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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2章 移交(求月票)

    “谢委座,谢局座信任。”张义谦恭地起身,敬了一礼。

    “坐下,办事实的人,应该得到奖励。”

    说完这话,戴春风又陷入沉默,蹙着眉头不知在想什么。

    办公室一下子静了下来,张义和毛齐五都沉默着,谁也不开口说话。

    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地走着,这声音响在办公室里,让气氛更加沉闷。

    过了很久,桌上的电话又响了,戴春风顺手接起,听了几句,脸色更加难看:“他们要提审杨再兴。”

    他们说的是谁,不言而喻。

    戴春风挂断电话,站了起来,一边拨号,一边说:“我现在就去找委员长。”

    “不可!”毛齐五急声说道。

    戴春风抬眼看着他,毛齐五继续说:“雨农兄,你难道忘了张超吗?”

    一听这话,戴春风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又坐了下来,神情说不出的沮丧。

    38年,军统成立之际,戴春风突然接到福建闽北站急电,说他们站的副站长张超被FJ省主席陈公侠下令枪决了。

    张超是谁?

    张超,福建长泰人,肄业于黄埔军校武汉分校第六期。33年加入特务处,随后被派遣回家乡潜伏,公开身份是福建保安处谍报股股长,真实身份是特务处福建闽北站副站长。

    此人因心狠手辣,深受戴老板器重,被引为心腹干将。

    他在福建潜伏,除了本职工作外,还有秘密使命,即监视政学系核心成员,时任FJ省主席的陈公侠。

    张超自持有戴老板的关系,胆大妄为,除了招抚地方土匪壮大势力,还积极拉拢收买当地军民,收买的方法无外乎封官许愿。最初,对他的保举陈公侠都是大开绿灯,经他保举的县长、省政府参议不下二十余人。

    但张超并不满足,保举名单一份接着一份,这自然引起了陈公侠的警惕,对他举荐的名单全部否决。

    张超因此恼羞成怒,竟然生出将陈公侠扳倒的想法。

    正所谓“几事不密则害成”,张超的手下暗中将这一谋划透露给了陈公侠,陈公侠勃然大怒,下令让省会警察局长搜集张超贪腐的证据,伺机逮捕他。

    出了这样的事,张超自然已在福建待不下去,戴老板只好将他调离。

    但张超倒陈未成,眼看自己要被灰溜溜赶出去,心里自然不甘,临走之际,他恶胆徒生,决定在走之前大闹一场,彻底将陈公侠的名声搞臭。

    于是,他将平时搜集到的有关陈公侠的罪责经过一番加工,整理出一份“十大罪证”,派人到处张贴。

    这其中最耸人听闻的一条罪证,便是揭露陈的老婆是日本间谍,其人通过老婆和日本人勾勾搭搭,因此才消极抗日,有汉奸嫌疑。

    这一记重棒确实抽到了陈公侠的痛处,他恼羞成怒,直接下令将张超逮捕,而且一出手就不再手软,不待戴老板援手相助,便将张超以破获抗战的罪名公开枪决。

    戴老板收到消息后,勃然大怒。自他主持特务处工作以来,地方封疆大吏敢于直接下令枪杀军统重要干部的,陈公侠还是第一人。他半生与人争锋,屡战屡胜,鲜有失败,何曾受过如此蔑视,当即找到委员长告状。

    然而戴老板小看了陈公侠,或者说小看了陈的政治手腕,此人毕竟是政学系的核心人物,久经宦海,深知先发制人的道理,不等戴春风告状,他已秘派心腹带着张超所谓“擅自建立武装、贪污受贿、卖官卖爵”的种种罪证找上了政学系的大佬--军委会秘书长、委座的心腹幕僚张群,通过张群将张超的罪证呈给了常某人。

    因此戴老板告状晚了一步,不但没有获准,反遭到一顿臭骂。

    一人痛心疾首,陈述己见,一人兴师问罪,怒不可遏。

    结果戴老板气昏了头,第一次顶撞常某人,在常的一句“到此为止”后,摔门离去。

    这一举动再次激怒了常某人,斥责他“粗暴无礼,目无尊长”,戴老板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一肚子冤屈无处伸出,只能“扑通”一声跪倒在常某人面前,痛哭流涕,请求“为死者伸冤,让生者有保障”,并“威胁”说否则工作将无法开展。

