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从来就无不可能
并肩而战？！饶是开天老祖已经做好了准备，可当辟地老祖真的说出来之后，他还是不禁打了个寒颤，满脸的不可置信。
按理来说他不应如此，就算亲自面对三皇五帝，他也可以平等对待，没有丝毫露怯，完完全全的将对方视为同等级别的存在，自己也是。
原因无他，只因他是最古老的一位大神，甚至可以说在神道洪荒之内，就没有人的出现比他更早。
因为开天老祖是秉承着盘古遗愿而出现的，在盘古死去的那一个刹那，开天老祖就已经有了意识，或许比天道还要早。
也正是出于这等冥冥之中的权柄，开天老祖才能瞒过一位又一位的大神，一位又一位的帝皇，偷偷地隐藏在星空之内而不被人发现，甚至还能获得先天玉碟这类无敌宝物。
但正是出于这等感觉，他才觉得辟地老祖说出的这番话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如果说他是第一位苏醒意志，比天道还要先出现的大神，那辟地老祖就是第二位觉醒意志，与天道共同出现的大神。
他们两个就是天生的宿敌，善与恶之间的矛盾之大，是无人可以调解的，唯有自我可以化解这番仇怨。
但盘古的自我早已死去，甚至连如今的天道都不可以叫做盘古，也就是说无人可以化解其中半点纠结。
开天老祖原先都已经做好此战不退的准备，甚至要将先天玉蝶扔出，宁愿赠给三皇五帝，也不让辟地老祖得逞。
可辟地老祖却说出了并肩而战这话，难道对方已经跨出了最后一步？想到这里，开天老祖的眉眼中也出现了点点郑重。
辟地老祖乃是盘古恶念所化，的确永远不可能改邪归正，因为这样一来，对方就相当于否定自己，离死不远了。
可修行本就是将不可能变为可能，越不可能的事情如果做到了，那越能彰显出自身不俗之处，甚至可以说是一场绝无仅有的历练。
辟地老祖在面对开天老祖这样的宿敌，却是完全无视了自身那种命定一般的宿命之感，甚至开天老祖自己都无法忽略这种感觉。
此外辟地老祖还想帮助对方复活，只为了应对未来大劫，如此姿态，如此作为，已经可以算得上是开始蜕变自我，真正的摆脱了自我限制。
开天老祖知道辟地老祖没说谎，或者说辟地老祖根本没有说谎的必要。
如果他真的想动手，开天老祖必死无疑，何至于这样慢慢的扮猪吃老虎？未免太辛苦了些。
“为什么？”
万千疑问在开天老祖心头汇聚，最终只变成了这三个字，为什么？因为他真的不知道辟地老祖这样做能得到什么好处，如果就只是为了一个并肩作战的人，那天底下有太多人比开天老祖适合了。
至少他们可不会时刻想着杀了辟地老祖，对于一些精通杀戮毁灭大道的大神而言，辟地老祖造成的杀戮越多他们越高兴，这样一来，他们也能得到无上好处。
至于神道洪荒毁灭之后会有什么下场，那就不在他们的考量之中了。
至少他们得利之后，哪里还在乎其他人的悲苦哀嚎？面对这等疑问，辟地老祖只是眉目淡淡，平静道：“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在背后想着捅我一刀，你做不出这种事情。
哪怕我与你是宿命之敌，可我从未对你下手暗害，也从未阻道与你，所以我与你根本就没有任何仇怨，为何不能合作？”
“但你我终将会有一战。”开天老祖沉声道：“若是善恶合一，便可衍生自我，就如同阴阳合一，可升太极，难道你就不想堂堂正正的成为神道之主？”
一直在旁聆听秘密的黑水大神与玉皇海神听到这话后，不由自主的在心中惊悚一分。
已知开天老祖是盘古善念所化，辟地老祖是盘古恶念所化，盘古善恶合一诞生出来的自我，那必定就是盘古自我！一尊崭新的盘古自我出现，或许还真的能成为神道洪荒之主。
就连神道自身都无法拒绝，因为他本就是盘古。
其中黑水大神因为背靠水皇宫，知道更多的隐秘，听到这话后，不由自主的想起一件事，那便是水后曾经问过黑帝一事。
