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 71 章 ……

    没多久, 许邵清就救回来了一位中年大姐,他匆匆看了我一眼,继续朝湖中游去。

    大姐浑身滴答着水, 趴在岸上大哭:“我的老公和儿子都在水里呢, 天啊, 保佑他们不要有事啊, 不然我也不活啦……”

    路过的大爷  ,看见湖中的情况,脱了外套就跳进湖里,奋力地朝着出事的湖中央游了过去。

    许邵清和其他几人又一起陆续将落水的两个人送到了岸上,去施救的人有些体力不支, 也跟着爬到了岸上, 大口喘气,也有新的施救人员跳入湖中, 接力救人。许邵清不知疲倦地在事发地点和湖岸之间来回穿梭,每次将落水人送到岸上时,他都会看我一眼,再继续往湖中游去。

    我在岸边帮忙将游到湖边的人拉上岸, 忽然在施救的人员看见了谢朗清的身影, 现场很乱,我竟不知他到底是何时跳下湖参与救人的。

    太阳快下山时, 经过大家的接力, 落水的人几乎全被救到了岸上, 施救的人也平安上岸。

    “你们有没有谁看见我的孩子啊, 一个小女娃,才七个月大。”地上昏迷的溺水者被救醒后,茫然地环顾四周, 无力地哭了起来。

    可远处平静的湖面,透着一股死寂。此时距离他们落水的时间,已经过去了近五个小时,一个还在湖底的七个月大的孩子,基本上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没有人往湖水里跳了。我就算再替这个女人感到心碎,我也是有理智的。

    谢朗清忽然站起身来,一瘸一拐走到湖边,毫不犹豫地跳进了湖水里,朝着湖水中央头也不回地游了过去。他果然是陈牧清,属实是疯得不轻。

    没有人喊他回来,也没有人加入他的壮举,大家沉默着,齐齐看向湖面,天色越来越暗,岸上的人陆续有人离开。

    我坐在那个失去孩子的落水女人身旁,试图安慰她,却被她绝望崩溃的情绪击垮,陪着她一起大哭起来。

    许邵清终是不放心,叮嘱我一定要在岸上等他,而后就跳进了湖水里,朝着谢朗清追去。

    天彻底黑了,营救的人和落水的人都陆续离开了,有人小声嘀咕道:“明天天亮了有人来打捞……”

    岸上只剩下我和这个失去孩子的女人,我们哭累了,依偎着坐在岸边,盯着黑夜里冰冷的湖面。

    忽然,湖水里隐约传来孩子的啼哭声,我和身旁的女人不约而同被哭声吸引到了湖边,跪在岸边,循着哭声,真的看见了孩子的影子,她穿着红色的裙子,浮在湖面下。

    女人伸手去拉孩子的手,看她很吃力,我赶紧伸出了援手。可我发现这个浮在水面下的婴孩很诡异,它的身子格外沉,我和女人两个人同时拉她的手,她竟纹丝不动。

    就当我觉察到不对劲,打算撒手时,这个婴孩突然在水底睁开眼睛,双手猛力一拽,将我和岸上的女人同时拽进了水里,由不得我挣扎,我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拽到了湖底,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等我再次清醒过来时,我已经躺在了家里的床上,身上的衣服被换成了睡衣,我听见客厅里有人说话。

    “你回去吧,天快亮了。谢谢你帮我救回她。”许邵清轻声说道。

    “我如果不帮你,你就会在湖底陪她死,我不是为了救她,只是为了救你。我的心,你还不懂吗?”谢朗清又开始表演了。

    “不要再说这些了,我们之间不可能。我这一生,只爱夜宁一人。希望你不要再纠缠我,我真的很无奈,也很累。”许邵清冷声回道。

    “我喜欢你,这有罪么?你为什么这么抗拒我?”谢朗清又开始闹了。

    “走开,别碰我!你回去吧!”许邵清似乎又遭受到了肢体上的“袭击”。

    我试着坐起身来,却发现头晕得慌,刚挣扎着坐直了身,头就开始疼,视线变得模糊不清,脑海里突然闯入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

    画面里有只巨大的黑色牛蛙形状的怪物,将昏迷中的我拽进了湖底下的一个漆黑的洞穴中……

    许邵清游到了洞穴中,找到了我,抱着我逃出洞穴时,被紧追上来的大水怪抓住了小腿,他们在水底下打斗起来,我被水底的水流冲到了湖底的礁石洞里。

    谢朗清来到了礁石洞,将我抱在怀里,痛哭着深吻着我……将我抱出了礁石洞,找到了跟水怪打得两败俱伤的许邵清,将我放在了昏迷的许邵清身旁。

    谢朗清抱起石头,给昏死过去的大水怪致命一击,将水怪的头砸爆浆了。

    谢朗清躲在黑暗里,等许邵清睁开眼睛后,才朝着许邵清游过去,帮着许邵清将昏迷中的我拉出湖面。

    可我明明昏迷了,为什么会看见这些画面?我猜测可能是我的灵魂在我昏迷时出窍了,替我的身体目睹了这些场景……

    头好痛,我试着回忆我水底下那些画面,可剧烈的头痛,让我不得不终止回想。

    “你醒啦,你脸色很差,告诉我,你哪里不舒服?”许邵清送走了谢朗清,来到卧室,看见我双手抱着头蜷缩在床上。

    “阿清,我头好痛……”我痛得哭了起来,无助地望着许邵清,突然感到一阵恶心,我踉跄地挣扎着爬下床,跑进浴室里,跌坐在马桶边,对着马桶一阵作呕,吐出了很多乱七八糟的脏东西,看着马桶里诡异的黑色呕吐物,我直接被吓傻了……

    许邵清快速地按了一下冲水马桶,将马桶里的呕吐物全部冲干净,一把抱起地上的我,将我抱回到床上,拥着我,坐在床上,在我耳边轻声安抚道:“不要怕,都过去了。”

    我靠在许邵清的胸口,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吐过以后,头也不那么痛了,身体好受了些,我也不敢再去回想那些画面,只怯怯地问许邵清:“我好像在湖底看见了大水怪,这是我做的噩梦吗?”

    “是,你掉湖里,撞到了头,昏过去了。你受到了惊吓,做噩梦了,很正常。”许邵清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轻声对我回道。

    “我记得掉下水之前,看见了那个孩子,我和她妈妈一起拽她……”我哽咽着对许邵清回忆道。

    “那不是孩子,那是水鬼,那个女人跟她的孩子都淹死了,尸体已经被打捞上来了。”许邵清抱紧我,低声对我回道。

    听到这个消息,我心疼地哭了起来,好半天才缓过劲来,我抬脸看着许邵清阴郁的脸,疑惑地问:“我刚才吐的那些东西,是什么?”

    “没什么,你沉入湖底时,嘴里灌进了一些湖底的泥水,吐干净了就好了。都过去了,不要多想了。好好休息。”许邵清眉头轻蹙,双眼满是忧虑,抚摸着我的脸,轻声安慰道。

    我靠在他怀里,静静地看着他的脸,忽而看见他眼底溢出了几滴眼泪。

    “你别哭啊,我没事了,你别难过了……”我用手指触摸他的眼泪。

    “我没事,只是有些后怕。”许邵清忍住泪水,抱着我躺下,吻着我的额头对我说,“有我在,你安心睡吧。”

    “嗯……”我倦乏地靠在他怀里,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长梦难醒,痛苦和惊恐的梦境一点点被爱的画面击退,最后留在我脑海里,最深刻的画面是在那个昏暗的礁石洞里,被谢朗清紧紧抱在怀里,他像找到了至宝,又像是偷到了什么他不敢觊觎的宝物,一脸窃喜,忽而又痛哭起来,发疯一般捧起我的脸,狠狠亲吻……

    我睡醒时,脑海里浮现的仍是他在礁石洞里深吻我的画面。仅仅依靠着这一个画面,我便将我遭受的其他恐惧和痛苦都抛到了脑后。这是我对抗噩梦的一剂良药。

    周日,许邵清陪着我在家躺了一整天,给我熬滋补的汤羹,他下午去了一趟中医馆,让老中医开了祛湿寒的药浴药方,将药材买回家,给我熬了很多药汤。夜里,我泡在浴缸中的药汤里,出了很多虚汗。

    这一夜,我终于没再做噩梦,睡得很香很沉,清晨醒来时,感觉自己的“电量”又充到了顶格。

    吃过早饭,我挎起书包,换鞋出门时,见许邵清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好奇地问:“又不陪我去上课了么?”

    “不去了,谢朗清太烦人了,动不动就凑到我跟前来,摸摸碰碰的,实在受不了。”许邵清冷脸看着报纸,低声对我说道。

    “那好吧,我自己去上学啦,中午我是回家吃饭,还是在食堂吃饭啊?”我换好了鞋  ,站在门口,看着许邵清问道。

    “今天你自己在食堂吃饭,下午放学,我再去接你。手机不要关机,就算是上课,也要及时回我的短信。知道了吗?”许邵清放下报纸,很是严肃地望着我说道。

    “嗯,好。”我乖乖点头,跟他挥手道别。

    到小区门口,花五毛钱租了保安大爷的自行车,骑上自行车,就潇洒地往学校飞驰。

    第72章 第 72 章 ……

    来到教室后, 看见谢朗清坐在第一排的老位置上,在埋头写东西。我继续假装跟他不熟,淡漠地走到教室最后排靠窗的位置坐下。我在这种位置上能找到安全感。

    上完一节课后, 在赶往下一个上课地点的路上, 谢朗清踩着滑板来到我身边, 又开始了他的表演, 一本正经地问我:“你家许邵清呢?为什么又没来陪你上课?又是躲着我是么?”

    他来了,他踩着他的滑板,来给我表演同性恋来了。

    我真的,有时候有一种冲动,想当面拆穿他的冲动。可一想到他一旦被揭穿, 那种窘迫又疯癫的模样, 我就又不忍心了。他爱演,那我就尽量配合吧。

    “他有别的事要忙。”我抬眼看着谢朗清, 面无表情地回道。

    “借口,你也帮着他骗我是吧。”谢朗清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对我怨声说道。

    “戏真多……”我忍住压低声音,小声嘀咕道。

    “你说什么?你在骂我是不是?”谢朗清越发来劲了, 仿佛是戏精上身, 抓起我的胳膊,生气地看着我问道。

    我没有说话, 甚至都没有动一下, 只是迎上他的目光, 静静地看着他, 脑海里全是他在湖底礁石洞里偷吻我的画面……

    “是,我说你是戏精,算是骂你了, 行吧,你想怎样吧?”我直视着他的眼睛,我倒要看看,他要怎么对我发脾气。

    他突然用手臂狠狠勾住我的腰,将我捉到他怀里,用凌冽的眼神看着我,轻声对我威胁道:“再敢骂我一次试试,小心哪天我把你掳进小树林里糟蹋了,我看他怎么把你当宝。”

    “哟,真让人害怕。我这就给他打电话,你把这话跟他也说一遍,来……”我伸手从口袋里掏手机。

    谢朗清用力推开了我,我身体失衡,后退着跌向了地面,他又踩着滑板急急上前,伸手拉住了我,并再次伸出双手将我抱在了怀里,慌乱间,我以为他要“崩人设”了,要向我表露真心了。

    “我警告你,你要敢阻拦我追求许邵清,我就给你吃点苦头,让你知道我的厉害。”没想到,他把我贴紧在身前,在我耳边说着如是阴狠的话。说完,他再次用力丢开了我。这次我总算是稳住了重心。

    我差点被他吓笑了。可我转念又想哭,觉得他演得好辛苦,只替他感到悲苦。

    我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强装淡漠,继续往上课的地方走去,他似乎一直站在我身后,但我并未回头看他。

    到了教学楼底下时,身后传来一阵滑板声,他踩着滑板跟了上来,捡起滑板,默然与我擦肩而过,一瘸一拐走进教学楼,迈上台阶。

    我故意放慢脚步,就是不忍心看着他瘸腿行走的背影,因为多看一眼,心也会痛。

    来到教室,他依然坐在他的第一排,我走到了教室最后排,我们之间隔着一教室的同学,也隔着一整座山海。

    许邵清给我发来了一条短信:“他刚才给我打电话了,说你骂他了,怎么回事,你们吵架了吗?”

