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军长捧着那本烫手山芋般的笔记本,晕晕乎乎地往书房走,脑子里乱七八糟:
“哈哈!黄家要倒霉,看他们还臭屁不……”
“这功劳太踏马的烫手了,但是真香啊……”
“夏书柠是阎王转世吧……”
各种念头在他脑子里乱蹦,就跟后世直播间刷弹幕一样。
他今晚受到的刺激,挨得毒打,比他过去五十年加起来的都多,这会儿脑子跟短路似的。
警惕心?
那玩意儿暂时下线了。
金军长的书房,那简直是这个家禁区,连他老婆和宝贝女儿金靖,都不敢轻易踏足半步。
他推开门,习惯性地一把拉亮灯。
“嗬!!!”
金军长吓得差点原地升天!
只见他的红木大书桌后面,赫然坐着个人!!!
还踏马的不睁眼!
杀手?!
黄家这么快就派人来杀人灭口啦?!
金军长脑子里的警报瞬间拉响,求生本能压倒一切!
他二话不说,麻溜拔枪,“咔嚓”一声利落上膛,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了书桌后那人的眉心!
这一系列快速反应,全靠他平时训练有素!
就在金军长手指即将扣下扳机时,他才看清了那张脸: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宝贝女婿,许民安!
那一瞬间,金军长真起了杀心!
这鳖孙,大半夜的不在房里哄他闺女睡觉,跑这儿来装神弄鬼?!
“你个鳖孙!在这干啥呢?!”金军长一声咆哮,震得书柜上的灰都掉下来一层。
然而,许民安纹丝不动,睡得十分安稳,时不时还打几个呼噜:“呼……噜……呼……噜……”
“哈哈!”
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美事儿,甚至还笑出了声。
这一声笑,彻底惹恼了金军长。
他这一晚上今晚积攒的怒火、憋屈、惊吓、屈辱……
各种负面情绪,就像即将喷发的火山,终于找到了出口,轰一下全喷发了!
简单说,就是一个受气包找到了他的出气鬼!
这怎么不是一段孽缘了?!
金军长抄起墙角的实木拐杖,杀气腾腾地绕过书桌,冲着许民安就抡了过去:
“踏马的,你个鳖孙睡的倒是安逸,老子挨抽的时候,你在睡大觉,要你何用?”
“我让你睡!”
一下打头!
“我让你打呼噜!”
一下打肚子!
“我让你笑!”
一下打腿!
……
金军长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今晚这无妄之灾,全怪许民安!
怪不得他还没开始使坏,夏书柠就上门寻仇了!
原来是她找许民安没找到,就折磨无辜的自己出气!
要不是这小子拈花惹草,惹上夏书柠那个活阎王,自己能遭这罪?
知情不报就算了,关键时刻还躲在书房睡大觉,让他一个人背锅?
幸好自己能力不错,不然今晚小命就交待在这了。
简直罪加三等!
此时此刻的许民安进入深度睡眠,确实在做美梦。
一个他回味了无数遍的美梦:梦里,夏书柠的父母没被下放,他也没和夏书柠退婚。
他当上营长,风风光光娶了她。
从夏书柠随军开始,他就仿佛开了挂!
任务次次立功,领导青眼相加,火箭般提拔,最年轻的团长、师长、军长……
最后,他穿着笔挺的司令服,站在高高的阅兵台上……
爽!太爽了!
就在他梦里即将登上人生巅峰,接受万众欢呼的那一刻……
“嗷——!!!”
一阵剧痛从全身各处传来!
浑身上下,哪哪都疼!
许民安猛地睁开眼,闯入眼帘的,是金军长那张老脸,臭得如同半年没拉过屎!
美梦瞬间破碎!
金军长高高举起拐杖,直冲许民安的大腿而来。
这要是被打实了,大腿不断也得肿!
许民安求生欲爆棚,一个驴打滚从椅子上翻下来,绕着书桌就开始跑:“爸!爸!我是民安啊,你别打错了?!”
他不躲还好,这一躲,彻底点燃了金军长!
夏书柠刚才抽他,他都没敢躲!
许民安个鳖孙!凭什么躲?!
金军长更气了,下手也更黑了,怒道:“打得就是你个鳖孙,老子又不瞎!打人还能打错?!”
金军长虽然对上夏书柠是个战五渣,但收拾起许民安来,那可真是虎虎生风!
不仔细看,还是有几分将门虎子的气味!
书房就这么大点地方,拐杖又长,金军长还不讲武德,拐杖打不着就上拳头,拳头落空就上脚踹!
噼里啪啦!咚咚锵锵!
不一会儿,许民安就被揍得鼻青脸肿,眼冒金星,捂着肚子直抽气。
他忍着痛,十分疑惑道:“爸,你变了!你以前不在家打人的!”
他那口气,仿佛金军长是一个在外面偷人,回来还玩家暴的渣男!
“老子以前也没在家挨过揍!”
金军长喘着粗气,狠狠一脚踹在他屁股上,怒骂道,“你干了什么好事自己心里没点逼数?不该打?!”
许民安脑子一懵,谁打金军长,“爸,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他忽然给自己也找了个绝妙的理由:
“靖靖也做噩梦了,所以才让我来给她找本故事书!”
说到这,提起金靖,许民安心里那个悔啊:早知道就不给金靖也灌那么多安眠药了!
要是她醒着,自己至于挨这么多下吗?
金靖肯定会抱着自己,让金军长打不着。
“噩梦?”金军长冷冷地嘲讽,“我哪有你那么会做白日梦?!我踏马的是劳碌命!”
痛痛快快揍了许民安一顿,金军长感觉胸口那股郁气,总算消散了大半。
他忽然有点理解夏书柠为啥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