业务量多增加,和公司规模的扩大,忙的不行,每天几乎就是家和公司两条线。
方便他安排人保护,也方便防备方晴今天突然造访的类似情况,没有意外的话,他只要稳步推进,总有一天姜谕愿意彻底接纳他的。
裴云青不知道的是,他父母下飞机后,又杀了个回马枪,直接搭乘返程的航班,又回了H市。
方晴这次没有光明正大的跑去谕光科技,而是联系了一个神秘人,和对方见面之后,折腾着乔装之后,在晚上见到了姜谕。
——
叮当。
久违的,属于姜谕的专属消息提示音响起,裴云青几乎是第一时间解锁手机查看消息。
【阿谕】我们以后不要见面了。
哐当一声,手机掉在了地上,屏幕被摔得粉碎。
和屏幕一起破碎的,还有裴云青的心。
他明明已经阻止了方晴,让她在和姜谕碰面之前离开了谕光科技,还紧赶慢赶让人将其送回总部。
为什么,姜谕还是对他提了分开?难道她上次的承诺也是假的吗?
不,她不是那种会突然变卦的人,谁出的话,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
除非有什么因素影响了她,让她改变了想法。
裴云青捡起已经碎裂的手机,在割裂的屏幕上点开通讯录,给那个备注为‘M’的人打去了电话。
第29章 你愿意收留我吗可怜的裴云青
H市,裴家别墅。
方晴坐在沙发上,依旧哭哭啼啼。
但是这次,坐在她旁边的裴父,并没有劝阻她少管孩子的事,反而一脸严肃的盯着裴云青,眼神里是深深的失望。
周围好似已经经历过某些摧残,抱枕茶壶古董花瓶等物散落一地,佣人们早被管家勒令出去,一时也没人收拾这些残局。
裴云青站在狼藉中,整个人因为愤怒在不断的发抖。
“为什么我说的话你们一点也不听。”
“非要我像哥一样,彻底离开这里才会放手吗?”
方晴惊慌的抬头,赶紧解释自己并没有想逼迫他什么,“妈也是为了你好,姜谕有什么配得上你的,你值得更好的啊!”
“况且你们,你们还那样,根本生不出孩子,等我和你爸没了你可怎么办啊!”
边上的裴父也跟着紧皱眉头,对他说的‘彻底离开’这种词非常抗拒,“你个逆子!说这样的话,是在诚心气我们吗!”
“我本来支持你和那个女人的,可是你们在干什么!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如果不是有人透露了他儿子和那个姓姜的女人具体做了什么,他还被蒙在鼓里。
裴父现在怀疑自己的儿子有精神病,要不然为什么要让一个女人*自己,他那样还算个男人吗?甚至还算个正常人吗?
当年把裴云青送去外面养育,是他做过最坏的一个决定。
看看他的亲儿子,都被教成什么样了?
裴云青似乎是站累了,随便找了个还算干净的位置席地而坐。
他仰头看着自己的父母,嘲讽一笑,“有什么不好意思说出口的,我就是被*的那个啊。”
“反正阿谕已经不要我了,我活在这世界上也没什么意思了,你们想说什么尽情去说吧。”
“说是为我考虑,结果把我养在外面二十几年,不闻不问,现在我回来了,你们又自以为是的以父母的身份‘为我考虑’。”
“说爱哥哥,结果把所有的重担都压在他身上,如果不是你们给了太多的压力,哥会死掉吗?”
他是计划外的孩子,因为那位去世的哥哥各方面都很优秀,所以他的父母根本没想要第二个孩子,要不是在孕期检查的时候误判了他的性别,可能根本不会生下他。
把他养在外面的原因更加可笑,说是为了避免兄弟相争,干脆让他不要那么辛苦,无忧无虑的平凡长大,然后回来做个闲散富N代。
有的时候裴云青真的在想,他有的时候脑子不正常,是不是就因为父母的基因有问题,遗传给他了。
就算是正常人家,也不会因担心两个孩子争家产,干脆把其中一个放养在外面吧。
裴父听到他说这些话,直接拍案而起,手中在旁边摸索着,想找个东西对裴云青动手。
“造孽!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大逆不道的儿子!”
“现在给我乖乖回总部,和那个女人断干净,再找个顺眼的正常女人结婚,我就原谅你说的这些话!”
“否则,让那个女人公司破产,就是我一句话的事!”
