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漂亮 只要看他一眼,就完全受不了了。……
大约九、十点的时候房门被敲响, 薛常他们刚回来,带了很多夜宵,问他们吃不吃。
折腾了这么久, 林露秋难得有点饿了, 但他现在状态危险,最后只能由松穆跑腿。
门关前林露秋还隐约听到薛常在问:“露秋没事吧?”
松穆张口就来:“没事,就是有点头晕,现在睡了,估计明天就能好。”
“嗯,要是身体不好也不要强撑。”
“放心吧。”
说完,还偏头冲林露秋偷偷飞了一个wink。
“。”林露秋摆手让他快走。
尽管两人先前点到为止, 但林露秋一连几个小时浸泡在这种氛围里,骨头缝都变得酥麻, 已经完全不想再动弹了。
温饱思淫.欲,欲消思夜宵啊
松穆惦记着他,回来得很快。
东西拿得不多,怕林露秋吃撑胃疼, 烤物加粥,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就分完了。
吃完加餐, 松穆又趁其他人回房,手脚麻利地把脏衣都洗了。
林露秋趴在枕头上夸他:“好贤惠啊阿木老师。”
松穆还惦记着之前说的话,问林露秋:“这回够不够在林老师的包养范围内脱颖而出?”
林露秋懒洋洋打了个哈欠, 故作挑剔地说那还有待考察,把松穆气得扑过来挠他痒痒。
松穆知道他哪里最怕痒, 就专往那里挠,林露秋本来就没什么力气,又是趴着的姿势, 连反抗都显得多余,最后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抬手去揪松穆发顶的小辫。
松穆恶狠狠屈起掌心作爪状,威胁他:“够不够?想好了再回答。”
“不要,我才不要包养一个危险系数这么高的情人!”林露秋喊着,想扭身朝另一边躲。
松穆没给他这个机会,抓住林露秋的脚踝,把要逃跑的人一把拉回身前。
床单顿时凌乱得堆叠出一道道褶皱。
林露秋惯会审时度势,知道自己躲不掉,立马服软,可怜巴巴顶着一双笑出的泪眼,在松穆继续作恶之前去亲他的脸。
“阿木,喘过不气了”林露秋呼着气讨饶。
松穆:“怕痒?”
林露秋点头。
松穆点着下巴:“那再亲我一下就放过你。”
林露秋摇头。
“?”松穆笑意瞬间消失,拧眉控诉,“林露秋,你怎么能这样?刚才都亲了,再亲——”
见他变脸,林露秋又飞快地凑上去啾了一口。
“”
松穆一下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了。
林露秋就又是一口,一边亲一边还要说:“我不亲你是为了你好亲久了,你又要真的不打算睡了?”
林露秋的亲法和松穆不太一样,松穆喜欢用唇瓣,他更喜欢用舌头,把两个人都亲得湿漉漉的,呼吸缠在一块儿。
也不闭眼,就爱看着松穆逐渐意乱情迷的模样,再勾着他一点点用力,直到仿佛是要把自己吞吃入腹。
最后又是紧急叫停。
松穆感觉自己的恒温系统都要烧了,背手覆着眼皮,胸膛起伏:“小啾,要不我们还是睡了吧。”
林露秋:“哪种?”
松穆“啪”地一声关掉灯,用行动给出了回答。
他们俩睡觉喜欢侧着睡,面朝一个方向,松穆再从后抱着林露秋。
他把下巴抵在林露秋颈窝,寻了个舒适的姿势躺好。
“你别老是说这种这种话。”松穆嗅着林露秋身上的味道,声音有点绷着。
林露秋在他怀里窸窸窣窣翻了个身,脑袋搁在松穆上臂,撩着眼皮看他:“那我不说了。”
窗帘遮光效果很好,但林露秋在太暗太亮的环境里都睡不踏实,于是还留了盏亮度很低的吊灯,柔柔打着光。
被褥裹在两人身上,自动隔出了一方隐秘又亲昵的小空间,松穆看着林露秋朦胧的面容,又不自觉收紧了怀抱。
“没,我不讨厌。”松穆说,“我喜欢的。”
他叹了口气,“就是稍微有点难熬。”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烈日下跑了八百米后撕开一根雪糕正吃的开心忽然被人扯住后脖颈拎开只能眼睁睁看着雪糕一点点化到地上变成一瘫糖水。
而且还不止一次。
林露秋额头抵在他胸口,埋着蹭了两下,困倦地安慰。
“没关系的,后天就休息了。”他顿了顿,意味深长道,“整整两天呢”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
“是不是太快了?”松穆先一步移开视线,眼神飘忽。
“刚才威胁我的时候你怎么没觉得快?”林露秋自问自答,了然地拉长语调,“哦——原来某人根本就是有贼心没贼胆,除了吓吓我什么都不敢。”
松穆被他说得面红耳赤,又没法反驳,差点炸毛:“本来就太快了啊!这才在一起多久就想这个林露秋,急色的到底是谁啊?”
“反正不是我。”
松穆把被子一拉,手动将林露秋闭麦。
“不许说话了,睡、觉!”松穆用力在林露秋唇上最后亲了一下,毫不留情拆台,“还说我,你也就只会在嘴上出出风头,等真要做什么,我看你跑不跑。”
林露秋的胆子时大时小,他在感情上属于灵感流,情绪到了什么都做得出,但稍微理智一点又会忍不住退缩,不稳定。
松穆则和林露秋相似又相反,他是持续性退,而后触底反弹,要是林露秋哪天真的把人逗得狠了,估计再怎么补救也逃不掉。
林露秋业务娴熟地跳过对自己不利的话题,把被子边缘压到下巴下,拍拍松穆:“晚安,男朋友。”
松穆只好把剩余的话吞回肚子里,抚上林露秋的背。
“晚安。”.
睡了个好觉。
尽管起床的时候出了点小意外,但整体是个好觉。
直播一早就会开始,向观众堪称全方位无死角地展示他们的日常生活,为了嘉宾形象考虑,节目组还特意安排了妆造。
又要化妆又要做饭,清晨本就不充裕的时间一时变得更加紧迫。
林露秋和松穆没法温存太久,在浴室里简单解决了一下就各自出门了。
在走廊上正好撞见温白,他看清林露秋的脸后愣了一下:“露秋,你脸怎么这么红,很热吗?而且”
嘴巴怎么看着也?
视线正犹疑,一瞥,松穆也走了过来,温白左看看,右看看,脑中各种念头猝然被一根弦串起,他微张的唇瓣立马闭上,目光烫到般猛然收了回来,清咳着悄声问道:“你们,要冰块吗?”
他略显慌乱地比了一通手语,“看着有点、呃,有点肿。”
柯响没睡醒,一开门就是这么一幕,话没过脑子,脱口而出:“咦,你俩昨晚互相拿钢丝球刷嘴了?”
温白顿时咳得更大声了,手忙脚乱捂着柯响的嘴把他塞回门后。
“咳、咳咳不好意思他早上有点不在状态——!”
林露秋一边摆手说没关系的不用道歉,一边微笑着给了松穆一拳。
本来睡了一觉都瞧不出什么异样了,谁知道今天一睁眼就抱着他要啃
哈!
这种人居然还当了二十多年的直男。
自知失言,为了弥补过错,柯响自告奋勇为两人拿来了两袋冰袋。
于是正式拍摄前,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两位“不和到极点的对家”,正一人捧着一袋冰,窝在沙发上敷嘴。
顾一默不解地看过来:“这是在?”
林露秋莞尔颔首:“PD早啊,我和松穆凌晨梦游的时候不小心被钢丝球偷袭了,现在正在做战后处理工作。”
松穆/柯响/温白:“”
顾一默感觉自己才是梦游的那个,满头问号:“啊???”
“开玩笑的。”林露秋笑笑,除了双颊还泛着一点浅淡的红,面上依旧是一贯的清冷神色,“大概是昨天吃了什么东西过敏吧,身上各个地方都起了点水泡和疹子,没事,不严重,已经吃过药了。”
林露秋对外形象要比松穆正经多,顾一默听他这么说也没多想。
“哦哦那就好,两位老师你们这边要是有任何不舒服的情况都可以和我们说哈,拍摄什么不要紧的。”
“好,辛苦了。”
角落里,隗立宵看着这一幕,不动声色挑了下眉。
他和殷潚互换眼神,“他俩是不是?”
殷潚推了下眼镜,点头。
尤卜刚泡好咖啡,轻轻吹着气,听到这话也道:“八九不离十了。”
薛常:“都看出来了?”
尤卜说:“很明显。”
确实明显,从录制第一周开始他们就或多或少察觉出了点苗头,眼下录制逐渐接近尾声,平日里若有似无的感觉就更清晰了。
“啊,那昨晚?”隗立宵恍然。
殷潚捂着嘴偷笑。
“哎呀,这下我们节目真成百分百恋综啦。”.