那时候的黑水还只是一颗有灵的水珠，因为还算有几分资质，再加上是血缘姻亲，被黑帝随手塞在神环之内。
黑帝乃是无上的成道者，他要做什么事情无人可以反抗，更无人能够知晓，水后便不知黑帝身上有一颗拥有灵性的水滴。
水后曾在四下无人的地方问黑帝，为何开天辟地两位老祖一一死去，难道就只是为了成就洪荒吗？黑帝回道：“开天老祖的确如此，但辟地老祖算得上是被人逼迫成全洪荒，不过辟地老祖自己也算得上是自愿牺牲。
因为辟地老祖不死，那他将来必定被人所杀，或许是我出手，也或许是其他的成道者出手，但他终究是难逃一死。
也正是知晓此事，辟地老祖才甘愿赴死，假死在了地皇手中，因为他自己死，还有几分活下来的可能，如果让我们出手，他就必死无疑了。”
水后还是不解，又问：“既然将他们杀了，又为何要让他们复活过来？或者拥有一方复活的可能。”
黑帝笑曰：“凡事不可做尽，留下他们一命，也是留下希望，若是有朝一日，神道毁灭，或许能借他们两个之手，再造一片崭新的洪荒。”
那时候的黑水并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过水后却是似懂非懂得离开这里，他也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就算成就了天尊境界，黑水大神也是时常思悟这段话语，但却摸不着头脑，直到今日，他才终于读懂了。
辟地老祖的确是不得不死，因为他的跟脚太过特殊了，居然是盘古的恶念所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本就是一部分的盘古。
而且比什么血肉根脉所化的大神更亲近盘古，前者可以说是盘古后裔，但后者却是完全的盘古的一部分，而且是并未退化的一部分。
况且相较于可以无限再生的血肉而言，思想无异于更为珍贵，也更为稀少。
若是善恶合力，便有崭新的自我诞生，善恶自我之间的关系，就像是种子大树之间的关系一样。
一枚自我种子能生长为参天大树，这株大树能开两种花，一种叫做善花，一种叫做恶花。
善与恶都是自我的一部分，但又不全是完全的自我，就像是水是大自然，但大自然却不只有水。可是当善恶交织在一起，那么将诞生出崭新的种子，而这些种子便叫做自我。
如同在水内加入各类花鸟鱼虫，最后以水演绎出一番崭新的自然，从而变成了水是自然，自然也就是水。
也正是因此，盘古善念才会化作开天老祖，盘古恶念也就化作了辟地老祖，因为他们真的可以开天辟地。
所谓一念生而万念存，大罗境界就已经可以做到大道不死而自我永不消存，顶多被永恒放逐，除非愿意自我了断，否则谁也杀不了大罗神圣。
更何况是盘古这等境界。
盘古可以说是死了，也可以说是没死。
之所以说他死了，因为他真真正正的消亡于无穷大道宇宙之中，所留下来的一切都化作了仙神洪荒，又在这两方洪荒之中诞生了十几二十位成道者。
但盘古也可以说是没死，因为到他那个境界，恐怕连他自己都杀不了自己。
哪怕化作了仙神洪荒，哪怕一切都化作虚无，可只要念头存在瞬间，他就能再度归来。
如果开天老祖与辟地老祖合而为一，诞生出哪怕微小到难以看到的盘古自我，那都必定会惊动真正的盘古。
若是真正的盘古自过去而来，恐怕神道洪荒还真要改换一片新天，三皇五帝要么选择臣服，要么选择离开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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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如果真正的盘古回来了，那三皇五帝也就只有这两种选择了。
圣人之间也是有所差别的，像是三皇五帝自己开创的世界，那是绝对不可能诞生出成道者的，甚至哪怕他们以身献祭，也不可能诞生出哪怕一位成道者。
