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露池和李凭风站在原地等了大半个小时、

    天越来越黑,晚上的凉风又大,肚子饿的咕咕作响。

    “到底还要等多久啊?!”林露池不耐烦的大喊了一声、

    声音在漆黑的村子里狂响,还带着一点回音、

    远处的狗都叫了两声。

    “喊什么喊,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彭红金重哼了一声、

    打着手电在两人脸上晃了一下,把人晃的都睁不开眼了,这才停手、

    “赶紧走,不要耽误我回去休息——”彭红金招呼了一声,一个人走在前面。

    林露池连忙背起行李,拉着李凭风,追上了前面的人。

    他们沿着村道一直走,从村东头一直走到村西头、

    最后在山脚下,一座破败的屋子面前停了下来。

    彭红金站在门口,打着手电往里照,对着林露池两人说道、

    “这里一个月五毛,不过需要你们自己维修——”

    “维修之后的房子依旧属于村子里,等你们不续租了、”

    “村子里的人有使用权。”

    听到彭红金的话,林露池扯了扯李凭风的衣角、

    李凭风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我们要求签合同——”

    “当然签。”彭红金点点头,“今晚你们先住在这里、”

    “等明天过来拿下乡补助和口粮,咱们咱们再签合同。”

    “既然你们愿意住,那就进去呗,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

    彭红金说完话也没管他们,扭头就走,也没管两人摸黑能不能行……

    林露池等人走远了,立马恢复了正经的模样。

    “姐,这屋子也太破了,而且这里荒无人烟的……”

    “万一不安全!”李凭风委屈巴巴的看着林露池、

    林露池已经推开了院门,一脚走了进去。

    “哪里都不安全!有个能落脚的地方就不错了。”

    林露池随口回了一句,借着月亮微弱的光、

    她一脚深一脚浅的摸进屋子。

    屋子只有三间,中间是正堂,正堂后面是厨房、

    厨房里做了饭,就摆在正堂的屋子——

    “这样的布局也算合理。”林露池点点头、

    但唯一不满意的地方、就是屋顶透下来的月光太多了……

    就怕老天爷下暴雨,屋里面下小雨!

    左边的房间靠着茅厕,味道有点大,但瓦片还完好、

    木头做成的窗户也没有腐烂。

    右边屋子的墙壁是最结实的,土砖外面还抹了一层白、

    就是屋顶破了五六个洞,门和窗早就不翼而飞了……

    “先住左边这间——”林露池拉着李凭风进屋、

    把装衣服的包袱打开,平铺在地上就是一张小床单、

    这次出行匆忙,他们也没有带被子,所以林露池就把厚衣服重新套回了身上、

    一人裹成一个球,直接躺在床单上,一起睡在地上。

    “这里条件真艰苦!”李凭风小声抱怨了一句。

    “赶紧睡,明天还有的忙呢!”林露池交代了一句,立马闭上眼睛。

    虽然这间房间有门,但林露池还是保持警惕、

    等天色微亮,她才放任自己睡了过去,才刚刚睡熟、

    不到七点半,李凭风就把她摇醒了。

    “你有事儿?”林露池艰难的睁开眼睛,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我想上厕所。”李凭风已经憋的满脸通红,要哭不哭了。

    “那你自己去呗!难道还需要我给你把屎把尿不成?”林露池不耐烦的喊了一句。

    “但这边是水厕,我怕我会掉下去。”李凭风都要哭了、

    他已经习惯了北方的旱厕,现在突然要面对不知道多深的粪池、

    他就有点腿软!

    “你要我怎么样?”林露池猛的坐起来,不耐烦的问道。

    “你拿一根竹竿拉着我,我怕我掉下去……”李凭风小心翼翼的说道。

    “就你事儿多!”林露池重重哼了一下,一马当先的走在前面。

    等她走进茅房,看到只有三四个木头搭起来的地板、

    下面是散发出阵阵恶臭的粪池,太阳穴跳了跳。

    “在外面等着,我先进去探探——”林露池回头冲人喊了一声、打算英勇就义。

    林露池站在门口朝里面伸出脚,一根根木头的踩过去、

    发现外面虽然破破烂烂,但这些木头还算结实、

    咬了咬牙,直接抬起两只脚,走了进去。

    林露池提心吊胆的解决完生理需求,这才出了茅房、

    瞪了李凭风一眼,“我这么重进去都没事儿、”

    “想拉屎就直接进去,大不了你掉下去我再把你捞上来!”

    说完话也没再管李凭风,更没有回屋睡回笼觉、

    昨夜天太黑,林露池这时候才有空打量起这个院子。

    李凭风看人不愿意惯着自己,狠狠的瞪了林露池一眼,抱着肚子冲了进去。

    等茅厕传来惊天动地的响声,林露池已经查看完整个家,然后回到了房间。

    林露池等了李凭风40来分钟,人才瘸着腿,回到了屋子里。

    “别磨蹭了,我们一起去公社大院拿下乡补贴——”

    林露池手上拿着户籍证明,扯着李凭风的手,两人一起出了家门。

    “房间里面的东西怎么办?我们又没有锁头——”李凭风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我已经把东西藏起来了——”刚刚林露池看似是在查看屋子、

    实则把身上的金银细软、分散塞进了各个犄角旮旯……

    身上除了钱和票,最贵重的就是她戴在身上的手表了。

    等他们来到公社的办公室,其他知青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林露池为了不崩人设,看到人就傻笑,一句话不说。

    “既然你们都来齐了,那我就把剩下的补贴都发到你们手上——”

    “至于你们的口粮,等下和会计过仓库那边去领、”

    “租房的那4位同志,等一下留下来签个租房合同——”

    彭红金一边说话,一边把钱票发给了众人。

    因为每个人都是一样,所以彭红金早就准备好了、

    “拿到钱之后核对一下数目,对的话在这里签个名——”

    这次来的知青不多,一共就8个,从拿钱到签名,前后不过10分钟。

    “其他人先去拿口粮,你们4个过来签租房协议——”

    彭红金对人点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了三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