    我的嘴都要气歪了,谢朗清演的这个同性恋怎么还是个“绿茶”?我咬着下嘴唇,给许邵清回短信道:“你没来,他生气了,你还是来吧,要不然他看着我就来气。”

    “你挺着吧,谁让你爱学习呢。我可不去,我怕他。”许邵清很快就给我回了短信。

    上课铃声响了,我将手机调成静音,开始认真听课。

    后来我终于明白,谢朗清为什么一直都坐第一排,因为他要全部同学都帮着他监督他自己,他不能回头,不能“崩人设”。

    下课了,又开始往下一个上课地点奔波,这次距离还挺远,我心中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我们大学排课的时候,不同的课要排到不同的教学楼去?是为了让我们在课间奔波找教室的时候,锻炼身体吗?

    突然想起我刚来大学的时候,有几次在找教室的时候迷路了,错过了上课的时间,坐在小树林哭的往事。

    一上午的课,上完了,我挎着书包去食堂打饭,接到了许邵清的电话,他在电话里温柔地问我:“身体吃得消么?有没有好好吃饭?”

    “身体感觉良好啊,打了不少饭菜,都会吃光的。”我如实回道。

    “好想你啊……”他在电话那头哑声叹道,轻声问我,“你想不想我?”

    “想啊,都想傻了。我先吃饭,一会儿吃完饭,给你发短信啊。”我乖戾地对他回道,听见他说好,我便挂断了电话,专心吃饭。

    吃过饭,我来到自习室坐下,拿出书本,准备写作业,电话响了,是辅导员朱老师找我。

    “夜宁,你在哪儿呢?”朱老师在电话那头着急问道。

    “我在自习室呢。”我把书本收进书本,站起身来,接着电话,朝着辅导员办公室的方向赶去,猜到了他会直接叫我过去。

    “你过来,来我办公室。”朱老师严声对我回道。

    “好。”我挂断了电话。

    来到朱老师的办公室,竟发现谢朗清也在。

    “前天湖边出事了,那个时间,我们院系大部分人都已经离开了。听说你和许邵清在现场帮忙救人了。你们都还好吧?”朱老师看着我严声问道。

    “都没事。谢谢老师关心。”我低声回道。

    “院系里要对你们几个见义勇为的行为提出表彰,你准备一下获奖感言吧。”朱老师认真地望着我说道。

    “不用了,老师。我们不要表彰。”我看着朱老师,拒绝得很干脆。

    “为什么?这可是好人好事,是一份荣耀。你为什么不要?”朱老师瞪着我,惊讶地问道。

    “就是不要,没有别的事,我就去自习了。”我冷着脸,不愿意多说这个事。

    “嘿,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叛逆?好事找上你,你怎么还拒绝上了?谢朗清同学就愿意积极配合院系里的一切工作。”朱老师又准备开始说教了。

    “老师,我也不要这个表彰了。”谢朗清突然开口说话了。

    “刚才把你叫过来跟你说这个事,你可是同意的。这么快就变卦了啊。”朱老师尴尬地翻了一下白眼。

    “夜宁他们不要,我也不要。我学他们,做好事不留名。”谢朗清低声对朱老师回道。

    “你跟你哥一样啊,都是围着夜宁转啊?”朱老师阴阳怪气地对谢朗清调侃道。

    “我哥已经不在了,希望老师不要老提他。我不是围着夜宁转。相反,我其实挺讨厌夜宁的。请老师以后不要乱开这种玩笑。”谢朗清一脸肃穆,对朱老师冷声回道。

    “好吧,那这件事就这样吧。你们出去吧。”朱老师黑着脸,对我和谢朗清说道。

    来到教学楼外时,谢朗清“厌夜宁”人设演得很到位,他没跟我说话,甚至似乎不曾看我一眼,自顾自一瘸一拐走远了。

    下午的课堂上,老师点名让我到讲台上,在黑板上答题,是一道英语语法题,我答得中规中矩吧,老师和同学都没挑出什么毛病。

    谢朗清举手了,被老师看见了,点名让他答题,他站起身来,一瘸一拐走到讲台边,拿起粉笔,在我写的答案底下,重新又写了一遍他的答案,还挑出了我答案里的纰漏之处。

    我认真接受他的点评,觉得他指出的问题,有一种鸡蛋里挑骨头的感觉,嗯,是,他在针对我。但老师很委婉地表示,谢朗清指出的问题,只是很少见的一种可能性。也就说,我的答案,

    其实没毛病。

    “很少见,不代表不会出现在考试的选项里。夜宁同学应该正视自己的问题和不足。”谢朗清大声地在讲台上反驳老师的看法。

    “是,你说的也对。”老师笑着点了点头,谢朗清才心满意足地走向讲台,高傲的姿态,像是打了胜仗的将军。

    后来我发现,只要是老师点我名字回答问题,谢朗清都会随后举手,针对我的答案,提出他的不同看法。

    他这样针对我,在我和同学们面前立“厌夜宁”人设,可能是不知道我早就看穿了他,而且我在湖底昏迷时,魂魄出窍看见了他偷吻我……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呢,我只是觉得他爱我的方式有些“变态”,变态得让人心疼。

    上完下午的课,我有些疲惫,扶着楼梯下楼,看见许邵清站在楼梯底下,手捧着一大束金灿灿的向日葵花,笑着望着我。

    我的心情忽然开朗了些,蹦下楼梯,跳到了他的怀里。他捧着向日葵和我,走出教学楼,来到车里,看着谢朗清走了过来,他这次没有选择快速开车逃离,而是刻意等了一下谢朗清。

    “你们要去哪里,能不能带上我?”谢朗清走到车窗前,看着许邵清问道。

    “我们要去约会,抱歉啊,不能带上你。”许邵清明确地拒绝道。

    “前天在湖底,是我把你俩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你俩就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吗?”谢朗清一脸委屈,望着许邵清高声问道,“你是不是嫌弃我腿瘸,所以不愿意跟我做朋友?”

    谢朗清用嘴给我们定的这几项“罪名”都挺大啊,换谁也遭不住吧……

    “上车吧。”许邵清无奈地对谢朗清说道。

    第73章 第 73 章 ……

    “我不要坐后排, 我不想看着你俩的背影,我要坐副驾驶座,我要跟你一起坐在前面!”谢朗清噘嘴提要求, 他这股酸溜溜的别扭劲, 还真有点“娇妻”的感觉。

    “副驾驶是夜宁的专属座位, 除了她, 没有人可以坐这个位置。你就说你到底要不要上车吧?”许邵清阴沉着脸,不太耐烦地对谢朗清回道。

    谢朗清走到后边车门前,拉开车门,闷声坐进了车里。

    “你们打算去哪里约会?”沉默片刻后,谢朗清冷声问道。

    “先去一家老字号中餐厅吃晚饭, 然后去婚纱店。”许邵清漫不经心地回道。

    “婚纱店?你们要结婚了?”谢朗清的语气明显有些躁郁了。

    我也挺惊讶, 看着许邵清的侧脸,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想带我去婚纱店。

    “定制婚纱, 需要一段时间,先准备好,等到了时机,再举办婚礼。”许邵清轻声回道。

    “这么快, 你们就准备结婚了?”谢朗清低声问道, 似乎在调整情绪,突然暴躁地问, “许邵清, 你是不是想用这样的方式逼我对你早点死心?!”

    吓我一愣。

    “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我早就想娶她了。你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 要不然, 你就下车吧,别影响我和夜宁的心情。”许邵清冷漠地对谢朗清回道。

    “我要下车。”谢朗清似乎快失控,努力压低声音。

    许邵清靠边停车……

    “我不下车了, 你开车吧。”谢朗清又改变了主意。

    许邵清深吸一口气,克制着脾气,继续开车。

    来到中餐厅后,许邵清将菜单递给我,让我点菜,我点了几道菜,谢朗清听了菜名,都不满意,就是故意跟我作对,毕竟他现在是“厌夜宁”人设。

    后来,许邵清另外拿了份菜单,让谢朗清点他想吃的菜,而我点的菜,也全部被摆上了餐桌。

    吃饭的时候,谢朗清看见许邵清给我夹菜,摆出一副吃醋的模样,噘嘴对许邵清说:“给我夹菜……”

    我正喝着汤,差点没被谢朗清做作的模样逗笑喷了。

    许邵清拿着公筷,给谢朗清夹菜,试着安抚他脆弱的心。

    我心大,顾不上餐桌上他们二人眼神交汇时暗流涌动的场面,只专心埋头吃饭。

    许邵清习惯性地搂了一下我的腰,谢朗清就在桌子底下,用脚碰了一下许邵清的脚,吓得许邵清直接站起了身,双手插兜,很是愤懑地瞪了一眼谢朗清。

    吃完饭后,我们驱车来到了婚纱店。许邵清搂着我的腰,在豪华的婚纱店里欣赏里面一件件华美的婚纱样品,轻声问我:“有你喜欢的款式吗?可以试一试……没有的话,可以把你的想法告诉店员,他们能请专业的婚纱设计师按照你的意愿,给你设计你理想中的婚纱。”

    大概每个女孩都有一个公主梦吧,这是我第一次走进婚纱店,看着一件件华丽的婚纱被摆放在灯光下。那些婚纱闪闪发光,像每个女孩的公主梦一样璀璨。

    谢朗清一直默不作声跟在我们身后,估计又是在酝酿情绪,一会儿好发作。

    “我想试试这件。”我指着模特身上的一件抹胸鱼尾婚纱裙,对一旁的服务员说道。

    服务员取下婚纱,领着我进了试衣间,在试衣间里帮我穿上婚纱,我穿着婚纱走出试衣间,看见许邵清和谢朗清两个人同时都愣住了。

    许邵清痴看了我一眼,转而又看了看我脚上的帆布平底鞋,轻声说:“我出门时,把你的高跟鞋带上了,放在了后备箱,你等等,我去给你拿鞋,你穿上高跟鞋,配上这身婚纱,一定绝美。”

    说着,许邵清匆匆转身离开了婚纱店。

    “服务员,去给我倒杯水。”谢朗清面色阴幽,冷声支开了服务员。

    随即,谢朗清径直走到我身前,伸过手来,用力搂住我的腰,将我抱到了墙角,他眼底含泪,咬着牙轻声对我说:“你敢嫁给他,我就敢在你们的婚礼现场发疯。”

    说完,他又猛力掐了一下我的腰,再轻轻将我松开,一瘸一拐后退了好几步,与我保持着一段距离。

    服务员端着一杯水递给了谢朗清,谢朗清接过水杯,但并未喝水,只是冷着脸,用阴郁至极的目光盯着我。

    许邵清拎着我的高跟鞋回来了,来到我身边,蹲下,亲自帮我换上高跟鞋。

    我穿着高跟鞋,走到镜子前,看见了自己第一次穿婚纱的模样。

    “你身材真好,像条美人鱼。”服务员在一旁笑着夸赞。

    许邵清走到我身旁,伸手勾住我的腰,让我与他紧贴着站在镜子前,轻声叹道:“真希望明天就能跟你举行婚礼。”

    “二位真是太有夫妻相了。”服务员对着我俩笑着夸道。

    “胸口太低,穿成这样举行婚礼,是要在现场给新郎喂奶吗?”谢朗清不屑地嘲讽了起来,又开始了他的表演。

    许邵清转过身,望着谢朗清冷声说道:“有一天你会后悔说过这样的话伤她。”

    “为什么会后悔?她这么讨人厌的女人,我只后悔对她太客气了。我现在就想撕烂她身上的婚纱!”谢朗清红着眼眶,对许邵清愤懑地说道,“你怎么可以娶她?!我也想嫁给你,你不知道吗?!”

