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雨战博弈
雨之战， 难得前两场都没出现的XANXUS也到场观战了。可见人家领导不是不关心员工，那是要看下场的是哪个员工。如果下场的是一直替他打点公司上下的重要副手，XANXUS也会愿意浪费一下时间看大人跟小朋友打架。
没错， 小朋友，从年龄资历跟个人履历种种角度来看， 山本武就是个小朋友， 他甚至都不是里世界的人。能让斯库瓦罗对他严阵以待的原因是山本武曾有对抗D的战绩（情报来自玛蒙），且他是国王所选择的手下。
国王此人， 抛开曾女装成为美少女偶像歌手这件囧事， 还是非常厉害且相当有远见的人。看看他的雾守选的是什么人， Ruby Eye！年轻的时候曾只身毁灭数个Mafia家族，后续开了一家情报公司，一个没少干黑活的恶毒中间商。据说他还跟圣堂教会交好， 曾杀死过魔术师，能招揽到这种危险货色的男人，怎么可能会让一个普通人做自己的雨守？
再加上时雨苍燕流的确是一个有着悠久传承， 让斯库瓦罗难得还留下点印象的东洋流派。不可否认，哪怕是破解过的招式， 使用者如果更为纯熟， 速度更快，动作更精炼， 或许还真能跟他过一两招。剑术这事有时候不讲道理，哪怕是最基础的招式， 只要使用者够强大，也能一力破百巧。
可惜的是山本武实在太年轻了。他才刚刚成年没多久吧？无论是战斗经验， 还是练剑的时间， 都远远不如大他许多岁的斯库瓦罗。就算他三岁练剑， 到十八岁也才练习十五年。斯库瓦罗呢？与迪诺同届，今年三十二岁的他，别说是用剑，单就他第一次用剑杀人的年份都已经超过十八年了。如果两人年龄差个一两岁还好说，相差十四岁，年龄的差异已经足够造成两人剑术的巨大天堑。
因此斯库瓦罗才提醒山本武，如果想要获得战胜他的机会，最基础的搏斗不要想了，只是给他送菜。哪怕是用出他们流派的剑术也一样，那只是照本宣科。没有任何亮眼的特殊技巧，无法做超出他想象的攻击，那么山本武绝无可能获胜。
切尔贝罗一号：“此次雨战场地已经布置好，”
切尔贝罗二号：“我们利用岚战所炸开的地基，又加深挖建了人工水池，水中那块面积有限的中心岛位置就是决战场地。”
一号：“里面注入大量的海水，还有野生鱼类。”
二号：“请注意最好不要太过靠近投喂～”
随着她们的解说，水面之上浮出一条条小型鲨鱼！
国王嘶了一声：“这种环境根本不适合放置鲨鱼，鲨鱼唯有高速移动才能维持有氧呼吸，在这么小的水体内只会不停撞击四壁，也就是说投放在里面的鲨鱼必定是一次消耗品，真有钱！”
R忍不住拿起充气锤在他脑袋上来了一下：“重点是那里吗，重点是如若受伤，落水之后肯定会遭到袭击好吗？”
国王：“池子里的鲨鱼处于缺氧状态不一定会进行主动袭击，而且掉进去之后靠近岸边就能让鲨鱼撞墙自爆，远不如食人鱼跟鳄鱼危险。我想这也跟岚战一样算一种环境因素考验吧，危险性没有看起来那么大。”
切尔贝罗们汗颜，不，其实只是单纯因为斯库瓦罗的绝技带有’鲛‘字，她们觉得用鲨鱼可能对这位仁兄更有鼓舞作用……大概？
雨战双方登场，两名剑士都很认真，没有浪费太多时间在嘴炮之类无意义的行动上。斯库瓦罗甚至先让了山本武几招，似乎想确认他剑术的能力跟掌握程度。之后他确认了山本武的确是时雨苍燕流的传人，准备痛下杀手。
可惜，极为可惜！以山本武的年龄来讲，他能将剑术掌握到此等程度，没有天分绝对做不到。剑术这玩意有时候就跟艺术一样，勤学苦练能获得一定的增强，但天分还是对剑士来说至关重要！就是有人能在一瞬领悟他人穷其一生才能领悟到的东西。就跟艺术与年龄没有关系同样，剑术也是如此。斯库瓦罗一眼看出，眼前的年轻剑士是罕有天才，如果与自己年龄相仿，说不定这回他要担心的是自己。
可惜的是，年龄必然是他们之间的壁垒！
“我真的很可惜，为什么你会晚生十多年！”
否则今日，斯库瓦罗必能作为剑士挑战新的上限！
山本武笑道：“哈，我倒觉得我出生的时间正好，年轻是我的本钱，倒是你早生太久了吧？”
斯库瓦罗失笑，没错，这不是他高高在上同情他人拥有优秀资质的时候，胜者才有资格对败者说三道四。
“很遗憾，就让我来成为你的噩梦，断送你的剑士生涯好了！”
斯库瓦罗出剑了！
“鲛特攻！！！”
此乃斯库瓦罗的必杀技，将自己的剑气以扇形打出范围性直线攻击，犹如乘风破浪，当年他就是用这一招战胜了Mafia之中被称作剑帝的男人，创造了自己最年轻剑帝的传说。
山本武双手持剑，自上而下发出猛烈的斩击。
【水之呼吸捌之型——泷壶！】
随着斩击，水柱也自上而下落下！
这招将斯库瓦罗的攻击一分为二，甚至让他迎面遭遇水柱来袭，斯库瓦罗来不及撤开，只能任由水柱如龙卷风一般重刷自己。
“哈，就是如此！就该这样！让我看看你的更多招式！在这里！”
斯库瓦罗朝水柱之中的人影斩去，他深信水柱之后就是山本武。
“鲛冲击！”
此为斯库瓦罗最常用也最基础的一招，以极大的力量挥出斩击，看似基础，却因他的速度与力量，给敌人带来难以招架犹如遭遇冲击波一般的正面打击。
【时雨苍燕流第九型——映照雨！】
然而他砍到的其实是水中倒影，山本武的真身藏在他身后的死角位置，因他之前一直隐匿气息，直至他真正挥剑之时，他的对手根本难以察觉他的真正位置！
突如其来的袭击打中了斯库瓦罗的后背，让他结实挨了这一剑。
“唔！你、你这家伙，根本用的不是时雨苍燕流！你到底是什么流派？！”
斯库瓦罗吼道，刚才那招也好，现在这招也好，时雨苍燕流的八型之中根本没有！
山本武回答：“是水之呼吸捌之型，跟时雨苍燕流第九型，前辈。大喊招式提示别人然后才打出绝招的时代早就过去了，招式的名字太长，喊完敌人岂不是早跑了？前辈也该快点跟上时代才行。”
斯库瓦罗：“找死啊，臭小鬼！”
山本武：“哈哈哈可是先受伤的可是前辈啦。”
两人继续激战，台下观战的人察觉到，与之前节奏快的紧张对战不同，现在好像节奏慢下来很多，甚至有种不是生死对战而是互相切磋的感觉？
国王感慨：“不愧是阿武，真的很擅长交朋友，他的对手可是在笑着呢，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R表示赞同：“刚才是生死之战，现在更类似指导局，看来山本武的剑术才能令斯库瓦罗都一见倾心。”
可惜战斗终究有个尽头，从剑术来看斯库瓦罗明显更强，但奈何他见猎心起，开始放海，根本没有真的拼命去打山本武。而山本武之前的那一次偷袭，已经成功砍伤了斯库瓦罗，令水池里的鲨鱼蠢蠢欲动。
有一条鲨鱼一跃而起，一口咬向负伤的斯库瓦罗。
“危险！”
山本武快步上前，从斜面避开正前方的斯库瓦罗以曲线施展刺击刺向鲨鱼。这是水之呼吸柒之型——雫波纹击刺，是水之呼吸之中最快的击刺技。
鲨鱼被刺穿，但此时他离斯库瓦罗太近，导致斯库瓦罗一个俯身上前，以剑柄狠狠击中他的腹部，打断了他的肋骨。
疼痛之下山本武手中的剑脱落，斯库瓦罗趁机补了个肘击，将他彻底放倒。不过他的动作很快，甚至来得及把山本武的身躯用胳膊夹住，避免他直接落入水中。
“哈，”斯库瓦罗忍住背部的疼痛嘲笑道，“你小子败在太过天真上，哪有为了救敌人放弃战斗的道理？我那一下如果用剑尖，你已经死了！”
山本武疼得难以回答，台下的国王却忍不住吐槽了：“可你还不是接住他，避免他掉到水里去了吗？傲娇可是已经退环境了，X公司的专职保姆先生。”
斯库瓦罗冲切尔贝罗吼道：“是不是应该算我赢了，喂！！！”
他的声音太大，直接将脑袋太过靠近他的山本武给吼昏了。
切尔贝罗也忍不住滴汗了：“雨之战，斯库瓦罗以超级大吼震昏迷对手获胜。”
斯库瓦罗：“……？”
斯库瓦罗：“混蛋，你在说什么，我是堂堂正正的赢的，什么叫超级大吼！”
观战中的贝尔王子笑成一个筛子，如木乃伊一样全身是绷带边笑边疼得直叫，玛蒙迅速保存刚刚录制的视频，准备用这份资料再敲诈队长一笔，只有XANXUS觉得手痒，他觉得手掌上缺一个脑袋，欠抡墙。
R嘴角上扬：“已经是一平局两败局了，蠢纲，距离你成为歌姬只差——”
国王：“啊啊啊，你闭嘴，才不会！”
反正只要干掉XANXUS就没问题对吧？最后只要把所有人都封口，赌约就不算数！
国王脸上出现阴影线，犹如一个真正的里世界BOSS阴暗道：
“如果真到那个地步，就让我们用FBI的手段来解决这件事。”
苏格兰：“……所以FBI其实才是手段最可怕的黑恶势力吗。”
世界的真相有些黑暗，从这个角度来看R先生的安排还是有些道理的，还是快点脱离FBI吧，凯歌大人，您还是适合更正直善良的彭格列（Mafia）。
第82章 祖宗让你没隐私
幸好雷战之中， 蓝波很争气。
说实话国王基本没有指望他，严格来说蓝波只是一个有特殊放电能力的富二代，甚至山本武都比他更接近里世界。相比之下， 他的对手列维是真正的杀手，无论战斗经验还是凶残程度都远超于他。
但， 蓝波有一个相当厉害的优势——他能放电。没错， 他就是很传统的异能小说里的那类特异功能者，完全不用考虑什么死气火焰跟指环问题， 他天生就能放电！因此他还曾被绑架过， 是国王救了他， 两人也是因此相识。
蓝波不仅能自己放电，还能将储存的电一口气释放出来。这就是他在开膛手事件中可以隔着地面直击电缆，令辛德勒断电的原因。如今站在布满电网的战斗场地之中， 蓝波仅仅利用现场的电网就存储了大量的电，他再将其一口气猛烈释放，造成雷击一般的效果， 直接把对手列维给芭比Q了。
R忍不住称赞：“比从前长进许多，蠢牛， 还以为你会被吓得当场投降， 又或者为了私心故意认输。”
列维长得挺狰狞，一看就是暴力分子， 对于从没直接进行过跟敌人面对面战斗的蓝波来说确压力很大。
蓝波嘟囔着：“别叫人家小时候的外号，老了还装嫩的混蛋R大叔。我可不想让纲吉哥失望。再说， 如果汐子小姐出唱片，岂不是会迅速风靡全球赚得金盆满满， 再也不需要我了吗？”
国王嘴角流血， 刚想夸夸你呢， 你都在说什么鬼话？对我太有信心了吧，摔！
R竟然还点头附和：“你想得很周到，的确比从前更有大局观。如果你这次输了，后面再怎么努力也难以扭转局势。目前是一平两负一胜，还有一定赢面。云战姑且不论，雾战六道骸对毒蛇，已经可以算作我们一胜。”
对面观战的玛蒙（毒蛇）发火：“胡说什么呢里包恩，要是六道骸本人上你们还有机会赢，我听说他本人不在，你们准备让替身上，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赢得了我，你别太小看人！”
国王瞳孔剧震：“里包恩？原来R竟然还有本名吗？等等，毒蛇竟然知道他名字？”
R老神在在道：“熟人常叫的一个名字罢了，就跟你让你的朋友叫你纲吉一个道理。”
其他人：原来纲吉不是国王的本名？国王的真正名字是什么，真令人好奇！
好奇归好奇，没人真的问出来，他们了解像国王这类专职特工，真实的姓名肯定是说死都不会暴露，哪怕他在生活中一直用假名也一样。真名代表一个间谍的脸面，被人知道就会失去神秘感，作为王牌卧底的他决不会泄露自己的真实名字。
发现朋友们的疑惑，国王不得不开口解释：“纲吉是我母亲给我起的名字，也算我自己认可的真正名字。我习惯用这个名字，里包恩给我起的意大利名太随意了……等等，里包恩（REBORN），重获新生？发生了什么事，你会用这样一个名字？”
了解里包恩简单粗鲁的命名规则，国王瞪大眼，他突然察觉到里包恩这一假名的含义了，但，为什么？
玛蒙毫不犹豫当场捅刀：“他用这个假名是在二十多年前，没错，算起来就是收留你这小鬼没多久的时候。”
碧洋琪掩唇而笑：“这样啊，收养阿纲，身为人父的他也算重获新生。”
国王想起，好像就是R收养他之后，不再接暗杀的单子，而是选择做保镖或培训学生的工作。
R一枪击穿玛蒙头顶的帽子：“或许你也可以选择不用参加雾战。缺席也算我方胜利。”
玛蒙：“裁判他想作弊！”
号称绝对公正的切尔贝罗制止了R的灭口打算，国王则心情极好的邀请养父一起共进晚餐，却被虽然是婴儿身，却有女朋友的意大利传统男人鄙视了一番。
“好意我心领了，蠢纲，但我跟你不一样，我有女友，晚上有其他安排。你还是趁机好好自己反思一下，为什么年过二十六岁的你还是个单身狗。对外别自称自己是意大利人，意大利丢不起这个脸。”
国王：……
入木三分！痛彻心扉！我至今单身有一半是你的锅！是你抢走那些可能成为我女友的潜力股啊呜呜呜！
是的，看起来很受欢迎的国王至今还是单身，原因不是因为他长期做卧底，又或者他是个内心可可爱爱的幼稚宅男，而是他的养父魅力太过强大，一般他的准女友见过几次他养父就果断踹了他想当他妈。
他也知道自己的问题，大部分时候他都过于理性化，好比女友跟工作同时需要他的时候，他会果断鸽了女友。又或者女友跟朋友与他一同出门，他跟朋友唠嗑会忘了女友。
R一开始还催促过他，后来发现他烂泥扶不上墙，也就不管他了。照R的话来说，就是大不了你将来也收养一个养子，找不到老婆就找不到，人贵在自知之明。
——什么自知之明，他不想找老婆吗？他也想啊！但最后却总被甩，他又有什么办法？
国王曾跟斯帕纳吐槽过，斯帕纳很精辟的高度总结了下。
“那是因为恋爱是很私人，唯一又排他的感情，要求情人对自己特殊，将自己放置在最高位置。如果遇到危险，大部分人会优先拯救恋人，之后才是不认识的人。但你不是这样的人，纲吉，你会优先拯救其中最需要帮助的弱者，恋人这一身份不在你的优先级之中。对大部分人来说，这就是不重视自己的表现。”
“如果你想脱单，你得找到一个可以接受你全部，包括你太过大公无私性格的人。最佳选择肯定是跟你一样正直到无私的人，那样的人才能理解你，接受你，可这种性格的人太罕有了，我长这么大也只见过你一个。”
国王长叹口气，他内心知道斯帕纳说得没错，但人的本性难以更改，他的确是个不太适合谈恋爱的笨蛋。当你太过公平对待所有人，等同你不在意任何人。这也是R鼓励他交朋友，甚至不惜拿出指环套牢他朋友的原因，R在试图让他感受人与人之间更亲密的关系，希望他能从结识真正的朋友开始循序渐进。
这让国王想起，指环里的老祖宗曾问过他什么是FAMILY，他没有给出让对方满意的答案。
与他相比，老祖宗显然在这方面更为成功。除了未曾谋面的曾曾曾祖母以外，甚至连D跟艾琳娜都不介意让GIOTTO插足他们当第三个人呢。这么说来，GIOTTO的确提到过，艾琳娜是跟他极为相似的类型。原来如此，所以艾琳娜能接受GIOTTO的性格，喜欢艾琳娜的D也愿意三人行。
【……别胡思乱想，跟那没关系。我们成为朋友，是因为他们都跟我的观点一样，是愿意为人民而战的可爱的人。】
脑海中一个声音响起。
【至于你，仅仅是没遇到适合的人罢了。有缘自会相会，无需刻意强求。如果你为了获得爱情而伪装自己，最终也只能获得虚伪之物。像现在这样展现真实的自我，不断精进学习，不断自省，做一个更好的自己已经足够了。】
国王惊讶：“竟然回应我了？看来我充满宅男气息的单身宣言就连老祖宗都看不下去了吗？”
【倒也不是，大部分时候我都为了节约能源在指环中沉睡。这回是正好有事提醒你，将意识浮现在表层与你的思维连接上，正好听到你的各种颓废想法跟牢骚。】
“你想找我说什么事？”
国王连忙询问道。
【指环战之中，为公平起见战斗中你会摘下戒指，甚至他们可能会要求你除掉圣遗物。】
国王心中一怔，经过提醒他才想到，艾琳娜的软鞭也是圣遗物！如果战斗中不能随身携带，那么就有很高风险被D趁虚而入，将软鞭带走，到新的地方展开人间炼狱。
【没错，你也想到了问题所在。我希望，你能在大空指环战之前，利用圣遗物召唤艾琳娜，如若她能自由行动，可以很大程度降低D对圣遗物出手的概率。】
国王皱眉：“你确定吗？如果是那个男人的话，我不觉得英灵版本的艾琳娜能轻松对付得了他。”
【你会这样想，是因为之前英灵形态的艾琳娜似乎被他耍的团团转。但那是因为召唤者是雾属性，对应的英灵也会反应为术阶。事实上艾琳娜在生前跟我一样……是大空属性。】
国王明白GIOTTO的意思了。也就是说，大空属性的自己所召唤出的艾琳娜更接近原版，会让D如同看到故人回归，更为投鼠忌器。另外，更贴近原版的英灵肯定战斗力也更强，他就曾见过以不同阶层召唤出的同一英灵，战斗力能直接相差将近两颗星！
GIOTTO给出的似乎是最优解，但注意，国王马上要跟人对战，战前召唤英灵会消耗大量死气火焰，尤其处于半封印阶段的英灵更是吸能大手。
“我该怎么做？”
国王毫不犹豫问道。女装出道外加痛失指环，与D继续害人性命孰轻孰重，很容易做出判断。
【你可以先利用指环之中的储备能源，以最低能耗的姿态将她召唤出来，之后利用媒介将她暂时迁移到你的随身武器上，你的朋友不是为你准备了战斗专用的特制手套吗？那是用跟指环相似材料的特制金属制造，能够承载一定程度的死气火焰。】
国王：……
老祖宗吩咐这么详细，说明一个问题。他根本不是在沉睡！而是每天安静围观看戏，所以连他的新式武器用什么材料都一清二楚！这是什么见鬼的祖宗让你没隐私？活脱一个真人灵体摄像头！
……下次办私事的时候还是把指环摘掉吧，唉。
第83章 艾琳娜LILY
国王按照老祖宗的提示， 在软鞭之上尖端附近的位置，找到了一枚镶嵌其中的暗色宝石。
显然这才是圣遗物最为核心的部分，能够承载死气火焰的载体。金属仅仅起到传导作用， 严格来说这根软鞭的构成原理与指环完全相同，只有外形的差别。
国王摘掉了软鞭的尖端， 将其放在自己刚拿到的金属手套的暗扣里——那里本来可以藏一把匕首， 现在仅仅放软鞭的尖端，空间绰绰有余。
严格来说， 这根本不算什么转移， 他只是将原本的圣遗物拆解了。不过圣遗物的奇妙之处就在于此， 哪怕是破碎的一部分，甚至只是披风的一角也好，只要曾经被持有者的气息所浸染， 就有机会通过特殊手法构成英灵召唤的媒介。考虑到软鞭本来就是圣遗物，就连媒介转换这一步骤都可以省略。
国王将金属手套戴在双手之上，尝试了下握拳， 不知道斯帕纳是怎么处理的手套，与它冷硬的金属外观不同， 它的弹性极好， 活动手指没有任何滞涩感。他又尝试了一下将死气火焰注入，传导性也相当不错， 就像原本用双手捧起流动的液体，现在是手中端了一个碗来捧， 稳定性棒极了，能对死气火焰做更为精妙的输出调整。
唯一的问题是……
“为什么要把这么大的【VONGOLA（彭格列）】刻在手套上啊， 斯帕纳！何等羞耻！不行， 得让他给我改个花样！给我再加一个AZIENDA（公司）的字样上去！”
要说为什么， 因为国王，他的岛国名为纲吉，意大利名其实就是彭格列！没错，R懒得动脑，想着反正他妈妈起了个金枪鱼（纲吉谐音）他索性就起蛤蜊（彭格列）好了。是的，他的真名在意大利语里其实就是彭格列，这个手套在他看来简直跟绣着名字的衬衫异曲同工。加上公司字样就不同了，彭格列公司单纯就是一家公司，只要其他人不知道他的本名，尴尬的就不是自己！
除了这点之外，其他的都没话说，不愧是斯帕纳，如果没有在手套上刻他名字，这份作品堪称完美。
由于手套仅仅有掌心部分，是露出五指的款式，在戴手套的同时戴指环完全没问题，斯帕纳连细节都考虑的很周全。
国王双手交叠，尝试将全部的死气火焰引导向掌心部位，包括指环之中所迸发的死气火焰。
“为保卫人民而奋战，为守护无辜而牺牲，以理想之火点燃战友的未来，为了挚爱之人做着永恒之梦的女子——出来吧，艾琳娜！”
祷词，犹如悼词，是对一个亡者生前的定义。召唤英灵的祈祷词往往会对被召唤的英灵的性质起决定性作用。与研究了漫长时间才最终确定祷词，召唤出术阶艾琳娜的斯佩多不同，国王，在英灵的研究与适应性上可谓天才！这才是圣堂教会重视他的原因。他甄别修改祈祷词根本没有花太长的时间，仅凭他所了解到的艾琳娜的生前讯息便足矣。何等令人嫉妒的才能，如果斯佩多看到，恐怕会愤愤不平，遗憾自己之前没能找到机会夺取国王的身体。
死气火焰喷涌，金橙色的光芒之下，一个小小的身影显现。
没错，小小的。从身高体态来看，大约才七、八岁？淡金色卷发，淡蓝色如蜜双眼的少女，如同洋娃娃一般可爱。她抱着系有红色蝴蝶结的玩具熊出现在他面前。
“我是艾琳娜，你好呀，大哥哥。”
国王：“——？”
国王：“——！”
国王：“GIOTTO！这是怎么回事，火焰给的太少了吗？”
开什么玩笑，这样的形态要怎么击退斯佩多的袭击，萌死他吗？
GIOTTO：【你只用了圣遗物的很小一部分，又投入相对而言较少的死气火焰，能召唤出艾琳娜的幼年形态已经算相当成功。没关系，别看她是这个形态，攻击力已经比术阶强许多。】
艾琳娜的术阶形态与性格上偏李梦更多，大概是因为李梦生前更倾向于雾属性的缘故。术阶艾琳娜大部分技能都是辅助技能，当时对战的时候也用的是精神系控场，再直接用拳脚对敌人进行打击。由于是英灵，力气惊人，哪怕是拳脚，也是普通人难以承受的攻击。但是假如对手置换成斯佩多这样的非人，又或者纯粹的英灵，那么她只能算一个辅助系英灵。
国王连忙查验艾琳娜（LILY版本）的情报，发现果不其然是剑阶英灵。与术阶不同，她的确有攻击系技能，能召唤出流星一般大量的尖端金属头（软鞭尖端）给敌人以打击。这是一个范围性攻击，以英灵来做衡量，至少两到三发才能削死一个三星英灵，强度不算太高。但如果对手是普通人，那绝对一发入魂。
要让国王来评估，如果之前的术阶艾琳娜是四星，这位剑阶LILY版本艾琳娜只有三星半左右，考虑到召唤她的圣遗物被拆解过，以此推测全状态剑阶艾琳娜恐怕是四星半甚至五星英灵。像GIOTTO，全状态恐怕也是个五星英灵，而且战斗力恐怕要高于艾琳娜。
如果五星英灵这一评级有一个’厚度‘在里面，那么GIOTTO恐怕就是五星的顶端，接近六星了，艾琳娜应该是刚够到五星的底部。
至于D，很难换算他的战斗力，到现在国王都难以辨别他到底是英灵还是单纯的怨灵，又或者干脆是以相当诡异状态存在，处于薛定谔的死与活。
虽然有些担忧，但本来召唤艾琳娜的目的是为了转移英灵主体，让D难以夺走圣遗物之后再次为了维持艾琳娜的活动而伤害他人，现在这一目的可以说已经达成了。
“艾琳娜，我要停止供给魔力，你先进入隐身状态，等需要你的时候再呼唤你可以吗？”
“好呀，大哥哥，你是我的MASTER，你的命令就是我的命运。”
国王：……可不能让D听到这句话，否则他逃脱不了被干掉的命运了呢。
国王停止输入死气火焰，艾琳娜的身影变淡后消失。这不代表英灵召唤已经结束，事实上艾琳娜依然不断萃取着指环之中的死气火焰，只是为了节约能量才不再显露身形。这一过程并不会因为国王摘下指环而中断，艾琳娜与指环之间已经通过国王这个’MASTER‘牵线搭桥建立了联系。魔术上的联系不会因物理上的隔绝而断开，在双方维持一定距离的情况下该联系会继续下去。