节目播出后制作组就紧急增加了人手,加上林露秋和松穆他们自己带的人,妆造花费的时间倒是比想象中快。
尤其还有尤卜在,他碰上了本职工作,一时顺手,连着给他们改了好几笔妆。
只是化妆的时候手难免会碰到对方的皮肤,尤卜一边给林露秋化,松穆在边上时不时还要瞟一眼。
尤卜工作的时候会把头发盘起来,他今天一身飒爽的新中式,发簪轻晃,随着动作一步一响。
余光瞧见松穆的模样,尤卜一边调着眼影颜色,边勾唇轻轻笑了下:“我都快结婚的人了,你男朋友醋意还这么大。”
林露秋“唔”了声,不置可否:“要是他给薛哥化妆的话,你也会这样的吧?”
尤卜眯了眯眼,似乎在想象那个场景:“嗯,说的是呢~”
他用暗红色加深了林露秋的眼角,尾部拉长上挑,末了还在正下方点了颗痣,没动太多地方,但效果显著,像施加了什么神奇的魔法,将那双本就精致迤逦的眼眸更显勾人。
尤卜让松穆过来看:“怎么样,漂亮吧?”
松穆站到林露秋身后,看向镜中。
漂亮。
林露秋大抵生来就是和这个词挂钩的,哪哪都叫人移不开目光。
唇瓣消肿后依旧有些翘起,只要微微一抿,唇珠就会少见地挤出一些肉感,加之涂了口红,在灯光下愈发晶亮。
松穆看着看着,就垂下了眼睫,关系陡然转换的后遗症在此刻悄然显现,他盯林露秋盯久了,面上不由闪过一丝痴迷。
他忍不住开始想。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原来只要林露秋看他一眼,他就完全受不了了。
第52章 饼干 想亲。
恋记要开直播的消息最开始放出去的时候, 大家已经被节目组想一出是一出的脾性搞得麻木了。
【周五直播?不是还要放第四期吗,他们真就自己抢自己流量啊】
【两位祖宗这次又要上几个热搜呢(思索)】
【!我们群才把前三期盘完,太好了又有大东西能啃了】
【直播?话说前段时间响可乐温白开是不是就开过一次直播, 不过两个人用的是对方的号】
【昂, 在录制期间直播,多半是节目任务吧,不知道这次又要整什么花头】
【我现在已经得了在热搜上看到《恋爱记录手册》这几个字就自动点进来的病。】
【人之常情】
【暮光和秋叶也太有毅力了这段时间两个人基本绑死了竟然还能打得这么持久】
【我去,直播啊,恋记这次搞这么大?嗯?不过为什么大家的反应看起来都很平淡?我错过什么了吗?】
【没有,只是觉得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松穆和林露秋都能牵手逛商场一起喝牛奶了还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呢。】
【所以这算什么,官宣直播?】
【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好想快点穿越到周五我真的好好奇啊, 在未剪辑情况下这俩的互动是什么氛围】
【要是不小心营业翻车了那才是最有趣的】
【不至于吧,又不是整蛊直播, 知情前提下他俩不至于连戏也演不好吧?】
【楼上太高估两位高岭之花在这方面的营业能力了】
【又要拿出那个视频了吗】
【指路欧站,直接搜两位大名+翻车合集,或者关键词改成黑脸,都是他们两家给对方搜罗出来的, 一看一个不吱声】
【好、好惊人的收藏和分享数】
【最早的教材竟然能追溯到练习生时期,真是学海无涯啊】
【他俩一个不爱和队友麦, 一个是恨不得卖队友,光是自家的男团学都能养活一个连的厕所了,你说翻车的几率大不大?】
【毕竟两个都是平时里从来不看别人眼色的富家大少爷】
【难得的是少爷们实力好还媚粉, 长得也是如花似玉】
【所以他俩到底是哪家的少爷?】
【没扒出来,以前有猜想来着, 毕竟这个姓不多见,但后面被推翻了】
【啊,好像刷到过, 那栋楼也太假了,还说松穆和林露秋从小一起长大,真是睁眼说瞎话】
不管网上如何议论,时间还是转眼来到了直播当天。
尽管是工作日,依旧有无数人一早蹲守在了直播间,等待节目开始。
【嗯?居然没开打赏】
【哇,放了这么多管理员啊,之前还担心弹幕乌烟瘴气呢】
【会开后台智能识别的啦,自动屏蔽一些刺激用语,不过按照恋记现在的热度,一眨眼就是几百条弹幕,估计除了那两家大面积阴阳怪气什么都看不清】
【在线人数比我银行卡余额还多】
【还有一分钟就开播了,怎么突然有点紧张】
【新鲜的我产!我来啦!】
【[星星]Hallucin断层TOP林露秋[星星]现役爱豆直拍数据『最高记录保持者』[火热]个人solo全专空10霸榜三月[音符]年度最佳男艺人[奖牌]珍贵且唯一[爱心][爱心][爱心]】
【[问号]你问这位男主一是谁[感叹号]出道八年依旧持续进步,在舞台上发光发热[拳头]现役『首位且唯一』手握三奢的艺人[钻石]时尚界宠儿[闪电]欢迎来到松穆时代】
【妈呀好多字】
【怎么没有男舞一和现役第一门面】
【哦哦在另一个版本里】
【(扶额苦笑)先别空了两家姐姐们,你担在手拉手喂早饭】
随着数字跳转,画面陡然一亮,入眼的就是恋综八位嘉宾其乐融融欢聚厨房的景象。
担心长时间互动影响拍摄效果,这一part暂时不让他们看弹幕,只按照平时习惯随意活动就好。
不过话是这么说,到底环境和平常不一样了,小屋里围了满满一圈工作人员,除了林露秋和松穆,其他人多少不太自在,吃饭都显得束手束脚。
温白一边煎吐司一边捂着麦和林露秋小声说话:“总感觉怪怪的,虽然直播过也录制过,但两个合在一块怎么就这么紧张。”
林露秋也偏头:“我刚开始也这样,总觉得有很多人一直盯着自己看,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后来就习惯了,反正不论怎么注意都会被截出黑图的,索性让自己舒服点。”
温白噗嗤笑出声:“长成这样还有这种烦恼,那我可就更放不下心了。”
“瞎说,哥你多好看啊。”
柯响实在没什么厨艺天赋,荷包蛋也能煎糊,为避免他越帮越忙,众人只委派了他吃的任务,这会儿正闲着,晃悠过来插话。
“别人怎么看都只能觉得你好看好吗,我还担心呢,之前就一大堆人说要和我抢对象,这下好了,人肯定更多了。”
“大家都是开玩笑的。”温白被他说得有点臊,栗色的发尾都像要卷起来了,低头将三明治夹好放在一边。
“我看才不是开玩笑”柯响撇嘴嘟囔道。
人家小情侣在那边说着话,松穆就靠在林露秋身边切面包。
林露秋吃饭很讲究,大口的不吃,酱料会滴下来的不吃,太烫的下不去嘴,冷了的又懒得碰。
松穆觉得他娇气,就每次都会伺候着确保他不会逃饭。
松穆将温度正好的吐司切成块,上面放一点蛋白和火腿,再用叉子插起,斜着沾一点酱料喂到林露秋嘴边:“喏。”
语气和表情都很随便,就像是散步的时候随口逗两下树上的小鸟,但右手已经悄无声息覆上了林露秋的手背,正有一下没一下捏着他的指腹。
林露秋看了他一眼,张嘴咬住那块面包。
松穆便低低笑了两声。
这一幕被镜头如实地记录了下来。
【清晨厨房,爱人阳光,妈呀这么偶像剧的吗】
【节目组转行去拍戏应该也能赚很多】
【嗷嗷打光跟上了居然还有多机位特写,真上道啊】
【松穆眼神都快拉丝了,他真不考虑去演戏吗,纯下海也行啊】
【这不是正在吗】
【啊?这是在演戏吗(挠头)怎么感觉】
镜头没有怼得太近,而几人又都聚集在稍远的厨房,除了一闪而过的侧颜一时也看不清更具体的。
弹幕经过前三期的洗礼已经淡定了很多,不会再一看到林露秋和松穆同框就大惊小怪了。
除非这俩真的看起来很不对劲。
【?我幻听了?松穆叫林露秋什么?】
【小什么东西?啊???】
【不是单纯去掉姓氏的露秋,不是略显亲昵的小秋,而是不知从何而来的小啾啊】
【真的是啾?离这么远,你们听错了吧】
【是啾大人,我录屏了,音量拉最高反复听了好几遍,就是啾】
【乐乐圈竟然毫不意外地应下了,这是提前串通好的?】
【他俩什么时候是能为对方起外号的关系了?】
【还怪萌的,啾啾啾】
吃完饭简单休息了一会儿,顾一默就带着任务卡开始宣读今天要举行的小游戏。
总共两个,都是情侣互动游戏,没什么难度,但耐不住有人爱看。
“第一个游戏叫【心跳模块】,规则很简单,参与双方佩戴上心跳记录仪完成指定指令,大屏上会实时同步各位的心跳数值,游戏结束后双方频率相差最少的小组获胜。”
客厅空间被清空出来专门进行拍摄,林露秋和松穆说不上运气好坏,抽到了第一组上场。
仪器上身的感觉有点奇怪,像是被吸盘粘住了,连带着一部分感官都被封印起来。
林露秋活动了两下,看着大屏上并排显示的两个心跳。
【都是70左右的心跳哎,好低】
【因为一直高强度练舞吧,这俩其他定位撞就算了,没想到连心跳都差不多】
【soulmate/爱心】
【松露姐收收味,没人想吃纯科技产品哈】
【好大一个屏幕,而且检测仪器也好灵敏,就动两下数字就跳了】
【简直公开处刑啊啊啊,要是他俩面上含情脉脉,实际全程心跳一点不动,那岂不是太drama】
指令1同步显示在直播间和众人眼前,上面只有简简单单几个字:「调动对方的心跳(只能依靠语言)」
【我勒个放置语言PLAY】
【别的组我不知道,他们俩是不是只能激怒对方】
【嗯?还没开始怎么他俩心跳就开始上升了,恨成这样???】
撩拨。
言语撩拨。
这对林露秋来说不是难事,可眼下还在直播,他没有被几百万人围观调情的癖好。
所以只能换个方式。
中央放了两把椅子,林露秋和松穆面对面坐着,他身体后仰,翘着腿,脚尖在半空轻轻晃着,瞧着心情不错。
林露秋看着松穆,薄唇轻启,缓声道:“那年运动会结束后发生了什么,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
他点到为止,没有多说。
【什么运动会,他这是还在人设里?】
【他俩的见习男友设定真是越来越丰满了】
【离近了才发现,乐乐圈这个造型真好看啊,眼睛红红的,好诱】
【松穆愣了?】
【老祺心跳咋突然像是被拔了一样疯长】
松穆不知道弹幕的讨论,他甚至没注意身旁不断跳动的属于自己的心跳频率。
再次听到这个时间点,松穆思绪不由开始翻涌。
什么意思?运动会结束后?那不是周子衿当时提到的?