    常某人被戴春风突如其来的一跪,吓了一跳,“下贱”二字脱口而出。

    这两个字同样刺痛了戴春风,他痛心疾首:“我今天跪在校长面前,若是为了个人升官发财,那是我下贱、无耻,但我的同志被无辜杀害了,他要组织队伍打鬼子,队伍还没有拉起来,就被以‘擅自建立武装’的借口谋害了,倒在了自己人的枪口之下。

    他是为了革命工作而死的,即便冒犯了陈公侠,也罪不至死。

    如今特务处上上下下都看着,能不能为他报仇申冤,已不是他一人的问题,而是关乎整个特务处以后怎么开展工作。校长若是不给我做主,我的工作也没法干了”

    常本觉得自己最倚重的心腹为了一个小特务和自己大吵大闹太过异常,此刻听戴春风这么说,换位思考,也觉得戴说的有道理,自己刚才说话确实重了点,但话已经出口,便覆水难收,索性来了个拂袖离去。

    戴老板此刻已被架在了过上,此仇不报,无颜面对下属,以后谁还愿意给军统卖命?与其任人宰割,还不如撂挑子不干,索性破罐子破摔,回去之后就写了一份长达38页的辞职信。

    好在收到辞职信后,常某人的气已经消了,马上重新召见戴春风,推心置腹地和他谈了几个小时,“摆事实讲道理”,诉说自己的处境和难处,劝说戴春风从大局出发,体谅他的苦心,一番肺腑之言后,师生二人重归于好。

    戴春风回去后,提笔写下“秉承领、袖旨意、体谅领、袖苦心”十二个字作为自己的座右铭,表示时刻铭记,绝不再给校长添乱。

    收回思绪,戴春风也冷静了下来,皱着眉头问毛齐五:“那这事就这么算了?杨再兴怎么办?”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毛齐五说道。张超死后,戴春风虽然亲自祭奠,并用张超的名字命名学校,以做安抚,但被张超推荐到临澧培训班的几十名学生,听说自己的“举主”被杀,群雄激愤,纷纷叫嚷着要采取暗杀的手段解决陈公侠,好在被戴老板及时制止,只将那两名为了邀功请赏暗中向陈公侠泄密的军统特务暗杀。

    而在今年,陈公侠因消极抗战,也下台了,见军统的势力越来越强大,恐惧之下多次托人给戴老板带话想要面谈,但都被戴春风拒绝,不过戴春风也没有贸然拿陈公侠如何(戴老板飞机失事后,毛齐五上台,将陈送上了西天,当然这是后话。)

    “局座,既然他们要人,给他们又何妨?只要杨再兴咬死了不承认,他们又能奈何?即便有证据证明事情是杨再兴做的,可没杀人没放火,最坏也不过是去职关押,不虞有生命安危。”

    但问题是,一旦将人交出去,杨再兴能扛得住审讯吗?

    不过,这些就不是张义关心的了,他离开局本部,直接带着猴子和钱小三去望龙门看守所,开启视察工作。

    看守所门口停着几辆高级轿车,李士珍正坐在中间一辆车上,张义的车和他擦肩而过时,他忽然下车了,一脸揶揄地说:

    “张处长,又见面了。”

    张义对他的来意心知肚明,却假装不解:“有事吗?”

    “当然!嫌犯是你亲手从我手里抢走的,现在,我要你亲手交给我。”

    说着,他意气风发地挥了挥手:“将手令给他。”

    张义抬眼看了看他,没有说话。

    很快,一名穿着警服的警员从怀中掏出公文,郑重其事地递了上来。

    张义并不去接,不动声色地看了猴子一眼,后者会意,马上从车上下来,面无表情地扯过公文看了几眼,并未说什么,将公文递给张义,又默默地走到车边站定。

    张义接过公文看了几眼,上面赫然有军法执行总监何成浚的签字和印章,微微地点了点头,将手令还回去,接着把目光投向李士珍:“既然手续齐全,那就按规矩办呗。”