当然，如果距离太远，譬如间隔一座城市，那么肯定会因信号弱，能源不足而暂时断开。但就算这样也无法解除艾琳娜的召唤，除非上一任MASTER死亡或放弃圣遗物，又有新的MASTER利用圣遗物进行重新召唤，英灵才会重置。
也就是说，当初斯佩多花了那么长时间才召唤艾琳娜的另一个原因，恐怕是远坂樱一直不肯转让圣遗物。恐怕这就是他利用包括被他控制的小凪在内的所有人，不断对樱进行精神压迫跟辱骂的原因，远坂樱最终没能抗住压力，同意了让斯佩多进行重置召唤。
从另一个角度考虑，斯佩多这个人也非常奇妙，他可以为了维持艾琳娜的活动伤害那么多人，却没有为了重置艾琳娜杀死远坂樱。也许哪怕是现在，他依然有自己的原则跟底线，只是这个底线多数时候无限低到让人摸不清看不见。
……搞定，不愧是我，又解决一个大问题！
国王沾沾自喜，他还以为有多难，不是很简单的嘛？
【别大意，我只是暂时将存储的能量供给艾琳娜，等你完成大空战之后，恐怕我的能量也会所剩无几，在再次充能完成之前，我跟艾琳娜都会陷入休眠阶段。如果D在这时候出现，就需要你自己来面对。】
不过等到那时候，国王手持指环跟软鞭，可以全状态参战，只是没有老祖宗这个随身英灵代打跟画外音提示。
国王：“放心，没问题。跟他不同，我可不是独自一人。”
GIOTTO：【艾琳娜也有值得信赖的伙伴，可她依然逝去了。有胜就有负，战败就会死，无论有多少同伴都无法改变客观存在的自然规律。】
国王忍不住咋舌：“你也太丧系了吧，老祖宗，这种时候的战前鼓舞只要喊着友情与爱，优势在我就足够了。”
说完，国王又不免有些恻然，因为他想到他所说的这些GIOTTO都有，可他还是失去了他的一个个挚友。战争犹如绞肉机，面对它时人人平等。在战争之中失去了许多友人，却不得不面对接下来内战局面的GIOTTO，又怀着怎样沉痛的心情？
他知道自己不该离去，应该与友人们继续并肩作战，可他又难以忍受与曾经共同作战的战友刀剑相向，任他们的鲜血在指尖流淌。他无法承受失去更多，不得不选择离开，然而结果是他再次失去了自己的朋友。获知艾琳娜死讯的时候，他又怎可能不自责？
因此他难以面对D，以及D对他的指责。恐怕当初从一开始见到D，见到艾琳娜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一切，知道所有悲剧是源自D对爱人之死的遗憾。于是最初之时他没有提醒国王，也难以直接现身制止。他否决D的时候说得非常坚定，但实际上他的内心依然隐藏深邃的痛苦。
对国王来说，D是敌人，但是对GIOTTO来说，D只是他误入歧途的友人。再度召唤艾琳娜，又何尝不是他自己的心愿呢？
“所以说你们三个当初结婚不就好了，一切问题全都解决。”
国王说出相当离谱的感慨。
【那样也没有你了好吗，傻小子。】
“不不不，根据机器猫……咳，根据时空惯性，我还是会出生，只是父母跟相貌稍微有点小差别。”
国王继续自欺欺人，反正骸君说过人死了是真的会轮回，四舍五入就算身体不同灵魂也是相同的吧？
【你的曾曾曾祖母，跟连续剧里的奈奈有些像。】
国王果断站老祖宗：“秒懂。下次见到D替你打爆他狗头。竟然纠缠我祖宗，想什么呢，你可是有官配老婆的！”
【……在你战斗期间，剩余的圣遗物你准备让谁来保管？】
别忘了还有软鞭主体的存在，这也是一个容易吸引D的明显目标。
国王脸上再度出现阴影线：“那要看下一场师兄跟云雀的战斗谁取得胜利。美人只配强者拥有，绝不是，我想对加百罗涅或华国军方祸水东引。”
GIOTTO算是看明白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卧底干太久的曾孙底线过于灵活。里包恩做的对，的确是该让他多交往一些三观正常的朋友。
第84章 雾战提前
与众人所想不同， 下一场开启的是雾战，原因是到场的云雀已经遍体鳞伤，看起来随时要昏倒的样子， 他的对手迪诺主动申请调整对战顺序。
云雀表示不服，却被迪诺轻易放倒。虽说这下子云雀可以得到充足的休息， 但恐怕等他醒来就是迪诺的死期。
国王理解师兄的心情， 对于三十几岁的迪诺来说，云雀比他足足小个一轮！如果国王看六道骸是兄长看熊孩子弟弟的目光， 那么迪诺看云雀恐怕就是长兄如父， 一口气跃升到爹字辈的慈祥。小孩子会面皮薄性子倔逞强， 大人可不能放着不管任由小孩任性。
雾战之前，绝对公正的切尔贝罗发话了。
切尔贝罗一号：“经裁判认定，身为六道骸契约者的库洛姆， 不可替代指环持有者六道骸参战。”
切尔贝罗二号：“唯有真正的雾属性指环持有者才能代表己方出战。”
一号：“如双方同意，可由六道骸出战，让库洛姆协同作战， 两人共同参战。”
二号：“因此另一方也需由两位雾属性选手成组应战。”
听来公平，但六道骸本体根本不在， 实际上现场只有库洛姆一人。如果对方真出两人， 库洛姆的压力太大了。可惜六道骸本人表示接受裁判安排，其他人也难以说什么。
于是， 雾属性的比试就此开始！考虑到雾属性适合阵地战，切尔贝罗直接选用研究所的整栋楼作为作战区域。己方阵营出战的是六道骸跟库洛姆， 对方出战者为玛蒙跟弗兰。
其他观众全部选择在现场观战，幻术被摄像头拍到的几率很低， 如果他们不在现场围观， 转播能看到个啥， 看三人大眼瞪小眼吗？
“二打一还输掉的话也太丢脸了，玛蒙前辈，希望你不要给ME拖后腿。”
弗兰难改毒舌本质，上来先刺了两句自己的队友。
“啰嗦，臭小子，你还没转正呢，信不信我给你小鞋穿？”
玛蒙也不惯着弗兰，本来弗兰就跟他定位重叠，有弗兰在，以后出任务的时候白毛队长就会对比两方价格再做决定，岂不是以后会抢走他的大笔订单？在对战中找个机会做掉他好了，X公司的订单本该都属于自己。
“反正玛蒙前辈也只是想着如何背刺ME，完全不考虑能力不足的自己有可能上阵就被秒掉这类常识性问题。合作貌似不太可能，咱们就各凭本事吧，玛蒙前辈。”
“哼，正合我意。”
库洛姆表面上紧张的抱紧三叉戟，内心却在窃喜。
【哥，他们内讧，我们可以逐个击破！】
【Kufufu，别大意，说不定这是为了蒙蔽我们故意做出的假象。就算他们真的不打算协同作战，也不会拒绝在适当的机会利用同伙达成目的。】
外人看不到他们的精神交流，玛蒙浮在空中，有些不满的看向库洛姆。
“到现在都不愿意出现吗，六道骸，你很快要为你的傲慢付出代价。”
从库洛姆脚下浮现很多带刺的荆棘，由下自上犹如游蛇朝她袭来！
那些荆棘穿透了库洛姆的身躯，如同穿过一层薄雾。显然她的本体根本就不在这里。原来在最初登场的时候，她已经开始使用幻术，遮掩自己的本体跟真正行踪。
“抓鬼游戏ME可是更擅长哦。”
弗兰的身影出现在另一处，他用匕首很随意的挥动一下，空无一人之处出现的库洛姆后退了几步，她的腰部被划出一道血迹。
“这种时候就可惜老头跑路太早，没教ME怎么做精神入侵，否则现在已经得手了哦。”
弗兰的手按向眼前的地面，密密麻麻黑色的东西从地下爬出来。
接下来发生的事，堪称精神污染！
一群小强，没错，就是小强！从地底下如黑色泉水一般涌出！它们从四面八方朝库洛姆快速逼近，还不断发出擦擦擦的肢体摩擦声！
“咿！”
就连浮在空中的玛蒙都变脸了，这招与其说是幻术，不如说是精神攻击！
围观群众也感觉极为不适，尤其这些小强爬行速度还真的挺快，一大群涌上去淹没库洛姆——对女孩子来说这种场景真的好绝望，围观中的碧洋琪都忍不住替库洛姆尖叫了！
国王倒吸口冷气，这时候他想起来，弗兰当初在D手下工作的时候，可是负责培训杀手，可能还兼职刑讯。你都教了孩子些什么啊，斯佩多！
【咿呀呀呀呀呀！！！哥哥！哥哥！救命啊啊啊啊！】
远在另一个国家的六道骸忍不住扶额，让被他捧在掌心的妹妹直面这种无下限流的战斗果然还是太早了。没办法，谁让他到底还是对亲妹下不了手，对战训练的时候多少有手下留情。等这场打完了，得雇佣玛蒙好好培训一下自己妹妹。
“Kufufu，我可爱的妹妹，你先休息一下，后面交给我就好。”
骸最终还是做出任何一个妹控此时会做出的事，阻止他人对妹妹进行社会毒打。
被蟑螂吞没的库洛姆身周腾升紫色火焰，将那些蟑螂连带周围的事物全部吞没。火焰甚至沿着地面燃烧到弗兰身上，弗兰被烈火焚烧惨叫着变成一具焦尸，颓然倒地。
“等等，这也太过了吧！”
观战中的迪诺忍不住惊呼一声。
“没有任何异味，焦尸也是幻影。”国王提醒，“刚才被杀的场景应该只是弗兰自己的恶趣味。”
围观了半天的玛蒙在犹豫是否要再次出击，就被不知道从哪伸出来的莲花藤缠住猛地从空中被拽下来。
六道骸含笑看向玛蒙，他戏谑的用三叉戟的尖端指向对手的脸孔。
“Kufufu，我想我们可以算一算之前的帐，毒蛇，你敲了我好大一笔，却在关键时候出卖情报给D。国王似乎谅解了你，我可没有。让我们算一算，你该退我多少钱做赔款好了。嗯……算了，用你的身体做赔款也不是不能接受。”
被困住快要窒息的玛蒙相当果断：“裁判，我投降！”
场下的观众都被他的果断惊到了，斯库瓦罗忍不住大吼：“太卑鄙了，竟然采取金钱交易！裁判，他们试图收买对手，应该判犯规！”
可惜切尔贝罗不认可斯库瓦罗的举报。
一号：“他们的对话之中没有提到任何与胜负相关的交易。”
二号：“且玛蒙投降是在被束缚之后，我们认定他是失败后投降。”
战斗还在继续，烧焦的尸体脱落黑色外皮，变成一个大强。
没错，一个超级巨大，弗兰身高大小的大型阿强它从烧焦的尸体里脱颖而出，张开翅膀朝六道骸飞来！
就连六道骸都满头黑线了，弗兰的幻术其实很基础，但足够恶心人！他当机立断用三叉戟的柄端碰撞地面，地面立即下陷变成了巨大的蛛网，弹性十足的蛛网将蟑螂牢牢粘住。
随着蛛网的震动，另一处地面上同样被粘住的椅子弹动两下，变成了弗兰。原来他之前变成椅子融入背景环境，现在被六道骸的范围性幻术给感知到捕捉住了。
“可恶，ME还有很多招式还没使出来，这么适合拍鬼片的大楼有很多素材ME还没用到！都怪玛蒙前辈上来就硬钢，多给ME一些时间，肯定结果不一样！”
自己失败肯定不是自己的错，都是因为猪队友！弗兰如此深信。
“KUFUFU，嘴硬的小鬼，现在应该让你尝尝你自己所选的菜单了～”
……什么菜单？
弗兰没反应过来，紧接着，他看到蛛网上出现密密麻麻的小蜘蛛，刷拉拉跑向自己！
“呃！等等！ME投降，ME投降啊啊啊！！！”
弗兰被小蜘蛛吞没，蜘蛛钻到他的嘴里，眼睛里，耳朵里，场面极为可怕，一时间围观群众浑身发麻发痒，忍不住直打嘚瑟。
迪诺用双手抱住自己的胳膊，还是觉得没有安全感：“师、师弟，这也是幻术……对吧？”
国王也打个冷颤：“虽然是幻术，听觉触感等全部完美再现，也跟真的没什么差别了。”
在切尔贝罗判决六道骸胜利之时，周围的幻术才撤下，大家看到一个口吐白沫翻白眼的小弗兰躺在地上。急救人员连忙上去抬人，哪怕看起来表面没有受伤，但人人都知道，小不点受到严重的心灵创伤。
“呵呵呵，接下来交给你了，国王。这可是库洛姆第一次主动要求参加战斗，如果你输了，我可不饶你。”
六道骸的身影消失，只留疲惫的库洛姆站在原地。库洛姆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国王连忙跑过去扶住她，将她搀扶到一边休息。
迪诺忍不住感慨：“以前只觉得幻术师适合做情报工作，没想到用幻术进行对战能对敌人造成如此巨大的心灵伤害。”
国王苦笑：“那是因为弗兰先开的头，其实骸他更喜欢花哨拉风的攻击方式。”
说到底是为了妹妹报仇，才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否则六道骸常用的幻术是莲花与毒蛇，而且他也相当喜欢近战。明明他的力气跟耐力都不足，就算近战也顶多算半个刺客……大约因为每个法师都有近战梦？
接下来只剩下云战跟大空战了，国王却有点担心云雀的情况。就单纯的搏斗技来说，迪诺师兄可从没输给过除了R之外的人。负伤的云雀，能在明天的战斗之中赢得胜利吗？
第85章 云战风波
好不容易熬到云战， 看到充满战意的云雀，与被云雀尖锐的敌意压迫得有些无奈的迪诺，前来观战的众人内心松口气。
太好了， 云战是正常打架！前面那一场战斗对观众们造成了严重心理伤害，有好几人回去之后都食难下咽， 半夜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就会毛骨悚然的从床上跳起来。只能说不愧是从师于D的弗兰， 在如何给众人造成心理压力跟精神伤害上，无人能出其左右。
双方使用的都是冷兵器， 云雀的浮云拐面对上能进行一定距离范围攻击的马鞭， 在中远距离的时候明显会被一定程度的克制。但在近距离下， 马鞭的机动性不如浮云拐，也就是说云雀只要能近身迪诺，就有胜算。
迪诺很有余裕， 年龄在那里放着，他对付过太多类似的对手，完全没觉得云雀能战胜自己， 他将这次战斗当做一次对后辈的指导局。
换一个角度来看，这也是一种傲慢。国王能理解这种傲慢， 同为R所教导出的徒弟， 曾经被那个鬼畜各种斯巴达才达到今天这般程度，他们对自身的能力有着充足自信。身为R的学生在里世界可是一种荣耀， 承担这种荣耀同样也需面对一波波英勇无畏的挑战者，迪诺至今都无愧于R的首徒， 国王的师兄之名。
但是，是的， 万事都有一个但是， 同样有着名师的云雀在敏锐的战斗直觉上毫不逊色。战斗经验的差距， 对于近乎战斗天才的他来说完全不是问题。若说他唯一的弱项，就是浮云拐本身的打击范围问题，仅此而已。
现在，唯一的弱项也即将被填补！
看到云雀脱手而出的浮云拐变成犹如链子锁一般，前端可深长的武器时，迪诺完全没防备，被带链子的拐头砸到脑门。
“嘶！疼疼疼！怎么能伸长？”
迪诺惊讶，他没见过这类武器，难道说是这小子特别定制的，为了对付他？等等，仅仅一天的时间而已，要怎样定做出这样的武器？
“哼，借来的。”
云雀冷笑一声，就像盯上猎物的狼王对目标展露尖利的牙齿。
国王纳闷的看向斯帕纳，斯帕纳冲他耸肩摇头，显然这也不是他准备的。
R见怪不怪：“就许你们有师傅，不许人家有师傅？呵，想必他的老师早就看出他的缺陷，一早就为他准备好此类改造过的武器，直到今天他才真正愿意拿出来用罢了。”
由此可见云雀此人的自尊心极强，哪怕连他师傅的人情本来也不想承，现在面对难以战胜的敌人，才放下他的自尊，拿上链子拐全力一战。
国王敏锐的注意到这把带链子的金属拐上浮动着微弱的云属性死气火焰，等等，莫非这跟软鞭一样，是用能传导火焰的特制金属所制成？该金属虽然没办法长时间存储火焰，无法像镶嵌特殊宝石的指环一样活化并集中输出死气火焰，将其维持在恒定状态，却也能短时间传导附着一定程度的生命能量。用圣堂教会那边的话来说，这是——
了平惊讶：“魔导材料？虽然很微弱，但的确有魔力在上面流淌！”
国王点头：“如果再附加上特殊宝石，可以当魔导器或附魔武器来使用。这是一款考虑到持有者成长型，能辅佐死气火焰进行战斗，甚至可以与使魔进行一定程度对战的武器。”
假如这是一早就准备好的，说明云雀的师傅早就预料到他会跟那边的世界产生交集。
云雀脑中回想起曾与他进行模拟对战，明明不曾实际存在，却用死气火焰对他产生实际攻击的指环妖怪。
那妖怪，竟能将死气火焰直接凝结成实体！就是因为跟那家伙对战，之前他才会伤痕累累，一身狼狈！
他想起那家伙的话，云属性死气火焰的特性是增值——任由自己的’气‘不断翻滚，放纵蔓延，涌现更为磅礴宏大的云团一般的大量生命能量，是以为云属性。那家伙能直接用火焰做出手铐，手铐还能借由火焰无限增值，手铐之间的连接也能无限增长，这是他从未想过的全新的战斗模式！
可惜云雀无法做到那样的程度，就算他手持指环，也仅仅只能让火焰增值，无法实体化出实际物体。但，现在，他依然可以借用那时候的思路进行战斗。
他脑海之中回放跟自己对战的’妖怪‘利用锁链锁连接的手铐环，灵活攻击并困住敌人时候的战斗场景，他以他手中的链子拐再现出了类似的攻击模式，拐头以难以置信的角度，穿过迪诺密密麻麻的马鞭攻击，直击迪诺的脖颈！
迪诺侧头躲过，然而拐头如同长了眼，在撞击他自己的鞭子之后调转方向，直接缠绕上他的脖子。迪诺一惊，云雀已经趁此空挡硬挨了几下马鞭，近身到迪诺身后的位置，双手拽住拐头跟手柄，以锁链勒紧迪诺的脖子。
“终于抓住你……这匹烈马。”
迪诺面露惊喜，他拽住缠绕上来的锁链，任由锁链绕在自己手上，带着锁链直接照着云雀的面孔就是一拳下去。
云雀往后仰身，以极为柔韧的姿态躲过这一击，同时一个侧身足扫劈上迪诺的脑袋。
迪诺连忙抓着链条抵挡云雀的足踢，在云雀下一轮攻势开始前迅速后撤几步大喊：“裁判！我认输！”
斯库瓦罗听了恼火：“迪诺！你这家伙果然包庇国王，准备打假赛？”
迪诺连忙澄清：“不是，你看我被他逼得放开了武器，因此我判断是自己输了立即认输。”
众人一看，果然不知觉间迪诺已经马鞭脱手。
“别废话，继续！”
云雀对此不满，他感到对方似乎没有拿出全部本事，这样就认输是在侮辱谁呢？
迪诺小声道：“每个人都有王牌，我可不希望自己的看家本领对X公司的人展示，变成情报流传到里世界。如果你想打，等比赛结束我私下跟你打。”
听到这边交谈的玛蒙不甘心的切了一声，狡猾的加百罗涅，竟然防着他，真是太过分了，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何在？害他少赚一笔。
云雀咬咬牙，忍住自己的战斗冲动。如果只是常规比试，他不会认可对方认输，肯定要逼对方拿出全部本领一决胜负。但这是他的任务，如果代表国王出战失败了，后续任务根本无从完成。为了任务就得牺牲一些东西，包括自己的自尊。
终归还是他太弱了，如果他足够强大，碾压迪诺获取绝对的胜利，就不会陷入现在的矛盾场景。他的耻辱来自他的弱小，与他人并无关系。
“我不会原谅你，我会战胜你，很快。”
迪诺失笑：“你已经战胜我了，云雀。”
他在云雀的年龄根本做不到同样的程度，在云雀刚才成功袭击他的那一刻，若换算成同等年龄，他已经输了。
切尔贝罗商议了一下，尽管认输的是迪诺，但显然双方没有分出决定性胜负，且斯库瓦罗认为迪诺有暗箱操作，为了师弟放水故意认输的嫌疑，因而切尔贝罗判定此场战斗算平局。
于是现在是两平局（晴、云），两胜（雾、雷）两负（岚、雨），双方达成相当微妙的完全平衡。
在场的各位内心一清二楚，云战迪诺还是多少放水了。但考虑到迪诺只是X公司借来的外援，实际上根本不是X公司的员工，同样云雀也是个外部人员，那么刨除这两位之外，双方的战斗的确可以算成平手。
斯库瓦罗内心有些浮躁，本来这场战斗宛若儿戏一般，虽说是为了收回BOSS的指环，但附加了那个让歌姬出道的条件之后，令整个战斗充满一种好笑的娱乐性，因此他一开始完全没当回事。X公司可是专门的佣兵性质杀手机构，怎么可能会对付不了国王随便拉起来的杂牌军？
现实却打了他的脸，这样的杂牌军跟他们打了个平手！对他这个一直维持X公司运作的副手来说，可完全笑不出来了。
果不其然，一直貌似对战斗没兴趣，偏偏一时兴起看了一场云战的XANXUS脸色相当不好。但再怎么说迪诺也不是他们X公司的人，他没有当场发火，只是凶恶的瞪着自己副手的后脑勺。
斯库瓦罗感觉到后脑炙热的视线要把自己头发烧焦了，他感激于自己为了观战所站立的位置离老大还有一段距离，否则老大才不会给他面子，会以竟然没招揽到能进行云战的自己人，雇佣外人还请了一个不靠谱的家伙为理由按着他的头抡墙抡地板。
斯库瓦罗打个激灵，立即义正言辞指向国王：“喂！别以为用卑鄙方法，让你的师兄帮你拉平一局就能逃过一劫！明天的时候才是你的死期！早点认输，交出指环还能省得挨打！别为了面子丢掉性命！不就是当歌姬吗，当一下又不会要命！”
国王呵呵两声：“感谢你的好意，但我有权选择自己的人生。如果我最终获胜，不需要什么守护者人选交换，只要你们跟彭格列公司签订互不侵犯条约，不再骚扰我跟我的同伴们就好。”
R：“听懂了吗，输了就俯首称臣，作为彭格列公司的附属，每年缴纳百分之二十的年收入作为会费。”
国王：“……？”
R：“蠢纲，在里世界输赢都要附加足够的砝码，否则就是看不起对方的表现。让你当歌姬，对方就得付出同等程度的代价。我不想看XANXUS或斯库瓦罗当歌姬这么辣眼睛的东西，百分之二十还是我看迪诺的面子少算了。”
国王：“您高兴就好。”
对不起，XANXUS，我也不想看那么辣眼睛的东西，就合了R的意，让他随便鼓捣好了，否则你我都要白白受他操磨。
意外的是，如此过分的条件XANXUS竟然首肯了，不知道他是对自己过分自信，还是觉得如果汐子小姐不去当歌姬，他得变相给汐子小姐以其他形式上供。
……粉丝的世界我们不理解，尊重且包容就好。
第86章 最终胜负
大空战在众望所归下终于来了， 关于战斗场地，切尔贝罗给出相当离谱的要求。
切尔贝罗一号：“说到大空战，自然应该在空中展开。”
切尔贝罗二号：“所以大空战的场地理所当然就在空中。”
一号：“那么请两外选手， ”
二号：“先行入场。当然，如果离开场地， 代表着出局。”
一号：“比赛开始！”
众：……？？？
你们在说什么鬼话， 大空不代表就要空战好吗！神特么比赛场地是空中，不会飞竟然就算输， 这是什么奇葩道理？
迪诺面露难色：“幸好我打的是云战， 如果是大空战， 我已经输了，我不会飞。”
R：“那就用战斗机，蠢货， 再配备上导弹，看看谁能赢。”
迪诺囧囧有神：“什么？还能这样吗？那比的是什么，军火装备竞赛吗？”
幸好， 真正的对战双方没有像里包恩所说，一人一架战斗机在空中对狙， 而是真的想办法飞上天了！没错， 他俩真的想办法都上去了！
国王是利用他之前调试好的手套，喷射死气火焰飞上去， 他不用指环就能引发大量死气火焰的特殊性在此时暴露无遗。
但XANXUS也毫不逊色，竟然拿出双枪， 枪口朝下喷射死气火焰也飞上去了！从这点来看他们果然是亲戚，不仅都能不依赖指环放出死气火焰， 连飞天的逻辑理念都完全相同。
迪诺有些无语的看向天空中的两人， 他觉得哪里不对， 又觉得好像哪里很对。不愧是国王跟XANXUS，第一想法都是利用死气火焰飞一飞，没人以R那种传统思维使用交通工具上去飞。
R：“啧，蠢货，明明我连鱼鹰直升机都准备好了，先用交通工具上去满火力开炮，之后再飞起来乘胜追击才是正道。直男家系，捞不动。”
众人扭头默默看向不远处准备好的直升机，又转回头默默看向R，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好。
直升机里阴影中的驾驶员点了跟烟，看着空中飞人，也不知道在默默想什么。
并不知道反过来被养父吐槽，国王跟XANXUS在空中打的不亦乐乎。因为他自己能飞，他对于空战的理解就是考验他利用火焰的飞翔能力，以及火焰喷射持久性。男人不能说不行，也不能说时间短，证明自己的时候到了，以火焰飞空打趴XANXUS是他理所当然想到的应战方式。