运动会运动会,松穆对这天的记忆只断在了自己骑着马去主席台找林露秋,之后发生了什么他是怎么回想都只能得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如果按照周子衿的意思,当天他、林露秋和自己间,是不是还发生了什么?
他回忆着,迟疑问道:“那天我们是不是出去聚餐了?”
青梧的惯例是运动会后接小长假,给足学生们疯玩的时间,十多岁本来就是闲不住的年纪,两人又闹出这么大动静,被同学们左右拉着一起去吃饭了。
美其名曰庆祝。
松穆当时就黑着脸反问:“庆祝?庆祝什么?庆祝我革新了校规吗?”
他纵马奔驰的身影已经在新规边上贴着了。
林露秋还笑着调侃了他一句“马术冠军”。
都是认识的孩子,父母们也就没过多约束,让他们去了。
一群半大少年脱了校服就轰轰烈烈冲进商场,最后一个没收住,集体宿醉KTV。
松穆倒是记得自己没醉,还一直和林露秋说话来着。
林露秋闻言,笑着“呵”了一声。
松穆觑着他的神色,忽然有点发慌。
【松穆又涨了,要是我买的股票也能有这样的发展趋势就好了】
【他俩氛围好奇怪啊,说营业吧又不太像】
【!乐乐圈也在涨哎,为什么?】
【有没有微表情学家,我看不懂了】
“没事,也不是什么大事,想不起来就算了吧。”知道他肯定不记得,林露秋环着臂,神色淡淡地挑了下眉,“反正对你来说,应该不算是一个好的回忆。”
听林露秋这么说,哪怕知道他是存了逗弄自己的心思在,松穆还是不受控地心脏猛跳。
他眉头紧皱,开始在脑中翻箱倒柜搜罗起陈旧的记忆。
“等等让我先想想。”十年前的事情,记忆再好也没法把细枝末节的地方都锁住,松穆只好根据先前周子衿的说法,努力把记得的地方都串联起来。
“当时老高他们几个吵着要喝酒,然后那家伙突然坐过来了,这个时候你不在,对吧?”松穆看林露秋点头,继续道,“但后面我又看到你了。”
林露秋:“嗯哼。”
话说到这里,松穆又懵了。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快把脑子刨穿了也想不出来啊。
【他在说什么?】
【打什么哑谜呢这是】
【完了我现在和松穆一个表情,都啥呀】
因为在直播,松穆的说法比较隐晦,加之抹去了其他人的人名,不知情的人听了都是一头雾水。
林露秋倒是很满意他现在的表情,眯着眼“嗯嗯”两声:“就是那个时候哦。”
见松穆依旧愁眉不展,心跳也开始忽上忽下闪烁,林露秋终于噗嗤笑开了,大发慈悲放过他。
“行了,真没什么事,要是好奇我回去跟你说。”
既然林露秋表态了,松穆也只好按耐住好奇心继续游戏,他的心跳这会儿稳定下来了,在九十左右徘徊。
工作人员比划着提醒他们该轮换角色了。
两人接收到信号。
不过松穆在这方面的确没什么天赋,思索了片刻,他选择对林露秋说:“其实小时候你养的那只鸟没有飞走,是不小心死了。”
静静等待松穆能说点什么让自己七上八下的林露秋:“?”
陡然接收到这个消息,他简直不敢置信:“你说什么?不是自己飞的吗?”
“一开始确实飞了”松穆避开林露秋的视线,摸了摸鼻子,“太脏了,拉屎还臭,我就想着趁你不在拿出来洗干净,没想到这小东西看着一点点,速度还挺快,门一开就飞没影了。”
那时候林露秋刚离开妈妈,突如其来的噩耗对年幼的他造成了很严重的打击,哪怕身处熟悉的松家依旧闷闷不乐,整日恹恹地缩在自己的卧室。
松穆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就偷偷用零花钱买了一只鹦鹉回来,再假装惊喜地告诉林露秋,有一只小鸟掉进了家里。
他说既然小鸟是在林露秋房间里发现的,那林露秋以后就是它的主人。
鹦鹉挺通人性,也黏林露秋,到家没几天就会学说话了,倒真给他带来了不少笑容。
那天正好是松母带林露秋出去玩,松穆好心办了坏事,看鸟飞了,立马扯着嗓子喊爹。
松父也没抓过鸟,最后手忙脚乱地,一杆子把鸟拍晕了。
“掉下来的时候应该还有气,我听到它叫了声‘啊呀妈呀’,但不知道从哪窜来一只黄鼠狼,嘴一张就把鸟叼走了,最后找了半天没找回来。”
“”
突然切换到童年频道,林露秋一时说不出话,他嘴张了又合,最后闭上眼缓缓吐了一口浊气。
这事儿他其实知道一点。
当时他一回家就发现不对了,原本他只有一只鸟,一天过去家里忽然多了十几只,颜色还都和原来那只差不多。
消消乐似的。
松穆松父说是怕鹦鹉孤单所以买了点长得相似的兄弟姐妹陪着,可林露秋当时多宠着那只鸟啊,看了一圈就知道鸟不见了。
松穆那时候年纪也小,藏不住事,盯着他心虚得不停擦汗。
小露秋就想,哦,原来是阿木和干爹不小心闯祸啦。
怕他伤心,还欲盖弥彰多找了这么多只小鸟呀。
当着他们的面,小露秋只好随便抱了一只最像的小鸟,小声叫着小鸟的名字,最后偷偷躲起来抹眼泪。
当时他的确很伤心,可家人又并非恶意,以至于林露秋只能强打起精神,连难过都不敢表现出来。
直到他长大了,松父才小心翼翼告诉他,小鸟其实早就飞走了。
原本林露秋都快忘了这件事了,就算提及也只剩下了淡淡的怀念感慨
谁知道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不是满怀希望地飞向新生,而是当场就被黄鼠狼叼走加餐了!
林露秋实在没忍住,又扶额叹了口气。
【谁都逃不掉的儿童时期的善意谎言啊】
【而且还有plus版,面对善意谎言的善意谎言】
【等等,但重点是这个吗?他俩小时候认识???】
【明显演的啊】
【什么剧本能有这么癫的故事,他俩家人没意见吗】
【演?我看林露秋血压都要上来了】
最后依靠着哭笑不得的心情,两人这轮的指令总算双双达成。
还来不及多说两句,指令2就先一步跳了出来。
「Pocky Game.」
规则也很简单,只需要双方从两段开始吃同一根pocky,先松口或咬断饼干的人判定为失败。
而若是双方都不退让,那
总之是个很暧昧的游戏。
许是没想到节目组会玩这个,弹幕瞬间成倍增长。
林露秋也有点诧异,瞳孔微微睁大,不过他接受良好,先一步接过递来的pocky。
工作久了,他下意识举着巧克力棒在镜头前晃了晃,和观众互动:“好久没吃过这个了。”
【!圈儿突然看过来我心都漏拍了】
【我能理解祺贵人了,被林露秋这么盯着,是个人心跳都会加速的】
【松穆开始深呼吸了笑死我了】
【被迫和宿敌亲嘴的感觉不好受吧两位】
【就这个SL爽!】
【回档姐又幸福了】
林露秋问松穆:“你咬还是我咬?”
