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可晴只听到“太子妃”三个字,脑子就嗡嗡作响,后面,什么都听不见了。

    甚至连叶礼拳头打在身上的,她都感觉不到痛。

    她不明白,苏照棠有那样不堪的过去与名声,为何还能一步登天?

    而她自己,分明拿的一手好牌,凭什么过成如今这般境地?

    这不公平!

    叶礼拳头轰在叶可晴身上,打得气喘吁吁,眼见后者没有丝毫反应,也没了兴致。

    他起身冷眼扫过叶天赐,目光没有丝毫停留,转身走了出去。

    叶天赐没有去看地上奄奄一息的叶可晴,只盯着父亲的背影,眼神阴暗。

    叶礼将怒气撒了出去,只觉得身心舒畅,而后没过多久,就觉得腹下一热,又起了念头。

    他连忙往妾室的屋子走去。

    这些时日,腹下的火气总是来得莫名其妙。

    有时候短短一日,要去妾身屋里三四次。

    他也没多想。

    他正是而立之年,过了这个年纪,再想要儿子可就难了。

    趁着身体勉强还算康健,多来几次也无妨,也好早日盼来儿子。

    ……

    丰宁公主府里,又砸了一地的碎瓷片。

    二皇子李婴过来站在门口,只觉得无处下脚。

    丰宁回头看到李婴,立刻越过满地的狼藉,扑进兄长的怀里大哭。

    “二哥,我要杀了苏照棠!”

    李婴轻柔地抚过妹妹头顶,眼神却仿佛淬了毒一般狠厉。

    “二哥帮你。”

    他不仅要杀苏照棠,还要杀苏念瑶!

    太子,是他夺嫡路上最大的绊脚石。他如何能容许对方与国公府拉近关系?

    只有国公府未出嫁的女娘全死光,才能万无一失。

    不过苏念瑶可以先往后放一放。

    当务之急,是苏照棠。

    信王被封太子后,宗正寺、太常寺、少府监早就在准备太子大婚所需一应聘礼、婚服等物什。

    如今赐婚定下,只待过完六礼就可迎娶苏照棠入东宫。

    时间紧张,必须速战速决。

    他垂眸看着怀中的亲妹妹,目光愈发温柔。

    “丰宁,这次恐怕要冒险了。”

    丰宁公主抬起头露出满脸的泪水,眼神坚定:

    “为了太子哥哥,我什么都愿意做!”

    ……

    且不论民间如何热闹。

    宗室们听到消息后,奏折立刻如同雪花一般飘进了宣政殿,虽不至于像老皇帝之前说的那般夸张,但也足足堆满了十大摞。

    堆在龙案边上,周能都没处下脚。

    隔日上朝,群臣联名上书反对,张青大儒一脉虽有意想为小师妹说话,却也找不到由头。

    因这事,本就不合礼法,全是陛下一意孤行。

    然而不管群臣如何激愤,老皇帝都不为所动。

    君无戏言。

    他既已决定如此,就绝不会更改。

    太子一片拳拳孝心,他得成全。

    在下旨之前,他已暗中派人散播苏照棠旺夫,以此抵消之前克夫之名带来的影响。

    司天监合新人八字这种小事,更不用说。

    几位宰相在一开始亦是强烈反对,但在去了一趟紫宸殿后,个个都安静下来。

    于是这股反对的浪潮看似凶猛,实则对老皇帝构不成任何影响。

    闹腾了几日后,苏照棠“旺夫”的名声在民间彻底传开,甚至有寺庙主持亲自出面,说她是祥瑞所化的天女,可保大虞国泰民安。

    这下别说民间,便是连朝堂上也听不到任何反对的声音。

    苏照棠与太子的婚事,就这么定下,开始紧锣密鼓地提上日程。

    而处在事件正中心的苏照棠,已经住回了国公府。

    不为别的,只因这几日前去县主府拜访的人,太多太多。

    她烦不胜烦,索性答应外祖母回来住。

    大房一家和三房的两个丫头虽然都想问问苏照棠怎么回事。

    但有瑞阳长公主的禁令在,谁也没去苏若清院子里打扰。

    苏照棠此刻,正在院里和母亲说小话。

    自从得知这次女儿赐婚的对象是太子后,苏若清脸上的笑容就没下来过。

    “如今的太子殿下,娘我在三年前见过。

    依娘看,他可是皇子里长得最俊的!

    而且,太子殿下虽说平日里行事张扬一些,却也没做过欺男霸女之事,都是惩治纨绔居多。

    后来去了塞北历练,性情当是沉稳了不少。

    所有皇子里,你外祖母最喜欢他了,他也愿意与你外祖母私底下亲近。”

    苏若清握住女儿的手:

    “你无需担忧,且不看别的,光是有你外祖母这一层关系在,太子殿下就不会欺负你。”

    苏照棠哭笑不得:“孩儿不担心。”

    虽说惜朝到现在为止,还没来找过她。

    但她嫁给太子这种事,若无人运作,根本不可能出现。

    能让陛下被朝堂宗室整整骂了两天,也不改口的,只可能是太子殿下亲自开了口。

    而她与太子殿下,并无交情。

    他为何放着那么多家世极好的贵女不娶,非要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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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一的可能,就是惜朝跟主子说了什么。

    她不知太子殿下因何原因选择自己,但这件事对她而言,确实有益无害。

    她成了陛下的儿媳,陛下总不可能再打她的主意。

    甚至他能松口,让太子娶自己,或多或少,也有安抚国公府的意思在内。

    这何尝不是将她当成棋子在用?

    苏照棠就在国公府住了下来,等着东宫聘礼上门。

    然而聘礼还没等到,却等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槿月匆匆走进主子寝屋,神色凝重:“殿下,皇后娘娘来访!”

    瑞阳长公主合上刚要脱下的外套,诧异道:

    “她来做什么?”

    皇后姓吴。

    年轻时她住在宫中,性情火爆,看不惯吴皇后偏心的做派,一直与她不和。

    后她与老国公成婚,出宫四十余年,吴皇后从未来访过。

    这次,恐怕是为了棠儿与承翊的婚事。

    她脸色微沉,“去跟棠儿知会一声,让她去花厅外等着,与我一同前去拜见皇后。”

    左右躲不过,不如一起去见见,吴皇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片刻后,苏照棠跟着外祖母一起来到花厅。

    站在花厅里的吴皇后一身金红宫装,仅是一个背影,就压得花厅宫人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吴皇后听到动静,回过身,视线一下子定格在瑞阳长公主身后,目光锐利起来。

    “你就是苏照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