XANXUS其实也有点想到交通工具问题，毕竟他自己就是坐直升机飞来参战的。但既然国王都凭自己飞了，他再开个直升机飞，实在有些难以入眼，就算赢了也总觉得是输了。绝不是，他根本自己不会开飞机，也懒得自己开飞机的缘故。
飞到空中打架考验双方的持久性，灵活程度跟应战能力。显然XANXUS的灵活程度不如国王，大约跟他常年懒得动，打架也喜欢直来直去有关系。但他的死气火焰的猛烈程度相当惊人，从火焰来看，他应该不是纯粹的大空属性，而是大空偏岚属性，被他的火焰直接击中恐怕会严重烫伤，与国王能将人冰冻的死气火焰性质截然相反。
在激烈的战斗之中，最终国王将XANXUS轰到地上。
按照切尔贝罗提出的规则来看，XANXUS按道理应该已经算输了。
但切尔贝罗补充说明，只要不超过三十秒落地还是可以继续战斗的，于是XANXUS继续飞起来对国王穷追猛打。
迪诺：“哇塞，这裁判的黑哨太明显了吧？如果是师弟掉地，肯定判输了。”
R冷笑：“哼，苟延残喘罢了。XANXUS忽略一个问题，那就是选择空战……对他极为不利。”
迪诺还没明白R的意思，就见国王竟然将XANXUS的武器，他的双手枪之中的一柄枪给冻上之后打落在地。XANXUS在空中飞翔的平衡性缺失，难以控制方向，又是被国王按着一阵穷追猛打，最终他因缺失一把枪被揍倒在地，双手还被冻成冰坨。
R：“没错，看起来都是凭借特殊武器的传导性来掌握飞空平衡，但蠢纲的手套是戴在手上的，XANXUS的枪却是握在手中的，只要武器一脱手，注定就会失败。”
除非他们能不借用武器调整，按照自身感觉来平衡死气火焰分配，但那需要卓越的直觉以及丰富的飞行经验，国王可以不用手套就能做到，手套对他来说只是辅助支持。XANXUS却无法不用双枪做到，这就是他们的决定性差异。
也就是说，不凭借外力下的空中对战其实对经常飞空的国王有利，XANXUS的能力虽强，却太久稳做钓鱼台，不怎么跟人进行真人PK。
国王也很快想明白了原因，有些惋惜的感慨道：“你失败的原因是你太过傲慢，我想你已经太久没有亲自跟人动手了，XANXUS。”
XANXUS神情复杂的看向他，最终没有说话。
如果是十年前，那么他会非常激动，如同大部分的热血少年一样努力训练，想办法战胜对手。
但，他已经二十六了！不是什么十八岁的少年，甚至已经察觉到了自己身体跟精力的下滑。为什么这个大他六个月的男人，能像一个永远的少年，仿佛至今还没达到成长的巅峰期。
国王不仅仅是心理上，生理上也颇为年轻，这从他仿佛岁月凝固的脸孔上也能看出一二。也许是因为作为特殊能力者，一直浸染着力量的他的身体也如他的火焰一般冻结在时间里。然而XANXUS却不同，他的火焰太过狂暴，才二十几岁的他身体已经像三十几岁的人，很难确认这其中有没有他特殊的死气火焰对身体产生了负面影响。
如果他拥有跟国王同等性质的死气火焰，两人的身体处于同等状态，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可惜的是，世上没有如果，输了就是输了，咬死不认输只会显得无能又无趣。
只不过，有件事他一直想知道。
“这么多年，”XANXUS问，“你为什么一直都没想过来找我。”
国王微愣，听到XANXUS的问话，才终于想到不仅仅自己因失去家人而孤身一人，XANXUS也是一样。不同的是，他是因意外而失去家人，XANXUS却是从小被家人背叛。如果他更早认识XANXUS，那么对于XANXUS来说，是不是可以更早拥有能够信赖，不会背叛他的家人？
国王最终还是没有解释，R未曾告诉他有血亲还活着这件事。
R没有告诉他，难道他不能自己去调查吗？可他没有。在双亲过世之后，国王从没想过去找找看，自己有没有其他的亲人。因为他已经有了新的家，他不想离开养父，与从未见过的陌生人一起生活。是他舍弃了XANXUS，哪怕当时他根本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对不起。”
他说。
“我来晚了。”
“……蠢货。”
XANXUS似乎低声嘟囔了一句，没再说别的话。
切尔贝罗一号跟二号，满脸不情愿的宣布，国王获得胜利，根据双方之前的约定，彭格列将成为X公司的控股公司，不直接干涉X公司运作，X公司将上缴年收入百分之二十为年费。
“不要紧，BOSS，只要我们把挣的钱都当工资发了，只留负债在报表上，他们拿不到钱！”
玛蒙激动的劝慰BOSS，就算战斗输了，钱的问题上他们不能输！
斯库瓦罗也很紧张：“就算汐子没有出道，也有其他适合的偶像能够粉，BOSS您想支持谁出道我们就打款给谁！”
没必要吊死在伪娘一棵树上啊，老大，你擦干净眼睛醒醒啊！
路斯：“您想要清唱版我们也能帮你拿到，R那边有，我们今晚就去偷！”
抢是抢不过的，里世界第一杀手就算缩小了也秒杀他们。
列维：“什么，BOSS要CD？我现在就去抢！”
弗兰：“菜就不要送，有点自知之明。BOSS那是想要CD吗，他是想看伪娘出道，ME建议选择泰国人妖秀作为礼物，弥补BOSS的内心缺憾。”
XANXUS：“……”
毫不意外，X公司的老大释放死气火焰，把他这帮愚蠢的垃圾属下们（聪明没有跟着拱火的贝尔王子除外）结结实实揍了一顿。
国王：“关系真好啊，有点令人羡慕。”
R：“不用羡慕，在跟属下相处的模式上，你多少还是比他强上那么一点。此战之后，确定了你持有指环的正当性，以后你跟你的守护者可以明目张胆手持指环为威作福，继续扩张彭格列。”
国王：“公司已经很大了，不用再扩张了吧？又不是要搞什么国际化连锁公司，现在的规模已经可以了吧？”
R：“呵。”
国王：“……？”
看R嘲弄意味十足的笑容，国王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到底是什么事呢？真令人不安。
第87章 庆功宴
指环战胜利之后， 国王遇到了点小问题。
大空战之前，他将软鞭交给云雀暂且代为保管，结果直到战斗结束， D都没有跳出来。不清楚D究竟是上一次交手时候受创严重，还是说他已经察觉到艾琳娜不在这里， 总之指环战D一直都没出现。
国王本想把软鞭尖端重新装回去， 结果发现一个’小‘问题，或许是因为死气火焰喷射太过强烈， 装在卡槽里的尖端在不断经受冷热洗礼， 热胀冷缩之下， 以一个非常奇妙的角度卡死在手套的卡槽里。想取出来，恐怕要将手套重新拆解，将是个不得了的大工程。是的， 斯帕纳在设计手套的时候，完全没考虑卡槽出故障后的维修问题，关键是一般人想不到一个装东西的凹槽还能出故障。
国王考虑再三， 还是维持了软鞭的现有状态。一来斯帕纳维修手套不知道要花多长时间，在此期间让斯帕纳一直暴露在有可能被D袭击的危险之中不太好。二来， 云雀听说D有可能会来找茬之后， 完全不准备归还那条软鞭。更别提迪诺也显露出对软鞭的浓厚兴趣，云雀颇有种将其当做’人质‘， 逼迫迪诺跟他后续进行对战训练的嫌疑。
最终国王决定听天由命，是的， 什么时候迪诺能把软鞭要回来，他再考虑怎么取出尖端好了， 正好让斯帕纳好好研究一下， 如何以最快速度拆解卡槽。
重新戴上指环之后， 艾琳娜（LILY）出现，表示GIOTTO大哥哥让她先出来跟国王玩一阵，之后他们两个就要因能源不足沉睡一段时间。类比一下就是蓄电池还有百分之三就要没电了，用完这点电之后就请国王再接再厉每日打卡充能。
R趁机建议来一场庆功宴，很绝的是他竟然邀请了X公司的人一起参加，结果理所当然被对方拒绝。就算暂时谅解’汐子小姐‘无法出道，恐怕XANXUS也难以立即以表弟身份跟这位变装达人大表哥相亲相爱，大约以他的角度来看这场对战的最大意义就是宣泄不满，以及质问国王之前那番话。如今获得答案，他也懒得留在这里，他的团队也自然跟着他一起离开。
……弗兰除外。这伙子很倒霉的被X公司的人丢下，谁让他是临时工。更倒霉的是库洛姆把昏迷的小弗兰扣押了，因为她哥哥比较希望把对方发展成他的徒弟。在战斗之中弗兰展现的幻术让六道骸挺感兴趣，那是幻术实体化的一种’有形幻术‘。六道骸开始理解为什么D对弗兰悉心指导，这孩子的确很有天分。六道骸也对弗兰的其他幻术能力产生好奇——也许可以通过弗兰一窥D使用幻术的种类跟范围，六道骸很可能是这么想的。
“这难道不算诱拐儿童吗？”
国王吐槽，骸的收徒决定完全无视了弗兰本人的意志不是吗？
“Kufufu，召唤LOLI英灵的男人有资格对我说三道四？”
六道骸凭依在妹妹身上吐槽国王，
“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将来对抗那个老不死？或者我们交换，你去指导弗兰，艾琳娜交给我，我想库洛姆会支持我的决定。”
国王死鱼眼：“我的精神没问题，谁会用可爱妹子跟你交换一个顽皮小子？倒是你下手的时候注意点轻重，别给小孩造成心理阴影，结果变成难于磨灭的心理弱点。”
六道骸不在意的摆摆手：“啰嗦，我心里有数，男孩子皮实，打了才成器。”
弗兰，自求多福，我已经尽力帮你争取了。
之后一帮人在R的带领下到大酒店搓了一顿，让人一言难尽的是R最后是用X公司的信用卡刷的帐，美其名曰此乃胜利者应得的补偿，完全不可想象斯库瓦罗到时候看到账单时会是何等表情。
国王：“其实账单也可以走组织的帐报销，反正我们用的是组织的场地，可以按照组织成员培训费跟餐费走。”
R：“哼，不用为你表弟省钱，这是提出挑战的人本应付出的一点小意思，再说就算是组织的羊毛你也不要像以前一样撸个不停，要撸去撸别人的。”
国王：……？
R这是在为组织节省经费，为了让组织有更多资金进行研究吗？这还真是……让人感动。R，你比我更为组织费尽心思啊，我琴哥知道一定很想邀请你成为代号成员。
R：“顺便一提我有挂名，代号是’先生‘，防止你不知道提醒你一句，现在组织里提到的’那位先生‘是指我。”
国王：“……啊？”
怎么回事，那位先生不是BOSS吗？等等，如果那位先生是指R，酒厂的人要怎么称呼BOSS，直接叫BOSS不再叫那位先生？R对组织跟BOSS都做了什么？
R笑：“别瞎想，我可没有干掉酒厂BOSS取而代之，只是用了个方便的称呼而已。”
国王长出口气：“原来如此。”
也、也倒是，R如果成为酒厂BOSS肯定要告诉他一声。再说R的代号不是酒名，也就是说他不是组织代号成员，应该顶多算顾问或者特聘人员之类的，考虑到R想就近了解研究进度，这种发展不算多奇怪。
听到他们的这段谈话，苏格兰的表情似乎有些奇怪，他好像想说什么，但是看到R似笑非笑的表情，最终选择沉默。
碧洋琪忍不住笑出声：“国王的超直感每次遇到R总是不怎么管用。”
国王有些不好意思：“没办法，我们太熟悉彼此了。”
这就跟你爸总能把糖果藏在你找不到的地方一样，R总会做些完全超出他预料甚至超直感都想不到的事，这是被养父坑了多年的国王的切身体会。
R：“那么接下来为所有参与者颁发汐子小姐的清唱版本CD。”
国王：“啊啊啊！快住手！”
山本武：“哈哈哈真的吗，好荣幸，真想现在就听一下。”
狱寺隼人：“什么，汐子小姐的CD！这在黑市上能炒到很高的价格，不愧是R先生，能弄到这么多张！我会永久保存！”
了平：“大家都这么喜欢汐子小姐的歌吗？我回去立即听一下！啊，对了，我现在可以问一下酒店人员有没有CD机帮我播一下。”
国王：“不，等等，了平——”
斯帕纳：“用不着询问，我有带，还带了音箱可以外放。”
国王：“快住手斯帕纳！”
雪莉：“放进去了，开始……嗯，是这个按钮。”
……
…………
六道骸：“Kufufu，稍微有点后悔战斗的时候没有放水呢。说不定X公司获胜才是众望所归的好事。”
迪诺：“唉，就是说啊。早知道应该让你们也早点听到。R还是对师弟太包容了。”
汐子小姐出道真的没什么不好的，做人总应该尝试下完全不同的人生，我说真的。
R：“说不定走这条路线能更快达成我的期望，有点可惜。”
用歌喉统治里世界也不是什么完全不可能实现的梦想，性别转换一下也许蠢纲数年前已经完美统治世界。
国王：……
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浪，后天更。
第四卷 横滨港失窃案（文野）
第88章 任务人选
指环战之后， 一切都顺当起来，包括组织那边的情况。
不知觉间发配给国王的任务越来越少，且有行政向的趋势， 国王猜测这大概是之前组织进行结构变动的后续。
原因恐怕是琴哥他高升了！没错，琴哥他肯定是高升了！发到琴哥这边的任务都是行政岗， 自然到他这个手下的手里的任务也同样是行政类任务。甚至偶尔琴哥会拿一些组织里的大事来考验询问他， 他给出的建议琴哥基本都全部采纳，他真的， 我哭死！
国王经常会产生黑衣组织其实也很和谐， 之前那么黑深残完全是类似朗姆一流二把手能力不足的锅， 现在换了新的二把手琴哥，在自己的参谋下，逐步走向广阔道路的错觉。
这样一想， 黑衣组织的BOSS大约只是跟下属脱节，被朗姆蒙蔽双眼架空了，颇有一种奸臣当道， 皇上两眼昏花的既视感。但现在不一样，时代不同了， 现在是我琴哥纵横组织的时代！
他忍不住跟伏特加吐槽现在的组织变化， 伏特加小声订正：“不不不，大哥顶多算三把手， 二把手是’那位先生‘。唉，像我这种小人物， 一直以为那位先生是BOSS的代称呼，没想到那位先生只是门外顾问， 负责传达BOSS的大部分指令。”
“除此之外， 现在还是有人跟大哥竞争三把手位置的， 就是那个取代朗姆，负责组织情报部门的凤梨菲士。”
国王当场就喷了，先不提R被称作那位先生的违和感，就凤梨菲士这个酒名怎么听怎么羞耻感爆表。骸君到底是如何做到给自己选这么一个跟他发型异曲同工的酒名，还面不改色宣传是自己的代号让别人这么叫他？这个男人简直越活越年轻，永远都是中二少年。
国王立即跟伏特加表忠心：“我永远支持大哥！凤梨菲士只是个后来的，大哥才是名副其实的三把手！”
伏特加深感满意：“没错，就算我们任务比之前少了，行动组依然是组织的核心，情报部门只是我们的后勤，为我们提供支援而已。大哥才是那位先生跟BOSS最信任的人！你说是吧，大哥！大哥？”
国王跟伏特加扭头看去，却见正在抽烟的琴酒往另一边扭头还咳嗽了一下。
“咳。伏特加，以后不要背后议论那位先生跟BOSS的事，这是为了你好。”
“抱、抱歉，大哥，我下次会注意。”
国王困惑的看向琴酒，为什么琴酒脸上一副替人尴尬无比，宛如他刚才听到凤梨菲士时的表情？他跟伏特加之前的谈话哪里尴尬了，不都是自然而然发自内心的感慨？就算是琴哥也不能不尊重客观事实吧？
“伏特加，你这话就不客观了。”苏格兰很客观的评价，“当然不否认，琴酒大人的确深得BOSS信赖，但行动组只能算岛国这边的主力军。从整个组织的规模跟架构来说，表面跟组织分厅而立的X公司，才是组织真正的暴力机构。”
——什么，组织跟X公司还有这种深层次的合作？国王先是惊讶，随即若有所思，恍然大悟。对啊，他倒是忘记了，R可是组织挂名的顾问，通过R的关系，X公司跟组织勾搭上再正常不过。跟组织不同，X公司可是专业做火力雇佣兵跟杀手任务的公司，相比之下的确X公司才算真正的暴力机构。
伏特加也懂了：“原来如此，多谢指教。可恶，大哥，就算这样BOSS跟那位大人最看重的也绝对是你，什么X公司，就算火力再充沛那也是外部人员，怎么比得上大哥你！”
苏格兰也点头同意：“没错，X公司的人再怎么说也是听从他人领导的外部机构，肯定比不上我们这些内部人士。”
国王也跟着表忠心：“这是当然的，大哥的能力BOSS再清楚不过，从最近派发的任务就能看出BOSS更加重视大哥，你说对吧大哥？”
琴酒：“……”
琴酒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满是倾诉欲，却硬生生憋回去。就在这时候手机提示音响起，他拿出手机看了一下飞聊，又微微蹙眉。
“怎么了，大哥？”
伏特加紧张，千万不要又是行政类任务，求来一次老本行啊大哥！
“怎么了，大哥？有什么需要我们的地方？”
国王也紧跟着询问。
琴酒先缓慢的吸口气，吐出，才看向国王。
“组织的一批重要货物在港口失踪，需要人去查看。除了寻找货物之外，还要跟负责运输的地头蛇洽谈，重新签订新的运输协议。”
国王见琴酒看向自己，产生不祥预感：“等等，大哥，这么重要的事交给我不合适吧？”
琴酒深沉的目光看过来：“这是’那位先生‘指定你去做的任务。”
国王：“……”
就连身处组织都无法躲避被R坑害的事实了吗？太过分了，R！
琴酒：“当然不会让你一个人去做这样的任务。那位先生说，让你指定前往的人选，算上我跟你共六人前往。人太多会让港口那边产生警戒心，对后续合作不利。”
国王：“…………”
给我等等就这么直接对我琴哥发号施令了吗R，就连装都不带装了？
国王感觉自己对于工作已经失去梦想，如果组织继续这样被R渗透下去，他恐怕要考虑是否需要再次假死脱身了。已经受够被养父包办人生了，真是够了！
吐槽归吐槽，国王还是认真思考了下让谁跟他一起去比较好。以他对R的了解，指名让他去必有其原因。也就是说港口那边失踪货物相关事件很可能对应着能力者？再加上这件事跟组织过去的合作关系有关，最好还是带一个了解组织内部事务，在组织工作很久的人。那样的话，能跟他一起行动的人其实已经限定好就那么几个。
狱寺隼人，同时是组织成员也是自己人，且他对岛国本土的Mafia势力很了解，这种场合带上他最为合适。
贝尔摩德，身为组织元老，更容易获得组织与之前交易公司的情报，千变魔女作为情报人员还是非常值得依靠。
库拉索，选择她是因为她现在隶属于情报部门，是六道骸的手下，貌似之前救她出来的时候骸已经契约过她，简单来说等同携带了个能跟情报商专门沟通的人形电话过去。在很多时候甚至可以将她算作半个战力。
至于剩下的最后一个人选，国王在自己熟悉的组织成员里纠结了一下。他才来组织没几个月，认识的人有限，了解能力者相关事项的就更少了。算来算去，只有苏格兰、赤井秀一跟雪莉。雪莉不是战斗人员，还要进行重要研究，肯定走不开，赤井秀一跟苏格兰——我选苏格兰。
实际上论相处时间跟配合程度，赤井秀一肯定更合适。奈何琴酒要跟他一起行动，这种太过默契的配合反倒容易在关键时候泄露情报而穿帮。而且琴酒跟赤井秀一的定位重合，倾向于武力派狙击手类型，这种定位的人员带一个就够了。苏格兰虽然也搞狙击，却更为亲和，容易跟当地人打成一片获取情报。没错，考虑到定位问题，他选择苏格兰，绝不是，想要继续蹭免费厨子做的美食，不是那么回事。
至于其他人就更不做为考虑，像了平啊山本武啊这些人都不算组织成员，带他们出任务也太离谱了些，而且他们战斗在行，却对里世界不怎么了解。此次任务需要跟里世界其他组织合作，显然不太适合他们。
听完国王提出的人选，就连苏格兰都欲言又止。
有没有可能，R先生让你带的四人，是指除了云雀这个真正的外部人士，跟蓝波这个钱袋子之外的四个守护者？他想让你带的是了平、狱寺、山本武跟六道骸（或者库洛姆）！负责联系组织相关人员的事，有琴酒就够了，他的本意是希望你带你的守护者团队出去拉练啊BOSS！
可惜的是，凯歌大人显然没有此等自觉，他貌似到现在还没发现自己已经被动上位成为组织BOSS。而琴酒似乎也没发现，凯歌大人不知道自己被成为BOSS，还以为凯歌大人的各种言行都是演的，是新老板在装蒜，是新老板在对老干部各种敲打跟考验。
苏格兰在是否提醒国王这件事上纠结了一下，最终他脑海之中浮现R先生虽然不算高大，却极为恐怖的身影，于是他还是将自己的这些心里话咽了下去。他只是郑重提醒了下国王再好好考虑一下人选问题，国王表示他已经慎重考虑过，这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捞不动，抱歉了，R先生，他真的捞不动！
谁让凯歌大人根深蒂固的认为了平跟山本武是组织之外的人士，不能被算作任务成员里呢。
其实他也有点不懂，如果目的是让守护者们跟国王磨合，为什么R先生不干脆完全指定人选，而是让凯歌大人自己选择。
在苏格兰的困惑之中，国王提出名单，琴酒看了一下就转发，很快摄政王，不是，门外顾问R先生回复说没问题，还提醒了一句如有变故允许呼叫增援。
……去谈合作协议为什么要增援？苏格兰不愿意想太深。
总不可能是再度扩大组织势力，在跟X公司产生从属关系之后，再把港口那边的组织咬一口下去吧？不会吧，应该，不会吧。
第89章 分头行动
贝尔摩德最近在组织内， 风头无两。
对于不清楚首领被暗中替代的人来说，就是BOSS对她比从前更为偏爱，以前对她的各种出行跟活动限制都没有了， 甚至连一直以来禁止她接触的研究所都允许她自由出入。
对于知道BOSS暗中更换的那些人来说，也不免感慨于贝尔摩德的好运， 能以人体实验受害者身份获得BOSS同情关照， BOSS还愿意为她展开相关研究，甚至连新上位的情报机构负责人凤梨菲士都对她关爱有加， 这到底是何等天胡顺风局？
甚至还有知情人感慨了这么一句：这简直是流水的BOSS， 铁打的贝尔摩德。
没错， 前任BOSS执政时贝姐就是BOSS偏爱的心头好，现任BOSS上台后贝姐还是被BOSS怜惜的’小可怜‘，这再次说明一个问题， 颜值能打就是要比其他人多一层BUFF，你不得不承认这一客观事实。
对此发展，贝姐也感到有点如梦似幻。鉴于她跟前BOSS的关系密切， 她也是知道现BOSS上台真相的那一批。甚至可以说，组织没有在领导更替下发生太大变动， 完全是因为极为了解组织的她很识趣的当场倒戈， 为平缓过渡在背后辛勤贡献情报与人脉力量。可以说就是因为有她协助，六道骸背刺那帮知道BOSS真身的元老级人物一叉子一个准， 为和平变革做出良好铺垫。
在这里不得不感慨一下，前BOSS太过谨慎， 只有个位数的人见过他真面目，导致现在就算他被替换， 也只有个位数的人知道真相， 叉出去反对者后基本没人知道真相。
贝姐至今回想这段经过， 都还是有点晕眩，最初一开始她只是跟一个看起来简直像是被陷害才加入组织的新人合作了一个任务，之后发现对方跟另一边的世界有关，两人坦诚交谈了几句后，BOSS就下台了？她就自由了？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干什么？我难道手握玛丽苏剧本而不自知？以前的各种不幸遭遇全都是在为现在的反转爽文做铺垫？
别说是不明真相的群众，就连她都怀疑了那么一两秒，是不是新BOSS真的挺心水自己。一听说自己的遭遇后他立即就掌控组织，还给她大开方便之门，你说换谁不误会？
