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
“扑通……”
寒冰冻结的刹那，似乎是因为直接的接触，黑球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影响通过冰块，传递到了白烟体内。
巨犬的大脑，在一瞬间变成了白板，他眼神呆滞，仿佛看到了那种将死之人才有的走马灯。
视觉完全消失只剩下一片黑。
不，用黑形容并不准确，白烟目之所及，是一片虚无，仿佛视觉从未存在过的虚无！
他的触觉变得麻木，分不清东南西北，前后上下，整个身躯就好像漂浮在外太空！
而听觉尚且保留，但他只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剧烈的心跳！
“扑通！”
“白烟！快醒醒！快跑！”
浑浑噩噩中，陆至的声音响起，就像是绝境中的一棵救命稻草，把巨犬短暂消失的意识拉了回来！
“嗷嗷！”
对着天上的黑点叫了声，他连忙按照刚刚说的，连滚带跑往远处逃去。
不过他的方向，是绯泪市。
“必须要找到“愈灵”，敌人，很危险！他，也会很危险！”
这是巨犬心中唯一所想的事情，刚刚那黑球散发的致命恐怖，就算是狂热如他也不得不重视起来。
而陆至所在的高空，情况也相差无几。
“呼呼……”
陆至一遍遍平复自己的呼吸，试图找到前世跟“巨虫”作战的感觉。
刚刚的那段惨叫，他并非没有影响，只不过因为经验充足，所以才没大碍。
但其蕴含的恐怖震慑，还是让他心跳加速。
那是人体面对未知恐惧的本能性反应。
“暴食的异能，是“吸取”，吸取别人的血肉，强化自己的肉身，这个异能没有的效果，是身体变大。”
“所以“它”的“已知特性”，是“进食特性”，以及刚刚的“污染特性”，除此以外，还有什么？”
“对了，还有“寄生特性”，“它”是寄宿在一个异能者身体里的寄生虫，所以暴食的心智才会如此癫狂。”
“初步判断为，“格罗托尼”的伴生种，危险程度：A，辐射规模：C，污染程度……”
陆至喃喃念叨着前世自己所知道的相关信息梳理战局，试图用这个方法让自己冷静下来。
而效果也是显着的，近乎机械地复述信息，让他的大脑思绪重新变得清明，黑球惨叫引起的各种不良反应也开始褪去。
“刷刷……”
此刻，下面的球体还在被冰封，借助这个白烟拼尽全力制造的机会和时间。
他挥动翅膀，将羽翼其舒展到最大的幅度，让每一根羽毛都紧绷着，而下一秒，无数根羽刃带着狂暴的风压，破鞘而出！
它们并没有立即攻击，以完成自己的使命，而是变成在陆至周围漂浮的精灵，嗖嗖嗖地乱舞！
“快些……再快些……”
陆至瞪大了眼睛，和白烟一样，这一战，他要使出真格，要用尽一切，拼尽全力！
羽刃越来越多，加入到围绕他旋转的浪潮，到后面，其身形尽数被刃组成的幕布遮挡，这些东西不断转动，宛如一颗颗围绕行星旋转的卫星！
而刃的每一次旋转，都比上一次更快，更迅猛，其中所蕴含的狂躁风力，也更为浓缩、致命！
甚至于，操纵它们旋转的陆至本人，都不可避免被这些游走的刀子割出一条条伤口。
但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情，陆至正在动用身体里蕴含的每一丝异能，维持身边羽毛阵的持续加速！
“哗啦啦……”
兀地，他打开空间，意念驱动调出八枚能晶，一颗颗吞下肚！
“今天，你，我除定了！”
陆至说着，透过周围黑压压把他笼罩的高速羽毛，瞥了眼底下被冰封的黑球。
不过两三分钟的时间，白烟的铸造的冰雪阻隔就已经变薄了大半。
黑球里面似乎蕴含着无数神秘而肮脏的力量，与冰块接触后，让其和普通的冰一样开始融化。
而现在，冰的厚度到达了一个临界点。
“噼里啪啦！”
霎时间，冰块破碎，黑球第二次出现在空气中，似乎是为了宣泄刚刚的不满，这一次，它没有任何的阻碍，现出了原型！
半径十几米的圆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扁了”，或者应该说，圆球裂开了一个大口子。
但因为其通体极致纯黑的特性，无法观察到其三维面上的变化，只能看到形状的大致改变。
“刷刷刷！”
裂口之中，涌出无数条手臂，它们有着人类手臂的外形，但手臂关节却多得吓人，张牙舞爪地在天空挥舞！
跟随手臂一起到来的，还有眼睛。
很多眼睛。
这一刻，黑球的颜色进行了改变，它变得不那么“吸光”，显露出可以被观察到的，位于球体正上方的裂口，以及裂口之中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人类眼球！
就像是一个大碗里面装满了汤圆一样，眼球彼此靠在一起，在手臂组成的缝隙中游动。
大的眼球咕噜噜地转动，小的眼球在双重挤压下不由地一眨一眨，试图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这些东西俨然是一个个活着的“个体”！
但小眼睛在夹缝中生存，很快就被挤出去裂口的空间，它们滚落在地后，没有消失或者破损，而是原地长出了一对黑色的触角，在地面挪动！
“那是……什么怪物……”
羽盟某个观察者，心有余悸地停住了自己的“远视”异能，刚刚他几乎是硬着头皮发动异能观察战场的。
在黑球从被冻结到解冻，从解冻到变形、再到伸出手臂、颜色改变、露出眼球，整个过程他都一览无余！
而整个过程中，他的心智无时无刻被影响，耳朵如同被捂住，心跳不断加速，肌肉不受控制地紧绷……
以及脑海中不可避免出现的无数杂乱的思绪！
他很确定，如果自己继续观察下去，他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那家伙太可怕了，咱们必须赶紧撤退！”
“可盟主还在那里，我们必须赶紧通知绯泪市的人！”
几人说着，连忙拖着无法行动的伤员撤退。
“呃……”
“呃……”
“咕噜咕噜……”
另一头，眼球们的角逐进行了不到一分钟就停下了，期间无数成员落败，最终只剩下五枚巨型眼球牢牢盘踞裂口之中。
并且，它们的瞳仁不约而同地看向了一个方向。
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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