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霸望着楼内那个被冰雪覆盖的身影，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王霸转身朝着那小酒馆而去，一点红紧随其后。
.......
百花楼前的厮杀早已停歇，只余几具尸体横陈在青石板上，
血混着冰消之水，蜿蜒成溪。
几名身穿峨眉派弟子服饰的女子静立不远处。
“大师姐，他们为什么要这样？”
一个面容娇弱，眼中无泪似雾的美丽女子，
她望着百花楼前左冷禅的尸体，
声音轻得几乎被四周的响声淹没。
那大师姐冷笑一声，指尖摩挲着剑柄上的纹路，
“左冷禅野心勃勃，死有余辜。”
她转头瞥了眼那小师妹，眼中带着几分讥诮，
“怎么？小师妹又心软了？又见不得这些了？”
那小师妹抿了抿唇，没有答话。
她的目光落在左冷禅那双至死都未闭上的眼睛上，
那里面凝固着不甘与疯狂。
“江湖争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那大师姐语气淡漠，
“左冷禅技不如人，死了也是活该。”
那小师妹轻声道：“可他应该有自己的家人......”
那大师姐嗤笑一声，并不多说。
正要带着几人离开这里，那小师妹却没动。
她望着百花楼那扇半开的窗，隐约可见里面晃动的人影。
“大师姐，我们......要不要帮忙收殓......”
“收起你那无用的善心。”
那大师姐冷冷打断，
“师父让我们来洛阳见识一番江湖大事的，不是来当善人的。”
她转身就走，衣袂翻飞间丢下一句，
“你若真想帮，不如想想怎么在将来的武林大会上为峨眉争光。”
那小师妹站在原地，滴滴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带着点点啜泣声，跟上了大师姐。
........
王霸和一点红踏入小酒馆时，
楚留香和陆小凤还坐在角落，
桌上摆着一壶温热的黄酒。
酒馆外人声呼啸，
而屋内却安静得只剩下炭火偶尔的噼啪声。
“左冷禅死了。”
陆小凤开口，语气里没有往日的戏谑，反而多了一丝凝重。
王霸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淡淡道：“他本可以不死。”
楚留香轻轻摇着折扇，目光深邃：“他中的毒，是七绝腐心散。”
王霸摇了摇头，“与中毒无关。”
而今，这洛阳城谁都看不透，
左冷禅却每一方都要站，不死也难。
“是死在乾王后的手上吗？。”
事实上，王霸也看不透，不知道哪方势力杀的左冷禅。
陆小凤忽然抬头，目光如电：“但真正让他死的，不是毒，而是寒冰真气逆转经脉的殊死一搏。”
王霸沉默片刻，饮尽杯中酒：“他宁愿自毁，也不愿低头。”
.......
就在这时，酒馆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紧接着是整齐的脚步声，如潮水般涌过街道。
“诛杀妖后，为左掌门报仇！”
“诛杀妖后！清君侧！”
“五岳剑派，匡扶正道！”
喊杀声震天，火光映红了半边夜空。
陆小凤眉头一皱：“五岳剑派？他们怎么会......”
楚留香合上折扇，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岳不群。”
王霸缓缓起身，望向窗外——
只见风雪中，五岳剑派的弟子列阵前行，而为首的，赫然是岳不群！
他一身白衣，面容白净无须，手持君子剑，
剑锋所指，正是王宫方向！
岳不群，春风得意马蹄疾，好不潇洒。
“岳不群掌握了五岳剑派......”
陆小凤低声道，
“他隐藏得够深。”
楚留香轻叹：“左冷禅一死，五岳剑派自然落入他手中，
这些日子他好像与那慕容家来往密切，
而且，其他五岳派的掌门诡异销声匿迹......
如今他打着'清君侧'的旗号，是要借机扬名了。”
王霸心中冷笑，看来这辟邪剑谱已经练的不错了。
眼前是世家们的先下手，倒要看看这乾王后如何应对了。
洛阳城，彻底乱了！
五岳剑派突然发难，直逼皇宫，而世家大族的势力亦在暗中推波助澜。
王霸看向楚留香和陆小凤：“你们呢？”
陆小凤笑了笑：“我这个人，最讨厌被人当棋子。”
楚留香折扇轻点桌面："既然如此，不如去看看，这盘棋，到底是谁在执子。"
王霸直接转身朝外走去，一点红紧随其后。
王霸的声音冰冷而清晰：
“那就去看看，这洛阳城，到底是谁在布局了。”
.......
王宫方向，火光冲天！
王宫外，杀声震天！
五岳剑派的弟子结阵冲锋，剑气纵横，将守卫宫门的禁军逼得节节败退。
岳不群手持紫霞剑，剑锋所过之处，无人能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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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容依旧儒雅，可眼中却闪烁着近乎疯狂的野心。
“诛杀妖后，清君侧！”
“杀——！”
然而，就在五岳剑派即将冲破宫门时，
黑暗中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破空声。
嗖嗖嗖......嗖嗖嗖......
