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如同一双无情的手,裹挟着沙尘,

    气势汹汹地掠过亮山。

    沙尘肆虐,将城墙上那早已干涸的血迹染成斑驳的褐色,

    仿佛是岁月用苦难书写下的一道道伤痕,

    无声诉说着这座城所经历的战火洗礼。

    陈达身着锃亮的铠甲,威风凛凛地站在高岗之上。

    他目光如鹰,紧紧盯着城中那依旧飘扬的 “替天行道” 大旗,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满是轻蔑与志在必得的自信。

    在他身后,十万大军如黑色的潮水,整齐列队,整装待发。

    投石机、攻城塔等重型器械在阳光的照耀下,

    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宛如一群张牙舞爪、

    随时准备扑向猎物的猛兽,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传令下去,今日务必踏平亮山!

    让这些反贼知道,与朝廷作对只有死路一条!”

    陈达一声令下,声音犹如洪钟,在山谷间回荡,

    惊起一群寒鸦,它们扑棱棱地飞向天空,

    发出阵阵聒噪的叫声,仿佛也被这大战前的紧张气氛所惊扰。

    城内,方正身姿挺拔地站在了望塔上,

    目光凝重地望着敌军那黑压压的阵容。

    他的心中沉甸甸的,仿佛压着一块千斤巨石,

    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已经是朝廷第三次发起大规模的围剿,

    亮山军在前两次的战斗中,虽凭借着顽强的斗志奋勇抵抗,

    但如今粮草短缺,伤员急剧增多,士气低落,已然是强弩之末。

    城中的百姓们人心惶惶,犹如惊弓之鸟,

    而士兵们的脸上,也都写满了疲惫与担忧。

    “大哥,敌军这次动用了新型投石机,

    看这架势,城墙恐怕撑不住多久。”

    吴永站在方正身旁,手指着远处那威力巨大的器械

    面色凝重,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眼中满是忧虑之色。

    方正微微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

    但很快又被坚定所取代:

    “敌军势大,我们不能硬拼,

    必须想办法拖延时间,等待转机。”

    战斗在午时准时打响。随着陈达一声令下,

    那如怪兽般的投石机瞬间发力,

    抛出的巨石如陨石般带着千钧之力,呼啸着砸向城墙。

    巨石与城墙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仿佛要将天地都震得颤抖。

    砖石飞溅,碎屑横飞,伴随着士兵们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城墙在巨石的猛烈撞击下,开始摇摇欲坠,

    出现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裂缝,仿佛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即将倒下。

    亮山军见状,拼尽全力还击。

    箭矢如雨点般从城墙上射下,火油也被纷纷泼洒出去,

    试图阻挡敌军的攻势。

    然而,敌军的盾牌手迅速组成盾牌阵,

    那盾牌紧密相连,犹如一面坚不可摧的铁壁,

    缓缓向前推进,掩护着攻城士兵靠近城墙。

    方正手持长枪,身姿矫健地亲自镇守缺口。

    他眼神坚定而决绝,犹如一头勇猛的雄狮,

    枪尖如灵动的毒蛇,挑飞一个又一个敌兵。

    鲜血溅在他的脸上、身上,将他染成了一个血人,

    但他浑然不顾,依旧奋勇杀敌。

    “兄弟们,稳住!不要慌!

    我们是亮山的好汉,绝不能退缩!”

    方正大声呼喊着,声音在战火中回荡,试图稳住军心。

    然而,敌军如潮水般涌来,源源不断,怎么杀都杀不完。

    在敌军的猛烈攻击下,亮山军的防线逐渐出现松动,开始崩溃。

    “撤!退守山上内城!”

    方正看着摇摇欲坠的城墙,心中虽有万般不舍,

    但为了保存实力,还是忍痛下达了命令。

    内城的街巷瞬间陷入一片混乱,

    士兵们、百姓们慌乱地奔走,将地面踩踏得泥泞不堪。

    伤员们的哀嚎声与战马的嘶鸣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绝望的乐章。

    方正挥舞着长枪,且战且退,

    枪杆上凝结的血痂随着他的动作簌簌掉落。

    当他退至忠义堂前时,只见李盔浑身浴血,

    正用那粗壮的斧头死死抵住撞门的攻城锤。

    汗珠混着血水从他的络腮胡上不断滴落,

    他的双眼瞪得如铜铃一般,大声喊道:

    “方兄弟!这门撑不了半柱香!”

    话音未落,西北角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朝廷新研制的霹雳投石机威力惊人,

    竟将城墙轰出一个巨大的缺口。

    陈达的亲卫军举着朝廷军旗,如恶狼般嚎叫着涌入。

    方正望着潮水般的敌军,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他突然扯下战袍,迅速裹住不断渗血的左肩,

    转头对身旁的吴用喊道:

    “立刻让三娘带领百姓从密道出城!我们在北山坳汇合!”

    “大哥,你怎么办?” 吴永一脸担忧地问道。

    “别管我,保护好百姓要紧!” 方正坚定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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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河躲在粮草车后,眼神闪烁地望着前方混战的人群,

    心中打着自己的小算盘,眼中闪过一丝算计。

    他悄悄地解开马缰,正准备偷偷溜走,

    却被眼尖的戴宗一把揪住衣领。

    “宋将军这是要去哪?”

    戴宗眉头紧皱,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与怀疑。

    宋河脸色骤变,心中暗叫不好,但他反应极快,

    随即挤出几滴眼泪,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我去引开敌军!”

    说罢,他抽出短刀,

    却在转身时故意将刀尖捅向自己大腿,顿时鲜血直流。

    他踉跄着冲向敌阵,嘴里大喊

    “亮山儿郎随我……”

    话未说完便 “晕倒” 在地,那模样,仿佛真的是英勇负伤。

    方正看着宋河这滑稽的表演,冷哼一声,

    心中对他的行径厌恶至极。

    他转头对林冲果断下令:“带二十人断后,其他人护送伤员撤离!”

    此刻的忠义堂已燃起熊熊大火,大火肆虐,

    那高悬的匾额 “替天行道” 在烈焰中扭曲变形,

    仿佛也在为亮山如今的困境而悲叹。

    方正最后回望一眼这座倾注了他无数心血的城池,

    眼神中充满了不舍与悲愤。他握紧长枪,

    怒吼一声,如猛虎下山般冲进敌阵。

    枪影翻飞间,三名敌兵惨叫着倒飞出去,鲜血在半空中飞溅。

    当残部艰难地退至北山坳时,夜色已深,

    月光如水洒在这片草地上。

    众人疲惫不堪,清点人数后发现竟折损过半,

    这残酷的现实让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悲痛。

    伤员们横七竖八地躺在草地上,

    伤口处的血渍在白布上晕染成诡异的图案。

    方正倚着树干,缓缓滑坐在地,

    他望着东方渐白的天空,眼神中带着疲惫与坚定。

    “亮山丢了,但亮山的火种不能灭。

    我们得找个新的立足之地。”

    方正声音沙哑,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毅。

    “大哥说得对,只要我们兄弟齐心,定能东山再起!”

    林中大声说道,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

    众人纷纷点头,虽然经历了这场惨败,

    但他们的眼神中依旧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在这北山坳中,亮山的火种虽然微弱,

    却依然顽强地燃烧着,等待着再次燎原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