    我默默叹了口气,只在心底感慨:“陈牧清啊,你这演技,不去当演员,真是演艺界的一大损失。”

    一旁的服务员都惊得捂住了嘴,似乎很怕自己叫出声,会让顾客不高兴。

    “回去吧。”我不忍心让人看笑话,转身走向试衣间。

    “再试几件吧……”许邵清拉住了我的胳膊,用坚定的眼神看着我,温柔地说,“既然来了,就好好选一选,选出一件你最满意的婚纱,再按照你的尺寸,订做一件新婚纱。”

    “就这一件吧,不

    选了。“我不愿扫了许邵清的兴致,轻声对他回道。

    换下婚纱后,服务员给我量了一下身高和三维,并拿出婚纱的布料类别,让我们挑选材质,我不懂这些东西,有些倦怠地对服务员说:“用差不多的材质就行……”

    “用最好的布料。婚纱上的钻石和珍珠,都要用上好的真钻石和海珍珠。”许邵清对服务员严声说道,“婚纱做好了,记得给我们打电话。”

    “好的,先生。”服务员点头应道。

    我脱掉高跟鞋,换上帆布鞋,拎着高跟鞋走出了婚纱店。

    上了车后,许邵清冷声问坐在后面的谢朗清:“我送你回家啊?还是你自己打车回去?”

    “不想回家,我爸爸妈妈最近闹离婚。我能去你家吗?我睡地板就行。”谢朗清卑微地低声问道。

    “不行。”许邵清毫不犹豫地拒绝道。

    “睡地板都不行吗?”谢朗清哭了起来,哭得真像一个无家可归受尽委屈的小女孩。

    许邵清可能听不懂谢朗清哭声里的心酸苦楚,可我似乎能感受到谢朗清内心的痛苦,听着他抽泣的声音,我的心也跟着一阵阵抽痛起来。

    我强作镇静,默默看向了窗外都市的夜景……

    “我还有一处房子,就在我们小区里,你实在不想回家的话,我可以把那处房子的钥匙给你。”许邵清深吸一口气,无奈地对谢朗清说道。

    “好啊。”谢朗清瞬间止住了哭声。

    许邵清苦闷地皱了皱眉,开车进了小区的停车场,我们三人来到单元门前。

    “你在这里等我吧,不用跟我们一起上去了。我上楼去家里把那个房子的钥匙给你拿下来。”许邵清冷着脸,对谢朗清说道。

    谢朗清气得跺脚,噘嘴,愤然对许邵清说道:“都住一个小区了,还不让我进你家了?有必要吗?前天我把你俩从湖底救上岸,陪你们回家,你怎么没半路把我撵下车呢?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男人,亏我这般迷恋你,哼。”

    被骂了一通的许邵清,情绪依旧淡漠,冷声对谢朗清说:“劝你早点对我死心。我不可能因为你救了我俩的命,就让你成为我们家庭的一份子。”

    “那你要我怎样做,你才能接纳我,要我把命给你吗?”谢朗清泪光闪闪,委屈地望着许邵清问道。

    “我可不要你的命。你好好活着吧,老实在这里等着。我待会儿就给你把钥匙送下来。”许邵清面无表情,对情绪激动的谢朗清冷声说道。

    “我就要跟你回家……”谢朗清倔强地跟紧许邵清的脚步,见许邵清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怒气,遂又低声说,“我去你家喝杯茶不行吗?喝杯茶我就走……”

    许邵清黑着脸,推开单元门,牵着我的手走了进去,谢朗清也趁机进了单元门,跟着我们一起进了电梯。

    我看了谢朗清一眼,见他面色平静,眼神清冷,不得不在心底感叹:他入戏出戏的速度真快……

    回到家后,许邵清伸出胳膊将谢朗清直接拦在门外,看着我进门换鞋,对我说:“去书房抽屉里把我的那把钥匙取来。”

    我穿上拖鞋,将怀抱里的向日葵花放在了茶几上,一路小跑进书房,拿到了钥匙,跑到门口,将钥匙递给了许邵清。

    “走。”许邵清拿到钥匙后,将门关上了。

    “你是要陪我一起去吗?就我们俩吗?”门外谢朗清说话的语气听起来格外兴奋。他又开始演了……

    第74章 第 74 章 ……

    “对面楼, 六楼,一单元一号门,给你钥匙, 你可以走了。”许邵清的语气很冷。

    “我想进去喝杯茶再走……”谢朗清的语气卑微到了尘埃里。

    “你走吧, 你这样, 真的让人很厌烦, 很累。”许邵清无奈地拒绝道。

    “为什么就是不愿意让我进去?是觉得我脏吗?你歧视同性恋?”谢朗清又开始故意将矛盾升级了……

    我将茶几上的一大束向日葵花插进花瓶里,打开了门,看着门外两个僵持着的大男人,平静地说:“进来坐会儿吧,喝杯茶。”

    谢朗清随即脱鞋, 快速换上家里的拖鞋, 快步走进来,乖巧地坐在了沙发上, 眼睛一直在盯着许邵清……

    许邵清换了拖鞋走进来,将家里的门关上,指着客卧自带的卫生间,看着沙发上的谢朗清说:“去这边的卫生间洗手。”

    “好。”谢朗清随即走进了客卧里的卫生间, 洗完手后, 他回到了客厅,端坐在沙发上。

    我进了主卧的卫生间, 洗手, 疲惫地站在镜子前发了会儿呆, 不太想去客厅应付那些尴尬的场面。

    许邵清在厨房洗手烹茶, 家里虽然有三个人,但是静得可怕,好像彼此都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我的心里很吵很乱。

    我关上主卧的门, 反锁,换下身上的衣裳,进了浴室,再将浴室的门反锁上,给浴缸放满了热水,泡在浴缸里,放松身心,躲清静。

    心太乱,躲在浴缸里,有什么用呢?我洗完了澡,穿上睡衣,吹干头发,隔着卧室的门,还能听见客厅里那两个人说话的声音。

    谢朗清的这一杯茶,喝的时间有点久啊。

    “我不白住你的房子,我给你租金。”谢朗清在说话。

    “不用,我不差钱。你住着吧,别把家里弄得太脏就行。”许邵清语气低沉。

    “那怎么好意思,那我怎么报答你啊?要不,我每天晚上过来这边给你们做饭,来帮你们打扫卫生?”谢朗清轻声询问。

    “不必,我家不需要保姆。你如果能少来骚扰我,我就谢天谢地了。”许邵清有些不耐烦了。

    “你怎么能说我骚扰你呢?我只是太想你了。我喜欢你,我有什么错,我也没办法啊。就像你爱夜宁,你能控制自己不想她吗?能做到一天不见她吗?”谢朗清的话越来越多。

    “茶喝完了,你该走了。我们要休息了。”许邵清冷冰冰地回道。

    “我渴,我还想喝。”谢朗清骄横地说道。

    客厅里陷入沉寂。

    “你家里还有兄弟姐妹吗?你父母为什么要离婚?”许邵清似乎在找话题。

    “我父母就生了我一个。他们离婚的原因,是我爸爸在外面跟别的女人生了孩子。”谢朗清低声回道。

    “哦,是谁要离的?”许邵清轻声追问。

    “我妈要离,她说她过够了这种貌合神离的日子,她马上退休了,她要去过她自己的人生。”谢朗清越说越兴奋了。

    “你那位死去的哥哥,陈牧清,他父母最近好吗?”许邵清小心翼翼地问道。

    “听我妈说,他们已经走出了丧子之痛,夫妻二人最近领养了一个孩子。”谢朗清小声回道,忽然阴森森地说,“大晚上的,聊我哥哥陈牧清的事,你就不怕他的鬼魂找上门吗?”

    “咳~你不是不信鬼神之说么?”许邵清狐疑地问。

    “我是不信,可你们信啊。我是不怕的。但我站在你的角度,我感觉你应该会怕,毕竟你抢走了我哥哥最爱的女人,对么?”谢朗清悄声回道。

    “我不怕。因为夜宁早在一千年前,就是我的妻。你哥哥,才是那个横刀夺爱的人。他若是变成鬼魂找上门来了,我能把他打得魂飞魄散。”许邵清冷傲地回道。

    “一千年前?难道人真的有前世今生?”谢朗清惊诧地唏嘘道。

    “有啊,不过你不信。我对你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茶喝完了,你赶紧走吧。夜深了,我们要歇息了。”许邵清又开始逐客了。

    “你跟我说说呗,或许我慢慢就会相信这世上有鬼呢?”谢朗清不慌不忙地回道。

    沉默片刻,许邵清阴声问:“你是陈牧清吗?”

    “我如果是陈牧清,那你那天在湖底就再也不可能醒过来了。我更不会冒死去救你。我对你一片痴心,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践踏我的真情。”谢朗清的语气满是落寞和悲伤。

    “对不起,是你跟他长得太像了,我很难不怀疑你。”许邵清低声道歉了。

    “如果我是陈牧清,你已经死在了湖底。可我不是,我是谢朗清,是爱你爱到要发疯的傻瓜……”谢朗清又开始表达深情了。

    “别过来,别碰我!”许邵清又急了。

    我隔着门,听这动静,就猜到了,一定是谢朗清对着许邵清表演情深难耐时,加上了肢体动作……

    我甚至都不敢开门出去,我不想围观这场对于我来说并不好笑的戏

    剧,我担心我的眼神让许邵清看出端倪,或者谢朗清看见我时会演砸他的戏。我怯怯地站在门后,进退两难,心乱如麻。

    “请你离开。”许邵清声音里满是克制。

    “我不走了,你推倒我了,我摔晕了,走不动了……哼~”谢朗清开始像个女孩一样撒娇耍赖。

    “你信不信我把你挒起来,扔出去?”许邵清躁郁地威胁道。

    “扔吧,反正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亏我对你一片痴心啊。”谢朗清入戏太深,竟开始哽咽了。

    我听着他的哭声,总觉得他没有在演戏,他可能只是想到夜里他深爱的女人要睡在别的男人怀里,心痛又绝望,才会哭得那般悲戚。

    可我能怎么办,我冲出去对他说:你别演了,我早就看出来你是陈牧清了?

    那接下来,局面会更乱,弄不好真可能出人命。

    那我还能怎么办?我打开门,出去劝许邵清,就让谢朗清留下来,住客卧里?也不行啊,许邵清疑心那么重,他会联想到很多种可能……

    我站累了,回到了床上,盖上了被子,刚忍不住默然落泪,又赶紧忍住眼泪,怕待会儿许邵清来卧室发现我哭过,又要一顿猜疑。

    片刻后,许邵清来到主卧门前,发现门被反锁了,轻声敲门问:“夜宁,你睡了吗?”