一把把飞刀飞来，五岳剑派的弟子顿时一片死伤。
紧接着，数百道黑影从街巷两侧的屋檐上跃下，
他们身着夜行衣，手中短刃泛着幽蓝的光，
洛阳城的行夜人！
噗嗤——！
一名五岳弟子还未反应过来，喉咙已被割开，鲜血喷溅。
行夜人如同鬼魅，在人群中穿梭，
每一次出手，必有一人毙命。
岳不群脸色微变，厉喝道：“结剑阵！不要分散！”
.......
与此同时，另一侧的街道上，世家大族的私兵也加入了混战。
“杀！趁乱夺宫！”
陇西李氏、清河崔氏、太原王氏......
这些平日里乖顺无比的世家，此刻全都露出了獠牙。
他们的私兵装备精良，甚至比禁军还要精锐，
他们的修为最低都是真罡境圆满，甚至还有一些伪先天境！
世家大族真正的底蕴，皆在于此！
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他们就可以批量的产出所谓的江湖高手！
因为，他们最不缺的就是钱与资源！
一时间，宫门前彻底沦为修罗场。
.......
而在战场的边缘，江湖门派也在暗中角力。
"哈哈哈！痛快！"
一个身穿红衣的强壮僧人手持大刀，狂笑着劈开两名世家大族私兵的头颅。
另一边，天魔门的暗器高手隐匿在暗处，毒镖、飞针不断射出，
无论是五岳弟子还是行夜人，或者是世家大族的私兵，
只要靠近，必遭毒手。
一时间谁杀谁，谁又杀了谁，完全不清不楚，
一片杀戮地狱，混乱无比！
.......
乾王宫不远处，一处客栈屋顶。
夜风卷着血腥味掠过屋脊，三道身影呈品字形站立。
“开始了......”
那人白衣胜雪，折扇轻摇。
她的面容，就是当初在酒楼冲撞王霸的那个易容成醉汉的女子！
她说着，指尖一翻，扇面露出算无遗策四字。
“海棠，义父只是让我们来此见证最后的赢家，你不要去冒险。”
身旁的人平静的说道。
他一袭黑衣，腰间倭刀未出鞘。
目光却如刀锋般锐利，扫视着远处混乱的战场。
那白衣人正是，大明国，护龙山庄，玄字第一号，上官海棠！
那么这黑衣倭刀之人，定然就是那天地第一号，段天涯！
而在那上官海棠的身后，一个人抱刀而立，黑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始终沉默，唯有听到上官海棠说话之时，才会侧耳去听。
当听到冒险的时候，他拇指微微顶开了刀镡——寒光乍现，又瞬息归鞘。
上官海棠轻笑一声，“有段大哥和一刀在，我并不觉得我危险。”
段天涯皱眉：“义父说过，护龙山庄不插手江湖纷争。”
“可若这纷争，关乎天下格局呢？”
海棠合拢折扇，指向乾王宫方向，
“四国、世家、江湖、百姓......”
上官海棠说到这里，神情有些凝重，这一次只是观棋，
那么下一次呢？
未来的大明国是否也会成为棋盘上的弈子？
“而现在，我们恰好是能看清火候的人。”
归海一刀终于开口，声音冷硬如铁：“你想去，我陪你。”
段天涯看了一眼归海一刀，并未多说，只是心中一叹。
曾经，他也见过雪......
上官海棠一番思虑，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
乾王宫。
突然，宫门上方传来一阵清越的琴音。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抬头——
只见宫墙之上，一道白衣身影端坐抚琴，琴声如流水，却带着肃杀之意。
一个身穿大乾国琴师衣服的女子。
她指尖轻拨，琴音骤然一变，化作无形气刃，
瞬间将数名冲在最前的五岳弟子斩成两段！
“快退！”
有人惊恐大喊。
然而已经晚了。
琴音越来越急，气刃如雨，疯狂收割着生命。
岳不群脸色铁青，紫霞剑横挡，勉强抵御，
可普通弟子却根本抵挡不住，瞬间死伤惨重。
就在此时——
“轰！”
宫门突然从内部炸开，烟尘中，一支黑甲铁骑如洪流般冲出！
“是禁军精锐！黑羽骑！”
那些黑羽骑居然全是伪先天境！
铁骑所过之处，无论是五岳剑派还是世家私兵，全被碾碎。
为首的将领手持长枪，一枪刺穿三名敌人，暴喝道：
“擅闯宫禁者——死！”
杀戮，彻底失控！
.......
王霸站在高处，冷眼俯瞰着这一切。
一点红低声道：“帮主，我们要插手吗？”
王霸淡淡道：“让他们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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