裴父真的是被裴云青刺激到了,本来因为大儿子的去世,他心里就压抑着情绪,如今小儿子又给他一种将要脱离掌控的感觉,他顿时就口不择言的说出了威胁的话。
他想,既然儿子能为了那个女人甘愿做受,那一定不想那个女人的公司出事,所以一定会屈服于他的。
看着裴云青一时没有表态,方晴也插话道:“儿子啊,那个女人没你想的那么好,她就是一个见钱眼开的货色,我给她支票的时候,她都没有犹豫,就答应和你分开了。”
“你说说这样一个唯利是图的女人,恐怕对你说的甜言蜜语都是假的,你何苦为了她一个外人,和我们对着干呢?”
她想,她儿子一定是心思单纯,被那个小门小户的女人骗了,才会陷入感情之中,只要她在儿子面前揭露那个女人的真面目,儿子一定会幡然醒悟的。
裴云青刚才就想让眼前两个人住口,但他因为情绪太激动,导致暂时失语,现在深呼吸了好久,才勉强调整过来。
他脸上的笑容不达眼底,讥讽道:“你们就不能调查清楚再来挑拨?”
“姜谕从始至终就不喜欢我,甚至不愿意见我,是我犯贱,上赶的贴着她,主动勾引她,把她烦的不行了,才愿意搭理搭理我。”
“我努力了那么久,才和她拉近了一点距离,你却不分是非的出现在她面前,拿钱羞辱她,破坏我所有的付出!”
方晴听到他的话,有些不敢置信的你你你了半天,愣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最后被气的都有些坐不住了,靠在裴父身边不断顺气。
裴云青又看向威胁他的裴父,有些费力的撑着站起来,丝毫不在意被地上瓷器的碎片划伤的手。
他俯视着这个年过半百,还一身威严,自以为仍旧独掌大权的男人。
“你难道没发现吗?集团里重要的人几乎都被我换掉了,董事会也被我筛选过,现在你的一切安排,暗中都要经过我的同意才能执行。”
“这样的你,还有什么资格动她的公司?”
他上辈子接手裴氏十年,集团里面的弯弯绕绕秘密就没有他不知道的,这辈子想重新掌权,把一些顽固的清理,把一些摇摆不定的变成自己人,都再容易不过了。
在和姜谕重逢之后,他更是因为担心有类似的情况发生,加速运作,在方晴第一次来H市之前,就把集团里的一切不稳定因素消除了。
这次换成裴父站不住了,一下子跌坐在沙发上,和方晴互相支撑着坐在一起。
他在脑海中回想着裴云青的话,不住联想到最近集团的人事变动,不由的心里一惊,发现他的人大部分都被调到了不重要的岗位,甚至还有几个因为年纪大,或者是各种事情离职的。
他只以为那些都是巧合,毕竟一个一个集团里,人员流动是非常正常的,只是最近有点频繁而已,不算异常。
但完全没想到,这些都是看似人畜无害的小儿子的手笔,在他没有察觉到的角落,他的小儿子已经成长到如此恐怖的程度。
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该为裴云青的运筹帷幄感到欣慰,还是该为被亲儿子背刺的自己感到悲哀。
裴父再有没有刚才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气势,此刻失去权利的他,才像是一位真正的父亲。
他讷讷半晌,才说道:“你不值钱的贴上去,人家也未必真心喜欢,这次也算看清她是个不值得托付的人了,你再找个喜欢你的不好吗?”
“就算你喜欢那样……也该为以后考虑,难道要等晚年之后,时刻担心被表亲夺权吗?”