松穆说:“你先吧。”
两把椅子相距有点远,担心动作不便,松穆先调整着位置靠近了些,林露秋已经咬住了饼干末端,见松穆坐好,脚尖抵住对方小腿挑了下,幅度不大,算是提醒可以开始了。
松穆本就不算稳当心,于是又随着他的动作晃了一下。
林露秋余光窥见,微不可察笑了声,他放下交叠的双腿,身体前倾递上饼干,脖颈扬起,露出优美的颈部线条。
松穆喉结轻滚,空咽后低头咬住了饼干。
周围人不语,只是一味地伸长脖子。
因为不能断开,松穆的力道放得很轻,他尽量和林露秋维持在同一平面上,屏息,渐渐歪头。
饼干的长度逐渐缩短,两人的距离也愈发贴近,周围一片寂静,只剩下某个机器偶尔发出的细小叮声。
四周的景象似乎都在模糊飘远,松穆垂着眸,只能看到林露秋毫无瑕疵的面容和他唇齿下藏着的红润舌尖。
膝盖相触后错开,松穆的手不知何时放到了林露秋的椅背上,几乎到了近无可近的地步,鼻间传来林露秋身上淡淡的香味,耳边是缠绕着自己心跳的清浅呼吸声,似乎只要再压下一点,就能碰到那片薄软的唇瓣
正出神,面前专心吃着饼干的林露秋忽然掀眸,灯光明亮,在其间倒映出松穆自己的轮廓。
没有人能在这么被对象盯着后依旧无动于衷。
松穆浑身僵硬,呼吸也在一瞬间停滞,双腿不由自主夹住了林露秋的大腿。
他左手收紧后松开,渐渐放上了林露秋肩头。
思维几近停摆,他满脑只剩下了两个字:
想亲。
刚想动作,下一瞬,松穆蓦地听到了一声微不可察的脆响。
他颊齿绷紧,不小心将饼干咬断了。
第53章 名字 他的男朋友怎么会这么可爱。
松穆在pocky game惜败林露秋。
但已经没有人在意输赢了。
【我说脸红, 你说演,我说亲昵,你说假, 那假如我放出松穆直飙120的心跳, 阁下又当如何应付?】
【祺粉会说祺贵人身强体壮气血充足,圈粉会说林露秋心跳只有110,大胜对家直男。】
【哈,直男!】
【直男好,直男妙,直男对视心狂跳】
【够了,二位爱卿是否为直男, 朕还能不知道?!无需多言,宣朕旨意, 即刻成婚!】
弹幕快疯了。
大家第一次看到这种场景,溢出屏幕的兴奋感已经把两家粉丝都给淹了过去。
对家,爱豆,顶流, 恋综,直播, 心跳,失神,错吻。
这几个关键词一放, 没有人能不为之激动。
直播间的千千万万人可都睁着二四六双眼睛看得清清楚楚,无论是林露秋逐渐变化的眼神, 亦或是松穆用力到发白的指尖,无一不应对着某些不真实的猜想。
——这两人,不对劲。
而两位当事人的心也并不平静。
做完指令, 林露秋和松穆一起下场,仪器还没拿掉,两人的三位数心跳就这么明晃晃地挂在了最醒目的地方,还在发光。
被这么多人围观心动现场,按理来说是极为羞耻的一件事,但松穆心态极佳,他喘着气瞥了眼林露秋的心跳,还掏出手机拍了一张。
“我要留作纪念。”松穆美滋滋地看着手机里的照片,伸手戳亮爱心收藏,“小啾,原来你心跳这么快啊,平时都看不出来。”
给两人摘设备的工作人员手同时一抖,差点黏到自己身上。
林露秋:“”
林露秋:“嘘。”
“哦。”松穆往林露秋撅起又放平的唇上看了几眼,恋恋不舍地闭上了嘴。
可没过多久,他又趁着换位间隙黏了上来。
松穆侧身拦住其他人投来的目光,贴在林露秋耳边,悄声说:“小啾,我刚才真的想亲你。”
很想、很想。
他几乎被魇住了,眼中只剩下了林露秋这个人,心房滚烫,怎么收紧都拢不住倾泻喷溢的爱意。
他没想过自己竟然会喜欢一个人到这种地步,连理智都濒临消散。
要不是在直播,要不是有这么多的人,他真想
松穆回神,拉住了继续深入的思绪。
林露秋闻言,对松穆勾了勾手指,后者没有多想,随即俯身靠近。
林露秋作势要和松穆耳语,抬手覆在了颊侧:“阿木”
“嗯?”
下一秒,脸颊落便落下一个柔软的吻。
一触即分。
松穆还没反应过来,林露秋便放下了手,他还是那个冷冷淡淡的表情,转身走了。
就好像那羽毛扫过般的吻只是松穆一瞬的幻觉。
“”
松穆在原地愣了片刻,而后忽然反手捂住唇角,闷闷笑了两声
啊,好可爱。
他的男朋友怎么会这么可爱.
第二个游戏是快问快答,两人答案相同则获得一分默契值,最后累计默契值最高的一组获得一份点心拼盘的奖励。
殷潚:“虽然吃饱了……”
“但谁能拒绝一份突如其来的点心呢?”隗立宵笑着接话。
听到问题的瞬间就要做出回答,没有思考的时间,完全依靠下意识。
而哪怕是关系再怎么亲密的情侣,爱好也不尽相同,是以林露秋围观了其他几组的成绩,发现分值都不算高。
这回最后才是林露秋和松穆。
为了避免互相影响,两人中间安置了一个隔板,算是简单阻隔声音和视线。
顾一默站在中间扬声提问:“三明治还是手抓饼?”
林露秋:“三明治。”
松穆:“手抓饼!”
“网购还是线下?”
“网购。”
“线下!”
“酒还是果汁?”
“酒。”
“果汁果汁!”
就这么不假思索的,两人说出了一个又一个截然相反的答案。
整整十道题,林露秋和松穆竟然连着九道都不一样。
“”顾一默视线从纸张上偏移,问出最后一个问题,“跳舞还是唱歌?”
这次两人终于异口同声:
“跳舞。”
顾一默长舒一口气:“问答结束,恭喜两位获得一分默契值——”
【《恭喜》】
【怎么能只对了一道啊啊啊啊啊】
【放水了吧,绝对放水了吧】
【倒也不能说对不对,但是这俩偏好相差也太大了】
【天选对家】
【松穆声音还这么大,感觉他每次都抱着我俩一定一样的念头】
松穆对这个分数很不满意,他自认为二十七年的情谊不至于只将他俩同化了百分之十,兀自思索自己的回答是不是不够遵从本心,倒是林露秋早有预料,欣然接受了。
最后综合得分是殷潚和隗立宵第一,收获了一推车的点心。
硕大的满载餐车就这么破开人群缓缓驶来。
一时间满室飘香。
柯响不由侧目:“一份?拼盘?”
顾一默:“哎呀,咱们现在有赞助了嘛。”
她看准时机,流畅又丝滑地插入了一套口播。
最后这车份量惊人的拼盘还是由众人一起享用。
游戏结束后正式开启互动环节,机位再次变化,八人也盘腿坐在了茶几前的地毯上,一手点心一手平板,实时观看飘动的弹幕。
因为嘉宾人数较多,弹幕发言也层次不齐,为了保证观赏性,会由节目组随机挑选一些观众好奇的问题,并在筛选后统一提问。
【!啊啊啊终于等到了,乐乐圈看看我看看我】
【穆仔好帅——】
【在恋记直播被选中问题的概率感觉和中彩票也差不了多少】
【今天这两家这么和谐?还是都被屏了?】
【监测到不友善用语后直接拉黑了吧,刷到列表暮光姐姐的无能狂怒了】
【不过她们说要开小号再战,估计等会就来了】
【好漂亮的八张脸,好甜的三对情侣和一对宿敌,我今天有救了】
【[弹幕]】
嘉宾们先依次对着镜头做了自我介绍,三期节目播出完毕,八人都收获了不少喜爱,甚至还有为了可乐灌水和薛常而入坑规则代号的。
五花八门的弹幕看得他们忍俊不禁,要是扫到实在有趣的,还会往上扒拉屏幕再递给身边的人看,一时间就连紧张的情绪都消散了不少。
见他们适应得差不多,顾一默才举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麦克风,喂喂两声后字正腔圆念道:
“来自网友@小鱼干吐泡泡的提问:[请问大家给互相的微信备注都是什么?朋友和恋人的备注会有差异吗?]”
筛选出的问题都没什么攻击性,众人按照从左到右顺时针的顺序回答,第一个开口的是殷潚。
“我备注一般都存的全名,搜起来也比较方便,隗立宵的话”他说着看了眼隗立宵,“姓氏后面跟个哥。”
隗立宵说:“一样,朋友的话最多在描述里加个生日。给他的备注是[小潚]。”
顾一默挑眉:“你俩到是一直没变过,那下一对。”
温白习惯性给朋友们不一样的备注,薛常是薛老板,尤卜是他的欧站ID呦萝落,殷潚隗立宵小潚立宵,林露秋和松穆则是两个表情符号,圆圈和松树。
至于柯响
温白抿了抿唇,声音骤然小了下去:“男朋友。”
周围发出小小的起哄声。
柯响的嘴角压都压不下去:“又没错。”
他给温白备注的是哥加一个爱心,其他人则都是全名。
大家都差不多,除了对恋人,备注一般不会特别设计。
尤卜薛常给对方的是哥哥/熊仔,后者说是尤卜小时候的外号。
最后镜头转到林露秋和松穆脸上。
松穆说给林露秋备注的是小啾。
顾一默好奇:“有什么缘由吗?”