    我起床走到门前打开房门,默默看着他一脸愁容的模样。

    “我让他去客卧睡觉了,你不会介意吧?”许邵清皱着眉,看着我低声问道。

    “介意。好好的二人世界,怎么变成三人世界了,你不觉得很奇怪么?”我转身走到床边坐下,轻声回道。

    “那我这就去撵他走。”许邵清低声回道。

    “你去撵他,他又要大哭大闹了。大晚上的,别折腾了,让邻居听见了闹笑话。洗洗睡吧。”我强作淡漠,对许邵清回道。

    “好吧。”许邵清走进卧室,关上了房门,对我说,“他最好不是陈牧清,一旦我发现他在做戏,我会将他打得魂不附体。”

    我听了这话,心更慌了,于是强作镇静,冷声说:“陈牧清多高傲啊,谢朗清他多卑微,他们也不像啊。”

    “是不像。如果他是陈牧清,我直接把他扔出去就行了。可他不是,他还跟我闹,像个女人一样纠缠我,我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怎么就招惹上他了呢,哎。”许邵清走进浴室,边放水洗澡,边无奈地叹道。

    “你那几天,天天跟着人家坐在前排上课,找人家聊天,打听人家的底细,让人家误会你了吧,以为你是在关心他,是对他有好感……”我躺在床上,侧卧着,看着许邵清的背影,轻声回道。

    “是,是我自找的。”许邵清洗完澡,开始站在镜子前吹头发。

    “把卧室的门反锁上吧……”我轻声提醒道。

    “怕什么呢,怕他半夜闯进来不成?他没有疯到那种程度吧?”许邵清不解地望着我问道。

    “我怕他想你想疯了,会想睡到我俩中间。你俩的事,你俩单独去处理,不要吓着我了。”我乖戾地瞟着许邵清解释道。

    “他做不出来这种事吧?”许邵清似乎有些怕了,走到门前,将卧室的门反锁上了。

    “不好说,我看他对你用情很深。”我闭上眼,压制着凌乱的心绪,淡淡地回道。

    “睡吧,别瞎想,他其实挺有礼貌的,没你想得那么疯狂。”许邵清来到被窝里拥着我,在我耳边轻声安抚道。

    “他有礼貌?你这是对他也有好感了?你俩这是真互相看对眼了?”我故意调侃道。

    “我可是钢铁直男,你别冤枉我啊。我只是觉得他这个人还行,那天在湖边,他帮忙救了不少人,后来他一个人跳进湖里去救孩子,他很善良啊……”许邵清轻声感慨道。

    “嗯,是很善良,但愿老天爷善待他。他也是个可怜人。”我低声叹道。

    “是呢,大晚上的,哭哭啼啼,像个无家可归的孤儿,我看着也难受,就心软了,让他暂时留下来了。”许邵清黯然地感叹道。

    第75章 第 75 章 ……

    “睡吧, 困了。”我怕聊太多,会想哭,强作平静, 结束了聊天。

    “晚安。”许邵清拥着我, 吻着我的耳垂, 道了声晚安。

    天亮后, 我与许邵清洗漱完,换好了衣服,来到客厅,看见谢朗清竟已经将做好的早餐摆放在了餐桌上。

    “来尝尝我的手艺吧,鸡蛋打卤面。”谢朗清笑着望着许邵清招呼道。

    我们坐在餐桌旁吃面, 这个味道, 我一吃,就能吃出来, 是陈牧清的手艺,以前住在学校公寓里那段时间,他经常给我做打卤面吃。

    “味道不错。”许邵清吃完面,不忘点评一下。

    去上学的路上, 许邵清开着车, 我安静地坐在副驾驶座上。

    “你俩不是热恋期么?昨天晚上,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呢?难道是因为我的出现, 让你们的感情出现了问题?这么说, 许邵清对我也是有点感觉的?”谢朗清坐在后排座上, 又开始高调“表演”了。

    许邵清半天没搭理他, 或许是懒得搭理他吧,嫌他嘴碎。

    我当然也没吭声。

    “许邵清你不说话,这是默认对我有感觉了, 是么?”谢朗清欣喜地感慨道,“我早就看出来了,许邵清你跟我是一类人,嘿嘿。”

    许邵清还是没有搭理他,继续开着车,将我们往上课的地方送。

    “夜宁,你别伤心。只要许邵清不跟你分手,我也不会逼着他离开你的。”谢朗清似乎越演越上头了,笑得很灿烂。

    “咳~”一直沉默的许邵清,干咳了一声,清了一下嗓子,冷声对谢朗清说道,“夜宁前阵子因为撕裂伤,大晚上进了趟医院,最近在养身子,所以,我们晚上睡得比较早。”

    “撕裂伤?”谢朗清阴声问道,“你是畜生吗,你?!”

    “你说什么?”许邵清将车停在教学楼下,惊诧地回头,用狐疑的眼神盯着谢朗清。

    我也回头看了看谢朗清,看着他阴郁的脸色,心里想:你没绷住啊,怎么一句话就破功了?

    谢朗清低垂眉眼,调整了一下情绪,抬眼看着许邵清狠声说道:“我说你是畜生啊,你那么大的体型,应该找我这样的床友才对,我结实,我体格好。夜宁太小太弱,跟你不配。你真的应该认真考虑考虑我……”

    许邵清眼睛里的狐疑之色瞬间减少了许多,他冷着脸,对谢朗清说:“我不会考虑你的,你死心吧。”

    “总有一天你会发现,我跟你才是天生一对。”谢朗清眼里含泪,愤恨地瞪着许邵清说道。说完,他就开车门,下车了,挎着书包,拎着他的滑板,一瘸一拐走进了教学楼。

    “你去上课吧,我不上去了。”许邵清一脸愁闷,低声对我说道。

    “别犯愁了。”我伸手摸了摸许邵清微皱的眉头,将吻扣在了他的唇上,对他轻声安抚道。

    “快上去吧,上课铃声要响了。”许邵清情绪低落,对我低声说道。

    我挎起书包,刚走进教学楼,就听见上课铃声响了,赶紧一路快跑,踩着铃声,跑进了教室,跑到最后排的老位置。

    就这样,这种三人同居,二人同班的日子,我们竟相安无事地过了近一个月。

    如果说许邵清相信谢朗清是同性恋吧,但他从来不会让谢朗清与我在家有单独相处的机会,他出个门买个菜,都要将谢朗清捎带上。证明许邵清一直对谢朗清有猜疑心和戒备心。

    但你说许邵清怀疑谢朗清是陈牧清吧,似乎他也没有什么证据。谢朗清每天都粘着他,他比我会撒娇,比我更像许邵清的“小迷妹”。

    晚春的傍晚,吃过晚饭后,不知什么原因,许邵清忽然一定要谢朗清搬出去住,任凭谢朗清再怎样撒娇哭闹,许邵清的态度都很坚决。

    “都住一个月了,不都挺安生吗?我也没给你们惹祸,也没破坏你们的感情,为什么突然要撵我走?是我做的饭不好吃,还是我擦的地不干净?这个家,就不能多我一个人吗?”谢朗清像个即将被扫地出门的“家庭主妇”,赖在沙发上,哭天抹泪。

    我坐在阳台窗户下的榻榻米上,怀里抱着小熊玩具,静静地看着谢朗清对许邵清撒泼,这种场景,这些天,我见多了,早就习惯了……

    “我们要过

    二人世界,我忍你一个多月了,忍不了了,你懂吗?你再不自己走,我可真要将你拎出去了?“许邵清气得面红耳赤,看来他是真的心意已决,今日非赶走谢朗清不可。

    “什么二人世界?你俩天天晚上睡一起,还不算是二人世界么?我又不是要跟你们睡一张床,我影响你们什么了?难不成是夜宁的身体恢复了,你想今晚上做点什么运动,怕我大晚上跑到你们的房门前偷听不成?我不会偷听啊,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谢朗清疯疯癫癫地对着许邵清哭闹道。

    “你走。”许邵清指着大门,冷声对谢朗清说道。

    “就不。”谢朗清直接躺倒在沙发上,双臂环抱,噘着嘴。

    许邵清咬了咬牙,一把抓起沙发上的许邵清,又将他往门口拖去。

    谢朗清顺势就扑到许邵清怀里,贴在他胸口,娇声道:“你真有力气,能不能再用点力?”

    许邵清像是被电击了一下,用力甩开了怀里的谢朗清,后退好几步,无奈地看着坐在地板上的谢朗清,忽然转脸望着我说:“夜宁,走,我们出去,这个家,他爱待,让他自己待吧。”

    “你,你这是冷暴力,你知道吗?”谢朗清坐在地上,又哭闹了起来,指着许邵清控诉道,“我对你如此痴心,你却像拖死狗一样,将我往门口拽,眼下,又联合夜宁,跟我来冷暴力,什么这个家我爱待,让我自己待?这个家没有你许邵清,我就不活了,我不活了!”

    谢朗清开始拍地板,歇斯底里地痛哭起来,看起来像是真不想活了一样。

    许邵清也可能是一千多年以来,头一次遇见这样难缠的人,他也懵了,他一脸茫然,愣在原地看着谢朗清发疯,忽而再次看向我,径直朝我走来,一把将我从阳台抱起来,抱着我走进了我们的卧室。

    许邵清用脚将卧室的门踹上。

    许邵清抱着我来到床上拥吻,我听见客厅里谢朗清的哭声停止了。

    一个多月没有行云雨之事,许邵清明显有些焦渴,可我一想到谢朗清就在门外……

    这个家的隔音其实并不好,我和许邵清之间任何一点动静,隔着门,估计谁在外面客厅,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我放松不下来,我提不起兴致。我感动浑身别扭,觉得自己很残忍。

    许邵清激吻我时,看出了我眼里的慌张和凌乱,并没有强行进行下一步,他坐在床边,无奈地悄声叹道:“我知道,他在这里,你很难放松下来。这种日子,我一天也不想过了,今天我必须将他撵走。”

    我主动从许邵清背后环抱住他,将手摸在他心口,试着让自己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许邵清的呼吸越来越沉,越来越快,他摸住我的手,将我捉到身前,搂紧我的腰,再次吻住了我的唇……

    倾泻完压抑已深的欲望后,许邵清的情绪变得温和了许多,我靠在他的臂弯里,昏昏欲睡。

    不知睡了多久,我被许邵清吻醒了,他搂着我的腰,又放纵了一次……

    天亮时,我们起床来到客厅,发现谢朗清黑着脸,坐在沙发上,他像是一个被冷落了一夜的怨妇,瞟着许邵清说:“你们昨晚太吵了,你们知道吗?我一个晚上都没办法睡觉,客卧与你们主卧中间隔着一个洗手间,但尽管这样,我躺在床上还是能够听见你们床上的声音……”

    “昨天撵你走,你不走,这能怪谁。我和夜宁只是过上了正常的夫妻生活。你不爱听,你可以直接走的,这个家,原本就不欢迎你。”许邵清冷漠地瞥着谢朗清回道。

    “我就不走。昨晚我听见夜宁的叫声了,好几次,我都以为她要断气了,照这样下去,她这小身板,迟早扛不住,哪天她不小心在你的床上真断气了,她死了。我就有机会了。”谢朗清用阴暗的眼神瞥着许邵清回道。

    许邵清上前猛地甩了谢朗清一耳光,厌恶地看着谢朗清说:“你敢咒她死?!你触碰到了我的底线,你知道吗?!”