“爸爸的这些家业早晚都是你的,就算早一点到你手里,爸爸也觉得能接受,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裴云青不想听裴父说这些无用的话。
他现在只觉得自己生父是如此搞笑,以为有权利控制他的时候,态度强硬,权威的不行。
一旦知道无权干涉一切,就赶紧说起软话,说什么都是为他考虑,企图唤起他身为人子的一点良心。
只能说,不愧是天生的商人,最会趋利避害,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简直可笑。
“我本想一直哄着你们,和和气气的相处,毕竟这是我以前最想要的父母都在身边的生活。”
“可是你们一点也不配合,偏要破坏对我最重要的东西,那很抱歉,表面虚假的亲情我也不想再维护。”
“等过几天做个正式交接,你们就出国旅行吧,不要继续在这里碍我的眼。”
其实他早就不想要什么亲情了,只是没有发生姜谕这件事情之前,他和生身父母的关系还算融洽,他为了避免麻烦,也就没做无谓的改变。
现在不行了,如果还留着他们在国内,早晚是个变数,还是早点送出去为妙。
“你!”裴父见自己说了这么半天全心全意为裴云青考虑的话,对方不但一个字没听进去,还要把他赶出国,简直都要气死了。
现在也顾不上什么手里有没有权力,对着裴云青就是一阵怒骂,直说他是个不孝子,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和自己亲生父母翻脸,诸如此类的话,掺杂着一些脏话,翻过来掉过去的说个不停。
裴云青完全屏蔽了对方的声音,兀自拔出扎在掌心的碎瓷渣,让一旁战战兢兢的助理取出抽屉里的医疗箱,忍痛消毒之后,歪七扭八的自己用纱布包扎了一下。
他随手拎起外套,沉默的走出别墅。
——
姜谕今天回家有点晚。
在见过方女士之后,她就给裴云青发去了‘分手’消息。
方女士给她的钱不多,身为顶级豪门的阔太太,劝退儿子名义上的女朋友,只给出一张一千万的支票,多少有些羞辱意味在里面。
让她无法拒绝的是,方女士提到了裴云青的以后。
说他是裴家唯一的继承人,未来一定要有自己的血脉,而和她在一起,注定不会有结果,劝她不要再耽误裴云青的正常生活。
她想,方女士说的对。
前世裴云青就说过想做个正常男人之类的话,可能也是想有自己的孩子的吧?她确实不能继续和他拉扯,免得他越陷越深。
也避免她自己,对他日久再次生情。
只是在发出那句话,和删掉对方好友之后,她必不可免的,出现了一些心神不宁的感觉,就很奇怪。
因为她觉得自己早已放下了从前的一切,对裴云青没感情了,但又怎么会在删掉他之后,有那么一丝丝的不忍?
看不明白自己真实想法的姜谕,头一次在处理文件的时候走了神,耽误了许多时间,才重新修改好的,所以今天回家就晚了一些。
杨舒今天状态有点不对,只把她送到电梯口,就说有事情先走了。
她也没有想那么多,一个人刷卡按了楼层上楼。
电梯门打开,她出乎意料的看见了裴云青,有些颓废的抱膝坐在她家门口。
此时对方听见开门的声音,正好抬起头看过来,以仰视的角度眼睛红红的看着她。
“你怎么在这?”姜谕问出口就已经有了答案,肯定是因为她那条消息,所以裴云青找过来了。
她想说点什么把人劝走,而对方却先开口了。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语气又满是可怜:“阿谕,我是被家里赶出来的,我现在无家可归了,你愿意收留我吗?”
第30章 贤夫良父我是不会走的
“怎么可能?”
裴家的独苗苗,会被赶出家门?还落得无家可归的境地?就算所有人都信,姜谕也是不会相信的。
裴云青展示他自己用纱布包扎的手,有些难过的说道:“他们知道我只喜欢被女人……觉得很丢脸,一言不合就把我赶出来了。”
“虽然可能大概率只是晾一晾我,让我服软,过段时间也许就会允许我回到裴家,可我现在没有任何去处。”
他认真说着被赶出家门后,没有专车可坐,徒步从别墅走到市区的艰辛,说完还指指有明显磨损痕迹的皮鞋以作证明。
又说着想要刷卡入住酒店,结果所有的卡都被冻结了,刷不出钱,被前台微笑送走的尴尬。
还有,他甚至考虑到了典当行,但走了好几家店,都因为时间太晚关门了。
最后,他不得已只能导航来到她家门口,想请她收留一晚,明天把手表卖了就走。
裴云青卖惨结束,丝毫不提怎么在没有门卡的情况下混进小区,又顺利坐上电梯抵达所在楼层的细节。
反而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掏出兜里的手机,难过的说道:“导航耗电快,手机也快没电了,我又被你删了,联系不上你,如果你今天不回来,我只能在这里对付一宿了……”
反正有多可怜要多可怜。
姜谕走到门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心情很复杂,坚定的心有一丝丝的松动。
但她既然已经做出决定,就不会轻易改变。
她低头在随身背包里翻出一个小口袋,里面是她准备的一些现金,虽然现在都是电子支付,但兜里有点钱还是会让人感到心安。
“别住什么四星五星的酒店,吃饭也别去上千块的餐厅,这些钱够你用一周的。”
她大概捏着感受了一下厚度,约莫四五千块的样子,蹲下与裴云青平视,然后将钱塞到了他外套的口袋里。
裴云青没回到裴家的时候,过的都是普通人的日子,而她的父母为了不让她养成随意挥霍的习惯,在她读书期间也一直以普通人的消费水平养着她。
如果是在大学时,这些钱已经够他们俩生活大半个月,甚至一个月。
至于现在,H市虽然为省会城市,但消费并不是很高,她说一周都是宽松的花,省着点生活半个月没有问题。
就是不知道裴云青会不会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从而大手大脚的一会就把钱花光。
不想这么多了,反正明天他大概率会抵押掉手上那块价值百万的表,到时候自然也就不缺钱花了。
姜谕用指纹解锁家门,想开门的时候,衣角却被裴云青拉住了。
他完全没有看口袋里的钱,反而弱弱的问她:“你真的不管我了吗?”