松穆一手撑在身后:“就小名啊。”
【小名?我怎么不知道乐乐圈还有这个小名】
【八年老粉,从来没听说过】
【松穆从哪编出来的?】
许是怕众人不信,松穆挡着屏幕把微信界面亮出来:“看,真是这个备注。”
后面还有一只小鸟的符号。
他也能看到弹幕一片片质疑的声音,不满地“哎”了一声:“感情这么老半天了你们还是一句话不信啊?我和他真的以前就认识什么人设,不是!”
八年的时间实在是积攒了好大一笔糊涂账,松穆一时解释不清,索性不纠结了,只留下一句:“那你们以后再看呗。”
【嗯嗯看嗯嗯嗯】
【逆反了,原本其实有点动摇了,被松穆一说现在完全不信哩】
【脚演技,还好开缘没送他进组】
【?一群善变的女人,你们之前还不是这么说的】
松穆把平板一撇,问林露秋:“你给我的备注是什么来着?好久没看了,隐约记得有个‘木’字?”
他其实是记得的,但就想听林露秋自己说出来。
松穆带着炫耀的心思在,双眼晶亮,嘴角要翘不翘。
他心想,看,就我不一样。
正等着林露秋开口,谁知道他却说:“没有,全名。”
“?”松穆:“你在开玩笑吗?”
“哦,确实不是全名。”林露秋像是刚回忆起来,顿了顿。
松穆表情刚要缓和,就听他继续道,“后缀还加了个生日,我怕忘了。”
松穆 0601。
【等了这么久,终于被我等到了】
【明撕暗表,这才是我想看的场景】
【林露秋顶着这么魅惑的一张脸,是怎么做到面无表情说出如此无情的话的】
【《不认识》《不熟》】
【没事,生日不重要,只要记得名字就行一定记得的吧?】
【搞不好备注其实是松木0106】
【哈,果然翻车了,我就说他俩不可能那么配合营业的】
【松穆铺垫了这么久结果被林露秋一句话全推了,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吧】
松穆倒是不至于咬牙,但他确实很困惑。
“全名?”他确认了一遍,“真的是全名?”
林露秋直接把手机给他了。
【祺贵人看起来要碎了】
【所以真是全名加生日啊哈哈哈哈哈我还以为他俩做节目效果】
【?林露秋手机没设密码吗】
【设了啊】
【那松穆是怎么打开的?】
【?】
松穆看着自己顶着非常冷漠的[松穆 0601]占据置顶,想笑又笑不出来。
“什么时候改的啊?”他勾勾林露秋的小指,小声问,“我又惹你生气了?”
直播收音肯定没有平时好,松穆声音压低,被气声包裹着的问句就只传到了林露秋的耳朵里。
林露秋也偏头:“知道还问,真是木头?”
“那你再改一个呗”松穆嘟嘟囔囔的,有点委屈,“他们都笑我呢。”
林露秋眯着眼看了他一会儿,随后挑眉,他没说话,一手撑着下巴,一手熟稔地点开松穆的备注栏,把手机一转放到他腿上。
意思明确,叫松穆自己改。
松穆立马从善如流捧起手机,大拇指飞快点着。
没过几秒,他又把手机还给了林露秋。
林露秋接过来一看,乐了。
阿木,后面跟了一块木头。
【俩人笑嘛呢?】
【林露秋是把手机给了松穆,让他自己改备注吗?】
【演归演闹归闹,真的有人能把解了锁的手机当着所有人的面递给自己讨厌的人吗】
【咦,光是想想那个画面我鸡皮疙瘩就起一身了】
【所以林露秋和松穆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
【嗯】
弹幕出现了片刻的沉默,但很快被另一种声音盖过。
【我们小圈就是这么人美心善哈,就算被拉着炒这么久的cp也还是这么有礼貌】
【乐乐圈棒棒哒】
【嗯嗯,知道圈粉睁眼瞎了,阿穆也是可怜,认真营业却被反咬一口】
【只知道阿穆很敬业】
【别磕俩直男了,缺不缺德啊】
【演太假了,还顶流呢,我看真是想钱想疯了,什么骗人的把戏都做得出来】
弹幕照例五颜六色七嘴八舌九九归一地吵闹着,林露秋和松穆却没在意,继续听着问题。
顾一默:“有朋友想知道,我们恋记的四对情侣,有没有什么独属于自己的小秘密?”
大家挑挑拣拣都说的是恋爱相关的话题,怎么认识的,或者告白前经历过什么乌龙。
等到了林露秋这里,他沉默片刻,忽然笑了。
他笑得很开心,但幅度不大,像是拂过一阵秋风,迎面吹来浅淡桂香。
嗓音泠然,却带着清润水意。
“秘密?嗯其实松穆的名字,是按照我的名字取的。”
『青青最高松,藤萝所绸缪。
繁阴岂足羡,试看风露秋。』
意料之外的回答,松穆闻言猝然偏头,正撞进林露秋含笑的眉梢眼角。
他眼眸轻转,在灯光下仿佛盛了一汪碎光。
第54章 公开 “帮我看看,是不是裂开了?”……
松穆的名字是按照林露秋取的。
这么说也不完全准确。
林母最开始对孩子的名字纠结不已, 今天想这个,明天又定下了那个,翻完字典翻诗词, 最后满满当当记了一张纸。
直到她看到了这首词。
繁阴岂足羡, 试看风露秋。
她想,她希望她的孩子也能这样,不羡慕高山孤影,只愿秋风轻拂,一生自由。
松母当时还没显怀,叼着根冰棍看过来,指着上一句“哇”着赞叹:“这首好啊, 上面那句还能给我家用用。”
林母愣了愣:“这寓意是不是不太好?缪虽然也有别的意思,但这里是纠缠, 又容易让人想到错谬”
“多大的事!”松母爽朗地摆手,“把缪改成穆不就好了,穆的意思总归好了吧?”
“又是美好又是和谐,和你家小秋也搭。哎, 你别说,要是两个孩子有缘分, 以后处得好,我们俩说不定还能当亲家~”她笑嘻嘻地撞了下朋友的肩。
这样,哪怕是高山上的孤松, 也能日夜与风为伴。
缠绵、共生,永不分离.
一场直播在还算轻松的氛围中来到尾声, 嘉宾朝着镜头说出告别词,统一下播。
主机位关闭,工作人员开始收拾设备下班, 林露秋对他们微微颔首:“辛苦了。”
长时间直播对身心的负荷都不小,林露秋体力告罄,回房后两步一迈就躺上沙发窝着了。
周围没有外人,林露秋也懒得再端着,抱着抱枕,一脚荡在边沿晃。
唇瓣有点疼,一抿就有股铁锈味,他伸腿碰了碰身边的松穆,下巴微扬。
“帮我看看,是不是裂开了?”
昨晚破皮的还只有松穆,今早一啃,没收住火,林露秋嘴上都咬出个口。
虽然伤口不大,也很快愈合了,但镜头前一直要说话,笑着笑着,又扯裂了。
想到这儿,林露秋投向松穆的视线都变得幽怨起来。
松穆自知理亏,俯身搂住林露秋的腰。
“是有点干。”
他伸手,贴在对方唇瓣轻轻摩挲,眼神愈暗,“你润唇膏呢?”
“没带。”
“那”松穆愈贴愈近,掌心收紧,“我给你涂?”
林露秋拨弄着他的耳钉,轻哼了声。
松穆就笑,拿出自己的唇膏,轻柔仔细地避开伤处替他抹上。
“对不起,以后不会了。”他说完偏头亲了下林露秋的唇角,摸他的头,“痛不痛?”
林露秋被他摸得舒服,半眯起眼,摇了摇头。
正要开口,忽然,房门处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很响,几乎是在用拳头砸门,不仅瞬间打破了房内暧昧的氛围,更是吓了两人一跳。
而更令人心脏骤停的,是门后顾一默八百米冲刺后响彻云霄的崩溃喊声。
“祖宗,别亲!镜头还连着直播!!!”
“”
“”
沉默。
无尽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与此同时,一条热搜,瞬间爆了。
#松穆林露秋 假戏真做#.
两人在小屋呆不下去了,连夜驱车赶回家。
手机从那一瞬间开始就再没安静过,工作室、节目组、各种熟人、高羡的消息接连不断,而除此之外最叫他们无处下手的是松父和松母的来电。
把其他消息都屏蔽了,林露秋犹豫再三,还是接通了妈妈的电话。
电话那头一反常态什么都没问,只留了一句话。
“放假了就回来。”
轻飘的,没有情绪,却更令人遍体生寒。
林露秋听到自己说好,随后便是戛然而止的电话忙音。
“嘟——”
他呼吸骤止。
脑中空白一片,林露秋几乎不敢去想松母的态度意味着什么,从小到大的回忆在眼前闪回,他睫毛颤抖,有瞬间竟然感觉自己什么都抓不住。
完了。
他想。
“”
前所未有的无措感席卷全身,林露秋脊背微压,呼吸急促,他面上茫然,似乎不知道为什么事情忽然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怎么会这样呢?
