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子在人类漫长的演化过程中,明明是一种非常优质的蛋白质来源,可为什么绝大部分的人类却会本能的讨厌它们呢?”
“那么人类讨厌什么样子的虫子呢?”
“细小的、微小的、有外壳的、没外壳的、软的、硬的、跑的、爬的、飞的、中等的、巨大的……哦,天哪,人类讨厌所有虫子!”
“虫子富含蛋白质、矿物质及各种微量元素。”
“是啊,所以到底是为什么?人类在收集食物的过程中不应该演化出喜欢它们的本能吗?”
“你知道恐怖谷效应吗?”
“等等,你是说……”
“人类对非常像人的东西会本能地心生恐惧,这种恐惧会让一部分人尖叫和逃跑,也会让一部分人主动攻击。”
“人类对虫子也是这样!”
“恐怖谷效应源自人类演化过程中,对某些纠缠了很久很久的敌人的防御机制,或许是曾经的尼安德特人,也或许是某种可以变化外形的拟态生物,又或者是其他什么东西……”
“啊!有没有可能……”
“当然有可能!也许以前的虫子会以某些方式捕猎人类,也许……虫子会寄生,让宿主产生一些变化,或许恐怖谷效应就是由此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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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远将刀子从一个老头儿的额头抽出,红色的月光下,那里没有流出任何液体。
更加令人感到诡异的是,那伤口好似被切割开的胶皮,完全没有人类皮肤应有的柔软。
呼呼……
肖远浑身已被冷汗湿透,这只宿主的出现完全没有征兆,他这次能够侥幸活下来完全是幸运爆发。
肖远先前在黑暗中潜伏着想要穿过街道,他准备到对面的超市寻找一些生活物资。
谁承想路边一辆车子底下突然窜出一条黑影,这让肖远完全来不及反应,他只能靠本能刺出一刀。
这一刀准确无比的插入了宿主的眉心,破坏了其中的寄生“虫”,一声微不可闻的吱呀叫声后,宿主瞬间瘫软在肖远身上。
下一刻,细碎的脚步声瞬间遍布街道各处。
肖远暗道糟糕,那只寄生“虫”临死前的叫声终究是暴露了他的位置。
数十名男女老少四肢着地,个个昂着头颅,似乎在仔细倾听着什么,又似是在嗅闻着什么。
随后它们如同蜥蜴一般爬行着向肖远接近,显然这些宿主已经锁定了同类死亡的地点,那么猎物也必然在那里!
“该死,要在现在用掉吗?”肖远咬了咬牙,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迅速从怀中掏出一颗黑色胶皮球。
他原本打算在进入超市收集物资时使用的,现在只能破釜沉舟了。
肖远用那只死掉的宿主挡在身上,将黑色胶皮球切开一条小缝,他小心翼翼,不敢将外皮彻底切开。
黑色胶皮球里面的东西可以助他逃出生天,幸运的话,他或许还能利用短暂的时间冲到超市里随便捞几件物资。
“再近点,再近点……”肖远脑袋小幅度的快速转动,眼睛不断扫视着向他靠近过来的宿主们。
直到一只中年妇女样子的宿主几乎踩到肖远的脸上,这数十只宿主才勉强汇聚到了肖远估算的范围。
“只有这一次机会!”肖远将呼吸放缓,短短数息之间,已是为不可闻。
随即他狠狠捏爆黑色胶皮球,一股浓稠的腥甜水汽瞬间挥发到空中,迅速笼罩了方圆50米范围。
所有宿主在接触到腥甜水汽后似乎忘记了自己本来的目的,纷纷向着空中贪婪地吸气。
肖远一把将身上的老头儿宿主推开,三步并作两步猛冲向不远处的超市大门。
“该死,这么多宿主,那颗激素球最多只能坚持30秒!”
