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将军治军不严,恐怕要好好管教管教麾下的兵痞。”

    赵猛气得脸通红,“你说谁是兵痞?你再敢说一句!”

    说着,挥起大刀就要砍过去。

    李虎也拔剑出鞘,毫不示弱。

    营帐里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血溅当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陈达赶紧站到两人中间,大声喝道:

    “都住手!你们这是干什么?

    想让外人看笑话吗?咱们都是西军的将士,

    本该同仇敌忾,如今却在这里自相残杀,像什么话!”

    赵猛和李虎虽然都憋着一口气,但好歹还是把武器收了起来。

    赵猛喘着粗气,说:“陈统领,你可得给我个说法,

    他们这般欺负人,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李虎也哼了一声,“赵猛,你别倒打一耙,明明是你们先来挑事!”

    陈达揉了揉太阳穴,头疼地说:

    “你们都别吵了!如今西线局势紧张,

    亮山起义军虎视眈眈,咱们内部要是再乱了,那后果不堪设想。

    大家都各退一步,好好商量,总会有解决办法的。”

    可两人都扭过头去,谁也不搭理谁。

    陈达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这事儿没那么容易解决。

    寒风卷着沙砾砸在牛皮帐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赵猛攥紧腰间刀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自三个月前从淮河防线调回西线,

    他就觉得这世道变了

    曾经并肩杀敌的袍泽,

    如今看他的眼神里竟带着三分猜忌,五分疏离。

    "砰!" 他一脚踹开营帐门,

    玄铁大刀的刀环撞在门框上,发出清越的鸣响。

    帐内酒气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原西军统领李虎正踞坐在胡床上,

    慢条斯理地擦拭佩剑,见他进来,眼皮都未抬一下。

    "赵将军这是要拆了某的营帐?"

    李虎指尖抚过剑鞘上的螭龙纹,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南边的风沙,倒是把将军的火气养得更旺了。"

    赵猛靴底碾过地上散落的羊皮地图,

    地图上西线布防图被踩出几道褶皱:

    "老子在淮河没被洪水冲走,倒被自家弟兄摆了一道!"

    他猛地扯开酒囊,琥珀色的酒液顺着胡须滴落,

    "二十车粮草,三十匹战马,都他娘的长了腿?"

    李虎终于抬眼,剑光在烛火下闪过:

    "朝廷饷银尚未运到,赵将军若嫌补给不足,大可去督饷司理论。"

    话音未落,帐外突然传来厮打声,

    帐角阴影里,陈达捏紧了手中的密报。

    半月前他刚接西军统领印信,

    原以为凭镇压亮山军的战功能站稳脚跟,

    却不想赵猛所部与原西军的积怨,竟如滚雪球般越滚越大。

    远处亮山军驻地的灯火明明灭灭,

    像落在夜幕上的寒星,让他心头愈发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