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楼,春风楼,一夜春风尽温柔。
陆家山峰之外,百里左右便是春风城,车水马龙,川流不息,春风楼建在湖旁,上面挂满了灯笼,种满了柳树,春风袭来,柳絮飘飘,灯笼晃荡,真是教人流连忘返。
陆安和陆承自然是常客,无事之后便会来此聚餐,自十三岁开始,往返两年。
两人轻车熟路的来到一处露天房,白鹭青云,湖泊不时飘来几艘船,当真是一处美景。
陆安喝着春风酒,不由赞叹道:“还是这酒舒服啊。”不顾形象的坐在地上,拿着酒壶,大口大口的灌,身旁肉食瓜果不少。
陆承坐在一旁得意的说道:“那是当然,这酒可是春风酒,什么是春风?当然是酒啦。”
两人哈哈笑道。
传闻千年前有一位剑仙,偶然路过此地,正想饮酒观景,酒却喝完了,随即一剑冲天,巨大的剑气让上天震荡,乌云密布,下起了连绵细雨。
那细雨一遇春风,竟酒香扑鼻,剑仙仰头大笑,喝了个痛快,那细雨待剑仙走后,仍下个不止,形成了如今的春风湖。
陆安醉眼迷离的看着窗外风景,春风轻轻吹起少年散落的发丝。
咔嚓,身着青衣裙,饰品不过二三的女子走了进来,笑语盈盈说道:“我还以为你们不来呢。”
“今天比试了一番,所以来晚了。”陆承醉红着脸,打着嗝说道。
女子捂嘴偷笑,又看着一旁望着窗外风景的陆安,说道:“公子,是要小女弹曲,还是吟诗?”
陆安喝了口酒微笑道:“为什么不能吟诗作曲,一定要选一个呢。”
女子笑道:“公子,这个问题小女已经回答很多次了,吟诗弹曲,自然需要两人来,一人吟诗,一人作曲,一个人总显得落寞孤寂。”
陆安微笑着看着女子,女子心领神会的告退,又唤来一女,穿着白衣裙,一人弹奏着古筝,一人吟诵着诗赋。
“春未老,风细柳斜斜…”吴侬软语,婉转清脆,像两件瓷器碰撞在一起,像水中波纹,细腻柔软。
已经醉酒的陆承顿时激起,舒坦的又喝着春风酒,陆安觉得窗外的风景再美,也没有这里美了,不由呆呆的看着吟诗的白衣女子,酒洒了一地也不知。
“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一词吟完,那女子莞尔一笑,随即告退,陆安下意识起身正想去抓,却怔在原地,听着余声,忘了追寻。
“公子,如何?”青衣女子笑道,陆安回过神来,说道:“她…那位姑娘是谁?”
青衣女子笑道:“逃难而来,挣点小钱。”
陆安下意识的摸向自己腰间,随即又跑过去将陆承腰间钱袋拿来,问道:“她在何处?”
“不知。”
…
陆安走在街上,看见远处白衣背影追去,上前一看却是认错了人,四下打量不见人影,失落的走回春风楼。
摇醒了醉酒的陆承,说道:“走,回家。”
陆承打着哈欠,迷糊道:“不喝了?我钱多着呢。”说着摸了摸腰间,怎么也摸不到钱袋,就趴在地上找寻。
陆安无奈的摇摇头,喝酒不咋样还喝这么多,陆安将茶杯倒满水,取出腰间袋子中的丹药,溶水即化,陆安将水灌进陆承口中,一把背起陆承,正想起身离去。
忽觉少了点什么,随即看向一旁的桌上上,“靠。”原本放在上面的两把剑胚失了踪影,谁胆子这么大?