    我被这突发状况吓得愣住了,可一想到谢朗清只是在“演戏”,看着他脸上的巴掌印,我突然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心痛得想哭,努力试图忍住泪水。

    “你打我?!你竟然动手打我?你为了这个小病猫一样的小东西,你打我?!”谢朗清从沙发上弹跳而起,凑到许邵清跟前,愤然骂道,“你这个没良心的男人,来啊,你继续打啊,你打死我算了,这么多天,我死心塌地跟着你,为你哭,为你笑,小心翼翼地围着你转,生怕你会嫌弃我,怕你一不高兴就会撵我走,我卑微得都不如一条狗。我那么爱你,你却这样折磨我,你好狠好狠的心啊……”

    说着,谢朗清又开始痛哭起来。可我,总觉得他最后骂的这几句话,似乎是在影射我……

    第76章 第 76 章 ……

    看谢朗清哭得悲恸, 我心痛得快哭了,正思索着如何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好憋住眼泪, 忽然就想起一件正事……

    我从书包里拿出了黑白无常大哥留个我的那个黑白方盒, 打开方盒的盖子, 走到谢朗清跟前, 用盒子接了几滴他的眼泪。

    许邵清被我的举动都惊着了,他惊诧的眼神仿佛是在对我说:“我为了你忙着跟人吵架,你却忙着完成你收集眼泪的任务,你这个冷血的女人。”

    “你在做什么?”谢朗清哭红了眼,懵然看着我收集走他的几滴眼泪, 疑惑地问道。

    我盖上方盒的盖子, 躲开谢朗清溢满了苦痛的双眼,强作淡漠, 低声回道:“在收集这世上至情至爱至真之人魂的眼泪啊,你的眼泪很珍贵啊。时间不早了,上课快迟到了,我走啦。”

    我将黑白方盒放进书包里, 走到门口换鞋, 身后两个大男人终于安静下来了。我背对着他们,才敢表露出悲伤的模样。

    我快速走进电梯, 见没人跟上来, 便自己坐电梯下楼了。来到保安大爷那里, 租了大爷的自行车, 骑上自行车,快速地往学校飞奔。

    一路上,我逆着风, 默然抽泣。

    我将自行车停在教学楼底下时,谢朗清踩着滑板来到我身边,他似乎看见了我眼底未干的泪迹,冷着脸问我:“你刚才哭了?”

    我面无表情,强作淡漠,对他回道:“没有啊,是刚才骑车太快,风沙迷了眼睛。”

    说完,我快步跑上楼梯,进了教室,坐到了最后排的角落里。

    可直到上课铃声响,我也没看到谢朗清走进教室。一节课上完后,他还是没来。

    上午的课结束了,也没有再看见谢朗清的身影,我走在去食堂吃饭的路上,时不时会回头看一眼,似乎产生了幻觉,总像是听见身后有滑板的声音。

    吃过午饭,我在自习室里写作业,许邵清给我发来短信:“我开车带谢朗清去国际物流站取快递了,是之前他给大家定的进口滑板,我

    们大概下午五点左右能回来。你放学以后先回家等我们吧,我回来以后,给你打电话,我们再一起去外面吃饭。”

    我不安的心瞬间平静了许多。我给许邵清发短信回道:“好,你开车慢点,注意安全。”

    上完下午的课后,我骑着自行车来到小区,刚走到单元门口,李佩给我打来了电话。

    我坐在单元门前的长椅上,接起了李佩的电话。

    “夜宁啊,我明天要去跟梵心领结婚证了。你晚上能出来陪我去蹦迪吗?陪我度过最后一个狂欢自由夜。”李佩说话的语气听起来并不是很开心。

    “怎么这么突然?你们才认识多久啊,就要领结婚证了?”我疑惑地问李佩。

    “我怀孕啦,才一个多月,前天检查出来的。梵心说不能打胎,他跟我求婚了,我跟家里人商量了一下,决定领结婚证,把孩子生下来。”李佩在电话里对我平静地说道。

    我能感觉到,李佩并不是很期待结婚,她的情绪听起来甚至有些低落。可这是人家的终身大事,关乎婚姻,关乎一个新生命的降临,我一个局外人,不敢乱提意见。

    我停顿了片刻,对李佩轻声回道:“恭喜你呀,要当新娘子了。”

    “谢谢你呀。你是全班唯一知道这个消息的人。明天我就要去领结婚证了,所以,今天晚上特别想放纵一下,好希望你能来陪陪我啊……”李佩在电话那头笑着对我说道,可我却从她看似欢喜的语气里听出了几分无奈和心酸。

    “好啊,我晚上去陪你蹦迪。我跟许邵清商量一下,定了时间,就告诉你。”我对电话那头的李佩回道。

    “嗯,等你。”李佩挂断了电话。

    我随即拨通了许邵清的电话,电话很快接通了,可是接电话的人是谢朗清。

    “夜宁,我们出车祸了,在高速公路上,我们的车子被大车追尾,翻到高架桥底下了,邵清,他,他伤得很重……我们在去医院的路上。”电话那头,谢朗清的声音里充满了慌张和惶恐。

    我顿觉胸闷得慌,一时间像是喘不上气,心痛地问:“你们要去哪家医院?我这就打车去医院等你们。”

    “市第一人民医院急诊部,你不要慌,到地方了,等着我们。”谢朗清紧张地对我回道。

    “好。”我的眼泪早就夺眶而出,我打了辆出租车,朝医院的方向赶去,手机一直没有挂断电话。

    “病人呼吸骤停,抢救!”电话那头传来了医生护士说话的声音,我听着这些话,心越发痛了,手不自觉地开始发抖。

    我赶到医院时,在抢救室门外看见了谢朗清,他告诉我,许邵清正在抢救室里抢救……

    “病人的病危通知书,家属过来签字!谁是许邵清的家属?”医生拿着病危通知书,大声喊道。

    “我,我……”我凑到医生跟前,用一直在发抖的手,拿起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签完字我就再也支撑不住了,我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因为我意识到,许邵清很可能会死亡,我双脚失去了力气,身上所有的气力像是瞬间抽空,我跌坐了急诊手术室的门前,绝望地忍声痛哭起来。

    “不要怕,他不会有事的……”谢朗清蹲在我身前,伸出手抱住了我,轻声对我安慰道。

    “邵清他到底伤到哪里了?为什么会这么严重?”我看着谢朗清额头上的擦伤,哭着问道。

    “车子侧翻到了高架桥底下,他的驾驶座那一侧最先着地,当时他那边的车窗还是开着的,他的头撞到了地面的石头上……我后座的车窗是关着的,所以我侥幸躲过了一劫。”谢朗清一脸痛苦模样,对我低声回道。

    我看着谢朗清眼底的泪光,我确信他真的不希望许邵清死。

    我挣脱开谢朗清的怀抱,无力地坐在手术室门外,跪在了地上,双手合十,默默流着泪,对上天祈求道::“苍天有灵,菩萨保佑,求求你们救救邵清,我不能没有他,求求你们让他活下来……”

    谢朗清一瘸一拐走到我身后,低声劝慰我:“他不会有事的,他可是千岁的老鬼怪,算是半个鬼仙了,他一定会逢凶化吉。”

    听了这些话,我心里确实好受了些,可还是会恐惧,怕他醒不过来,怕他的魂一旦去了阴间,便一去不复返……

    夜里凌晨两点,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医生告诉我,许邵清各项生命体征趋向平稳,随时都有苏醒的可能,说一般人头部伤成他那样,大概率是救不活的,他创造了医学奇迹。

    我在病房看到了许邵清,他的整个头都包着纱布,只有眼睛、鼻子和嘴露在纱布外。

    可直到第二天中午,许邵清也没能醒来,医生告诉我,他的脑组织受到了损伤,有可能会变成植物人,我听到这个消息,顿觉天塌了。

    他跟我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时不时就会向我的银行里转钱,似乎就是为了预防哪一天出现意外,我不会因为钱的事发愁。

    可我发现,有些事,再多钱,也解决不了。过了72小时黄金苏醒时间,医生告诉我,病人苏醒的几率越来越小,我越发慌了,守在许邵清的病床前,除了每天喝点水,根本没有胃口吃一口食物。

    谢朗清日夜在病房里陪护着,期间好几次劝我吃饭,可我却根本拿不起筷子,就算勉强喝一口粥,也会即刻反胃作呕,把吃下的食物全吐出来。医生说我这是悲伤过度,产生的应激反应,如果超过了一个星期没有好转,就要强行给我打营养针。

    许邵清昏迷不醒的第四个夜晚,我趴在他的病床前,做了一个噩梦,我梦见了阴间的忘川河里飘着一条破船,阿清白衣飘飘,长发披肩,在船上被两个鬼魂押解着,他戴着手铐脚镣,眼神里满是悲伤,似乎在与我诀别……

    “阿清,你回来,只要你肯回来,我什么都不要了,我跟你走,跟你浪迹天涯……”我哭着从梦中醒来,抓着许邵清的手,对他哭道,“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你回来!”

    “你别这样,你天天这样哭,迟早身体会垮掉……”谢朗清凑到我跟前,拉着我的胳膊,焦虑地望着我劝道,“你要振作起来,别没等到他醒来,你先倒下了。”

    “我知道你是谁,你不要碰我,阿清如果也知道了你是谁,他会生气的。”我完全失去理智,推开谢朗清的手,哭着望着他说道。

    “你知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谢朗清吃惊地盯着我问道。

    “你第一次去我家,我就看出来你是谁。你该不会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完美吧?”我悲苦地看着谢朗清回道,“你既然重新活过来了,你就珍惜这次重生的机会,离开我吧,去开始你崭新的人生,别再这样纠缠下去了,我看着你天天演戏,我都替你感到辛苦,心酸。你走吧,我这一生只爱阿清,心里容不下别人。”

    谢朗清眼底溢出泪水,阴郁地望着我,轻声说:“你撒谎,如果你不爱我,那么你早就当着许邵清的面揭穿我了,你怕他一旦知道我是谁,会暴怒,你怕他暴揍我,你才装糊涂,帮我隐瞒。这一切足够证明,你很爱我。我知道了,那天许邵清打我,我在教学楼底下撞见你眼眶发红,眼底有泪,你当时骗我说是风沙迷了眼睛。其实你是为我哭过……”

    第77章 第 77 章 ……

    我泪如决堤, 望着谢朗清哭道:“我知道阿清为什么不愿意回来了,他那么聪明,他或许早就看穿了你我的伪装, 只是在陪着我们演戏。他伤心了, 所以不肯回来……你走吧, 我不爱你, 真的不爱。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好,我答应你,只要你站起来,走到我面前,看着我的眼睛, 你能忍住不哭, 一字一顿告诉我,你不爱我。如果你做得到, 我发誓,我从此再也不会出现在你们的视线里。”谢朗清哭红了双眼,悲哀地看着我,轻声说道。

    我努力调整情绪, 忍住了眼泪, 站起身来,走到了谢朗清面前, 抬眼迎上了他的目光, 看着他眼底深渊般的苦痛和浓浓的爱意, 我狠心说道:“我, 不,爱,你……”

    可话音未落, 眼中的泪早已奔涌而出,我无法面对这样的自己,转过身

    想逃到许邵清的病床边。

    谢朗清猛地伸出手,将我抱住,捉到了怀里,凄然地笑着看着我哭道:“跑什么呢?明明就很爱我,为什么不敢承认?”

    我也不明白,我怎么能同时对两个男人都产生了爱恋,我对不起鬼阿清对我的情意,我怎么可以这样?!

    “阿清知道了以后,会伤心,会生气,可能就真的不会回来了,你走吧,别再这样折磨我了……”我在谢朗清的怀里,无力地挣扎着,痛苦地哭着求道,“我求你了,放开我,你放手吧,离开我,好不好?”

    他双臂死死禁锢着我,用力将我顶到了墙根,哭着强吻着我,愤恨地说道:“他不回来,才好呢!今夜,我就在他身边,强要了你。他如果是个男人,他就赶紧醒过来,起来揍我一顿。”

    “不要,别这样对我……”我愤怒地挣扎着,却怎样都躲不开谢朗清的强吻。

    “阿清,阿清……”我在心底一遍遍绝望地喊着阿清,被谢朗清发疯了一般吻住了唇,在强烈的精神刺激下,我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出现一个沧桑的老婆婆的声音,她问我:“你真的很希望你的鬼阿清回来吗?”