不是一切都在变好吗?
呼吸乱想间,冰凉的指尖忽然被一股暖意包裹,林露秋愣了片刻才后知后觉,那是松穆的手。
松穆还在沟通公关事宜,他处理正事时面上便会褪去平日的玩味,眉目低敛,让本就深邃的五官更显凌厉。
他一手举着手机,另一只手则以无法抗拒的力道覆住林露秋的腕,顺着突出的掌丘一点点向下,直至完全扣进他的五指。
十指紧扣。
林露秋看着他的面容,不知为何有点恍惚,就好像记忆中的青葱少年在某天忽然推开了漫天白雾,循着时光翩然而至,站在了他的身侧。
他和松穆,原来都好好地长大了。
不再多想,林露秋闭上眼,回握住了松穆。
不大的车厢内依旧回荡着交谈的声音,窗外景色飞快变化,车水马龙、风声瑟瑟,林露秋的手却渐渐暖了.
直播时发生的意外着实打了两人一个措手不及。
他们才刚刚确认关系,甚至还没留出多少亲昵时间便被迫社会性出柜。
节目组那边当即发来了一长串道歉来说明情况,不过林露秋也知道这件事怪不了他们。
直播和内部摄像不是一套设备,要是同时连接就容易发生意外,这件事之前还提醒过他们。
只是不巧。
因为有恋记开播至今的一系列事件作铺垫,路人态度还算正向,震惊之余还有原来如此的感慨,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粉圈动荡。
好在松穆先前就做过类似的应急预案,虽然是针对他俩的竹马关系,但改改也能用。
他让公关部先陆续放一点两人从小到大的生活轨迹,藏几张合照,希望能以这层身份冲淡恋爱关系带来的冲击,之后就是多管齐下的暗示安抚。
方案被同步到了林露秋这里,两人一时间都忙碌得喘不过气。
万幸从松穆那儿传来了一个好消息。
松氏默认了他们所有的行动,并在逐步下场引领舆论方向。
长时间通话让机身都开始发烫,林露秋骤然听到这个消息,指尖都像是被烫到了般蜷缩起来。
“真的?爸妈没拦着?”
“没。”松穆也舒了一口气,紧绷的面颊显出几分笑意,他摸了摸林露秋的手背,安抚道,“他俩本来就不是什么老古板,说不定承受能力比我们还好呢,没事的。”
松穆半开玩笑:“我看比起这个,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万一爸妈催我俩结婚怎么办吧。”
“美的你。”林露秋说,“我现在可不会答应。”
“现在不会?意思是以后就答应了?什么时候,下周,还是下个月?”
林露秋气得把润唇膏都蹭到了他的下巴上。
每次将林露秋逗恼都能把松穆乐得哈哈大笑,见他咧着嘴抱着自己,林露秋的心情也好转了不少。
只是随着离家的距离越来越近,两人的话还是不由变得越来越少。
他们清楚,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到家的时候别墅内一片寂静。
姜姨难得没有第一时间迎在门口,林露秋和松穆默默对视一眼,缓步走进客厅。
松父松母都坐在沙发上,面上不见往常的笑容,偏着头,没有看他们。
林露秋想抽出手,用了力,却反而被握得更紧,他暗暗瞪向松穆,后者却视而不见,牵着他笑着同松父松母打招呼。
他唤道:“爸、妈,今天都不上班啊。”
松母没应,淡淡瞥向两人紧握的手,问:“多久了?”
松穆说:“昨晚刚定下的。”
意料之外的回答,松母深深阖上了眼,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昨晚?”她尽量稳着声音,却还是很不可思议,“你俩昨天才在一起?”
松穆:“昂,一天都没到呢。”
他还挺委屈,有谁昨天脱单今天就非自愿出柜的。
甚至是直播。
接触到松母的视线,林露秋也恹恹的点了下头。
客厅氛围凝滞了一瞬。
半晌,松母才叹了口气,抚着胸口问:“我就问一句,你们在一起,到底是因为真的喜欢,还是单纯不想分开?”
她还记得上一次和两人的谈话内容,心情复杂。
“就算不是以这种方式,你们也还是一家人啊,血缘不是我们在一起的纽带,更不可能是你们分开的原因,就一定要,一定要”
她实在说不下去,哎呀了一声,低头抵住额间。
“妈。”
看她这样,林露秋心里也不好受,他和松穆并肩站着,语气轻柔却坚定:“我们没有混淆,友情、亲情、爱情,我知道我对他是什么感觉。”
松穆也在一旁说:“对啊,我俩都多大了,不至于这个都分不清,再说高羡也是和我们一起长大的,我也没见得喜欢他。”
“你这个时候倒是想起阿羡了!”松母气得一个抱枕丢过去,“有你这样的朋友他真是倒大霉!”
松母实在是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应该拿什么情绪来面对这两个孩子。
最开始收到消息的时候,松母第一反应就是假的。
小啾和阿木?在一起?谈恋爱的那种,还亲了?怎么可能!
她了解她那两个儿子的呀,大儿子虽然依赖弟弟,可也独立有主见,小的又直得要命,连拍照都不会其他姿势,一天到晚惹哥哥生气。
这么一对兄弟,在一起啦?
开什么玩笑!
再然后她就看到了视频。
镜头里清清楚楚,她两个儿子,亲嘴了呀!
松母的眼前是一暗又一暗,都不用戴墨镜了,她现在出门根本看不到太阳。
松母对大儿子的性向其实有点揣测,也想过给对方介绍个小男朋友谈谈,可是她没想到林露秋谈恋爱竟然能谈到她小儿子身上。
这下一家人真的不用说两家话了,我把你当儿子,你把我当婆婆,另一个儿子还是自己的儿婿。
高血压都要犯了。
好不容易撑着最后一丝理智打完电话,页面一退,又是那个昏暗的视频,松母恨不得直接抱着好友的骨灰一起跳进海里算了。
打小林露秋这个小孩儿就招她喜欢,她也确实想过和林母做亲家,可这一年两年过去,都二十多年了啊,小孩一声声妈妈的叫,她早就把林露秋当成了自己的骨肉。
加之还有松穆那个王八崽子在,满嘴都是什么亲兄弟好哥们,她没想过这种情况下,两个儿子能亲嘴啊!!!
要死啊。
松母现在不想看到这两张脸,摆手让他俩上楼:“滚。”
这就是暂且不追究的意思了。
没被松母冷眼斥责已经是林露秋能想到最好的情况,他一颗心回落半截,眼眶细细密密泛起了酸。
松穆也松了一口气,麻溜地应下:“好嘞。”
他赶紧搂着林露秋想走。
谁知这个时候,一直沉默的松父忽然看了过来。
他问:“你俩上去,睡哪张床?”
松穆卡壳:“呃”
哪张床都行啊,反正睡一起。
但这话他不敢说。
可惜犹豫的档口,松父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松父一向笑眯眯的,就算在圈内也是公认的老好人热心肠,可此刻,他右手三节棍在半空甩出凌厉破空声,起身,对着两个从小呵护着长大的儿子沉声呵道。
“跪下。”
第55章 混乱 我对不起你们。
这两个字甫一落下, 在场三个人都是一愣。
松母见他不知什么时候把铁棍都拿出来了,连忙伸手拉人:“干什么呀,干什么呀你, 把东西收起来!打孩子做什么?!”
松家没有棍棒教育的传统, 眼下看松父这样,是真的动气了。
松父却不为所动,依旧沉着脸,对不远处的林露秋和松穆说:“你们喜欢同性,我不反对,世界上人那么多,多看看, 总归能找到中意的,但是你们两个, 我不同意。”
“现在和他们说这个干嘛?你和我都没想明白,就急着拆他们?”松母拉着丈夫,让他俩赶紧走。
“可我没法和小筠交代。”松父说。
乍然听到这个名字,松母动作霎时定住, 随即她面上神色更加不忍,胸腔酸涩。
林筠, 林露秋的妈妈,像她的名字一样,是个善良又坚强的姑娘。
从小到大都漂亮、聪明, 只可惜遇人不淑
想着,松母背过身抹了把泪。
松父不笑时, 周身来自上位者的气势便会显露出堪称不近人情的冷意,他眉眼和松穆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唯有几道浅纹蛰伏在眼角, 却衬得目光愈发锋利。
看着两个怔愣在原地的孩子,他没有停顿,声音沉沉,继续道。
“从我的角度,我也没法接受我的两个儿子”他微不可察叹了口气,“你们说我要面子也好,顽固也罢,可无论对内对外,你们两个早就是亲兄弟的关系,这点没人比你们更清楚。”
“到时候流言蜚蜚,别人才不管你们是不是互相喜欢,只会说是你林露秋带坏了弟弟,是你松穆强迫的哥哥。我不可能让小筠的孩子,让我的孩子们,莫名担上这个罪名。”
“趁现在,事情还没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你们对外就说在演戏,把话咬死,别人不多想,你们也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算了。”
一室寂静。
“”
良久,松穆才动了。
“爸,你说让我和小啾,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他重复了一遍父亲的话,嗓音干涩,不敢置信。
林露秋也红了眼睛:“爸”
才叫了一声,一行清泪就落了下来。
两相对峙。
被两个孩子这么眼巴巴看着,饶是松父,铁棍也是握不住了。
他瘫坐下来,换了口气,试图好好和他们商量。
“我也不是让你们再也不见面,还是一家人,只是继续保持兄弟关系,不好吗?”