陆安不由笑了起来,将陆承放下后,打坐静思。
片刻后陆承迷糊的醒了过来,摇晃着头,说道:“嘶,那个吟诗的姑娘呢,唱的真好听。”
陆安睁开双眼站起,没好气的说道:“还姑娘,剑胚都被偷走了。”
陆承身体一震,看了看四周,又说道:“你没受伤吧。”
陆安摇摇头,“没受伤就好,剑胚丢了找回来便是。”说罢沉思感知着自己与剑胚的联系,却怎么也感知不到。
陆安说道:“走吧,回家,要么藏起来了,要么被抹除了。”
陆承想了想随即跟随着离去,剑胚上有陆家标志,少有人敢得罪陆家,既然被偷去了,就看小偷敢不敢卖了,或者自己练化,但没有陆家血脉,只是一块废铁,还有得罪陆家的风险。
陆家城内,所有族人都建在山峰上,如平常人家一样,陆安推开屋门,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父母皆是家族执教人员,神魂五境,战力勉强,常年在外宗,很少回家。
陆安自然而然性格散漫,平日里除去必须练剑四时辰,就饮酒作乐,且不快哉。
陆承推开屋门,大敞着屋窗,说道:“别睡了,快起来!”
陆安烦躁的睁开双眼,问道:“怎么了?”
陆承说道:“我用感应符箓找见了剑胚位置。”
陆安一阵无语,这小偷藏好找不着就算了,自己刚躺好就被发现了,莫不是欺负我剑不利否?
陆安一跃而起,冲了出去,陆承在后面喊道:“等等我,我还没告诉你具体位置呢。”
夕阳西下,几座山峰发挥着淡淡光芒,照射在少年肩膀两旁,疾步而行,不过一时辰就能到,若是学了御剑而行,不出一盏茶功夫就能到达。
城外破庙,灰尘积满一地,破碎的石像怒目圆睁,陆安和陆承躲在一旁的高树上,静待着人到来。
“快了。”陆承感知到剑胚越来越近,一行人自另一边走了过来,十几号人手拿大刀阔斧,为首的几人到是有几分修为,练体二境。
另一行人从另一边走了过来,头戴斗笠,只有一位。
头戴斗笠的人说道:“东西在哪?”
为首的男子拿着黑布包裹的剑匣说道:“这东西,你接的住嘛。”
头戴斗笠的人讽笑道:“接不接的住,不是你的事。”
为首的男子又说道:“黄金十万两,拿来了吗。”头戴斗笠的人摇摇头,十几号人立马将头戴斗笠的人围的水泄不通。
为首的男子笑道:“拿不出来就拿命来!”十几号人冲了过去,拼砍一片。
陆安两人饶有兴趣的看着几人争斗,先看看那戴斗笠的人施展什么剑法,在下去擒住他也不迟。
那头戴斗笠的人手拿四尺左右,黑色重剑挥砍,一招一式,都像是烂大街的招式,看不出什么门道来,越是如此,越是不寻常。
等到双方两人交缠的差不多时,陆安两人手拿利器冲下去,几剑杀死了手拿大刀阔斧的剩余几人,留下两个来问话。
“怎么偷来的。”陆安剑锋直指咽喉,对着跪倒在地的男子问道,那个男子涕泪纵横,哭诉道:“大人,我就一个送货的,一个蒙面人叫我来…”
话未说完,已经咽气,陆安神色一震,补了几剑随后说道:“看来问不出什么了。”
随即又看向头戴斗笠的家伙,陆安手腕一抖,斗笠飘在空中削成两半,斗笠下是样貌普通的女子。
陆安狐疑点打量着她,陆承说道:“你为什么要买剑胚?”那女子不说话,面色苍白,见问不出什么,陆承说道:“要不要杀了。”
陆安摆摆手,单手将那炳重剑拿起,打量着说道:“寻常女子用剑,都是轻巧灵活的柔剑,这位姑娘,你用一把重剑,重不重先不说,还有锈迹?”
“要杀要剐随便你。”那女子终于开口道。陆安盯着她看了许久,捏了捏她脸颊,随即说道:“杀了。”
陆承右手一划,鲜血成一条直线又汇成一滴,那女子睁大着双眼,满眼不可置信。
陆安将剑匣打开抽出剑胚,只见剑胚上贴的符箓已经掉落一旁,有人故意这么做,好让我找到这,是借刀杀人,还是…,陆安沉思暗自想道。
陆承双手握着剑,满心喜悦的看着剑胚,说道:“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陆安没有作答,片刻后点点头离去,殊不知远处有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众人。