然而很快她发现，这一切幕后推动者是R先生跟搞天搞地的六道骸，凯歌他貌似对自己逆袭上位这一事实一无所知，目前还和平乖巧的给琴酒当小弟。
贝尔摩德想过要不要提醒一下的，但R先生劝她不要太多事。内心徘徊半秒钟，在凯歌香槟跟摄政王R先生之间，求生欲让贝姐选择了后者。别开玩笑，凯歌跟R先生之间的冲突那是父子冲突，外人随便指手画脚只会两边都不落好，聪明点不要参与这对父子博弈才是苟命良策，这是遵循苟道存活至今的贝尔摩德以女人直觉得出的结论。
以至于，被年轻的新任BOSS本人选中一起执行港口任务，确认任务同行对象有琴酒时，贝尔摩德难得产生心虚对不起凯歌之感。
他出任务时候想到我，还记得我喜欢琴酒让我跟琴酒一起出任务，他真的，我哭死！
组员会见的时候观察了下其他参与者，贝姐发现，整个团队，是的，假如这算一个团队，不清楚凯歌上位的是不是只有凯歌本人？狱寺隼人，记得R先生很信任他，还专门叮嘱过他不要给凯歌透底，美其名曰是对他的锻炼与考验。
苏格兰，这个易容换了个号又回来，说不定过两天连易容都不需要的男人，明明是公安卧底，却被凯歌潜移默化下策反，很显然他也是知情人士，才会含情脉脉看着凯歌欲言又止。
库拉索就更别提了，目前凤梨菲士很重用她，看她一副保镖姿态紧紧跟随凯歌显然她也知情。
琴酒正在郁闷的点烟，看他表情，何止是知道，恐怕已经知道了太多。
只有凯歌一人不知道他自己是BOSS的世界达成。
贝姐甚至对新首领产生了一点点怜悯之情。
虽然凯歌是首领，但，他们有摄政王。对不起，凯歌，不是我们不坦诚，我们只是还想活。
对于贝姐的想法国王一无所知，他正在考虑后续行动方针及分组问题。六人一同前往港口那边还是有些太扎眼，但人少了又怕对方误以为他们不重视此事，会对未来的谈判不利。
这事不能问库拉索，问她等同问骸，因性格跟能力因素，在涉及里世界的问题上骸只会得出’Kufufu，我去潜入一下顺便契约了他们老大‘这一结论。
狱寺就是另一个极端，他甚至会嫌弃六人太少，应该组更多的人参加提高士气，摆谱一番让对方知道他们的厉害之类。
琴哥就更别提了，你见过出差时候问上司怎么分配人员旅馆的吗？肯定这是你该做好的事，怎能让上司为这点小事费心？
如此一看竟然只有苏格兰跟贝尔摩德可问。贝尔摩德是神秘主义者，问她多半她希望单独行动，这符合她个人意愿却对行动整体没太大帮助。结果只有苏格兰靠谱。
“苏格兰，你怎么看？”
他不想这么老狄，现在却理解老狄，成为老狄。
“BOSS我都听你的。”
苏格兰在狱寺隼人跟库拉索的双重危险目光下，果断选B。
’库拉索‘满意了：“Kufufu，要我说的话不用那么麻烦，我只要潜入——”
国王微笑：“你可以去潜入，库拉索不能走，这是我们的任务，我，们。”
没你，骸君，你这是什么天选社畜圣体，还带主动找班加的，我看组织欠你个全勤奖。
贝姐叹口气，还是给可爱的BOSS一个面子好了，他都被R先生坑得够惨了。
“我建议分至少两组行动，一组跟我们的合作伙伴对接，获得表面上的情报，另一组私下调查，两份情报汇合应该能得出更真实的结论，找到失窃物品。”
国王表示同意：“那么一组跟进调查失窃物，另一组直接跟合作方接触了解情况。我，苏格兰跟贝尔摩德负责暗中调查，剩下的人跟琴酒大哥一起与合作方接触。”
狱寺本来想表示反对，他想跟国王一起行动，可他转念一想，放琴酒这个前BOSS曾经信赖的组织成员，跟搞事能手六道骸的契约者一起会见合作方，好像也不怎么妥当。原来如此！纲吉大人是让我监工他们不要搞事，以便顺利完成任务！
狱寺隼人劲头十足：“交给我吧，纲——凯歌大人！”
六道骸一想，这好像是个让他接触并渗透对方组织的不错机会？Kufufu，不愧是你国王，嘴上说不要，用我不是用得挺顺手的嘛，该铺垫的都铺垫好了。
“Kufufu，没问题，交给我好了。我会好好说服我们的合作者，让他们与我们长期交往。”
听他这句话，琴酒就懂了为什么这么安排，让我盯着这两个容易冲动暴露跟容易搞事的家伙对吗，你也太信任我了，BOSS。
“没问题。”
琴哥一脸沉重的接下不可能任务。
其实只是觉得贝姐跟自己擅长易容，苏格兰已经易容过也很低调，他们几人更容易执行调查任务才这么分配的国王点点头。
“联络的时候除了电话，也可以使用这组袖口跟领夹，这是我们最近找岛国当地的科学家提供的通讯工具，在一定范围内可以当对讲机用。另外，通讯时候难免会成为信号源被特殊仪器查找定位，请佩戴使用时候注意。”
众人理解，就是联系用的紧急措施，一般情况能用手机不会用它。
“除此外大家注意一下飞聊，我会根据其他渠道找一下相关情报，有新线索会在飞聊更新。”
众人明白，除了六道骸那边，就是FBI那边的情报了，彭格列，咳，组织的情报网目前还挺广的。
分派好任务之后，国王才将从他琴酒那边了解的信息，跟他暗自找FBI了解的情况综合一下，讲述此次任务的大致情形。
任务内容其实很单纯，就是找回失窃的货物，再跟合作者重新谈协议。一来东西在他们手里失窃，他们需要给出补偿跟让步，二来毕竟换领导了，前领导定的一些协议恐怕现在的领导不太满意，需要重谈。
任务内容听起来简单，执行起来却有一定难度，因为——跟他们对接的那个专门负责进出口的港口公司，是由能力者组成的Mafia机构。
东西是从横滨港进来的，该组织长期控制横滨港，同时也是横滨最大的一个地下势力，港口Mafia。横滨因其政治特殊性基本处于自治状态，充满各国间谍跟使馆，连年混战令横滨的能力者觉醒比例很高，他们甚至有自己的能力划分方式跟管理者。
根据FBI的调查，横滨这边的能力者严格来说都是同一体系，被同一种媒介应激诱发出来的能力者，FBI那边叫他们’文豪体系‘。他们这边负责横滨异能者方面的管理者叫异能特务科，但其实特务科的人手跟能力都不足，因此横滨被港口Mafia所控制。除此之外还有军警活动，不过军警的关注重点从来都是涉外事项，没有涉及外国人的时候都会放任不管。
有关横滨为什么会形成如此特殊的系统，在横滨当地的相关传说之中，最为可疑的应该就是名为’书‘的异能媒介。据说在书上写的文字全部都会实现……听起来就像是它激发的这类文豪异能者们出现，又或者有人曾利用书，在上面书写了这种特殊的异能体系导致它出现。
这个现象听起来非常不可思议，但国王知道类似的物品——圣遗物。是的，如果是作为生前武器跟常用工具被使用过的圣遗物，在被人类赋予传说与神性之后，的确有一定可能出现异变，成为英灵宝具在现实世界具现化的媒介。
不管这是否是宝具，背后又是否有一个手持宝具的英灵，目前不在他们所关注范围。他们的最大挑战是面对其他体系的异能者不露怯，成功调查的同时跟港口Mafia友好洽谈。
另一个问题是如何在不惊动各方势力的情况下进入横滨。琴酒他们那边走以前组织的途径就可以，他们是明面上的人员。问题在国王他们这里，他们需要从坐火车进入横滨开始就用隐藏身份，避免相关人士怀疑他们进入横滨的动机。
“要不要分头行动？”贝姐问，“一对男女还好说，两男一女一起行动太容易引起注意。”
三个男人跟三个女人更别提了，简直就是明晃晃的靶子。
“我们已经分散了，再分散比较危险，尤其是处于完全陌生的地方。”
苏格兰简直难评贝尔摩德多胆肥，咱们俩可是普通人，不跟紧老大那才是送菜。
国王看向爹味儿十足的苏格兰，跟一直渴望当妈的贝尔摩德，心中叮咚一下。
“朋友们，我有个好主意。三人行动的确很扎眼，但如果是去横滨探亲的一家人呢？”
贝尔摩德跟苏格兰难得卡壳一下，他们有些小惊悚的看向国王。
苏格兰困惑：“可是BO……凯歌，一家人谁来当孩子？我们谁扮演小孩，身高都不对吧？”
国王：“不不不，孩子也可以不小，只要家长足够老。”
苏格兰：“……？”
贝尔摩德：“……。”？？人言否？
第90章 天使与恶魔的耳语
横滨， 火车站附近。
由于此处异能者数量过高，且渗透大量的外国势力而局势混杂，导致火车站附近也龙蛇混杂。除了相对普通城市更为严格的安检之外， 各个组织都在此附近安插眼线，确保掌握进出此地的各方势力的最新情报。
一名探子举着报纸挡住自己的脸， 他知道自己的动作有些欲盖弥彰， 但，who care？反正不止他一个探子在附近活动， 这是众所周知， 来此的势力都心知肚明之事。
这次来往火车站的人员还是常规的那些， 由于进出横滨的安检过于严格，导致很多有问题的势力比起火车站更倾向于选择从海边进入——港口Mafia那边还算好打交道，只要给足了钱。又或者绕过港口Mafia监控的海岸线， 有好几支走私船。一般来说，通过火车进出横滨的官方势力居多。
若说连海岸线的蛇头都找不到，只能自己想办法隐姓埋名， 努力突破严格的安检——这样的私人势力，一般在本土没有情报渠道， 又或者是一些正在进行个人行动的一些杂鱼。从这些杂鱼之中筛选出对自己组织有用或有威胁的， 发出OFFER又或者让前浪死在沙滩上，就是他们这些眼线要办的事。
混杂其中还有大量的普通人， 不过你思考一下就知道，明明在横滨之外， 远离这片泥潭，却又要回到横滨的普通人， 肯定也不算常规意义的普通人。他们的家人亲属， 又或者组织就扎根在横滨， 才令他们流连忘返。这些人里有多少同行的情报人员，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正想着，探子注意到从前没见过的生面孔。那是带着一名少年同行的中年夫妇，从他们的年龄推测，与他们同行的那名少年大约是十几岁的高中生年纪。其中，妻子与孩子都是金发，在横滨这个外国人比例非常之高的地方，反倒稀松平常。
……驻外使馆的工作人员及其家属？
此乃最为符合常规的推测。不是所有的驻外使馆人员都会走官方通道，一些小人物，好比清洁工，杂物人员这些肯定都得自己解决交通问题。据说在有些官气十足的使馆，连复印资料都有专门一个人负责，可想而知使馆里面有多鱼龙混杂。
相比这对母子，那名黑发中年老男人太过平凡不起眼。从那对蓝色的眼睛推测，他多数是个混血儿，也是啊，娶一个外国老婆最起码要会外语，再加上混血儿从基因跟容貌上都比较戳老外审美，有先天优势。
探子暗中咂舌，没什么原因，只是看到与自己阶层不同，生活圈不同的人时自然而然的感慨而已。跟他这种天天劳苦工作卖命的螺丝钉不同，同为螺丝钉，人家也是高档不锈钢螺丝钉。他们想必每天吃着柔软的面包，喝着纯白无暇的牛奶，不用思考今天跟明天要怎么活，会不会要把自己的脑袋压上去，只要思考影印机是不是需要换新纸张这种事。
就在他遐想之际，淡金色头发的少年转头朝他的方向看过来。一个不小心，两人的眼神对上了。
少年冲他礼貌性的笑了笑，甚至还抬手向他打招呼。
这让探子有些尴尬，只能微微点头之后，再次用报纸遮住自己的脸。
……大意了，竟然盯梢被人家看到，人家还跟他打招呼！要是被同行看见，非要嘲笑他一番。
那少年，恐怕都想不到他是干嘛的，还好心跟他打招呼，估计以为自己是好奇心重的当地人。幸好啊，幸好他们的外国人特征十足，对于他们来说，恐怕也习惯了被岛国当地人偶尔用好奇的目光注视。
探子调整好心态，再次放下报纸，就见那对夫妇，还有与他打招呼的少年都不见了。他有些惊讶的四顾，没有看到他们的身影。
……走得这么快？
探子有些丧气，自己竟然错过了他们离开时的方向。
不过，想必也没什么大不了，他们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家人不是吗？
普普通通的一家人，正在隐蔽的角落看向探子的方向。
“两点钟一人，五点钟三人，七点钟两人，这还是表面能看到的。横滨的杂兵很多呢～”
金发中年美女摘下太阳镜，拢了拢自己浓密的金发。
“这里的局势比我所想的更紧张，之前才发生过什么事？”
中年大叔推测，以他的经验而言，发生过某些重大事件前后，局势都会显得有些紧张。
“我认识的人说，只是横滨常规发生的Mafia火拼跟吞并事件。”少年若有所思，随即有了想法，“你们两个先去横滨港，了解一下港口那边的情况，就以，嗯，水产贸易公司准备进出口这样的名义。我去跟当地群众了解一下情况。”
金发美女看向街道小巷里，偷偷缩回去的小孩子的脑袋，轻笑了一声。
“如你所愿，小少爷。显然在这边，少年流浪团体占据流浪者的主体，大部分成年人都被大型组织吸收接纳。从孩子们的嘴里反而更容易获取消息——在你做出此等伪装的时候，莫非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少年笑道：“没有，只是很久没有做过年轻人的打扮，有些怀旧。那么晚饭时间汇合，爸爸，妈妈。”
直到少年快步消失在街道之中，金发美女都没反应过来。
她的’老公‘提醒：“我们也该走了。”
金发美女还是难以释怀：“真是，就算是伪装，他叫出口也不觉得羞耻，反倒是我有点被雷到。”
中年男人道：“我听说，那位先生是他的养父，也就是说，他很可能除了养父之外，没有其他可以被他叫做父母的人。”
是童心未泯？还是想要寻找那浅薄的，与虚假的亲人在一起的感觉？就算他们产生这样的联想，也并不奇怪吧。
听到他的话，美女的表情产生变化，眉眼都柔和了几分。
“啊，也是呢，我们的BOSS，’现在‘不也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嘛。”
愿意帮助她，倾听一个渴望成为母亲的罪人的烦恼，是否也是因为她的诉求，有那么一点触及到他内心深处的某些东西？会这样想，是否有一些自作多情呢～
*
跟着小巷之中快步逃走的孩子，金发少年很快来到一片杂乱又破旧，层层叠叠的房屋跟前。
孩子很快钻入房屋间狭窄的小巷深处，就像老鼠钻入熟悉的迷宫，转眼就消失在那深处的某个角落。
少年停住脚步，显得有些困惑。
他本以为这里会出现埋伏者，男孩是骗旅客前来此处的诱饵，之后会有一群小孩或者几个成年人涌上来，强行进行财富重新再分配这一类的发展。可现在，却虎头蛇尾到让他感到有些一拳落空的尴尬。
“喂，这里可不是你这样的小少爷应该来的地方。”
一个白发中分头少年出现了，语气不好的冲他嚷嚷道。
金发少年眼睛一亮：“你的发型跟我朋友有点相似。”狱寺，这有你的同好啊！
中分头少年不满：“谁跟你是朋友！总之，快点离开这里听到了吗？这不是你这样的家伙该来的地方。”
金发少年凑过去：“嗯，嗯，的确穿我现在的这身衣服比较扎眼。我能用这身衣服跟你换一身普通的衣服吗？我跟家人走散，如果穿着这身容易被奇怪的人盯上，在找到家人之前我希望能低调点。”
白发中分头有些犹豫：“倒也不是不可以……那你这身衣服等同给我了，不许反悔。”
金发少年点头：“没问题。我叫纲吉，刚来这所城市，能跟你了解一些当地情况吗？就当置换衣服的差价。”
……
…………
“所以说啊，都是那家伙的错！”
换了衣服之后又一起吃了点东西，纲吉从名为白濑的少年口中听说了一年前曾发生的一次重大火拼，以及他本人就是中心人物这一事实。
白濑口中的故事是这样的，从前他是一个小团体的领导，带着一帮年龄相仿的孩子在这里作天作地（划掉）努力求生，有一天他捡回一个受伤的赭发褐眼男孩，于是一切的不幸开始了。
赭发男孩有着非同一般的恐怖力量，刚收留他的那段时间，甚至还有来历不明的大人在追查他下落，这让白濑跟他的同伴们背了很大的风险，费劲辛苦才将对方窝藏起来。
等赭发男孩康复，他由于失去记忆，希望能与他们共同行动。但所有孩子心中都清楚，这个来历不明，还有着可怕力量的家伙跟他们不是同类人。
伴随着对方逐渐成长，越来越强大有力，甚至能轻松干掉大人，乃至击破大人所组成的Mafia团体，让孩子们兴奋的同时，内心产生恐慌。
他为什么这么强大？这么强大的力量，连大人都能轻松击败的力量，杀死他们是不是如同碾碎蚂蚁？
对白濑本人来说，最糟糕的情形出现，团体因这个家伙而分裂了。一部分人崇拜对方的力量，哪怕对方完全没脑子也没记忆，根本不值得信赖，却仅仅因为他强大，就赢得了这些人的崇拜。而另一部分人，因恐惧他的力量想要逃离他，或至少驱逐他。但白濑却知道，已经名声闯出去的他们，一旦离开这个可怕的怪物，就会被那些虎视眈眈，想得到怪物又或者被怪物殴打过的复仇者撕碎。他不得不平衡这个岌岌可危的团队，甚至为此他都不惜将领袖的名头交给了对方——明明，他才是动脑子让大家想办法存活下去的那个人，是他一直照顾大家直到现在，现在却因为对方惹来的麻烦，不得不让对方来承担名誉首领的头衔。
这些他都忍了。万万没想到系列总会发生，这个一身麻烦的家伙，鬼鬼祟祟跟他们这些人的仇敌，港口Mafia同流合污！他给过对方机会，让他解释跟港口的大人们混在一起的原因，结果对方支支吾吾，明显就是想出卖他们，让港口那边将他们这群孩子收编！
“完全不能容忍！”白濑攥紧拳头骂骂咧咧，“你说这样的叛徒，有谁能忍？”
可惜他刚认识的这位小朋友来自横滨之外，对他所描述的一切感到懵懂。
“可是，白濑，为什么你们那么痛恨港口Mafia？他们做事很过分吗？为什么你说他是大家的仇敌？”
“……你知道，港口Mafia的上一任首领在位时，曾为了活得更久，杀死多少人，又抓了多少人做人体实验？”白濑冷声道，“我们之中很多人的父母就是死在那个时候，我们曾经的很多同伴，也被他们抓走，再也没回来。据说现任的首领，就是上一任首领的医生。你觉得，他能得到上任首领的传位，又曾经为他干过多少类似的勾当？”
这是难以谅解的背叛，是刻在他们这个小团体，这些被港口Mafia吞噬之后残存下的孩子心中难以磨灭的伤痕。
“算了，反正也不重要，这些都是近乎一年前的事了。”白濑叹口气，“现在那家伙已经成为港口Mafia的走狗，与他们同流合污的一份子。我曾想阻止他……是我带他来的，我必须亲手解决我带来的麻烦。可惜我没能做到，怪物难以被人类杀死不是吗？我有些自不量力了，真是可笑。”
今天我还说了挺多没意义的话。白濑想。那本该是他不愿意跟他人提起的事，过去的他的污点。大约，是因为金发少年过于一无所知，平静的目光，平和的声调语气，没有同情怜悯也没有指责，正因为一无所知，所以也绝对客观公正。
“你有没有……跟他好好谈一谈，问问他的想法？”
白濑激动起来：“我问过！我当着他的面问过！可他选择那个港口Mafia——”
“也就是说，你是当着一个外人，一个可能是你们敌人的面询问他的想法，不是吗？我们不知道他们之前说过什么，也不知道他们达成怎样的协定，也许，他只是无能为力，他的年龄也跟你类似，只是个孩子不是吗？事情既然已经过去近乎一年，你有没有想过，单独找他聊一聊，听他怎么说？反正只是过去的事了，想必他也不在意告诉你真实发生过什么。”
白濑第一反应是反驳：“他怎么可能——”
他本想说，他怎么可能无能为力？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为什么不可能？是的，他总是忘记，对方也跟他的年龄差不多，哪怕有着非同一般的力量，也很有可能在许多时候无能为力。
当他知道对方屈服于港口Mafia，他是愤怒的，感到自己跟同伴被背叛，他憎恨着背叛者，恨不得除之后快。他理所当然的觉得是因为对方相当强大，被港口Mafia看上之后收买，用他们这些被舍弃的人做了敲门砖。从没想过，也许有一种可能，对方的强大……在港口Mafia看来，也不算有多么强大，他同样是个可以威胁利用，头脑也非常简单的一个孩子。
“现在说这些，根本没有意义。不管发生什么，结局就是他加入了港口Mafia，而我们的组织分崩离析。”
白濑怨念的总结道。
“怎么会没有意义呢？”金发少年轻声宽慰，“白濑不是想成为一个优秀的首领吗？如果只是普普通通的组织的一员，白濑也不会这样不甘心不是吗？一个优秀的首领，不应该了解自己曾经犯下怎样的错误，在下一次做得更好，不会再发生同样的事不是吗？”
这究竟是来自天使，还是来自恶魔的蛊惑？白濑不知道，但他隐约觉得，对方说的很有道理。
“我，首领吗，你觉得像我这样失败的家伙，也能成为首领？”
“在我看来白濑已经非常有领袖魅力。你会出现在我面前，是因为那个我所跟踪的孩子也同样依靠着你，信赖着你，才会带我来这里，想看看我是否是你们的猎物，又或者可以吸纳的新成员。你通过细心观察发现我不会成为你们之中的一员，又跟我说这些事，不就是希望如若我背后有其他人，将这人的目光引向港口Mafia，保护包括你在内的你的同伴不是吗？”
“白濑，你很优秀，有着敏锐的观察力跟信任着你的同伴。一次的失败不算什么。你会成为优秀的首领，只要多花一些时间，更耐心一些慢慢的成长。”
“这、这样吗……”
“对，就是这样。”
“咳，你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尽管跟我说，我对这里非常熟悉。”
“那真是太好了，谢谢你，白濑。”
第91章 揣摩BOSS的目的
此时的狱寺隼人并不知道他伟岸光正的纲吉大人， 已经得到一个跟他发型类似的代餐。
他还在积极思考如何将此次任务办妥当。之前在指环战之中他没能取得胜利，已经让他颇有心理压力，因而他将这次任务看做证明自己能力的机会。
按照计划， 他们将通过组织的途径乘船进入，一入港就有他们的合作方——港口Mafia的人驱船前来接应。途中他也询问了下两位同行者有关合作方的具体情况， 避免双方交流的时候显得太一无所知。
国王误以为此次行动中琴酒才是老大， 但我琴哥心知肚明，他只是陪大王巡视产业的， 那些拥有特殊能力的人， 几位持有指环的守护者才是真正深得R先生信赖的重要老干部。严格来说， 在目前的体系构架里组织只是彭格列的一个分支机构，彭格列的BOSS是凯歌，守护者是那几个人， 再往下，分支机构酒厂里有几位守护者兼了个小职。体系如此庞大，肯定需要像他这样的普通人帮忙维持组织运作， 但干活的同时也要分清谁才是实权人士，这是社畜铁则。至于不满？没有什么不满， 琴酒是实干型， 守护者拥有特殊能力，因而比他强大， 也比他更接近同样拥有特殊能力的BOSS，这全都是客观事实。
对自己定位很清晰的琴酒， 回答岚守大人的提问时也非常细致严谨。正如任何一个组织高层，能坐上接近领导的位置绝不仅仅是靠工作能力， 如何以最端正的态度跟领导打交道， 在每一个行当都是一门学问。
“我们长期利用港口进出口医药用品跟仪器， 往年都是朗姆在盯着这边的事，今年有些特殊，结果出了茬子。”
他一说，另外两人秒懂。组织的前BOSS也好，甚至他的副手朗姆也是一样，都对永生相关研究特别注重，在医药研究跟医疗仪器革新上都下了大功夫。医药这玩意本身就是暴利，尤其是药效强又跟延长生命有关的药物，更是有市无价，组织靠贩卖自己研究的副产品，获得很多资金跟珍贵的人脉。至于医疗仪器就更为重要，很多研究都依托于准确的仪器，这些仪器除了岛国本土出品的之外，大部分高精尖技术需要从欧美引进，动辄就是天文数字。就连组织如此财大气粗，很多仪器都不得不从二手市场海淘甚至租赁。这些仪器也非常珍贵，弄坏维修都要动辄百万千万，更别说直接失窃。