姜谕叹了一口气,心里有些有不忍,但还是轻轻推开他拉着衣角的手,留下一句话,就快速的开门回家然后关门。
“也许我们本来就不合适,这次就当做个彻底的了结吧。”
回首曾经,不是她在强求他,就是他在纠缠她,两个人从来没有站在平等的位置,谈一场正常的恋爱。
总有一个人会落入低位,而等待端坐于高处的那个人施舍,这样的感情注定无法走的长久。
长痛不如短痛,她这次就快刀斩乱麻,将自己和裴云青,从这男女之间无休止的纠葛中解救出去。
不再去管门外的人有没有离开,或者是想要何时离开。
姜谕换上一身居家服,在冰箱里翻腾着储备不多的食材,最终还是取出保姆阿姨预制的干锅虾和蒜香排骨,自己开火热了一下,顺便焖上了米饭。
她喜欢吃,对烹饪也所有涉及,但因为工作太忙,并没有多余的时间做饭,所以更偏爱一些做法简单的速食。
平时就她一个女生,家里没雇住家保姆,只是偶尔请阿姨来做个大扫除。
她比较念旧,感觉阿姨打扫的还不错,就一直用着同一个,一来二去也就熟了,阿姨知道她的情况之后十分心疼,在打扫卫生结束后,会买一些菜做好了冻在冰箱里,让她想吃的时候加热一下就好。
叮。
等她热好两道菜,米饭也好了。
“这哪是下饭菜,这不下酒菜么。”姜谕盯着色香味俱全的两道菜,不由摇头失笑,盛好饭之后犹豫了一下,又从冰箱里取出几瓶小麦果汁。
此时此刻小酌两杯,似乎也算应景?
阿姨做的菜都偏咸甜口,又带着一些辣,非常符合姜谕的口味,她慢慢悠悠的吃着,不知不觉就喝光了拿出来的小麦果汁。
她有些微醺,也不急着收拾碗筷,打开电视投屏随意刷着经济新闻。
不过也只是看了个大概,并没有记在脑中,多数时间思绪已经不在新闻本身了。
嗯?刚才她都没注意,外面什么时候开始下雨的?
她走到阳台,检查窗户是否关严,顺手把窗帘给拉的严严实实。
眼睛看不到下雨之后,凉意似乎也被隔绝在窗帘外面了。
拖鞋与地板接触发出闷闷的声音,姜谕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自家门前,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裴云青还没走。
她推开门,一道垂头埋在膝间的身影,被客厅里透出的柔和灯光所笼罩,他果然没走。
姜谕声音微微染上些醉意,垂眸望着那缩成一团的男人,莫名多出许多怜悯,“你好可怜啊。”
裴云青听到她的声音,有些困惑的抬头,因为在黑暗中枯坐太久,一时间还无法适应光线,他下意识的眯眼应道:“那你还愿意收留可怜的我吗?”
她倾身靠近,好闻的饭菜香和微微酒意向他侵染,她的话似乎带着救赎:“好啊。”
裴云青以为自己在做梦,得到她肯定的回答,欢喜的抬手,与她伸过来的温暖的手相握在一起,有些艰涩的借着她的力气站起。
迟钝的声控灯因为他的动作终于亮起,一下子,他昏暗的,充满疾风骤雨的世界,也一同亮了。
当他感受着掌心传递来的真实温度,终于发觉自己不是在做梦,赶紧挪动着麻木的双腿跟上,免得走的太慢被她落下。
砰。
门关上了,但这次他没有被关在冰冷漆黑的门外,而是走进了昏黄灯光,充满饭菜香气的伊甸园。
他四下看去,无论是色调,家居摆设,各处细节无一不切合他的幻想,这里仿佛就是他追寻两辈子,想找到的那个‘家’。
“饿了吧?”