肖远心里默默读秒,使用激素球对于他来说完全等同于饮鸩止渴,那些宿主在吸收完空中弥漫的激素后,食欲会被极大地增幅。
那些激素让它们必须大量进食以完成某种程度的进化。
30秒内,肖远如果不能脱离这些宿主们的探测范围,那么他将十分凄惨的被宿主分食而亡。
肖远不再顾忌快速奔跑造成的噪音,现在周边方圆500米范围内的宿主都在自己身后了。
5秒,肖远冲进了超市。
10秒,肖远狂奔到了收银台。
15秒,肖远把收银台前他能看到的所有糖类全部划拉进腰袋里。
20秒,肖远回到了马路中间,从那群宿主的外围迅速掠过。
21秒,肖远在即将脱离激素弥漫区域时,一刀钉在一只娇小宿主的脑袋上。
25秒,肖远狂暴的用刀将娇小宿主悬空拖走。
30秒,肖远带着娇小宿主钻进了自己搭建的庇护所。
快速又小心的将庇护所的洞口遮住,肖远将一盆屎尿用力泼了上去。
这可以有效遮蔽自己和那只娇小宿主的气味。
肖远的庇护所在一所市区边缘的大院儿里,他将所有的门窗全部封死,在院墙开了一个洞作为出入口。
洞口被许多杂物遮挡,肖远还在这里安装了一颗太阳能红外报警器,如果有宿主误打误撞进了这里,他也可以提前做好猎杀准备。
肖远谨慎地从事先在院墙上留下的观察孔向外望去,确认那群宿主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存在。
空气中那团弥漫的激素雾气已然消散,宿主们肉眼可见的全身青筋暴起,双眼红得滴血。
只是附近确实搜索不到猎物的气味,它们最终只能渐渐散开,各自向外寻找猎物去了。
肖远终于放下心来,他一手提着屎尿桶,一手掐着娇小宿主的脖子,放轻脚步缓缓接近自己的庇护所。
发现之前做好的标记没有变化,肖远掀开了屋后伪装成草皮的暗门。
里面是一条向下的梯子,这里才是肖远庇护所真正的大门,他早已将屋外的地窖和屋子的地下一楼打通。
这样无论是针对宿主还是其他幸存者的袭击,自己都可以做到出其不意,是攻是逃尽在自己掌握。
肖远将娇小宿主放到地下一层的一个试验台上,随后按着宿主的脑袋一把将刀子抽了出来。
状似被剖开的胶皮口子下,一只在昏暗光线下冒着荧光的绿色虫子钻了出来。
在肖远看来,这虫子真是丑陋至极,前半部是类似虾蟹的鳌足和长着一簇大量丝状触须的口器,中间则是规则层叠的甲壳,后部就恶心得多,那是一根布满了形如人类大脑沟回褶皱的软体尾巴。
随着虫子尾巴从娇小宿主的脑袋里抽出,宿主的身体不断地抽搐,嘴里也发出不明所以的嗯啊声。
那虫子除了口器上的触须外,似乎并没有明显的类似眼睛和耳朵一类的器官。
但这些触须明显功能十分强大,几乎在瞬间就让虫子感知到了肖远的存在。
嗡~的声音响起,虫子居然从背后的甲壳中伸展出两对巨大的翅膀,扇动着便闪身飞向肖远的脑袋。
瞬息之间,虫子的口器在飞行途中发生了奇异地变化,从晶莹软弹变得尖利并泛出一股金属光泽。
若是换了其他人,这虫子电光火石间的突变足以钻入对方脑袋,将其寄生。
只是这只倒霉虫子遇到的是肖远。
啪!
肖远一巴掌将虫子拍回了娇小宿主的脑袋上。
那虫子显然是被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蒙了,它抬了抬头,如同喝醉了酒一般左右晃了几晃,过了几分钟才似乎缓了过来。
吱哇声在地下室疯狂响起,虫子似乎接受不了自己被它认为是低等生物的人类抽脸了,猛烈地向肖远发起了冲锋。
啪啪声不断回响在地下室里,吱哇声不绝于耳。
肖远清楚这只虫子在骂他,而且骂得还很脏,不过他不在乎。
在这里,它就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虫”来救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