进出口这边，组织的前BOSS很看重，朗姆也很看重，他们一直紧盯流程，确保了交易每一环都不会出问题。但正好这一次国王无痛上位替换了前BOSS，六道骸又取代了朗姆，导致交易跟运输全都暂时没人盯着，没有从前那么谨慎，结果出了问题。
糟糕的是你还不能放着不管，之前说了，那些仪器都比黄金还金贵，丢了都是切切实实属于组织的损失，考虑到其中还有租赁的仪器恐怕还可能涉及海外巨额赔款的问题。如果你将来不再从事这一行业的研究，可以放着烂摊子不管。可无论六道骸还是R先生，还是需要组织继续进行医药方面的研究，那就必须解决这件事。医药顶尖行业的圈子很小，如果你因为弄坏租赁仪器不予赔偿造成很坏的口碑，以后再做这行，想要进口仪器或搜集材料等等都会步履维艰。
狱寺隼人思考了一下就提出他的推测：“一般人就算为了钱财也不会去劫持这种高精端的仪器，无法使用的话等同废品。如此昂贵的仪器，二手买卖也存在问题。我认为偷盗者的目的是自己使用，如果知道被窃取的仪器清单，我们或许能推测出对方的目的。”
当然，不排除有小打小闹的团体无意间得到这份仪器，然后想低价甩卖。但如果是这样的情况，港口Mafia早就追踪到了。更进一步，敢于偷港口Mafia的组织本身就不可能是什么小打小闹的团体。
他的严谨推理令六道骸对他刮目相看，之前在他印象里，狱寺隼人只是一个会在国王身后喊666的背景板式人物。
“Kufufu，清单我已经看过了，的确是跟延命有关的设备跟仪器。我再补充一点，这次的交易出问题，不光是我们这边的不可抗拒因素，对方那边也出了一些小问题。”
六道骸展示了一下他卓越的情报搜集能力，哪怕他的双脚还没踏上横滨这片土地，已经利用别的情报网络将背景资料搜集得七七八八。
原来在组织最初跟港口Mafia合作的时候，那边的BOSS是一个奄奄一息的老头，与组织合作未尝没有想要搭顺风车，看能否通过组织获得更好的延命手段的意思。
可惜的是老人因意外而一命呜呼，临死前传位给了他的主治医师。于是他们跟组织的交易从原先的功利合作模式，变成了纯赚钱生意。港口的新BOSS接任还没多久，他还没有一条条将港口的生意全捋顺，这项赚钱却背后隐藏各种利益的交易就此维持了下去。
双方都没怎么重视，是此次失窃发生的主因。现在东窗事发，双方都发现这背后隐藏的诸多问题。
“好比港口跟组织之前的协议，换成现在的局势肯定不适用了。”六道骸以库拉索的身体抱着胳膊冷笑道，“譬如人体实验的实验体的交换输出也在从前的合同里。还有一些更深层的交易，大致都是此类。”
狱寺隼人深感同意，不提六道骸的个人喜好，纲吉大人可是最讨厌这种事的。现在港口Mafia领导换届，想必对方也不再需要此类资源交易。
“原来如此，所以除了找到失窃物之外，签署适合双方当下情况的新协议也相当重要。”
六道骸伸出食指：“一个小TIPS，一年前左右，港口曾传出过世的港口BOSS被异能者利用，尸体跑出来四处散步流言，声称自己是被现任BOSS杀死。后续证明那是某个异能者的能力，港口双黑击败了异能者，但流言的内容到底是真是假就仁者见仁了。”
狱寺皱眉：“港口双黑？”
他虽然了解岛国大部分地区Mafia的情况，但对于横滨这块的确不怎么熟悉。
“Kufufu，那是一个传说。与横滨的本土神灵信仰’荒霸吐‘有关的传说，如今变成了现实，于真实世界再现。”
有着绝对力量，传闻中的荒神附体之人——中原中也，其能力为解放为一头黑色猛兽，可制造毁灭城市级别的破坏。
以及能抑制他的保险锁，有着绝对智慧，横滨的操心师——太宰治，其能力为将接触到的异能者的异能无效化，因而可以抑制中原中也所造成的破坏。
狱寺隼人毛骨悚然：“虽然是我们自己这边的人，但你了解的也太清楚了吧？”
异能者的能力一般都是他们重要的保命锁，哪怕是港口Mafia用双黑做招牌也不可能任由外界流传他们的能力。这么短的时间，搜集到恐怕横滨本地人都未必知道的情报，六道骸不愧是名号为Ruby Eye，纵横里世界的情报商，只有他想要知道的情报，没有他拿不到的情报。
“Kufufu，不用称赞。这种程度，背靠FBI的那个男人也早就知道了，会如此分组也是想通过我来告诉你们这些基础情况，避免你们一无所知。”
狱寺隼人瞬间接受：“没错，纲吉大人肯定早就知道了，纲吉大人的分配肯定有更深层的原因。选择我们跟对方去对接，肯定最适合做这件事的人就是我们。”
以我的智慧，六道骸的情报可以很快解决问题，再加上了解组织的琴酒从中协调对接，不愧是纲吉大人，这个安排太完美了。
六道骸也不得不赞同：“如果是别人的话我会说你想多了，但如果是那个男人，他的超直感从没有落空过。他觉得这样分组正确，那就说明肯定有需要我们三人能力的时候。”
狱寺隼人做幌子表演一个冲动的傻子，琴酒做辅助暗中机动，两人掩护他进行真正的渗透行动，这个分组真的很国王，把他的能力充分考虑还利用得很彻底嘛，呵呵呵～就算现在不拿下港口，监视并暗中控制这样的重要地带，在关键时候会起非常重要的战略作用。
琴酒：“……”
有没有可能，凯歌他没有你们想的那么深？
……不，之前他就被凯歌无害的外表所欺骗，误以为他是个圈外人，哪知道人家厉害的很，三两下就把组织搞定自己篡位了。天真的是他自己才对。他得好好思索一下，凯歌的安排到底是什么意思。
狱寺隼人的性格太直爽不会拐弯，六道骸又太阴险说不定会做得过头，那么他，大约是起一个刹车的作用了，不能让狱寺隼人冲太快，也不能让六道骸直接跟对方台下打个六百回合。重点是完成任务，重新签订协议，其他的延伸事项全都是多余的，把持住这点应该就不会错。
于是琴酒建议：“不管怎样，我们到了之后先看看情况，如果对方能协助我们尽快找到丢失的资产，我们可以在重新签订的协议上添加安保问题，继续从前的进出口约定。如果不能，那么就要考虑重新敲定进出口路线跟合作伙伴了。围绕这个大前提，我们思考一下如何应对准备。那么接下来的会谈……谁代表我们一方与他们洽谈？”
狱寺隼人与六道骸同时看向彼此，两人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出战意。
琴酒沉默片刻，最终道：“还是我来吧，你们对组织跟他们之前的合作不太了解深入情况。你们有什么意见，也可以背后跟我说，我再汇总跟他们讨论。”
两人的目光从对方身上移开，思考一下后纷纷点头，觉得这个安排还算比较合理。
……等等，莫非这就是我存在的意义？
琴哥莫名GET到了什么。
竟然让我在两个守护者级别干部之间把握平衡，凯歌，你可真看得起我一个行动组头子。
点烟，今天也为BOSS太过看重自己的能力而心忧中。BOSS误认为我很能干，把地狱修罗场交给我怎么办，求破。
第92章 横滨的伤痕
镭钵街。
这是国王第一次见到横滨的特色地标。
在接近海岸线的地方， 一个巨大如陨石坠落所造成的坑形凹陷之中，破旧的篷房很简陋的一个挨着一个搭建在坑洞里，以此延伸出很大一片都犹如’贫民窟‘一般的简易房之中， 如阴影里生活的老鼠一般，形容狼狈的人们鬼鬼祟祟躲藏在其中。
“这个坑是……”
国王皱眉， 看起来就像是’另一边‘世界给表世界造成的伤痕。
白濑嗤笑一声：“你果然是外面来的大少爷， 在横滨这可是’那件事‘的标志啊。”
荒霸吐事件，在一场大爆炸之后出现的巨大黑色野兽， 将地面轰出一个大坑， 周围的建筑全部都粉碎得不能再粉碎。
“很多人都以为， 镭钵街形成之初的荒霸吐造就了我们这些孤儿，尽是瞎扯。面对灾难，连大人都活不下去， 小孩又怎么可能活下去？”白濑好笑道，“荒霸吐杀死很多人。活下来的一些人无家可归，这些无家可归的人成为流民或Mafia， 而被Mafia跟流民所伤的人的孩子，就是我们。”
这是事实， 就跟遭遇地震跟台风， 没可能大人都死了唯有孩子活着一个道理。在荒霸吐的可怕力量之下，事实的真相就是大分部人都死了。那些侥幸没死的人失去了身份成为流民， 流民为了生活加入了Mafia，而Mafia的势力太过庞大， 互相倾轧下又死去很多平民，平民的孩子们又成为了流民。
在这里， 就要提及一下， 岛国认证一个人身份跟诚信的方式是地址。除了大部分人没有驾照跟身份证， 不得不靠地址来证明自己之外，最大的原因还是雇主更相信有’固定住所‘的人口。哪怕你的房子是租来的，只要你有一个固定地址，就证明了你会一段时间生活在一个地区，不会偷了东西就跑。因此面试工作，办图书卡等等需要的一般都是冠上你名字的该地址的水电煤账单，接收工作OFFER也需要固定的地址跟邮箱。一旦失去了住址，你等同失去了身份，从此之后你无法找到长期稳定的工作，逐渐成为城市的阴影。
值得讽刺的是，荒霸吐造成的最大伤害其实不是杀死了很多人，而是毁灭了太多的房屋，令这些人成为失去地址……失去身份的流民。
国王有些难以理解：“横滨的政府没有想过重建这里？”
不从公益角度讲，就算是从私人角度讲，按道理政府人员也愿意推动大型工程——大型工程的很大一部分资金可以进入他们的腰包，就算用其中小头修建一下这里，此地也不会是如此狼狈的模样。
白濑反问：“重建？那这里的人到哪里去生活？免费给我们住的地方，他们不会干。收费的话，我们交不起。”
国王心中叹息，因为这个地方被搁置太久了。如果在灾难刚发生不久，很快组织起救援跟重建工作，那么这里的灾民人口就没那么多，重建之后还有大量的房屋可以二次售卖，从政府跟个人的角度都能接受。
然而，已经耽搁了太久，远超过原本受灾人数的流民聚集在了这里，如果无法安置这些流民，重建也无法开启。哪怕开启重建，安置大批流民之后，恐怕也不会有太多经济利益剩余，横滨政府不愿意做赔本买卖。再加上这些流民本就是Mafia的重要资源，谁愿意资助Mafia，给他们建免费的员工宿舍呢？
“不说这些糟心事。”白濑岔开话题，“你看，这边就是沿岸地区，再往那边就是港口码头，属于港口Mafia管理的范围，我们随便靠近会被他们的人盯上。如果有东西从港口失窃，我觉得要么就是港口Mafia跟他们同流合污，要么就是走的海运。”
白濑表示，港口Mafia将陆地交通看得很死，外面的人很难进入，如果是港口之外的人，只有可能是从海面入侵。
这可能吗？这非常有可能。因为货物没有多么体积庞大多么重，只是一些高精端的仪器，这些玩意儿体积不大价格惊人，一条中型渔船配备相应防震包装就能搞定。
这样一查就没完没了，在漫长的海岸线上寻找一条船可太难了，尤其这条船可能以别的名义从某个港口靠岸，更是无从寻找。
果然还是要从源头上寻找，国王这样想。他询问白濑，是否了解附近团体之中有没有进行人体、生物医疗跟健康等方向上研究的机构。
白濑咋舌：“那可太多了，这里类似于三不管地带，很多在外面违法的东西在这里没人查。尤其是人体实验，器官买卖之类的，就我知道的团体都有好几个。”
国王问：“出手大方，能用到极为昂贵仪器的机构呢？”
白濑想到了什么：“你为什么要找失踪的仪器，那些东西跟你有什么关系？”
国王耐心解释：“这跟我……父母现在所在的公司有关，因为重要仪器丢失，涉及到大额赔款问题，我希望能帮上忙。如果能找到东西，将来他们还会继续在这里展开长期进出口贸易，以后肯定也需要可信的人盯着，或许也能帮你或者你的朋友介绍长期工作。”
如果说是满口答应帮忙介绍工作，那白濑是不信的，一切都建立在或许这样不确定的基础上，白濑反倒信了几分。
“说实话，我本来还想去欧洲或者英国发展，横滨这个地方被港口Mafia所统治，跟他们是死敌的我基本难以混出什么名堂。但曾经跟着我的那些人，如果有机会获得工作再好不过了，他们不可能跟我远渡重洋跑到那么远的地方重新开始。”
国王眼睛一亮：“英国吗，英国我有认识人，欧洲那边也有一些熟人，如果你过去那边，我可以介绍他们给你，刚落脚的时候有个帮衬比较好，能熟悉一下当地情况，总比一个人打拼强。”
白濑惊讶：“你怎么那么多认识人？”
国王点头：“我们家是做海产进出口的嘛，顺便也做一些其他的进出口，外国人认识不少。”
白濑看国王，犹如看到了刷了层金漆的小金人。这不光是自己的知己，还是未来的金主啊！像这类做进出口贸易的商人之流，最需要他们这种有点武力值的打手镇场子了。这是未来的甲方爸爸！公若不弃，义父，此次失窃案在下必将为你搞定！
白濑果然有相关线索，这跟之前发生在镭钵街的数起失踪案有关。白濑在这里交友比较广，他认识的人的朋友的朋友失踪，他帮忙调查了一下，因此知道有这么一个地下组织正在长期进行医药方面的研究，在镭钵街也展开过人体试验。
但这事还真没办法追究，因为人家的实验是半公开性质的实验新药效果，受实验者都拿了钱，也知道其中风险，也就是说双方全都是自愿。如果受实验者是合法居民，那就算拿了钱，也有办法从法律途径找补偿，寻找警察求助扳倒这个机构。但参加实验的多数都是没身份的流民，也知道这是买命钱，警方对此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人家双方都自愿，你没事参合个什么？要查，人家也有明面上的合法医疗执照，将这些行为包装成义诊，你能怎么办？别干那费力不讨好的事，当做没看见得了。
白濑认为他们很有钱，一个原因是他们招募的实验人员数量很大，等同他们平日就要派发出不少钱。二来是研究药物也需要资金，药物多挣钱，就算他们这些外行人都知道。幸运的是那位他们认识的实验人员完好无损的回来了，但是对方提到一个值得关注的地方，就是他们以研究之名抽取了实验者的血液，提取了细胞，还做了基因测定。那个人曾听到他们说什么匹配问题，感觉这些人除了实药之外还在寻找什么的样子，因此觉得不安，拿了一笔钱参与了一小阵实验就赶紧回来了。
咳，没错，他怕被噶腰子。这边的人不傻，测定基因还搞匹配什么的，听起来就像是在找匹配的器官好吗？对镭钵街的人来说，双方同意，卖个肾卖个眼角膜倒也不是不可以，就怕人家要你心脏你说你怎么办？他们这种人消失就消失，没人来找的那种。
白濑解释：“他说的挺可怕，我担心他们真是什么器官贩卖机构，专门去那边侦查了一下。四处打探之后得知，那其实是一个以医药研究为主的盈利团体。他们不是靠医药贩卖之类的盈利，而是挣那些大人物的钱。他们原本的金主就是港口Mafia上一任老大，结果那个老头死了，这个机构跟港口Mafia没有续签协议，又傍上了另一个异能者大款。”
国王明白了，也就是说，他们研究的应该就是如何延长寿命，那正是前一任Mafia老大所感兴趣的领域。他们新的金主，恐怕也对同一领域感兴趣，才会投资这个机构。而且考虑到该机构曾经跟港口Mafia的前首领有关系，他们很可能本来就知道相关医疗器材的进出口路线，甚至那里面本来就该有器材属于他们，却因为换了首领，这事黄了。
“他们的研究所叫MK研究所，主要负责人我记得是’N博士‘。听起来就很可疑不是吗？连个正经的假名都没有起，有够敷衍的。”
白濑最终评价道。
“听说除了Mafia之外，他们还接受过军方跟政府的投资，想动他们不太容易。我觉得就算你真从他们手里找到失窃的东西，想要回来可就难了。”
“明白了，谢谢你的提醒白濑，你帮了我大忙。”
强龙不如地头蛇，果然本地人更容易得到情报跟线索。
“那，你也能帮我一个忙好吗？”白濑有些不好意思的问，“之前你说的事，有关跟那家伙好好谈一谈，我想过了，你是对的，我不该就这样放着这件事不管跑到欧洲去。我一个人有些……总之……你能跟我一起去吗？”
国王微愣，随即笑了，外表再显得成熟，实际上白濑也还只是个孩子。
“没问题，我们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周六参加婚礼，周日看能否抽时间下午更，或周一更。
第93章 精神双胞胎
港口Mafia这边的压力也挺大。
一时大意， 丢失了交易物品这事没什么，你咬死不赔偿，别人也不能拿你怎么办。问题是Mafia也讲究口碑信誉， 如果在这事上露了怯，会让其他的合作伙伴怀疑你对港口的控制力有问题， 别提会不会减少贸易对象了， 说不定还有人误认为港口Mafia的能力不足，纷纷向他们控制的海港方面下手。
因而港口Mafia现任首领森鸥外压力很大。自他上位以来， 各种质疑他能力， 质疑他上位合理性的声音源源不断， 最终在一年前，异能者控制前代尸体的那件事发生时被彻底引爆。虽然最后找到罪魁祸首，一个混迹在他们队伍里， 来自法国的强大异能者兰堂，在干掉他的同时也把锅也顺便扣在他头上，撇清了关系。但实际有没有篡位， 他自己心里清楚。森鸥外不希望在自己还没完全站稳脚的时候，港口再次发生动荡。
他不得不召唤自己最信任也最不信任， 知道他篡位真相， 命运跟他绑定的少年——太宰治前来商讨此事。
普通的干部没有太宰那么聪明，也不了解森鸥外为什么讨厌动荡。大部分港口Mafia的愚蠢野犬们， 碰到此类问题满脑子都是打打杀杀，想着有什么好怕的我们有枪有异能力。他们不会理解森鸥外在心虚什么， 担忧什么，又在顾忌什么。
年仅十六岁的太宰治表示自己承受了太多。为什么这么无聊的事都要来找他啊， 衰， 自从认识中原中也这号人物以后， 好像倒霉事就源源不断朝他翻滚而来。不过他也能理解森鸥外的忧虑，因为……
“有关以酒名为代号的组织，我稍微调查了下，水比我们想的还要深。他们的BOSS应该是在隐秘中换届了，此次抓着这件事不放，仪器昂贵是一个方面，想要重签协议应该是另一个原因。”
森鸥外挑眉：“从前的协议对他们很优惠，反倒是对我们不利，我们用不到其中的很多交易资源，但为了保险起见之前我们维持原状到现在。有什么理由让他们选择重签协议？”
太宰治拿出一份资料，将档案丢到首领桌上，丝毫没有尊重对方的意思。反正只有他俩，互相都了解对方的底子，没必要讲就那些虚的。
“现在负责他们情报部门的人是大名鼎鼎的Ruby Eye，此人年少时曾经是人体试验的受害者，因而痛恨过于过界的人体试验研究。对于我们以往利益交换之中涉及实验跟药物的部分，他肯定会感到不满。如果我是他的现任BOSS，考虑到他的心情也会重新签订协议。”
森鸥外扫了眼资料没有翻看，单就Ruby Eye这个名字已经如雷贯耳。在对方年轻的时候，甚至凭借一己之力血洗过意大利那边好几个Mafia组织，后来名义上做了个情报商，其实还是偶尔会对某些组织痛下杀手。能招揽到这样的人才是黑衣组织的荣幸，为此他们也会愿意牺牲一些利益维护此人跟组织的关系。
“而且根据情报看来，不光是他，很多组织关键部分的人都更换了，显然是他们新任首领的手笔。这位新首领貌似跟官方也关系不错，重用的人才里面有FBI也有公安卧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总之那些卧底貌似对新老大很忠心。可能是弄假成真，也可能新首领上位本身就有这类机构在背后支持。”
森鸥外叹口气：“不算意外，偶尔官方也需要黑手套。只要利益足够，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看来失窃案不能马虎处理，面对有官方支持的组织不能处理太过随意。
太宰治面带虚假的笑容点点头，至于其中好像有一个叫彭格列的公司在组织背后这件事，现阶段没有必要汇报那么清楚。作为一个合格打工仔，他早就掌握了资深的摸鱼姿势。你要是把调查出的东西全部一口气说出来，老板不会觉得你做的漂亮，而是会觉得你还能做得更漂亮。做人要给偷懒时候的自己留点口德，而且关键时候这类情报说不定还有其他用处。
“在太宰你看来，对方对于此次事件有多认真？”
如果黑衣组织的新任老大对医药行业不感兴趣，就算器材丢失，也可以赖在港口Mafia处理不当的头上，或者说这样做更简单，他们完全没必要赔付终端器材供应商。至于供应商那里，他们港口Mafia又没有相关需求，也不怕拒绝赔付。那么这件事说不定从别处让利就能和稀泥过去。
“那就要看他们派来的人是什么态度了。不过依我看他们恐怕相当认真，否则也不会联系我们专门要对此次事件进行商谈不是吗？对方想要重签协议，说明他们还想继续进口高精尖医疗器材，如果处理好，会是我们的长线大客户。”
至于彭格列公司表面是水产公司，主要负责处理商务运营的蓝波据说是个能力者，再加上Ruby Eye的鼎鼎大名，以此推测他们组织的高层大部分都是能力者，将来就算进行研究也会是与能力者相关研究这种情报，也不用刻意通报吧？反正跟主线任务关系不大，森先生需要知道的时候早晚都会知道。太宰治不负责的想。
太宰治只说了一部分情报，就是因为跟彭格列有关的情报，他是通过其他途径进行调查得知。森先生给他的情报，以及港口的情报线之中根本没有提及相关的部分。如果现在说太多，反倒暴露出他有港口之外的情报来源，那会刺激到森先生敏感的内心。
没错，他，太宰治，表面是森鸥外最信任的人，实际上也是森鸥外最堤防的人。现在森鸥外还没有完全站稳脚跟，知道他如何上位的太宰治就是握有他把柄的最危险的存在。太宰无论去哪里都前呼后拥，有大量的部下跟随，其实这也是森鸥外的意思。表面是在保护他，实际是防止他跟其他势力勾结背刺自己。太宰对此心知肚明。
不过，现在的情况有些微妙，自从他在港**了几个朋友之后。不晓得是不是拥有朋友在森鸥外看来也同样拥有了弱点？森鸥外对太宰表现得宽和了不少。可能是因为哪怕是没多深交情的酒肉朋友，都令太宰看来更像一个普通的人类，而非足智多妖到连首领都顾忌的天才操心师。
太宰治一开始不怎么在意这些朋友，因为一开始，他们就是为了让森鸥外降低戒心，很随意交往的酒友。只不过，时间还是改变了一些什么，酒友也随着时间逐渐成为了他真正的朋友，这让太宰感到些许介怀。
再加上发生在中原中也身上的一切，太宰治对森鸥外产生一种莫名的警惕。
中原中也不是什么荒神附体，他就是真正的荒神。为了紧攥这份力量，森鸥外付出了很多，为了将中也绑在港口的战车上，他不会轻易放手。
一方面，他为了抑制中也的力量，需要太宰治；另一方面，他也恐惧太宰治与中也因搭档的关系互相信赖，令中也成为太宰的力量，而非他森鸥外的力量。为此，他还专门为中原中也准备了’最适合他‘，来自港口Mafia的’伙伴‘，意图令他们成为中也的新牵绊。
……这真是恶心的想象，他，跟那个脑子里只有粘液的蛞蝓互相信赖？
森鸥外的意图正合他意，但森鸥外的手段让太宰治产生警惕。
如果森鸥外为了让中原中也为港口服务，为他制造最适合他的朋友，在需要的时候会充分利用这些朋友的话……那么他呢？他，还有他的那些’酒肉朋友‘呢？