    “是。我很想他,我离不开他。”在梦里,我坚定地回道。

    “你能为他做什么呢?他在人间的时间不多,只剩下不到两年,可他没有将这个秘密告诉你,他每天陪着你,等着你,他想跟你结婚,想跟你生孩子,可他不敢对你提要求,他爱你爱得深,你呢?你只是享受被他爱护和照顾的感觉罢了。你从头到尾,为他做过什么呢?”那个沧桑的声音在冷声质问我。

    “我为了完成学业,一直在让他等我。我不知道他的时间不多了。我以为他可以陪我到老到死。既然现在我知道了。我决定,就在上学期间,跟鬼阿清结婚,我要跟他生孩子。只求他回来,只要他能回来,我立刻跟他结婚,备孕。求你,求你帮帮我,我真的很想他。”我在梦里哭着哀求道。

    “好,我帮你。记住,这是我们之间的的约定,也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你不能把这个秘密,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的鬼阿清。”那个沧桑的声音,越飘越远。

    我哭着从梦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病房里,许邵清竟然就坐在我的病床边,我以为这是梦境,我使劲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清晰的疼痛感,让我意识到,这不是梦。

    “阿清!”我激动从床上坐起来,抱住许邵清大哭起来,看着他头上全是纱布,我又怕弄疼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快速收住了哭声,只是闷声落泪。

    “你怎么那么多天都不吃饭啊?医生说你有严重的低血糖……”许邵清在我耳边轻声叹道,“你太不听话了,你以前早就答应过我,就算我不在,你也要好好吃饭,好好生活的。你刚才醒来,为什么要用力掐自己啊?”

    “掐疼了才敢相信这不是梦……”我抱着许邵清哭道。

    “真傻……”许邵清抱紧了我。

    “邵清,你之前帮我定做的婚纱,好了吗?”我看着许邵清的眼睛,认真问道。

    “设计师手工缝制的婚纱,应该快完成了。怎么啦,着急嫁给我啦?”许邵清眼含笑意,温声问道。

    我羞涩地低垂眉眼,轻声问许邵清:“你头上的伤,什么时候能痊愈啊?是不是很痛?”

    “好了,你看。”许邵清竟当着我的面,亲自动手拆起了他头上的纱布。

    我看着他拆下纱布后,光光的脑袋上还有一道道伤疤,那肉色的伤疤带着肤色的针脚,像一条条冷白皮的蜈蚣……

    我不敢想象他刚受伤时,脑袋上该有多少鲜血淋漓的伤口。

    “害怕吗?”许邵清笑着看着我目瞪口呆的模样,轻声问道,说着,他又将纱布缠到了头上,悄声对我说,“我伤口愈合的速度太快了,不能被医生看见了,不然他们会被吓到的。一会儿,咱俩就趁医生和护士不注意,偷偷出院回家吧。”

    “好啊,我们回家。”我抱着许邵清的胳膊,低声应道。

    中午时分,趁着医生护士忙着去吃饭的时间,许邵清带着我溜出了医院,我们打车回了家。

    许邵清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抱着我进浴室,帮我洗澡,跟我一起泡鸳鸯浴……

    “我昏迷的这几天,你是不是很想我?”

    “想啊,差点都不想活了……”

    “是么?都不想活啦?那……我让你尝尝欲仙……欲死的感觉……”

    “死在你怀里,我做鬼也是快乐的。”

    “这小嘴,说出的话越来越勾魂了啊……”

    浴缸的水,不停地在荡漾,水花猛力而快速地拍打着浴缸的边缘,有许多水花被强烈的震波挤到了浴缸外面,水流沿着浴缸的外侧,一浪紧接着一浪,倾斜而下,滴滴哒哒落在了瓷白的地面上……

    一场酣畅淋漓的覆雨翻云后,许邵清抱着我来到卧室,帮我将长发吹干,拿着我的手摸在他的光头上,笑着问我:“如果我以后都是光头,你还会这么爱我吗?”

    “会呀。”我毫不犹豫地点头回道。

    “逗你呢,我的头发长得很快的,过几天就长出来了。”许邵清笑着对我说道,说着,又凑到我面前,吻住我的唇瓣,吸吻着我的舌尖,沉醉地深吻着我,再次勾起我的情欲。

    许邵清按照习惯,在“进攻”之前,拿出了安全套。

    “以后都不用它了……”我坐起身来,夺走了许邵清手里的安全套,将它撇在了一旁。

    许邵清立即懂了我的意思,笑得愈发欢欣了,纵欲的姿态也越发癫狂了。

    我们在床上一直交欢到日落时分,许邵清打电话让附近饭店做好了饭菜,将饭菜送到了门外,吃过晚饭后,我们继续在家里用肢体做深度交流,以解这么多天积累的相思之苦。

    沙发上,地板上,茶几上,阳台上,厨房里,浴室里,墙角,到处都有我们爱过的痕迹。

    这样只谈风月,不问世事的日子,持续了近十天。

    直到一个清晨,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是我。”门外传来谢朗清的声音。

    “什么事?”许邵清不愿意开门,隔着门问话。

    “夜宁要被开除了,你知道吗?连续无故旷课半个月以上,严重违反了学校的规定,学校经过一致商讨决定,决意开除夜宁的学籍。”门外的谢朗清高声回道。

    许邵清回头看着我的脸,平静地问我:“还想回去上学么?”

    我想起梦境里那个老婆婆跟我之间的协议,望着许邵清摇了摇头。

    “你走吧,夜宁不打算回去上学了。”许邵清淡漠地门外的谢朗清说道。

    “夜宁,这真的是你的决定吗?你忘了你当初的梦想吗?你这样放弃自己的学业,就不怕你故乡的父老乡亲耻笑吗?”谢朗清在门外高声问道。

    我系上了身上睡裙的衣带,打开了门,看着门外的谢朗清,冷静地说道:“人生不管怎样抉择,都会有遗憾。我决定放下学业,以后朝朝暮暮陪在邵清身边,这是我的选择,我的人生,我做主。你们谁都没有资格来质疑我或者讨伐我。”

    “那你只是应该开机,接一下朱老师的电话,跟他解释一下吧,这么多天,你手机关机,老师和同学都很担心你。”谢朗清眼神里满是落寞,严声对我说道。

    “手机,丢了,好像是在医院里弄丢的。”我恍惚地看着谢朗清解释道。

    “用我的手机,给老师回个电话。”谢朗清抬脚准备进门,被许邵清推了出去。

    “其实也没什么好解释的。”我关上了门,关门的刹那间,我看见了谢朗清眼中溢满的凄苦。

    “夜宁!你会后悔的!”谢朗清在门外悲哀地高声喊道。

    我转过身,径直走向了卧室,许邵清紧跟着我,来到了卧室。

    “你怎么,忽然不想上学了?”许邵清疑惑地看着我轻声问道。

    “上学,哪有上你重要?”我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直接揪住了许邵清

    的衣襟,将他推倒在床上……

    “夜宁,你出来,跟我回学校!”谢朗清还在门外大喊大叫。

    第78章 第 78 章 ……

    许邵清坐起身来, 阴沉着脸,皱着眉,狐疑地看着我问:“你有什么事瞒着我?为什么忽然不想上学了?难怪这些天, 你都不提上学的事。我还以为是你太想我了, 想着等你缓解了一些, 再送你回学校, 也不迟。未料到,你竟另有打算?”

    “我就是馋你的身子馋疯了,一分钟都不愿意与你分开。所以不想去上学了。这个理由,不行吗?”我乖戾地看着许邵清,轻声问道。

    “行, 当然行。我很早以前就告诉过你, 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许邵清盯着我的眼睛, 看出我心意已决,不再多问,而是将我捉到了怀里,一边激吻着我, 一边哑声叹道, “难怪这些天也不要我做安全措施了,原来你是想跟我结婚生孩子了……”

    “夜宁!”谢朗清还在大门外喊我的名字。

    许邵清滚烫的爱意已经涌入我的身体。

    我们交欢的声响彻底盖过了门外的呼喊声。过了好几个小时, 当我们云歇雨停时, 发现门外的叫喊声终于消失了。

    夜深时, 我从甜蜜的梦境里醒来, 看见许邵清坐在卧室的阳台前,喝着红酒,神色淡然。

    “我们搬家吧。”我坐在床边, 看着许邵清商议道,“是时候开始新生活了。”

    “你的银行卡里,有你这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你可以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你也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许邵清温柔地望着我轻声说道。

    “我的愿望很小,我就想要你陪在我身边,我们再生一个孩子,一起过着平静的生活,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我认真地看着许邵清回道。

    许邵清喝了口红酒,用迷醉的眼神看着我,温声说:“答应我,就算哪一天,我不在了,你也要好好生活,不许像前段时间那样,绝食至晕倒。你都要打算做妈妈了,以后万一有了孩子,而我却未能如愿陪伴你,你不坚强一点,孩子怎么办?”

    “你既然这么不放心我和孩子,那你就努力争取永远陪伴在我们身边呀……”我走到许绍清跟前,笑着对他回道。

    “能不能答应我,以后就算我不在了,你也要好好生活?”许绍清将我捉进怀里,用鼻尖顶着我的鼻头,盯着我问道。

    “不能,我就不答应,我就要你,永远陪着我,直到我死的那一天。”我倔强地看着许绍清笑道。

    我笑着笑着,眼底就泛起了泪花。

    许绍清喝光了酒杯里的酒,放下杯子后,一把抱起我,激吻着我,将我放在床上,用他的“长鞭”,对我进行了一阵“鞭打”……

    “你不答应我是不是?”他长鞭直入。

    我哼唧嗔叫,咬着下嘴唇,就是不服软。

    被“鞭打”到天亮,我也是没有答应的。

    我睡到傍晚才起床,跟着许绍清出门觅食,他的头发已经有手指那么长了,需要去理发店修剪一下发型,不过他天生一头咖啡色的卷发,随便修剪一下就很好看。

    我们吃过晚饭,从理发店做完头发回家时,已经是深夜了。

    到家门口时,看见谢朗清拿着两块新滑板站在门口处。

    “这是当初给你们定的滑板,你们留着吧,以后搬家了记得带上,别轻易扔了。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大抵也不会通知我了。搬家更是不可能告诉我搬到哪里去了。你们两个人,一个人的手机丢了,另一个人的手机当初在车祸现场摔碎了,这么久你们也没买新手机,估计是不想跟我们这些同学和朋友再有联系,所以才故意没着急买手机。”

    谢朗清落寞地眨了眨眼,黯然叹道:“祝你们幸福吧。”

    “谢谢,来抱抱吧……”许绍清双手接过滑板,笑着对谢朗清展开双臂。

    “不想抱你,想抱抱她,这一别,怕是再难见到她了。”谢朗清眼中含泪,拒绝了许绍清的拥抱,用满是苦痛的眼神望向了我。

    “不想抱我,想抱她?你怎么不装了呢?你不是一直喜欢我么?”许绍清幽愤苦笑,望着谢朗清问道,原来他真的知道谢朗清是谁。

    谢朗清一副无所谓等着挨揍的作态,冷眼瞟着许绍清说:“那天在医院,你昏迷不醒,我强吻她,她晕倒了,我慌张地叫她的名字,没能把她喊醒,倒是把你叫醒了……你都看见我抱着她哭了,我还有必要装下去吗?装得挺累的,我不装了,我摆烂了,你看着办吧,反正我腿有残疾,你想打我解解气,你就动手吧,我也不是你的对手。”

    “滑板我会留下,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我们确实打算搬家了。”许绍清神情淡漠,冷声对谢朗清说道。

    “我会离开的。可是,临走前,我想抱抱她。”谢朗清卑微地看着许绍清的脸色。

    “我不会抱你的,你也别过来抱我了。你走吧。忘了我,好好生活。”我抬眼看着谢朗清,冷声拒绝道。

    “让我抱抱你,好吗?抱一下我就走了,再也不来打扰你们的生活了……”谢朗清哭着一瘸一拐朝我走过来,对我展开了双臂。

    我看了看许绍清的脸色,看出来他吃醋了,遂慌忙后退着试图躲开谢朗清的怀抱,可还是被他狠狠地扑来抱进了怀里,他死死地抱住我,在我耳边哽咽道:“你一定要幸福下去,知道吗?”