一盘辣炒的排骨虾被推到他面前,还有一碗冒尖的米饭和筷子。
菜和饭都是凉的,但他的心里是暖的。
“阿谕,我最喜欢你了。”他没受伤的左手不熟练的拿起筷子,奋力和那块有点发硬的排骨做斗争。
姜谕没有说话,将用过的盘子和碗都扔在水池里,明天用水冲冲再扔进洗碗机就好了。
她看了一眼正在努力吃饭的裴云青,收走几个空瓶,又回卧室拿了一身干净的睡衣,就往浴室走去。
这房子只有两个卧室,因为只有她一个人在住,所以其中一个小一点的,就被改造成了杂物间,没用的家具或者其它东西,都会被她堆在那边,平时关上门,也算眼不见为净。
她没有收拾杂物间的打算,想着一会拿出一套被褥来,直接让裴云青睡沙发就好,反正现在
天气也不是很冷,一个大男人睡一晚没事的。
等她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裴云青已经在开放式厨房洗碗了。
姜谕擦着头发,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有洗碗机,不用手洗的。”
裴云青系着不知道从哪找到的围裙,像个贤夫良父似的,她温柔一笑,“没关系,手洗的更干净。”
“……”
姜谕很想说,手洗和机洗相比哪个更干净她不知道,但是单手洗的,肯定没有机洗干净就是了。
算了,她收留了他,他想干一点活回报她也是应该的。
“家里没有合适你的睡衣,你今天穿着衬衫睡吧,沙发可以展开成床,一会我给你拿被褥出来。”
裴云青手上的动作没停,即使用一只手有点别扭,但还是一丝不苟的尽量洗到每个边边。
他认真点头,表示对姜谕的安排完全没异议,让她困了就先去睡,剩下的他自己会处理好的。
好不容易才走进姜谕的家门,他当然不会在第一天就得寸进尺,要求一起睡或者是更过分的事。
万一惹怒了她,再把他赶出去可就不好了。
——
翌日。
姜谕睡醒,看到裴云青又在厨房忙活起来了,非常无奈的走进浴室洗漱。
她就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裴云青这么积极表现的态度,哪有一点想走的样子?
不用问都知道,他肯定要装可怜求她多收留几天,一言不合没准还要掉几滴眼泪。
这男人放下面子之后,变得越来越娇了,偏她还就喜欢这一口,她也真是没救了。
下次应该告诉阿姨少做几样下酒菜,喝酒误事啊!
“冰箱里食材不多,我就煎了鸡蛋和香肠,你先吃着,我晚些出去采购一点食材回来。”
姜谕看着面前煎的非常完美的蛋,用筷子戳了一下,还有溏心的,不自觉在心里感叹裴云青真是学什么都快,厨艺这块也是算拿起来了。
她夹起咬了一口,咀嚼咽下后才半开玩笑的说道:“我要去公司了,你买菜回来可没人给你开门。”
潜在意思就是不愿意录入他的指纹,也不愿意告诉他家门密码。
对方忙碌的动作一顿,放下手里的东西赶忙说道:“没关系的,我可以在外面找个咖啡店坐着等你回来,你到时候给我发消息……”
话说到一半,他的表情有些僵住,因为两人已经没有好友了,更不存在姜谕到家主动给他发消息的情况。
他努力维持笑容,再次说道:“我可以在单元门口等,那样就能第一时间看到你回来了。”
姜谕放下筷子,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恶劣心思,见他慌张的样子竟觉得几分有趣,“你不用买菜,昨天不是只说要住一晚吗?今天直接走就可以了。”
果然她话音落下,裴云青的脸上多出几分愁丝和哀伤,“阿谕,我……”
他想了半天,终于憋出一个理由。
“你收了我父母的钱,就当是他们替我交的住宿费了,在没花完那些钱之前,我是不会走的。”
姜谕对他这种近乎于耍无赖的说法不置可否,三两下吃完早餐,拎着包出门了。
“随你。”
她始终不相信裴家会真的把裴云青赶出来,昨晚是脑子昏了中了他的苦肉计,今天一想不合理的地方太多了。
反正现在人也请不走了,她倒要看看他的戏能演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