这是太宰治下意识拒绝去深想的事。
他对森鸥外的感情很复杂，哪怕森鸥外对他如此防备，这个男人都是最早认可他的人。长久在一起，连隔壁偷吃你剩饭的老鼠都会多少有点感情，更别提是人。
“那么森先生，接下来你要跟那些人所派来的代表进行洽谈，然后让我去寻找失窃的仪器？”
从森鸥外的角度来看，这样做才是最合理的安排。
森鸥外双手搭在自己的面前，很自然的形成一个金字塔的形状，他在思索了些什么之后给出答案。
“哦，不，太宰，我想这件事应该交给你来处理。他们那边也不是首领出面，而是派来自己的部下进行协商，于情于理都该是我的部下出面才对。至于调查失窃案的事，我交给了织田作之助，我想他不会让我失望。”
太宰治心下一凛，很快明白这是一次试探，也是对他的敲打。
事情交给织田作之助，如果织田作向他寻求帮助的话，他会怎样处理？这就是森鸥外想确认的。他希望太宰治在港口有牵绊，却又不希望这份牵绊太过深，尤其这个牵绊的对象，是一个认真起来让极为凶猛的能力者都难以应付的前任杀手。
应该说算心理创伤还是怎么的，森鸥外自己是刺杀前任BOSS上位，因此他很担心自己的性命，也会一不小心被自己手下最了解他的少年轻松夺走。太宰治的朋友们最好有一点能力跟头脑，却又不够有能力跟头脑，诸如中原中也现在的’新朋友‘。像织田作之助这样太过有能力，却不愿服从森鸥外的朋友，不应该是太宰治的朋友。
如果太宰治聪明点，在听到这样的敲打时，就该疏远织田作之助。
但太宰治又足够聪明，听到了这样的敲打，他如果疏远对方，反倒证明了对方不是普通的酒肉朋友。
可是如果他没有疏远对方，故意让森鸥外认为织田作之助只是对他来说很随意的酒肉朋友，就不能避免未来森鸥外做其他算计的时候，利用甚至干掉织田作之助。毕竟他’不知情‘，以为那只是太宰治不重要的’酒肉朋友‘。
当然，这些全都是瞬间闪过太宰治脑海之中的推测，如果他稍许停顿，花了哪怕半秒时间去思考到底该如何选择，这个停顿同样也是一种暴露他软肋的’证据‘。
因而，他只是很丝滑的表现了下惊讶，又感慨了一句：“那只能祝他好运了，希望他不会正巧跟同样探查失窃物下落的对方的人遇上。”
……
…………
与此同时，躲在集装箱之后避免枪林弹雨洗礼的两个男人，不约而同看向在同一集装箱后侧隐蔽，位于正对面的彼此。
织田作之助与苏格兰看向着装类似，都是风衣衬衫搭配的彼此，确认就连对方手中枪的型号都完全同款时，两人不约而同陷入沉默。
黑发蓝眼，穿着黑色风衣浅棕衬衫的男人，看向红发茶褐色眼睛，穿着浅棕风衣黑色衬衫的男人。
“你是？”
“嗯。你也是？”
两人没有说太多的话，不知怎么的，他们就是能理解对方的意思。甚至莫名产生见到了世他我，精神上的双胞胎，对方简直就是自己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一般的亲切感。
’那就一起解决他们吧。’
‘好。’
顺便一提，以上完全都是心声跟眼神交流，两人就连对口型都没有。
据说世上会有跟自己性格或外貌极为类似的人，如果遇到这样的人会有怎样的发展？也许今天，他们两个会得出答案。
枪战突兀发生转折，原本被第三方势力追着打的两人突然合作反扑，他们完美的配合犹如预演过千百遍，轻松反制敌人，甚至反过来进行了一段追击。
可惜的是敌人机动性很强，只留下一个受伤者，还在见到他们靠近之后迅速咬破嘴里毒药自杀了。
两人不约而同流露惋惜与懊恼之色，又同时注意到彼此的神色，再次确定了他们果然是同类人。
“织田作之助。”
“苏格兰。”
‘合作？’
‘嗯。’
第94章 交涉
与白濑口中的那位投奔港口的朋友初次见面， 国王产生了浓烈的即视感。
不过他一时间没想起，这即视感从何而来，便也没有太过深究。毕竟两人只是一面之缘， 无论对于双方的印象如何，相对他们未来要做的事都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中原中也一开始还对国王有着些许警惕， 其原因甚至都不是因为国王本人， 而是因为白濑。
一千人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同样的事情在中也的眼里， 就是白濑联合其他的成员对自己多方排挤， 甚至最后还不信任他， 给了他背后一刀。这才是他最终决定跳槽的导火索——原先的同伴不需要他，他再没有容身之处了。
白濑开诚布公说明了下情况，以及他来见中也的原因。两人聊了一下， 才发现双方有很大的认知差异。这时候中也才意识到同样的事在白濑看来竟然是自己背叛在先，那记背刺从白濑角度是对背叛者的正义的背刺。
虽说互相有所谅解，可还是不太能完全理解对方的选择， 这令两人的对话尴尬停顿在这里。最终，他们都还是无法理解对方吗？
作为旁听者的国王， 就像讲台下的学生一样举手。
“请原谅我这个局外人稍微插句嘴， 在我听来主要问题是你们双方对同一件事的认知不同，却默认对方应该跟自己想的一样。”
“比如组织首领的问题， 白濑的认知里自己其实依然是组织首领，但迫于局势需要中也先生做名誉首领。但是中也先生的认知里组织的首领从此以后就是自己。这导致你们的组织其实处于两个领头羊， 双方偶尔还意见不一致这样奇特的状态。就组织层面这样其实相当危险，没有港口Mafia， 将来也会因别的问题翻车。”
“再比如， 白濑认为港口Mafia是导致他们成为孤儿不可原谅的敌人， 中也先生却认为港口只是竞争对手，那么在特定情况下，就算是竞争对手也可以合作，但在白濑看来这是投敌行为。”
只是举了两个实际的例子，就令谈话双方都瞪大眼，显然他们都没曾注意到这些细节导致了他们的分崩离析。
白濑忍不住倒吸口冷气：“觉得自己是羊的真正首领？中也你认真的吗？不管你再怎么强大，你来到羊的时候记忆都没有啊！生活常识都是跟我们学的，这样的你，怎么可能了解这边的混乱局势？战斗肯定听你指挥让你上，但其他的不还是我做决定吗？”
白濑觉得这是心照不宣的事，你一个失忆人士，常识都未必补全的情况下，做动脑的工作才会把大家带到沟里去啊！当初这样安排不都是为了不让羊分裂，且打出中也是首领的名头能杜绝其他势力挖角中也吗？
中也面颊通红，他就是完全没想到啊！应该说正因为他失去记忆，性格也如孩童一样直爽单纯，怎么可能猜到所谓的首领还有打架的跟动脑的这类差别，首领不就该是首领吗？
但他没在这事上跟白濑辩解，因为说开之后，仔细一回想，当初让他做首领的时候，白濑的确说了类似意思的暗示性的话。可惜他完全没想到也完全没听懂，傻兮兮还以为是双方之间的谦让之类的，可能就是因为他没有提出异议，白濑误以为他理解还认可这样的安排。
“可是，你怎么这么敌视港口Mafia，还说他令你们流离失所？导致你们成为孤儿的难道不是荒霸吐吗？”
是的，这同样也是中也没有离开羊这个收留自己的组织去寻找他自己的过去，后来意图调查过去也只能瞒着大家的原因——因为他觉得荒霸吐才是造成孤儿们无家可归的罪魁祸首。
不是他不信任羊的其他成员，而是他害怕，自己才是他们理应所憎恨的罪魁祸首。这令他无法跟同伴们坦诚，也令他由于罪恶感无法离开羊，甚至在羊的成员做的不对的情况下都难以指责他们，无法成为一个严厉的首领。
白濑恍然：“你在说什么啊？那种天灾就跟台风海啸一样，是无法避免的事，我们怎么可能憎恨？就算失去了家也能重建，真正让我们失去家人的是港口Mafia。没有了家人，才是导致我们真正痛苦的原因。”
中原中也的复杂表情，令国王产生了某种猜测与联想。直觉告诉他，自己的猜想多数八九不离十。原来如此，这才是他真正的心结，只要存在这个心结，他其实早晚都会跟同伴分开。
最大的问题是两边完全不对等。
羊的成员救了中也，中也还觉得荒霸吐造成他们流离失所，导致心理上面对羊他就处于下位，这又如何成为一个领导羊的首领呢？他的态度反过来会影响羊成员的态度，你总表现的因为欠钱不还低人一等，别人自然就觉得你做这些都是应该的，谁让你欠钱不还。
白濑先退让了，他叹口气：“是我的问题，没说清楚，让你平白做了挡箭牌，也没有真正相信跟认可你做出的决定。但是中也，你做的决定不是我们大多数人能理解跟忍受的决定，你跟我们的经历和处境不同，注定你无法理解我们。”
此乃客观事实。没有过去记忆的中也，是不可能平白产生出对港口Mafia的排斥与仇恨，他无法理解其他成员的愤怒与坚持，其他成员自然也不能理解他的选择。
“也许在你听来只是狡辩……但是游戏厅你询问我的时候，我真的没有加入港口，我只是从他们的人那边获取情报，跟他们在调查荒霸吐的事。我不想在你们面前提起让你们失去了家园的荒霸吐，才会回答没那么干脆。那时候我没有背叛你们。”
中原中也苍白的解释道。
白濑释然了，他相信了中也，毕竟都过去的事，中也没必要还在这上面说谎。
“原来如此，我们都中了圈套，被那个港口Mafia的男子从中挑拨离间。他说你投靠了港口，因为我们无法给得起你所要的。我们会相信他的话，是因为我们内心其实很清楚，你这样强大的人待在我们这么小的团体完全是大材小用，我们没有任何东西能留住你。”
白濑没说出口的另一个原因，就是他们的价值观完全不同，失忆的中也，终究不是他们这样的流浪孤儿。就像对港口的认知差异一样，很多事上他们都有分歧，如同外国人与岛国人之间存在文化差异一般，他们终究不是一个圈子的人。
本来就有这样的认知，在听到有人说中也会离开时，大家会产生果然如此，他终于走了这类想法。会愤怒他的背叛，是因为他的不告而别，他离开的消息还是敌人带给他们的，而他投奔的甚至就是他们一直以来仇恨最深的对象，这一切造成了双方的冲突。
中也神色复杂：“很抱歉，是我先没有信任你们，没有说明真相，才会让人有机会制造矛盾。”
白濑苦笑：“一样啊，中也，我们也没有足够信任你。也许当初治好你的伤的时候你就该离开羊，我们不是一路人，走到最后肯定还是会产生分歧。”
白濑的道歉让中也心中最深的伤痕疼痛减轻了。他认识了过去的自己有过幼稚，也谅解了同样不成熟的从前的同伴。要说有谁不可原谅，那果然只有太宰治！那个狗人故意挑拨他们的关系，才会造成那样的结果！回去就揍他一顿！
白濑看到中也变化多端，仿佛对谁咬牙切齿的表情，有些心虚的看向国王。
“纲吉，我是不是说得太干脆了，是不是挽留一下更合适啊？”
他不会想通之后觉得我做得很过分决定揍我吧？
国王忍笑：“别担心，我想他是因为其他的原因生别人的闷气。而且，中也先生是个善良的人。他已经意识到，自己过于强大的能力需要有更为强大的组织为自己背书，否则眼红想要得到他力量的人，会不断利用他的同伴要挟他。”
中原中也离开羊的另一个原因，是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没有强大到可以守护自己的同伴。恰恰相反，他的力量引起了更为强大的势力的觊觎，他反倒给过于弱小的同伴带来灾难。
在整个横滨，只有港口Mafia可以真正守住他，守住这份过于强大的超凡能力，因为港口Mafia的势力庞大，也因为这里有能压制他能力暴走的太宰治。
中也从他的话里听出来什么，跟白濑聊完之后，他表示想私下跟国王交流一下。白濑有些担心，但最终还是同意了，一个人跑到远处等着他们交谈完毕。
“你是不是还有别的话想对我说？”
中原中也没有超直感，但他敏锐的从国王的话中感觉到了，对方非常了解自己所拥有的力量。哪怕外面有关于港口双黑的传闻，大部分外围组织还是对他的能力一知半解，甚至连他之前的朋友白濑，他都说那么透彻了，对方还是没把他跟荒霸吐联系在一起。
“你……”
国王思索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在我曾经工作的地方，专门研究相关的能力。你的能力，如果用那边的方式来划分，应该是‘拟从者’。那是超乎寻常，一般人完全难以想象也难以企及的能力。但是我想要提醒你一点，既然是‘从者’……”
中也产生不妙的预感：“从者……自然对应着服务对象，也就是‘主人’？”
国王点头：“正是如此。拟从者我只是从理论上了解过，实际也仅见过一例，而且对方已经失去了身体，是纯粹的精神体，跟你的情况还有所不同。通过特殊的方式，从者跟主人可以建立契约，主人甚至可以利用契约强制性命令从者。”
“虽然契约最初的建立需要双方同意，但，如果你连自己的状态都不清楚，稀里糊涂跟别人建立了主从契约，你根本不知道会有这样的制约，自然也无从防御。我建议你了解一些最基础的理论知识来保护自己。”
第95章 何为领袖
中原中也感到困惑， 周围的人乃至将他的意识带到这世界上的人，都称他为人工异能体。现在却又告诉他是什么拟从者？
国王不得不耐心解释了一下外界跟圣堂教会的体系差异，以及从者与拟从者都指的是什么。
听完之后中原中也信了几分， 对方所说的体系太完备了，且逻辑自洽， 这绝非突发奇想编故事能想象出来的东西。
但， 中也还是对陌生人有着基本的警惕心：“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在中原中也的世界， 多数时候需要付出代价才能有所获得。羊帮助了他， 作为代价他负责照顾羊的成员， 结局虽然不太好，但他们之间正是以理所当然的交换关系作为纽带连接。同样，港口吸纳他作为成员， 也是为了借用他的力量，为此森先生愿意‘支付’一定程度的代价。现在眼前的人对他说这些，必有其目的。眼前这人是否了解他的能力， 专门为了找他才跟白濑结识？白濑是不是被这个人利用了？他到底希望从自己这里获得什么？
会产生这样的联想，对中原中也来说是理所当然的事。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全都对他有所求， 这大约是身为‘神明’的宿命。
国王有些困惑， 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嗯……只是觉得你应该知道，所以就告诉你了。这也需要理由吗？那就当做……因为你是白濑的朋友， 这个理由可以吗？”
好像对方真的在困惑帮助他人为什么也需要理由，于是不得不努力思考用什么样的理由回答他更合适。
中原中也有些不好意思。
是吗， 的确有愿意帮助自己的好人，只是太久没遇到， 反倒让他不敢相信这种可能性。现在回想起来， 当初羊收留他的时候并不知道他的能力， 最初他们帮助自己时也没想过索要回报。
“抱歉，谢谢你。”
中原中也的郑重道谢让国王有些错愕。他还在想自己太过突兀，上来就说一大堆东西，也难怪别人觉得他不太可信。正想着该如何证明自己，中也君却很轻易的相信了他的解释。中也君是个比他所想象更为单纯的人呢！这也印证了之前白濑说过的中也曾失去记忆的事。
“中也君，我所说的都仅仅是我了解的情况，不一定具有权威性。你可以将我提供的信息，仅仅作为一个客观的情报来参考比对自身情况。”
国王讲述了一些与从者相关的知识，以及需要注意的事项，之后他给中原中也留下了联系方式，表示如果遇到其他相关问题，中也君也可以询问他。
“实在非常感谢，真不知道该如何回报您的帮助。”中原中也再次郑重道谢，“如果您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也请告知，我会尽我所能帮助您。”
国王笑了笑，最终自己的解释还是让中原中也将信将疑吧，这个人还是更相信互惠互利的利益交换。倒也不错，身为一个拥有强大力量的‘拟从者’，的确应该有此等程度的警惕。
不过，国王不方便提及自己寻找失踪货物的事，因为那批货涉及到港口Mafia。如果中也在这事上做出承诺，未来会让他陷入两难的境地。毕竟港口Mafia是他们的合作方，双方未来还要就协议问题进行谈判，如果现在就提这事，等同用恩义来胁迫中也给他们让利。国王更倾向于公事公办，不让个人感情干涉正常的公司间交易。
“我所在的公司与港口有贸易往来，此次也是来横滨准备跟港口洽谈贸易。如果我此时拜托中也君帮忙的话，未免会让中也君的BOSS误以为中也君倾向于我们，这样不太好。所以港口这边的事，我请白濑帮助我就可以了，白濑是中也君的朋友，这样也等同中也君帮助我了。等贸易协定达成，依然欢迎中也君与我进行各方面的交流。”
国王的开诚布公令中原中也产生好感，对方从他的角度出发，为了他考虑才不愿意请求他协助。而且对方也说明，如果中也一定希望能‘回报’对方，也可以等生意谈妥之后再行讨论，以此来完美避开有可能发生的利益冲突。
“好，没问题。那就麻烦你跟白濑了。”
中也说着，看向不远处不断看向他们方向的白濑，显然白濑很关心国王的情况。这让中原中也不免产生挫败，如果他能像对方一样赢得白濑的信任，他们当初也许不会是那样的结局。
“你觉得……”中也忍不住问，“我跟他谁更适合作为首领？是他对吗？我这样的人，还是更适合服从脑子聪明的人的命令。”
国王轻笑着摇头：“怎么能说自己脑子不聪明呢，中也君。如果是我失去记忆，恐怕做不到像你一样，不仅在短时间里快速学会各种生活常识，利用自身能力进行战斗，还能在港口Mafia那样的庞然大物下保护住从前的同伴。中也君只是太过率直，这在很多情况下其实都不算是缺点。当初会发生不好的事，只是因为中也君的经验不足，那也是因为你失去过去所造成的，不是你个人能力的问题。我相信时间最终会弥补这一切。”
“至于首领……我认为中也君跟白濑是不同类型的首领。什么样的首领更好，是一个组织的成员才能确认的事。在我看来，因不同目的成立的组织，召集到的成员不同，适合领导他们的人自然也不同。从我听到的叙述来看，你们从前的组织‘羊’，是一个以收留流浪孤儿为主，让他们互相抱团，可以在横滨复杂环境下生存的组织。以他们的人员成分跟组织成立目的来看，一个更理解他们处境的首领会更适合他们。”
“像中也君这样的性格跟能力，适合目标与你一致，且在其他方面能补足你短板的同伴。中也君成为首领的话，会是一个体谅下属，为他们着想，有着宽宏包容心的领袖。你真正的同伴会愿意与你共同作战，交付你真正的信赖。”
中也被夸红了脸，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扭过头，躲避对方的目光。
是、是这样吗？原来他有可能成为一个合格的首领，只是现在的自己还太过稚嫩，经验尚浅。如果他继续跟着森先生学习如何做一个合格的首领，是不是他也有可能成为一个好首领？
中原中也此人，有着他人难以想象的野心。
正因为他曾经是个失败的首领，才更希望能跟随在成功的首领身边，学习其经验，补足自身不足。
他愿意效忠森鸥外，是因为他认为森鸥外就首领这一角色，比自己表现得更为出色。
恐怕让森鸥外万万想不到的是，他最为警惕的太宰治其实对干掉他上位毫无兴趣，反倒是看起来老实忠厚的中原中也，竟有着此等野心。
“那么您觉得，”中也不由用上了敬语，“认为首领是组织的奴隶，应该为组织的存亡与利益，心甘情愿委身于污秽，这样的一位首领又如何呢？”
中也个人很欣赏这样的首领，奉献类的说法本身就容易打动他，更何况港口与羊的对峙中最终的获胜者是森鸥外，这已经证明了森鸥外在此方面的能力与见解远远优于自己。
国王思考片刻：“我个人不喜欢这样的说法。因为首领跟其他人一样，同样是组织的成员。如果一个组织将首领作为奴隶来奴役，那么普通成员又会被如何对待？”
中也陷入沉默，曾经为羊奉献的他从没想过需要羊的成员来付出牺牲与奉献，因此这番话延伸出来的逻辑之前完全不在他的考量之内。
“如果有履行此等想法的一位首领，我想在他统治期间，组织本身会成为一个庞然大物，里面的个体却失去了个人思想与存在意义。而这样的庞然大物，在运作的过程中会不断发生个体与集体利益的冲突，因为谁都不会希望牺牲自己做‘一个奴隶’。优点是组织的势力能在短时间内扩大，缺点是这类组织同样容易失控，上位者在无人监察下容易无视属下的权益，无法把握组织利益跟个人利益之间的界限。”
中原中也仔细思考咀嚼之后，又抬眼看向对方：“那么，你……如果说是你，你个人感觉里，更喜欢什么类型的首领？请别用前面没有偏向性的话敷衍我，我想知道你的真正想法。”
国王想了想：“我个人大概更喜欢更亲切一些的首领，好比……一个公司的CEO？上下级之间就是公司领导与员工之间的关系，在我看来首领的位置更像一份工作，哪怕同样也有着职责与责任需要承担，我也更希望员工跟首领都是为了实现公司共同的目标而在努力。”
说完这些，他自己恍然大悟。
啊，原来……我竟然已经是一名首领？
在我想好是否成为首领之前，我已经成为了我希望成为的那一类首领。
【作者有话要说】
森先生：组织的首领也是奴隶巴拉巴拉……
国王（惊恐）：什么天选社畜圣体，作为打工人必须杜绝！
第96章 理解R，成为R
中原中也郑重思考后得出结论。
“我需要时间来观察跟思考， 什么样的首领适合我，才能像你一样，得出我自己的答案。”
这看似是在说， 他正在寻找一位合适的首领。
但考虑到国王所偏好的首领类型，实际上是他自己， 那么以此引申， 中原中也所寻求的适合自己的首领，实际上是他自己想要成为的首领。
不用超直感， 国王便凭借短短一句话， 看出了中原中也隐藏着的野心。这令他产生了即视感， 仿佛那个曾经困惑不已，寻求自身行进道路的自己，此时正在咨询着早已看穿他未来的里包恩。
历史的再现令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他有点想看到这个成长中的拟从者的未来。荒霸吐不需要MASTER，他自己就可以做黑暗的主人。
原来如此，这就是R的感觉啊， 真想将自身的经验借给对方，看他能达成一个怎样的未来。
“现在的样子仅仅是我的伪装。”国王开诚布公道， “我其实已经二十六岁了。你介意我成为你的导师吗？”
中原中也震惊， 二十六？他还以为对方跟他和白濑差不多大！等一下，导师？
“您的意思是说……”
“在Mafia的说法就是引导人。你很优秀， 所欠缺的仅仅是经验。关于这部分知识与常识，无论是人际方面相关的问题， 还是从者的自控方式与锻炼方法，又或者里世界的一些默认共识与注意事项等等， 我之后都会有系统的教给你。你所需要做的就是不断学习， 成长为一个优秀的人才。”
一个优秀到能成为Mafia首领的人才。国王内心补充。以中原中也的身份跟能力， 他不可能走官方路线，一统里世界才是他应该做的事。而且等中也成为里世界无冕之王，教出这么一个厉害的徒弟来，R还能说什么呢？R再说什么你去做Mafia老大，我就说我徒弟就是，四舍五入等同我就是！真是太完美了！我简直是天才！