    许绍清脸都气绿了,走过来用力推开谢朗清,指着他警告道:“希望你体面一点,别逼我动手揍你!”

    谢朗清丝毫不顾许绍清的警告,他哭着望着退到了墙角的我,难过地说:“我会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地爱着你。请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我爱你,夜宁!”

    我不敢看谢朗清的脸,怕自己情绪失控,我慌忙拿出门钥匙,开门进家,背对着门外两个深爱我的男人,匆匆脱鞋,来不及换上拖鞋,就一路小跑进主卧里的浴室,打开了水龙头,将浴室的门关上,反锁。

    想起与陈牧清的那段错乱情事,悲从中来,我泪流满面,开着水龙头,用水流的声音掩盖哭声。我靠在浴室的门边,听着门外的动静,由于有流水声干扰,我听不清他们在聊什么,但我能确定一件事,他们没有打起来。

    没打起来就好,我不希望他们伤害对方。

    我听见关门的声音,许邵清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进了卧室,但没来敲浴室的门。

    我努力平复情绪,关了水龙头,打开浴室的门,看见许邵清就站在床边,神色阴幽,眼睛里有明显的醋火。

    “你哭过了……”许邵清看着我的眼睛,轻声问,“你什么时候发现他是陈牧清的?”

    “那晚你跟他喝酒,带他回家后,你推搡着我坐在他身边陪他喝酒,我与他对视了一眼,我发现他是陈牧清。”我躲开许邵清灼人的目光,低垂眉眼,如实回道。

    “就只是对视了一眼,就发现他是陈牧清了?”许邵清走到我跟前,捏着我的下巴,用冒着醋火的目光盯着我,阴声追问道。

    “是。”我被许邵清满是压迫感的眼神盯得透不过来气。

    “你们彼此爱得很深啊,一个眼神就能认出对方是谁。倒显得我格外愚笨了,被他耍弄了那么长时间,你也不稍微提醒我一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许邵清狠力将我按在胸前,幽愤地看着我,声音虽低,但语气很重。

    “我知道不管我怎样解释,在你眼里,我都只是在掩饰。可我只是怕你生气,怕你们互相伤害,所以不敢告诉你。”我忍着眼泪,看着许邵清咄咄逼人的眼神,轻声回道。

    “很爱他,是吗?他也挺可怜的,为了靠近你,附魂在瘸子身上,还要装同性恋追求我,他这一套操作,没有强硬的内在,是很难坚持这么久的,被我打了,还能继续装下去。我如今仔细回想,才恍然大悟啊,他好几次其实已经败露痕迹了,只是在你的掩护下,他

    又装回去了。你俩装得都挺辛苦吧?啊?“许邵清用手臂禁锢着我,气得晃了晃我,声音低沉,可眼神能杀人。

    “他一开始不就是你吗?你附魂在他身上与我相认,我从此便爱上陈牧清。爱过的人,是想忘就能忘得掉的么?或许,哪一天我不爱你了,也就能彻底放下他了。”我痛苦地看着许邵清的眼睛,轻声啜泣着。

    “好,既然你们如此相爱,我成全你们。我让他回来,留在你身边,我走。”许邵清红着眼眶愤懑地说道,说完,他便放开了我。

    “你又要走是不是?!”我幽怨地看着许邵清凶道,“除去你这次车祸意外昏迷,你已经不告而别两次了,第一次是附魂在陈牧清身上陪伴我,然后突然消失。第二次是你再次附魂在陈牧清身上,在我们约好领结婚证前夕,你又消失!你如果再决定要走,你再也别回来了!你给我买的房子,我都不要了!你给我的钱,我也全捐出去!这一次,我走!我什么都不要了!我不会再给你机会再抛弃我一次!我恨死你了!”

    第79章 第 79 章 ……

    我从柜子里翻出我的旧书包, 将自己的身份证、户口本装进书包,拎着书包就往大门口快步走去。

    许邵清沉默地快步追上我,面色沉静, 挡在大门前, 低眼看着被气哭的我, 轻声说:“不许走。”

    “我就要走!凭什么总是你不告而别?!这一次, 我来教你,什么叫真正的人间蒸发!”我气得跺脚,打算新仇旧怨一起报。

    我都要气爆了,他却像一尊脸上毫无喜怒之色的大佛,岿然不动地挡在门前, 平静地低眼看着我哭闹。

    “让开!”我气得推了他一把。他还是一动不动挡在门前。

    “你让开!”我用两只手同时推他……

    他突然动手了, 一把抓着我的胳膊,将我揽腰抱起, 抱着我大步朝着卧室走去……

    衣服被撕碎了扔了一地。房间里除了哭声就是叫声。

    我们爱恨交织,痴缠了一整夜。天亮时,我再也没有一点力气闹离家出走了……被许邵清抱在怀里,安安静静地睡了过去。

    睡醒后, 听见厨房有声响, 是许邵清在做午饭。我坐到床边,想下床, 刚站起身来, 发现腿完全使不上力气, 试了好几次, 就是没有办法站起身来,我吓哭了,以为自己这是要瘫痪了。

    “阿清!”我哭着叫许邵清。

    许邵清系着围裙, 闪现在卧室门口,看我坐在床边哭,宠溺地笑着问我:“怎么啦?醒来没看见我,吓哭了?”

    “腿,腿没知觉了……”我惶恐地望着许邵清哭道。

    “是么,我看看……”许邵清解下身上的围裙,走到床边,轻轻掐了一下我的腿,温柔地看着我的泪眼问,“疼吗?”

    “疼~”我懵然看着他回道。

    许邵清扶着我,用手贴着我的腰,给了我支撑。我终于站了起来,感受到双脚的力量,慢慢恢复了平衡,能扶着他的胳膊,勉强走几步路。

    我情绪渐渐恢复平静,心里想着没有瘫痪就好啊。

    “看你哭的,像个小花猫。只是腿麻了,活动活动就好了。”许邵清抬手擦着我脸上的泪迹,嘴角勾着一抹阴鸷的笑,温声对我说道。

    他进浴室帮我挤好牙膏,等着我洗漱完,见我走路还是不太利索,直接抱着我来到客厅里的餐桌旁坐下……

    吃过午饭后,许邵清抱着我来到阳台前坐着,沐浴着晚春的阳光,看着窗外的风景。

    他一边帮我的双腿疏通经络,一边笑着问我:“以后还敢跟我闹离家出走么?”

    “不敢了。”我小声回道,但我的眼神还是倔强的。

    “怎么,不服?”许邵清忽然抓住我的脚踝,笑着望着我轻声问道。

    看着他笑眼里的狼欲,我赶紧点头回道:“服,我服。”

    “过两天是个好日子,我们搬新家。以后,可能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住了。这里的两套房产,你想怎么处置呢?”许邵清坐在我身旁,轻声与我商议道。

    “这边房子暂时留着吧,以后万一想回来追忆大学时光,还能过来住一段时间。”我看着窗外熟悉的风景,低声对许邵清回道。

    “也好,你怎么选择,我都无条件支持你。”许邵清淡淡地回道。

    “下午我们去买手机吧,是把以前的号码再补办回来,还是新办两张电话卡呢?”许邵清握着我的手,轻声问道。

    我思量片刻后,看着许邵清的眼睛,淡漠地回道:“用以前的手机号吧,我觉得真没有必要刻意逃避过去的人和事,过去,也是人生的一部分。”

    许邵清凝视着我的眼睛,认真说:“我建议,我们还是换新手机号吧,我不希望有些人再扰乱我们的新生活。你觉得呢?你再好好想想……”

    我陷入了沉默,我也在纠结。

    许邵清捏起我的下巴,幽深的眼眸盯着我,轻声说:“这样吧,给你把以前的手机号补办回来,再给你选一个新手机号,给你买两个手机,你要怎么用,都随你。”

    我看着他眼底的柔情,一念间,下了决心,对他说:“不用了,你说得对,过去的人和事,会打乱我们的新生活。我决定丢掉过去了。给我办一张新的电话卡吧,我们俩,开始崭新的生活。”

    许邵清弯着嘴角浅笑道:“好啊,都依你。”

    “我们的新家,在什么地方啊?距离现在的家,远么?”我看向窗外一株开败了的晚樱,好奇地问许邵清。

    “新家在稍微再往南一点的城市里,跟现在的城市有近两百公里的距离。开车过去,大约需要两到三个小时的时间。”许邵清看着我温声回道。

    “两百公里,那也不算很远啊,更南边的城市?那冬天,会下雪吗?”我转过脸看着许邵清阴幽的目光,恍惚地问道。

    “会啊,那里也是四季分明的,冬天也会下雪,跟现在这个城市的气候,比较相近,你应该很快就能适应。”许邵清勾着笑意,望着我回道。

    “嗯,那里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所以你想去那里生活……”我困惑地望着许邵清问道。

    “我在那里有一位老朋友,他年纪很大了,在帮我打理市区里的一处很大的庄园,我们应该回去看看他了。”许邵清平静地看着我回道。

    “嗯……你还有大庄园呢?你到底有多少房产啊?你不会背着我金屋藏娇吧?”我歪着脑袋,惊诧地望着许邵清问道。

    “不多,目前有的房产,今天为止都告诉你了。背着你金屋藏娇?你这小脑瓜子,成天乱想些什么呢?我藏你,都怕你跑了,我哪还有别的闲心啊?”许邵清被我逗笑了,捏着我的脸,笑着感慨道。

    “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之前告诉我有套别墅以外,没有别的房产了。”我狐疑地看着许邵清回道。

    “那处庄园严格上说,不能算是房产,它不能在市场上流通。只能私住,我是继承人,等我们结婚了,有了孩子,你和孩子也能继承那座庄园。”许邵清试着跟我解释。

    “只能继承,不能在市场上流通?嗯……”我其实根本没听懂,以我此时拥有的知识和理解能力,只能迷糊地点头。

    “没有别的庄园了吧?”我傻乎乎地盯着许邵清问道。

    “目前是没有,以后不一定。”许邵清狡黠地笑着望着我回道。

    “什么不一定?还有秘密瞒着我么?”我瞪着许邵清追问道。

    “以后你如果特别向往哪个城市,我也会想办法去你向往的地方置办房产或者租买庄园,都是有可能的。我能有什么秘密啊,你就是我心里最大的秘密。”许邵清捏着我的鼻尖,笑着对我回道。

    “我是你的秘密?什么意思?”我越听越糊涂,双手勾着许邵清的脖子,困惑地望着他问道。

    “我瞒着鬼神,偷偷爱了你许多年。所以,你就是我最大的秘密啊。”许邵清眼里

    满是欢喜,盯着我轻声回道。

    “你能瞒得过鬼神?为什么爱我的事还要瞒着鬼神呢?”我懵然望着许邵清深邃的眼眸问道。

    “人鬼殊途,我钻了阴阳轮回的空子,借了这副皮囊来守护你,这种事不瞒着某些鬼神一点,怎么能行呢?”许邵清用纤长的手指轻轻弹了一下我的脑门,笑着对我解释道。

    “瞒着某些鬼神,哦……”我似乎是懂了一点,呆呆地看着许邵清点了点头。

    “这一走,不一定什么时候有空回来呢……出去逛逛吧?”许邵清摸着我的头,温柔地问道。

    “好啊。”我看着窗外的春日暖阳,兴致勃勃地望着许邵清点头。

    我们打车来到了商场里闲逛,挑了两个最新款的手机,选了两个情侣手机号码,我们电话码号前几位数字都一样,他的尾号是13,我的尾号是14。

    大商场的一楼大厅有车展,许邵清牵着我的手在车展上闲逛,指着那些最新款的汽车问:“你喜欢哪款?”