林露秋勉强扯出一个笑,摇头:“爸,我做不到。”
只是说完这句话,他就已经双眼模糊,泪珠断线似的一路滑进衣领,把整张脸都沁得尤为湿漉可怜。
林露秋眉眼下垂,软着声音向松父撒娇:“爸爸,我就是喜欢松穆,我只喜欢他,别人都不行的。”
他向前走了一步,“我们不在意其他人的看法,只要你和妈妈不反对,我们什么都不在乎,爸,我们以后都不惹你生气了,但这次能不能,能不能就不要分开我们?”
林露秋哭着,又要把话说完整,声音发闷,哽咽得一直在深呼吸,像是整个人都在发抖。
三人都受不了他这样,眉头皱得死紧。
松穆抽纸巾给他擦脸,也带着不甚明显的鼻音:“小啾,不哭了,眼睛又要肿了。”
松母撩开林露秋偏长的额发,和他对着哭:“哎呦我的乖宝”
松父
松父其实也想哭了。
眼看着被左右哄着逐渐平静下来的林露秋一直在往自己手上瞧,眼神还怯生生的,松父索性把三节棍一收,摊手:“好了好了,不打你们哎呦好不要哭嘞,多大的人了都把眼泪收收。”
“没有。”林露秋红着鼻头,可怜巴巴地瘪了下嘴,“就是突然想到,小时候爸爸是不是也是拿这根棍子把小鸟拍晕的。”
说完,他又吸了下鼻子。
松父:“”
他开始后悔站出来了。
还没结束,俩活了快三十年的祖宗就是比小时候要难搞得多,松穆看林露秋不哭了,忽然撒开手,一个箭步走到松父面前就要下跪,嘴上撕心裂肺喊着:“爸!你要打就打我,别打小啾!”
松父身体猛地后仰:“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打——”
松穆却抢先截断他的话头:“您也知道,小啾他从小身子骨弱,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啊!”
等松父拼死拼活把那么大一个松穆从地上拽起来,汗都要滴下来了。
什么大儿子小儿子,活爹,一个个都是来讨债的活爹!
他在原地焦躁又无语地转了一圈,最后实在是被这个场面搞得心烦意乱,猛地一拍台子,吼道:“滚回去睡觉!”
松穆膝盖弯到一半,听到这话仰头,眼眶里的泪珠还没收回去,试探性询问:“那这回我俩能睡一张床了吗?”
回答他的是直冲门面的一个拖鞋。
松穆飞快躲开,侧身抱住了林露秋,惊吓道:“爸,我是靠脸吃饭的!”
拖鞋弹到墙壁上又在地上咕嘟咕嘟滚了几圈,才旋转着回到了松父脚边。
松父像一下老了十岁,他动作缓慢地单脚跳了两下,重新穿好鞋。
林露秋被护在松穆怀里,小心翼翼探出半个头,望过来:“爸,你还在生气吗?”
松父闭眼:“不生气了。”
他是死气。
林露秋又问:“那,爸你今晚还和我们一起打游戏吗?”
他补充,“我们明天放假”
“。”
松父快崩溃了,他想把这俩臭小子都吊起来臭骂一顿,可话到了嘴边,最后还是变成了一声气若悬丝的:“打。”
一阵鸡飞狗跳.
等回房,关上了门,两人才算彻底放松下来。
林露秋把自己埋在松穆胸口猛吸了两口,手都在发抖:“吓死我了。”
松穆一下下吻着林露秋的发顶,搓揉他微僵的手臂:“没事了,爸妈不会拆散我们了,嗯?”
林露秋闷着点了点头。
突然玩这一出会发生什么,两人心里其实也没底,可到底是自己的爹,知道他容易心软,所以绝不会硬碰硬。
要是松穆真的梗着喉咙对松父说不同意他们在一起就断绝关系,那可能在走出家门的那一瞬间,他就会被打断腿。
松父身手很好。
也做得出来。
和父母摊牌不在两人的计划内,他们才刚在一起,甚至对未来的规划都只停留在一闪而过的幻想里,蓦地经历这么一遭,整个人都是混沌的。
好在一通耍宝的结果还算不错。
林露秋抱着松穆的腰,把未干的泪痕都抹在他衣领上:“应该放心的毕竟是爸妈。”
松父松母虽然不是溺爱教育,但从小对两个孩子也算有求必应宠爱有加,要把卧室打通,打了,要一起学跳舞,学了,最后还一起打包送去当了爱豆。
虽说林露秋和松穆本身就是令人放心的那类孩子,可他们还是由衷觉得自己过得幸福。
这么想着,林露秋又揪紧了松穆的衣摆。
“阿木,阿木”他含含糊糊叫他,“我对不起你们。”
“说什么傻话呢?!”松穆低头去看他的脸,五官都皱到了一块,“林露秋,不许这么想,你又不是什么负担,爸爸妈妈、我,谁不喜欢你?再说了,我俩在一起,这属于肥水不流外人田,大家知根知底的,连家庭矛盾都避免了,好事啊。”
“可是爸妈把我养这么大”
“养你花得了几个钱?”松穆去亲他泛红的眼角,“以后我养你。”
松穆捧着林露秋的脸,指腹轻轻摩挲:“我们小啾哪里都好,跳舞厉害,唱歌也好听,单单靠着自己就能非常非常耀眼。”
他一边说着,一边落下一个又一个充满怜惜的吻,“就算我们以前不认识,我在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也会动心的。”
林露秋被他哄笑了,眼睛弯起一道柔软弧度:“一见钟情?那不就是见色起意吗?”
松穆磨着他的唇瓣:“那怎么了,你就是好看”
刚确定心意的人总是会一刻不停地渴望身体接触,林露秋闻着松穆身上传来的淡淡香水味,缓缓张开了唇。
“是不是我调的那瓶?”熟悉的味道萦绕在鼻间,像是要将意识团团裹住,他气息不稳,下意识念出了香的味道,“松木”
“嗯。”还以为是在叫自己,松穆低低应了声,他熟稔而温柔地掠夺着林露秋唇齿间的空气,舌尖勾连,体温共享,心跳声都变得粘稠湿濡,柔柔传到五脏六腑。
松穆在各个方面的学习能力都很强,包括接吻。
他观察着林露秋的反应,不断调整力道、角度,掌心也覆着腰窝打转,直把对方亲得化成一团水,软趴趴瘫在自己怀里。
唇瓣分开时林露秋还有点意犹未尽,他舌根被吮得酸麻,呼吸不畅,但精神却分外餍足,面泛桃红,染了一身的红润水色。
这一天实在花费了太多精力,加之父母还在家中,两人不敢继续胡闹,分开洗的澡。
等林露秋换好睡衣走出浴室,看到的就是拿着吹风机坐在他床沿的松穆。
松穆已经习惯了林露秋不爱吹头的坏习惯,伸手拍了拍身边的床铺:“坐过来。”
林露秋盘腿坐下,还顺手把毛巾一起丢给了松穆。
松穆哼笑一声:“故意的是不是?”
林露秋眼皮一掀,理直气壮:“反正你会帮我的。”
话音刚落,就被人牢牢圈住了腰。
头发没擦干,水滴顺着发尾浸透了肩头布料,松穆先在林露秋肩后垫好毛巾,才打开吹风机。
呼呼的风声从耳边响起,林露秋感受着松穆修长的五指在发丝中轻轻拨晃,脊背放松。
说话听不清,林露秋就用动作,他脚尖抵着松穆的脚背,再用腿肚去蹭他的踝骨。
大抵是有点痒,身后胸膛处传来一阵闷闷震动。
分明也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不知怎么,林露秋也莫名笑了出来。
两人贴得近,头发上的水珠难免甩到了松穆身上,他睡衣星星点点湿了一片,风一吹就有些凉。
吹完头发,松穆把电吹风往边上一丢,抱着林露秋就去蹭他颈窝。
林露秋缩着想躲:“痒”
松穆手臂一箍,揽着人不放:“我冷,让我抱抱。”
林露秋就反手想去挠他。
正闹作一团,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不大的轻咳。
这画面既视感太强,两人笑容顿收,同时回头。
只见松父一手抱着靠垫,一手拿着手机,面色沧桑地站在松穆的房门口,虚弱又沉重地发问:
“游戏还打吗?”
第56章 燃烧 林露秋,我爱你。
在刷新了连跪记录后, 松父成功地把沧桑传染给了两个儿子。
他走之前并不放心,一步三回头叮嘱:
“今晚把两个房间通道的门给我锁了。”
“不许睡一起。”
“整天抱在一块像什么样子?!”
“我和你们妈还在家呢,都注意着点!”