那句话怎么说，鸡自己不如鸡娃，把理想寄托在下一代，自己就不用努力了！
中原中也不知道国王的险恶用心，他正因国王的话而感动。自他有意识以来，周围人都贪图他的力量，想要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唯有眼前之人，竟然毫无理由想要帮助自己，准备教导他，为他付出。而这的确是中原中也最需要的！
他可以说是稀里糊涂进入了里世界，对这里的规则人脉完全一窍不通，全凭自己摸索。
在港口他的直属老大红叶大姐是一位女性，很多时候他难以向对方开口询问，显露自己的不成熟。至于他的首领森鸥外，除了给他一顶属于兰堂的帽子之外没有给过他其他指导。名义上的搭档太宰治更别提了，那混蛋以骗自己看自己出丑为乐，也许那家伙至今还在记恨当初两人作为敌人初见面的时候，他下手太狠将对方打骨折这件事。
突然有一个人表示愿意做自己的导师，中原中也忍不住心情澎湃，差点就答应了。
只是差一点。他想起来森鸥外，是不是他应该询问一下首领这件事？
……不行。内心给了他否定答案。此人要教给他的东西与从者相关。不到万不得已，他不希望任何人知道此事。哪怕他成为森鸥外的部下，也才是近一年发生的事，他与这位首领之间还没有形成强烈的信赖关系。再加上之前那番有关奴隶说法的解析……他不太愿意森先生知道，实际有更方便的支配他的方法。
“如果您做我的导师，可以请您严守秘密吗？包括我很有可能是从者这件事。”
国王点头：“当然如此，我教授你的知识本来也不该在外传播，那是圣堂教会的研究成果。你作为我的学生，哪怕学会了也不能将这些随意外传。稍后我们可以建立魔法契约确保这点。”
魔法……听起来好玄幻。中也心想。不过世上没有谁能比他这个‘神明’更玄幻的了。
“除此之外，我恐怕也无法在表面上为了您让步，尤其是代表港口利益的时候。”
中也觉得自己很过分，简直是只知道索取的白眼狼。但他的工作就是如此，他不希望因为所谓的师徒关系影响工作，背信弃义。
“之前我们谈过，我也与你有同样想法。生意是生意，与我们的私人关系无关。”
“抱歉，现在都还没请教您的名字？”
“你可以叫我纲吉，常用的代号是国王。”
国王一脉相承，非常恶趣味的没有告诉对方自己的本名。
“纲吉先生，请您教导我，非常感谢。”
中原中也直接低头请求拜师，他过于干脆利落，把国王反倒给整不会了。
“中也君……”
中原中也纠正：“您称呼我为中也就可以了，纲吉先生。”
“中也，你就没怀疑过，我会不会是在骗你？你什么证据都不需要我出示吗？”
中原中也：“那么您骗了我吗？”
国王：“当然没有。”
中原中也：“我也这样想。异能力千奇百怪，如果您想骗我，证据也可以伪造。如果您没有骗我，自然也无需证据。”
中也的想法很简单，骗子的话，这么做必然有其目的，猜来猜去不是他的风格，实际试一下看看之后会发生什么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在这件事上，他所付出的只是跟对方沟通学习所花费的时间，如果他觉得对方提供的知识有问题，他可以选择不去相信。最终时间自然会证明一切。
在国王来看，中原中也太过轻信。万一他是骸那样的雾属性能力者，跟对方接触的机会增多之后找机会契约他，那中原中也就会无知觉间被他人所控制。虽说国王不确定普通人的精神力是否能压制住伪从者，但的确有其可能性不是吗？
于是国王不得不以D举例，说明有这样能力的诡异存在，可以制造幻觉，还能夺取他人躯体，所以你不要那么轻信啊，哪怕是熟人有时候都不能随便相信，更别提是陌生人。
中原中也若有所思：“还有这样的能力？明白了，感谢您的提醒。我会注意时刻保持警惕，不让此类能力者对我发动能力。”
——信任度莫名升高了！
国王终于明白为什么白濑不太信任中也做首领，之前港口Mafia又是怎么挑拨离间，令中也跟白濑反目成仇了。中原中也是一个很遵从直觉与第一感官的男人，但，他跟国王不一样，直觉不一定总是很准，导致在他人看来他非常轻信且容易受骗。
从他之前的对话来看，中原中也同样知道自己的性格问题却不准备改。他知道怎样做能成为一个更谨慎，更圆滑的人，但这不是他所选择的生存方式。他选择了对他人先付出信任，再看会得到怎样的回报这样的方式，哪怕因此会受伤，他也愿意承担其中风险。
他跟了平有些像。这类人要比心思细腻圆滑的人更容易获得他人信赖，只要提升他的社会经验与观察力，便可以将他识人不清的风险降到最低。
“你愿意相信我，我很高兴。但是我依然希望你能对他人保持警惕心，多观察，多思考，而非将自己也压在筹码上进行一场豪赌。如果你因此受到伤害，不仅仅是你，关心你的人也会因此难过。”
“我……”
中原中也本来想说，在这世上，没有谁会为我难过。
可他想起自己在港口所认识的几个朋友，想起红叶大姐，还有才相识不久，就如同亲友一般，真正为他担心的眼前之人。
“我明白了，感谢您的指导。”
……孩子太乖，忍不住想给孩子买买买怎么办！
国王忍不住翻找自己身上的魔术礼装，最终找到了一只金龟子形状的别针。
“出来没带太多东西，这样魔术礼装可以形成一个小型结界，抵挡法术性质的攻击。充能后可以使用十分钟到一小时左右，具体时间取决于它所抵挡的攻击的强度。你知道怎么充能吗？”
在国王的指导下，中原中也为别针充能。国王震惊的看到中也瞬间将别针充能完毕。多么可怕的魔力储备，就算是他充能，也得花个几分钟时间。
国王脑中叮的一下，他拿出自己的手套请中也帮忙充能，也就花了半分钟左右就充满了。这是一种什么概念？！天，没想到就连魔力都有快冲模式吗？
“看来你的魔力强度跟密度都很大，极为庞大的力量压缩在非常小的身体里吗……我以后帮你多找几套魔术礼装，它们可以起到辅助防御作用，还可以帮你有效释放高压缩状态的魔力。”
说起来中也如果是从者的话，宝具是什么？如果我找一个适合他的魔术礼装甚至圣遗物，是不是他甚至可以直接释放宝具？
国王抬手掩唇：“中也，你喜欢什么性格的朋友？”
中也：“只要是好相处，不会故意捉弄人就好。嗯，希望能是个好人。”
国王：“明白了，交给我吧。”
多数圣遗物都在圣堂教会的掌握下，但有的圣遗物为了维持封印状态，依然遗留在当初挖掘它的地方，除了圣堂教会掌握的那几个方位之外，他个人也掌握了几个。
中也刚想询问，就见白濑朝他们跑过来。
“抱歉，白濑，我们花了太长时间。”
国王率先道歉。
白濑连忙道：“没事，纲吉，是这样，刚才我听到其他人说，港口操心师的狂犬徒弟，跟红发的重力使打起来了，我觉得我们应该过去看看。”
中原中也：……？
操心师是太宰治，他的徒弟应该是指芥川龙之介。龙之介虽然年少却性格张狂，跟别人打起来也不算怪事。但，他在跟重力使打架，那我又是谁？
国王：“……啊。”
就说好像有某种既视感，红色头发，操纵重力，是你！
“白濑提到的人可能我认识，我们一起过去。”
第97章 古里中也
几人赶到现场之时， 两人正在对峙。
黑色头发，夹杂如同挑染般一缕白色刘海的少年，正试图驱使自己风衣所变化的黑色猛兽袭击对手。可惜他与他的异能怪物， 被红发青年身周强大的重力所压制。
两人看来都挺风尘仆仆，恐怕之前在不清楚对方能力之时互相有来有往了那么几下， 但后期范围性重力对肉搏系选手有着绝对压制。使用重力的青年一旦走开， 就会被对方追击紧咬不放，于是他只能继续维持双方的现有距离， 让自己的能力可以覆盖对方所在位置， 最终变成现在的僵持场景。
中原中也有些诧异， 他还以为是李逵遇到李鬼，有谁假冒自己，能力也是用幻觉之类所制造的假象。实际看到才惊觉， 这竟然真的是操纵重力的能力！能力施展范围跟能力强度跟他虽然是天差地别，但能力的表象完全与他的能力一样，这已经够惊人的了。
要知道异能力可不是死气火焰， 表现形式千差万别，一般只有血亲或传承， 才会令一个人与另一个人的异能力完全相同。再加上他俩都是红色头发， 被人误解再正常不过。
“纲、纲吉？”
发现围观人群之中多了一个国王，红发青年面露惊喜， 就连对能力的控制都因此松懈。
“去死！”
黑发少年立即驱使自己的黑色怪物继续攻击，怪物速度很快， 瞬即已经出现在红发青年面前，凶猛得朝他扑过去， 如若被它咬到一下普通人类的身体肯定难以承受。
中原中也抬手准备发动能力阻止， 就见自己刚才认的师傅已经出现在猛兽面前， 抬手擒住怪物。
怪物没有实体，本不该被抓住。它之所以会被抓住，是因它在接触国王的手掌的瞬即已经结冻成冰，变成了被冰冻的黑色风衣。
中也心中凛然，芥川龙之介的能力是罗生门，可以将自己的衣服变成黑色的野兽，切开一切物体，甚至包括空间。现在它施展能力的媒介被冰包裹，他的能力被消除了？这是什么，跟太宰类似的可以消除其他人异能的能力？
此时他恍惚想起，他仅仅因为国王的几句话便对国王产生了信任，甚至都没了解过对方拥有什么能力，就拜对方为师了。等一下，莫非我真的太冲动了，是不是应该更谨慎一点？亏师傅还提醒我想好了再说，唔，既然已经叫师傅了，反悔也太丢人了。
见芥川龙之介还想自己冲过去找打，中原中也这才使用能力控制住他。
“芥川，你在做什么，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跟人发生冲突？”
如果龙之介熟悉中原中也，就会发现中原干部比平常说得话多了太多，如果按照中原中也以往的性格，最多问一句怎么了。可惜龙之介不是太宰治，他只是收敛动作，中规中矩的回答：
“中也先生，在下听说有假冒您的冒牌货出现在这一地带，找到之后正准备将他就地正法，没想到他比想象之中还难缠。请再给我点时间，我能收拾他。”
此时另一人已经一脸委屈，双眼水盈盈，带着哭腔对国王开始哭诉。
“纲吉！我听说你跑到横滨这个Mafia横行的地盘跟人谈生意，有些担心你的情况，在上次分开之后你一直都没跟我联系。结果来到这里就跟爱迪走散，还被抢了钱跟手机，去找他们的时候又被一群莫名其妙的人追杀，然后这个人就跑出来大叫什么冒牌货上来就打我，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又不敢下重手。”
——听起来就很可怜！
哪怕是中也都不由对此人投以同情目光，恐怕是他的衣着打扮看起来就像大少爷，外表又很有欺骗性似乎很好欺负，于是被当地人当肥羊了。抢走钱的人没想到他有异能力，怕他找自己算账，于是找港口Mafia的人倒打一耙告了个状，结果演变成现在的情况。
国王心虚，他的确完全把炎真的事给忘了！当初口口声声说要做朋友，回头就连个通讯都没留就失踪了，的确不太像话。
“抱歉，炎真，我之前因为其他的事忙里忙外，没有立即与你联系。但是我记得爱迪有斯帕纳的联系方式，你也可以通过斯帕纳联系我。”
炎真抽了下鼻子：“嗯，可是我更想见面，跟你面对面说话。而且，而且我不想打扰你工作，想着如果你忙就不打扰你。”
嘶——好有心机！
白濑内心咂舌，如果性别置换，这是个女的，恐怕就会让人怀疑对方是在用这种手段骗取男孩子的同情与喜爱了。换成个男的……好像还是挺茶香四溢？跟别人不同，我是真的很心疼哥哥～这种感觉？
果不其然，国王被自责跟愧疚压垮，一边向炎真道歉，一边帮他整理杂乱的衣物，甚至还拿出喷剂药物帮他处理伤口。
芥川龙之介这回没有愤怒的冲上去，而是一副震惊的表情看向对方，显然被这个凶猛敌人的前后反差给惊到了。
中也看了下周围议论纷纷的围观人员，赶忙低声道：“我们先离开，找个别的地方坐下来说。”
白濑充满好奇，但看着围观人之中港口Mafia的其他成员，还是果断道：“那么我先走了，回头联系，纲吉。”
见到港口Mafia的人他肯定会忍不住争吵起来，那样会让中也很难做人。白濑忍住跟敌人找茬的冲动主动退去，终究他还是原谅了中原中也被港口所算计的‘背叛’。
中也没有挽留，况且白濑临走前也没跟他道别，恐怕还是对他有所芥蒂，这让中也有些遗憾。不过现在有更重要的事，一个跟他能力相似程度如此之高，还跟他一样是红发的能力者，的确挺让人介意。
就在这时候，港口Mafia的其他人跑出来说，他们接到港口Mafia首领的命令，请几位过去聊一聊。
国王有些尴尬跟心虚，他不可能放着炎真不管，但就这么去见港口Mafia的首领，会不会给后续洽谈造成影响？拖后腿的竟然是我自己？
中原中也同样有些心虚，他瞒着首领在外面认了个师傅，一转眼就被一锅端走去见首领，到时候要不要老实交代？可恶，在隐瞒跟说谎方面他不怎么擅长啊！要、要不先看情况，如果首领提起来就老实交代，没提起来就不吭声？
炎真委委屈屈：“纲吉，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是不是影响到你的工作？你不用跟我一起，我跟他们走就可以了。”
国王连忙道：“怎么可能放你一个人去见港口Mafia的首领，正好我也有其他的事需要跟他了解一下。我们一起去。对了，最好把爱迪也叫上，我现在给爱迪打个电话。”
炎真没有反对，如果他们不告诉爱迪自己跑了，后续找不到他人的爱迪，真有可能自己一个人打到港口Mafia，那变成跟港口Mafia正面宣战了。
是的，再怎么说炎真现在都是西蒙家族继承人，他跟港口发生冲突，等同西蒙家族跟港口Mafia发生冲突，最后演变成家族火拼可不是说笑。
幸好他这次来只带了爱迪，如果其他家族成员一起来，那肯定会演变成团战模式。这就是为什么不同Mafia组织跨地行动的时候要小心翼翼，谁都不知道对方为何而来，成员之间的小小摩擦也很容易引起大事故。
前往港口Mafia的路上，炎真忍不住询问中也的情况，显然他也注意到中也的能力跟自己高度重叠。他解释说，自己的家人曾经出现意外，大部分都死光光，因此看到同样红色头发还能控制的中原中也，他有些怀疑中也是不是他的表兄表弟之类。
“凑近了看，的确跟我们家的人长得非常像。”炎真信誓旦旦，“没错，尤其跟我姑姑真由子像，拥有重力能力的人除了我们古里家一系，从未听说过其他人有同类的能力。”
中原中也刚想吐槽，自己不可能跟他有亲缘关系。他不是实验体吗，哪里来的亲戚朋友。但他突然想到，自己的确是实验体，荒霸吐的载体，可他的身体是哪里来的？他的身体应该也有自己的过去吧？就算是科学狂人制造出的克隆体，那也该有个原型吧？这么想来，天生就有重力异能的人，岂不是绝佳的荒霸吐容器？
“抱歉，我也不清楚我自己的过去，来到横滨的时候我失忆了。”
中原中也这样回答。
炎真有些激动：“真的？那你说不定真的是我的亲戚！太、太好了！抱歉，我是说，我的亲人全都死了，如果你能是我的亲人就太好了。”
中原中也叹口气：“我明白你的心情，但现在什么都无法确定。”
国王脑中叮咚一下：“这种事验一下DNA就知道了，要不要回头你们检验一下看？”
中原中也不太希望自己的DNA外流，可他又同样难以拒绝找到真正亲人的诱惑。说不定，他真的有亲人？刚才他说什么，他们家好像姓古里……那我的本名难道就是古里中也？
古里中也，好像，也不算难听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古里中也，安排上了！
第98章 联想式开盒
爱迪在港口大厦的门口等到了一行人等。
见到炎真后爱迪松了口气， 向国王道谢的同时，又对炎真与中原中也之间的亲密感到奇怪。
炎真的性格很胆小怯懦，不喜欢跟陌生人打交道， 这些都是他在封闭环境下长大，不经常与人接触所导致。现在却见这孩子与中原中也一见如故， 做为半个监护人的爱迪即是欣慰又是担忧。
炎真看出她的忧虑， 担心爱迪不允许他跟港口Mafia的王牌双黑之一太过亲近，于是快步走过去， 小声在爱迪耳边说了几句。爱迪先是瞳孔剧震， 随即看向中也的眼光立即不一样了， 不再带有审视跟怀疑，而是充满亲切，甚至……慈爱？
中原中也怀疑自己看错了， 他怎么在一个二十几岁的女人眼中看出慈爱？他们岁数差别也没那么大吧？
炎真补充介绍了下：“这是爱迪，她是我们西蒙家族的冰河守护者，你可以理解成类似你们港口的五大干部之一。”
听到守护者这个名词， 国王嘴角忍不住抽动了一下。
爱迪忍笑：“现在用‘守护者’称谓重要干部这种说法在Mafia内部相当流行，据说是意大利那边加百罗涅家族兴起的潮流。选七个代表彩虹不同颜色的守护者， 有时候哪怕没到七人也会想办法找几个名誉干部之类的凑上， 这样显得组织规模庞大且时髦。”
……迪诺师兄！
国王尴尬得想挠墙。
不，等等， 迪诺师兄应该是无辜的，多数是R， 肯定就是R，没错了就是他！
国王双目失神， 这样一来岂不是强行把他们彭格列定义成了Mafia团体？可恶的R， 竟然用这种招数。哼， 不过还是太天真了，就算有守护者也不代表我们是Mafia，我们也可以是水产公司！回头我就建议把干部体系改成用海鲜名来命名代号的才叫干部，参考酒厂用的干部体系，我们公司也可以用！
内心还在垂死挣扎的国王，错过爱迪对中原中也介绍西蒙家族的过程。
中原中也内心有点小震撼，看不出这个叫炎真的青年竟然还是个小家族的BOSS，如果我们真有血缘关系……岂不是我有亲戚是Mafia首领？
炎真充满期待：“那个，中也君，如果，如果你真的是我的亲人，能跟我一起来西蒙家族吗？”
中原中也秒拒：“抱歉，我在港口Mafia工作，并不准备离开。”
众人对他的选择倒也能够理解，西蒙家族虽然是来自意大利的悠久家族，听起来很高大上，但是现在西蒙家族的人数太少了。考虑到港口Mafia的规模，类似于你在世界五百强拿到高管工作之后，不太希望回家帮老家远房亲戚的家族企业打工。
“这、这样啊……这样也挺好。”
炎真想到了什么，感慨了一句。
国王明白他的顾忌，替他解释道：“炎真应该是担心本来属于西蒙家族的敌人也会因此盯上你，如果你背靠港口Mafia，远离西蒙家族或许还安全一些。”
“敌人？”
中原中也挑眉，提到敌人他条件反射就想铲除。西蒙家族有什么可能盯上他的敌人？如果对方找来，不管跟他有没有关系，他都可以替天行道一下。
是的，哪怕现在还不曾确认他跟炎真是不是亲戚，中原中也已经默认代入自己是炎真的哥哥了——即便炎真的实际年龄比他大得多，总感觉自己才是应该罩着对方的那个。
炎真本想解释，却被爱迪打断，显然在未确定中也是否真的跟炎真有血缘关系之前，她不准备暴露太多自身组织的情报。
“对了，国……纲吉大人，感谢您对炎真的照顾与帮助，但是接下来与港口Mafia首领会面，请让我来出面。造成问题的是炎真，这是我们西蒙家族的事。”
国王秒懂爱迪是准备掩护一下自己，他们不清楚自己来横滨的原因，却知道在横滨无论做什么都绕不开地头蛇。只要自己不主动开口，在港口Mafia的眼里他也只是西蒙家族相关的异能者，不会特别关注他。
于是国王解释了一下：“我来横滨是因为现在所在的组织与港口Mafia有合作。之前我也有出手，于情于理都要当面跟对方解释一下。”
谈话期间几人已经随港口的人进入大厦，来到港口首领所在楼层。港口的人告知他们，仅让作为当事人的两人——炎真跟国王与首领见面。爱迪据理力争，表示不可能让自己这边的首领单独与港口Mafia的首领会面。对方不得不让步又同意带上爱迪。
这个细节让爱迪与国王不约而同注意到，港口的首领是个很谨慎的人，不希望会见太多人，其实也是一种安全措施，避免自己被外界势力袭击。尤其来到港口首领所在楼层，发现该楼层非常阴暗，连个窗户都没有，众人对这位首领的怕死程度又有了新的认识。
……恐怕这位首领的异能不是攻击型异能，最起码在自我防御上他不是很自信。
国王脑中判断，好比如果是他们这类使用死气火焰的人，是不会用这种方法来防御暗杀的，就算子弹甚至导弹来袭，他们也能燃起死气火焰进行防御或躲闪。
如果没记错，有关港口的情报里，在港口的首领森鸥外的相关记录之中，他曾经做过军医，却因某些原因离开了军统体系，跑到港口当黑医。他成为港口Mafia首领的专属医生，首领亡故之后借首领遗言上位，联合港口的一些干部以铁血手段镇压内乱，让港口与横滨恢复和平。
战场上的军医，还是岛国人，两相合并，让人有不好的联想。要知道岛国在战争之中不惜动用生化武器，将战俘用作人体试验跟培养皿。再结合这位医生之后的传奇经历，国王已经对森鸥外的经历跟性格有了些推测。
这位前军医，估计趁着战争期间借用军队名义，干了一些不可言说之事，战后背负责任被清理出去。这段经历养成了他极强的功利心。哪怕来到横滨他依然维持他在军中的极端功利主义习惯，目标明确的瞄准了港口Mafia首领这一位置，以医生的身份接近，最终不知用了何等手段，达成上位港口的目的。
考虑到他的自身经历，森鸥外的异能多数是跟医疗扯得上关系的辅助系能力，上过战场的他必定也有一定的近战能力。除此之外……记得他的个人生活项情报之中有他喜欢给自己的女儿爱丽丝买蛋糕跟小裙裙？有一个名义上的女儿，却没有妻子，同样名义上的女儿也从未离开过他身边，连学都没有上，很多人怀疑那根本不是他亲生女儿，而是另一种意义的‘干女儿’。森鸥外会将自己的个人兴趣作为弱点彰显在外？又或者，那其实是一个异能者，一个外表看起来像是少女的贴身保镖？
爱丽丝，这个名字跟艾琳娜还有点像呢……说起来召唤系也算远程辅助系异能吧？四舍五入能召唤从者的Master其实也能归类这一类型？总不会森鸥外也是个圣遗物持有者？
此时几人已经来到港口Mafia首领房间门口，敲门声打断了国王的跳跃式联想，国王并不知道他再往下联想一点就能成功开盒森鸥外的能力。主要他以前面对的能力者都是死气火焰持有者跟操纵英灵的魔术师，没怎么习惯横滨千奇百怪的异能体系，因此一下子没联想到。
不过也没差，反正他们现在已经见到了。
森鸥外是一个穿着黑色风衣，打着深红领带，脖子上系着同色的深红围巾，中长发系在脑后，露出光洁额头的中年男人。他脸侧垂下的刘海挡住了一部分他的脸孔，令他本来消瘦的脸型显得更饱满富有威严。他深红色的眼睛锐利又睿智，让人难以看清他的底细。此人整体的气质与其说是像Mafia，更像一个将灵魂卖给恶魔的背德神父，斯文败类气息十足，让第一次见到他的人不免产生强烈的警惕。
……想必他当年获取港口Mafia首领信任的时候，绝不是这样的气质跟姿态。看起来他是个很会掩饰自己，习惯看人下菜碟的男人。
森鸥外对几人的第一印象是——挺奇怪。是的，这几人的组合本身就挺奇怪的，那位身材极好的女士看起来就冷冰冰，比起听从他人命令，更类似指挥他人的那种TOP款女子。另外一个红头发唯唯诺诺的青年，简直不像是里世界的人，气质上更类似于什么都不懂的富家大少爷。金色头发的那位则是过于淡定，看起来挺随和好说话，难不成这俩是‘富家少爷’的女保镖跟男管家？