    “你以前的车呢?”我勤俭节约习惯了,第一反应是以前的车还能用。

    “当旧车处理掉了,出过事的车,不想再开了。你选吧,选好了,我们直接刷卡提车。”许邵清漫不经心地回道。

    “那就它吧。”我选了一款线条柔滑的宝蓝色越野车。

    “行,就它了。”许邵清领着我走到柜台前,刷卡付款,签了字,确认了一些事宜后,让我选车牌号,我选了尾号是520的车牌号……

    “这么爱我的么?连选车牌号都要暗示得这么明显?”许邵清一边签字提车,一边勾着嘴角,对我轻声笑道。

    “不是啊。”我严肃地看着许邵清摇头。

    “什,什么意思?”许邵清收住了笑容。

    “这车是你开,车牌尾号520,是在提醒你,要记得爱我。”我认真望着许邵清解释道。

    “行,收到。我会记住的。”许邵清伸手勾住我的腰,将我贴在胸前,暖暖地笑道。

    “什么时候,你也学个驾照,我给你买辆车,也选一个尾号是520的车牌,也来提醒提醒你,要记得爱我,好么?”许邵清笑着看着我问道。

    “我路痴,我不想为难自己,我不想学开车。有你给我当专属司机,就挺好的。”我毫不犹豫地看着许邵清拒绝道。

    “也好。”许邵清笑着点了点头,转身跟柜台前的销售人员确认了一下提车的事。

    销售人员考虑到我们近期要离开本市,给我们办了加急的手续,告诉我们,明天下午五点前,他们公司的人能帮忙把车牌和新车一并送到我们小区楼下。

    我们买完车后,又继续在商场里溜达,路过一家婚纱摄影楼,许邵清忽然想到给我定做婚纱的事,摸着额头叹道:“你的婚纱应该做好了,可是他们这段时间联系不上我们,之前留的手机号都作废了。我们赶紧去那家婚纱店问问吧。”

    很快,我们打车来到了定做婚纱的地方,询问前台的服务人员,被告知,由于长时间未能联系到我们,加上有位姓谢的顾客,一直要求买下这件婚纱,于是他们的老板用双倍的价钱,把我的那件婚纱卖给了那位姓谢的顾客。说完,服务员将违约金赔偿给了许邵清。

    第80章 第 80 章 ……

    许邵清听完前台服务员的话, 脸色立马变了,愤懑地冷声对服务员说:“你,现在就给你们老板打电话, 让你们老板赶紧给我把婚纱要回来, 这赔偿金, 你们留着。告诉你们老板, 我另外再加十倍的价钱,重新购买那件婚纱。”

    服务员立即拿起座机拨打电话,按照许邵清的要求跟老板沟通了一番。

    服务员谦卑地看着许邵清回道:“对不起,许先生,我们老板说, 婚纱一经售出, 是不能要求顾客再退还的。老板说,可以免费再给您的夫人定做一件一模一样的婚纱。您看可以吗?”

    “不用了。”许邵清冷着脸, 牵着我的手,走出了婚纱店,连赔偿金都没拿。

    “婚纱没拿到,订金付过了, 赔偿金也不要?”我站在店门外看着许邵清生闷气的模样, 嘀咕了几声,丢开他的手, 转身进店里, 走到前台拿走了赔偿金, 掂了一下这沓钱, 喃喃道,“你们有钱人,真不拿钱当钱。”

    说完, 我就将钱塞进了许邵清的口袋。

    回家后,许邵清还是闷闷不乐,像个打了败仗的将军。

    我们心照不宣,都猜到了那位执意买走我的婚纱的谢姓顾客是谁。许邵清不提这件事,我自然不能提。

    吃晚饭时,许邵清似乎没胃口,他忽然放下筷子,阴沉着脸,轻声骂道:“他是不是有病……”

    我不敢回应,安静地把饭吃饭,看着他起身收碗筷,洗碗,擦地,我想搭把手,却被他按住手,阴幽地看着我说:“这点家务活,你还要抢着跟我干么?你是要给我节省点力气,好让我一会儿在床上能多折腾你半宿,是么?”

    我摇头,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儿,洗手,双手插兜。

    他心情不好,我不敢招惹他,自己坐在笔记本电脑前,打开了一部恐怖片,看得津津有味。

    “好看么?”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我背后,摸了一下我的肩膀,阴声问我,直接吓得我从沙发上窜到了地上。

    “你干嘛吓我?”我站在沙发边,气得跺脚。

    “我没有啊,我只是想找你说会儿话。”他被我的样子逗得笑了起来,见我在生气,赶紧憋笑。

    我回头将电影暂停,坐到沙发上,抬头望着许邵清回道:“有什么话,你说吧。”

    “明天去领结婚证吧?我们的户口都在本市,后天不出意外的话,就要去外省了,到时候,领结婚证也不方便。”许邵清坐到了我身旁,抓着我的手,认真地对我商议道。

    “好啊。”我点头应道。

    “想好了么?”许邵清颇有些不安地看着我问道。

    “早就想好了啊。去年冬天,你在海边跟我求婚,我都答应你了。早就答应你的事,有什么好犹豫的呢。”我看着许邵清平静地回道。

    “真嫁给我,不怕后悔么?”许邵清忧郁地看着我问道。

    我用心思考了一番,天真地看着许邵清回道:“一生一世一双人,从此一人撑伞两人行。嫁给你了,就是一辈子的事,有什么好后悔的。”

    许邵清看着的眼睛,笑着眨了眨眼,用手捏了捏我的脸,轻声说:“没事,你若后悔,我就换副皮囊,再来追求你一次。”

    我惊诧地瞪大了眼睛,望着许邵清问道:“你竟还有这样的打算啊?那你下次再换皮囊之前,能不能先告诉我一声,让我有一个心理准备啊?”

    “所以,你真的考虑好了要嫁给我这样的人?”许邵清握紧我的双手,阴郁地望着我再次问道。

    “嫁啊,当初答应好了,要嫁的。”我傻傻地眨了眨眼,认真对他回道。

    他忽然捧住我的脸,激动地吻住了我的唇瓣,动情地叹道:“怕你后悔,怕你哭……”

    我忽然想起,之前他也是跟我约好了明日领证,可第二天他就消失了。

    “你不会明天又失踪了吧?上次就是约好了要去领结婚证,第二天就失联了。”我惊慌地瞪着他问道。

    “不会啊。”许邵清看着我似乎对他的失踪产生了应激反应,心疼地抱紧了我,吻着我的耳垂,哑声叹道,“我不会离开你的,只要你肯要,我的命都可以给你。”

    “我不要你的命,我只想要你一直陪着我,要你爱我。”我微闭双眼,沉醉在许邵清的吻里,轻声回道。

    我们缠抱在一起,深情拥吻……

    “这是谁家男人啊?!喝醉了躺在走廊里了……一身酒气,熏死人了!”门外忽然传来邻居抱怨的声音。

    我和许邵清

    面面相觑,似乎同时猜到了门外醉倒的人是谁。

    “要死啦?大晚上的,吓死人了!叫保安啊!”另一个路过的邻居在尖叫。

    我紧张地咬住了下嘴唇,根本不敢直视许邵清的眼睛,也不敢动。

    “是你家的男人吗?你家男人喝醉了!开下门吧……”保安来了,还敲响了我家的门,要知道以前陈牧清的这张脸跟保安混得挺熟。

    我越发紧张了,尴尬不已,只觉得脸颊烫得慌,但这事能怨我吗?这不都是鬼阿清惹下的孽债吗?我有什么错?我也是受害者……

    我咬着下嘴唇,抬眼幽愤地瞪着许邵清,对他表达我无声的控诉。

    “夜宁,开门,我要回家!”谢朗清的声音听起来醉得很深。

    “开门啊,你家男人喝多了,你俩小夫妻吵架了吗?先让他进家吧,怪可怜的。”保安在门外着急地劝道。

    许邵清刚缓和没多久的情绪,这会儿又变得躁郁起来,他阴沉着脸,走到门前,打开了门,看着门外的保安阴声说道:“你看清楚一点,我才是这个家的男人。”

    “年前这家女主人刚搬过来时,不是地上这个男人陪她来的么?当时他们还说他们快领证了,这……我记错了?”保安指着地上的谢朗清,一脸茫然,望着许邵清低声回道。

    我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羞得赶紧背过身去,生怕让保安看清了我的模样,指着我说:就是她,是她啊,没记错啊。

    “夜宁,我爱你,你不要走……”倒在门口的谢朗清,还在醉醺醺地叫着我的名字。

    “这位女士,你倒是说话啊,他是你家男人不?”保安似乎认出了我,尽管我已经背对着他了,他还是在追问我。

    “不是。”我怯怯地低声回道。

    许邵清冷声对门外的保安说:“听见了么?都说了不是,你们当保安的,能帮忙把门口这滩烂泥扔到楼下去么?”

    “你骂谁呢?谁是烂泥?啊?”地上的谢朗清忽然扶着门边站起身来,直接大步走进了门,揪起许邵清的衣领,愤恨地骂道,“你凭什么骂我?!”

    许邵清一脚将门狠狠踹上了……我慌张地看向他们,预感到谢朗清要被暴揍了。眨眼睛,许邵清的铁拳就捶在了谢朗清的胸口上。

    “陈牧清!我忍你很久了!”许邵清边打人边愤懑地吼道。

    “我也忍你很久了!”谢朗清瘸着腿,捏紧双拳跟许邵清厮打起来。

    我鞋都来不及穿,站起身跑到他们身边,试图将他们拉开,可我人小体弱,他们随便推我一把,就把我推得后退好几步。

    拉不开他们,看着他们把彼此打得鼻青脸肿,我心痛又崩溃。谢朗清终究不是许邵清的对手,他被许邵清打得躺在地上动弹不得,许邵清用脚踩着他的胸口,幽愤地看着他骂道:“看在你重活一次不易,我没有对你下狠手,你倒不识好歹,得寸进尺。你难道不知道,我如果想要你的命,那只是一瞬间的事?”

    我看着许邵清脸上的盛怒,慌张不已,真的担心他一怒之下会将谢朗清打死。

    可我心里更清楚,我绝对不能为谢朗清求情,不然只会变成在许邵清的怒火上浇油,让他的愤怒更甚。

    我战战兢兢,强忍眼泪,紧张地看着许邵清。

    “夜宁,你还记得我刚从美国回来那天,在大街上第一次看见你,你系着一条白色的围巾,长发飘飞,跌倒在我的车前,也跌倒在了我的心尖上,那是真正的陈牧清第一次看见你,只一眼,我就对你产生了深深的迷恋。那一夜,在我的新车上,我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忘掉你在我怀里哭泣,在我怀里发抖的样子。我爱你,你知道吗?”谢朗清躺在地上,哭着哀叹道。

    我低垂眉眼,跌坐在谢朗清和许邵清身边,默然哭泣着。我知道谢朗清故意在许邵清面前说出这些话,就是在刺激许邵清,激怒许邵清。谢朗清想让我亲眼看看,许邵清盛怒之下杀人的可怖模样。他想用他的死,让我这辈子再也没办法正视鬼阿清的爱。

    此时,我已经做好了一个准备。

    许邵清轻轻踩在谢朗清胸口的脚忽然高高抬起,再重重落下,不过我在他起了杀念的一瞬间,快速扑倒在了谢朗清胸口。

    我替他挡下了这一脚,虽然很痛,虽然我听见了骨头断裂的声音,虽然我听见死神在我耳边尖叫,但是我感到了从未有过的痛快,我想我要彻底从这段错乱的感情里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