眼见松父出门走远了, 林露秋和松穆刚要起身锁门, 谁知道对方竟然又踹着拖鞋咚咚咚跑回来。
两人赶紧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坐了回去。
松父气喘吁吁盯着排排坐的两个儿子看,林露秋和松穆就微笑着乖巧仰头。
六目相对。
良久,松父忽然伸出了手。
林露秋只觉得眼前一黑,随即头顶多出一份重量,是松父温热的掌心在发间一阵乱摸的动静。
松父拍拍两个儿子,叹了口气:“反正不管怎么样,你们两个不许违背对方的意愿, 真下定决心了,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婚姻和恋爱都不是儿戏,更不是比赛,可以累,可以休息, 但不能随随便便宣布退出,知道了吗?”
林露秋一愣, 猛地抬头。
松父的表情很复杂,但也很熟悉,他噙着淡淡笑意, 语气惆怅:“坦白说,我还是不能接受, 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总不能因为自己的意愿就把一切推向最糟糕的方向。”
“别的话我就不说了,免得你们觉得啰嗦。你们两个难得在家过夜, 好好休息,其他的,我和你们老妈负责。”
言下之意,无论发生什么,有他们兜底。
松穆顶着一头被揉搓得凌乱的头发,双眸晶亮地看着自己的爹,身后像是有一条无形的尾巴在晃:“董事长,你今天好帅。”
林露秋附和:“比松穆还帅。”
松穆的尾巴不晃了:“?”
“那是,想当年爸爸我啊,也是差点当上明星的人。”
松父自夸了一句,忽然,他皱了下眉,轻轻捻着自己的指腹,“怎么黏黏的?你们谁头没洗干净?”
松穆:“?那是护发精油!”
松父充耳不闻,指着松穆对林露秋啧啧摇头:“邋遢。”
松穆:“喂!”
松父:“小时候就这样,哎呀抓了鸟屎的手就要跑过来抱你,还好被我拦住了。”
松穆:“这都几岁的事了怎么还在讲!”
松父:“小学记不记得?这家伙翻墙逃课,结果两腿一绊摔到了校长跟前,丢人啊,就一直哭,最后还是你去哄的。”
松穆:“”
终于把喋喋不休数落自己的身生父亲送走,松穆咔哒落锁,转身一个猛扑把人压到了床上。
松穆看着翘着唇角笑得开心的林露秋咬牙切齿:“翻我旧账很开心?嗯?你还一个劲附和,真当我不记得你小时候的糗事了?”
林露秋先前哭过,微肿的眼皮弱化了他五官的攻击性,反添几分稚气。
“都是回忆啊,你不喜欢吗?”林露秋伸出指尖,在他面颊上戳出一个酒窝。
松穆作势张嘴要咬他,没咬到,被林露秋一个吻堵回去了。
后者还假模假样搂着松穆的脖子苦恼:“怎么办啊松穆,我们以后该不会一独处就要亲嘴吧,这样真的不会腻味吗?”
松穆躺了下来,掐着林露秋的腰把人提到自己面前,抱住。
他很喜欢这个姿势,让对方压在自己身上,连最轻微的呼吸都能感知。
“怎么办啊林露秋?”他学着林露秋的口吻说话,“要不辛苦你忍忍?”
“你怎么不辛苦?”
“那我也太苦了”
“我也忍不了。”林露秋从他怀里钻出来,跨坐在松穆腰上。
常年跳舞的缘故,林露秋腰腹到大腿的肌肉都练得很好,瘦,却有肉感,只要轻轻一夹,饱满的触感就会裹住松穆的胯骨,再带着这样特别的感受缓慢下坠。
林露秋居高临下看着他,发尾从肩侧滑落,遮住一半光亮,而在这样的视角下,他的五官依旧漂亮得无以复加。
“松穆,你知不知道?只要我一亲你,你的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会不由自主用力。”
指尖顺着松穆的胸膛滑下,掌下的身躯紧实有力,随着自己的动作诚实地反应出主人的所有想法,
他没忍住轻笑一声:“要是亲得久一点,或者轻轻咬住你的舌尖,你就连力道也控制不住了,这种时候,感觉我无论说什么你都会答应。”
松穆脖颈微仰,想去亲他,可林露秋塌着腰却不靠近,只有发丝一晃一晃扫过松穆的脸,带着香气,像纱幔般笼住了他。
松穆呼吸渐重,刚想把人压向自己,却骤然一沉。
林露秋虎口卡住他的侧颈,拇指抵上喉结,一手则撑在那剧烈起伏的胸膛,而后一点、一点。
他动作很慢,松穆的反应依旧格外强烈。
“!”
松穆瞳孔微缩,喉结不住滚动,却又被林露秋用力摁着无法舒缓,呼吸的本能被抑制,松穆侧颈青筋股股地突起,又在某一瞬猝然得到解放。
思绪回笼的瞬间,他一把攥住了林露秋的手腕,双眼猩红。
“不是困了吗?”他声音哑得厉害,有片刻只能发出气声,“爸妈都回房了。”
林露秋一手摸着他的脸,另一只手已然灵巧地探了下去,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他逐渐娴熟起来。
“原本是想睡了。”松穆很烫,一跳一跳地像是在亲吻他的掌心,林露秋半眯着眼,缓缓收紧,“但是,心情太好了。”
疲惫后是足以击溃理智的亢奋,林露秋睡不着,所以他想找点能让自己睡着的方式。
松穆爽得头皮发麻,却还得拼命克制着自己不去进行下一步:“什么都没准备。”
“这么急?”林露秋轻笑出声,“我本来还没想呢。”
在感受到松穆即将的那一瞬,林露秋停下了所有的动作,他在松穆的视线中把发丝挽到耳后,轻轻对他吐了口气。
“阿木,想不想再逃一回?”.
直到将车开上了高速,松穆依旧觉得疯狂。
他和林露秋趁着父母入睡,顶着一身狼藉不堪的痕迹,在被迫出柜的当晚,从家里出逃了。
怕松父受到的冲击太大,两人只能留言说一时兴起想去海边看日出。
正常人不会在这种情况下还要在凌晨跑回家做.爱,所以他们一致认为可以瞒天过海。
就算瞒不过去也没有办法。
跑都跑了。
松穆实在涨得难受,林露秋怕他一脚油门下去违法违规,把人赶去副驾驶待着。
松穆手肘撑在车门上,打圈摁着自己的太阳穴:“家里有东西吗?”
“有。”
“有?!”松穆差点破音,“你买那些干什么?”
林露秋目不斜视穿过一个又一个路口,淡淡吐出一句:“还有别的,你要看看吗?”
松穆脑中开始浮现各种画面。
“”
正好一个红绿灯停下,林露秋偏头扫了他一眼,勾唇:“实在难受就自己弄弄吧,我没意见。”
松穆的火一直在冒,忍到极致,他竟然笑出了声:“我不想当变态。”
“你被我拐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了。”
这么聊了一路,两人非但没有冷静,反而愈发躁动,困意已然完全成为了欲的催化剂,林露秋轻咬舌尖,以从未有过的效率停进了车库。
单手熄火、开门,一进门松穆就把两人腰间围着的外套都扯了下来,林露秋连车钥匙都没放下,人已经被腾空抱在他身上。
“急成这样?”林露秋取笑。
“哥,我都二十七了。”松穆一口咬上他的锁骨,尖牙磨着细嫩的皮肤,舌面舔过红痣,“我可不想变成魔法师。”
“现在叫哥?”林露秋的红痣是最碰不得的地方,他几乎在瞬间软下了腰,环着松穆的脖颈,睫毛颤抖。
之后还有拍摄,松穆没有在裸露的皮肤上留下痕迹,于是布料之下便成为了他主要开拓的地方。
他一颗颗解开林露秋衬衫上的扣子,掀着眼,露出那种有点凶却又很叫人着迷的神情:“你不喜欢?”
林露秋不会在这种事上撒谎,压着他的头摁向自己:“喜欢。”
刚洗好的澡很快就作了废,等两人来到房间,都带着一片细密的汗珠。
暖气系统检查到有人进入自动开启,林露秋背靠着床头,耳边是细微低频的风声。
他衫襟半敞,摩擦后又痛又麻,夹在指间,很快泛出了别样的红色,而后颜色愈深,像要沁出血似的,染红了一片肌肤。
松穆故意去反复刺激,舌齿共用,另一只空闲的手则沿着脊骨来回抚摸,试图放松林露秋绷紧弓起的腰背。
动作间衬衫的纽扣不免拍打在脸颊,松穆不避反迎,几乎将他尝了个遍。
松穆太温吞,他的温柔在此刻反而成了浇进烈火中的油,反而叫人愈烧愈烈。
林露秋难耐地和他接吻,又咬又挠,才如愿以偿。
松穆第一次用这些,无措得几乎僵在原地。
最后还是林露秋领着他。
松穆是个好学生。
他摁在林露秋腹部,又俯身,贴在对方耳边不住唤他。
林露秋通常不会讨厌这些称呼,但要是松穆再咬着他的耳尖喊哥,他会突然收紧,叫声破碎,控制不住地摇头。
松穆就捂住他的嘴,盯着他失焦的瞳孔,一下又一下,汹赫地堵住他全部的退路。
最后,林露秋浑身颤抖,脱力地被抱在了怀里。
松穆对他说:“林露秋,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