当然这都是内心吐槽，自从找到中也他们之后，森鸥外就派了人一路跟着他们，几人来见他之前，他已经私自先从那人口中了解了情况，知道这群人应该是西蒙家族的首领、成员及首领的友人。
就算是再小的Mafia家族，来自意大利的家族总是含金量不一样，有着本地人吗没有的渠道。森鸥外迫不及待想要见一下这位年轻首领，看能从他身上榨取，咳，了解有没有可以互惠互利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
兄弟姐妹们节日快乐呀！
第99章 权衡利弊
“初次见面， 西蒙家族的首领，我是港口Mafia的首领森鸥外，请问你们来港口有何贵干？”
森鸥外开门见山的询问道。
第一个问题就把西蒙家族的人难住了。难道要说古里炎真就是为了见国王跑到横滨这里？听起来就像可疑的STK好吗？
炎真憋红脸， 似乎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幸好爱迪作为他的嘴替，极为淡定的替他进行回答。
“初次见面， 我是西蒙家族的冰河守护者， 您可以叫我爱迪。这位是我们西蒙家族的首领古里炎真，以及我们的友人纲吉大人。我们初来岛国， 想了解一下横滨情况， 看未来是否能在进出口贸易上进行合作。同时我们也对传说中的重力使感兴趣， 他的能力跟我们西蒙家族BOSS的能力非常相似。”
有时候你说的都是真话，调整一下语序就会让人产生其中有逻辑关系的错觉，进而让对方往你所希望的方向上联想。爱迪的说法， 好像他们来横滨踩点，所以才邀请了西蒙家族的友人陪同。更甚至所谓的‘贸易机会’也是借口，他们的真正目的可能就是为了确认横滨重力使的身份。
天知道， 有关横滨重力使的情报是爱迪到横滨之后才搜集到的。一来她对本地的蛇头跟情报商不太了解，二来， 来自外国， 曾经被迫在D手下讨生活的爱迪还是有其傲气。来之前她没有在意远东小小岛国的区区一个港口，不认为这里的水有多深。因而她所获得的大部分情报是来了当地才补足的。这些情报上的差距， 也跟他们的规模太小有关系，现在却被她短短几句话遮掩起来， 仿佛他们来之前就了解全部情况。
如果是别人也许会产生怀疑，但森鸥外轻信了她的话， 正因为森鸥外自身就是个性格谨慎的阴谋主义者， 更是认定对方来他的地盘肯定有所目的。那么还有什么比港口双黑之一， 重力使中原中也更值得对方关注的呢？
再加上，获得中也这个超乎想象的战力，让森鸥外时刻疑神疑鬼，总觉得有人要挖角自己，甚至他对太宰治都警惕心很强，平日里跟防贼一样，恨不得太宰跟中也天天打架。因此他内心中早已先入为主，认定西蒙家族就是冲着他的重力使来的。
“哦，中也跟你们家族首领的能力一致？这可真巧。”
说完他看一眼中也，再看向古里炎真。
两人的重合点的确有点多。他们的个头都不高，又都是红头发，还都有与重力相关的超凡能力——你要说这是巧合，也未免太巧了一点吧？尤其西蒙家的首领哪怕是来自意大利，依然有个岛国名字，他明显跟岛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森鸥外心中外权衡利弊，先行试探了一下中也。
“如果找到亲人，中也更希望去前往意大利，跟西蒙家族的人一起生活？”
一句话点名两个重点，中也你要是认亲，可是要跑到其他国家去，跟另一个Mafia家族的人混在一起。你舍得放弃你在港口Mafia如今的地位，以及你在这里交到的朋友，跑到异国他乡，加入异国的Mafia？
中也理所当然回答：“当然不会，BOSS，就算他们真的是我的亲人，跟我至多是亲戚关系，与我已经选择的道路无关。我已经宣誓效忠于您，不会离开港口Mafia。”
国王内心忍不住称赞一声回答得好。这个答案在森鸥外看来恐怕是在宣誓忠诚，表明自己所选的道路就是效忠于他。但在已经察觉中也潜意识下真正想法的国王看来，中原中也所选择的道路其实是从森鸥外身上学习管理大型Mafia的手段，之后成为一个优秀的首领。中原中也没有欺骗别人，甚至他都没经过仔细思考，就下意识说出自己的真正想法，却不知道他的说法在获得对方更大程度信任的同时，其实也隐隐流露出他自身深邃的野心。
森鸥外很满意，古里炎真却有些心急。
“就算是这样，我也希望能确认你是不是我的亲人。哪怕你不愿意加入西蒙家族，我依然希望我们能成为真正的家人，在你需要的时候给予你帮助跟支持。”
爱迪内心想着坏了，炎真太着急，透露出他自身对这份亲情的渴望，给后续工作增添了难度。
果不其然，森鸥外因他的说法更加认定西蒙家族的目标是中原中也。以中也的性格，哪怕不加入对方的家族，只要沾亲带故，遇到麻烦的时候肯定也会去帮忙，这是利用中也忠义之心的阳谋。西蒙他们就是想碰瓷我辛苦挖到的钻石！白嫖是吧，想得倒美。
“如果真的能为中也找到亲人，我也会替他高兴。想必西蒙家族跟港口Mafia能借此开展合作，达成共赢。”
想借用中也的名头，你得拿出好处来。
爱迪冷静道：“合作的事等确认了中也先生是不是与炎真大人有血缘关系再说。”
八字没一撇的事，你想太多。
森鸥外挑眉，啊，你的意思是啥都不付出，就想让我们拿出中也的DNA？
“对此深表同意。鄙人正好是一位医生，就由我来亲自鉴定中也跟炎真先生有没有血缘关系好了。”
爱迪憋红脸，啊？你的意思是上来就想要我们BOSS的DNA？你咋啥都敢要！
“这就不必了，让您鉴定DNA太过大材小用，而且我们也不太信任外人的鉴定结果。”
她在暗示森鸥外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在检测上作假。
“很抱歉，我们也不太信任外人鉴定的结果。”
森鸥外直接照抄对方的话甩回去。难道让你们鉴定，你们就不作假？我不信，估摸着无论结果如何，你都会说他们有血缘关系，然后白嫖。
中也跟炎真两人完全没听出双方的潜在意思，都从表面理解他们的对话，于是他们在双方如同机关枪一样快速交流时，一会儿看向爱迪，一会儿看向森鸥外，最终两人面面相觑，不明白检验一下DNA怎么搞得跟要打仗一样。这不是每人出个一滴血的事吗？一滴不够我们可以两滴啊？
国王深觉继续踢皮球下去不会有什么进展，忍不住接过话头。
“这样好了，我可以请Mafia著名的科学家威尔帝过来为两人鉴定。森先生是行家，现场观摩也能确定鉴定结果。我们可以要求他鉴定好之后销毁样本。我想威尔帝会给出公正结果。”
森鸥外心中一动，Mafia三大科学家之一威尔帝？这位管家先生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一鸣惊人。能认识这样的人物，想必他不是什么小角色。别的不提，就凭能请得动威尔帝的这份人脉，任谁都得给他一个面子。
至于作假，的确没人会认为威尔帝会作假。三大科学家之一的含金量太高了，这类似于你请诺贝尔奖获得者做基因鉴定，谁会为了你这么个小事毁掉自己的学术声誉？对学者来说，最忌讳造假，一次造假就会让人怀疑你以往科研成果的含金量，这是任何一个科学家所不能容忍的。
爱迪也相当惊讶，她也没想到国王竟然有这样的人脉。基于同样理由，她跟森鸥外一样认为威尔帝不可能造假，那么请威尔帝出面当场检测的确最为保险。
“我相信威尔帝博士的测试结果，纲吉大人，麻烦您请威尔帝博士出面，我们会支付此次聘请他的费用。”
爱迪首先开口承诺道。
森鸥外也难以找理由推拒：“测试费我们一边出一半，以示公正，之后交由这位纲吉先生从中斡旋好了。中也，有关你想要的那份档案，之后我会让红叶给你拿过去。”
中原中也微微一愣，随即惊喜：“是，BOSS。”
森鸥外所说的档案，是有关中也的调查报告。中原中也之前追寻着荒霸吐的事件真相，追寻他自己的过去。毫无记忆的他，渴望填补自身的空白。哪怕他是荒霸吐在人间的‘封印容器’，一个保险锁，他的身体呢？他的真正的身体是来自什么人的基因克隆，还是某个曾经拥有过去，真正存在于世并留下痕迹的少年？
这显然不是他凭借个人能力调查得出的情报。当初加入港口的时候，森鸥外曾，承诺他，一旦他成为港口干部，就有资格申请阅读有关他过去身世的调查报告。显然这是森鸥外意图将他绑定在港口，吊在他面前的胡萝卜。只有不断为港口卖命赢得足够功勋，中也才有机会成为干部，一旦成为了干部，他会拥有权利与部下，成为港口的命运共同体，如此一来他就真正融入了港口了。
可惜计划不如变化快，两个不同组织对中也的竞争，提前带给了中也他最希望获得的情报。森鸥外已经想到，假如中也真的跟西蒙有关，那么西蒙家族恐怕会免费搜集这些情报提供给中也，甚至正因为他们是西蒙家族，要比森鸥外所搜集到的中也的身世脉络更为清晰，更进一步。到时候他手里握着的临期胡萝卜又有用什么用？别人手里可是有能现场试吃的牛肉炖胡萝卜！还不如主动提供给中也，卖个人情更合适。
让中原中也的直属上司红叶提供资料，也存着打感情牌的心思。红叶非常照顾中也，让红叶知道中也的过去，能更进一步的拉进两人关系，让中也更容易产生他们是‘自己人’的感触。
国王仅凭双方对话已经差不多猜到他们所谈的是什么资料，内心忍不住称赞自己的徒弟表现不错。中也恐怕也想到了从西蒙家族的途径更容易获得资料，但他还是欣喜的接受了现任首领的恩赐——他只是单纯为能够更早拿到资料而高兴，却也歪打正着的讨好了森鸥外，让森鸥外觉得一切尽在掌控。
国王突然觉得，好像中原中也不太需要跟自己学人际，他有自己的行为方式跟处事逻辑，以中也现在的方式为森鸥外工作，似乎也在不断接近他的目标。那么自己要做的，仅仅是增强徒弟的战力跟知识储备，找机会让他多见见世面，仅此而已。
国王联想到当初R教育他的时候，从没跟他讲述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只是单纯的教导他一些生存技能，之后让他自己做出选择，R从没干涉过自己做出的决定。
原来如此，为了培养徒弟的独立思考能力，张扬其自身的特色与性格，作为老师要舍得放手让他自行发挥，让他自己根据他本人的选择行事。
看来，自己要跟R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呢。
第100章 公若不弃
贝尔摩德跟苏格兰分开行动。
一开始两人共同前往码头调查失踪货物的情况， 苏格兰当即表示这活儿我熟，应该从货仓那边查起。犯人知道货物内容还能神出鬼没来个偷梁换柱，没内鬼行不通， 货仓那边肯定有线索。
贝尔摩德深感赞同，两人就货仓这条线查询， 果然找到一个出事前两天就请假的可疑分子， 贝尔摩德准备去对方的住所调查一下，她让苏格兰就货仓与港口衔接的部分的经手人这边再追踪一下。东西在港口Mafia手里丢的， 要说港口Mafia手下的人完全不知情， 任谁都不信。就算不是直接参与者， 肯定也有人从港口内部进行了协助，哪怕当时那个人根本不清楚自己这么做会造成多么严重的影响。
苏格兰往下调查，果不其然， 港口Mafia方面负责经办此事的人的确有问题，东西失窃前两周，长期处理货物登记的那人账户有大额进出， 很可能就是他出卖了情报。苏格兰想去找那人问话，顺藤摸瓜找到港口码头附近， 万万没想到那个人已经被干掉了， 还有不明身份的狙击手意图射杀前来找他的人。
结果就是之前看到的那样，苏格兰跟织田作之助在集装箱后不期而遇， 心有灵犀联合反击，最终成功击退了敌人。
“抱歉， 我没能把人留下来。”
当时其中一个狙击手已经在织田作之助的射程之内，可是角度实在太差了， 织田作之助最终没有选择将对方爆头， 而是任由对方离去。
“没事， 本来我也是想要个活口，死人身上获得不了多少线索。就是稍微有点惊讶，我看你的姿势那么专业，以为你是港口Mafia的狙击手，更倾向于干掉破坏你们规矩的人。”
苏格兰直言道，都是行家，一端枪就知道有没有料。
这令织田作之助更为尴尬：“啊，我的确是港口Mafia的人，但我不是狙击手，只是个打下手的。如果可能，我更希望能不杀人解决问题。”
苏格兰惊讶：“为什么？”
对Mafia来说，这番发言相当异类。他们又不是警察，很多时候他们更倾向于干掉提出问题的人。
“我一直都想动笔续写一本小说，总有感觉，如果我杀了人，就无法续写那部作品了。”
很玄妙，很唯心，苏格兰不理解，但诸伏景光能理解。
“我明白你的感觉，有的时候，有的事情，做跟不做心情会差很多。也许在他人看来天真，但自己心里清楚那么做会失去什么。”
就像做卧底时的他，经常有一种感觉，就是假如真的为了卧底成功而滥杀无辜，那么就算他卧底成功拿到了情报，他就真的战胜组织吗？难道不是组织战胜了他，改变了他，让他也成为黑暗之中真正的一员吗？因此哪怕在组织里，他接任务都只接目标本身就背负罪恶，譬如清理叛徒之类的任务，又或者有其他人支援，暗中帮助他营救目标的任务。哪怕看起来很可疑，难以立即获得组织信任，甚至有较高的暴露风险，他依然不愿轻易改变自己的原则。这也是零极为担心他的原因，他的这种选择太容易暴露自身了。但是零不知道，他同样也担心零……担心零走得太远，哪怕最终获胜，都难以回来。
不过，现在他没有这样的后顾之忧了。新上位的年轻BOSS嫉恶如仇，行事作风也很对他胃口，哪怕是上位过程中也没有搞什么血洗，只搞掉位高权重还恶贯满盈的朗姆，跟原BOSS的铁杆前党。更甚至，BOSS篡权是为了开发出帮助自己养父与贝尔摩德的解药，他自身其实相当无欲无求。
苏格兰觉得自己是个幸运的人，他可以有选择，凯歌大人给了他可以遵照自己内心行动的余裕。只可惜不是所有人都是如此，尤其是像织田作之助这样本身就身处黑暗之中的人，基本没有其他的退路。
“是吗，你竟然明白我在说什么。我是说，就算是与我很好的朋友听了我的话都只会大笑不已。我没想到有人能了解我的感受。”
两人一见如故，再一聊发现他们都在调查失窃案的事，只不过一个为甲方爸爸工作，一个为乙方领导卖命。双方合作似乎更为有利，于是两人决定选在一个安静又安全的地方对案情进行探讨，交换下情报，看该从哪里下手比较好。
“我认识一个适合交流的场所，如果你不介意。”
织田作之中带着苏格兰去了附近的一家咖啡厅。
是的，不是他常去的那家能提供餐饮的酒馆，那边离他住的地方太近了，就连他的朋友都经常去那边找他，织田作之助还没有开放到对初次见面的人完全放下戒心。
苏格兰觉得槽点满满：“又是咖啡厅吗，为什么大家都选咖啡厅作为聚会场所？”
在组织的时候，见面开会选咖啡厅。到了横滨，竟然还是咖啡厅。
织田作之助老实巴交的推测：“大概是因为餐厅单间消费要求太高还有时段限制，网吧又隔音不好布满电子产品，保密系数不够好？说实话，有选择的话我也希望能选在咖喱店。”
可惜没有那种提供单间的咖喱店，就连酒馆老板的咖喱都是限量供给。
“……这么说来，也有可能是因为上一次组织开会的领导是老外，他更喜欢喝咖啡。”
苏格兰回想起凯歌大人的纯西式饮食习惯，对之前组织会议地点的选择问题领悟了几分。也许原因相当单纯，就是凯歌喜欢。
咖啡厅的气氛挺不错，两人点了饮品之后，本意是聊工作的事，可是气氛太好了，不知觉就吐槽了自己的工作乃至自己的领导。不过很快两人都意识到他们对于一个初次见面的外人太过放松，一不小心交浅言深，便不约而同的打住，再次转回正题。
结合双方分别搜集到的情报，基本确认仪器失窃跟港口的内鬼有关系，存储地点跟看守轮班全部泄露了出去。至于转移仪器的手段，织田作之助更倾向于异能者参与其中，那样可能性就五花八门了。他认为除非抓住当时袭击他们的人再顺藤摸瓜，否则很难找到其他切入点。
苏格兰自身很认同这个看法，不过他刚巧收到国王的信息提示，让他对某曾经与港口合作过的某医疗组织进行调查，并告知他有传闻，该组织一直以来花钱聘人进行医药实验，希望他了解一下相关情况。
一看这个苏格兰秒懂，多数凯歌大人有些担忧那些家伙的底线跟节操。由于R先生跟那位雾守大人的缘故，凯歌大人还挺反感人体实验相关的事。让苏格兰去了解相关情报，恐怕是想让他了解，除了双方自愿的情况之外，对方是否有违人伦越界研究。
苏格兰了解凯歌大人的想法，如果是在事先知道风险的情况下，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双方认同交易，在里世界来看就是公平交易，他人无权过问。但假如一方隐瞒风险带有欺骗性质进行交易，又或者除了交易之外还有其他强制类的行为，那么就是值得关注的问题了。
举个例子，就像那位雾守大人现在想要研究自己的眼睛后遗症问题，主动做雪莉的小白鼠，那是双方自愿，都了解风险的情况下进行的公平交易。但在最初那位雾守大人还是个少年的时候，他并没有想要拥有这样一只魔眼，却被强制实验性移植了魔眼，这就是相当残忍的事了。
在港口这个被Mafia统治，更倾向遵从里世界逻辑的地带，因贫穷或其他原因，明知风险还去同意交易，出卖自己的健康进行交易，其他人等，尤其是作为外部势力的彭格列是无权置喙的。这里不是彭格列的地盘，设立规矩的人是这里的港口Mafia，只要他们默认这个行为，其他势力在没有触及自身利益下难以越权干涉。你怎么知道这种事是不是港口默许，说不定还是他们的主要收入来源之一呢？
苏格兰将这些情报跟织田作之助分享了一下。他希望能从内部人口中了解，是否港口知道并默认这样的情况。
“很抱歉，我只是底层人员，不太了解其中内情。不过根据我所知道的情况，同类情况其实很常见，只要不算过分，一般不会有人深究这些事。”
跟意大利那边Mafia近乎完全掌控自身领地，等同领主的模式不同，横滨的Mafia势力鱼龙混杂，大大小小组织太多了，港口Mafia只是其中规模最大的一个，甚至都不能自称为横滨Mafia的领头羊。这里各类组织都是互不干涉模式，对港口Mafia来说其他小组织只要没动他们的蛋糕，平日关注着点他们的活动范围，以及其势力有没有扩张就足够了。他们没有时间精力去整顿这些组织跟他们造成的乱局，那是政府的事。
织田作之助以前也听说过利用港口平民做医药实验的事，但他了解的也不算多。他是个好人，却只能帮助自己身边的人。有些悲观主义的他，不认为自己有能力改变任何事，也没有任何激情去深入了解。不用凝望，他就知道深渊里面只有污秽与黑暗，他连去看一眼确认的力气都没有，更别提做些别的了。
“这类组织也同样涉及到医疗仪器，跟我现在追查的失窃物或许有关联，我觉得需要深入了解一下。”
苏格兰告诉织田作之助自己之后的打算。
织田作之助沉默片刻，最终开口道：“一起来吧，在港口我更熟悉情况。”
有时候就是这样，一个人没有勇气去做的事，假如能给出一个合理借口，又或者有人陪同，哪怕是这样无能的他，也可以去试着看一眼深渊之下到底是什么。
“织田作～你怎么在这里跟别人约会，人家在老地方等你好久了嘛～～～”
突兀一个黑色微卷短发的少年闯进二人交谈，双手如同飘荡的海带一般黏上来，粘住织田作之助的肩膀，如同章鱼的吸盘一样抓住猎物。
在苏格兰震惊的目光下，黑发少年用很茶很茶的语气询问：
“他是谁？就是为了这个小妖精你甩掉我一个人在外面野吗？”
在苏格兰从震惊到质疑的目光中，织田作之助没有像任何人所以为的那样开口说什么你听我解释，而是认真的回答黑发少年：
“没有约会，是工作，太宰，跟港口Mafia那批失窃物有关。”
就算他们两个人是私下里的酒友，太宰治实质上在港口的地位远高于作为底层工作人员的织田作之助，因而与其说他是在解释，不如说他是在向上级汇报工作。
被完全不接梗的朋友噎了下，太宰治不甘心的继续作天作地。
“哦，那我们三人一起约会吧，我不介意一次两人。”
再度暴言！端茶送水的服务生都微妙的避开他们这一桌，本来是要给他们送水的！
可惜织田作之助似乎完全没有GET到梗，相当认真的回答道：“没关系，你可以坐过来，太宰，我不介意。”
对此苏格兰倒是相当淡定，甚至太宰的活泼，让他回忆起当年他的警校生涯中，同样作天作地大孩子基友们，竟然还产生出些许的亲切感。
满是心眼子，对苏格兰充满警惕怀疑的太宰治坐下来了。
聊了差不多半小时之后，太宰治的表情动作更为放松，甚至一个人演绎出‘你们都是我的翅膀’这种类似于左拥右抱似的气氛。
“苏格兰，要不要考虑一下来港口？我们这边的待遇相当不错。你看，就连不追求升职加薪的织田作都能靠薪水养得起好几个孩子。”
“我现在的工作很好，不考虑换岗。现在的领导跟我三观较为吻合，还算心意相通。”
“那可真是可惜呢～”
看来是短期独享的限定活动了，双倍的心灵享受果然只能是时间短暂的珍藏版。太宰治内心感慨。
“除此之外我的薪水是这个数，做五休二，除了加班费，各项补贴，工作费用报销之外，还有其他各种福利，允许调休。最重要的是除了有专属医疗团队，医疗费全免之外，组织还有家庭医保。现在还看不出来，但等将来结婚有孩子之后，这项福利非常重要。”
听到前面那些，太宰治还算悠然自得，港口哪怕没有这些，高额工资等同能将其他福利全部覆盖。但听到最后，他突然感觉不妙，立即转头看向他的好基友。
果不其然，从做五休二已经表情有所动摇的织田作之助，到最后听到家庭医保这一项时，瞳孔已经在剧震了。
同样察觉他动摇的苏格兰再加了把劲：“我们与正规公司有关联，能出具正规公司的工作经验证明，不妨碍员工之后跳槽找工作。凭借这些，有家庭的员工还能为孩子申请较好的学校，由于是外企甚至还能申请国外的学校。听说还有类似助学贷款之类的计划，我认识的一个孩子申请了一所中学，学费都是以公司贷款形式加入在员工合同里的，他只要未来给公司做几年工就可以，甚至还可以提前偿还款项，早点结束工作合同。”
织田作之助听到最后，已经情不自禁以渴望的眼神看向苏格兰。
学历，是每一个家长垂涎若渴之物！他收养了好几个孩子，其中最大的孩子曾向往着说将来要跟他一样做Mafia。作为抚养人的织田作之助既是因孩子崇拜自己而欣喜，又是觉得无法成为孩子更好的榜样而悲哀。但他也没办法，这些孤儿面临着跟当年的他类似的情形，出身于Mafia的他们背调很难通过，就连申请学校都很可能被打回。就算有接受他们的学校，也需要巨额资金来解决这些背景方面的问题。Mafia的孩子只能成为Mafia，这就是阶级固化造成的结果。
但现在，有人告诉他，他的孩子们可以有更广阔的未来，星辰大海在等着他们！
“等这件事结束，我想跟您详细聊一下。”
织田作之助毕恭毕敬说道，他的眼神仿佛已经在说，公若不弃，我们可以是异父异母亲兄弟！
太宰治产生强烈预感，他有可能，即将失去非常重要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节日快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