或者说能出现成道者的大道宇宙，基本上都是自我衍生出来的，因为唯有这样的宇宙才会大道俱全，能够孕育出绝无仅有的特殊存在。
可盘古却做到了。
他所开辟出来的宇宙可以诞生出成道者，而且还不止一位，是近二十多位，这是在无数奇迹之中都无法找到的一种奇迹，是奇迹中的奇迹中的奇迹中的奇迹。
恐怖！大恐怖！对于成道者来说，盘古也是恐怖中的恐怖，大恐怖中的大恐怖，没有一个人希望真正的盘古回归，恐怕连三清也是如此。
也正因如此，开天老祖与辟地老祖，才会终生不得相见，甚至连宿命之战都无法对决，就是因为三皇五帝怕这两个人一个想不开，融入出了一丝自我盘古，那可真就玩完了。
不过三皇五帝之所以留辟地老祖一命，默许他的存在，也是想要借助对方的身份，留下一缕神道洪荒的希望。
虽然有他们在，神道洪荒是不可能灭绝的，但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有朝一日，神道洪荒真的毁灭了，那正好能借助辟地老祖再度开辟一个崭新的神道洪荒。
如若不然，辟地老祖也是早死透了。
面对开天老祖的质疑，辟地老祖承认道：“我如果说不想，那是假话，别说是你了，就连我自己也不信。”
“可当上是一回事，真正与傀儡就是另一回事了，我想要成为的是真正的神道之主，而不是傀儡一样的神道之主。
“如果以诞生自我盘古为代价，才能当上神道之主，那那时候的我非我，对我来说，比刑罚更恐怖，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所以我会当上神道之主的，但绝对不是与你合而为一来当上的，我要以我自身的实力，堂堂正正的当上那一尊至高之主。
“所以你不用怀疑我会对你怎么样，因为这没必要，我如果要杀了你现在早就杀了，也没必要跟你再多废话了。”
说到这里，就算辟地老祖再怎么冷漠无情，也是忍不住傲然道：“我乃是与天道共同出现的大神，又怎么会被他人所掌控？
我的道路就在脚下，那就是无边的大地之道，而非力之大道，你如果依旧怀揣着这个想法，那就抱着你那个破玉碟过一辈子吧。”
辟地老祖知道先天玉碟的存在，因为这本来就是他的东西，只不过被开天老祖抢走了而已。
盘古给开天老祖留下了愿望，这代表了他的想法，给辟地老祖留下了先天玉碟，这代表了力量。
对盘古而言，无论是开天老祖还是辟地老祖，这都是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念头，他又怎么会对他们如何？自然是一视同仁。
但开天老祖身为善念所化，自然容不得恶念作祟，所以他凭借着自己最先出世的位格，强行将先天玉碟给抢走了。
从此之后，开天老祖拥有了愿望，也拥有了力量，算是彻底压过了辟地老祖一头。
最开始的辟地老祖的确极为恼怒，甚至恨不得将开天老祖撕个稀巴烂。
但修炼到如今境界，辟地老祖也将这一切都看开了，或者他还要感谢开天老祖拿走了先天玉碟，否则的话，他迟早也会落入凡流之中。
如今得到更多的反而失去了一切，原先失去了的已然开始回归，这如何不能说是一种宿命，一种早已预定的誓言。
开天老祖也想到了这一点，不由得悠悠一叹，最终还是点头道：“你说的不错，这一切都是因果报应，早有预定。
也罢，既然你都已经开始了悟这一切，我也没理由继续执迷不悟下去，合作就合作吧，总好过一直落后，最终被拍落于时代横流之下。”
瞧见开天老祖同意了，辟地老祖居然扯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如此甚好，开天辟地相合力，我也好去往那一方世界了。”
开心老祖好奇道：“是哪一方世界？”
“那座世界十分奇特，里面也有成道者，但他的时空是混乱的，过去现在未来居然合在一起，叫做三生世。”辟地老祖答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