    这倒是让李士珍感到意外了,他没想到上午还嚣张跋扈的张义,此刻这么好说话,刚要说点什么,就见张义已闭上了眼睛,随即猴子对看守所门口的警卫挥了挥手,看守所的铁门缓缓打开,汽车直驱而入。

    “跟上去。”李士珍冷笑一声,扭身钻进汽车,示意跟进去。

    然而他们的汽车刚靠近铁门,铁门便倏地关上了。

    司机将头伸出车窗,恼怒地大喊:“执行公务,开门。”

    两名荷枪实弹的警卫立刻过来,用枪挡住车头:“退后,监狱重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警官举着手里的公文:“这是移交杨再兴的手续,军法执行部都签过字了,一切合法合规,请你们配合!”

    “抱歉啊小警官,请你们下车接受检查,步行进入。”

    “李长官,这,实在太嚣张了.”

    “下车!”李士珍气得脸色铁青,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心说:“只要将杨再兴带回去,今天的目的就达到了,至于张义.且让他再嚣张几天。三木之下,何患无辞,只要杨再兴招了,有的是办法盘咬张义。”

    看守所后院,清风徐徐,杨再兴夹着雪茄,和几个便衣喝着汽水,打着牌,气氛轻松随意。

    “处座,早上的事,兄弟们都听说了,嘿,有戴老板兜底,谁也拿您没办法。正好,您可以好好休息几天。”

    “这点倒是说对了。老板一向护短,怎么会让自己人受委屈呢。”杨再兴说得有几分得意,显然,他压根就没将什么指纹当回事。

    “听说关键时刻,是张处长出面,才将那伙人赶走的?”

    “是啊,据说都动枪了。”

    杨再兴:“没动枪,只是将他们拦下来了。”

    “够凶险的,要是张处长不出手,局座岂不是危险了?”

    “嗯,张处长挺够意思的。”

    “我听说张处长前几天救了委座一命,有这回事吗?”

    “哎呦,那张处长这回要立大功了呀!”

    杨再兴听得有些不是滋味:“是啊,张处长确实立大功了。我现在出不去,看守所估计他也要代管,权利大了去了。”

    “即便管,那也是暂时的,谁不知道望龙门姓杨。”

    “对啊,我们只听所长的,即便张处长坐上这个位置,但在我心里,所长的位置没有人能替代。”

    牌桌上几人献媚着,杨再兴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

    这时,就见一个看守慌乱地跑了进来:“所长,所长!”

    杨再兴抬起头,疑惑地望着他。

    然后便看见张义进来了,后边还跟着李士珍和几个虎视眈眈的便衣。

    杨再兴怔了怔,迷惘地站了起来:“张处长,这”

    “老杨,放心吧,有局座在,没人敢拿你怎么样。”

    这句话仿佛是鞭子抽在杨再兴脸上,他一阵沉默。

    “这么说,我要跟他们走?”

    “放心,局里会找到证据的,只要证明有人贼赃嫁祸,就没事了,给局座一点时间。”

    话虽这么说,但杨再兴抓着牌桌的手还是紧了紧,他心里明白,去了别的地方,日子绝对没有这么惬意,叹了口气,感激地说:

    “张处长,大恩不言谢,再麻烦您帮我向局座带句话,尽快救我出去。”

    “放心,肯定很快!”

    又是长长的沉默。

    “我自己倒没事,什么风浪没见过。只是老婆孩子,她们还好吗?”杨再兴抓着棋牌桌,眼巴巴地问。

    “她们很好,放心,有自己人照顾。”

    杨再兴松了口气,又恳切地说:“麻烦张处长帮我照看一二,拜托了。”

    “放心吧,义不容辞。大家都知道你是被诬陷的,给局里一点时间,肯定能还你清白。”张义压低声音说,“记住,咬紧牙关,什么都别说。”

    “明白。”杨再兴苦涩似地笑了笑,对着张义鞠了一躬,然后一副“慷慨赴义”的架势,对李士珍说,“走吧,正好去警局见识一番。”

    李士珍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摆了摆手,几个警员扑上来,给杨再兴戴上手铐,又给他蒙上黑色头套,押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